《异世悠然奋斗生活》 第一章 张月儿深吸一口气,回想当日被黑色轿车撞上,在她闭眼的时候她看到坐在驾驶位得意回头的方琪,心中了然!她和方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出生世家名门的母亲被小三上位,她从母姓,在十九岁那年被方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她的爷爷召回并对外公布为方氏集团继承人。 这是爷爷给生身父亲的选择,也是给母亲和她的补偿。不过她的生父依旧选择了方琪的母亲!回国后,她就在爷爷的帮助下开始接手方氏集团,期间方琪母女小动作一直不断,她并没放在心上,当作生活调剂而已。没想到他们如此大胆,竟敢谋夺了她的性命! 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因为敌人的弱小而有所轻视!每每想到因自己的轻视让疼爱她的爷爷和母亲遭受白人送黑人的悲痛,让关爱的亲人和朋友伤心,她就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意和伤感。闭眼轻抚着胸口,不断的深呼吸以平息胸腔内传来的疼痛和过快的心跳。 这个身体的原主先天心疾而亡,与她同名同姓,也叫张月儿,是历史上不曾听说过的天辰皇朝张家庄张子杨家五岁的小女儿。家里的爹娘已不在人世,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张家航、二哥张家轩、三哥张家泽、大姐张月瑶。 此时正值秋收时期,各家都兴高采烈的忙着收割粮食。他们家以打猎为生,原本置下的五亩上好的水田已经为了这个身体的娘和原主治病卖出去了,还欠下不少的外债。现在除了她在家养病,其他的人都进山去了。 想到这些日子打听的消息不禁皱眉。这个身体所处的张家庄依山而建,周边有李家村、周家村、徐家村,世代以耕种为生。至今已有一百多户,多数姓张,其他都是因天灾迁移过来的外来户。 张姓本家同外来户中间隔着山坳分东庄、西庄群居。不远处驻足着一座巍峨大山,连绵数里,称为祁山,周边更多的人称之凶山,分为外围、内围、中心三个地带。据说里面蚊虫毒物遍布,野兽横行,深入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若是被山里的毒雾沾上,轻则昏迷,重则当场毙命,哪怕是灾荒的年月都不敢进山找吃食。只有资深的猎户进入外围捕猎,而内围和中心地带几乎无人深入其中。 凶山脚下一栋用土砖稻草盖的房子孤零零的屹立着,与远处错落有致的张家庄显得格外独行立异,这里正是张月儿的家。 说起这个家,得从她爷爷一辈说起。张月儿的爷爷张二奎是土生土长的张家庄人,排行老二,另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可惜家里的几个兄弟因战乱、病痛早幺,最后只剩他一根独苗。 张二奎人称张二爷,娶了徐家村的徐氏生了两儿一女,分别是老大张子松、老二张子柏、老三张子柳。夫妻俩过的也和美,却因徐氏难产连同肚里的胎儿失了性命。那时张二爷还年轻,孩子又小,拖儿带女的日子不好过,几番思虑,就上门让媒婆打听,也不挑啥好人家,只要那人实在、善待娃儿就行。 后来经媒婆介绍周家村的周寡妇为人不错,也带着孩子。说起这周寡妇,也是个苦命的,战乱逃命被周家当做童养媳收养,后嫁给周家二郎,婚后就与周大郎分了家,生了大儿周致远、二女周秀兰。却因周二郎在镇里帮人盖房子,被倒踏的房子给压了,送回来的路上就送了命。留下孤儿寡母的,幸好那家主事的赔了些银钱才得以过活。 这不,张二爷一鳏夫,周氏一寡妇,又都带着娃,也算门当户对,就凑成一对了。婚后周氏因着自个也带了娃,对前面那位徐氏生的娃也过得去。她肚皮也争气,婚后两年就生了一儿一女,即张子木、张子榕。前面她所生的周致远、周秀兰也由张二爷养至成婚论嫁,并不对其改姓。 古代没什么计划生育,孩子本就多,日子紧巴紧巴的过着。却没想到在老爷子晚年的时候,周氏又怀上了,十个月后生了个儿子也就是这个身体的爹张子杨。 按说晚年得子,又是幺儿,应该会可劲的疼,可这个时候,儿子成家女儿嫁人,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家,谁会愿意摊上这么个小娃儿!张二爷没办法,只好和周氏带着老儿子住在老房子里自己养着。 可他们年纪到底是大了,做不了重活,最后只得带着老儿子轮流在在另外四个儿子家吃。这多了一张嘴,几个兄弟哪里会愿意,特别是家里的几个媳妇每每看着从自家娃儿嘴里分出的吃食更是恨的牙痒痒! 所以张子杨也是苦水泡大的,从小就吃着老俩口节省的口粮,听着“蹭饭的”、“要饭的”闲言碎语长大,就这样他还经常空着肚子喝水饱肚顶着。懂事后他就不去几个兄嫂家了,独自在附近山上掏野果、摘野菜想着各种法子养活自己。 西庄独居的外来户燕大爷看他可怜,让他跟着学打猎。张子杨也聪明把燕大爷的本事学了个全,待到成年就自己张罗娶了李家村李秀才家的李三娘。 李秀才是李家村的,只身带着一个女儿,也就是李三娘一起生活。一次在路上遭人抢劫之时,被张子杨遇上帮了一把。之后一来二往的就熟悉了,后来还把闺女许给了张子杨。 婚后三年,李三娘生了三儿两女。大儿子张家航十四岁,二儿子张家轩和大女儿张月瑶是龙凤胎都是十三岁,三儿子张家泽十一岁,小女儿张月儿五岁。 张子杨擅打猎,李三娘一手好绣活,一家子过得还行。可李三娘怀着张月儿的时候因受惊过度差点小产,又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虽保住了性命,李三娘却犯了偏头痛以及腰痛的病症,做不了重活也不能长时间的做绣活。早产的张月儿一生下来就病弱,另几个孩子也小,几年下来,家里的日子就难了。 三年前李三娘病重急着用钱,张子杨独自涉险进了凶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庄里人都说被猛兽给吃了,李三娘一直不相信。还是庄里的老猎户宁家在外围找到了张子杨的衣服碎片,这才做了衣冠冢。自那以后,李三娘的病愈严重,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苦苦的撑着,早在得知张子杨的死当即就会跟着去了。 可半年前,李三娘还是因病含泪撒手而去了。现在家里是这个身体的大哥当家,上无长辈支撑门户,下有弟妹要养。至于那些血脉至亲,早在他们家被出族断亲之后就断了往来。哪怕平日在庄里或镇上碰到,都会尽量的避着他们家,就算在这个身体的爹娘先后故去之后也从未搭过手。 说到出族断亲,也是被所谓的至亲之人逼迫的!当年张子杨出生后,家里的几个兄嫂都怕摊上他的抚养问题,都各自在分家后单独落户。因为老儿子太小,张二爷和周氏晚年住的老房子并没有在分家时做好交待。直到张二爷过世的时候,遗言才交待把老房子留给幺儿。可是家里的兄嫂以张二爷年纪大、病得不醒事乱说的,又以没有文书为据拒绝把老房子让给张子杨,各家都要分一杯羹。张子杨为了本就不多的兄弟情份不想把关系闹僵,就与老村长也就是庄里的族长商量着用钱买下来。 张家族谱往前几百年是大族,不过后来就落魄了,到最后名存实亡。只有张姓本家新添人口在族谱上添上姓名,平常的日常事务就同普通的村落一般由村长处理。 本来老房子五两银子足够了,硬是被几个兄嫂闹着要到十两,翻了一倍。当时怀着身孕的李三娘混乱中被闹得给推了一把,落下一个五个月的男婴。也就是说张月儿前面还有一个大哥的。 后来张子杨带着坐月子的李三娘搬到了西庄燕大爷临终留给他的老房子,却还是被几个兄嫂打上门,骂着李三娘自己掉了娃弄坏了他们的名声,又说老俩口偏心临了什么都留给了老儿子,什么臭的脏的都说,硬是要逼着张子杨休妻才肯罢休。 李三娘在家坐月子不得安宁,张子杨心酸又愤怒。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以忍,但他们以兄嫂的身份逼他休妻,这是不给人活路啊!要知道在李秀才去世以后,李三娘就成了孤女。若是再被休,无亲无故的她根本就活不了。更何况本就无错,还因无妄之灾失了孩子! 思来想去,张子杨求到了村长家要求断亲。断亲可是生生把血脉相承的亲人往外推,但他没办法!他得保住妻、保住这个家。 却没想到,张子杨主动要求断亲,被几个兄嫂视为不孝不悌,又硬是逼着张子杨一家出族!张氏一族虽没落,但族规却一直沿用并严格遵循下来。 第二章 最后,张子杨被出了族、又写了断亲书,又在几个兄嫂的强硬要求下花了五两银子咬着牙把老房子给买了,至此这事才了结。 不论是出族还是断亲,哪一样被沾上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这可是关系子孙后代的大事。庄里的人都把他家给隔离了,就怕沾上以后家里的孩子不好说亲事。所以张子杨在东庄有老宅,西庄也有燕大爷留给他的宅子,但他住不下啊!只好避开庄里在凶山脚下买了一大块宅基地,建房落户。因为祁山的凶名,山脚下的地最便宜,几乎没人敢在这里安家,张姓本家也就张子杨独独的一份。 他们家离凶山最近,其次是隔着一大片地独居的宁家。宁家是庄里的老猎户,多年前就已定居在这边,除了打猎为生外,还会进山采药看诊贴补生活。 现在宁家的当家人宁海,共有两子,其妻玉氏早年已过世。老大宁峰娶妻祝氏,生有一子宁睿14岁;老二宁凡娶妻舒氏,生有一子宁卓1o岁。 这些都是她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从家里的几个孩子那里打听出来的。从醒来以后,她在他们面前就从未刻意的去隐藏。她不是真正的张月儿,她的骄傲不允许,也不屑去欺骗!更何况原身和她的身份、性格差异太大,她也装扮不了。 尽管没有直接说明,但她知道,他们是知道的。她不会忘记在她睁开眼说出第一句话后的那一瞬间,他们眼里的不可置信;也不会忘记她刻意表现出与原身的不同时,他们所流露出的伤痛与悲哀。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他们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张月儿,却依旧对她关怀备至,细心照顾。 每次山里抓了野物,除去单独留些给她做吃食,都会卖了换粮买药。要知道这个家除了这个房子看上去还行,内里真是贫穷至极。如果她是真正的张月儿,情有可缘,可她不是,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甚至很多次都要破口而出,可是每当她要说出口或者拒绝接受他们的好意时,他们就会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狠不下心来,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些。 真正的张月儿已经死了,哪怕再怎么自我欺骗也改变不了事实,就像她沦落至此再怎么后悔、伤心、愤怒也只能独自冷静面对。她不明白,在得知她这个异世之魂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他们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把她赶出去吗?难道就不怕她这个孤魂野鬼害了他们? 她也不懂自己,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对外人随意相信、随意表达善意的人,可从第一眼看到他们,她就从未对他们防范,反而一而再的纵着他们,更从心底里怜惜着他们。或许是因为身体变得弱小了,才多愁善感了吧! 外面的天快黑了,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她能听到沙沙作响的风声,还有靠近凶山田地里的欢笑声、玩闹声。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只要她细心倾听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从醒来以后她就多了一个秘密,她的右手腕带着一个古朴大气绘制着神秘紫金条纹的手镯。这个手镯已经认她为主并与她融为一体,而且它是隐身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或许是紫钥的认主,还有她融合了原主的灵魂,现在的她感知度提高了很多,她能看得更远、听得更清。 这个手镯叫紫钥,是玄天宗上古仙人炎钥用偶然获得的奇石炼制的一件本命法宝,也是一个空间手镯。上古之战紫钥遭受折损,又因其主殒命损了根本。之后紫钥随着玄天宗一起消失,直到紫钥与她融为一体。里面三间石屋各自分开而建,左边的一间配备石床、石桌、石椅等家居日常,应该是用来休息的。中间的那一间放着两个架子,一边依次摆放着两卷图纸和一本残缺的册子;另一边则摆放着一块紫黑的圆形石头。最里的那一间是封闭的,然后就是石屋外一片空旷的土地。 空间里两卷图纸记录的是上古功法玄天功,分上下两部,包括心法和剑法。每部各分十层,每一层均需修炼者自行感悟。每练至一层,修炼者必须承受来自筋脉不同程度的痛苦,经受的痛苦越多,受益就越多。所以修炼这门功法,不但要悟性高,还需心志坚定、坚忍刚毅。 玄天功法的强大和神秘是过去的她在武侠剧、神话剧所涉及的。她从没想过这个世界竟真的有在神仙的存在,不过紫钥的存在、还有她能够重得一世,也就不怎么稀奇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学是怎样的,但她相信玄天功绝对是当世最强的。不是说上古功法么?听上去就高大上了。 残缺的册子记载的似乎是上古阵法的一部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她翻过后不得其解又重新将其放回原处。紫黑的石头和里面的那间石屋,每一次靠近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多次试过后就放在一边不予理会了。 从紫钥留给她的记忆所知,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一致的,同时具备储备、保鲜、护主及预警的功能。但是,空间不能种植、不能存放活物、原有的东西也不能带出去。而且因紫钥毁损太过,很多信息都无从得知。她在紫钥留给她的信息中搜索过很多次,上古之战及其之后的信息一直是一片空白,护主和预警的功能也知之甚少。不过,能得到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也就不再纠结。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最近他们回来的越来越晚,带回来的东西却不多,只怕山里越来越难捕捉野物了。 张家庄背靠大山,山却不高,山里的植物也不多,甚至贫瘠的满是山石。只有落叶山、大兴山是庄里人家寻常打猎、摘野菜、野果的好去处,而大兴山离的较远,更为靠近周家村。至于她身后黑沉沉望不到尽头的凶山,寻常庄户人家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是不会冒险进山的。 第三章 “月儿,你怎么出来了,大姐回来晚了。 今天怎么样?”大姐张月瑶一回来就放下篮子急着问道。 后面跟着的是大哥张家航,十四岁的孩子,早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身材修长清瘦,眉目清秀冷然,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 “月儿,今天好些了么?” “大哥,我已经好了,明天你带我一起去吧。” 她不是原来的张月儿,现在说话走路都挺利索,就是不能走的急。现在的她都以原主的身份称呼他们,除了刚开始叫不出口外,已经习惯了!她无法漠视他们的关怀与善意,也舍不得让他们失落。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也是时候跟他们进山去看看了。她必须想办法让自己、让他们填饱肚子,好好的生存下来。她不会做饭、洗衣,也不会种田,这些基本的农家生活必备她都不会。 上一世的她,从出生开始身上就贴上了“世家“与“豪门”的标签。奢华的生活、高贵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她去掌握那些。她要做的是如何真正的成为方氏集团的掌权人!下达重要指令、签定必要文件、参与董事会议、圈内交流应酬才是她日常生活的内容,可是这些并不能给她现在的农家生活换取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她能想的也只能从周边的山里找了。 “不行,你还得多养养,等你再好些,大哥再带你去。月儿乖!” 若不是月儿最近一直没有病,这些天他也不会同意让月瑶跟着进山。他知道让月儿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好,可是现在家里的粮食不多,眼看秋收就要过去,他们家却什么都没有准备,还欠着一大堆外债,实在是抽不开身。看着低头不语的月儿,张家航心酸不已。 “月儿,给你,这个是我在山上摘的红果,甜甜的。还有今天我们抓了三只山鸡、两只野兔,明天留只山鸡给你炖着吃,其他的拿去卖。”三哥张家泽扯开话题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硬塞到她手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 “是啊,月儿,快吃,吃完我下次也去山里找给你。”最后进来的是二哥张家轩,他现在白日里在西庄的吴地主家帮工,就挣一天的吃食,每日辰时到申时开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么大点,更是吃的时候,所以帮工也可以节省口粮。这事儿还是村长家托人介绍的。 吴地主是西庄里的富户,几年前搬去百多里地的洛城,家里的田地都交给吴管家在打理。每年都要在庄里找人做帮工,像二哥这样的更愿意接收,因为只提供吃食就好了,还能当半个劳动力使唤。 “大家一起吃吧,我吃不完的。”张月儿见大哥不同意不再勉强,心里想着等他们明天出门的时侯再赖上。 看着手里的红果,色泽暗红,小指般大小,呈椭圆形,甘甜可口,并不是现世的山楂。 这里与现世的古代不完全相同,有些东西是她不曾见闻的,即便是相同的名称或者相似的外形,都可能不是她熟知的那一种。 “好,我们都吃。”张家航说道。刚才的事他没答应,若这次他还拒绝,月儿肯定也不会吃,反正今天摘的多,就无所谓了。 晚饭是野菜粥、一小碟黑黑的咸菜,还有几个煮熟的番薯。番薯个头小,有些涩味,一般是用来喂牲畜的,只有贫苦的人家或是灾荒的时候才用来裹腹。因为家里粮食不多,而番薯两文钱就能买一斤,味道虽不好,却是饱肚的好东西。 除去农忙,庄户人家基本上只吃两餐,晌午一餐,傍晚一餐。他们每日早出晚归,又都在长身体,张月儿便强硬要求一日三餐。 看着面前的吃食,碗里是粘稠的白米粥,边上还有一个蒸鸡蛋。这都是大姐给她在小灶上单独另做的。她的肠胃不好,只能吃些细软易消化的东西。 家里的鸡蛋都是用野物换回来的,平常还会截留野物给她当独食。农家的鸡蛋可是精贵的东西,一般都会攒着换银子,至于肉菜也就过年过节买些解馋。这样的待遇她每餐都享有。她不是没拒绝,可是不论她怎么执意要求,他们都拧着不干,哪怕是最难的时候也没断过。 他们对她的好,她听得到、看得到,也能深深的感受到。虽然这里的生活没有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离她过去的生活差得很远,但她很珍惜,也不会嫌弃,他们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或许正是这样,她才会越来越对他们心软,甚至把他们放在了心里。 这里不是电灯照明,家里用的是油灯,还得省着用。除了必备的需要都会在天黑前弄完,然后洗漱上床睡觉。不管是这里的吃食还是晚上的作息,刚开始的时候她很不习惯。好在家里的人对她特别关照,而她接收的身体又是个病弱的孩子也容不得她像以往那般过夜猫子的生活。 屋外传到敲门声,三哥出去开门,不久身后跟着两个人进来,记忆里愰过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东庄的张永平夫妇,对于他们张月儿是听说过的。整个张家庄同他们家来往密切的就只有张永平、张继山、周大柱、齐勇、赵玮还有老村长一家了。五年前齐勇、赵玮离开张家庄后,庄里关系好的就只有剩下的四户了。 张氏一族分为三支,一支是族长也就是老村长及张子杨这一支;另两支分别是张继山、张永平各属的一支,他们两支都是出了五服的。张子杨与张永平、张继山还有庄里张继全、张永安虽隔着辈份但年龄相差不大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只是后来因为出族断亲的事,张继全、张永安两家就没怎么来往了。 而周大柱和齐勇、赵玮都是多年前搬至张家庄的外姓人,因着张子杨和李三娘早年接济逃难过来的周大柱父子这么些年就一直走得勤。齐勇、赵玮则在刚来张家庄的时候搭住在张子杨家,又是以打猎为生,后来处熟了就结交了下来。 第四章 过来家里的张永平现年35岁,排行第二,娶妻李家村的李熏然,生有独子张安平15岁。 早年分家将老房子卖与他大哥张永升后就在东庄、西庄的交界处单独落户。他脑子活,在镇上的医馆里当学徒,现在已是百草堂的二掌柜,他在家也倒腾些药材给庄里的人看病。 “永平哥,嫂子,你们来了,坐吧!”张家航起身打招呼,又叫月瑶烧些热水给他们喝。 “不用了,家航,我们过来说些话等下就走。”不等张永平客气拒绝,张月瑶就去厨房端了两碗白开水给他们。之前烧的水还剩些,倒是省了再烧热水。 旁边站着的李熏然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四处的打量屋子里的一切,然后不屑的瘪嘴,一屁股挨着桌凳坐了下来。她可是跟着过来要银子的,好不容易当家的在家,可不能白跑一趟。这会儿见当家的坐着却没说正事,心里急的很。 “家航啊,今天我们过来是想问你欠下的药钱什么时候还?本来说好的是明天到期,这不,趁你永平哥在家提前过来说一声,就怕你事多给忘了。你也知道,我家安平过些日子就要下场了,等秋收一过衙门里就会派人过来收税。听说今年的税又加重了,家里老爷子的养老钱也要交过去,所以现在急着用钱。” 自永平哥上门,张家航就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他不是不还,实在是还不上!不然上次月儿病重也不会同意再次抬高了药费的利息,这些天也不会回来的越来越晚。 “嫂子,我明白你的难处,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山里的野物不好打,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到时我一定和利息一起还。”过了秋收,天气就会转凉,野物虽不好打,但是价钱却会高出很多。实在不行,他打算和家轩去后山跑一趟。 李熏然一听到这话,把端在手上的那碗开水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幸好那碗水只盛了半碗没有溅出来,不然可会烫着靠得近的人。张月瑶把月儿抱得紧紧的,把她的脸和手都埋在怀里,就怕再来一次。 “不行,上次你说让我们迟些,已经拖了好些时日可不能再拖了。我家安平后天就要出远门了,明天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还上。还有,前两天拿的药钱也一起付了。我已经算过了,到明天的本金和利息总共是16两又326文,我也不多要,后面的26文留着给月儿买吃的,其他的银钱就给我好了。” “行了,好好说话,别吓着孩子了。家航怎么可能不还,这次下场可是我们家安平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再说家航当年也下场过,知道上下打点要花银子,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张永平先唬住自家婆娘,又认真的看着张家航。 张月儿把头埋在大姐的怀里,听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又说着“正义之词”紧紧逼迫,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将他们轰出门。可是现在她换了个身份有心无力,只能静静的听大哥怎么处理。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对他们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精明深沉、圆滑老练,不是能让人随意欺负的。 “熏然嫂,你看会不会算错了?那些药钱加上五分的利息不会有这么多的。还有,请你们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只有一天的时间,这么多银子我们是筹不到的。”张家轩见大哥拧眉没出声,在一旁说道。 “怎么可能算错!之前是五分的利息,可是那回你们没还上,又拖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十分的利息了。当时你大哥可是签了字据的,反正家航也在,你们问清就好了。”接着又说道:“我记得你娘有一块不错的玉佩,她都不在了,肯定是留给你们了,把它拿到镇上当了,肯定能还上的。” 她可不想再赊着了。三娘手里的那块玉佩,她是见过的。当年子杨可是拿着那块玉佩做抵押到她家换药,后来把庄里两亩上好的水田卖了赎了回去。她可是打听过,那块玉佩能换上十几两,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同意当家的不断的给他们家的两个药罐子赊药。 “什么?你们这不是打劫吗?以前都是三分的利息,后来涨到五分,现在居然涨到十分了,就是镇上钱庄放利的也没这么高!还好意思说不多要!”张家泽到底是年岁小,忍不住出声。 “怎么说话的?家航,你现在可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虽然你爹娘已经不在了,但家泽这样对长辈说话可不行。虽说利息有些重,但你想想,谁会愿意给你们家赊药?还有,当时赊药的时候我可是与你细细说明的,可没逼着你同意,也没骗你。”张永平板着脸沉声说道。 当时做这事的时候,就是打着家航不会同意的想法的,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至于以后,就是自家婆娘不阻止他也不打算给他们家赊销药材了。这次他们还有块值钱的玉佩,下次可是什么也没有。哪怕利息定的再高,若是没钱还债岂不是打水漂。这些药材有些可不便宜! “家泽,给永平哥和嫂子好好道歉。当时的利息是我自己同意的。”见家泽低头道歉坐下后,张家航起身说道:“永平哥,我娘的那块玉佩的确留给我们了,那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了,虽然不是很贵重,却是我们唯一的念想。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爹和我娘的份上再多给些时日,我一定会加紧还上的。” “家航,不是哥不同意,要不是看你爹娘的份上,我也不会一次次的给你们赊药。若是往常,哥也会劝着你嫂子,可这回不一样,安平现在急着用钱,等不了!东西是死物,留着就是用的,再说月儿这病可还得花银子,难道你就这么确定以后不会用上,还不如这次用了两家也不用为难。”张永平也跟着起身说服。 第五章 “可不是,家航,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收着东西不还药钱,难道还真不打算还了?我可告诉你,这药钱你明天必须得还。≥ 那玉佩我也不强求你是留着还是当了,但银子我可是要的。你也别把你爹娘的情份来说事,总不能因为当年你爹救了我家当家的,就不还银子吧!” “这么些年,要不是我们家给你们药材,你娘能拖这么久,月儿现在能好得这么快?还有,当年我家安平和月瑶的亲事我还没说呢!明明是两家当家的醉酒开的玩笑,硬被你娘说是两当家约定的订亲,要不是当家的拦着,我早打上门了。就你们家的名声,我家安平怎么可能会娶月瑶!” 李熏然一听家航拿过去的情份说事,就气得跳脚。这么些年,就他们家的名声谁会愿意搭理他们,也只有当家的不忘本每每给他们家赊药。她忍了好久,若不是张子杨救了当家的一命,她怎么会一再的忍着。好不容易,他们都死了,当家的也没有再像以前来往密切,她也松了一口气。可现在怎么瞧着家航他们是要赖上了。她可不会同意,哪怕当家的拦着,也别想再让她退一步。 “住口!” “住口!” 张永平和张家航先后大喝道。 当年张子杨在祁水河里救了他一命的事庄里的人除了老村长、宁老爷子和自家老爹外,庄里就只有张继山知道,宁老爷子和张继山向来不是个多嘴的,倒是没说给庄里的人知道。 正是因为老村长知道这事,当年他才对子杨伸出援手,他可不能让老村长说他忘恩负义!后来,他现庄里的人虽然对他与子杨一家来往密切有些闲言碎语,可大多数人对他赊药的善举可是高看一眼的!庄里来找他看诊问药的也多了很多。 更何况,子杨和三娘在银钱和吃食上都没亏待过他。若是让庄里的知道这事,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可会毁了。他真是后悔当初把这事说给自家婆娘听,唉!她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若不是怕她闹他怎么会说呢!等下回去的时候得好好堵她的嘴。 至于当时定亲之事,他也是看在家航以十岁之龄考取了秀才才定下的,可没想到子杨走的这么突然。后来他也后悔,所以婆娘以酒后误事去找三娘麻烦,他也没有吭声。当然,这事他也要捂得严实! 张家航最是见不得他们拿自己的爹娘和妹妹说事,又见他们步步相逼,不得不冷声道:“永平哥、熏然嫂,欠下的银钱明天我会亲自送上门的,你们准备好所有的借据就行。还有,我家月瑶当年说定的亲事,可不是嫂子说的那么一回事!要是不相信,嫂子大可回去亲自问问永平哥。我娘当年应下以醉酒误事推拒亲事又撕毁了订亲之约,不过是让两家免伤和气而做出的退让,不过,已经退让一次,却不可能再做退让的。至于对我们家赊药一事,大家都各自清楚,有借有还,也别把自己说的那般正义凛然。” 这些年家里的药钱大都是在他们家赊着买的,不是说宁家不愿意,而是宁家主要还是靠打猎为生,他们家的药材都是自家上山采的,基本都是寻常的药材,有些对症的药材不齐整。镇上的药房也不会给他们家长期赊销药材。但是,他们家从来没有让永平哥家吃亏。不说爹当初救了他一命,仅以每年的利息和不时送上门的野物和吃食就没占过他们的便宜。 再说,当初月瑶的亲事,根本就没有醉酒误事之说!还是永平哥主动找爹说定的。虽说两家都姓张已经出了五服,可到底都在一个庄又差了辈份,要不是永平哥亲自上门说亲,爹也不会同意。可是爹出事,他们兄弟退学归家,娘和月儿又病重在身,永平哥就后悔了!于是便放任嫂子拿醉酒说事,又强硬要求娘拿出当初写定的订亲之约撕毁。 自小他就知道永平哥家看不上他们家,他也没觉得安平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可亲事说定了,也只得接受。他们家出族断亲的名声,婚事本来就比寻常人家要难。他和家轩、家泽是男孩子,只要肯干总会娶着媳妇,可女儿家就不一样了。要是退了这门亲,月瑶的名声只会更糟。所以,熏然嫂找上门的时候,娘不同意,他也不同意。 熏然嫂见娘不同意,便三番两次的逼着娘。一度在言语上诬陷这门亲事是他们家赖上的,也以没有婚书之说推脱此事,害得娘忧心上火,病情反反复复。 这门亲事,永平哥又何尝是真心!真当他是傻子不成。两家结秦晋之好,哪有遮着掩着迟迟不交换婚书的。还不是看在他中了秀才,想给他家安平铺路!后来事情变故,逼着撕毁订亲之约也不过是怕月瑶以此赖上他们家安平。 他不介意被当作是为安平铺路的垫脚石,只要安平以后对月瑶好。可他们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所以,当娘找他商量要同意退亲并撕毁订亲之约的时候,他依然坚决反对。他不怕没有婚书,只要有订亲之约在手上,不管是不是被他们说成醉酒误事,他也不会让他们得了好。 做爹娘的总是希望自家的孩子得到最好的,这无可厚非。可他家月瑶也同样值得最好的!既然当初看不上,就不要提,他家月瑶又没有上赶着一定要嫁给安平! 只是娘和月儿的病需要上永平哥家的药,他不得不同意,只能忍着应下了。自两家私下退亲以后,除了去那边买药,两家就已经走动的少了。 “家航,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嫂子说话!就算她说的过分了点,你做为小辈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张永平瞪了一眼自家婆娘让她闭嘴,然后大声喝道。他没想到家航会把这事敞开了说。 第六章 看着这样的永平哥,张家航再一次失望,不由沉声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把大家都当傻子,我可不像我爹娘那般容易糊弄。 刚刚嫂子说的那些可是牵扯到我娘还有我至亲的妹妹,这样的诬陷我们家可不敢担着,虽说家里的名声已经不好,但是不是我们担的却也别想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们家倒!” “你……你……反了,反了,没想到你爹不在了竟如此大逆不道,我可不能让你如此执迷不悟。”说完就要动手。 “永平哥,你别拿我爹说事。我爹也算是你的长辈,嫂子拿他说事不就是大逆不道么!你也别动手,我经常打拳手劲大是没个轻重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可会误伤了你!还有,我爹把我们教的很好,至于我们怎么样,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要教训就回家教训吧!”张家航挡住要打过来的手,然后回头吩咐道:“家泽,送他们出门。” “行,以后我也不管你们了,你们也别过来我家买药了。我们不用送!我自己知道怎么走,记得明天把银钱给送来,少一个子都不行!”张永平怒气冲冲的说完,然后拉着婆娘往外走。有了今天的事,他也不用担心摊上这几个孩子,庄里的人也不好拿他说事。 李熏然是不愿走的,她还想着要闹上一回出口恶气。不过听当家的说以后不管他们了,过来问银钱的事也办妥了,也就不在乎留不留的了。反而担心当家的回头又改主意,也急忙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家轩疑惑道:“大哥,刚刚我没问,利息这么高,当时你怎么就同意了?还有,以后我们真的不去他们家买药了吗?” “当时月儿的病凶险得很,海爷爷说要尽快。也没怎么仔细听就急着签下字据了,只想着高些也无防,却没想到是十分的利息。以后就别去那边了,现在月儿已经好了很多,要买咱们去镇上买,平常就备些放在家留着急用。”张家航眯着眼睛解释道。 以前月儿三天两头的犯病那是没办法,现在月儿好些日子也没犯病了,他也不用再忍着了。十分的利息代价太高,他们承担不起。只是凭白的多了好些外债,真是不划算啊!以后有机会,他会找补回来的。 “哼,若不是庄里他家的药最齐全,又没人愿意提供药材给我们,我才不会去他家。说什么急着要银子,还不是怕我们还不起,当年大哥可没花多少银子。哦,对了!他们怎么知道娘留给我们玉佩的事?” 大家都知道家泽说的意思,张永平安家落户的位置更方便庄户人家出行,百草堂又是镇上除了济世堂外最大的医馆,比起方大伯的土方子可要好得多。又因庄里的人忌讳宁家,他们家在庄里的生意还不错。再说永平哥在镇上百草堂还有一份不匪的收益,又只供养安平一个孩子,手里阔绰的很,哪里差他们家这十几两银子。 张家轩拍着小弟的脸,轻声解释道:“当年爹曾拿着这块玉佩上他家做抵押换药,后来赎回来的。那时你还小呢!你不去他家买药,他们可会高兴得很!不然也不会要到十分的利息。刚刚永平哥走的时候说的话可不是气话,他就怕摊上我们几个。没看到爹走了以后,他就很少来我们家了,今天若不是问银子只怕都不会上门的。嗯,或许,以后他们都不会轻易上门了。” 然后又告诫道:“家泽,刚刚你太冲动了,以后可别再犯。再怎么说,他们是长辈,不到撕破脸,还是和气些为好。以后遇事你要先问清楚事由,再想办法让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 张家泽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应道:“二哥,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一旁的张家航满意点头。 “大哥,那块玉佩是外祖母留给娘唯一的遗物,临终前交待给你娶媳妇用的,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再凑合凑合……”张月瑶犹豫着道。 张家航摆手,“不用再说了,永平哥有句话说的不错,东西是死的,就得拿来用。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打算,刚刚我一再的拒绝只不过是试试我们这位在庄里名声极好的大善人到底能对我们多好!不过真是好得很呢!”说完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可不像爹娘那般老实,为了过去那么点情份就一辈子记在心上,什么都应着他们,真以为是大善人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摆着一堆道理教训人,听得他都堵得慌。 “明天一早我去镇上把野物带上卖了,顺便把玉佩当了把银子还给他们。如果有剩下的,再去村长家把银子还一些。咱们家不用交税,也不能让别人为难。” 张月儿对大哥的处事能力很满意。这样的年岁,能这么处事已经非常老炼了,哪怕是上了年岁的能做这样都少有。他不会顾忌名声让人任意妄为,也不会因人情任人摆布,还会在处事中细细教导弟妹。更让她满意的是,他不会让自己吃亏,这一点很对她的口味。 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被教导出来的。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个身体的爹娘似乎太重感情,并没有他们所表现的强硬。或者他们性格的塑造更多的是缘于生活的历练还有已经离开的齐勇、赵祎了。 齐勇、赵玮他们两个都是在十几年前一起搬来张家庄的,在张子杨家搭住了好几个月才在西庄落户。结交后他们以异性兄弟相称,张子杨排行老大、齐勇排行老二、赵袆排行最小。原本那两个就是以兄弟相称,就多加了张子杨。他们两个经常进入凶山捕猎,还会拉上张子杨一起,不然仅凭张子杨一个人是不敢轻易进入后山的。这两位是对张子杨家最好,也是帮的最多的。 每次进山他们都会从猎取的野物中挑出些好的分给张子杨,要是猎到值钱的凶兽也会将银子送过来接济。家里的现在住的宅子他们不但出力还费了不少的银子。 第七章 还有家里的三个哥哥甚至是大姐,从懂事起就跟着他们习文练武。≧ 这里对女孩子的要求并不是很苛刻。不需裹足,不禁习文练武和从商,有嫁妆的归属权,女方和离可以再嫁,若是户无男丁还可以立女户,官家或大家族还设有相应的女学。 在他们在离开前,甚至把三个哥哥推荐给青松书院的老夫子。镇上的青松书院在这个朝代很出名,因为它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所以能进入其中的极少。 虽然它对外宣称不分达官贵族和平民,没有身份的限制,但越是如此,其实门坎更高,所以他们的身份肯定不寻常。不过,自从他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也就无从得知了。 后来大哥以十岁之龄考取了秀才,以这样的年岁考取秀才,当时在整个书院乃至周边都引起了一翻轰动。还有媒婆上门说亲,只是打听到他家的情况后都皱眉离开了。又因为家里出事要养家,他们都告别了书院,这事就淡了。 这个时代对读书人来说,名声是硬伤,就算学识再好,也走不了多远。对此青松书院的老夫子也大为惋惜。 虽然他们离开了书院,但一直都没停止过学习。可不管怎么说,能进入青松学院的,肯定后面有人。能做官的都不可能是平庸之人,很会来事,所以大哥作为秀才每年领取的银粮从来没有少过。永平叔在百草堂见得多了,也不是傻子,这才找这个身体的爹说定亲事。后来事情出乎预料就一直不交换婚书,使着法子不断的折腾将说下的亲事给推了。 想到刚刚的药钱都是为她的病欠下的,本来家里就已经打饥荒,现在唯一值钱的玉佩也得拿去换钱了,她心难安。而且她接收的身体是先天心疾之症,即使在现代也只能缓解却不能根除,更不要说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了。 从刚开始不时的胸闷、心悸、头晕等症状,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恢复到现在的程度。若不是她成人的灵魂加之本身冷情,能够较好的控制心绪,才不致让病情复。可是,这个病症是需要长期医治调养的,这个家的情况根本就承担不了。她不是真正的张月儿,不值得他们如此真心对待。 张家航见月瑶怀里的月儿紧抿嘴唇,有些不对劲,以为她病了,急忙上前,“月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月儿低垂着头,挣扎着从大姐身上下来,安抚道:“我没事,我很好。”她深吸一口气,硬下心来,抬头看着他们沉声道:“我不是真正的张月儿,不是你们的亲妹妹。我也不知道为何醒来后就在这里,但我确实不是。我知道这样的事实在我亲口承认后,会让你们伤心、痛苦,但是这并不能让你们否认或者逃避,所以你们也不要再阻止我说出口,因为不论我说与不说,我依旧成不了真正的张月儿。” 说完她松开两手轻舒一口气,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好一段时日了,她凭白的接受恩惠越多,心里欠下的就越多。 屋里沉默了一阵,好一会儿,张家航蹲下轻抚她的头,认真道:“月儿,我们知道你不是过去的月儿,从你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更何况你的言行举止都在刻意的提醒我们,你不是!但你能留在这个身体里,就是我们的妹妹。” 月儿醒来的那一天,她冰冷的眼神、威胁的杀意,无一不表示她不是真正的月儿。示意她不用开口解释,“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多想,我们不让你说出来,不是逃避,也不是不敢面对,而是害怕你离开,害怕你拒绝接受我们。” 接着解释道:“月儿一生下来,镇上济世堂的老大夫就说她活不了,从一开始就让爹娘放弃。可我们哪里舍得,她那么小,那么可爱,怎么可能就放弃!我们家一直坚持努力给她看病买药,看着她一次次病,又一次次被救回来,心疼的难以复加。可是只要她活下来就满心欢喜。可惜我们的坚持还是没有救回她的性命。月儿的离去,我们确实伤心、甚至绝望,可是你却以月儿的身份留在的她的身体里,对我们而言,你就是月儿的新生,是她生命的延续。”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他那个可怜的小妹,会甜甜叫他大哥的小妹,一直饱受病痛的折磨,不能吃好喝好,还得天天喝药,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 张月瑶也红着眼睛说道:“月儿,大哥说的是真的,我们是真心把你当做血脉至亲的妹妹,所以我们细细的同你说家里的一切,不论大小事情也从未回避过你。看着你一天比一天好,能同我们说话、能自己走动、能说出哪里不舒服,我们是真的很开心。因为这些都是过去的月儿做不到的,这样的你曾是我们一家人最深的渴望和奢求。” “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我们最小的妹妹。我们曾在爹娘的坟前偷偷的为月儿做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那一天我们拥在一起哭了很久,也曾在那里誓,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小妹。请你接受我们,也不要离开。”张家轩也上前说道。 张家泽最喜欢的就是小妹,他的年龄最小,经常会在家带着她玩,感情也最好。他见月儿没有出声,心里很着急。爹娘走了,月儿也走了,他不想现在的月儿再一次离开他们,离开这个家。他跑过去,紧握住她的手,压抑着哭声急切道:“月儿,我是三哥,你别离开我们,以后我会让你坐在背上骑大马,陪你一起躲猫猫,陪你睡觉觉,抱你去庄里玩。我还会给你找很多好吃的果子,以后会赚钱给你买漂亮的衣裳。”说完他还是哭了起来,屋里的几个听了也忍不住默默流泪。 张月儿看着这样的他们心里酸楚的无法形容,再怎么老练他们也只是孩子罢了!他们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她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第八章 记得她恢复意识时,她仅凭敏锐的直觉就获知身边的人是不为她所熟悉的,又因为撞车事故,以为他们是方琪的同伙,所以在她睁眼的那一瞬,她气场全开,大声怒喝并威胁要取他们的命!只是出声后才现声音小的可怜,全身也使不上劲,不但没唬住围在床边的他们,还让他们在第一时间获知了她不是真正的张月儿。≥ 即使如此,他们仍然全心全意的对她,可是她不能留下,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过去的月儿逃不开早夭的宿命,已经得到了解脱,又何偿不是让他们解脱。既然他们已经能正视真正的月儿离去的事实,那么她选择离开对他们来说则是最好的,哪怕她舍不得他们,也放不下他们。 “我相信你们说的一切,也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会留下。”张月儿无视他们热切的眼神坚定道。 张家泽听了月儿拒绝的话,松开了她的手。他心里失落、失望,更多的是害怕。他们担心的终究还是生了。 张家航倒是松了一口气,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月儿。他没有错过月儿对他们的怜惜、担忧、犹豫,他知道月儿对他们是心软的,他们刚说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尤其是家泽说的那些让她差一点就同意了。那么,她最后拒绝的理由肯定是为了他们,只有一个缘由,她是不想像过去的月儿一样成为他们的负担!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暖,她从来不会是他们的负担,过去不是,以后也不是。他起身把家泽拉到家轩的身边,然后重新蹲下看着她道:“月儿,你先别急着说拒绝。我知道你的担心、你的顾虑,可是那些都不是我们在乎的。相信我,你不会是我们的负担,而是我们的新生,你曾救了我,救了我们四个。” 他回头看着家里一起长大的弟妹,低声缓缓道:“我们家的事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从我爹到我们几个,这么多年庄里的所作所为你不会以为我们会当做什么都没生吧!我们家从未做过害人之事,若不是当年爹为了保住娘的命,保住这个家,以他的性情是绝无可能做断亲之事!只是他没想到,他至亲之人逼着他出族;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庄户,还有他曾帮助过的人家,冷眼旁观、冷言排斥,逼得我们家无处生存,只得在凶山脚下落户。” “而我们被冷眼旁观着长大,听到的、看到的,还有我们所遭受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恨不怨!可是我们无能为力,得忍,得藏!每一次在陷入绝境之时,这种仇恨愈浓烈。特别是在爹娘先后离世后,我们心中的怒火如星火燎原般一不可收抬。可我没有忘记娘离世前让我照顾好弟妹的遗言,更没有忘记病弱的月儿需要细心看顾。但不幸的是,不论我们怎么努力和渴求,月儿终究离开了我们。” “在月儿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甚至想与整个张家庄同归于尽。当时是月瑶拉住了我,因为你重新有了呼吸,那一刻我从仇恨中清醒了过来。所以,你不是我们的负担,而是我们的救赎。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们不会觉得是解脱,因为我们依旧缺失了一个人。从娘去了以后,我们兄妹五个就是一体,少了谁都不行!” 张月儿心里很吃惊,过后又庆幸。是啊!以他们的成长经历怎么可能不恨?换做是她也做不到。她第一次由衷的感谢她能以张月儿的身份来到这里,让她在重新呼吸的那一刻也让他们迎得了新生。 她没有忽略他们坚持的神情,也没有错过大哥在说这些话时,他们眼里的刻骨仇恨。她放不下他们,也不敢舍下。她回不到过去的世界,现在的身体也走不了多远,更何况这个身体原本就是他们的妹妹,她也没权利私下离开。那么就留下吧!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留下来,作为你们的妹妹张月儿。不过,我很想问,对我这个异世之魂,你们一无所知,就不怕我害了你们吗?我占了这个身体你们不是应该把我赶出去吗?” 然后又道:“三哥,刚刚我拒绝了你,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了。”对于之前的狠心拒绝她心存愧疚。 张家航见月儿答应了,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 “你会害我们吗?绝对不会!不说其他,就以你答应留下来就是理由。而且月儿的事与你无关。茫茫人海中,你能续上月儿的命,成为我们的小妹,虽然离奇,又何尝不是一种缘份!至于世上的鬼神之说,志怪异中的确有记载,让人敬而远之,可对我们而言,人心却是最可怕的!” 他记得月儿对他们的怜惜,记得她每次吃饭都要把不多的肉食分食给他们,记得她为了不开小灶绝食,记得她每次想说出身份之时都会在他们的哀求下沉默无言,记得很多很多,这样的月儿怎么可能会害他们! “月儿,三哥从来就没有怪你,更何况你是为我们好。以后你也别离开哦!答应了就是一辈子。还有,之前我对你说的是真的,以后我肯定会办到的。”重新恢复精神、喜笑颜开的张家泽越过大哥上前笑道。 “谢谢你,三哥。不过,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上一世我的年纪都能当你们长辈了,所以,以后你们不管什么事都要与我商量,我可以帮着出主意。” “月儿,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重活一世就是重新开始,是不能把以前也算上的!你现在才五岁,是个孩子,不能这么老成,要多笑笑,有个孩子的样子!”张月瑶擦干眼泪笑道。 张家泽直接动手,捏着她的脸嘻笑道:“就是,月儿可别像大哥板着脸,你这小身板老是肃着脸说着不相称的话,可别让我们之外的人知道了,会被当作妖怪被火烧了的!”怕她不谨慎着了别人的道,又慎重道:“到时我们也会被烧了的!” “呵呵,家泽说的不错,月儿以后要注意一些。你呀,就是一个孩子!月儿,谢谢你留下来,只是苦了你跟我们过这样的日子了。以后你就努力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吧,吃好睡好,把身体养好,然后平安长大。”张家轩见他们几个捉弄她一点也不去相帮,也凑过去出声道。 以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可以肯定现在的月儿过去的生活绝不会像他们家这样窘迫之极。不论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让她过得好些,他们都得多赚钱。 第九章 张月儿对他们的逗弄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别扭,她心中一片温暖。≥ 笑着应道:“我会的,你们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不怕吃苦,比这更苦的日子我也曾经历。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为,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有,那些仇恨你们能放下就放下吧。至少能保证不论何时、何事都不要失了理智。” 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她还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当年为了强大自己,她隐瞒身份参加了好几个特工训练营。每次训练,除了给予维持生存的食物和水,什么也没有。没有朋友、也没有队友,有的只是敌人!不论是做什么永远都是掠夺,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生存的更好。精神上的折磨比起身体的折磨更让人刻骨铭心。 她之所以要一个保证,却是忧心他们。上一次大哥能及时清醒过来,以致没有干两败俱伤的事情是侥幸,可保不准再来一次。她必须把这颗定时炸弹稳定下来!虽然睚眦必报是她的本性,但她不会让他们成为她,她赌不起,也不想赌。当然,如果能让他们放下那是最好。 见他们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你们为难。若是换成我,真实的经历你们的人生,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内心充满仇恨的。可是仇恨是很可怕的,强烈的仇恨会毁了自己、毁了身边所有爱着他的人,也会做出抱憾终生的事情,这是不理智的!我把你们当家人,担心你们、害怕你们再生那样的事。这个世界很大很广,世间也有很多的美好,如果可以,能放下就放下吧!只有放下,你们才能看得更远,活得更洒脱!” 张家航听了月儿的话后,是最能体会她的心思的。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他来说,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就落下了。“月儿说的其实正是我想说的,也是我体会最深的。当时探得月儿没有呼吸的时候,我心里满腔的仇恨不得泄,我恨不得即使毁了自己也要毁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幸好月儿活着的事实让我恢复了理智,才没有让仇恨和生活的磨难蒙蔽了双眼。” 见他们茫然抬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和我一样,可是不行!做为家里的老大,我除了要把你们带大,还要把你们往好里长,那些仇恨只会毁了自己,毁了你们。我不会要求你们一下子放下,也不会要求你们忘记,因为我也做不到。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管生什么,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仇恨淹没了理智。” “还有,庄里的人虽然不怎么来往,可他们至少没有把我们往狠里踩。爹去了以后,更是在背地里关照我们,也不断的向我们表达了善意,或许已经迟了,但这些关照和善意才让我们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然,哪怕村长他们如何维护我们,也不会有现在平静的日子的。” “虽然这些不足以抵消过去的血和泪,但这些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当年他们的无所作为,现在想来其实也怪不了他们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谁欠谁,他们帮我们是人情,不帮我们也并无大错,没有踩上一脚都已经很不错了。这些以前我是不会这么想的,因为当时的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他们身上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我失去了理智!所以,今天我一而再的让永平哥多给些时日给我,又何尝不是给他机会!必竟当初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们家愿意给我们赊药,这个情我记得,但却不会任他们妄为。” 屋里静的出奇,只有昏暗的油灯照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他知道屋里除了月儿之外,这事要让他们迈过去是多么的艰难,所以他并不催促,慢慢的等待。只是藏在衣服里的双手用力的紧握着。 沉闷一段时间后,张家轩低缓道:“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个家不但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我不会让仇恨毁了自己的,但我也不会放下,也许恨的太久了,已经成为我身体的部分,割舍不下了。我还可以保证,只要他们不再主动招惹,我绝不主动出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我也是,大哥,你是我们家的老大,只要是你说的,我也会照着做的,我会好好控制的,绝不会让仇恨丧失理智做出月儿说的那些事。虽然现在不能放下,但以后我会尝试。”张家泽也在一旁闷声道。 坐在一旁的张月瑶在听了大哥说的话后就一直默默垂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才出声道:“听到你们的保证,我真的很开心,我想爹娘也会感到安慰的。我们都以为这些仇恨隐藏的很深,不会被人察觉,但我们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瞒过爹娘,所以他们才一再的让我们忍让,就怕我们行为过激伤害了自己。特别是爹走了之后,娘担心的几乎睡不着,我曾听她在病中一直在对爹说,她担心有一天我们心底的仇恨在压制不住的时候会全面爆,而那一天也是我们自毁的一天。” “娘走后,我也一直担心,可是我也身陷其中,即使心里焦急也找不到办法说服你们。其实那天月儿没有呼吸的时候,我也和大哥一样的想法,但是娘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所以我才在情急中拉住了大哥。可是之后我更加担心你们,我害怕这样的事再来一次,怕自己阻止不了,而现在你们的话让我也放心了。” 原来爹娘一直都知道深埋在他们心底的仇恨,到现在才明白娘离去时眼里流露的心急如焚代表的意思,那是因为她担心仇恨会埋葬了他们。爹和娘从来都知道却装作不知,也从未让他们放下,那是因为怕他们越是压制就越会爆,所以才不言不语,至始至终为的都是他们。 第十章 张月儿心里感触良多,他们的成长的比她想象中更为坚强、聪明、早熟、勇敢。 等他们都平静下来才感慨道:“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们,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当然,能得到你们的保证我更高兴、而你们能尝试放下我更放心!” 是的,真的很佩服,这个世上能让她佩服的人很少,像他们这样成长的,几乎都会走向歧路,绝不可能像他们这般优秀拔萃。他们会认真的听取别人的意见,并正视自己的错误,这一点就很珍贵,很多人常犯这样的错误,明知是错的却总是不承认,还总想着各种办法逃避。 而他们能保证并愿意尝试放下,她也很满意。如果他们说放下她才会担心!见他们又恢复了精神,又出言提醒道:“你们可要记得刚刚对我说的话,要知道,如果你们有事的话,我就无依无靠了!”说完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总算把气氛弄得没那么沉重了。唉!又装了一回可怜的萝莉!好在她脸皮够厚。 看着他们又慎重点头应下,她心里又踏实了许多。不过,她也为他们心疼。他们懂得越多,知道的越多,又何尝不是生活中磨练出来的呢!摔倒的越多,对人生的感悟就会越多,对人性的理解也会更透彻! 昨天睡得晚,本想赖着进山的事只能延后。每天她必须睡的足足的,没睡醒的话一整天没精神,还容易犯头晕。等她睡醒,他们已经出门了。 这里没有牙膏牙刷,入乡随俗,用的都是杨柳枝。毛巾是从一块软棉布裁下来的,每人一块,用的久了看上去陈旧却洗得很干净。 洗漱后,她去厨房把大姐在小锅里给她用细火热的饭菜吃了。然后起身察看自己以后要呆着的家。 当年在凶山脚下落户之后,大部分的银钱都用在宅子和地基上,不说齐伯和赵伯的接济,家里也是把大半的银钱拿了出来,娘(以后都以原主的身份称呼)还当了大部份的嫁妆饰用在这里。当然,这宅子不是一下子就建起来的,而是花了好几年,不断的加盖扩大的。建好后,每年的宅子都会翻修,虽不是用青砖盖的,但建房用的土砖都是烧制过的。 家里的前后院都很大,院墙都是用坚硬的石块围建起来的,大概两米高,只留有前后两条院门,用来防止山里的野兽入屋。如果不开门的话,外面的人若不爬上来,很难看到院子里面。所以,他们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呆在家,反正不管是庄里,还是所谓的亲戚,都不会轻易上门。若是真有人来了,她不开门就是。 屋顶是用稻草盖的,已经有些陈旧,今年的屋顶还没有更换新的稻草。如果有银子的话,用青瓦盖上就更好了,也不用每年都换。 前院一大片空地,角落里堆着着一些灌木和藤条。接着进入的就是堂屋,堂屋里挂着新旧两把打猎用的弓,其中旧的那把厚重的弓是断了的,堂屋的后面有个空着的小隔间。 然后就是正房和东西各两间厢房。正房是爹娘以前住的,现在空着没人住,房间摆着张大炕、两条旧长櫈、一个装着家里衣服的大箱子;东间的两间厢房打成一间,是三个哥哥住的,屋里拼摆着两张床,床的下方放着两个旧桌,平常哥哥们用来读书写字。桌子的下面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很多旧书,这些书大都是这个身体的外公李秀才的。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会识字,书上的字是现代的繁体字,以后她也不用学认字了。西间的厢房一间是张月儿两姐妹的,房间放着一张床、一把矮凳,墙上挂着个筐,里面放着一些零星的绣线和织布,是大姐平常做绣品用的。剩下的一间则空着,除了摆着的一张炕什么都没有,这间厢房一般是留客用的。 再后面就是后院。后院盖着个牲口棚,角落里有个鸡舍,空落落的,应该长时间没养活物。不远处是澡堂和茅房,再后面两米高的上方是两大块菜地,种了些萝卜、菘菜,菜地的下面一条小渠,水是沿着后山流下来的,用水很方便。 房子的左边是杂物间和厨房连在一起。杂物间放着个小石磨,一个旧鱼网,大小两把砍刀,存放最多的就是从山里捡来的木柴了。厨房米缸里只剩不到十天的粗粮,省着吃也撑不到半个月。旁边还放置着一大袋的番薯、还有一小袋的白米。 这就是这个家所有的现状了。家里还欠着几十两银子的外债,除去永平哥家的16两,还有村长家1o两、继山哥家的五两。这里的货币以铜板和纹银。一两银子=1ooo文钱=1贯(吊)钱=666元人民币,而一文钱能换两个荠菜包子。 家里没有上好的田地,只有院外差不多占据凶山脚下一半的荒地。这些也是家里6续买回来的。里面有一小半是大哥考上秀才之后买的,因为买得多价钱就越便宜,荒地的前三年免税。而大哥是秀才的功名,每年能拿三两银子和2o斤白米,还可以免税和徭役,见官不跪。 所以哪怕荒地收的少,只要肯干,收多少粮食都是自已的。再有,家里的三个哥哥以后都要成家,这些地也是为他们以后准备的。只是后来家里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生,打破了计划。到现在家里的荒地只开了五亩却因为经常进山没顾得及打理,依旧和剩下的那些没有开垦的地荒着。 看着远处张家庄不断忙活的人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拾荒!虽然还在秋收中,但有些人家已经收完了,他们可以先对已经收完的田地进行大范围的搜寻,积少成多。记得七岁那年,她和母亲陪着外公在乡下养病呆了两年,那段日子她曾跟着村里的孩子上山下河、嘻笑玩闹,什么都玩了一遍,简直是野小子,而拾荒就是其中的一种。 真的很怀念那段日子,那是她上一世生命中最安宁也是最和谐的日子。之后母亲就离婚了,带着她去了国外,直到她再一次回来。在那之后,她的生活就再没有童真,也没有平静。也不知那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是否安好,她很想念他们呢!想告诉他们她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还重新有了家人;告诉他们她过得很好,不需为她伤心、担心。 第十一章 傍晚大姐和三哥回来了,这次收获不错,大姐篮子里装满了荠菜,灰灰菜,三哥手里带回了三只野鸡、一窝鸟蛋和一小兜野果。 鸟蛋一共七个。二哥在吴地主家还没回来,大哥为了把玉佩当更多的银子,临时改了主意去了离这里一百多里地的洛城还没回来。往常大哥卖野物都是在三十里地外的五里镇,脚程快要用上一个多时辰。这次大哥去了洛城,若是打车差不多也要到家了。 大姐把五个鸟蛋同荠菜炒了一大盘,剩下的两个留着晚上给她加餐。又把昨天留的山鸡切了一些煲汤给她补身体,剩下的腌渍存放着。主食是用黑面做的饼子。等做好饭大哥还没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大姐让她先吃好,又带着她一起在院外等。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大概是晚上七点钟,这几天除去前天下了点小雨,天气都放晴,晚上还有月亮,能模糊的看见不远处的场景。张月儿看得远,知道大哥已经快到家门才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交通实在不方便,庄户里一般都靠双脚赶路,好一点的租个牛车,只有有钱的人家是坐马车的。 “家轩、家泽、月瑶,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让月儿还呆在外面?外面风大,别着凉了。”张家航走到自家门前就训道。 “大哥,是我自己的原因。大姐给我加了衣裳的,二哥、三哥还陪我玩呢!咱们先进屋,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吃晚饭。”说完又急着补充道:“我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 张家航听了她的话,又见几个弟妹苦笑的看着他也有些无奈,他们家月儿的性子还真是固执。上前牵着她的手,招呼一起进屋。 张月儿刚又被大姐装了一小碗吃了几口,然后坐在一旁等着他们吃完再说事。 “今天一早我先去了五里镇的当铺问了价钱,然后才在镇上租了车去了洛城。玉佩当了二十两银子,比五里镇要多出三两多。因为赶着去永平哥家还钱所以就直接租车回来了。带去的野物我也在城里卖了,比镇上也高出几十文。”张家航吃完饭先把今天的事说了。 现在五里镇的兔子38文/斤,山鸡25文/斤,而洛城都要高出五文钱一斤,而且还特别好卖,他一进城就被人买走了。虽然租车来回花了不少钱,不过比起他跑了这一趟赚的要划算多了。 然后从怀里把一沓借据拿出来,吩咐道:“家轩,这是永平哥家拿回的借据,咱们以后就不欠他们家银子了。这些借据你把它拿好,和以前的放在一起,别弄坏了。要是他们再敢拿赊药的事来说事,这就是凭据。” 想到之前在永平哥家还银子事就膈应,竟然又唬着他把以前签下的借据作废,说什么重新誊写一份新的给他也一样,怎么可能?他可不会客气,不给就不还银子,重新誊写的借据可没附上利息。唉,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每次还钱拿借据都要来这一套,他们不烦,他都烦了! “知道了,大哥,这些我一直藏得挺仔细的。”见大哥脸色不对劲,又问道:“可是在永平哥家有事?” 张家航见他收好了,又把在镇上买的绣线交给月瑶,才把在那边的事简单的说了。“要不是永平哥他们拖拖拉拉的找借口说个不停,我也会早些赶回来。” 张月儿听了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从昨天的事她就知道,他们家吃不了亏,她听着就好!庄户里的人家不就喜欢这些么,天天为着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说事,今天说这家,明天轮那家,这些天秋收热闹极了,她可听了不少的动静。 比起她以前见过的,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商场上那些看着斯文内里却为虎作伥、落井下石、作恶多端等败类可是大有人在。庄户里的这些鸡毛蒜皮之事她还瞧不上。看着坐在桌边聊着的少年们,凉凉的送给他们一句:“没有最极品,只有更极品!” 张家兄妹四个听到月儿说的这句话都一一点头认同,随后又哄堂大笑。虽然月儿这话说的很实在,也非常贴切,可她的神情真是太可爱、也太有趣了! 笑吧!反正她不介意,能让他们开心也是她的本事!待他们笑过后,她把之前想的主意说出来。“大哥,现在庄里在忙着秋收,有些人家的地里已经收了。这段日子你们就不要进山了,一起去地里拾荒。”然后又将拾荒的事往细里说。 大家听了都眼神一亮,只是这事他们从来没做过,要是去了地里被人打骂出来就不值了。“大哥,月儿这主意不错。现在吴地主家的地都已经收完了,帮工在地里也拾过一次了。我瞧过,还是有些可以捡的。咱们人多,那地也连着一大片,怎么着都能有些粮食。而且,他家的地种的大都是细粮,咱们捡来可以换粗粮。明天我就去同吴管家说一声。”张家轩越想就越觉得这事行得通,如果不是天晚了,他现在就想过去说这事。 张家航见家轩难得激动的样子,笑着拍板道:“行,这事咱们试试。去的时候,记得跟吴管家说,我们在拾荒的时候会把稻草收好。还有,明早上工的时候你先去村长家跑一趟,把这事说一下。我和家泽他们还是进山,若是要拾荒,咱们得趁明天多捡些干柴回来,平日早晚去陷阱里看一次就行。晚上我和家泽再去村长家问消息,顺便把欠的银子还上一些,若是能行,咱们后天就开始。” 张月儿一听明天进山又想跟着去,那些干柴就交给她好了。空间里现在空荡荡的,存放干柴简直是居家必备!紫钥的事他们还不知道,之前是不想说,后来想说的时候却没找到机会,就趁现在一起说了吧!这样他们就不会总拿她的身体说事,以后进山就容易很多。 “大哥,你们先别急着离开,有件事情我想同你们说。这件事听起来会有些匪夷所思,但它是真的,也算是一件好事!”张月儿叫住他们。 第十二章 除去玄天功的事,她全交待了。 ≥ ≦她的身体不宜习武,一直都偷偷进行,不能让他们担心。 “现在这个手镯就在我的右手腕上,你们看不见是因为它是隐形的。我每天能在空间里面呆两个时辰,在危险时刻它能自主护主、甚至预警。还能用意念将外面的东西收进里面,有储备、保鲜的功能。等下我消失的时候,你们别担心,那是我进了紫钥里面的空间了。”说完,她开启进入指示身体一愰就在他们面前消失了,怕他们担心,又快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要试着把桌上的空碗和吃食收到空间。 “月儿,你用意念控制这些会对你造成伤害吗?如果有,你下次就别费神了。以后你也不要在外人面前突然消失,要是被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这事你不告诉我们是对的,怎么就说了呢?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以后可千万别告诉我们之外的人。哪怕一点也不行!” 张家航说的既无奈又慎重,接着嘱咐道:“家轩、家泽、月瑶,这件事你们都得谨而慎之对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外人知晓。” “大哥,这事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我们一定会守住的。”张家轩看了一下家泽和月瑶,也慎重答道。 紫钥确实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秘宝,可在他们眼里却比不上月儿的安危。所幸紫钥选了月儿为主得以隐身。只要他们不说,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用意念控制会消耗精神,但紫钥的要功能是护主,出我的精神消耗范围就是我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所以这一点你们不需担心。”而后又道:“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们!至于其他人,我不会说的。我可不想被人当作妖怪烧了,是不会突然在外面面前消失的。三哥上次说的话,我还记着呢!” 张月儿心里百感交集。他们在知晓紫钥的存在后,眼里闪过震惊、好奇,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担心。能重得一世是她的幸运,能遇到他们并成为他们的家人,是她三生有幸! 早上用完饭,收拾了一番,大姐就抱着她和大哥他们一起上了落叶山。庄里现在都在忙着秋收,一路人都没碰上什么人。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上山。落叶山不高,但延伸性长,只要不往深里去外面是没有大型野物的。山上树木杂草丛生,在这个秋季开始呈现枯萎,不久就会是一片黄色。山里的空气很好,很舒服,就连空气里都有一种清新的味道,与环境污染的现代实在没有可比性。 大哥和三哥一到山上就去看了陷阱,运气不错,收获两只山鸡和一只肥兔子,而后又重新弄了好几个陷阱,等回来时再看有没有野物。张月儿跟在大哥的身后,不停的往空里收放干柴。家里都是烧干柴,再过不久就会进入冬天,取暖的话也要多备些。刚好没什么人,取柴更方便,不过她还是谨慎行事。 前面有一棵放倒的大树,上面长了好些黑褐色的植物,张月儿走近,现是在现代平常吃的黑木耳。她把手里的柴禾放下叫住大哥:“大哥,这棵枯树上长的都是黑木耳,可以食用,凉拌、炒菜都行,吃起来脆爽,味道还不错。”找了这么久,总算找了一件她能保证入口、这里又从没吃过的东西。 张家航一听就明白月儿说的黑木耳是她以前吃过的,毫不犹豫动手摘了起来。“这东西我们也叫黑木耳,山里看到过很多,以前从没吃过,不过听你一说,还真能吃。你看这上面还有鸟啄的痕迹,咱们今晚就做着吃。”又招呼着大姐和三哥一起摘。很快,树上的黑木耳摘完了,足足有半篮子。 临到中午的时候,大姐让她把早上收在空间里的吃食拿出来,然后在山里就地取火热着吃。饭后,她在临时搭的草垫上睡午觉。上次在他们面前消失,她就知道,他们是害怕她突然不见了的,所以能不呆在空间都不会去里面。只有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她才会躲在里面修习玄天功法。 她心志坚毅,也不缺悟性,可是病弱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若不是她融合了原主拥有强大的灵魂,仅凭她现在的身体强度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直到现在她依然徘徊在第一层,每次在第二层冲关的时候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这让她多少有些泄气。可她不能放弃,她得好好练才行,如果能修练至第五层,她就能将自己学会的玄天功教给他们。 下午又现了婆婆丁。婆婆丁,既可以吃,也可以药用,也不知这里是否有药用价值,下次让大哥去镇上药铺问一下。三哥在山上找了一圈,虽然失望没再找着鸟蛋,但看到大姐满满的一篮子,嘴都笑开了。 要是让他知道空间里她收的可比篮子里多不知道他会怎样!等到回去的时候,转到之前挖的陷阱,里面又有两只兔子,两只山鸡,每只兔子大概三斤左右,山鸡大概两斤左右一只。这次收获满满,三哥乐得直夸是她带来的运气。等收拾好兔子和山鸡又把陷阱给整理了就下山了。 回到家的时候,二哥已经回来了,还做好了饭。等大哥他们把筐子里的兔子、山鸡,篮子里的野菜和黑木儿拿出来后,又解说了一遍他也很高兴。晚饭照旧荠菜粥,不过大姐又弄了一大盘凉拌木耳,当然张月儿还是吃独食。 分好碗里的鸡肉后,张月儿开口道:“大哥,加上今天在山里猎的,咱们有好几只野物了,留一只明天你们吃吧!你们现在还在长身体,只吃这些粗粮饱肚身子也受不了,总得吃些有油水的东西。你们也别拿我吃不完的吃食说事,这让我更加难以下口。我不强求你们天天吃好的,但每隔几天你们都必须吃上肉。每个月我会单独把你们的肉食截下放在里面存着的。” 见他们欲开口拒绝,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家里银钱也急着攒。可再多的银子也换不了健康的身体。只有身体好,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干更多的活。现在,我的药钱能省下不少,外债也还了一部分,所以这次你们必须应下我的要求。” 第十三章 以前她也是这样劝说,甚至绝食拒绝,可他们更狠,她不吃,他们也不吃,她实在狠不下心让他们空着肚子忙个不停才做出了退让。 之前家里一堆外债,每天的药钱不断,饱肚的吃食都是价钱便宜的粗粮和番薯,她理解他们的坚持,就没再狠逼他们。只能在她的吃食里分给他们一些,可她的饭量少,大姐给她单独做的份量再怎么多也不会弄上一大碗,除了她一定要吃的份量外,她能分给他们的又有多少呢!可就是这样,他们总会说,天天跟着她吃肉! 见月儿真的生气了,张家航赶紧答应道:“月儿,咱们吃饭。就按你说的做,以后你就把我们的肉食保管好,交给你大姐,我们保管长得高高壮壮的。”上次的事他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月儿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再给饿坏了。家里的几个弟妹也的确需要好好补补。每天跟着他上山、下山也挺累,就是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来,月儿,吃这个黑木耳,味道挺好。二哥还是争了你的光呢!你瞧,今天我都加餐了。” “嗯。这东西要是早知道能吃,我早摘回来吃了。等拾荒后咱们再去山里摘,然后把它晒干留着冬天吃。”张家泽也夹了块黑木耳给她。 张月瑶补充道:“咱们今天还摘了婆婆丁,明天炒给你们吃。月儿说这还是草药呢!我拿一些晒干,到时让大哥去镇上医馆里问问能不能换钱。” 张家航见月儿满意了也赶紧吃饭,等下还要去村长家。婆婆丁的事点头应下,他也想把黑木耳拿镇上试卖,到时去镇上的时候一起带上吧。 “家轩说吴管家已经同意拾荒的事了,所以明天都早点起身去地里。月儿就在家呆着,地里有些晒,不适合你呆。”吃过饭,大哥吩咐完就带着三哥拿着银子去村长家了。因为家里没有大人,平常晚上有事外出的话,都会把二哥或三哥留下。对于大哥对她的安排,等明天再说吧。 张家庄的村长和张子杨同属一支,老村长是张二爷的堂弟,叫张德忠,已经73岁算是高寿了。张大爷平常身体很好,头不晕眼不花的,挺和善的老人家,一直跟着现任村长也就是他儿子张进兴一起生活。 村长张进兴娶妻林丽娘,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张长福、张长贵,都已经成家。其中老大张长福娶妻李彩莲,育有两子,分别是张旭12岁、张洋1o岁;老二张长贵娶妻徐芳,育有一子,张伟9岁。老大张长福跟着村长在家种地并处理庄里的事,理所当然会接任下一代的村长,老二张长贵则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经营为生。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族里的学堂念书。 张家庄的族学和祠堂是张氏一族的根本!它们占据整个张家庄的三分之一,单独坐落在高地的空地上,而且都是用石块彻起来的,坚固、宏伟。值得一提的是,族学和祠堂的外围是用高五米、宽一米的石墙围起来的,庄里每年都会自自觉的翻修,每到灾年,族学是避灾的重要场地,只接收庄里的孩子入学。而祠堂则不对外开放,只有生大事之时,张姓本家的当家人方可进入其中。 开办的族学不兴庄里的孩子将来一定中个状元什么的,只是希望孩子学会认字、算数,长大后有个好出处,找活也方便些。正是因为这样,张家庄的生活的条件在周边庄户来说还是比较好的。 现在请来的夫子姓许,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秀才,考了好些年一直没中,就放弃参考在镇上当教书先生。许夫子的老伴早年因病过世,独留一个女儿后来嫁到外地没留下一儿半女也郁郁而终了。七年前被老村长请回族学里教书,除了放每月的钱粮还承诺包办许秀才的养老及身后事。许夫子感激老村长的尽心安排倒也尽心尽责的教学。学堂里只要满了四岁的娃都可以去学,张姓本家的每月给3oo文,外来户每月给5oo文。 张家航同张家轩两兄弟趁着月色拎着只山鸡到了村长家。林氏开的门,“家航、家泽来了,赶紧进来,吃饭没?” “吃过了,大伯娘,我们过来找村长大伯的,这只山鸡是今天下午在山上抓的,给大爷爷煲汤喝。”张家航一进院门,立马让家泽把手上的山鸡塞到她手上。 两兄弟应该是有事来找老爷子他们的。唉,这几个孩子也可怜,能帮就帮把吧!林氏心里想道。 “不用,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抓着只山鸡留着自个吃,月儿的病才刚好些,也要吃些东西补补。我们家老爷子不缺这口吃的。等下拿回去,你村长大伯和大爷爷在堂屋里坐着呢,进去吧。”林氏推拒道。张进兴是村长,因同张子杨同一辈,两家关系又好,所以张家航他们在外面叫他村长,在家里都叫他村长大伯。 “大伯娘放心,月儿给留着一只呢,平常托大爷爷和你们的帮衬,家里才平顺。上次月儿生病,你还让彩莲嫂子带了好些鸡蛋呢!如果你不收的话,下次我们都不敢进你这屋了。”张家航说完,见她不收就和家泽站在院里,也不进屋。 林氏推拒不了,只好收了鸡,领着他们去堂屋,又对老爷子和当家的说了刚才的事,见他们都点头应了,她才放心拿着鸡走开了。 “家航、家泽,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咋还带东西。这次的鸡就收了,下次就不要这样了,不然你大爷爷都不好意思见地底下的二奎兄弟啊。”张大爷让两兄弟入了座,伤感的说着。 张大爷一直对当年张二爷把老房子留给张子杨的事没处理好,以致后来闹至出族断亲的地步更是耿耿于怀,所以,总是交待现在的村长和村长媳妇尽可能的帮着他们兄妹几个,也有着弥补的心思。 因为村长家的维护,他们家孤儿寡母的,甚至在他们成了真正的孤儿之后,家里虽然没有大人顶立门户,但外人是不会轻易上门欺负他们几个的。一方面是因为张德忠是老村长,辈份最高,又是一族之长。张进兴上任村长后声望也高;其次就是张家航之前所说的,庄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忠厚质朴的,在张子杨夫妻去了之后也抱着同老村长的心思暗地里关照着他们。 第十四章 “大爷爷、村长大伯,你们已经帮我们不少了,而且当年的事并不能怪大爷爷。您别把事揽自个身上,不然我们也不好过。”张家航劝着张大爷。其实当年张大爷也不想张子杨为了老房子把本不亲近的兄弟情给弄没了,所以才同意张子杨拿钱买老房子,只是后到闹到那个地步已经阻止不了了。 “好,好,好孩子,不说这些事了,上午我听你村长大伯说,明天你们要去地里拾荒的事儿。是不是家里没粮了,等下叫你伯娘装些粮带回去。”张大爷抹了把眼泪说道。 “不用了,大爷爷,家里还有粮食的,今天也抓了些野物。还有,村长大伯帮我们说和可以去地里捡粮食的人家就已经麻烦了,我们也不能总让你们帮着,您老就放心吧。今天我们来是把之前欠的银子先还上一些。”说着,从兜里拿出几块碎银,数了数,把四两银子给了村长,除去还了的,还欠村长家六两银子。 见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疑问的神情,解释道:“我知道过些日子要交税呢。听说今年的税又加重了,大爷爷你们家这么一大家子,这次要交不少的税。这银子是拿我娘留下的玉佩当的。你们放心,都是正道来的。” 村长见张大爷点头,便接过银子,叹气道:“家航,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幸亏你有秀才的功名免了税,还是读书好啊!希望家里几个小子也能出个秀才,哪怕免了瑶役兵役。” 若不是家里紧缺银钱,这银子他真不想收。今年的庄稼收成好,还没来得及收完呢,衙门里的税就到了。比去年加重了将近两成,他们家得五两多银子呢!好好的心情也给作没了。 “说到地里捡粮食的事,不是大事,明天你们先去吴地主家地里吧,他们家地最多,又是成片的。其他的人家你们先别去,他们还没来得及在后面再拾一次,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们。特别是你大伯、二伯、四伯家的地不要去,记住了哈!还有家里急用钱的话,记得同我们说。” 刚才他和老爷子正商讨交税的事情,老爷子还打算拿棺材本!家里现有的银子不多,几个娃进学要钱,杂货铺刚进了一批货生意也勉勉强强,所以村长看到张家航交上的银钱救了急,心里既感叹又高兴。这几个孩子知事,懂礼,记人情,以后会有出息的,将来多帮衬些,也让老爷子安心! “嗯,谢谢村长大伯的好意,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办完了,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也好好休息。”张家航说完,就拉着弟弟与张大爷、村长告辞回家。 村长家在张家航兄弟离开后,叫来了林氏,把银子给了她,又交待她以后多注意一下这几个孩子,别让人给欺负了。老爷子在一旁直点头,欣慰的笑了。 洗漱后,大姐把墙上的绣筐拿下来,就着油灯把大哥买回的绣线放到里面开始绣手帕,手帕上绣的是一棵柳树,栩栩如生,漂亮极了。张月儿蹭到她身边,看得入迷。这可是真实版的纯手工,一针一线穿插其中,然后又一片柳叶显现出来。 张月瑶看月儿看得入神,笑道打趣道:“大姐绣的怎样?漂亮吗?” “大姐,你绣的柳树真漂亮,就像真的一样。” “这刺绣是双面绣,娘说是外祖母传下来的,传女不传男,每代都是传到女儿家手上。等有空的时候你就跟我学。”一边绣花样,一边对她解释道。 张月儿看着眼前伸开的十个细细小小手指头,想到要拿针做高手工技术的活,觉得非常困难!以前见朋友家的小表妹拿着十字绣绣着玩,自己看得心痒,也去买了一个,结果手被扎了不说,绣出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后来舍不得丢掉被她偷藏了起来。算了,别揽这瓷器活! “大姐,不是我不肯学,是我学不会,那个针拿到手上不知怎么得就是不听话,绣出的东西也四不像!以前我学着绣过一个十字绣都绣的不成样子,像你这样的高技艺我肯定不行!”张月儿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她就怕大姐不相信,让她再来一次身体力行。 想到过去月儿也是这样,当时娘手把手的教她刺绣玩闹的时候,总是扎到手指上,后来教了几次后就放弃了。算了,以后还是她帮月儿绣嫁衣好了。再不行,花些银钱买就是。月儿就让她快快乐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好了,以后大姐帮你,不要伤心了。”张月瑶哄着月儿说道。 谁伤心了?我只是担心!张月儿对他们把她当作小孩子宠着和哄着已经不想再说了,反正说了也没用。转过话题,就说起了现代的十字绣。 次日,张月儿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去地里拾荒了。昨晚也不知大哥和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本来是想等他们回来再睡的,可惜自己没扛住睡着了。 中午大姐拎着一个筐子喜滋滋的回来了。把筐上面的稻草拿掉,再倒掉里面的粮食晾晒在后院。 “月儿,饿了吧,大姐晾完就去做饭。这些都是我们一上午捡的,我刚把了一下重量,晒干也得有差不多两斤的量了。这是白米,得八文钱一斤呢!” 张月儿见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有些抚额。就这么点粮食看把她给乐的,也不想想,天一亮就出去了。算了,就让她乐着吧! “大姐,你慢慢晒吧,我吃了东西垫了底的,早上留的吃食还有剩呢!”然后又说道:“下午我也要跟你们去地里,晒的话就给我拿上小被子在稻草下挡着就好了。” “好,等大哥回来,我说跟他说。”见月儿小大人样,张月瑶想了想点头应了。她也不想让月儿总是一个人呆在家,放在身边心里更放心。 等大姐做好了饭,大哥和三哥他们也带着东西回来了。两人和大姐一样,兴奋的很。把带回的粮食也晾晒好,才一起开饭。今天炒了个婆婆菜、一盘山鸡肉,一个荠菜汤,还有一盘杂粮馒头。 “大哥、大姐、三哥,来吃肉,今天炒了一大盘,已经给二哥留了的。今天你们多吃些,咱们下午再去干活。”张月儿一开饭,立马给他们夹菜。 山鸡肉是月儿硬嚷着给做的,昨天大哥才答应,她今天就上场了。张月瑶没办法,只好依着月儿。月儿坚持的事他们很难拒绝,反正早晚都得做,那就趁她的意。 第十五章 “好,月儿也吃。 等下月儿去了地里可别晒着,不然大哥可不让你去。”张家航吃着她夹在碗里的鸡肉,笑着应道。月儿要去地里的事,刚在晾晒粮食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 “大哥,等下我去地里的时候,用干稻草支个小棚子,下面把稻草叠得厚厚的,月儿在里面坐着、躺着都行。” “嗯,家泽这主意好!记得从家里拿几根匀称结实、长度一致的木棍去。上面用粗些的滕条绑结实点,撑起来再用稻草盖着。吃食和小被子也带上。” 张月儿见他们为她去地里的事不停的讨论,只是为了让她更舒服自在,感动自有,但更多的是后悔。如果她不提去地里,他们也不必为她做这些。现在他们除了吃饭,一心都想着去地里捡粮食,若是她去了,他们肯定还会光顾着她。有心想拒绝,又怕他们多心,就装着不在意的吃饭。 张月瑶一直注意着月儿,可没忽略她后悔的神情,赶紧安抚道:“月儿,别担心,咱们人多,那丁点地方一下子就能弄好。你在家一个人呆着我也不放心,跟着我们最好。”月儿这是觉得让他们为难了呢!可不能让她有这心思。要不然,保管以后她不会跟他们提要求了。 讨论热度中的张家航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急忙补救。“月儿,看这情形,我们可能要好些天都要在地里拾荒了,顾不上你。我们把棚子弄好些,可以给你用好些天呢!吴地主家的地一大片,今天我们才捡了几块地。要是搭得不结实,每天都得摆弄一回。” “知道了,大哥。那就把棚子搭大些,你们也可以用来休息,别总光顾着我。”她知道大哥说的对,就不再拒绝了,并打算趁此机会,让他们加快拾荒的进度。现在天气放晴倒没事,就怕下雨,不然地里的粮食都得芽。所以,她打算叫大姐今天晚上做上一天的吃食给她收在空间里存着,以后拾荒的日子就都在地里,就不用中午、晚上来回跑了。 吃完饭,大家收拾好篮子、筐子和工具领着张月儿到了吴地主家的地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田地,地里除了成堆的稻草就只有地上零星的粮食了。这里种的主食比较杂,田里种的多数是稻子,地里一般是高粱、大豆、番薯。 一到地里,他们就非常有度的打了个防晒的棚子,下面垫着厚厚的稻草。刚刚大哥让她收了一些干稻草在空间里,等着明天换。现在的秋天早上湿气重,今天棚子里上面垫的那些稻草明天就不能用了。 等棚子搭好,又放好东西,她就坐在棚子里看着他们在地里低头捡粮食,看到稻草上有的,他们也会用手扒下来。他们很聪明,三个人在一块地里各自划分一块,然后自下而上捡,这样度快上很多,也不会杂乱,能清楚的知道哪里捡了,哪里没捡,下次也能知道从哪里着手。 大概下午三点多,张月儿睡醒之后就招呼大哥他们回棚子里喝水休息。他们都带着用麦秸编制的帽子防晒,身上也是长衣长裤。一脱下来,满头的大汗。她一点都不嫌弃,拿出空间里的水盆和毛巾让他们洗洗脸,凉快凉快。棚子就搭在稻草边上,侧挡着外面根本看不见。她把他们捡的粮食都收到空间里,因为上午的收获,大哥就吩咐捡的粮藏着些,以免被庄里的人瞧见了眼红。 等他们休息够了,外面的太阳也不晒了,她也跟着他们一起捡。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在地里闹着玩。根本不知道她把看到的粮食都收进了空间。她眼力好,也不用像他们弯腰低头,只要来回走动就行,度也比他们快上很多。只是她的身体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好,半个小时就有些气喘,只能做一下歇一下,不时的让他们看得忧心忡忡,最后只能罢手。 挨着吴地主家地的是三户人家,东庄的张永昌、西庄的满子爷和富贵哥家。现在只剩张永昌家在抢收,另外的两家已经收完了。 “哟,这不是家航几个吗?怎么到吴地主家的地里去了?这要是被吴管家知道咋行!人家刚收完,就过来拾荒了,这得有多穷酸!”说话的是永昌哥的媳妇朱秀英。她是大伯家的二儿媳的堂妹,平常多嘴多舌,还爱占些蝇头小利。不过她对瘫痪多年的公公张洪很孝顺,也很照顾永昌哥和十三岁的大儿子朱开景、十一岁的儿子张开年,有什么好的都会先尽是家里的几个人,最后才会轮到她自己。所以,只要她做的不过分,庄里的人一般会看在老人和孩子的份上让着她些。 “行了,送个水都不消停。闲着没事干,赶紧过来帮忙。”张永昌早看到他们几个了,有心过来打招呼,想到自家的婆娘到底住了脚。他帮不了,就不给他们添事。 “娘,我和弟弟也渴了,给我们端些水碗过来吧。”正忙着的张开景见他娘又要惹事,赶紧出声。他和弟弟可是知道,千万别惹五爷爷家的几个孩子,不然爹一定向他们开火。再说,以家航叔的性情,这事肯定是得到吴管家的肯才过来的。 他娘其实没坏心,可她就是嘴坏,只要看到了、听到了就管不了嘴。就她刚才说的话,要真是被吴管家知道了,肯定会说是他娘告的状。其实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可她张嘴一说,被人一听就传出去了,然后就这样赖在她身上。 不过,真出了事,他娘也不冤。至于爱占便宜,娘也是为了家里,她自己却吃得最少。爹和他们不是没说、没管,可过不了几天又会打回原形。真让他们头疼。 朱秀英一听两宝贝儿子渴了,也不管家航这边了,赶紧上前送水给他们喝。看着两个儿子晒得红通通的脸,她也心疼,可家里的光景请不了人,娘家又不顶事,只得自家干。 “开景、开年,明天你们在家照顾爷爷,娘和你爹来地里干活就好了。” 张开景喝完一大碗水,把碗递给她。“娘,我们没事,再忙上几天就好了。您在家里也不轻松的。”然后又说道:“娘,家航叔去地里拾荒是吴管家同意了的,你别乱说。要是惹爹生气了,我们也帮不了你。” “就是。娘,家航叔他们又没招惹我们,你可不能招事。”一旁的张开年附和道。 “好了,娘知道了。你们先歇歇。离晚饭还有段时间,我先过去帮你爹。等下我再回去。”她哪知道是吴管家同意的,再说了,她也只是随口说一下罢了。两孩子咋就意见这么大呢! 张开景见他娘嘴上同意,脸上却不当回事,苦笑摇头。先和弟弟休息一下,真累! 第十六章 离的这么近,张月儿把他们小声说的话可听得清清楚楚。 她也有些同情永昌哥和那两小子,摊上这么个媳妇和娘,那是分分钟的惹事精啊!先前她过来的时候永昌哥明明要过来打招呼,最后又转身了,应该也是顾忌朱氏。大哥说过,永昌哥和继全哥这些年虽然没有与他们家往来,却一直暗地里关照着他们。 傍晚,二哥从吴地主家做完工也加入了他们这支捡粮队伍。大姐独自回家做了吃食带到地里吃。二哥过来的时候,她就把加快拾荒的想法同他们一起说了,所以之前的计划提前了。他们今天晚上就在地里吃。 天黑后田里稻子太小看不清,就转战到地里挖。他们四个一起挖,张月儿就负责收。有空间在,一看到他们挖出的粮食意念一动就收了,度很快,回去的时候也不用肩挑。装几个放袋子里做做样子就行。张月儿下午睡得多,晚上精神特别好。她还可以等他们挖好再一起收,不用来回走动,倒是不累。 直到月上三更,大家才收拾东西和粮食,抱着裹着小被子的张月儿一起回家。到家后,张月儿坚持让大姐煮粥加餐。干了一晚上的活,要补充体力,养好身体。看着从空间里倒出的一堆粮食,自然没人反对,他们忙了一晚上也确实有些饿。用完粥后洗漱休息,明天接着干。临睡前,张月儿把不用晾晒的粮食又收回空间,放在里面不会坏,这可是他们辛苦努力的结果,坏了可惜。 如此在吴地主家忙活了几天,因为他家地多种得也多,稻子、大豆、玉米、高粱、番薯都有。而且他家的地请的是帮工,后面收拾的时候并不仔细,所以捡的粮最多。 之前庄里的人见他们一整天的都在地里忙,也有过来看的,不过看到他们捡的少量粮食又走了。也有过来捡的,但知晓要整理稻草,还不能把地给弄坏了,来地里捡的人就更少了。这其中不乏吴地主家的帮工也参与进来,不过,他们到了地里也没捡到什么粮食。虽然心里犯嘀咕,却想不出缘由。 因为早在拾荒的第二天,张月儿就让三个哥哥抱着她走了一圈,把吴地主家地里较为显眼的粮食都给扫荡了,剩下的也就和其他庄户的地里差不多了。 连着几天也没有下雨,然后就转到村长家地里开始拾荒。前几天村长就已经给了消息,所以还有好些人家的地他们还没有开工呢! 这天上午如往常在地里捡粮食,张月儿也在地里,她现在随地带着小被子,累了就去棚子里躺着,然后再去地里捡粮食。适应了几天,她的体力也有所提升,精神也好了很多,大哥他们看着也不再像以前拘着她了。 大老远就听到叫大哥的声音,离的近了,大哥已经起身上前打招呼。等回来,牵着她说道:“月儿,村长家的大爷爷请我们去他家吃饭。”然后又吩咐道:“家轩、月瑶、家泽,去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 等收拾好,张大爷来到张月儿身边慈祥的说道:“月儿,病好了没?前段时间,大爷爷去看你的时候,你还在睡觉,上次听你哥说已经大好了,本想去看看,今儿你长贵哥在镇上回来了,家里买了好些菜等下多吃些。”然后牵过她的手,领着兄妹几个去到他家。 村长家的房子同自家的大同小异,只是建房的材质、大小不同。这是一栋青砖大瓦房,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后院还养了两头猪,家里的条件还不错。在这个时代的庄户人家,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已经算是大户了。 村长的老伴林氏个子不高,看上去和蔼可亲,一进屋就招呼他们进屋。两个堂嫂都是勤快爽利的农家妇,在厨房忙活,大姐领着张月儿也进去帮忙了。 张大爷看看家里的几个都在,坐在堂屋的主位开口道:“今儿你们都在,我也老了,家里我也没啥放不下的。只是以后家航他们几个你们都给我好好照顾着。” 又交待道:“家航,家轩,家泽,以后家里得靠你们哥三撑着。有什么事不能办的、缺啥子的,都过来说一声。实在不行,我就厚着脸皮求到你四伯家去,我就不信他们敢不管!”说完用袖子擦着眼角。 “你大爷爷说的对,你村长大伯没啥本事,但只要能办的你就过来说一声。”村长在一旁应道。 “怎么着你们也叫我一声哥,以前你爹没少关照我和长贵。现在他不在了,怎么也得对得起他呀!”张长福当着老爷子的面表态,一旁的张长贵也点头。 “是啊,孩子,平常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家里都有你两个嫂子在忙活。月儿这身子骨跟着你们总往外跑可不是事,免得到时又犯病了,忙不过来就放我这里给看着。”林氏也赶紧附和道。 张家航明白大爷爷的意思,带着两个弟弟起身感激道:“大爷爷、村长大伯,你们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们兄弟一定会把家撑起来的,有什么需要也一定会向你们开口。至于四伯他们,自娘去了以后,我们就死心了,也不会再与他们往来。庄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家出族断亲的事在衙门是备了案的,不管是血缘最亲近的四伯,还是大伯、二伯、三伯,他们都有十足的理由不管。所以,您老就不要为这事替我们犯难了。” 当年出族断亲怕爹出尔反尔,所立的文书在族里留了底,在衙门也备了案。也就是说,他们家在律法上与张氏一族是彻底的分开了,也不归张氏一族管制,只能算单开的另一支了。理所当然,他们家与张姓本家的同胞血脉在律法上也没关系了。 事实上,也没有必要。过去的那些事,即使不再放像以往那般刻骨仇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 “好了,都是我这老头子不会说话,都惹孩子哭了。不说这些了,等下吃饭的时候多吃些菜,吃完我们也去地里帮着捡粮食。”张大爷见坐在下方的张家泽哭了,赶紧止住了话题,转头又说其他的事。 因为秋收,学堂里都放了假,所以,张旭、张洋、张伟都在家,几个孩子一起又说了一会话,等到吃饭的时候分男女两桌而食,桌上摆放着一份炒鸡蛋、一份炒肉片、一份炒菘菜、一碗野菜汤、一盘鱼、一份炒山鸡肉,就庄户人家而言,这些菜还是挺丰富的。 吃过饭,村长家几个小的都嚷着要去地里帮着捡粮食,再三的劝说下才给推拒了。张家航笑着接过被大伯娘搂在怀里轻皱眉头的月儿,知道她是不乐意了。自家小妹的性子他们几个早摸熟了。除了他们兄妹四个,她不喜欢被外人抱,也不喜欢说话,也难为她今天一直被大伯娘和两个堂嫂挨个抱着问长问短,还有另外三个调皮的小子逗弄。 第十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兄妹就在村长谈妥的其他人家田地里拾荒。 偶尔也会碰到一些人指着他们说事,特别是一些小孩子,不过见他们不搭理,觉得没意思就走了。到最后只有庄里的贫困户还留在捡粮队伍里。中间大哥跟她说了这个家以前的田地,特别地说了大伯、二伯、四伯家的。而三伯周致远在成家后就回到周家村本家了,在张家庄没有房产和田地。 中间下了两场小雨,影响不大,好在都收完了。前面收的粮食都晾晒干了,大半都被她收在空间里,只留下小半放在厨房备着。虽然捡的土豆、番薯品相不好,多半都是小个的或者挖坏留在地里的,但这些粮食都能吃,总算能撑上好些时日,如果配着野菜能撑的更久。 辛苦了差不多半个月,大家都留在家休息。因为出族断亲之事,又加上他们的辈份高,几个孩子都没几个玩伴。张月儿的灵魂是个成年人,对这些并不在意,如果让她和小萝莉玩她才会伤脑筋。而家里的其他孩子已经习惯忙碌的生活,对玩乐并不热衷,似乎他们已经过了爱玩闹的年岁,哪怕是喜欢逗着她玩的三哥,休息的时候更愿意在院子里跟着大哥他们看书、写字。 张月儿坐在院子里,认真的看他们打拳,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看完他们打的拳法。往日里她也知道他们每天都会早起打上几遍,不过他们起得太早,很少看到。这套拳法他们打的虎虎生威,练的是力度、强度,又不乏灵活度。她看得出,他们是花了心思的,根基打得很稳、很扎实。 张家泽打完拳,兴奋的跑到张月儿身边,“怎么样,月儿,三哥厉害吧!” “嗯,三哥很厉害。大哥他们也很好。”看着三哥一副求夸赞的神情,她不吝出声赞道。 “那当然了,我们四岁就开始跟着齐叔和赵叔习文练武了,他们离开后也不曾间断。这几年下来,我们的力气都比同龄人大上许多,打猎的力气不比成年的大人差的。”张家泽自豪的说道。 “嗯,那三哥以后也不要停止,努力坚持下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月儿打算把前世自己擅长的武学教给他们。 上一世作为方氏集团的继承人,她所学驳杂,武道上擅长射击和搏击术。想要取她命的可没那么容易!否则当年爷爷怎么会对只有十九岁的她放手施展。商场如战场,不管是外界还是内里冲击不断,如果自身没有强大的实力绝无立足之地! 她走到院子中间,开口道:“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过去我也有学武,我擅长射击和近身博击术,我先把近身博击术演练给你们看一次,你们都认真看,不明白的等看完再问我。”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放开手脚开始动作。她讲究的是快、狠、准,只要能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敌人就是她所追求的,所以她的武道是取各家之所长并通过自身的实践融合总结的。她打得很慢,中间还停了两次。除了身体的原因,更多是为了让他们看得更仔细。 喘了会气,“你们看仔细了吗?这套搏击术讲究的是快、狠、准,这是杀人的技法,能学多少就看你们本事了。学会后攻击敌人之时,你们要掌握分寸,控制力度和攻击的位置。晚些我还会教你们身体的各大穴位和人体构造,这是学习搏击术必须掌握的。” “月儿,我看仔细了,这套功法比我们刚打得更厉害,也非常的实用。” 张家航看完后眼里暗光瞬间闪过。不可否认,这门杀人技法让他着迷、全身充满热血。这是在生死搏斗中使用的功法,也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的人才能真正的掌握其精髓。 虽然月儿不曾说起她以前的生活,但必然是充满危险的。他能看出病弱的月儿想变强的渴望,也能看出这是她平常瞒着他们努力的结果。但他没有忘记,济世堂的老大夫曾说过,月儿的身体不过能度运动,是不宜习武的。刚才月儿演练的搏击术,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负荷。还有她演练之时的冷凝神情虽然没有她刚醒之时带给他们的压迫和冷绝,但他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月儿,你的身体不适合这种强度,以后别瞒着我们练武了。我们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你也不需要像以前那般辛苦。”张家航沉思后开口道。这一世,他们会护着她的。 “对!月儿不练武也没关系,三哥一定会练好,以后保护你。”张家泽坚定的向她保证道。一旁的张家轩和张月瑶也用力点头。 张月儿原本以为自己辛苦演练的搏击必然会被院里几个喜爱武学的兄姐热情一把马上练起来,没想到他们却在沉闷过后对她说这些。她既感动又无奈,他们真的想多了。叹气道:“你们别多想了,这门搏击术是取各家所长融合的,我不否认这是经历无数次的生死搏击才臻至现在的程度。可那并不代表我过得不好。追求强大一直是我的目标,因为只有强大的自己才不会被伤害,才会过得更好。” “至于现在,能遇到你们就更不用说了。能重得一世的我对比世上的很多人真的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会被雷劈的。”她洒然一笑又认真道:“我相信你们会护着我,相信你们即使伤了自己也不会让我受伤,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宜习武,但我还是不想就此放弃。瞒着你们练武是我不对,但我可以像你们保证,我不会强迫自己,会量力而行。”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所坚持的也不会有所改变。她没奢望自己能像以前那样,但也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她还小,可以慢慢来,循序渐近。哪怕她的坚持和努力无法让自己达到预期所想她也愿意。她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哪。 “月儿,我们知道了。既然你想那就做吧。不过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否则我们绝对不会同意的。”张家航见她一脸坚持和认真,代表大家表示同意。与其让月儿偷偷的练武,还不如答应她,至少他们都看在眼里。 张月儿听了满足的笑了。她还真怕他们不同意呢!以后她再也不用背着他们偷偷的练武了。 说开了以后,大家都热血了起来,院子里开展了全武行。连大姐也热情高涨!那她就在旁边看边指导吧,反正也没事干。 第十八章 因为上午大家全习武去了,所以下午就把落下的背书和写字补上。 家里没有纸笔,以前旧的实在写不了,就拿着自制的毛笔蘸水在桌上写,然后擦干重新再写。 张月儿对那些枯燥乏味的诗词、经史一点兴趣也无,以前学了十几年,现在她再也不想沾上了。反正那些字她认识就行,至于写,等以后再拣起来练练吧!大哥见她不上心,也不勉强,就跑去教三哥了。 对于仕途三个哥哥并不感兴趣,即便是当年大哥考上秀才之名,也不过是为了免税免兵役。但为了大姐和她的亲事,三个哥哥都打着仕途的主意。如果他们家能出三个秀才,或者出一两个举人,哪怕家里名声再不好,哪怕大姐和张安平退亲的事被人知晓,也能嫁到好人家。 其实她和大姐真的不是很在意。她就不说了,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只求岁月静好。至于大姐,她相信以大姐的豁达和勤快,不管她将来嫁给谁以后总会把日子过好的。更何况以后大姐要嫁的人一定要先过他们这一关。这些她们看在眼里,却不会对他们的努力刻意阻拦,必竟能多学些东西对他们也是好的。 大姐跟着大哥念完书就赶着做绣活了。她手艺好,一条手帕拿到镇上能换七文钱,差不多能买一斤白米。一般庄户人家的手帕是三文到五文一条。这段时间因为她生病、上山找吃食、拾荒,绣得不多。 其实她不想让大姐做绣活的,太伤眼了。自从上次把在山里看到树脂收了回来,并告知树脂可以当灯油用之后,大姐每到晚上都会抽空拿起绣活赶工。她说了好几次,大姐当面答应了,却又趁她睡着的时候去隔壁的西厢房里做工。大哥他们也是在那之后,每晚温书习字。最后她只能妥协,与他们都约定了最晚的时限,争取让他们多睡些。早知道,她才不告诉他们呢!可是已经告诉了,后悔也没用。 休息几天后,这次大哥又带他们上落叶山了。二哥这次也来了,因为秋收的已经完了,吴地主家也没什么事,家里拾荒的粮食也解了些急,所以就让二哥辞了那边的事。这次进山,他们准备专门找腐木采摘黑木耳拿到镇上卖钱。反正这些都是无主的,而且不用本钱,卖不完就留着自家吃,吃不完就收着明年吃。 一到山上,大家就分组找黑木耳。张月儿同大哥一组,二哥一人一组,大姐同三哥一组,并一再交待两个时辰后在约定的地点汇合。 今日庄里进落叶山的人还是挺多人的,她和大哥就碰上了好几户人家,打了招呼就各自避开着忙活。不过,也总有些人多事,着实不耐烦。 “哟,这不是家航吗?咋采树上的黑木耳吃?这可是有毒的。听嫂子一言,上次跟你说的事就应了吧!那周家村的周大金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他家有银子有地的,保管月瑶嫁过去就能享福,再生个大胖妞儿子,你们也能跟着沾光。”说话的是西庄的朱春娘,人称朱媒婆,专做保媒拉纤,可没少干坑骗害人的事。只有一个女儿朱仙儿,年方15岁,长得标志又会打扮,是庄里的一枝花,从小就被当成小姐般养着。 “啥?我说朱媒婆,你这不是害人吗?谁不知道周大金年龄都三十好几了,瘸了条腿不说,还是个暴脾气的,周边谁家好闺女愿意嫁过去。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你咋不让你家仙儿嫁过去!我跟你说,月瑶还小呢!你可别乱来,不然,老村长可不会不理。”不远处忙着摘野菜的王丽娘听了气的很。这是啥人啊!这几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说帮一把竟还要吭人家。 王丽娘为人快人快语,家住西庄,家有两儿一女,均已成家。王家大郎在五里镇的当铺当伙计,王二郎在济世堂当学徒,家里虽不富足,但在庄里还是排得上号的。 “丽娘,你可别把我家仙儿的名声弄坏了,她可不是月瑶可比的,将来可是要做秀才娘子。再说,这事我可真是为了他们好,家航不同意我还能逼着?更何况周大金还不一定同意呢?”朱媒婆气哼道。她又不傻,周大金哪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再说,她这不是在问家航吗?要不是顾忌老村长和庄里的人,她早把月瑶给弄过去了。 “我可不像你尽是埋汰人,月瑶怎么了,我觉得挺好,模样不错,人也勤快,可没得让你给坑了。你也是有女儿的,咋就这么心狠呢?” “哎,你说啥呢!他们家的事庄里谁不知道,我怎么就埋汰了?懒得理你!”说完,又不死心的问道:“家航,刚嫂子说的事你看怎么样?” 张家航早就听了一肚子的火,摁下月儿的手,沉着脸冷声道:“春嫂子,上次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家月瑶年纪还小,暂时不说人家。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要是忘了刚才我又说了一次,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而后又似笑非笑道:“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朱仙儿今年要说亲了吧,刚好镇上的孙小宝也在说亲,我是不介意推一把的。” 朱媒婆被他冷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心慌的避开。又听他把孙小宝和自家闺女的事说更是害怕。镇上的孙小宝她可是知道的,平日里偷奸耍滑,到处惹事,强抢民女的事可没少干。可禁不住他有一个在县上当捕快的堂哥孙元。孙元的爹娘去的早,自小就是孙小宝他娘方氏养大的。孙小宝又是老来子,年纪与他差了整整十岁,不但对方氏孝敬,就是对孙小宝也护得紧。两年前,她家仙儿就被孙小宝给瞄上了,若不是跑得快差点就毁了。她不知道家航是怎么知道孙小宝看上她家仙儿的事的,她不敢为这事害了闺女,仙儿可是她的命根子! “家航,你不同意就算了,嫂子再也不会拿这事说了。”怕他不相信,又急着说道:“以后我也不会惹你的眼,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慌忙的提着步子走了。这些天她得拘着仙儿,别让她往镇上去了,仙儿的亲事没说定前她也得躲着家航些,她看得出,这事家他做得出来! 第十九章 王丽娘见朱媒婆被吓走了,虽有疑惑,倒是挺乐见的。 提着篮子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家航,这是月儿吧!好些日子没见,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不过,你也别让她上山,她还小呢!”然后看着地上装的大半筐的黑木耳,皱眉道:“你摘的黑木耳庄里从没人吃过,可别吃坏了肚子。要是家里困难,晚上我让你王大哥给拿些粮食过去。” “谢谢丽嫂子了,现在月儿好多了,也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呆在家,我们会小心护着的。前些天收了荒地里的粮食又拾了荒,家里有粮呢!你不用让王大哥送来了。还有,这黑木耳我们试过了,没有毒的,不会吃坏肚子,所以打算摘些去镇上试卖。嫂子要是相信我,也摘些回家添个菜。”又简单的把几个吃食的法子说给丽嫂子听。 他不是个不知感恩的,对他抱有善意的,现在的他都会一一接受,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冷着脸,也不会吝于相告此事。反正山里的黑木耳多的是,不差这些。 王丽娘听了心里既欢喜他没有冷着她,又怜惜他们日子艰难,嘱咐道:“家航,刚你说的黑木耳的事就先别同其他人说了,若真如你说的这般好吃,这门生意肯定能成。你得占着先才能卖上好价钱,等你的生意开了头,大娘再摘回去添个菜。下次若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就让月儿上我家吧。我们家秀秀和月儿一般大,应该能玩在一起的。” 张家航低头看着瘦小的月儿,想到丽嫂子家的大孙女秀秀也是五岁的年纪,却长的白白胖胖的,个子也比月儿高上一头,心里就堵得慌。他家月儿虽然不再三天两头的犯病,可养了这么些日子却依旧没长什么肉。又想着月儿没有玩伴,当即点头应了。 “嫂子,我知道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带月儿过去找秀秀玩。” 王丽娘见他应了,心里更高兴。“哎。记得来啊。那嫂子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别弄太晚。”说完,也收拾东西往山下去了。 张月儿看着丽嫂子走远了,低声皱眉道:“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让我陪着小孩子玩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呆在家。” “月儿,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孩子,你得有玩伴。丽嫂子家里的秀秀我见过,挺乖巧的孩子,你不会讨厌的,要是你真不喜欢,下次就不去了,好不好?” “好吧。”反正她去一次就行了,没必要让大哥失望。 两个时辰后,兄妹几个聚在一棵大树下,这个位置比较偏又靠近山里的小河,大树的下面有个树洞,又被他们兄妹挖深了些,以前上山经常用来存放东西。他们把收获的黑木耳和顺带采摘的野菜、野果存放了大半放在树洞里掩盖起来,至于剩下的一小半均让张月儿放在空间里。 然后又把早上带的吃食拿出来,就地生火烧水热饭。中午二哥还捡了一窝野鸡蛋,一共有六只,张月儿让大姐全部拿了放在火堆里烤着吃。一边吃一边聊着上午分开后的事。 “大哥,朱仙儿的事你不会来真的吧?那朱媒婆难道真会被吓住?”听了大哥说起朱媒婆给大姐保媒的事,张家泽也恼火,他们一个一个的拿大姐的婚事来说,真是气人。不过,他没想到自家大哥竟然把她给吓跑了。他可是非常了解朱媒婆的为人的,可不会那么容易被吓住。 张家轩吃完手上的东西,笑着解释道:“她会相信的,咱们大哥之所以吓住她,那是因为两年前,朱仙儿在镇上就被孙小宝给看上了,还是大哥给解的危。再说,孙小宝是混了些,可也滑溜的很。虽然他到处惹事生非,大恶之事却不敢沾,吓吓人罢了,不然以孙元的本事也护不住。说起来也好笑,那小子那次被大哥给唬住之后,倒是对大哥崇拜的很!要是大哥开口让他招惹朱仙儿,他肯定会应下的。”然后又把两年前孙小宝的事给说了。 “真的,假的?大哥,二哥说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不过,孙小宝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下次若遇上,大哥介绍我认识认识?” “行了,该让你认识的时候自然会遇上的,这事到此为止。”张家航敲了敲三弟的头低声喝道。三弟的性子还是不够稳,幸好在大事上还是知道分寸。其实他没说的是,当年孙小宝之所以瞧上朱仙儿,不过是因为朱仙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吓她罢了。想到朱媒婆,他心里冷哼一声,真以为她家的朱仙儿是个宝,还想当秀才娘子,那是做梦!也不看看她干的那些事,哪个秀才敢娶?就是孙小宝也不会娶她家的朱仙儿。 张家泽见大哥止住了话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反正以后他肯定有会机会认识孙小宝的。 “大哥,咱们今天摘了这么多黑木耳,要不明天你先拿镇上试卖,我们就在山里继续摘。好卖的话,咱们可以多存些,不好卖咱们下次就少摘些。”张月瑶建议道。 她对外人议论她的婚事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们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已经习惯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若是每次都为此闹心,她也活不到现在了。反正她的亲事不管是族里还是他们家那些所谓的至亲长辈都插不上手,只要大哥不点头,谁也别想把她给坑了,她放心的很。 张月儿也点头附和道:“大姐说的对,黑木耳做起来方便,既可以做配菜也可以当主菜,味道也不错,肯定能做成的。咱们得赶早,越早咱们获利就越大,大哥明天去镇上的时候,先去大些的酒楼推销,最好让大姐做几个菜备着带上试吃。”说完又给他们说了些推销的手段。 “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吧。明天一早我多带些去镇上,反正这东西不压称。你们在家多顾着些月儿,不要走远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去吧,月儿我会看住的。”张月瑶答应道。 第二十章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你们忙自己的就好了,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在家里休息。 ”她不喜欢他们把她当小孩子小心呵护,也不喜欢他们太过在意她。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更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月儿,上次你决定留下之时,我们就已经说过了,你不是我们的负担,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你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把我们五个包括过去的月儿不曾拥有的美好都一一体验就是我们最乐见的。我们都知道你的特别,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但是,你不要忘记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是不同的。不管是什么你得尝试着去接受、去喜欢,如果接受不了,可以说拒绝,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见和选择,但是这样的拒绝不是迁就、也不是应付,而是跟随你的本心。” 经历上次拾荒搭棚的事,月瑶给他提了醒。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必须让月儿真正的融入他们,不然他们给予的越多,反正会让她压抑、愧疚。 接着又说道:“在我们眼里,你是我们最小的妹妹,不论在何时,何地,我们总会担心你过得好不好,这是本能。从你醒来的那一瞬间,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是联系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不需要计较,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我们只想对你好,就像你为我们着想的心情一样。” 大哥说的每一句她都懂,就是因为懂,越让她心里难受,这样的亲情哪怕是过去的自己,也不曾拥有。因为太过纯粹!不是说母亲和爷爷他们不爱她,而是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唯一。除了她,他们还有其他关注的人和事,而这里,他们的眼里、心里,排第一位永远都是她。她相信,哪怕是以后,他们也会如此。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他们当做家人,其实,不是,她没有!她给他们出主意,教他们搏击术、告诉他们紫钥的存在,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予他们信任、偿还他们的恩惠罢了。自始自终,她都在衡量得失。他们说的对,真正的家人是不分彼此的,不会去计较得失,也不会去衡量感情付出的多与少。 是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她心里的计较无一不让他们对她谨小慎微、左右为难。以后她不会再这样了,她能做的不多,但她会尽其所能护着他们,与他们一起成长,支持、包容、理解、尊重他们。 她看着蹲在面前神情坦然真挚的大哥,还有站在她身边的二哥、三哥和大姐,哽咽道:“我知道了,之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们是一家人!” “没事,月儿,你能想清楚就好了。明天你想上山还是呆在家?”听到月儿说出这句话,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他还真怕月儿钻牛角尖出不来。 “大哥,我想跟大姐进山的。”她一说完,就听到“噗嗤”一声,回头看向三哥的方向,就知道又被取笑了一回。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下午月儿跟我一起呆着吧。刚刚吃完东西,得消消食,等下我陪她一起在这里休息。大哥你们就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那好。月儿,你跟着你大姐,家泽下午跟我,家轩还是单独一组。”张家航见月儿应下,起身招呼两个弟弟拿着东西往里面去了。 张月瑶收拾好碗筷又把铺垫放在大树下整理好后,就让已经消食的月儿躺好,给她盖上小被子,哄着她入睡。她则拿着绣活又开始赶工。虽然这里不会有猛兽,但还是在旁边看着点好。 半梦半醒之间,张月儿突然听到大姐急切的叫喊声,她用力睁开双眼看到心急落泪的大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忍不住心急开口:“大姐,生什么事了?” 等一开口她才现自己喉咙沙哑、头有些重,胸口也闷得难受。 “月儿,你醒了,你睡着的时候烧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真怕月儿因烧引她的心疾之症,过去的月儿每次小病都会让他们心忧不已。 “大姐,你别哭,我就是喉咙有些不舒服,头有点疼,其他都很好。” 见月儿半闭着眼睛,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呼吸不过来,额头上也没有冒虚汗,张月瑶有些安心。擦了擦眼泪,稳下心绪道:“月儿,你能不能把药拿出来,我现在就给你煎药,你先躺会,等药凉了大姐再叫你起来喝药。” “好,大姐,你稍等一下。”她轻缓呼吸,将空间里的药拿出来,而后小心道:“大姐,你不要叫大哥他们。等喝了药,我就会好的。” “好,月儿,大姐不叫他们。你别多说话了,闭上眼眼好好休息。” 看着月儿重新躺好后,张月瑶一边生火熬药,一边用先前烧的热水给月儿的手心、脚心仔细擦了一遍。等擦完又用手探了探月儿的额头,头上的高烧退了一些,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现在正是午时,大哥他们要到申时才回来,这两个时辰一定要好好守着。幸好上次让月儿把药给带在身上。 未时,张月儿彻底清醒了过来,之前迷糊中大姐给她喂了药,当时实在没什么精力说话。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身子也没之前那么重了。 “月儿,你醒了,现在怎么样?头还疼吗?” “大姐,我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张月儿安抚道。 张月瑶仔细把她又看了一遍,见她无事又急忙把煮好的粥端来。“月儿,先喝些粥,再吃些荠菜。你坐好就行,大姐来喂你。” 张月儿没有拒绝,睡一觉起来她的确有些饿。于是就着大姐的手,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几口炒荠菜,总算让大姐放下担心。 “大姐,我现在睡醒了,也不烧了,你去忙吧,在这附近就行,我不会有事的。” “不了,月儿,咱们在这等大哥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又有不少人进山了。虽然这里不易被人现,不过,她之前生了火,就得另说了。再说,现在月儿的情况她放不下。 张月儿见她担忧也不再多劝。 第二十一章 张月瑶一见大哥和三弟回来,赶紧把手上的绣活放下,跑到他们近前轻声将张月儿生病的事说了。 “大哥,月儿之前烧了,我给她喝了药,刚一直看我做绣活,现在又睡下了。幸好这次没有引心疾之症。” 张家航咋一听月儿生病,就有些着急,再听说没有什么大事才缓和。“知道了,你和家泽先把东西收好,再等一下家轩,他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去叫醒月儿。” 说完,他把身上用藤条绑着的几串黑木耳和在山里打的两只野鸡交给家泽,然后走到大树下,轻轻推醒月儿。 “大哥,你回来了。”张月儿被叫醒,头有些晕,好不容易醒神才哑着嗓子出言。 “嗯,大哥和三哥都回来了。除了嗓子不舒服,胸口有没有不舒服?有的话你要记得跟我们说,不要瞒着。嗯?”他刚刚已经试过月儿身上的热度了,的确已经退烧,但月儿的心疾并不简单,小妮子肯定诓了她大姐。 张月儿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瞒不过精明的大哥,只好低声道:“大哥,你别担心,就是有些头晕,胸口有些闷。” 到底还是引了心疾之症,张家航心底一颤。他压下心事,温声道:“好,大哥不担心,月儿要快点好起来。”他从背袋里掏出一个野梨,递到她嘴边。“这是在山里摘的,已经洗好了,很甜。生病的话嘴里没味,吃这个最好了。” “嗯,谢谢大哥,你也吃。”张月儿打起精神小口咬着野梨。 “放心,大哥和三哥摘了很多,咱们都有。” 张家轩老远就看见大哥抱着月儿说话,他背着两个筐大步走来。“月儿,看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是核桃!这可是好东西,补脑,保管月儿吃了更聪明。不过这东西不易克化不能多吃,以后你每天吃完饭就来两颗。你瞧筐子里全都是,赶紧收好,等下山的时候别让人现了。” 这些核桃是他在山崖处现的,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爬到下面摘到的,就因为这个他才晚点。那里还有两棵核桃树,他打算等下次和大哥一起去摘回来。 张月儿望了一眼四周,把二哥背筐里的核桃全收了,顺便让大哥抱着她将大姐和三哥收拾的东西也收进空间,只留下之前藏在树洞里的那些准备带下山。他们不可能空手下山,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大哥,月儿嗓子怎么哑了?”张家轩听到月儿让大哥抱着她收东西,才现不对劲。 “天气凉了,山里的湿气重,月儿的身体受不住着凉了。你别担心,现在已经大好,咱们先回去,这里不能多呆。” “哎,咱们现在就下山。”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真没大碍。等下他问问月瑶。 晚上,月瑶见月儿睡着了,才轻声去东厢房。一进屋,大哥、二哥、小弟都在等着她。 “大哥,这次是我的错,你怎么骂我都行。我不该在月儿生病的时候没有叫你们,更不应该在月儿生病的时候没有抱她下山看病。” 之前她太着急,没想那么多。在听大哥提及月儿引心疾时,她才知道自己这一次太乱来了。 “大哥,你别生气,月瑶当时也是被吓着了,她就是叫我们,离得这么远,我们也不一定听得到。” “二哥,你别说了。是我的错,你别拦着大哥。” 张家泽想上前劝住大哥,见大姐出声阻止便站在一旁不语。 “月瑶,如果是过去的月儿生病,你会像今天这样处置吗?大哥告诉你,你不会!不是说你不够关心月儿,而是因为月儿的特别让你忽略了她的年龄和病弱!不单是你,就是我也一样。” “是!月儿的特别使她能很好的控制情绪,能表达哪里不舒服,甚至会用她的方法控制病情。但是,月儿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不会忘记吧!如果这次月儿像以往那般病情加重,如果她没有紫钥没将药带在身上,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致使病情没有控制,你今天的做法很可能让月儿没有及时就医而丢了性命!” “不会,月儿不会离开我们的。大哥,你不要这样说。”张家泽一听这话就急红了眼。 “家泽,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我也不想说这些,叫月瑶过来就是通过这件事把我们过去忽略的事实摆出来。因为我们都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再次生。那样的事一次就够了,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相信你们也如我一般。” 这些日子月儿一直没有犯病,跟着他们在外面来回跑,都一度让他以为现在的月儿已经大好,可今天的事对他敲响了警钟。现在的月儿还是会生病,她的病弱即使换了个灵魂依旧改变不了事实。 “大哥,你说的对,如果是以前的月儿犯病,我会第一时间留下信息抱着她下山寻医就诊,最不济也会抱她回家。”山里的湿气重,呆的越久对月儿身体更不好。以往犯病的情景一一清淅的呈现在面前,更加清楚的提醒她今日的做法真有可能会给月儿带来致命的伤害。一想到这她心里止不住的后怕。 张家轩见她眼露惊慌安抚道:“月瑶,你别自责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大家的错。大哥把我们叫在一起并不是纠结于谁对谁错,而是通过这件事正视我们忽略的。所幸月儿没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就好了。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也要相信月儿,那样的事不会再生的。” “就是,反正我是相信月儿的。她对我们最心软了,肯定不会舍下我们的。我也绝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再生。” 看着小弟一脸的执拗和故作坚持,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如家泽所说,那种失去的绝望他们不会允许再生。 张家航看着沉默的弟妹,开口道:“今天的事你们都不要告诉月儿,各自心里明白就好。也不要做过多的事,不用对月儿太过小心,随意就好。” 第二十二章 他们不知道,东厢里的动静被躺在床上的张月儿全部听到了。晚上回来,她就觉得他们心里有事,她强压睡意,等大姐离开房间,才仔细倾听那边的声响。 她本以为他们是顾忌她的身体商量家里的大事才背着她说,却没想到他们聊的话题一直都是她。满心的感动和酸楚充斥心间,双手摁住疼疼不止的胸口抑制不住的哽咽出声。这一刻她只想好好的泄! 虽然这些日子的调养和锻炼看起了好了很多,但是她心里却清楚,这个身体的底子太差了。身体的固疾也甚是严重,胸闷、气短每隔几天总会频繁出现,她根本不敢大意。如若不然,她修练的玄天功不会止住不前。 她并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对她而言,能重活一世,已经是赚的了。可是,现在却不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她深刻的明白不管是过去的月儿,还是现在的她,她们的安好似乎已是这个家的执念。 她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的害怕,她怕自己如这个身体的原主一样早夭!怕她的离去让他们再次迷失自己,更怕他们已经尝试放下的仇恨再起波澜。这样的生命之重,她真的承受不起。 可是,如三哥所说,她放不下他们,也舍不得放下。 她得活着,还要活得很好才行。她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 以后她的目标不再仅仅只是为了生存的更好,她先得努力活下来,然后带着大哥他们生活的好些,不奢求过去的奢华生活,只求小康平安。她相信,她一定能办到的。过去她不曾失败,那么,现在也一定不会! 等大姐轻手轻脚爬上床的时候,张月儿已经平复心情装做若无其事闭眼睡着了。 既然他们不想她知道,那就当作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大姐一直陪着她在家养病,直到今天她大好,才被她催促着进山。大哥则带上这些日子晒干、挑选、打包好的黑木耳,还拿了好些只从拾荒到现在堆在空间里的野物一早就去了五里镇。她一个人闲着无事,练了会功,就把空间里的黑木耳拿出来挑选打时间,累了就休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大哥带到镇上的黑木耳都比较干,大概有十斤,除去那些不好的、碎的挑出来留给自家吃外还有不少。因为带去的东西多,今天大哥带去镇上是租了牛车的。 昨晚饭后商量晒干的黑木耳定价38o文一斤,这东西不重,泡开一点就能添个菜,又是新颖的菜式。如果大哥这次能做成,家里就能多一份收入了。 午后外面下起了大雨,张月儿把后院翻晒的黑木耳和婆婆丁都收进了空间。她有些担心进山的二哥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记得他们是没有带雨具的,若是被雨淋了很容易着凉。她进屋加了件外衣,用小锅烧了姜汤等他们回来喝,又烧了一大锅热水可以让他们回来的时候洗洗。 “月儿,大哥回来了。”外面传来大哥兴奋的声音,走出门见他放下的筐子都空了就知道今天在镇上生意不错。 “大哥,你先进厨房装碗姜汤喝了,大锅里我烧了热水,你去洗洗,别得了风寒。” “月儿,你二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吗?”张家航痛快的喝完姜汤开口问道。 “没有,大哥,你赶紧去打理一下身上,外面的雨水凉着呢!” “没事,月儿,大哥经常练拳,身体好着呢!是不易生病的。我还是去屋里拿雨具,得去一趟山上把你二哥他们接回来才行。等下回来再洗!还有,月儿,这烧水的事以后等我们回来干,你不用做这些。” “大哥,这些事我能做!大锅里的水我是使用空间转移的,就添个柴火的事,不难的。你进山的时候小心些,山上路滑别走太急,记得别呆在树下,防雷。” “好,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大概知道他们会在哪里避雨,很快就会回来的。”张家航带上两件旧蓑衣和几顶帽子冒雨往山里赶。月儿既然知道分寸,他就不多加阻拦了。 不到半个时辰,大哥他们都回来了,虽然送了雨具,可两件蓑衣大姐一个人用了一件,剩下的一件三个人用根本就不够,就是大姐也被雨淋湿了。把身上的筐和篮子放下,大哥就让他们去厨房喝姜汤,又让他们洗澡换衣。 “月儿,三哥喝了姜汤,也洗了澡,现在一点都不冷。大哥可是说了,今天的姜汤和热水都是你烧的,月儿真厉害!”然后递给她两个拳头大的果子,“这是山里摘的紫果,比较少见,但味道特别好。我刚洗了好几个,都有份的,剩下的都留给你。” “三哥,我吃一个就行了,刚刚我已经吃了核桃了。”张月儿接过紫黑透亮的果子,咬了一口,的确香甜可口,肉嫩汁多,她很喜欢。 张家泽见她眯着眼吃得欢,也笑着咬了大咬一口。今天下雨的时候,他们在山里都很担心独自在家的月儿,本来想冒雨赶回来,可是雨下得太大,中间一直都没有停过。后来大哥在以前他们躲雨的地方找到了他们,还说了月儿在家里做的事,他们才放心。 晚饭后,张家航把袋子里的银钱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今天带去镇上的黑木耳我按之前商定的38o文一斤卖给了镇上的飘香楼,一共2774文,尾数我没要,我把身上带着铜板凑合着换了碎银子,只拿了2oo文的铜板。临走的时候,飘香楼的林掌柜还让我再有黑木耳优先送到他那里,到时按市价收购。这次买卖能做成都是继山哥搭的线,要不是他帮忙,我可能空手回来了。” 继山哥全名张继山,又叫张屠户,家住东庄,以宰杀为生。现年36岁,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娶妻王家村王玉芬,只有一个14岁的儿子张卫。早年王氏抛夫弃子,这么些年,继山哥一直未再娶,只身带着儿子一起生活。 大家看着桌上的银锭和铜板都喜不自胜,这是他们第一次能在一天卖得这么多银子。山里的黑木耳还有很多,只要他们肯干,哪怕摘得少些,收获也会很可观。如此下去,家里欠下的的债也可能还上,还能攒足银子把过冬前的物什备齐了。 “大哥,没想到黑木耳真能卖钱,还是我们之前商议的价。明天我们还去山里采摘。”张家泽拿着银子往口中使劲一咬,确认是真的更是乐开怀。 张月瑶见自家三弟的活宝样,笑着把他手上的银子取下。“行了,家泽,别把牙磕坏了。这次能做成还是继山哥帮的忙,咱们得好好谢谢他才行。” 第二十三章 说到继山哥帮忙的事,张家航仔细的把在镇上卖黑木耳的过程说了。 ≧ 今天他先把带去的野物和黑木耳挨着卖菜的大爷占了个位置,给了点钱让大爷帮忙看顾,然后背着黑木耳先后问了好几家饭馆都没人要,因为大的饭馆和酒楼都有固定的供货渠道,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推出门了,甚至有好几家语气恶劣的轰他出门。再说,黑木耳没人吃过,就更没人愿意尝试,哪怕他说可以当面试吃也没用。 几番被拒后,他谢过卖菜的大爷,把筐子里的黑木耳倒出来一部分摆在地上叫卖。新鲜事物看得人多却没人买。零星一两个要他降价,他没同意。在他看来,38o文一斤的黑木耳定价已经很便宜了,虽然这东西山里到处有,可他们兄妹还是跑了很多地方,带来的这些还是他们精挑细选挑出来的。 快到中午他都没有卖出去,带去的好些只野物倒是卖了大半。眼见就要下雨,正准备打包离开就被在镇上卖肉的继山哥叫住了。继山哥看他把山里没人吃过的黑木耳摆卖还以为家里出事,硬要塞银子给他,他哪里敢接,连忙把黑木耳的事说了,又让他试吃了家里带去做好的菜。 反正他没打算卖了,就把带去的炒菜都吃完了。等吃完,继山哥却带着他去了镇上的飘香楼,又让他把黑木耳的吃法、做法说给飘香楼的林掌柜听,还给他作保黑木耳无毒、可以吃。 飘香楼是五里镇除了醉仙楼和香满楼外最大的酒楼了,继山哥的货物一般都往这里送,交情不错。林掌柜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立即说什么。不过看在继山哥往常送的货新鲜又实在的情份上,同意让他炒几个菜试吃一番。 当时他就觉得机会难得,连忙把黑木耳用水泡开,然后让飘香楼的丁大厨炒了几个菜,他当面第一个试吃,随后林掌柜和丁大厨也一一品尝,一致认为味道不错,爽口鲜美。之后连价都没砍当即称重全部收了。 把黑木耳的事说完,他又接着说道:“卖完黑木耳和继山哥分开后,我在镇上的医馆也打听了婆婆丁的事。济世堂对外只收购贵重的药材,百草堂倒是收婆婆丁,则要求一次性不得低于十斤的量,收购价在6o文到8o文不等。我带去的婆婆丁太少,就都拿回来了。” 张家轩一直认真的听着,等大哥说完,他才说道:“婆婆丁收购量太大,咱们得慢慢攒,我们还是先采黑木耳卖,它的价钱高些,来钱得快。而且咱们得快,黑木耳很容易识别,趁庄里的人没现前得多采集些回来,然后赶着卖出去。飘香楼的林掌柜说下次按市价,也就是说下次不一定是今天的这个价,很可能要低于这个价。” “嗯,这事我在路上也想了一遍。咱们现在搭上了飘香楼,只要那边的生意好,我们手里又有存货就不愁卖。不过,价钱不能压的太低,湿的或者次的黑木耳的价钱就另说。虽然山里到处都有,可我们摘的却不容易,要是太压价,咱们就不卖,留着自己吃。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哥,听你的。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去山里采婆婆丁。”张家轩沉着道。 张月瑶和张家泽也一致赞成。 张月儿一直没出声,家里的事一般都是大哥和二哥作主,只要他们的行事稳妥,她不需要介入其中,旁听即可。她只需在他们迷茫、失落的时候拉一把,掌握好大方向就行。这是生活的历练,也是他们积累阅历的过程。 张家航见大家没意见,拍板定下此事。然后又说道:“今天带去的野物多卖了将近四两银子,剩下的也让继山哥收了。月瑶的绣品卖了28o文。卖了的钱我打了五斤酒、一罐油,又买了些油盐和零嘴。等忙完这一阵,我打算请继山哥过来吃饭,还有大爷爷、大柱哥他们都叫上。”然后又补充道:“永平哥也叫上。” “大哥,上次你不是说咱们家以后和永平哥少来往吗?怎么又要叫他过来?”张家泽皱眉道。他倒不是在乎这一顿饭,只是心里不舒坦。 “三哥,往日里就那么几户同我们家关系好的都叫上了,若独独落下永平哥会被庄里的人说闲话。我们两家的事目前只有自己知道,庄里的人可不知情。再说,你去叫他过来,想必他也不会来的。”张月儿解释道。 “呵呵,三哥知道了。我怎么没想到啊!到时请吃饭的事就让我去。”他可想好了,到了那天他一定要让庄里的知道他亲自去请了永平哥。 “好了,就你鬼主意最多,不要弄的太过了。再怎么说,永平哥家在最初的时候还是拉了爹一把,咱们虽说少来往,但该尽的本分还是要做的,免得被人说道。你啊!以后遇事要多想想。”张家航提醒道。自家三弟抢着干这活,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打着歪主意,不过这点事他不会阻止。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接下来的日子,天一放晴他们就进山摘黑木耳,即便是小雨也会进山。每天早出晚归,收获颇丰。不但采黑木耳、婆婆丁,也会顺便打野物,虽然在山里跑得辛苦,却干得特别来劲,这些天进山的收获比以前多好几倍。 张月儿现在隔天进山一次,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大哥他们在山里藏起来的黑木耳、野菜、野果都收到空间里,当然,也顺便收一些。 现在庄里乃至周边的庄户人家都知道黑木耳能够吃,还可以换钱。采摘的人太多,山只有那么大,经常生抢摘打架之事。为了避免麻烦,大哥就带着他们往落叶山的边缘地带走。落叶山的边缘隔着祁水河和一片高地的对面就是凶山,这边已经靠近落叶山的深处了,可能会有大型的猛兽,来这边的人倒是不多。 第二十四章 这天下午,张月儿和三哥呆在一起。 他们在山里现了一条小河,水只有膝盖深,清澈见底,里面有不少巴掌大的鱼在游走。三哥一见到鱼就脱下鞋子挽起裤脚和衣袖往水里抓鱼了。 “三哥,快过来。我可能现好东西了。”张月儿把抓起的死鱼收起来,叫在正在河里忙着的张家泽。 刚才她趁三哥忙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周边,竟然现河岸上长满了芋头。记得初识芋头的时候她还闹了场笑话,因为她把芋头的叶子当成了荷叶,以致后来,每次听闻有关荷花的事情,母亲都要拿出来取笑她。也因此,她对芋头和荷花的区别很清楚。 “月儿,怎么了?你瞧,我又抓到了一条鱼,等回家我们熬汤喝。” 张月儿让三哥把鱼弄死再收进空间,用手指着河岸上叶柄长而肥的芋头,兴奋道:“三哥,看到那一片茎状的植物没?那些都是芋头,下面的果实既可以饱腹,还可以用来做菜,茎和没有黄掉的叶子也可以做咸菜吃。不过,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真的?月儿,你先等着,我去挖一根看看。”不等她说完,就跑去实践了。 “月儿,这是我刚挖的一棵,下面有四个你说的芋头,两个大的两个小的,若真如你说都能吃上一顿了。你看看是不是?” 张月儿把三哥已经洗了的芋头拿到手里,仔细查看茎和叶,而后高兴的说道:“三哥,这些就是芋头,你留些种其余的全拔了,咱们收了这一片当粮食就能吃上好些日子。” 然后又说道:“我留些种,明年咱们在后院的小渠里种上一些,芋头只要种植在水充足的地方就可以存活。” 张家泽那是不管月儿说什么都会应的主,见她笑的开心,连忙答应。“月儿,你拿个锄头给我,我现在就去挖,你呆在这里别乱走。” “三哥,你拿好,锄头还有筐都拿着。我就在岸上看你挖。” 这些天进山需要开道,家里的砍刀、锄头之类的工具都被她收在空间,有需要的时候就会避开外人拿出来用。值得一提的是,家里的那张厚重的断弓,她无意中现上面有一块地方布满了条纹,而且这些条纹与紫钥上的条纹很相似,所以她把弓放入空间里了,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它的来历。 张月儿坐在河岸上抬头望着对面的凶山,除去远处覆盖着一层淡紫色的雾气,所见之处都是树木遮盖,好奇的问道:“三哥,你去过咱们家后面的凶山吗?” 她对不远处的凶山一直是好奇的,多年来深山里的野兽数不胜数,若是野兽下山攻击手无寸铁的庄户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它们却不曾下过山,也不会跑出凶山的范围。还有深山深处覆盖的紫色雾气更让她疑惑不已。 正低腰忙碌的张家泽一锄头下去溅起一片水花,握着锄头的手一紧,好一会才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泥水,沉闷道:“以前爹还有齐叔、赵叔都在的时候,我们四个都去过。那个时候他们就在外围教我们寻找猎物、掩盖痕迹,还会指导我们的拳法和技巧。”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大山,继续说道:“一般我们都会在夏末和初秋上山,因为那个时候,凶山里的危险最低,特别是那些紫色雾气都会转移到外围之外。你别看着那些紫雾漂亮,却是带毒的。进山前我们全身都会擦满爹配制的药水,并吃上一颗解毒丸,只要不涉及至外围深处都能保证安全。后来齐叔和赵叔离开后,爹就不再带我们进山了。就是爹也没有再进去过,只除了娘病危的那一次。” “那年冬天娘病的很重,济世堂的老大夫给娘开了药方,可是里面有几种贵重的药材必须花大价钱才能入药。正是因为这样,爹才瞒着我们单独进了后山,只因里面的野物比其他山上多,若是碰到大家伙就能卖上价钱给娘买药。可是爹再也没有回来,娘的病也没治好。” 当初爹进山没有回来,大哥把家里所剩的最后三亩上好的水田卖了才给娘配齐了药材。还没等恢复又突然得知爹不在人世的消息,娘当场吐血晕了过去,以致最后药石无医。最后剩下的日子,娘活的特别的辛苦,可为了他们却一直在支撑。 张月儿听了很是后悔,“三哥,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张家泽看向她摇了摇头,“月儿,我没事的,这些事本来就应该跟你说。当年齐叔、赵叔离开前,就嘱咐我们不要再进后山,我记得他们当时说的很慎重,还一再的嘱咐爹也不要单独进山。尤其是深冬。”说到深冬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隐晦。 接着又慎重道:“月儿,你不止一次的望着对面的凶山,我知道你好奇,但是三哥告诉你,那座山很危险,千万不要涉险。里面的凶兽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简单,当年我们能进去凭得是齐叔、赵叔强硬的武力。爹打猎的功夫和配制解毒的药方不差,可他的拳脚功夫不行。” 见她疑惑解释道:“进山配制的药和解毒丸是燕爷爷传给爹的,他还传授了爹一门功法,可爹早年亏损的厉害,练了只能强身。因为爹在那里送了命,娘就不再允许我们进后山,也不让我们进入落叶山的深处。所以无论我们过得多么辛苦、艰难都只是在山里打些寻常的野物为生。那里不是我们能进去的地方,至少现在不是。在没有保命的能力之前,我们不能再枉送性命。”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把齐叔、赵叔教给他们的拳法坚持下来,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进入后山并安全出来。 张月儿点头道:“三哥,我知道了,我不会因为好奇单独涉险的。” “嗯,月儿,你瞧我刚挖的这个芋头个头好大,等下忙完就按你说的烤着吃。”也不知道烤出来的味道怎么样,不过,月儿说好,那必然就是好的。 张月儿是不知自家三哥的妹控,还在为刚才的问题着恼自己的呢! 第二十五章 他们兄妹在落叶山的边缘连续忙了好几天,摘回来的黑木耳都晾晒在前院、后院。≧ 一旦晒干,就会按好的、次的挑选出来,然后打包装好按不同的价格带去镇上卖给飘香楼。现到目前为止,镇上收购黑木耳的价钱都下来了。他们家最近一次是按32o文一斤卖给飘香楼的。 因为上次大哥一次性往飘香楼送了很多黑木耳,也不用着急送货,所以打算明天请大爷爷他们吃饭,以感谢他们这么久的关照。 “明天家轩去村长家和继山哥家,家泽去永平哥家和大柱哥家,你们分两个方向请人吃饭,记得早点去。我和月瑶就在家准备吃食。”张家航吩咐道,然后又说道:“明天早上我先去一趟海爷爷家,上次他给月儿看病又没收诊费,我们也得叫上。” “大哥,你去请海爷爷他也不会过来的。庄里的人都忌讳海爷爷一家,而我们这次不只是请海爷爷,还请了好几户人家,即便他心里愿意来,也不会让我们为难而过来的。” “二哥说的对,大哥明天就别去请了。”张家泽提议道。 张家航仔细想了想,回复道:“明天我还是去一趟,咱们礼到就行。月瑶准备些黑木耳和核桃让我明天带过去吧。他们家打猎是不差肉的,这些东西就图个新鲜,聊表谢意。” “那也行,月瑶就按大哥的吩咐来吧。” “知道了,大哥、二哥。” 第二天张家航带着一篮子的黑木耳,还有一大包的核桃往宁家走,因为离得不远,不久就到了。 宁家的房子和村长家一样,都是青砖瓦房。不过,他们家的院子是烧制的土砖围起来的,大概有三米多高,张家航站在高高的院墙外对着里面大声喊道:“海爷爷,在家吗?我是家航。” 不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院门打开了。 “家航哥,你跟我进来吧!”出来开门的是宁卓。 张家航见他一副冷然的样子,知是他的本性,也不介意,笑着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 宁卓将他送到门口先行离开了,一入屋就现海爷爷正坐在主位等他。 张家航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有礼道:“海爷爷,上次月儿的事麻烦您了。这是山里采的黑木耳和核桃,不值几个钱,拿来给你尝个鲜。” 宁海看到桌上的篮子里是最近周边争着抢着采摘的黑木耳,再看张家小子有礼的言行举止,满意的点了点头,“无事,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海爷爷,今日晌午我家请客吃饭,所以您和峰叔、凡叔都过来吧。”然后把要请的几户人家一一说明。 宁海抚了抚下颌的胡须,思索道:“家航,你也知庄里的人对我们宁家的忌讳,晌午就不过去了。你带过来的东西我都收下了。” 见他同意又问道:“最近家里可好?月儿有没有犯病?” “家里现在很好,前些日子我们拾荒,还在山里采摘黑木耳、野物也打了不少,日子还过得去。月儿也很好,这些日子没怎么病。” “那就好。现在你爹娘都不在了,咱们两家也近,什么事都可以过来找我,若是我不在,家里的几个也是一样。还有,现在早晚温差大,多注意月儿的保暖,别让她着凉,也别让她受惊。” 又把桌上的纸包推到他身边,“前些日子你峰叔运气好,在山里采了支人参,已经打包好了,等下拿回去给月儿煲汤渴。记得盯着她喝了,别浪费。这人参补气,安神。” “海爷爷,以前您给的好些药材,还有上次给月儿诊病都没收钱,我已经受之有愧了。峰叔采得这支人参也不容易,您老就留着自个吃。”张家航连忙拒绝。人参是贵重的药材,就是人参须也能值不少银子。周边的山里像人参这样贵重药材少有,而后山不说危险,也不常见。 “都说了不用这么外道,这事你得听我的。老头子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补这些东西。”接着语重心长道:“家航,月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海爷爷能帮的也就这些了。有些事不说你心里也明白,海爷爷手上的医术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张家航听得脸色一正,“海爷爷,您给月儿开的药方我都给藏好了,家里的弟妹也嘱咐过了。就是药方上的药我也是在庄里和镇上分开取的。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外人知晓的。” 庄里的人包括他都以为海爷爷只会看些寻常的病症,可是上次月儿病重是海爷爷给她施针、开药方的。那样精湛的针法即便他不是行家,却也看得出其中的厉害。他看得出海爷爷的医术很高,甚至比镇上济世堂的老大夫强上许多。虽不知海爷爷为何不让外人知晓,但他不会问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宁海应声而笑,“家航,你别着急。你做的那些事,我心里都清楚。不然家里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他可是知道自己给月儿开的药方,这小子藏得死紧,嘴巴也捂得紧紧的,他放心的很。 张家航知晓自已的那些小动作被海爷爷识破了,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月儿的病,不禁心里一痛。犹豫后神情专注的问道:“海爷爷,之前济世堂的老大夫说过,月儿的病是治不好的,就是救过来了,也是早夭的命。您上次给月儿诊过脉,以您的医术能治好月儿吗?” 月儿醒来后他一直没有给她找大夫诊脉,其实他是不敢面对。他害怕再听到这样类似的言语。可是,月儿上次还是病了。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这一次过来他也是想确认这件事情。 宁海抚须的动作嘎然而止,沉默后喟然道:“济世堂的老大夫并没有说错。月儿先天心疾之症,无法根治;后天亏空伤了根本,于寿命有碍。即便是我,也无法根治。” 身为药王谷的传人,月儿的病他也无法根治。他能做的只是在她犯病的时候尽力施救,而延续那个孩子性命的方法也只有一个。 只是那个代价太过沉重! 第二十六章 “张家航听到这样的答案闭眼深吸一口气。 月儿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再重演。压抑住内心的悲痛,睁开眼哽咽出声:“海爷爷,难道就没有办法吗?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都愿意一试。” 看着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一改往日的成熟稳重和精明,他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往下说,无法当下做出决定,只好紧抿嘴唇。 “海爷爷,您跟我说吧,我想知道。您肯定有办法的,我要求不多,只是想让她好好的活着,看着她长大。她还那么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早夭不能是她最终的宿命。”张家航看着海爷爷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心里一松,忍不住跪下恳求。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为难,可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家航,你起来,起来说。”宁海起身拉着张家航起来,见他固执的跪地不起,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家航,起来吧,海爷爷告诉你。” 见他起身,叹了一口气,低缓道:“海爷爷根治不了月儿的病,只能延缓她的性命。要让月儿活下来,先必须控制她病的次数。她的心疾之症需避免激烈运动和情绪激动,吃的、用的都得精细,不宜过度劳累。特别是她现在年纪小,不宜大吵大闹,更加需要精心照顾。还有一点,她的身体内里虚的厉害,长年需要上好的药材,最好是极品的药材。这其中所需的金钱和精力是无法估计的,可能需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而且以后她不宜生养。” 宁海见他双手握拳,眼光灼灼,闭上眼颤声劝道:“家航,放弃吧,这样的代价你们承担不起!月儿太小了,她每一次病都可能让她失去性命。她的身体太弱,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不说你们家,哪怕是万贯家财之家也无法承担。” 像月儿这样病症轻些的病人他也曾见过,但中途都放弃了,不是没办法,而是做不到。如果坚持不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他之所以决定说出来,又何尝不是让家航知难而退。不是他冷血无情,他也怜惜月儿那个孩子,也想挽救她的性命,可是这不是他想就能达成的,他不能因为月儿毁了另外几个! 张家航静静的听着海爷爷说的话,他得记下来,记在心上,这些都是救月儿命的。可他没想到,说到最后,海爷爷竟让他放弃!他知道家里的情况要办到很难,也知道海爷爷是为了他们几个考虑,可海爷爷并不知道月儿的存在对于他们的意义! 他不会放弃的,他们家都不会放弃,能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知足了。他不怕吃苦,也不怕费银子,只要能让月儿活下来就好。至于月儿以后不能生养,也不怕,他们兄妹四个总是能照顾好她的。 “海爷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知道您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是为我们着想,我不怪您。但我不会放弃的,哪怕耗尽一生也会坚持。” 宁海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执着,甚至是兴奋。 他是既快慰又伤心,终究还是开口道:“家航,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阻止。以后她一旦病记得第一时间送我这里来,要是我不在,就送到济世堂,那里的医术还是有保障的。” 见他犹豫,安抚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我开的药方和所施的针法只要不被人现就没有问题,其他的我都会做好防范。平常你就带月儿过来串门,方便我给她诊脉。” 然后又说道:“现在月儿的身体不需要上好的药材,她肠胃弱、年纪又小吸收不了,三十年以下的温补药材最佳,等以后慢慢的再做调整。刚给你的这支人参是二十年份的,每次放三克的量就好了,等下我把注意事项写上给你。若是没有药材,在吃食上就精细些。” 家航也不过是个孩子,家里的情况摆在那,这也是让他放弃的一个原因。 “记得等下把人参拿走。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再说我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月儿的。要是为了月儿好,你就收下。”宁海见他答应却不接纸包,板着脸道。 张家航无奈,只好双手接过。他不是个不知好歹的,月儿的身体也确实需要。宁家给予的恩惠,他记着,以后一定会好好偿还的。 “爹,您怎么不告诉家航那件事?还有,月儿的病您难道就真没办法?”宁峰眼见张家航走远了,才进屋上前问道。老爷子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 后面跟着的宁凡也说道:“是啊,爹,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燕师叔的身份,家航他爹是燕师叔唯一的徒弟,而他们兄妹就是燕师叔仅存的后人了。”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爹也不会给张家小女娃施针而暴露了医术。 宁海看着外面长叹道:“你们说的我也想过,可他们还小,不适合牵扯进来。当年你们燕师叔被袭击的事还没查出来,就更不能把他们的身份暴露出来。至于月儿的病,若不是损了根本,也不至于如此。唉!我本来是想让家航放弃的,可没想到反而给了他希望。” 自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他就已经查到,他们兄妹所修习的是齐勇、赵祎教给他们的拳法。那套拳法是不错,可比起飘渺剑法却差了许多。燕师弟去的早,张子杨早年亏损的厉害,只会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之后又走的突然,也不知有没有留下传承功法。 “爹,燕师叔既然把信物交给了张子杨,我想他也会把飘渺剑法传下来。” “二弟,这只是我们的想法罢了。要知道这么些年,他们兄妹都不曾修习飘渺剑法。而且,即使留给他们,也不一定能得到传承,飘渺宗的功法一向是口述相传的。”宁峰打断宁凡的话否认道。然后又问道:爹,我们是否要把找到燕师叔的事告知其他宗门?” 宁海沉思后慎重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我们没找到吧。不管是你们燕师叔的事,还是他们兄妹的存在,都不要说。以后家航他们兄妹的事多看顾些,回头也给睿儿和卓儿好好说说。” “还有,你们找个机会把信物从那边取回来,那张弓虽不易引人注意,可那么明晃晃的放在外面,还是怕有心人查觉。”又补充道:“取的时候记得避着些,别看家航年纪小,可不容易打,那几个小的也不差。” 宁峰和宁凡一一点头答应。老爷子先前说的事都不难,只是要避着家航取回信物,还真不容易,他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第二十七章 “大柱哥,在不在,我是家泽!”张家泽到了西庄周大柱家,现外面的门关着,就站在门外大喊。 ≥ ≦ 周大柱是十年前跟着他爹因灾荒逃难到这里落户的。周老爹在路上犯了吐血的毛病,做不了活还得看病吃药。刚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既要照顾生病的周老爹,还得担着养家的重担。 张子杨和李三娘见他们父子住在临时搭的大棚里可怜的紧,经常拿些吃的用的给他们,又帮忙让齐伟他们找了处宅子让他们定了下来。大了之后周大柱就在吴地主家租了几亩地种,平常就在庄里或者镇上做些力气活,也挑些果脯在庄里卖。几年前挨了好些年的周老爹过世了,可家里欠下的一大堆债,他不得不早晚忙着赚钱。就因为家里穷,现年23岁的他还没有成家。 这个时代成亲都比较早,女孩子一般是16岁嫁人,男孩子则是18岁娶亲。家里条件好的可以再拖两年,再晚些拖着则会被七姑八婆说闲话,也不易找到好人家。 没多久,就从里面走出一个身体健壮、眉目宽阔的高大庄稼汉子,边走边动手整理衣服,大着嗓门应道,“在呢,家泽,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啥事?” “大柱哥,你在呢!”张家泽笑着迎上去。 周大柱上下打量一番张家泽,见他一脸笑意也没什么事才拉着他进屋。“走,先进屋再说。” 家里的房子是土坯茅草房,一间堂屋、两间厢房、一个杂物间、后带一个自己新彻的厨房。 周大柱把张家泽领到他那住的那间厢房,另一间是已过世的周老爹以前住的。从靠墙的一排坛子里拿出几样果脯,分别用纸包着,又走出房间。 “家里没事吧,月儿现在可还好?你先在那里坐着等一下。” 张家泽随意拉了条凳子坐着,听到隔间传过来的话接口应道:“家里都好着呢,月儿也很好,大柱哥。” 不到一会儿,周大柱手上拿着半袋粮食和十几个鸡蛋,上面放着几个纸包递到张家泽手上。“拿着,你大柱哥没啥本事,你不要嫌少。本来是想忙完这几天再送去你家的。既然你过来了就拿着带回去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张家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自从爹去了以后,大柱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些吃食给他们家,也不拘多少。推了好多次都推不了,加上家里本身就困难所以就收了。 “大柱哥,现在家里换了好些鸡蛋给月儿留着呢,家里也有粮食了。你不知道吧,上次我们兄妹在地里捡了好些粮食,可以撑好几个月呢!” 张家泽怕大柱哥怪他不拿这些,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把上次在地里拾荒的事说了出来。反正大柱哥对他们好,让他知道也没关系。 周大柱秋收的时候收拾完自家的地就往镇上做工了,好些日子没在庄里走动,回家的次数也少也没人跟他说,倒还真不清楚这事。但他是知道的,农忙后各家都会自己再收拾一遍,就他自己早年租种的几亩地也是拾过的,地里能捡到多少粮食呢!这孩子的话不靠谱,蒙他呢! 这几年他都没有再租种吴地主那边的地了,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那边的租子比起其他地主要少交些,但也要交一半,因为没有时间打理租种的地出产的粮食不多,还不如做工来银子快。就是辛苦些罢了! “拿着,地里再怎么捡能捡多少?我难道还不知道!还有这鸡蛋给月儿补身子,果脯给她当零嘴。” 张家泽一看大柱哥不相信就急了“真的,大柱哥,你不要看着没啥捡的,但是这么多地,就吴地主家的地就捡不少呢!而且捡的粮食现在都放在地窖里存着,不信你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周大柱瞧着家泽激动的神情,想到吴地主家那么些地,觉得这孩子说的可能是真的!没想到他们能想到拾荒的办法。 不过,这孩子傻啊,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出来,要是让别人知道拾荒能捡到很多粮食,就会上赶着去捡,那明年捡什么?没得捡就得饿肚子。想到这里,周大柱这个庄稼的汉子难得严肃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傻,这捡到粮食的事可不兴同人说,不然下次就没得捡了,以后可别这么犯傻。” 张家泽听了木木的,急忙解释道:“没啊,我不傻,我这不是怕大柱哥不相信嘛,还有,我没同别人说的,就同大柱哥你说了。” 周大柱一听说家泽只同他说就放心了,同时心里也很高兴这孩子相信他。但还是告诫他。“那就好,不过你也不能对我说啊,有些事说了就不是秘密。你可得记得。”周大柱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就带着病重的周老爹逃荒,又一直在镇上做工,见过的人和事,这阅历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张家泽听了这话也郑重点头,这事他懂。不过那句“你也不能对我说”就丢到一边了。然后又把家里在山上采黑木耳卖钱的事说了,周大柱听了止不住的点头高兴。这孩子刚对他说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又说给他知道了,算了,熊孩子藏不住事,下次见到家航再嘱咐一声。 张家泽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信任却被当作少不更事的熊孩子不知要怎么伤心呢! “对了,大柱哥,我的正事还没说呢!” “你这孩子,咋把正事给忘了,赶紧说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大哥让我请你晌午去家里吃饭。” “啥?吃饭啊!这事你回去跟你大哥说,大柱哥先谢谢了。只是我这些天在镇上有事,都是事先约好了的,等下就要出门,所以就不去了。” 见一直好心情的家泽一下子焉了,打趣道:“你这孩子,咋不高兴呢!我可不是推托,是真有事。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等你们家好了,就是你们兄弟不叫,我也会赖上你们家的。” “嗯,大柱哥,我就等着你赖上我们家!” “哎哟,你这皮猴,还逗大柱哥呢!” 周大柱看着家泽表露的孩子样,心里也放心了,之前这孩子可是老成的很,闷闷的,小老头一样,也不知道什么事让他变好了不管怎样,只要变好了就行,他就不去多想了。 第二十八章 张家航收拾好心情到家的时候,家轩和家泽都回来了。 他把怀里的纸包拿出来交给月瑶,吩咐道:“这是海爷爷给的人参,平常给月儿煲汤的时候,放些进去。里面还有一张纸,是海爷爷写的注意事项,你照着上面来。” “月儿,你大姐煲的人参汤你一定要全喝了。” “知道了,大哥,我会喝完的。”张月儿低声应道。她知道人参的价值和功效,不会轻易浪费的。 张月瑶接过纸包,小心打开瞧了瞧,惊呼道:“大哥,这可是整支的人参,还是新鲜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收下了?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还给海爷爷吧。” 张家轩上前看过疑惑道:“大哥,上次你说海爷爷的医术很高让我们不要往外说,可是娘和月儿病了这么多年,海爷爷也没有施过手,为何那一次就给月儿诊治呢?还有这次的人参,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给我们?” “家轩,你说的我也深思过。以海爷爷的医术还有峰叔、凡叔经常进入凶山的武力,他们绝不可能是简单的猎户出身。在我看来,庄里的人忌讳宁家,宁家又何尝不是避着大家呢!不然宁家也不会在这边落户。以海爷爷的为人,他不出手固然是为了自保,但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虽不明白他为何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诊治月儿,但不论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没什么担心的。咱们家是什么情况就不用说了,除了我们几个还真没有让人觊觎的。” “哦,对了!海爷爷说以后月儿犯病就送他那里去。去那边的时候,你们记得避着些。这支人参是前几天峰叔进山采到的,说是送给月儿的,不是给我的,我说了也没用,硬是让我拿回来。月瑶收了吧,以后,海爷爷那边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们尽力就是。” “嗯,那就听大哥的,收下吧。” “知道了,大哥,二哥。等下我就放些在鸡汤里,正煲着呢!中午我就能让月儿喝上。”张月瑶笑着应道。人参可以给月儿补身子,海爷爷家离他们住的不远,以后月儿犯病也不用急赶着往镇上赶。真是太好了! “嗯,海爷爷晌午不过来吃饭了,大爷爷他们怎么说?” “大哥,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继山哥他们都会过来。不过,家泽说永平哥和大柱哥他们不会过来。” 张家泽见大哥看向他,连忙补充道:“大哥,这事我刚同二哥说了。我去永平哥家的时候,熏然嫂一脸的不高兴,还不让我进门,她推说永平哥去了镇上,不在家。可我进门前明明听见永平哥的声音。不过,我这一路上去那边,每遇到庄里的人都会说请吃饭的事。回来的时候,我也没落下。” 说到这事,他心里乐呵的很。永平哥今日出门若被庄里的人撞上,肯定要自打嘴巴。 “大柱哥这些日子都在镇上做工,今天也要去,是事先约好了的,所以来不了。我去的时候他给我提了半袋粮食还有鸡蛋、果脯,我把家里最近生的事跟他说了,还是被他硬塞着拿回了鸡蛋和果脯。” “知道了,大柱哥往常给的那些东西你们都要记着,这些都是人情。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晌午的吃食咱们就一起准备吧。” 这是娘去了之后第一次请人吃饭,得慎重些。 张月儿看着家里的三个哥哥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感觉很温馨。在这个时代里,君子远疱厨,但他们都不忌讳,平常也会帮大姐烧饭。想到哥哥们这么能干,以后她一定要为他们各自挑一个好嫂子才行。 “大哥,继山哥来了,还拿了两条猪肉过来,我没收。你和二哥出去招呼吧,这里有我和大姐就可以了。”张家泽从外面进来说道。 “那好,我和家轩先出去了。”转身又吩咐道:“月儿,灶里添柴的时候,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张月儿点头,烧火这种小事哪里会伤着她,这事她做得挺熟。 “继山哥,你过来就行了,怎么还拿东西,这些肉你可得拿回去。” “做啥呢?家航、家轩,这些肉就是拿给你们吃的,哪能再拿回去。这不是我无地自容吗?再说,你爹可是和我一块长大的,你娘还照顾了我家小子好几年,我呀怎么做都值当。” 当年自家婆娘看不上他,扔下六岁的儿子拿着钱财跟人跑了,要不是子杨劝慰他,三娘又帮着照顾孩子,哪能有今天的他和卫子。子杨走了之后怕给三娘招惹事非,他们父子就走得少了。 张家航拒绝不了,只好让家轩把猪肉拿去厨房添个菜。 “继山哥,你坐吧。张卫这次下场快回来了吧?” 张卫与张安平一样,都在张氏族学里念书,这次也去洛城参加秋试了。如果不是家里困难,今年他也想让家轩去试试的。至于家泽,还是晚几年再说。 当年他以十岁之龄考取秀才,即便他刻意将考题答得七七八八,得了个中等成绩,却还是出了不少的风头。 张继山见家轩把肉拿去里面了,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喝了一大碗水。过来的时候走的急,就怕误了这边做饭的时点赶不及添个菜。 “快回来了,应该已经在路上。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上。若是考不上,又得等三年了!还是你小子强,十岁就中了秀才。唉!你也知道卫子不喜欢念书,要不是我硬逼着他,早嚷着退学了。” 张家航知晓张卫的性子,猜测他这次考不上的可能性比较大,只好安慰道:“继山哥,你也别急,张卫不喜欢念书,就让他接你的班也一样有出息。将来他肯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他家小子能跟着他干,做老子的当然乐意,只是他也愁啊! “其实哥知道卫子这次考不上,族学里的许夫子是不建议他下场的,可我还是让他去了,总得试试!若是不行也多一次经验,下次就算再去怎么着也有点谱。” “只是这两年税越来越重,就怕上面兵役、徭役。能用银子扛下来我可以省着点、辛苦些攒钱,再不行就借,可就怕使了银子也没用。说句实在话,你哥这辈子就卫子这一根独苗苗,就怕他将来被抓去做苦力、上战场,我是真怕啊!所以我才想让他趁着年纪小混个秀才当当。我没指望他出人投地,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你哥这些年见的多,瞧着心累!也不想让他过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就指望着他能考个秀才再接我的班!”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他家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做爹的再清楚不过了。这次他家小子出门前,还说明年不念书了,他没答应。过些日子那小子就会回来了,他还得劝说一番才行。 第二十九章 张家航看着继山哥满脸愁绪,思索道:“继山哥,若是你相信我,以后让张卫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 ≦倒不是说我的学问比许夫子好,而是我们年龄相近,从小又一起玩得好,应该有些帮助。” “行,家航啊,你可是帮了哥的大忙啊!这次他回来,你可得劝着他继续念才行。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说这次无论考上还是考不上都不愿意再念书了,真是愁死我了。” “放心吧,继山哥,这事我会劝服他的。保管他明年老老实实去族学念书!” 家航的保证听得他顺心、激动。他怎么早没想到这法子呢!害得他这些日子愁得直皱眉,连觉都睡不踏实。别看他家卫子看着比家航大了几个月,却特别听家航的话。 “哎,家航,这次就拜托你了。不管能不能行,你的人情我都记着,即便有个不好,哥也不会怪你。” “继山哥,你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帮个小忙,比起你为我们家做的那些事实在不值一提。给我们送吃食、帮我们出售野物、甚至连夜赶到镇上的济世堂给月儿送救命的银子,就连这次飘香楼的事也是你给作保才做成了买卖。” “好了,好了,咱们都不说这些了,反正哥把你们当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给你,你就收着;你帮哥,哥也受着。别这么外道!” 中午做了一份黑木耳炒猪肉、一份兔肉焖萝卜、一份凉拌木耳、一份猪骨头汤、一份炒菘菜、一份炒鸡蛋、一盘鱼,主食是粗面馒头。虽然这些菜比不上现代的丰富多样,但量足,而且自家的厨艺不错,味道还是棒棒的。 等饭菜上桌,请的人也到齐了,一起围着桌子吃饭。张月瑶则带着张月儿在厨房摆着小桌子吃饭。张月儿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听外面的谈话。 “家航,山上的黑木耳周边的庄户都抢着采摘,你们进山的时候小心些,要是碰上厉害的也别硬着来。昨天林掌柜给我捎话,让你还有黑木耳的话就给送过去,还是上次的价钱。”张继山夹了一把黑木耳放到嘴里咽下。 “是啊,不说咱们张家庄,就是周边的周家村、徐家村、李家村都进山采摘了。这天也开始变冷,你们都得注意些。”村长也接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林掌柜那我明天就去。现在采摘黑木耳的人多,我们也会小心的。” 张大爷听了直点头,嘱咐道:“嗯,那就好。家航,趁着入冬前把房子好好修一下,再多备些粮食和干柴在家里,好好过完这个冬天。修房子的时候若要帮忙,就过来说一声。” “知道了,大爷爷。” 想到过来的时候,听永昌家的媳妇说家泽今天也去请了永平,不由问道:“家航,听说今日你们也请了永平,可有此事?” 张家泽一听大爷爷问话,正等着呢!“大爷爷,大哥一早就让我就去请永平哥了,不过没让进门,嫂子说永平哥不在家,就让我回来了。” “没啊,我过来的时候还在路上撞见了他,还同他打了招呼。”张继山不明所以的说道。等他一说完才现老村长怒着一张脸,才明白永平家糊弄家泽呢!心里也有些生气。难怪打招呼的时候,他脸色难看的很。 “家航,我得给你提个醒,以后你有什么事还是少往永平家去。月儿的药你还是去宁家那里买,缺了的就去镇上买。要是短了银钱,就过来找我,能贴补的我尽量贴补。”老村长忍了忍劝说道。 永平给家航家赊药之事,他心里还堵着呢!这么些年,他一直以为永平是还子杨的救命之恩才给赊药的,原来却不是!明里打着赊药的旗号把自已当个大善人,暗里却要加付利息,还是三分的利,没有按期还加至五分的利。 要不是家泽不小心说漏了嘴,恐怕他还以为永平是个知恩图报的呢!当然了,家泽的不小心,他活了一把年纪哪里看不明白呢!家泽这孩子是有些小心眼,但他从不故意惹事,再说这么些年,这事一直都藏得紧,肯定是永平家做了啥事逼得太狠,这才让这孩子使了心眼。 张继山听了心里也直点头,可这话他不能跟家航说。刚才老村长说的这些话,当年他也说给子杨听了,只是子杨重情,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自小他和永平、永昌、继安、子杨一起长大,虽然与子杨差了一辈,但关系好,私下就没有按辈份相称。 所以对于永平家赊药之事,他早就知情,有些事还是他经手的,只是子杨求着他不要告诉别人,他只得应下装作不知。看来,老村长可能知道些事了,也好,怎么也不能让家航走他爹的老路。 “老村长这话当年我也同你爹说过,你爹没听,这次你就应了老村长吧。我也是一样,能贴补我也尽量给你贴补。” 张家航放下手里的筷子,“大爷爷,继山哥,我听你们的。今天早上我也去宁家请海爷爷了,他也让我去他家拿药的。” “哦?宁老头没过来?”老村长见他答应,问起宁家没人过来的事。 “大爷爷,海爷爷说家里有事,就不过来了。” “你小子蒙我呢!他有什么事!他家两儿子能干,俩孙子懂事,两个儿媳也知事不闹腾,比我还活得自在。我还不知道他!肯定是避着我们呢!” 张家航见大爷爷吹胡子瞪眼的,知道自己糊弄不了,装着没听见,低头吃菜。 “爹,家航这么说也是给海叔做面子。你要是气不过,咱们吃完饭,就过去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村长见给老爷子装了一碗汤,安抚道。 “这还用你说,我心里明白着呢!不说了,咱们吃饭。宁老头的事我自己看着办。他不过来,我们就多吃些,说起来,月瑶这厨艺还不不赖,以后谁娶了她都得偷笑。” “是呢!月瑶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知礼,样样都行,咱们庄里的女儿家就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家航他们几个都不错。”张继山醉意熏然。 “那是,我家没闺女,家里的三个重孙倒是听话,可还是比不上家航几个啊!”老村长听了这话,笑得眼都不见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在说他的嫡亲子孙呢! 就连坐在老村长身边的村长听了也一个劲的点头一点都不觉得老爷子说自家的孩子赶不上别人家的不高兴。 “大爷爷、村长大伯、继山哥,我们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好。只不过多经历些罢了。”张家航谦虚道,他可不能应上面的这些话,他们家什么情况最清楚不过了。名声就是硬伤,又无长辈支撑又是一伤。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各自又嘱咐了一番才离开。老村长最后是被村长和张继山背扶着回去的,喝得有些多了,去宁家找宁老头的事只得延后。 第三十章 等他们走后,大家一起收拾桌碗,又给张月儿装了碗参汤凉着。 “月儿,明天大哥带你去镇上好不好?咱们大家一起去。” 张月儿吃惊的看着对面的大哥,有些小兴奋。来这么久,她还没去过镇上。虽然她不爱凑热闹,也不是爱玩的性子,可她还是想看看外面的。只不过太远,她就没开口。 “大哥,真的!我也好些日子没去过了。月儿,明天三哥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都跟三哥说。”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二哥商量好了,明天要去飘香楼送货,月瑶的绣品也要卖,就一起去镇上。今天大爷爷说修房子的事,咱们都得早些准备。还得多买些粮食,如果可以,咱们把年货也提前买了。让月儿收着也不易坏,现在这个时候买,价格便宜。” 看着月儿眼里的兴奋,心里有些心酸,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光顾着忙,疏忽了她,心里想着以后不管多么忙也会留些时间陪月儿。 “等下我去西庄满子爷家把牛车租了,明天一早就去镇上。月儿喝完汤早些睡,不用等我。明天我们都得早起才行。”说完,他也不停留,趁着夜色一路急走。 满子爷,全名赵大满,家住西庄,育有两子,即赵大成、赵大民,均已成家生子。早年家里攒了些家底,建了房买了牛。后来两个儿子与人争执误伤了人命,后经私下调解赔银子了事。家里除了住的房子和一头老牛外,其他的家当全搭上了。 满子奶奶因此事重病不起过世了。幸而家里的两个儿媳都顾着夫家,没有抛夫弃子。现在越大成在吴地主家做帮工养家,赵大民则因那次的争执伤了腰,只能坐躺着在家做些手工活计。满子爷拉着牛车每天往返于五里镇贴补生活。 张月儿喝完参汤,让二哥和大姐把要带去镇上的东西都归拢好,除去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她都收在空间。黑木耳重量不重,却占据空间,她留了装得满满的三大筐放在外面,另两筐都放在空间里了。二哥的手巧,这些筐子都是他编的,家里的一些桌椅也是他敲打做成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月儿还没睡醒就被抱起来穿衣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收拾东西到了村口,满子爷就已经在那等了。 “满子爷,您来得早啊!”张家航兄妹打着招呼。 坐在牛车上的满子爷把着烟枪,应道:“不早了,等我们赶到镇上人就多了,到时得占好位置。先把东西放两边,等下你们就坐在中间,可得把两小的照顾好,这早上的天冷着呢!” 张家航听了,一边把用野菜盖着的黑木耳和婆婆丁搬上牛车,一边让张月瑶抱着裹着小被子的张月儿坐里面,然后拉着张家泽和张家轩也上了牛车。 满子爷见他们坐好,就赶着牛车往镇上赶。张月儿坐在牛车上,紧着身上的衣服,心里一片平静。一路上听着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慢慢的会看到一些货郎和牛车同他们一样往前赶路,偶尔看到熟悉的则上前打招呼,然后聊着一起上路。 等到了五里镇,张家航让满子爷把牛车在飘香楼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整理好,同满子爷约好下午会面的时辰和地点。 这个时候,飘香楼还没开门,张家航领着弟妹走到后门问了下伙计,不一会儿,林掌柜出来了,“张家小哥,我就知道你今日会过来,没成想竟会这么早。咱们这次还是按上次的价,你有多少我都收了,先过称吧。” 张家航听了大喜,而后又道。“林掌柜,今天我是租牛车来的,带的比较多,你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要不了的我就带回去。”除去牛车上的黑木耳,刚又从月儿那里搬了两大筐。家里的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剩下的那些没打算卖,留着自家吃。 林掌柜听了心里直点头,这张家小哥不错,为人厚道,本分。他刚才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几大筐黑木耳,现在店里也的确要不了这么多,不过话说出去了,自然不好收回来。没想到,他没说收不了就卖与别家。 这阵子他除了收他家的黑木耳外,其他家的也少量收过,不过质量并不好,里面总会夹杂些小的、碎的、颜色不佳的,甚至还会有枯树叶在里面凑数,晒得也不够干。虽然其他家收的价格便宜,但他还是中意张家小哥这边的,做生意嘛,质量上佳那是保证,为那么点不钱计较还真不值当,再说算下来是差不了多少的。 “没事,这些我都收了。这些黑木耳都能保存,我这店还是能消耗下来的。” 张家航是知道林掌柜这家店的生意的,知是他因为刚才的话才如此,可他却不能接受。这些食客不过是图个新鲜,等各家的饭馆都摆上了,就卖不上价了,他们家不过是赶了早。 “林掌柜,小子不能这么卖,飘香楼的每日的用量我还是能估算一些的,这些你肯定用不了这么多。要是你都收的话,就按3oo文收吧。” 今日是他欠考量,不应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若是他真听凭林掌柜的话让他全收了,这生意可能就做不下去了。虽然他今年没打算再卖黑木耳,可明年呢?又或都有其他的东西要卖呢?而且这条线是继山哥帮忙搭上的,他可不能因此让继山哥遭了殃。 林掌柜听了更是满意,这孩子稳重、上道,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该得的,有些人即便上了年纪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看到旁边站着的几个孩子了,上次也听张屠户说了些他们家的事,这孩子也可怜,家里没个大人,又带着几个弟妹也不容易。 心里过了一遍,应声道:“家航,你不用再多说了,就按上次的价,32o文一斤我全收了。你这孩子也太老实,哪能把银子往外推,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就按我说的办。” 见他没吭声,又说道:“你放心好了,你带过来的黑木耳质量上佳,值这个价。再说,因为黑木耳我推出了新菜,可是赚了不少,我也得感谢你啊!” 第三十一章 上次张屠户带着张家小哥过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试试罢了。 当时对街的香满楼推出新菜品,弄的店里的生意下降了许多,他正愁新菜品的事!好在他试吃了黑木耳做的菜,当日就在店里推出了一系列的菜品,抢占了先机。不但抢回了旧客户,还吸引了一些新客户,现在每日的生意也稳定下来。 林掌柜一下子从“张家小哥”跳到“家航”这个称呼上,张家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辩解:“林掌柜,你别这么说,这事与我没多大关系的。是你相信我,又肯试吃黑木耳,才有现在的局面。小子反而因为这个买卖,家里多了笔收入。” 最后,林掌柜无法,只得按3oo文一斤全收了。这孩子心思重,就依他吧!让伙计把黑木耳过称,又付了银子。然后又递上两大纸包给他。 “张家小哥,我占了你的便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店里刚做好的吃食,里面有两只烧鸡,还有一包点心,记得趁热吃了。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他倒是想让他们兄妹进店里,可自家媳妇今日在店里还是别让她撞上了。 张家航知晓其意,不再拒绝,把两个纸包接过,拿着银子礼貌告别。 林掌柜娶妻何氏,育有一儿一女。其子林远16岁,女儿林霜7岁。何氏是官家之女,表面上摆着高傲,实际上却虚伪势利。嫌弃五里镇破落,经常带着女儿住在洛城。平常林掌柜一个月回去看一两次。 林夫人的名头,以前在青松学院念书的时候他就曾听说过,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她是飘香楼的掌柜夫人罢了。当年他们兄弟因为家里的名声,为免麻烦并不与外面的人相交。青松书院教学相对自由,只要能保证后期的考核每次通过,他们并不需要每日进学,所以认识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要不是上次偶然听说林远是林掌柜之子,他也不会知晓这件事。当年林远比他高一级,林远的勤奋好学每每都要被教课的老夫子提名以示榜样,而他这个经常缺课的更是被经常训示的对象。林远十二岁以排名第三的成绩考取了秀才,之后就去了上京进学,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张家航避着人让月儿把多余的筐子收好,然后抱着她往香秀绣纺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给她说绣纺里的事。 香秀绣坊取自绣坊掌柜的名字。说起香秀娘子,在这镇上也算是出名的人物。娘家姓秦,虽是寡妇养大,但素有娴名,后嫁与临江镇的朱志鹏,人称朱秀才,朱家看似富庶,实则家道中落,内里一直打着饥荒,还是香秀一针一线把他给供出来的。 后来朱秀才考中了举人,却被上司的女儿阮氏看上了。不论是阮家的权势,还是阮家之女的年轻貌美,都是朱秀才所贪念的。为了休弃香秀,竟设计她偷人、不守妇道,连着把亲生的儿子说成是野种一起扫地出门了。香秀抱着幼子只好回了娘家,在五里镇和寡母一起靠刺绣为生。后来经年而过,香秀绣纺也就出名了。 以前李三娘在世的时候,绣的成品都会拿到香秀绣纺里出售。李三娘绣出的绣品都是双面绣,就是在上京也是上好的绣品,价格给得还算高。两人也因绣品一见如故,因比李三娘大了些年岁,算得上是知交好友了,连带着家里的孩子都认识。 “月瑶,你们来了,先进屋里把东西放下坐着,等下婶子就过来。”香秀一见张月瑶过来了,赶紧迎上来,让他们进后院坐着,就出去收拾了。 张月儿仔细瞧了一下绣纺,这家店不大,不到六十平,前院摆着些绣品,后院带着个院子,两间厢房,一间耳房,一个隔间,还有小块菜地。许是还早,店里的生意不多,来得大都是些妇人和农家女孩,售的也不过是手绢、手帕等简单的小件,店里只有香秀婶子一人看店。 不久,倒了些茶水走了进来。“好些日子都不见你们了,也不知你们过得咋样。上次家航拿了绣品过来,知道你们安好才放心。” “婶子,我们都好着呢,今天我又把绣品拿来卖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张月瑶笑着应道。 香秀也挨着坐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他们的精神比上次好了很多,就更放心了。 “这是月儿吧,这孩子好像不认识我了,以前对我可亲了。”说着起身把她抱在身上重新坐下。张月儿本着多听多看,少说少做。反正原来的月儿认识的人就不多,也不爱说话,除了家里的人,大多沉默以待。 张月瑶把篮子里的绣品拿给她,香秀接过一一看了很满意。 “月瑶,你这手艺快赶上你娘了,这些绣品还按上次的价钱。婶子说的是真的,绣坊也就你和另外几个绣得好的才卖上价,其他的也就糊个口。等下出门的时候就把钱给你。还有,这次你要拿绣线吗?” “那谢谢香秀婶子了,绣线多拿些吧,只是下次要晚些才能送过来。”她带来的绣品给的价算高的了,现在自己的绣品再怎么好还是赶不上娘绣的,只是不好拂了香秀婶子的好意。打算临走的时候拿些黑木耳给她。 “跟婶子客气啥,晚些没关系,只要给婶子送过来就行。还有家航,中午就在婶家吃饭回去。今天你明德哥也会回来,你秦奶奶去接他了,你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明德是香秀的儿子,比张家航大两岁。因为当年朱秀才的事,所以改名为明德并随母姓,去年中了秀才,现在在五里镇的松风书院念书。松风书院是镇上除去青松书院最好的书院了。这些年来,香秀赡养寡母又带着孩子,靠着绣坊的生意也不容易。 “不了,婶子。我们还有些药材没有卖,还得去采买,又约了庄里的牛车。下次有机会再见也是可以的。” “你这孩子,可是早打算好了,以后别这么客气,下次不要这样了。”香秀知道这孩子是怕她花费,心里无奈叹息。 “哦,对了,上次我在镇上听说你大伯、二伯家的闹着分家,还要把张家饭馆给卖了,因为这事两家还吵了起来,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了。” 当年大伯、二伯在他们家出族断亲后的第二年就去了镇上开了个张家饭馆,听说生意过得去,在镇上还置了宅子。每年把家里的地租给庄里的人租种,平常也就回来收收租。这还是张月儿第一次听说他们在镇上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他们早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婶子,以后他们的事情你也不要去打听了。” 香秀也知道他们家的事,听了张家航的话就应了。然后又说了些这段时日生的事,听到他们卖黑木耳赚钱的事也为他们高兴。她在镇上对这阵子黑木耳的事很熟悉,明德回家的几次,他奶都买了来给他炒菜吃。 第三十二章 等出了香秀绣坊,张家航又把筐里的婆婆丁背到百草堂。≧≥≧ 让几个弟妹在外面等着,自已进去找里面的掌柜。 “方掌柜,你可还记得我?就是上次找你商议婆婆丁收购的小子?” 方掌柜正在里面称药,听伙计说外面有人找,一出门就看到站在柜台边上的小子,仔细想了想,的确有这么回事。他们百草堂各地都有药商渠道,一般不对外收购草药,只是有些药材收购的价钱给的不高,药商一般都不愿意接单,所以才会从各地分散定量收购。 婆婆丁,具有清热解毒、消痈散结等功效,刚好就是各大药商不愿接单的一种。它的药用价值知道人并不多,百草堂用的也不多,一般是以其他药效差不多的草药代替,也不知张家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呀!张家的小子是吧!我记得,可是找我来收购的。咱们先看看货,不过,咱们先申明,一次性不得低于十斤的量,质量得有保证。” “方掌柜,你就放心吧,上次我就记下了,所以才攒了这么些日子等凑够了才背过来。”边说边把背上的筐摇晃着给他看。 方掌柜看到他背上满满的一筐,地上也摆了一大筐,还是重申一次。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他可是知道晒干的草药不压称,若不是压实的,外面看着还是无法确认其重量的。 方掌柜叫过伙计,把筐里的草药一捆捆的拿出来,仔细验药。验完后满意的点头,质量上佳,压得够实,量是够够的。 “张家小子,怎么称呼?” “方掌柜,你叫我张家小子或者家航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家航吧,你带来的草药我刚才已经验过了,收拾的还不错。我按75文一斤算给你,要是同意,咱们等下过称就收货付钱。” “就按方掌柜说的价。”这个价和他们预期的差不多,还算公道。 等过完称,一共有22斤六两,共计1695文,张家航让伙计兑换成碎银子。然后又说好下次交货的数量和时间。 张家航把筐拿上,却在出门的时候碰到永平哥从外面进来。 “家航,刚在外面听家轩说你来百草堂卖草药,我还不信,原来还真是你?” 上次去他家要银子,还有借据的事,他记着呢!前些日子家泽居然摆了他一道,若没有家航的放任,他是不信的。他们这阵子在山里采卖黑木耳的事他听说了,那些又能得几个钱?这不,都上他做工的地方卖草药了。还不是打着他的名义! “永平哥,我在庄里采了些草药过来换银子。” “哼!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哥!” 然后跟柜台前一脸疑惑的方掌柜说道:“大掌柜,这孩子是和我都是出自张家庄,他知晓我在这里做事,这才过来卖草药的。咱们百草堂是不对外收草药的,要是他打着我的名义,你不必为难收下这些草药的。” “二掌柜,你弄错了。我们百草堂是不对外收草药,却不是绝对。你也知道有些草药,我们是定量从周边收购的。刚才家航带来的婆婆丁属于对外收购的范围,还是过十斤的量的,收拾的也不错。所以我刚才全部收了,还吩咐了下次的交货事宜。” 他是今年从上面派到这里接任百草堂的新掌柜,张永平作为二掌柜仗着资历给他整了不少的麻烦。原来的老掌柜一走,张永平自以为自己能接任大掌柜,以为他抢了大掌柜之职,所以一直跟他对着干。却不知,百草堂的大掌柜一直都是从上面调派。 刚刚张永平一方面是说张家小子借用他的名义卖草药;另一方面却是借这事说他这个大掌柜违制收购草药。真是一点都不消停。什么叫打着他的名义,真以为他这个二掌柜有多少分量!若不是他这个二掌柜资历甚深又谨慎之极,他也因事着实需要一个熟悉的帮手看管,他早就想办法教训打了。 “是这样啊!那是我弄错了。大掌柜,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对百草堂里的事向来看得比较重。就怕有些人借着我的名义混水摸鱼,这才误会了家航。”然后回头对家航歉意道:“家航,刚才我误会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永平听了有些后悔,刚刚没有事先把事情弄清楚,让自己在大掌柜面前失了颜面。都怪家航这小子,说个话都不清不楚的! 另行收购的事他是有听说,可具体是些什么草药他还真不知道,这些都是大掌柜在掌管。也不知家航这小子是怎么搭上大掌柜知道这事的! “嗯,永平哥,下次别再误会就好了。我先走了。” 张家航早在永平哥拐着弯说他借用名义的事,就觉得可笑这极!以前他还觉得永平哥还有点可取之处,现在嘛!只能说见人就咬。或许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以前没有撕破脸,他没有露出全部的本性。 刚才永平哥道歉的样子不过是做给方大掌柜看的,背着大掌柜表露出的懊恼、置疑、生气,他可没有错过。不用问,就知道他想什么!懒得解释。 原本他来百草堂出售草药就想过会遇见永平哥的,但他想着,只要按照百草堂规定的需求满足,应该没什么问题。再怎么说,永平哥应该不会给他下拌子。不过,他想得太美好,事实抵不过想法。 “大哥,草药卖得怎么样?刚才我们碰见永平哥了,你在里面可是见着了?他刚还因上次请吃饭的事教训了家泽,是不是也为难你?”张家轩见大哥出来,担心的问道。 张家航把手上的筐子放在家轩背上,安抚道:“咱们先过那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等他们过了街对面,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坐下来把百草堂里面的事说了。 “带去的草药按75文一斤收的,还与方掌柜约好了下次交货的时间和数量。明日我们就去摘婆婆丁,庄上山里、地里到处都有。” “知道了,大哥。”张家轩犹豫着又道:“大哥,永平哥会不会趁方掌柜不在的时候,不收我们的货或者压价?” 张家航不确定道:“这事再说吧。不过,我是与方掌柜说好的,虽然只见过两次,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有章法的人。而且我瞧着对外收购草药的事是方大掌柜负责的。” 第三十三章 “大哥,二哥,不管永平哥会不会找事,我们送完下次商定的草药,就不要再卖草药了。 ≥ 咱们还是避开,不是害怕,而是嫌麻烦。” 张月儿说完又皱眉解释道:“婆婆丁虽然四处都有,收拾起来却太费事。大哥也说过,方掌柜是新来的大掌柜,而永平哥虽是二掌柜,但他十几年的资历可在那摆着。若是永平哥使坏,新来的方掌柜是不会为我们出气的。虽然之后,方掌柜会按说定的价钱收购草药,可我们还是会被当成耙子,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月儿,收拾婆婆丁虽然费事些,但咱们人多,努力些就能在年前多攒些银子。若是永平哥背着我们使坏,咱们还可以把草药托给别人来卖,并不是很麻烦。真惹急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他,若不是看在爹和娘的份上我早就出手了。” 他也不想与永平哥打交道,但让他放弃这个赚钱的机会实在可惜。对他们家来说,能多赚一文是一文。月儿补身子要钱,看病要钱,家里开销都要钱,他还想着三年后让家轩和家泽都下场试试呢。 张月儿点头应下,大哥说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若是她,她还是会避开,或许是骨子里的不屑和怕麻烦。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被方琪谋害了性命。她从未想过,一直被她视为弱小、不屑与之计较之人,却一直躲在缝隙中寻找最佳的时机和机会催毁她。她也应该以此吸取教训才行。 卖完草药,几个人就到街上的成衣铺选购衣裳。张月儿看着大姐给她置了两套厚实、崭新的棉衣、棉裤,也给他们各选了一身厚实的衣裤。这几年家里都没买衣服,都是用爹娘的衣服改小着穿的,棉絮硬硬的不够暖和。这些日子小赚了一笔也算是犒劳一番,更何况穿不暖和到时生病家里更麻烦。 买完了这些,兄妹几个又买了五个肉包,再把家里带的饼子在茶铺里叫了壶水就着吃饭。不用说,肉包一人一个,本来张家航只想买一个肉包就好了,但月儿坚持,不得已又买四个。 然后又买了油盐酱醋等调料,又去粮店买了三十斤白面、三十斤白米、五十斤糙米、五十斤黑面,总算把粮食给补的足足的。之后又带着张月儿在镇上玩闹了一阵,并置办各类年货,还特别买了两只老母鸡。山里的山鸡比较柴,不够补,老母鸡煲的参汤效果更好。 中途经过的张家饭馆,张月儿看到了。看上去生意比较冷清,并不如她听说的那般好。不过也不关他们的事,生意好不好,饭馆卖与不卖都与他们无关。 “家轩、家泽、月瑶,你们在这里等满子爷,我带月儿去济世堂让老大夫看看。” 张家航让月儿把采买的东西每样都收了一些,然后把剩下的一起搬到约好的地方放置,等下满子爷来了再搬到牛车上带回去。 “大哥,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嗯,家轩,记得看紧些。” 张月儿被大哥一路抱到济世堂。济世堂与百草堂在五里镇并为两大医馆,各地都有分号,有济世堂的地方就有百草堂。济世堂主要诊治疑难杂症,百草堂主要出售各类药材。当然,百草堂也对外出诊。 “何老大夫,我家月儿可还好?”张家航见济世堂的老大夫给月儿检查后一直紧皱眉头有些担心。 这位老大夫姓何,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医术也是这里最好的。他行医有个原则,但凡他诊治的病人,都可以拿着他的牌子继续让他出诊。 当年娘生月儿的时候大出血,连夜被送到济世堂,是何老大夫出手保住了她们的命。自那之后,月儿的病除去上次海爷爷就诊的那一次,一直都是他给看的。这么些年,双方还是比较熟知的。 “家航,月儿最近可是看过其他的大夫?”老大夫诊完脉,让身后的仆人收好药箱犹疑道。 张家航听了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装作如无其事。 “没有的,最近月儿都没有看过大夫。这两个月她只病了两次,前面的一次比较重,最近的这一次轻很多,两次病我都是按您开的药方给她熬药喝。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倒是月儿现在懂事了很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也会按时按点吃饭、休息。只是性子太过安静。所以这才带她过来瞧瞧可是大好?” 上次海爷爷给月儿施针后开的药方,他只给她喝了两次,之后都是按海爷爷说的继续按济世堂开的药方抓药熬药。除去海爷爷的那一段,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能让海爷爷的医术暴露出来。想到海爷爷昨天跟他说的话,他冷静下来。 何老大夫了然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那就好,这孩子最近的身体比以往倒是好了些,但也不能大意。平日里她的吃食和生活日常都精细些。若是可以,现在可以给她吃些温补的药材。这孩子性情安静、孤僻了点,对她的病情大有裨益,等她以后大了知事些,你们再慢慢纠正过来。” 以前这孩子年纪太小、体质又太差,根本无法进补,现在倒是可以进行温补,却不宜补的太多。 看着家航怀里安静的小女娃,他心里直叹气。这个孩子是他救下的,可他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这辈子救了无数的人,唯独这个孩子让他叹息不已。 当年这孩子一出生,他就让其父母放弃医治,可他们苦苦的哀求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之后每一次重症被送来,他都一一救了下来。去年送过来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他以为救不下来也不打算救,可看着她娘拖着病重的身子只一心求她的平安,他终究使了全力救了下来。 现在这孩子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家里就几个哥哥撑着。他也劝过,可他们的眼神让他动容。他不再劝说,每次只要被送来都尽全力医治她。他年纪大了,手上的病人差不多都交给下面的人了,只有这个孩子还会交到他手里。 “知道了,何老大夫。” 第三十四章 何老大夫说的这些与海爷爷说的差不多,不过能在这边确认月儿的身体好了些他才放心下来。 今天带月儿过来,一方面是给月儿诊脉,另一方面则是给月儿备药材。虽然海爷爷给的那支新鲜的人参还没有用完。不过,他得提前备下。 “何老大夫,月儿所需的人参要多少银子?” “家航,人参效果最佳,价格却不便宜,普通的人参可以算得上是一两银子一年,年份越高价钱就越高。济世堂年份最低的人参是五年,对外出售是五两银子,五十年以下的人参如果你要,我都可以做主给你半价,比如二十年的人参,你支付十两就好了。” 而后又叹道:“这次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给月儿看病了。我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在这里坐堂。百草堂的老掌柜去年已经离开,而我也会在一个月后离开五里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刚说的话,在我走之前都有效,算是尽我最后一份心力吧。” 他真没想到何老大夫予以他半价购买五十年以下的人参。要知道年份越长的人参价格越高,这不是几两银子的事,甚至可能是几十两银子的差额。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忙活除去交税,二两银子省吃省用就能过一年。能半价买到月儿所需的人参,对他来说这真的是个意外的好消息。 还没等他从突如其来的惊喜回过神又听说何老大夫要离开,他一下征住。 这些年何老大夫一直给娘和月儿看病,每次都尽心尽力,特别是月儿,好几次他都把月儿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现在他要离开,他真的舍不得。 “何老大夫,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关照,也谢谢您这次的施药之恩。”张家航站了起来,把怀里的月儿放下,拉着她一起深深的行礼致谢。 “家航,你不用这样。你娘的病我没医好,月儿的病我也没医好,现在我要走了,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是的,您已经尽力了,我都知道的。要不是您,月儿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我娘也不会在最后的日子里为了我们几个苦撑了两年。”而后犹豫道:“恕小子有些冒昧,您这次离开会去哪里,有什么让我可以帮忙的吗?小子别的不会,力气还是有一些的。” “呵呵,不用了,家航。我这次是回老家养老,到时会有人安排并不需要操心。这块牌子你好好拿着,记着不要交给别人。以后月儿犯病你就拿这个牌子过来,到时自有人给她看诊的。你放心,过来的那位大夫医术并不比我差,月儿的脉案我都会一一交给他。” 扫了一眼站着的小女娃又交待道:“月儿的固疾之症老夫无法根治,只能保一时之久,多的我也不说了。切忌不要让她情绪激动、过度劳累,平常看顾精细些,有条件的话好好给她调养身体。” 张家航接过何老大夫递过来的木牌,木牌上刻着“济世”两个字,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他心里一热。 “何老大夫,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这块牌子我会好好收着的。谢谢您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顾。今天您就给我拿一支二十年的人参吧。这些日子我们在山里采黑木耳,赚了些银子,刚好能买上一支。” 张家航不顾月儿的阻止,从怀里掏出银子数好交给老大夫的仆人,又把买好的人参包好放在怀里。然后又郑重道谢带着张月儿离开。 “老爷,您之前不是说二十年以下的人参吗?怎么又改口了?二十年份的和五十年份的人参价格差着呢!以您的职权这是了的。还有,您怎么把老主子给的牌子给出去了?” 何老大夫看着陪着他大半辈子的老仆,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看着家航怀里安静乖巧的小女娃不忍心啊!能多做一点是一点,差的银两以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也能补上。却没想家航这孩子只挑了二十年份的。这孩子倒是个不贪心的!” “更何况处了这么些年,也处出感情了,老了老了,心也软了。那块牌子留着这么些年,也是时候用到实处了,家航那小子的人品还是靠的住的。你也别急眼,咱们这辈子差不多过完了,早年没用上,现在更用不上了。人啊,知足常乐!这次咱们回去,就好好歇着养老吧!外面的事情就不要理了。” “济世”的牌子现在整个皇朝不出十个手指头,他手上就有一块,还是当年跟着上一代的老家主给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贴身放在身边不过是留个念想。当年要不是老主人收留他,又手把手的教他分辨药材、诊断、下针,他哪里会有今日的安稳日子呢!以后他不在这里了,家航只要拿出那块牌子,那就是通行证,那个女娃会得到更好的救治。 至于那块牌子所代表的特权,他没有说出来,等那个孩子拿来用的时候就会知道了。还是留着不说为好,免得家航提前知道了不愿意收下。希望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老爷,那块牌子您留了一辈子,临了交了出去,我还不是怕您舍不得。既然您舍得送,我哪有不乐意的。希望那个孩子不要辜负您的一番好意。” “是啊,我行医一辈子,医治的病人数不胜数,可那个孩子却是我最想治好的。那孩子的爹娘当年是怎么做的,现在她的几个哥哥又是怎么做的,我都一一看在眼里。那孩子也算争气,五年来每一次都挺了过来,希望她以后也能挺过来,不要辜负她家里人的期许。” 站在何老大夫身后的老仆跟着点头。这么多年,他跟着老主子、主子身边行医,见过的病人何其多,可从没见过像张家这样的。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他们的坚持和顽强让作为医者的他们动容。医者不怕病人身上的疑难杂症,最忌病人及家属自己先放弃。如果病人的一方放弃,哪怕医者拥有再高的医术也无济于事。 第三十五章 “大哥,刚才你为何要买人参,家里的那支人参还没怎么动,根本就不需要。≥ 这些银子咱们要还债,还要留着修房子和一些必备之需。” 张家航把月儿拉到一边,蹲下来仔细道:“月儿,你说的大哥都知道,我也会安排好的。这支人参我是准备留着给你以后用的。咱们今天卖了不少钱,这支人参的价格比原来的价格少付了一半。原本我是打算给你买五到十年份的呢!” 张月儿抚额,“大哥,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偷着乐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支人参就够了,平常饮食上注意就行,并不需要再多付银子买这些。” “不,月儿,像今天这样能半价买到人参的机会不可多得,而且你很需要!吃食是可以温补却没有最佳的效果,咱们没有银子就罢了,但现在有机会、有银子当然得买下。你也别担心花费,银子咱们可以再赚。”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月儿,你的安好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我没说,但刚刚济世堂老大夫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的心疾之症无法根治,身体又亏空的厉害,所以,你需要温补的药材调养,平常也要注意。大哥要你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要让自己有事。上次月儿的事我不想再生在你身上,那一次我侥幸清醒没有让仇恨迷失了自己,但我不能保证下次还能如此。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以后我也不会再说。” 他相信月儿明白他说的的话的,若她不安好,他们兄妹也绝不会安好。 张月儿心头一颤,大哥还是说出了她心底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看着这样的大哥无法说拒绝,他眼里的害怕、担心、恳求,更让她心疼和动容。 她吸了吸鼻子,咬唇郑重点头。 “大哥,我答应你,我会让自己安好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但是你也要代二哥他们应承我,以后我犯病的时候你们都要稳住,要相信我能够扛过去。” 见大哥点头又说道:“我知道我的病是要花费很多银子,我不会再阻止你们为我寻医问药,但你们千万不要为我涉险,也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咱们慢慢商量着来。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弱,我能在一定程度上用自己所知的方法控制病情,平常也会调节好情绪,你们真的不需要对我过度保护。有什么事也一定要与我商量,不要避着我、瞒着我。那样我会不自在,也会不安。对我来说,你们的安好在我心里也是第一位的,就像大哥说的,我们兄妹是一体的,我们是家人!” 那天晚上她就对自己说过,她会好好活着的,可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不犯病。她怕自己犯病的时候无法安抚他们,也怕他们为了她的安好做任何后悔莫及之事。 过去她可是见过不少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她得提前预防。更不想被他们过度的照顾。他们以后都会有各自的人生,不应该围着她一个人转。 “好,月儿,大哥答应你。你说的这些大哥都代他们答应你。” 还真如家泽所说,月儿对他们很心软呢!只要月儿答应,他们自然不会做让她担心的那些事的,也不可能去做。月儿想多了些,不过他不会跟她说的,因为这样才会让月儿更加在乎他们。 今天他真的很开心,那次月儿在落叶山犯病之后他心里一直担心、害怕,现在得到月儿的承诺,整个人都轻松了。不要问为什么,他就是相信月儿。将她抱起,轻松低声道:“月儿,你把人参和牌子收好,咱们赶紧回去,他们还在等呢。也别苦着脸了,多笑笑,咱们今天采买了好多东西,你三哥还带你看杂耍、捏面人,还给你买了糖葫芦呢!” 张月儿一听大哥说起今天三哥带她玩的事,心里困窘的很。杂耍是不错,捏面人的时候三哥还让人给他们每人都捏了一个,可属于她的那个泥人三哥硬是让老师傅捏成了胖娃娃!糖葫芦也没有想的那般好吃,还被三哥糊了一脸! “大哥,济世堂的何老大夫怎么说?月儿没事吧?”张家轩迎上来开口问道。 “没事,老大夫说,月儿的身体好些了,还予半价让我买了支人参。”张家航仔细将济世堂的事说了。 “太好了,若是咱们多些银子就好了,也能给月儿再备些。”张家轩看大哥的神情透着愉悦,又见月儿神态安然,不禁兴奋道。 “不可!何老大夫能给半价已是大度,我们却不能因此贪心、得寸进尺。能半价拿下一支人参已是我们最大的极限,不能再半价要求买得第二支。”然后看着家泽和月瑶严厉道,“以后你们为人处世都不可越界,要适可而止。” “大哥教训的是,是我逾越了。” 张家航见他们都应下,点了点头。刚才家轩不过是嘴快,并没有他说的意思。不过,家泽这小子可不一定。 “这个时点了,满子爷还没有过来吗?”他还担心自己误了时辰,一路上抱着月儿急着赶来。 “大哥,满子爷还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张家轩也有些担心。满子爷向来守诺,不会无缘无故误了点,再过不久得交钱出城了。 “不急,咱们再等等。” 张富贵拉着牛车老远就看到站在那等着的张家兄妹,急忙赶着牛车靠近。等到近前,他下了牛车,看到他们面前采买的一大堆东西,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 “家航,可是在等满子爷的牛车?” 张家航不明白他为何上前找他说话,还是上前答道:“是的,富贵哥。你可是看见满子爷了?” “嗯,看见了,满子爷现在就在我后面没多远。还是他跟我说你们在这里并让我过来送你们回去。”又解释道:“你家林哥今天进山砍树的时候被大树给压断了腿,被满子爷拉在百草堂诊治,本来是我送家林回去的,可你嫂子又收了别人的车钱,所以就让满子爷帮忙了。” 第三十六章 张富贵说的家林哥是四伯家的。 四伯张子木娶妻周绣香,育有两子。大房张家林娶妻方秀兰,生有两儿一女,张玉珍17岁、张文清15岁、张文远14岁;二房张家明娶妻周玉英,育有一儿一女,张文书15岁、张玉惠13岁; “哎哟,咋这么多东西,要不少银子吧!富贵家的,我们这车里可放不下了。我可说好了,要是坐不下,我可不干。”永昌家的见不远处的大筐大袋嚷着道。这么多东西,自己能蹭上一点就好了,想起当家的前些天的嘱咐还是罢了。 “永昌家的,刚才我可是拦了再拦的,可当家的我拦不住啊!就他们这破落户,我哪想沾上!”富贵家的一听她的话,就怕车上的人有样学样,急忙说道。 “也不知他们哪来的银子买这么多东西?瞧他们买的这些可要花不少银子!还不知是怎么来的呢!”朱媒婆看着地上的东西,眼睛骨碌骨碌的转。 现在她家的仙儿说好了人家,说的还是镇上罗员外家的小儿子,虽不是秀才,家里却不差银子,将来仙儿进了门,穿金戴银的,可不是什么人比得上的。 “朱媒婆,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些日子你们进山采的黑木耳还是这几个孩子现的,他们这阵子每天在山里早出晚归,卖的银子咋就买不上这些东西?人家的银子来路正的很,不像某些人拿的都是坑人的银子!”坐在牛车的里王丽娘说完就下了牛车。 这些日子朱媒婆在庄里可是风光的很,还不是她家的仙儿与罗员外的小儿子订了亲。现在她是欢喜,以后有她受的!她可听自家大郎说了一嘴,罗员外的小儿子罗斌还未成亲,就已经与身边侍候的丫环生了个庶子,不然哪会愿意娶庄户里的姑娘。 “朱媒婆,恭喜你家仙儿找了户好人家。不像有些人没教养,明明是个破落户,还以为自己多上脸呢!富贵嫂子,你就不应该任由着富贵哥送他们。本家的牛车不租,偏偏租个外来户的,也不怕被人给骗了!” “我说二弟妹,平日里你家可是与子杨家走得近,说人家破落户,你脸上就有光?再说,家航不租用富贵家的牛车,可怨不了别人!这些年富贵家的可没少说人家,要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找!”说话是的周芸娘,她是张永升的婆娘,张永平和李熏然的大嫂。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被后面急赶着过来的满子爷全听到了。幸好约好的地点在角落里,镇上的人差不多也走完了,倒是没有外人听见。 满子爷把牛车停下,走了下来,对着他们怒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赵大满在西庄可住了几十年了,为人咋样大家都知道,这牛车的价钱向来都是明码标价公道的很。若说我这老头子为了几个铜板欺负张家的娃子可没人信!再说这张家兄妹可是好的,家里教养也好,没得平白污了人家,也得看我老头子应不应。” 张富贵听了既羞愧又恼火,今天这事还是他家婆娘惹出来的。 “你这婆娘就是找打,之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现在还凭白说人家,赶紧给我闭嘴,回去我就收拾你。”富贵家的见自家当家的气的脸红脖子粗,嘟囔几句不敢出声了。 张富贵把自家那个嘴碎的给降服了,回头又说道:“今天这事都是我家惹出来的,不关张家兄妹的事,你们没得凭白欺负人家。” 这些婆娘就是没事找事干,都是当娘的,自家又有孩子,咋就这么心黑呢!哎,自家的婆娘回去他得好好修理修理! “富贵,我和芸娘就下来吧,你让家航把东西搬上去,挤挤就能坐上了。”王丽娘对着张富贵说道。她家两个儿子都在镇上,总会有法子送她回去的。 满子爷心疼得看着几个孩子,拍着张家航的肩膀歉意道:“家航,这事是满子爷对不起你们,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让你们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会送你们回去的。你在这等着,不用出面。” 张家航看着前面的这些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富贵,今天家航租用了我的牛车,事先我就跟你说了。我还说过,若是不行,我就不会帮这个忙。说的可对?” 见他点头,又说道:“现在你也看到了,家航这么多东西,你的牛车根本放不下,那几个婆娘还编排他们的不是,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事我帮不了。你还是把家林搬你的牛车上吧,现在丽娘和芸娘都下车了,又空出了位置,小心些是能坐下的。” “我说满子爷,之前明明您都答应了,怎么又改主意,你一大把年纪咋就这么恶心人呢!”富贵家的一听自家的牛车要送家林回去,立马不干了。当家的咋就不知道,家林的腿要是磕着、碰着,被讹上可咋办?再说这事也晦气! “你给我闭嘴!还不是你瞒着我应下这么些人雇车,哪有今天的事!”张富贵对着自家婆娘大吼。 然后回头说道:“满子爷,今天这事是我为难您了,也让家航他们受委屈了。我这就过去找文清他们。” “文清、文远,刚刚的话你们听见了吧,这事是叔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吧!今天这车钱我也不要了,你们小心些,把你爹搬下来背过去。” “富贵叔,这不是车钱的事。刚才百草堂的大夫可是说了,我爹的腿不宜搬动,要是有个好歹谁负这个责任?您那车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我们过去倒无所谓,可我爹的腿可不能磕着、碰着。”张玉珍阻止自家的两个弟弟搬动。 那边的动静他们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搬过去就得跟好些人挤,现在这牛车就他们几个,既然宽敞又方便。傻子才愿意换过来呢!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说。 “大姐,这牛车是家航叔租的,满子爷不过是帮忙罢了。爹的腿我和文远会护着的,你就放心好了,不会让爹受罪的。”张文清哪里知道自家大姐的弯弯绕绕。 张富贵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后悔,就怕这事处理不好,还得赔银子。 第三十七章 “玉珍,我没事,小心些就好了。≥ 咱们别为难你富贵叔。”张家林已经清醒过来,今天的事他虽然迷糊,心里却清楚。只是腿上的麻药消了,疼的厉害,不想睁眼。他知道富贵是为难了,只得费劲开口说了一句。 “爹,你醒来了,我们这就背你过去。”然后吩咐道:“文远,你给爹把衣服弄好,用被子把爹的伤腿稳着,等下我背的时候,你要扶稳。” 张玉珍见两个弟弟不顾她说的话就准备搬东西,只好下了牛车快步走到张家航面前,诚恳请求道:“家航叔,我爹的腿伤的很重,真的不能轻易搬动。现在富贵叔家的牛车你们挤挤也是可行的。请你不要让我爹再受罪了,好吗?” 张月儿今天在镇上玩的尽兴,买的也尽兴,正在大哥的怀里昏昏欲睡。她很想睡觉,可是外面一直吵个不停,烦燥的很。又听见上面的的这些话,心里更是烦燥。只想让大哥快点把她打。 什么人啊!什么叫不要让她爹受罪?她爹受伤关大哥什么事,满子爷家的牛车是大哥事先租的,那边加上病人总共四个人,他们兄妹是五个人还有那么多东西,我们可以挤挤,为什么你们那边就不能挤挤?这不是为难人吗? 张家航把月儿身上盖的衣服裹紧,抬头看着家林哥家的大闺女,好一阵才说道:“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看到了,我们东西多人也多那边根本坐不下去,而且那边也不欢迎我们。如果你真是担心你爹的腿磕着、碰着我可以去帮忙。” 月儿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又被吵醒了。这个侄女话里的小心思他不是没听明白,他也没想到家林哥和秀兰嫂子那么老实的人竟然养出这么个会取巧的姑娘。要不是看在家林哥的面子上,刚才他真想不搭理。 靠在大儿子身上的张家林听到这边的动静脸上臊的慌,忍痛让两个儿子动作快点,又开口道:“玉珍,你给我回来,还不过来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你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而后又说道:“家航,我这边差不多就好了,你先让家轩他们把东西搬这边的车上吧。玉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我。” “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想了想又道:“要是有什么事,就让文清过来说一声。” 张玉珍被家航叔平静的眼神看得心慌,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被看破了,有些后悔自己的张狂。想到他们家与五爷爷家的关系,心里更是害怕,若是家航叔说破此事,她的名声肯定会有影响。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说破还给她找了理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爹在那边在喊,心里一松。她记着娘在家里等呢!不由一急。 “家航叔,刚才我太心急了,没有顾全那么多请不要放在心上。我爹那边差不多好了,我就先过去了。”说完她小声说了声“谢谢”才快步离开。 张家轩见玉珍一走再也忍不住了。真以为他们家没有长辈就好欺负,一个一个的上赶着来。 他走到张富贵家的牛车前,看着坐在牛车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说道:“永昌嫂子,看在永昌哥的份上告诫你一句,多口舌可会遭无妄之灾的!” “富贵嫂子,看来你今天回去富贵哥应该不会让你太好过,我就算了。” “春嫂子,听说你家仙儿说了一门好亲事!我想想,是罗员外家的罗斌吧。要是我记性不差的话,那小子身边的丫环两年前就给他添了一个带把的儿子,很是受宠呢!瞧,你家仙儿还没进门就当后娘了,多好的亲事啊!” 见她吃惊、震怒要动手骂人,阻止道:“你先别指着骂人,是真是假你是媒婆,多费点功夫应该能打听到的。下次记得眼睛放亮点!还有两年前孙小宝招惹你家仙儿可是我大哥帮了大忙的,回去问问你家宝贝闺女吧!那次还是你家仙儿先惹上别人的。我大哥不让你家还人情就不错了,可你们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不是?” “熏然嫂,你不会忘记上次你和永平哥逼着我们当了我娘留下的唯一一块玉佩换回来的那一打借据吧!这么多年你们家打着赊药名头,在庄里可是个大善人啊!不过,我们还完银子拿回来的每张借据上,可是有三分、五分、十分的利息,这些利息的银钱很可观呢!我不介意全部贴到你家院墙上让人围观的!” “哦,对了,今天我们在百草堂卖草药,永平哥拿上次请他吃饭的事教训了我三弟,我很是不明白呢!明明那天家泽去你家请吃饭,是你不上进门还推说永平哥不在家的,可那天永平哥是在家的,这怎么也怪不到我三弟身上吧!还有,今天永平哥说我大哥打着他的名义在百草堂卖草药呢!还好,百草堂的大掌柜给我大哥正了名,不然我们可不敢再去。” 也不理他们惊讶、惊慌的神情,撑着下巴平静道:“这次就这么多吧,别再故意招惹我们,我们可不像我爹和我娘,什么都忍着、让着、藏着。我们不搭理不代表我们害怕,不过是怕麻烦罢了!你们说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呢?嗯?下次记得招惹我们前要有承受一击的准备。” “你胡说,你肯定是因为上次月瑶的事嫉妒我们家仙儿找上这么个好人家才往她身上泼脏水,罗员外的小儿子我可打听的细细的,他不可能有外室,更不可能有庶子。要真有也会被打杀的。”朱媒婆咋一听给惊着了,又瞧家轩说的像亲眼见过似的才没及时开口。 她是做媒婆的,罗员外家的小儿子看上她家仙儿她是怀疑的,所以这门亲事她托了相熟的媒婆一再的打听的,就是她自己也问了周边的好些人。再说罗家虽是商户,却家教甚严,不可能做出这事。 “信不信随你,该说的我都说了。” 第三十八章 罗家的小儿子甚得罗老太太的喜欢,那个丫环的娘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仆人。 既然人家要说亲肯定是把朱媒婆家的情况摸清了,自然也有办法把这事捂得紧。这事他和大哥都知情,还得托孙小宝的福。 孙小宝有个外号叫“包打听”,他爱惹事,武力不行但嘴皮子不赖。家家户户都有那么点不能外道的事,他总有办法打听到。孙小宝为了在大哥面前显示能耐,没少下功夫把他这份“能干”执行到位,什么事都说给大哥听,他是个旁听的,但记性不差。 那小子也好些日子不见了,今天在镇上也没看到,看来又惹事被关在家里了。 走到王丽娘身边,开口道:“丽嫂子、芸嫂子,若是不介意,就和我们坐满子爷家的牛车回去吧!” 王丽娘听了永平家的事有些吃惊,不过她反应快,急忙笑着答应:“哎,那就谢谢你们了。” 周芸娘被王丽娘扯了一把,也急忙道:“我当然跟着一起回去。家轩,谢谢你们了。”她是对二弟家做的事吃惊,可更生气。她家的安辉正说亲呢!就怕这事与亲事有妨碍。她倒不怪家轩把这事说出来,本来就是二弟家做的不地道,又使劲折腾人家,哪能怪人家闹出来!她得回家好好说说。 张月儿在大哥怀得听得尽兴,精神也好起来了。看来还是要有让她感兴趣的事才行啊!她家二哥原来这么会说!简单利落的回击,真的太痛快了,还特别合她的意!这次就给他们敲敲边鼓,真当他们好欺负! 张家航看着怀里兴奋过头的月儿,有些好笑,还真没想到她对这事这么上心。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张玉珍听到这边的动静,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家航叔刚才没有为难她。 坐在车里的李熏然脸色难看的很,她没想到家轩不但把赊药的利息说了,还把玉佩和请吃饭的事都说了。她倒是想反驳,可实实在在的借据附有的字据清清楚楚。再说还有其他事呢!只得一忍再忍,等当家的回来再商量行事。 “家航,今天的事对不住你们了,回去的时候牛车的钱也不要给我了。”满子爷一边赶车一边朝后面说道。 “满子爷,不关你的事的。你也是一片好心,是我们让你为难了。车钱肯定要给的,今天误了时间,您还多给了出城的钱呢。” “满子爷,家航,你们都不用再争了,今天的车钱还有出城的钱都由我来给,算是我请你们坐车。你们要是不同意,可是看不起我!”王丽娘笑着唬道。 “嫂子,车钱你出,出城的钱我来给,咱们得一起,你可不能把我落下。”周芸娘笑着附和。 “好,就按你说的。” “我也听丽嫂子和芸嫂子的,这次坐免费的车。”张家航也应下,他要是推拒只会让满子爷为难。 “丽娘、芸娘,还有家航,你们不用这样的,这点车钱满子爷还是有的。” “满子爷,你就听我们的吧。下次我再租你的车,你再给我免。”张家航见满子爷笑着应了,又道:“满子爷、丽嫂子、芸嫂子,今天我去百草堂卖草药卖的就是晒干的婆婆丁,咱们庄山里、地里到处都有。我也是第一次去卖,价格还算公道。每次送货一次性不低于1o斤的量,收拾齐整些就行。既可以添个菜,还可以多个进项。” “家航,满子爷领你的情,你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得先顾好自己家。庄里四处是有,可人多了就采的少了,山里的黑木耳就是这个理,你呀,还是多送几次去镇上。” “可不就是,家航,卖草药的事你自己干,卖了银钱可以给月儿买衣裳,添个零嘴都可以的。嫂子今天瞧着月儿精神好多了,记得去我家找秀秀玩!” 周芸娘想得多些,她记得之前家航说起百草堂的事,不由开口道:“家航,其实嫂子心里愧的慌。你永平哥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你!你要是不方便卖草药,我可以帮你拿到镇上去卖。” 张家航等他们说完,才一一说道:“满子爷,婆婆丁多着呢!我们家采不了这么多,又要进山打猎、采黑木耳,忙不过来。婆婆丁不像黑木耳,比较费工夫,价钱也没有黑木耳值钱,所以不会有很多人揽这事的。” “丽嫂子,我记着呢!等忙完了我一定会带月儿去找秀秀玩。” “还有芸嫂子,你不必这样的。永平哥家的事与你们无关,我不会胡乱攀扯。只是希望芸嫂子不要怪我们的事影响了安辉。至于草药的事,我是跟大掌柜约定的,不会有什么影响,要是不方便,我肯定会开口的,到时你可别不答应。” “放心吧,家航,嫂子肯定答应。今天的事我也不会怪你的,若不是你永平哥做的过分,也不会如此。就像你说的,我也不是个胡乱牵扯的人。你说的草药之事,我就代他们都应下了。” 这边张富贵把受伤的张家林送回家,早在院外等了许久的方秀兰顾不上问连忙上前让文清、文远背着张家林回屋。 “富贵,今天谢谢你了。这是车钱你收下。” 张富贵见这么晚四叔和二房的人一个都没在,只有秀兰嫂子一个人在这里接应也不好多说。把钱推了过去,又从身上拿了些铜板递上。 “嫂子,车钱就不要了,这些钱你拿着给家林哥买点吃的让他补补。你也别推了,给的不多,收下吧。天也晚了,我就先走了。” 坐在车后富贵嫂见自家出力又给钱,心里老大不满意,想开口嚷上一句,又顾及之前的事当家的还没消气不敢吱声。 方秀兰看着手里塞的银钱,心里难受的很,只是不停的道谢。 等张富贵一走,她才急忙进屋。见自家当家的右腿被包的严实,脸上苍白又透着虚汗,急道开口问道:“玉珍,你爹的腿怎么样了?” “娘,我们今天是让百草堂的大夫给爹看的。爹的腿伤比较重还流了很多血,需要在家好好养着,还得多吃些补身子的东西。以后若是好了,右腿可能使不了重力。” 方秀兰一听以后可能会落下隐疾,还干不了重活,不由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家里偏着二房,自家的银子都交公了,今天出事的时候,上房就给了5oo文给孩子他爹看病,其他的全是文清和文远四处借来的。当家的现在要养身体,还得自家还债,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三十九章 “娘,你别哭了,要是被奶听到了,少不得又要挨骂。≥ ” “玉珍,娘也不想哭,可你爹的腿,还有欠下的银子如何是好。” 站在床前的张文清轻声安慰道:“娘,爹的腿能保住就已经是幸事了,银子咱们还就是。我们两房又没分家,就我们一家交公的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两是能还上的。再说,爹也是为了救二叔才受的伤。” 本来倒树的时候,那树是往二叔那边方向压过去的,是爹推开了二叔没来得及跑开才被砸了腿。 方秀兰听了大儿子的话,更是痛哭出声。文清他们去了镇上,娘就已经跟她说了,孩子他爹的腿是自个弄伤的,镇上的花费一个子都不会给,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哭,哭,哭,嚎丧啊!我和他爹还没死呢!还不赶紧给我去做饭,难道还要我做给你们这一大家子吃?”周氏在院里破口大骂。家里没分家,一大家子挨在一起住着,屋里的哭声上房和二房都听到了。 “娘,今天的晚饭可是轮到大嫂。咱们在外面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有喝,他们倒好,一家人都挤屋里躲轻闲。”张家明的媳妇周玉英对着大房的门口大声说道。要不是今天大哥伤了腿,大嫂又应下了娘的话,她可不会同意大嫂在家躲懒。 躺在床上不得消停的张家林,忍痛开口道:“玉珍,你和你娘去做饭吧。我这里有文清和文远,不碍事。” 等媳妇和闺女出了屋,张家林才轻声叫过两个儿子。“文清,文远,给我说说今天借了多少钱,又花费多少。” “爹,这事我一个人说就行了。村长家借了五两,继山叔家借了三两,吴管家借了五两,一共是十三两。爹在镇了花了十五两,还有二两是家里给的。您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就好。借的银子等吃完饭我去找爷爷。这次爹是为二叔受的伤,爷爷肯定会给银子的。”要是平时,他也会和跟着担心,但这次牵扯到了二叔,爷爷和奶奶不会不管。 张家林沉默的看着两个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真像文清说的就好了! 周芸娘从镇上回来放下东西也不急着做饭,见老爷子和儿子都在里屋,这才找当家的说事。 “我说这么些年二弟家咋与子杨叔家走得这么近?还赊药啥的,原来收了人家的利息!你是不知道,三、五分的利息,还有十分的利息呢!这么多利息也不怕撑死。既得名又得利,还捂得死紧,逼得人家卖了玉佩,又无故消遣、诬陷人家,这下把几个孩子给逼急了才说了出来。真是个不省心的,干得这叫啥事?我跟你说,现在家里安辉正在相看亲事,要是因为二房的腌臜事把亲事搅黄了,我可不依!” 张永升低头编着筐子没马上出言。今天老村长还找了自家老爹和他谈了。要是自家婆娘知道家航他爹当年还救了二弟的命不知道会咋样!唉,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听。没想到老爷子瞒着他这么多年。自家媳妇一直对二房因为当年分家的事心里闹意见,老爷子又偏着那边,他心里看得明白却又无奈。 唉!就这样吧。他就安辉一个儿子,这回相看的姑娘是周家村周屠户的闺女,是家里的老大,家事做的挺顺溜,人也孝顺,是个好的,那边家里的几个小子都是那闺女带大的,关系好以后也好帮衬。好几户人家上门求娶呢! 他家安辉也看对眼了。要真因为二弟家的事给搅黄了,再找这么好的姑娘不容易啊!还是趁着事情没闹出来前定下才行。 “二弟家的事就先放一边,咱们早年已分家,就是闹出了事,老爷子还在呢!安辉的亲事你抓紧些让媒婆多跑几次尽快定下来。多给些媒钱做谢礼。” 周芸娘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下了大半,乐着应了。接着又说道:“当家的,四叔家的家林今天被大树给压断腿了,我瞧着那腿伤得可不轻,就四叔家那偏心眼回去肯定要闹一场。还有,家林家的闺女往常看着挺知礼,没想到弯弯绕绕挺多的,我瞧着不是个老实的。要不是家航给她留了脸,我估摸着玉珍今日也不会好受。”说着,又把镇上的事仔细的说了。 张永升放下手中编了大半的竹筐叹了一口气。 “五叔家的几个孩子上无爹娘,又无至亲相帮,不硬气点骨头都得给人啃了。还好有老村长他们给护着。要是二弟在百草堂为难,你就多帮着点。四叔家的事等闹了再说吧,不亲不远就行。至于玉珍的事你也别往外说,她明年就得嫁人,咱们也是当长辈的,别误了她。”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多嘴的人,再说家航都给她留了脸,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卖草药的事我也与家航说定了的,就等他上门找了。你说二弟也真是的,人家卖个草药还说人家借了他的光……” “行了,别说了。二弟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当上二掌柜也不容易!” “我就说嘛,每次说一说起二房那边你就让我别说。现在好了,那边惹事我们大房得跟着倒霉,他张永平当了二掌柜又咋嘀,这么些年我们没沾过一点光。就是老爷子平常看病吃药哪一样不是我们大房担着!当年分家他们二房占了大半家产,养老银子交那么点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更让我伤心的是,凭啥老爷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二房的安平,难道我家安辉不是你张家的子孙?” 每次都是这样,她一闹当家的就不让她说,现在那边惹的那事要是闹开了唾沫都得淹死。别看五叔被出族断亲,可当年那事都是给逼的,特别是五叔去了之后,庄里的人对那几个孩子护着呢!虽说他们两房已分家,可那边和当家的到底是亲兄弟,怎么可能不被说。 “别哭了,我知道这么些年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你说的那些我心里都明白,可明白又能怎样呢?难道我还能对着老爷子干?我说的话二房会听?没得还被人说不孝,对安辉也不好。咱们就安辉一个孩子,有我和你一起疼就好了,不会让他受委屈,再给他讨房知心的媳妇这辈子就知足了。对比四叔家的家林,我们好过多了,至少咱们分了家还能当家作主。” 第四十章 周芸娘想到四叔家那摊子事,心里平衡了点。 擦了把眼泪,又低声道:“我又不是不知理的,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每次你一说我都听了。可这次的事不是小事。你也知道五叔家当年是个什么情况,那几个孩子庄里的人护着呢!为了安辉我明天就去找媒婆说项,你也别闲着,去二房那边说说。” “今天家轩还是留了退路的,并没有把实实在在的字据摆出来,不过是口头上的说词。那利息定的这么高,以你家二弟大善人的名声只要没有摆出来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你让那边别再做多余的事了,真逼急了到时闹开可得不了好。别看五叔家的几个孩子小,不是好欺负的,可没五叔和五婶的好性子。我就怕二房那边把人家的退让当坏心。” “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你也抓紧,定亲的礼钱那边多要些也无妨。”听自家媳妇这么一说,他也急了,自家二弟是个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了。 这叫什么事啊!当年五叔被出族庄里的人愧着呢,这才对五叔家的几个孩子护得紧。别看没什么往来,也没什么走动,可一个一个的没少做。要是庄里的人知道五叔还救了二弟性命之事,他家安辉别说正在说的这门亲事,就是再有个好姑娘也不敢上门! 周芸娘见当家的着急了,心里稍安。安辉的亲事她会抓紧,就是当家的不说,她也会办了的。 “月儿,要睡了么?” “大姐,回来的时候我牛车上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好着呢!我等大哥说事呢!” “呵呵,别急,月儿。大哥刚把银钱点了,现在就说。”张家航把桌上的银子收了起来。看看坐在桌前的几个弟妹笑着道:“咱们这些日子卖黑木耳、野物、绣品边着今天的婆婆丁,除去置办的粮食、衣裳、年货、人参,还有其他物什,还剩六两多银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久前他们家担心饭吃不饱,现在过冬的粮有了,衣服有了,还置办好些东西颇有盈余,这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最开心的是月儿的病有了起色,不再以前那般频频作,也不用担心月儿的诊治。 张家泽:“大哥,趁入冬前,咱们再多攒些,或许真的能把欠的债还了。家里修房子咱们也不用请人,我们三个一起干。” 张家轩:“我同意家泽说的,咱们有力气,辛苦些就能干完。等交完百草堂的货就开始修房子。” 张月瑶:“我也可以递个东西,体力活我也能做一些。” 张月儿也一脸的干劲十足,“搬运的活计我也可以。” “好,都听你们的。我打算把屋顶全部换成新的稻草,房子也重新加固一下,院墙再加高一米。平常进山的时候,多收集些灌木、刺条、石头和遮掩的刺激性植物。这里大都是防护用的,我们先弄好放在一起,到时再找让月儿收在空间搬回来。”张家航见大家摩拳擦掌自然答应。 “月儿,从明天开始你也少进山,现在天气凉了。山里的环境与你身体有碍,还是小心些为好。” “知道了,大哥。等你们收拾好了我再进山吧。我多穿些衣服也没事的。”张月儿现在也不逞强,又不是不让她进山,在庄里她也可以找事做。 张家航见月儿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知道她是把他在镇上说的话记在心里了,回头他得找时间同家轩他们说一说,也让他们安心。 “大哥,以前家林哥背着四伯他们关照过我们几次,虽然不多,但也尽了他们的力。现在他的腿受伤了,咱们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把事情商定,张月瑶说起四伯家的事。 “不用了,今天在镇上我跟家林哥说了,要是有事就让文清过来。我们若是送东西过去为难的也是家林哥和嫂子,他们更不好过。” 四伯和四伯娘把大伯、二伯、三伯,还有几个姑姑少去那边走动的原因怪在爹的头上,所以最忌家里的人与他们这边打交道,平常路上见了都避着,也就只有家林哥和秀兰嫂子在没人的时候打声招呼。 爹还在的时候,有次捕猎受伤是家林哥背着回来的,后来秀兰嫂子瞒着送了些鸡蛋被二房的现了,四伯娘知道后狠狠的打了嫂子。要不是文清几个在家拦了一把差点给打死。那以后就再也没来他们家了。直到去年月儿病重他和娘去永平哥家借钱给碰上了,当晚家林哥又摸黑过来偷偷塞给他二两银子,他谎说银子凑足了才没收。 那二两银子差不多是家林哥所有的私房,四伯和四伯娘一直偏着二房,两房又没有分家,外出做工的银钱都是要交公的。攒下这么点银子实在不易,要是再被现,他还真怕出事。 所以今天玉珍的小心思他看在家林哥的份上放过了,希望她能有所收敛。多些心思不是坏事,可要有个度,过了的话就不是好事了。 “月瑶,若是和玉珍打交道记得多留个心眼,我瞧着她心思比较多,说话做事都注意些。” 相信这一次之后,玉珍要是聪明是不会再来招惹他和家轩,家泽本身心眼就多不用他操心。但月瑶是个女孩,她们年龄相差不大,以后总会打交道,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免得到时被坑了。至于月儿,她不坑别人就偷笑了,再说她那么小,也不会找她说事。 “嗯,知道了,大哥。我不喜欢动心思,不代表我不会,你放心好了。” “大哥,你也真是的,大姐又不傻,念了这么多书见识不少,哪会瞧不明白。只要是聪明的都不会被玉珍那作态给坑了。至少满子爷和丽嫂子、芸嫂子就看清了。” “家泽,你别小瞧她。今天她是真的担心家林哥才失了分寸,要是平常你就不会那么容易看清。你瞧着吧,不用几天今天在场的人除了我们兄妹,都不会对她留下坏印象,反而会觉得她孝顺。这才是大哥给她留的退路!” 第四十一章 “是的,三哥,大哥和二哥的话你别不当回事。 不要太过自信,不然吃亏的就是你。有时候你失败的原因不是敌人太过强大,而是太弱小。因为你轻视它、不屑它,才会在你不留神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说到这里,张月儿有些激动,她就是这样才会失了性命!方琪母女在她眼里何其渺小,她们的小动作从不放在眼里,不过是每日穿衣打扮流连于各种应酬。即便她们做些什么,她的继承人身份早已定下,生父虽与她不亲却也不会做出虎毒不食子之事,更何况她身后的家族势力根本不是她们所能抗衡的。 可她们却成功了!当然,她们会对自己的行为负出代价,爷爷自会查清事实。哪怕父亲再怎么维护也不会让她们逃脱罪已,失去所有及牢狱之灾必不可少。但又有什么用呢?若不是她幸运,灵魂穿越异世重得一世,早已无知无觉。 “月儿,三哥记住了,你别激动。来,喝点水,咱们好好说。”张家泽见她激动的颤粟,连呼吸都有些喘,急道。 深呼吸,深呼吸,张月儿平静下来才认真说道:“三哥,你一定要记住,大哥你们也要记住。千万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在你眼中微不足道!因为我就是太过轻视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下张家兄妹都明白月儿为何这么激动了。月儿的强势他们都见过,要伤她的人不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不禁唏嘘不已。 “月儿,你放心,我们不会轻看的。” “嗯。大哥,我知道了。”听到大哥应允的安抚,她才心安。 接下来的几天张月儿只进过一次山,将大哥他们在山里准备修房的物什收在空间搬运回来。他们家与庄里隔着一段距离,院墙又高,所以院里突然多了一大堆的东西并不引人注意。 如二哥所说,玉珍因照顾伤腿的家林哥也得了风寒,这不,孝顺的名声就出来了。连理由都不用找,就现成的,也没人不相信。庄里现在谁不说她孝顺,勤干,还有不少人怜惜呢! 四伯那边二房是不理大房的事的,家林哥伤了腿不能做活计,秀英嫂子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文清和文财就更不用说了。那么照顾家林哥的差事大半落在玉珍身上,还得管家里的活。这么多事让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干了怎么可能不生病?就算她有些心思,也觉得合情合理,不然怎么在那个家讨生活?这些事实被庄里的朴实人家知晓难道不心疼她?更何况那天大哥不是说了嘛,她是太忧心她爹的腿才失了分寸,就算她当时为难大哥那也是因为孝顺。 虽然她生气玉珍上次在镇上的事,但说心里话,她是同情玉珍的,也认同她的做法。想让自己过得好、少受些罪,费些心思很正常,只是玉珍没有选择正确的对象,冒犯了他们兄妹。至于是不是小家子气、亦或是不是不够聪明、有没有做过头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与之不相熟也没什么交情,不想理会。 还有朱仙儿的亲事,春嫂子也正式上罗家当面问清并应证了事实,还在那边大闹了一场,但亲事已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昨天朱仙儿她爹有根哥还有春嫂子还专门上家里赔礼致谢。大哥没让收,只吩咐春嫂子别再打大姐的主意就行。这事就揭过了!她瞧着春嫂子应该是被逼着过来的,不过也没什么,至少她会有收所敛。 当然了,她也终于见识了芸嫂子家的秀秀,是个乖巧、勤快的孩子。这不,正和芸嫂子在地里摘婆婆丁呢! “月儿,你看,这都是我摘的婆婆丁,有不少呢!”穿着粗布袄的秀秀一脸笑意跑过来。 “嗯,秀秀真厉害!”她紧了紧身上的厚衣服,呼出一口气。才几天罢了,天就冷了很多。本来秀秀要叫她姑婆的,她听的渗的慌,就改口让她叫月儿了。这里外姓人并不讲究辈份,同龄的一般以名字相称,年龄差的大的按辈份论。同支同族的则讲究辈份,出了五服的平常并不特别要求,只在特别的场合才按辈份。 “呵呵,这些你帮我看着,我再去摘,等摘了好多好多,就可以买糖吃了。到时我分给你。” 从口袋里拿两颗糖递给秀秀,“给,我这里就有糖,把手擦一下吃了吧。” “不要,我要自己赚钱买,奶奶说我不能拿你的糖,你没我高也没我胖,要多吃些才行!” 太不可爱了,她也想长大,想长高、长胖,有没有这么打击人的!无知无畏! 唉!她还是适应不了和小萝莉玩。不搭理又不行,不然一直说个不停,还得哄着、夸着。 算了,她还是沉默吧! “月瑶,你瞧我家秀秀多喜欢月儿啊!在家里她可没这么会说,也没这么粘人。你家月儿还经常给秀秀零嘴,你让她下次别给了,吃习惯了不好。” 张月瑶笑道应道:“丽嫂子,月儿给的不多,秀秀这么乖巧不会贪嘴的。我家月儿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静,不像秀秀这么招人疼。” “月儿好着呢!你看我们都在这里忙,她一个人呆着不哭不闹,有事才找你,没事就自己玩,不知道有多懂事。” “呵呵,咱们月儿和秀秀都是好孩子。” 她是看明白了,月儿还真不喜欢和小孩子玩,回去同大哥说说。明天她也不打算让月儿出来了,现在这天干冷的厉害,连她都要穿好几件。 张家林躺在床上愁眉不展。那天他被大树压了送回家的时候,他还记得爹娘和二房的态度,简直巴不得他当场死了就不用花银子了。后来请了西庄的方大叔过来诊治。方大叔是个赤脚大夫,主要是给牲畜治病的,普通的病症也能治些,像他伤成这样的根本治不了,这才让家里赶紧往镇上的医馆送。 这可要了他娘的命,要从他娘手上拿银子简直是挖了她的心,哪里肯干。最后爹说话才拿了二两银子。可这点银子哪里够!只得委屈媳妇和孩子四处找人借银子,这才把他送到医馆诊治。 等晚上送回家的时候,一听说他用了这么多银子,腿好了以后干不了重活,还得在家养好几个月,爹娘和二房的脸色都黑沉沉的。 从小他就知道爹娘偏心二弟,家里有好的都是二弟的。他心里一直都明白,却一直想着只要努力干活将来他们会看见自己的好。可是这么多年,爹娘越来越偏心,他越来越失望。 第四十二章 家里两个小子一直想念书,平常做了活计就偷偷的站在族学外面旁听。 媳妇因为这事偷偷哭了好几次,他看着不落忍就求着爹让他家的两个小子进学堂。当时家里同意了,他和媳妇都很高兴,还觉得总算有了奔头。可在第二年就闹着家里没银子让他家的两个小子都退了学,却把二弟家的小子往镇上的松山书院念书。 松山书院是镇上除了青松书院外最好的书院,里面的开销比族学高出好几倍,他不同意,娘哭着闹着说他不孝,他能怎么办?他家小子要娶媳妇,女儿要嫁人,不能被拖累,这才咬着牙应了。也是从那以后,他才在平常做工后再找些活计攒些私房,虽然不多,可总比没有强。 爹娘偏心他已经习惯了,可是二弟的做法实在让他心寒。不说其他,就拿他以身冒险推开本是往二弟身上砸的大树受伤的事。他治腿的银子应该是从公中出吧!至少二房也得担一半。可没想到,二弟竟是一个字也不承认。娘和二弟妹还趁他去镇上逼着孩子他娘应下让他们这一房单独偿还治腿欠的银子,文清去找爹要说法竟也默认了。 他当然不会同意自家担着那些债,所以家里连着几天使劲的折腾,骂骂咧咧没一日消停。自家媳妇和几个孩子一直没得闲,玉珍还累病了,要不是老村长过来说了些话,现在玉珍还得包揽家里的全部活计。 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只希望他的腿能快点好起来。 晚上大姐做好了晚饭,一直不见大哥他们回来,若是往常他们应该早就到家了。 “月儿,你先吃吧,我先去院子外面看看。” “大姐,我还不饿,咱们一起去吧。”张月儿拉过大姐的手往屋外走。现在外面的天都黑了,也没亮光,她不放心大姐一个人去外面。 “那咱们就在院里等吧,要是他们回来了咱们也听得见。” 这边张家航三兄弟背着满满的东西从老村长家出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言的往家赶。路上就他们几个,显得格外安静。 “大哥,二哥,如果大爷爷说的今天年冬天可能变天的事真的生,咱们应该怎么办?还有后山的事要不要跟月儿说清楚?”快到家的时候,张家泽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见四周无人才打破沉默。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还没入冬就已经冷了很多,而且后山的动静也大了。大爷爷是庄里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像变天这样的事还是与老一辈的长者确认一下比较好。所以下午他们在山里忙完后,先把山里猎的野物交给继山哥代卖就去了大爷爷那里问及此事,没想到得到还真有可能生。 “这事我再想想,等回去再说吧。”张家航停下脚步沉吟道。 “大哥,不要再想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变天和后山的事都跟月儿交待了吧。我知道你是怕这事太大吓着了她,可我们没有时间了,要瞒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提前告诉月儿让她有个缓冲的时间。再说月儿没你想象中的脆弱呢!她可是特别的。” 说到这抓了抓头,“我可没忘记她刚来时威胁我们的语气和神情,那种压迫感到现在还记着呢!当时我差点就被她给镇住了,要不是当时太过伤心哪里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别看她现在老实了很多,但她的本性可不弱呢!真是个别扭的小妹妹,回去再逗她玩!” 张家航和张家轩听了哭笑不已,不禁都为月儿的以后默哀!他们也喜欢月儿变脸的,既讨喜,又可爱! “大哥,我也同意家泽的做法。前些日子后山的动静不大,咱们没敢确定,但昨晚的动静可以肯定是后山深处传来的。我知道月儿受不得刺激,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让她知道。” 昨晚后山的动静他们在屋里全听到了,之后都没睡着。他们担心西厢的月儿,也担心以后的事情。大哥的想法他很清楚,可是他们瞒不住月儿,也无法控制事态的展。既然这样,他们只能将危险和伤害降到最低,这样才不会在事情生的时候让月儿一点准备也没有。 “既然如此,就依你们的吧。宜早不宜迟,晚上吃完饭咱们就一起说了。”张家航思量一番最终点头同意。 好不容易等到大哥他们回家吃饭,张月儿就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不论是精明睿智的大哥、稳重少言的二哥、狡猾好动的三哥、还是贤惠能干的大姐都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担心她?那家里的压抑气氛就是与她有关? 她最近特别注意身体的调养和锻炼,没怎么犯病,应该与此无关。 张月儿坐在桌边慢慢的喝完汤,见他们吃完饭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看向大哥问道:“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张家航忧心的看着一脸疑惑的张月儿慢慢说道:“月儿,大哥有两件事与你说。你听的时候要控制好情绪,也不要害怕。” “大哥,吃完饭咱们就休息吧,有事咱们以后再说。”张月瑶急忙阻止。 他们回来的时候,二哥趁着大哥和家泽与月儿玩闹的空档,拉着她把可能变天的事说了。她听了心里混乱又担心。再听说大哥的决定,也没细想,只以为先告诉月儿变天的事情,后山的事情以后再提,没想到是现在一起说。 张家泽看着忧心的大姐劝道:“大姐,要说就一起说了,宜早不宜迟。瞒不了多久的。” “月瑶,你别担心,我们都在这里陪着月儿,咱们慢慢说。大哥会注意分寸的。” 张月儿听的云里雾里,心里却明白,他们要跟她说的肯定是家里的大事,还是她不曾听过的。而且是他们认为她会害怕的事情! 莫不是这些日子让他们忘了她是谁?忍不住释放身上的气势,“大姐,你别担心,我不是那么容易吓住的,你让大哥说吧。” 第四十三章 张月瑶看了一眼大哥,最终点了点头,然后苦笑道:“月儿,我知道你不脆弱,只是等下说的事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大哥他们也担心。你听了不要害怕。” 收了身上的气势,蹙眉,什么事弄得他们这般,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她? 既然要说,那就让她开这个头吧。张月瑶一边小心的看着月儿,一边回忆着去年那次让月儿病情加重的那次野兽入屋的情形。 “月儿,你还记得去年深冬生的事吗?当时娘把你抱在怀里,使劲的抱着你,捂着你的耳朵,你当时听到的声音吗?那一次你病的很重,很重。” 去年吗?那就是她没来之前的事情。皱着眉头努力搜索这个身体的记忆。记忆很零散,记得也不多,最多的是身体疾病带来的痛楚,还有家人的陪伴、疼爱。 脑子里一一晃过这个身体的所有记忆,然后又回想去年冬天的事。突然间,张月儿的眼前恍过,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里面沉闷难闻的气味,娘紧紧的抱着她,不断的轻声细语哄着她,可是屋外一直传来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夹杂着辟里啪啦的嘈杂声,她害怕极了,身体不停的抖动,忍不住想哭,却被捂住嘴巴不让哭出声,憋得她满脸通红窒息过去了。 想到这里,张月儿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满脸恐惧的望着他们。好一会儿才现大姐满面泪痕,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在她耳边说:“不怕,月儿,我们都在这里,不怕,不怕……” 张月儿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这个身体隐藏的最深恐惧,即便是她这个成年人的灵魂也控制不住的害怕和颤抖,她几乎控制不住当场要病。 好不容易压下心绪,安慰道:“大姐,月儿在,月儿不怕。”却现声音依然止不住的颤抖,她有些气恼。 又过了好一阵她才真正的平静下来。看着他们心急的神情慢慢道:“你们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当时我有听到吼声、杂乱声,娘抱着我捂住我的耳朵不让我听,也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后来晕过去了。还有,刚刚身体的那些反应不是属于我的,而是过去的月儿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她的本能反应。” 刚才月儿的反应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怎样的恐惧深埋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他们知道,也切身体会过!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更觉得心疼。忍不住哽咽出声。 他们从来没想过,过去的月儿会如此害怕! 月儿生下来身子就弱,又病痛缠身,五岁的孩子看着就像三岁,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还比不上三岁的孩子。他们都觉得那样的月儿并不怎么懂得什么是害怕。就是知道也会忘得快! 然而他们都错了。月儿是懂得害怕的,也不曾忘记恐惧! 怪不得那次野兽入屋月儿的病加重了很多,还差点送了命!特别是娘去了以后,月儿越来越粘人。总要有人哄着、陪着她才肯安静下来,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月儿,你记忆里听到的吼叫声和杂乱声是凶山深处的野兽传过来的,也有野兽入屋引起的;娘捂住你的耳朵不让你听是怕你吓到;捂住你的耳朵是因为害怕你的哭声被外面的野兽察觉。”张家航缓和心情接过话题解释道。而后又一字一句看看她的眼睛认真道:“闯入的野兽是凶山跑下来的!” 张月儿点了点头,从记忆里她已经大概的猜到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哥说闯入屋的野兽是来自凶山,惹得她震惊抬头。不由急道:“大哥,你是说闯入屋的野兽是来自后山吗?据我所知,后山的野兽不是不会下山吗?有没有可能是从其他山里跑下来的。” 如果大哥说的是真的,那真不是小事了。这应该才是他们担心她的原因所在! 张家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后山的野兽从不下山,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但却不是绝对的!去年深冬就闯入了一只。” “每年冬天,后山深处的野兽动静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频繁。最冷的时候总有几日深处的嘶吼不断,离得近的听了会让人从心底感到害怕,根本无法安然度日。所以每年在后山动静最大的时候,我们都会住在正房的地窖里过冬。去年野兽入屋之时,正是深山动静最大的时候,不易被人察觉。若不是它闯进来的时候掉至后院陷阱生了声响,我们也不会知晓并得以保命。” “闯入的那只野兽并不普通,它头长触角,眼睛赤红,四肢锋利异常,那不是周边山里的猛兽,而是来自凶山深处的异兽!可惜陷阱挖的不够深,困不住它,被它爬了上来,又跑进了后山。此事庄里的人无人知晓,我们也不曾告知。因为没有凭据去证明这件事情,毕竟这样的事过去不曾生。” 凶山的神秘与危险她一直想探知,但她记得上次三哥说的话,不会冒然行动。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但里面的动静她多少还是能听到的,就拿最近几日来说,深山的声响大了些也频繁了些。 “大哥,闯入屋的只有一只吗?还有你是怎么肯定它是从后山跑出来的?”大哥的说词她是相信的,但她想听到更有力的凭据。以她的对他们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 “是的,只有一只。之所以确认它来自凶山,是因为一本册子。那本册子是燕爷爷留给爹的,里面记录着凶山的危险,还有一些关于异兽的说明。庄里的人只知后山那些紫雾和凶兽的厉害,却不知最可怕的是深山深处的异兽。异兽不同于周边山里的野物,比之狼虎类的凶兽更凶残。而且它的血是有毒的,若是被它弄伤,毒素会侵入身体,慢慢衰弱直至死亡。它们一直生存于凶山深处不曾出来,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之后它也没再出现。” 第四十四章 张家航认真的回答月儿提及的两个问题,这是他要说的重点,也是他最担心的。≥ 想接着说下去,又怕一下子说的太多让月儿接受不了。 “大哥,还有什么就一起说了吧。之前的事情刚想起来的时候有些突然,身体也的确有些不好受,但因为不是我亲身经历对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大哥的神情她看在眼里,不由出声道。 见月儿确实无事,张家航接着又说起另一件事。“今年的冬天冷得有些不寻常,所以我们去问了大爷爷这才回来晚了。大爷爷说,今年可能会闹灾,还得再多看些日子才能有说法。虽然没有肯定,但我们却觉得可能性会比较大。因为后山的动静提前了。往年的这个时候,至少还有一个月后山的野兽才会出来活动,可是现在夜里就已经有所动作。听起来天灾生的可能与后山的动静没什么关系,但我相信我们的直觉。所以不管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房子要尽快修好,没有准备的也得提前准备。等山里动静大了,我们就去地窖过冬。” 张月儿听完后没有说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熟悉这个动作的都会知道这是她极度认真的时候才有的表现。 这些天是有些冷,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加一件,还以为原本就是这样。但从大哥的话里她也觉得今年的冬天,天灾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时代庄户人家都是看天过日子,以大爷爷的阅历出错的机率不大。还有山里的动静,她听到的动静更多。 大哥他们从小就在凶山脚下长大,离得近,又以打猎为主满山的跑。虽然年龄小了些,但他们打猎的本事不比老猎户差,力气也不小。身为猎户的他们直觉更为敏锐,在遇到关系生死存亡之事时这种敏锐更值得相信,正是因为这样,大哥才将两件没有关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比之大哥,她是知道天灾之前会有一些预兆的。比如地震会引起动物一系列的奇怪行为,虽然说不清楚原因,但动物的感知一向比人类要强烈的多。 只是让她不得解且忧心的是,凶山的异兽为何跑了出来?如果跑出来了,下次又有多少只?他们一家离得这么近能避开吗?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如大哥所说提前做好防范。 理了理思路,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原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异兽和变天的事情虽有些吃惊,但不管生什么,咱们准备好就行。还有,深山的动静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或许知道的比你们多。因为紫钥的缘故,我的感知要比常人开阔许多,所以后山的嘶鸣声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两天听得尤为清淅。当然,只要我不去特意关注,往常还是和你们一样的。” “月儿,后山的动静你应该告诉我们的。下次记得跟我们说。”张家航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呵呵,知道了,大哥。下次一定跟你们说。修房的事就依大哥上次说的。不过,我再补充一些。院墙上可以插一些尖硬锐利的石块、瓷片,山里的刺条也可以。院子周围的防护再加强些,周边多放一些灌木、刺条,陷阱加深。藏身的地窖再挖大、挖深,最好还能在地下修条地道方便转移。” 接着又把地道解说给他们听。“所谓地道,就是建在地下的通道。可以建一条或者多条。用来躲避,逃跑,还可以趁敌人不备偷偷袭击,需要注意的是,地道的出口必须要隐秘,否则无异于羊入虎口。先就这些吧,你们都可以提意见。” 见张月儿听了两件事情之后,除去之前捂着胸口有些喘之外倒和往常一样,他们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接着一起商量后续的事情。 张家轩:“其他的都可以办到,只是月儿所说的地道恐怕时间上赶不及。” 张家泽:“二哥,来得及的,咱们晚上可以开工。再说,那些挖出来的泥土可以堆放着让月儿用紫钥转移出去,至少可以少花费一半的功夫。” 张月瑶:“进山采黑木耳还有婆婆丁的事先放着吧,这样我就只有做饭的活,我也可以帮忙。早些完成早安心。” “婆婆丁应该摘的差不多了,等晒干收拾好我就送去百草堂,顺便再给飘香楼送一次货再多买些粮食回来。以后再有黑木耳和其他野菜什么的,也不要卖了,全让月儿收着以后吃。”张家航做了最后补充。接着又道:“我打算这几天和家轩去凶山的外围捕猎,那里的猎物要多些,现在的价钱也不错,如果运气好,可以趁修房前赚上一笔。这样的话,即便闹灾也会过得好些。” “大哥,你们不要去凶山捕猎,娘说过不让去的。爹就在那里送了命。” 看着家泽红着眼眶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家泽,现在后山的动静还小。我们就在外围,那里我们都熟,不会往里面去的。” 当年爹去了以后,他们都应下娘的话,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不会进入后山,也不会往落叶山深处猎捕凶兽。现在的他们或许可以进去一试,多做些准备再进山。 张月瑶也急着反对,“大哥,我是不会让你和二哥去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去,我和家泽也要跟着才行。”然后看着张月儿道,“月儿,凶山不比寻常,那里冷的很,湿气又重,你身子弱就不要去了,大姐送你去丽嫂子家和秀秀玩。” 张月儿听了哪里愿意。她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是因为心中的好奇才想去,而是担心他们。虽是在外围,不会出现异兽,但里面的凶兽也不少,哪会像落叶山外面都是些寻常的野物。 “不行,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进山。我有紫钥,可以护住自己的安全,若是有危险,我还可以躲在空间里面。我是一定要去的。除非你们也不要进山。” 张家航与家轩对视了一下,然后看着一脸坚持要跟去的弟妹,只好无奈道:“那我们都进山吧,早去早安全,咱们三天后就进山。这几天就把手上的事都做完,再将进山要准备的都备好。”既然决定进山又不能抛下他们,那就都去吧,到时候多注意些,让他们往边缘走就好了。 第四十五章 老村长坐在炕上,看着下的儿子和大孙子,感叹道:“子杨家的几个孩子可惜了呀!瞧瞧,才多大的孩子,竟然连变天的事都注意到了。 连我都不敢说,还准备过些日子再找庄里的老人合计合计。” 唉,作孽啊!若不是因为当年的事被出族,就凭这几个孩子的能耐哪愁张家不兴旺。 “爹,您就这么当着您儿子和大孙子说这些,就不怕我们闹意见!虽说咱们家的几个孩子的确比不上家航他们几个,可您也得给我们留个脸啊!”张进兴自然知道老爷子在说什么,他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只是想以此转移老爷子的心结罢了。 三年前家航考上秀才那是多大的喜事啊,可因为被出族断亲,孩子的前途毁了大半不说,他们张氏一族也脸上无光。一说起这事,周边离的近的几个村长见面总会说几句不好听的,他听了也反驳不得。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呀就是说说罢了,再说咱们家孩子好着呢!就是不好我也是心疼的。”老村长唬着脸道。 张长福是小辈自不会对自家爷爷的说词有意见,再说老爷子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又不是小妇那般小心眼容不下人。 “爷爷、爹,那边就他们几个孩子在家,独门独户的又挨着凶山,如果真会闹灾怕是不安全。到时我们把他们接到家里来,这样看着也方便。二弟在镇上没回来,我想他若是知道这事也会同意的。你们看可行?” 先前家航他们几个还在的时候,他就把这事过了一遍,等他们一走,就私下找自家媳妇敲定了。 老爷子不好开口,爹也不好主张,自然由他这个小辈的主动开口才行。虽说接过来多了几张口日子怕是会艰难很多,特别是月儿那个孩子得仔细养着。可到底是他们张家的子孙,又是子杨叔的血脉,老爷子又是一族之长,不管怎么说照顾他们都是应该的。 难就难吧,省着些总能熬过来。 老村长看着大孙子满意一笑,而后又叹气道:“长福啊,这事就不用了,家航他们不会过来的。我和你爹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同家航说了一下,被拒绝了。他们这是怕拖累我们啊!” 其实哪只是因为怕拖累他们呢! 当年的事让子扬和三娘受尽了委屈和苦楚,那几个孩子更是被无辜牵连了。从小就被孤立着长大,不管是东庄还是西庄就没几个人跟他们处着玩,就是见着了也是远远的避开,哪能让那几个孩子不心冷? 被逼着出族断亲、逼着无法在东庄、西庄安置、逼着他们一家在凶山那边落户,哪能让他们不怨?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们的爹、他们的娘如何会早逝?哪能让他们不恨? 这是他、是他们整个张家庄欠下债啊!他虽然老了,但人老心却不老,明白着呢!除了还不怎么知事的月儿,那几个大的哪一个不对整个张家庄心寒,哪一个不对他们这些罪人心存怨恨! 他还记得得知子杨离世的消息时,那几个孩子眼里的嗜血仇恨惊得他差点站不稳,那得是以多大的心力才将那份长久的恨意压下来而不被他们所察觉!或许子杨和三娘是知情的,不然不会在多次推了他的好意后又重新主动有了来往,是为了那几个孩子吧! 在知道那几个孩子的心理后他担心啊!特别是三娘不在了之后,他更能察觉他们的仇恨愈浓烈。所以上次在听说月儿病得快没命,当时他心急的双手抖动。他怕啊,他怕那个可怜的孩子跟着没了后那几个大的就再也没有顾忌。 这些担心和害怕他一直无法说出口,哪怕是自己最为亲近的儿子都不敢声明,那几个孩子他更是不敢劝说! 他们是罪人,那几个孩子即使要以命偿还他们也得受着,可儿子作为下一任的族长和村长必然不会接受,所以他不敢说! 而那几个孩子,他又能说什么呢?从子杨到那几个孩子,两代的人受的苦、吃的罪都是他们害的啊!当初谁会想到那件事及其后续会造成这样惨淡的结果。 他还记得三娘去的时候熬得都不成人形了,就是现在想起来连他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都酸涩的很。她是不放心几个孩子啊!看着三娘那个样子,他说不出口。他怕越劝那几个孩子反弹的更厉害,所以他还是不敢说! 他知道庄里的人在子杨去了之后就开始对当年的事后悔了,在三娘跟着去了之后更是愧对子杨一家。可这么多年的冷然和漠视已经积存日久,就是想帮衬也因为愧疚的心理不敢上门。所以庄里的人都暗地里的关照。不然哪怕他是张氏一族辈份最高的族长,是张家庄的老村长也没法护住他们。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出族断亲不是简简单的几个字那么简单。断亲是家事他只能帮着劝说,勉强不了;子杨被族里除族他更是无法干涉族人的意志,因为子杨那一脉再也与张氏族无关。如若当初子杨被逼着出族断亲之时,张氏族人及那些血脉至亲能退一步;或者在那之后庄里的人不远着、避着,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可惜,从来没有如果! 幸好,上次月儿被救回来了,他提着的心才勉强放下。可他还是忧心不已。 直到前些日子看到家航和家泽过来还银子,他察觉到他们的仇恨似乎没那么浓烈了,只是不敢肯定。而前几天他们在镇上的事他专门去问了西庄的赵老头,在得知家航把卖草药的事分了出来又接受了芸娘和丽娘的好,再得知家航没有为难玉珍,他既惊又喜。这两天他还在庄里看到月儿和丽娘家的大孙女秀秀处着玩,更是让他心中欢喜。 这是他这几年最高兴的一件事了。家航能点头接受来自庄里的善意,就代表下面的那几个小的也会同样接受,有这个好的开始就好了。只要庄里的人心怀愧疚、只要那几个孩子不抵触,他相信日经月久会将他们的仇恨淡化。当然,这些事他还是藏着好了。 第四十六章 “爷爷,这事大着呢,不能依着家航,若真生什么咱们离得远可帮不上。≧ 家航就是不为他自己思量,也得为几个小的着想才是。您和爹怎么不多劝着些呢!你们放心,这事我同媳妇商量过了,她也是同意的,明天我再去那边说说。”张长福一听家航不同意急忙说道。 “长福,你媳妇是个好的,她的心意我和你爷爷都知道了。至于让家航他们过来的事怕是难,那孩子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你就别过去找家航了。咱们家多备些吃食和衣物,到时再给家航几个送过去。” 自家两个儿子是没什么大本事,但做人做事他和老爷子都满意。家里的两个儿媳妇也能干,特别是大儿媳。老二媳妇其他都好,就是有点小心眼,私心重点。不过,有他家婆娘镇着,又有老二管着,两个儿子又没分家,倒也闹不起来。 老村长在一旁点了点头,也说道:“这天还得再多看看,过些日子我再找庄里的老人一起讨论讨论。我琢磨着得找宁家,让宁老头顾着点。宁家离得近些,又是会武的,要是他们能应下照顾家航他们可比我们强多了。”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天灾可不是闹着玩的,除了吃食紧张,庄外的人过来逃难的可不在少数,那些难民饿的都快死了,胆子小的入屋行抢,胆大的更是会杀人,若是引暴动那才是大灾难。他们张家庄的人不少,还有不少庄嫁汉武艺傍身,今年又是大丰收,准备足些应该能撑下这个灾年。 看来得早些组织庄里的人把族学和祠堂外的石墙再修缮一番才行。到时让家航他们几个大的也过来帮忙,若真有事就是宁家也护不住的时侯得预备让他们在里面避着。真要到那一步,家航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应下。月儿可经不起折腾,这事他终究会同意的。至于庄里的人,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张氏族人以及庄里的外姓人多数是会接受那几个孩子的。 “知道了,爷爷、爹。还是你们主意正,我没想那么周全。”张长福听着自家爷爷和爹的妥善安排笑着应了。他家媳妇自是好的,长辈能当着他的面夸赞更让他高兴。 夜里张长福心满意足的抱着媳妇躺着被窝里说私房话,说起晚饭后的事开怀道:“媳妇,我把接家航他们过来的事同爷爷和爹说了,还说你也同意了的。他们当着我的面夸你好呢!还让我以后对你好。” “当家的,你跟长辈们说这些干什么,家里的事你做主就行。家航他们几个孩子就是接过来又能吃用多少呢!月儿有月瑶在,也用不着我们多费心思,再说我挺喜欢月儿那孩子的,看起来安静乖巧可没咱们家俩孩子小时侯那般闹腾。”躺在自家男人怀里的李彩莲说到这,摸了摸平坦的肚皮叹气道:“要是咱们能再添个闺女就好了!” 她盼闺女盼了好些年了,因为她总想把自己在娘家受的苦弥补在闺女身上。她上面有两个姐姐,娘生她的时候以为是个男娃却现是个闺女,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还是在小弟出生以后,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可依然是被娘嫌弃、忽略的。 说亲的时候娘想把她嫁给过路的行商为妾,好换取银子给小弟做花销,连银子都要了回来,还是爹强硬的退了银子赔礼了事。可她的亲事却一直拖着,只因娘硬要十两银子才同意她嫁人。 庄户人家嫁娶一般三四两银子都是好的了,开口要十两哪家愿意点头?她以为她的亲事就会这样一直被拖着,等到拖不了的时侯也应该嫁不了多好的人家,没想到当家的竟然上她家跟爹提亲了,还在提亲那一日当着家里的长辈和媒婆给了足足的十两银子。那个时候她心中是欢喜的,也是在那一天决定,不管以后是过什么样的日子,她都愿意跟着当家的。 嫁入这个家十几年她没受什么苦,比在娘家真的好太多了。老爷子不偏不已、公公厚道、婆婆知理,当家的又疼惜她,又有两个傍身的儿子,简直是入了福窝。银钱上虽然不充裕,但也没有特别紧张,家里的日子在庄里还是不错的。 就是现在她每次回娘家,娘也没有再像以前那般对她苛刻,两个外嫁的姐姐和家里的弟媳看着她也是羡慕的紧,说真的,这样的日子她挺满足的。 唯独缺了个闺女!生了旭儿和洋儿也有好些年了,月子里婆婆没亏待,只是不知为何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 “媳妇,要不找个时间,咱们再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张长福商量着道。 媳妇失落的样子,他自是知道她所想。其实他也盼,他们家的人都盼!家里已经好几代没有添闺女了,都是一溜的儿子,子嗣也不丰。人家拉出去好几个兄弟,他们家每代至多两个儿子,似乎他们族里大都是这样,多子多孙的还真的不多。 “不去了,咱们又不是没看过,都看了好几回了,还不是都说咱们身体好,叫我们顺其自然,怪不好意思的。”镇上的济世堂和百草堂他们都去看了,一点毛病都没有,或许是他们太苛求了。 “当家的,你也别多想了,闺女没有就没有吧,咱们把两个儿子顾好再说。对了,那你们商定的事可是定下了?” 张长福见媳妇扯开话话题自不会再自扰,于是把晚上商定的事告知。他没有说可能会闹天灾,只说家航那边困难,他们家要准备过冬的东西得帮衬那几个孩子。 说完又道:“这些事爹会嘱咐娘的,到时你听娘的安排就行,现在不必急着去办。要是二弟家的说嘴,你听着就好,别去搭话。” “知道了,我不理会二弟妹就是。你呀管外面的事就行,咱们女人家的事就别理了,有娘在呢!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二弟家的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爱计较,平日里她都让着,反正是一些小事情,没必要闹得家宅不宁。这次家里既然要接济家航他们几个,肯定要花费好些银子,到时二弟妹肯定会闹意见说些不好听的。她若是上前搭话,甭管说的是什么,她总得摊上事。这次她一个字也不说。 李彩莲在入睡前如是想着。 第四十七章 这边宁家也在说事。≥≧ 宁海平静的看完手上的信息接着将纸条传给身边的两个儿子。宁凡最后一个看完就地点了火折子将纸张放在桌上的小炉里烧成一把灰再又拿边上的茶水淋上。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倒像是做惯了的。 “爹,上面的信息还是要我们赶紧找到燕师叔,可我们上次并没有把已经找到了消息传递出去,难道还像上回那般回消息吗?”宁峰犹豫的看着上的老爷子问道。 “那天让你们去家航家把弓拿回来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宁海没有立时回答,反而问着另一个问题。 “爹,家航家那张断弓不见了。” 宁峰扯了一下二弟,解释道:“是这样的,那天爹吩咐完,我们商量着以借弓的名义拿回来修理,然后再找其他理由赔一把新的弓给家航。我们上门去借的时候,家航是同意了的,可那张断弓却没找到。前几天我们趁家航他们兄妹去镇上没人在家偷偷的在那边仔细找了一番,也没有找到。” 宁海听说弓不见的时候有些吃惊,又问道:“家航有没有可能撒谎?又或者那张断弓有没有可能被人拿了?” “不会,当时二弟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旁边注意着。家航对我们去借弓虽心存疑惑却非常热情。他对断弓不见之事似乎也不知情,还特地找了一番才以不知放在哪为由推拒谢过,只借了那一把好的弓给我们。从他当时的神情和动作可以看出他不可能是在撒谎,而且那张弓的秘密家航并不知情。所以我觉得被人拿走的可能性比较大。”宁峰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道。 若家航知道那张断弓的秘密不可能随便的挂在那个角落,想必已过世的张子杨也不知情。或许燕师叔也不知道!如若不是时间久了,覆盖在断弓上涂染的颜色消去了一小块,又恰好被二弟注意到了,不然就连他们也不可能现那张找了许久的断弓,也就无从探得燕师叔的行踪。 “大哥,被人拿走的可能性也说不通。那张断弓用不了,庄里的人不会拿来用。若说是被庄外的人拿了,他们家到现在不可能没有任何异常。再说那把断弓是家航他爹的遗物,也不可能被丢弃。反正不管怎么想,我也没想出那把断弓为何不见了。”坐在一旁的宁凡皱眉道。早知道是现在这样,他当时就应该早些偷拿回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 宁海听了两个儿子的说词,沉吟后才道:“按你们的推断,家航既然没有撒谎,那就是他真不知道。那张断弓的隐秘除了我们宁家,这个世上也没几个人知晓。既然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家轩他们其中的一个拿了而没告诉家航。”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认真嘱咐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再问问,随意些,别太刻意,以免家航怀疑。” 宁峰和宁凡一一点头。上次去那边借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小心了。幸好还弓的时候提了一句让家航再找找,还让他在找到后送过来修理。到时侯就借这个话再去问问,应该不会让那小子心疑。 对于家航,他们从来没有以同龄的孩子去看待他。别看他年纪小,经事却多,办事老道、精明的很。家轩、家泽、月瑶大都是家航照顾着长大的,性情也大致随了他,倒不像他爹那般温良可欺。 见两个儿子应下,宁海又接着问道:“最近你们进入凶山,可有什么异常?” 宁峰听到老爷子问起这事严肃起来,“爹,也不知怎么回事,凶山里的动静相比去年提早了不少。外围倒还好,声响不大,但越往里动静就大了。这两天我们都没让睿儿和卓儿进山,就怕一时顾及不到。” “是的,现在我和大哥都不敢往内围去。不说里面的动静,就是那些带毒的东西就够让我们受的了。若是再突然跑出一两只变异的凶兽出来,简直防不胜防。为这事我和大哥还专门犯险去了里面看了那些布置,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进到里面察看的时候,要不是大哥拉了他一把,他差点就着道了。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看来得养些日子再进山。这事就不说给老爷子知道了,免得他担心。 宁海听了眉头皱的愈深,山里的动静即使他没上山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从两个儿子这里听得更为详尽的消息不由担心。 “我瞧着今年的冬天可能会不好,比起还没入冬已经冷了很多。你们各自回屋让家里多备些过冬的吃食,记得把家航他们几个也备上。那边就他们几个孩子,到时凶山动静大了,你们兄弟多注意一下。对了,明天我写几样药材,你们去镇上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要是缺了银子,把家里的那两张虎皮卖了换钱。” 他倒是想把那几个孩子接过来一起照顾,却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如果把燕师弟的身份告知家航,可那个孩子再怎么老成持重也才十几岁,似乎也没有得到燕师弟的传承,根本无法担起重责,所以他才决定瞒着宗门。燕师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现在只剩下这么点传承之后,他得看顾着。他不希望那几个可怜的孩子再陷入险境。 “爹,您放心吧,这事我和二弟会让家里准备的,家航那边也会看顾好的。” 老爷子说起变天的事,他们兄弟虽有些吃惊,却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凶山的动静还有最近天气的异常两者相结合也不是不可能。而照顾家航他们几个,在知晓他们是燕师叔的传人后照顾那几个孩子已是他们的责任。 见两个儿子应下,宁海嘱咐道:“这次还是像上回回吧,跟那边说我们会一直找,让他们最近不要传消息过来了。以后你们俩个也少进山,也不要去里面了。多花些时间在练功上,睿儿和卓儿更要加紧督促才行。” 然后着着宁凡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这几天在家养着吧。你也别去说卓儿,家里的药都是我管着,他瞒不住我。” “爹,我身上的伤没大事,就伤在肩膀上,用不了几天就会好。”宁凡笑着应道。至于自家小子办事不力他肯定会回去说的。这个就不同老爷子说了。 见事情商定,宁海才吩咐着他们回屋休息,至于老二的小心思,他心里明白着呢!肯定回去就会找卓儿闹上一回,他也懒得说了。 第四十八章 三天的时间一愰而过,家里的事也处理完了。 ≥ 大哥把婆婆丁和黑木耳分别送去了百草堂和飘香楼,也与两边说好不再交货,还在镇上买了些粮食。 这天用过早饭,大哥扛着家里仅有的一把好弓又背着箭和筐子,二哥则拿着砍刀,带着他们沿着进山的路往后山前行。 因为出来的晚,山上的露水已经干了,但路比较窄,张月儿被大姐抱着走在中间,三哥走在最后,大哥和二哥则带头把路边两旁拦道的树枝和杂草粗粗的清了一下,方便跟在后面的大姐和三哥进入。 一路上,张月儿看着他们纯熟的运用她教给他们的伪装、隐藏、跟踪与反跟踪技巧满意的点头。他们经常上山,这些都有所涉猎,只是没有一个系统、完整的体系,所以他们学得很快,几乎一点就透,再加上前些日子在落叶山的一边采黑木耳一边就地实践也不是白费工夫的。 她把大哥他们砍下的拦路刺和一些用于防范的植物都收到空间,反正里面空间大的很,家里总会用的上,多多益善。等收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进入了凶山的范围。 这里是凶山的最外围,张月儿仔细打量着周边。这边的树木并不高大,枝干交错,层层叠叠,并没有呈现冬日光秃秃的景色。里面的湿气很重,风也很大,显得迷蒙、阴森而神秘。在外面所见的紫色雾气此时也没有出现。仔细聆听,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沙沙的树叶声、还有周边野物行走奔跑的声响,而深山深处熟悉的暗哑嘶鸣声却无声无息。 她看过燕爷爷留下的那本记录凶山的册子。里面记录了深处那些异兽的特点,还有一些克制凶山毒物的解毒配方。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上山前身上都擦了药水也服用了解毒丸,这些东西还是爹在的时候配的,现在用上刚刚好。家里留存的也只够他们再进山两次,如果以后再需要,他们只能自己按着配方上的药材自行搭配。 张家航带着弟妹走到一处周边长满灌木的地方,他扯了根粗长的树枝,把灌木旁边长着的藤蔓给扒开,又把里面掩盖的一串串厚实块状物用树枝撑起,接着用砍刀扒出来一堆杂草,就看到一个黑黑的洞口出现在面前。 看着这个山洞,他回忆着道:“这个山洞是爹小时侯进山找吃食现的,以前带我上山打猎的时候,曾经带我来过这里。爹带我进去过一次,我们只在洞口呆着,里面没有亮光,有些湿冷,等下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们就进洞口躲着。进去后记得注意遮掩,离开时也一样。” 张月儿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山洞,洞口处在石壁上方,又夹在山缝里,周边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又长又厚的苔藓把洞口整个覆盖,从外面看几乎不能被现。再加上被旁边的灌木枝条和下方厚厚的藤蔓档住,正前面又有几棵挨着的大树遮挡,里面还塞着刚刚扒出来的杂草,这样一重又一重的遮掩如果大哥不说还不知道这里。 “家泽,这边在最外围,你和月儿他们就在这附近,不要往深里去了,也不要离洞口太远。我和你二哥会往里面走进一些,有不对劲的话,就大声叫我们,如果情况紧急来不及就记着一起进山洞。” “嗯,我知道了。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我就在边上做几个陷阱,不会往里面去的。我也会照顾好大姐和月儿,你们也小心。” 张月儿也点头,在家里时候她是商量着跟大哥、二哥的,可他们不让,要是跟他们进去就不同意她进山,所以只能在外面跟着大姐和三哥了。 张家航见家泽答应,又嘱咐了一番才带着家轩往里面去了。 眼看着大哥和二哥离开,张月瑶和张家泽沿着山洞附近忙活起来。里面平常没什么人进来,枯枝上的黑木耳还有山里的野菜比之落叶山多上不少。就是寻常所见的兔子和山鸡也有不少出现在视野内活动,可惜它们跑得太快抓不到。 张月儿穿得厚厚的,迈着小步子跟着大姐采摘,偶尔抬头仔细观注着周围的动静。 “三哥,三哥,快过来这里。”刚才采野菜的时候窜出一只肥大的兔子,小跑着追到树洞里去了,张月儿赶紧叫人。 正在继续做陷阱的张家泽急忙跑过来,望了望四周又心急的道:“怎么了,月儿?” 不远处的张月瑶也放下篮子小跑过来把张月儿抱住,摸了摸她的小脸,“月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月儿一看把他们急的,也不多说什么了。指着身下的树洞赶紧说道:“大姐,放我下来,我没事,是兔子,兔子跑到下面的树洞里面去了。我叫三哥来抓兔子。”这可是一窝,机会难得,要是抓到了比辛苦挖陷阱来得容易。 喘了口气,接着又道:“三哥,那只兔子跑进洞里去了,应该是老窝,里面肯定会有小兔子的。” 张月瑶和张家泽看着月儿急不可待的样子,笑着安抚道:“月儿,别急,我们现在就抓兔子,它们绝对跑不了。” “嗯,三哥,抓活的能多卖些钱,我们用火把它们熏出来。” “好,就用火熏,三哥现在就去做几个火把,把火点着,等下大姐就在洞口来回的熏。” “那月儿就在旁边守着,家泽就负责抓兔子。” 张月儿看大姐和三哥把任务分配了,虽然分给她的任务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她是小孩子,心大的很,不介意,只要能抓着兔子就好了。 不到一会,张月儿就守在一旁,看着他们烟熏野兔。运气还真不错,树洞里的野兔被他们一锅端了。两只又大又肥的野兔,一公一母,还有六只小的,大的每只大概有5斤左右,小的也有两斤重。看着三哥把一窝的兔子用藤条绑得严实塞在筐里,心里想着又能给家里加餐了。 第四十九章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将树洞旁边的空地清理出来,垫上从空间带出来的稻草,又将家里带来的吃食加热,还烧了个鲫鱼汤。 “家泽,月儿,你们趁热吃,多喝些鱼汤,鲜甜着呢!” 现在家里不缺粮了,每日的吃食都好了很多。一日三餐的主食都是足量的粗面馒头和饼子,肉食的量也翻了一倍。月儿的吃食他们更是每隔几天换着花样做,人参鸡汤也没断过。不但他们脸上胖了些,就是月儿也没有之前的瘦黄,看着健康多了。 “嗯,大姐也别忙了,咱们一起吃。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怎样了?”张家泽担心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来,家泽,把这些都吃了。你也别担心,要是有事,山里肯定会有动静的。”张月瑶递给他两块饼子和一碗汤。 “三哥,大哥和二哥都服了解毒丸那些毒物是沾不上的,又带着弓箭、砍刀,以他们的本事在这附近应该无事。你要相信他们,每天你和大哥、二哥一起练武,对他们的实力应该更有把握才对。”张月儿劝着道。 “嗯,大哥和二哥比我和大姐都厉害!咱们吃东西,大姐、月儿,你们也吃。” 这边张家航带着张家轩往里面走,越往里周边的树木要高大浓密得多,湿气也更重。不时可以看到野鸡从旁边飞过,脚下的虫蚁不断攀爬,兄弟俩不时的避过,又把身后的形迹掩了,然后快穿过。他们并没打算抓这些,一路上看到结实的藤条就砍下来放在背后的筐子里。 这次进入凶山,他们想找大一些的野物多卖些银钱,最好能碰上一只大家伙。他们需要钱,越多越好。如果真是闹灾,欠下的债就得尽快还了,月儿的药材、家里过冬的棉被、甚至是粮食还得多准备才行。 这些东西必须在入冬前备好,他们没有时间了,所以才私下瞒着往里面走,这里已经靠近外围的深处了。 张家航突然停下,轻声叫住家轩收住脚。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 “大哥,是野猪的叫声!” “嘘,轻些,把筐子放在草丛里,拿上砍刀我们先找大树爬上去,如果是野猪群就不要惊动它们,如果是离群走单的野猪,到时看情况,你别轻举妄动。” “知道了,大哥,走,前面的两棵树,我们现在就爬上去。” 他们各选了一棵爬了上去,又用枝叶挡住身体。等了一刻钟,就看到两头野猪一前一后走来。张家航把背上的箭拿出来搭在弓上,再等了会儿,见后面没有跟着的野猪群也没有传来声响,示意对面的张家轩不要出声,张开弓用力向后拉,瞄准后面的那头体型彪悍身体略小的野猪头部射过去。紧接着又射向准备逃跑的那头野猪。中箭后的两只野猪倒地惨叫,不断的挣扎刨地,使劲的想把身上插入的箭蹭掉。 张家航准备继续射箭,眼角瞥到正往树下爬的张家轩,急急叫住:“别下去,家轩,赶紧藏着,野猪皮厚实得很,还得多补几箭才行。” 树下受伤的野猪听到人声,被引着看到张家航和他手里的弓也不刨地了,吼叫出声,用力撞向让自己受伤的罪魁祸攀爬的那棵树,一付拼了命也要把他撞下来。 张家航被撞得差点摔下了树,幸亏刚找的这树够大,可也经不起折腾,赶紧把弓收好,抱着大树,对着对面又急又愧的张家轩叫道:“你千万不要下去,放心,它们这一时半会撞不断这树的,你不要让我分心,不然咱们两个都出不去。你先试着用树枝将它们引过去,我这边再想办法补几箭,我们要抓紧时间解决了,不然血腥味和惊叫声会把其他的猛兽引来的。” “大哥,我听你的,你一定要小心。”张家轩赶紧把身边能够到的细枝掰断,对着下面受伤的野猪一边摇晃树枝一边大叫吸引它们看过来。这边的张家航一边使劲抱着大树的枝干,一边小心的把箭准备好,这个关键时刻抢的就是时间。 下面的野猪不断的冲撞着,听到旁边不断传来愈来愈急的声响却是无动于衷。树上的张家轩急得嗓子冒烟,再看大哥爬的那棵树被撞得摇晃,想了想,他往树下爬,拿着砍刀对着一根粗长的树干用力的砍,然后把粗枝上的分杈和树叶给划拉掉,将它延伸到旁边的大树。等到能够碰到野猪时,他找了个位置稳住身体,拿着光秃秃的粗枝用劲全身的力气往野猪受伤的位置不断的戳打。正在疯狂撞树的野猪总算抬头了,晃头看到身上的树干,一个翻身把树干的尾部给压断了,然后哼哼,准备继续撞树的时候,上方的箭矢不断射下来。紧接着一声声的惨叫声传出,之后树下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 两头野猪整个的趴在树下,身上满是鲜血,只有弱弱的哼哼声传出。张家航站在树上看了看周围,又仔细听了听,“家轩,下树,赶紧的!”说完,他也扛着弓下树。从心有余悸的张家轩手里拿过砍刀,对着野猪的头又各补了一刀,总算把它们彻底杀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头把身上的弓递给张家轩,“我现在把野猪用藤条绑着,你在旁边注意四周,有动静赶紧上树。等我收拾完,咱们尽快把野猪拖出去。” 张家轩接过弓,点头应着,然后全神贯注静静的听着林子的动静,观察四周的景物,生怕错过细微声响。 张家航把藏在草丛里的筐子拿出来,把里面扯的藤条拧成粗绳,动作快的把野猪给绑了个严实,又把地上血迹和血腥味掩住,然后再认真观察了一遍,叫过一旁的张家轩,各拖着一头野猪往回去的路走。 走出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见后面没有声响又返回掩盖一路的血腥味和形迹,如此往返,不断加紧往前走,他们要快点走出去才行。刚刚的声响,家泽他们肯定会听到动静,别让他们等急了。 第五十章 张月瑶和张月儿的篮子和筐子都被野菜和黑木耳给装满了,张家泽的陷阱也抓了12只野兔,加上活捉的8足,总共2o只兔子,还有8只山鸡,除了活捉的几只被放外面的筐子里,剩下的都让张月儿收到空间里去了。≧ 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大哥和二哥一点消息也没有,张月瑶和张家泽心里越来越急。看着不远处被他们好不容易才劝着睡觉的月儿,只能将心中的担心压下,两人不停的找事做。砍灌木和刺条,收集味重的遮掩物,还捡了一大堆的干树枝,又分类用藤条捆着。弄完了这些,张家泽实在忍不住了。 “大姐,你在这儿看着月儿,我去找找大哥、二哥,他们肯定留了记号。”往常他们进山都会留下各自只有他们兄妹才知道的记号,这次也不会例外。 “别去,家泽。咱们再等等。可能是我们吓自己。再说,月儿还在这里呢!”张月瑶轻声劝道。 张家泽正准备说话,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急忙往叫声的方向跑。 “家泽,你给我回来。” “三哥,回来。” 张月儿一说完,就用力的捂着左胸。刚才林子里的惨叫声太过突然,她没有丝毫准备,竟被惊得引了病症。 张月瑶和跑出去的张家泽听到月儿的声音连忙回头,就看到她惨白着脸。心里一慌,白着脸跑过来。 “月儿,三哥回来了,三哥听你的话,你哪里疼?”张家泽这时候也顾不上大哥和二哥了,红着眼眶急道。看着月儿疼得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抱她,又怕伤着她。 “家泽,你去生火,月儿的药之前拿出来了,赶紧煎了给她喝。”张月瑶看着呆呆的三弟吩咐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急,她要稳好这边。大哥和二哥会平安回来的。 “三哥,大姐,你们别担心,等一会就好。”张月儿咬唇轻声道。 张月瑶摸着她的头,强忍颤意道:“知道了,月儿,你顾好自己,别说话。我和你三哥都在,大哥和二哥也会出来的,刚刚野猪的惨叫声是他们弄出来的,是他们伤了野猪。你不要担心。”她说给月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张月儿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耳边响过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直到声音消无,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月儿,别急,这是野猪的声音,他们可厉害了,三哥以前也看到他们抓过。”张家泽在一旁哄着张月儿,也安慰自己,其实他没见过的,他见过的是爹和大哥一起抓的野猪。 “是啊,没事的,他们从小就跟着爹和齐叔他们打猎,懂得的可不少,再说躲不过可以跑的,他们跑的可快了。”张月瑶也在一旁安慰着,却想着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不由心急。 张月儿知道他们是在安慰她,但她不会说破,她要尽快稳住病情才能帮上忙。不断的深呼吸,然后不停的咳嗽缓和疼痛。 从刚才的动静来看,大哥和二哥肯定是瞒着他们往里面去了。刚才的动静闹的不小,就怕招上狼虎之类的凶兽。 “大姐说的没错,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再说林子里的树又高又大,到时跑不了还可以爬到树上去。”张家泽见月儿的脸色好了些又在心里分析了一遍。他是最清楚大哥、二哥的本事的,这次准备又足,家里的弓箭都拿了,解毒丸也用了,就算他们跑不过还可以上树。这个他们兄弟也不差,爬得可快了,当然,他爬的最快。想到这些,他心里对大哥那边踏实了许多,加快手上煎药的动作。 “大姐,你先带着月儿先去山洞那里等我吧,我这边的药还要等会,等下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快些过去。” 张月瑶望了望天,又转头看着四周,想到那个山洞,怕月儿受不了,摇头道:“不了,刚月儿受惊,那洞里又黑又冷恐怕受不住,那边那声音已经没有了,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大哥他们应该也在路上了。” 张家航和张家轩正各自拖着一头野猪往外面走,这时走在身后的张家航猛得停下脚步。大声叫道:“家轩,扔下野猪赶紧上树。快!”说完也不等家轩反应,急忙抓住他的手往最近的那棵大树向上爬。 两人手脚并用刚爬到树上,就见两只猛虎从不远处的灌木中窜出来,心里忍不住寒。刚才要是慢一步,他们可能已经被袭击了。可现在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爬的这棵树并不是很粗壮,而且已经被现,也不知能撑多久。 他们也怕这里的动静闹到外边怕家泽他们也闯进来。心里不断的后悔这次的决定,也后悔这一路的形迹没有遮掩好。 其实还真不是他们的遮掩问题,只能说他们实在是不走运。树下的这两只猛虎不过是顺道在附近觅食,一路的遮掩总要有时间,哪怕再快,中间的血腥味总会透些出去,这不,让这两只凶兽给现了,这才寻着气味过来。 张家航看向心急的家轩,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他往上面接着爬。老虎不同于野猪,它是会爬树的,高树是上不了,但普通的树还是会的。如果只有来一只也好说,但有两只他们对付不了,只能躲着、拖着它们。 两只老虎并没有看地上扔下的那两头野猪,似乎对那些死物没什么食欲,而是看向正往高处爬的张家两兄弟。它们奔到树下,相互较劲的往上爬,见没够着,猛得“吼”的一声叫出,惊得林子里的野物不断逃窜。 张家航爬到高处,对着上面说道:“家轩,等下我会把弓传给你,你在上面拿箭瞧准时机对着它们的眼睛射,一定要射准,咱们的箭不多。你把砍刀给我,我在你下面拦着它们,记得无论生什么都不要下来。咱们能不能回去只能拼一把了。” “知道了,大哥,我一定会射准的。你一定要小心。”现在的处境他当然知道,也容不得他不同意。 第五十一章 张月儿喝完药加上之前不断的急救措施,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 她把大姐和三哥下午收获的东西收好,准备让大姐抱着她在路口等,就听到里面传来虎啸声,好不容易压住心绪才没让病情反复。 她知道大哥和二哥遇上麻烦了。听里面的声响,碰上的老虎似乎不是一只,恐怕不易出来。 张月瑶和张家泽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险境也猜得不离十。这是他们最不敢想的却唯独生了。 这时候不是心急的时候,只能冷静面对。 “大姐,你带月儿去路口等着,我进里面接应大哥、二哥他们。放心,我会小心的。”张家泽这时候冷静道。他不是莽撞,必须去里面。三个人一起虽然危险却是有机会的。 张月瑶这个时候也不再阻拦,正准备开口,却听怀里的月儿道:“三哥,我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把握就更大。刚才的虎啸声周边的猛兽根本不会再靠近,我们往里面去不会有危险。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到时我会躲进空间里面去的。”她没有说的是,在必要的情况下,她会开启紫钥的攻击。只是她刚才犯病精力有些不足,现在开始她得好好保持体力和稳住心绪。 见他们犹豫,接着又道:“大姐,三哥,别再犹豫了,咱们得快,越快越好,就怕大哥他们撑不住。” “好,月儿,你记得一定要护住自己,记得上次你跟大哥说的话。”张月瑶认真的看着月儿道。 “好,不管我做什么都会让自己安好,这一点我不会忘记的。”当然,我也不会看你们有事。张月儿心里默道。 见月儿应下,张家泽带头,两人快的寻着记号往里面走。越往里里面的吼声渐渐大了起来,既担心又高兴。担心大哥、二哥有事,高兴他们还在撑着。 他们赶过去还来得及! 他们在凶山的动静,庄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往常宁家要是进山或许还会探得一些,可宁家这些日子都没有来了。而且他们兄妹进山的这一条路不是庄里猎户往常进山的那一条,一路上的形迹也遮掩了。 “大哥,下面的两只老虎都只射中了一只眼睛,现在它们都燥动的厉害,你在下面要抱紧。”张家轩看着下面攀爬着上树又不断撞树的猛兽小心道。 张家航一手抱住大树,一手拿着砍刀使劲的往爬上来的猛虎砍。一定不能让它们上树,不然他们危矣! “知道了,现在你着重对下面往上爬那只射击,尽量先解决它,然后咱们再下去以力搏击。”筐里的箭只剩下三支,他们只能以武力抗衡。 “好。大哥,我现在就准备。”说完,把已准备的弓搭好,瞄准、蓄力、射击。这一次射中它的右眼,见它双眼受伤又飞快得把剩下的两支箭往它的腹部接连射去。 再三受到袭击的猛虎大声吼叫出声却没有倒地,反而与那只在撞树的一起激烈的撞树。张家轩因连续射击还没来得及收手,就被撞得身子一晃,然后不受控制的往树下摔去。 “家轩,快点抓住树干!”张家航大声急吼。 “二哥,快点!”一路赶着来的张家泽最先看到远处的情景。紧接着是追在后面抱着张月儿的张月瑶。两人先后大喊出声。 张月儿这一刻也顾不上了,全力唤出紫钥的功击,接连几箭射去。 张家兄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那只跳跃着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咬住家轩的独眼猛虎立时倒在地上,声息全无。 “月儿!”张月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刚才她看到月儿突然在她怀里坐起,然后对着二哥那边举起右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到破空的箭矢声,然后就是猛虎一击毙命的场景,再接着月儿便倒在怀里一脸痛苦的样子。 “大姐,快让三哥过去。”张月儿费力的按住胸口轻声道。 “月儿,三哥就去,我一定会和大哥他们回来的,你和大姐先在这呆着。”张家泽听到月儿的话,快步往大哥他们那边去,现在就靠他们三个了,另一只猛虎必须解决。只有解决了它,他们才能带着月儿平安回去。现在的月儿不会看着他们不管,她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再躲到空间。 “家泽,你怎么让月瑶他们进来了?”张家航反应过来喘了声粗气,看着已经安全落地的家轩,又看着不远处抱着月儿的月瑶气急道。 “大哥,别说这些了,我们要快点回去,月儿的病犯了。剩下的这一只咱们三个一起解决。”一边说一边乘大哥和二哥围攻那只受伤的猛虎注意不到他这边,偷偷的往死掉的那只猛虎而去,把它身上的箭支拔出来,然后快步交给二哥后也加入了攻击行列。 张家轩看着家泽交过来的箭支,无奈苦笑,“家泽,弓坏了,用不上。咱们三个在不同的方向进攻,注意着点,别让它撞上了。”说着把箭支放在一边,这些箭是月儿那里出的,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比之他们用过的都要好,等处理完再收好留着以后用。 双眼看不见的猛虎身上不断受到不同方向的攻击,连绵不绝的虎啸声不绝于耳。张家兄弟充耳不闻使出全部的武力攻击、躲避、再攻击,如此循环。直到找了个空档,张家轩抓了两支箭徒手往猛虎身上猛的扎去,见它猛的趴下再也没有声息才擦掉溅在脸上的血迹一屁股坐了下来。 旁边的张家航和张家泽也瘫在地上使劲喘气,这是他们第一次遇险也是第一次将所学全部用出来。 见这边平静下来,张月瑶才抱着张月儿上前担心道:“大哥,二哥,家泽,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家航喘匀了气,安抚道:“我们都没什么事,身上的血都是老虎身上的。它的眼瞎了看不到我们,所以也没怎么撞上。”而后又起身担心道:“月儿怎么样了?” “月儿之前在外面就犯病了,本来已经稳了下来,可刚刚为了救二哥使用了紫钥,这才又犯病了。”想到月儿病,她心急的很。可当时那个情形根本无法阻止。 第五十二章 外面的动静张月儿都听到了,她将刚积攒下来的精神把两只老虎的尸身收好,之前的两只野猪先前就已经收好了。 “大哥,老虎和野猪的尸身我收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去。我就是累了些,会没事的。”张月儿说完就没什么力气了。 张月瑶听着月儿极轻的话语心里一慌,然后镇静道:“月儿,我们回去就找海爷爷。”然后对一脸恐慌的大哥说道:“大哥,我们快下山,月儿不会有事的,咱们要相信她。” 张家航听了月瑶的话,再看了看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的月儿忍住心酸应了。然后和家轩带头,月瑶依然走在中间,家泽则在后面遮掩形迹。 刚才的动静闹的周围都没有凶兽过来,一路上他们走得很快,不曾停留。 张月儿裹着小被子躺在大姐的怀里,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被林子里的风声盖过,身边的大哥和大姐他们一直担心着赶路却没有出声,得让他们分散注意力。而她也需要撑着,她不敢睡,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大姐,三哥,你们说说话吧,月儿的脸被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到,想听你们说话。” “月儿想听什么呢,你想听什么大姐就说给你听。” “三哥也说给你听。三哥说一些大哥和二哥的糗事吧。” “好,三哥说完了,大姐就说爹和娘的事吧,我都想知道。” “嗯,月儿不知道没关系,大姐会告诉你的,你三哥也会告诉你的,我们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想知道。”张月瑶心酸的直想的落泪。这是月儿第一次问及爹和娘的事,也是第一次问及他们兄妹的事。 她知道月儿是想分散他们的注意,而他们也很想听到月儿的声音,这样才会知道月儿的安好,才会让他们的担忧得以舒缓。 他们真的担心失去她,不同于过去的月儿,只因为是她而已。 现在的月儿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比他们兄妹任何一个甚至是他们见过的人都要厉害,总会耐心的教他们处事之道、生存之道,然后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她知道月儿不喜欢他们把她当成小孩子,可他们总是忍不住,总会下意识的忘记,他们想把所能给予的都给她;她知道她很乖、很懂事,他们心里安慰、更心疼,总是想变着法的逗她玩,也想让她去尝试。 哪怕是现在,月儿依旧没有忘记安抚他们,她就像家里的长辈伴着他们一起成长。这样的她是他们的家人,怎么会舍得放开她,比之以往的月儿,他们更加不舍。因为失去过,也因为得到过! 张家泽在后面快的掩好形迹,忍了又忍,控制好心绪,把大哥和二哥的糗事先给说了,也不理前面的大哥和二哥抱怨,一时的气氛热闹了很多。 张月儿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三哥和大姐不断的诉说着这个身体的爹和娘、大哥和二哥还有他们的一点一滴,她仿佛参与其中,跟着他们一起大笑、一起流泪,似乎她就是原来的张月儿,从未离开。在这一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身体原有的主人彻底的消失了,以后她就是真正的张月儿。 随着他们的诉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林子里更是一片昏暗,看不到路。他们深一脚浅一脚根本顾不上脚上、手上是否被划伤,也顾不上深处传来的低声嘶鸣,只知道要快点回去。 一路上又把这一天各自的经历说了个遍,又整理了对外的说词。等到他们走出凶山范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到了路口张月儿把两只野猪放了出来,剩下的只能让大哥他们拖着回去了。她撑不住了。 “大姐,让大哥把野猪拖回去。我睡一会儿。” “好,月儿累了就休息吧,等回去大姐再叫你起来喝药。” 她知道月儿之所以把野猪拿出来并让大哥带回去的原因,一方面是得来不易,另一方而则是他们这次进山必然要有猎物带回去才能为后面得来的银钱有个说法,而收进去的两只猛虎一时是不能拿出来的。这次仅凭他们兄妹的武力解决两只野猪已是让人吃惊的事了,若再包括击杀猛虎则会引人质疑。 前面带路的张家航和张家轩各自重新拖着一头野猪一路不歇的往家里赶。两只野猪拖了一路血早已流干,待进了院子才放下。放下后两人便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气、擦汗,张月瑶则把月儿放在炕上让家泽守着,跑去厨房烧水,煎药。 等身体不再颤抖能够起来的时候,张家航吩咐家轩在家守着,便独自往宁家那边急赶,他得让海爷爷快点过来给月儿看看。家轩、家泽也得看一下才行,先前家轩从树上摔下来,他是听到一声脆响的,家泽在攻击老虎的时候也撞了两下,连他自己也被撞得不轻。先前急着赶路一时没注意,这会儿身上疼得厉害。想来家轩他们也是一样。一想到今天的事他就后悔难言。 宁家正聚在一起吃晚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家航的急喊,就觉得是月儿犯病了。放下碗筷让人准备药箱急着去院里开门。见自家老爷子急着起身,宁峰和宁凡也跟着去外面。而在屋里的祝氏和舒氏则和两个孩子准备东西。 等他们一开门,就被脸色苍白、一身是血的张家航给惊着了。 “家航,你这身上是怎么了?快进来,我给看看。”宁海拉着家航进院,就要脱他身上的衣服。 张家航看到一脸心急的海爷爷,再听他关心的话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后悔、担心、害怕、着急的情绪一时全都涌上来,忍不住失声痛哭,又急忙擦了眼泪,着急道:“ “海爷爷,我等下再看,身上的血都是野猪身上的。现在要紧的是我家月儿,您赶紧过去给她看看,家轩和家泽也受了伤。” 一听他们都受了伤,料想这孩子应该到落叶山深处去了,这才被野猪给拱了。有心想骂几句又不忍说出口。宁海接过后面跟着出来的小孙子递过来的药箱,也不多说什么了,让后面跟着的两个儿子顾着些家航,自己迈着大步先走了。 第五十三章 这边张月瑶把煎好的药给月儿送去,准备叫她起来喝,却一直没叫醒,急得她和家泽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在外面等着的二哥领着海爷爷进来,连忙把月儿的情况说了。 “海爷爷,月儿在山上的时候惊得犯了病,刚一路上还和我们说话,现在却昏睡不醒。您一定要救救她。” 宁海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几个孩子,叹气道:“你们都起来吧,月儿我会尽力施救的。先让我看看月儿再说。” 说完,他走到床边,手刚搭上脉搏心中便一惊,连忙吩咐道:“现在屋里不能有太多人,必须保持安静、通风透气。家轩和家泽你们都出去,就让月瑶留在屋里把炕烧好,等下我就施针。” 等把炕烧好,宁海让月瑶把张月儿身上的衣服脱了,从药箱里拿出一盒针,对着张月儿的身上不停的下针。 过了一刻钟,他才擦了擦汗,吩咐道:“月瑶,你去外面让你锋叔去家里拿药,就说是放在我屋里柜子上面最上层的那一瓶。”那一瓶药是他昨天才用虎皮换来的银子买的药材专给月儿配的急救药,还有两味药没有加上,可现在的情形急不容缓,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自家小孙子卓儿冷着脸进来了。 “爷爷,这是你要的药,您出门的时候大伯让我哥哥给拿来了。” 宁海一手接过,取出一粒分出一半依次放在张月儿嘴里,又强硬的灌了一口水让她咽下。却没注意自家的小孙子难得红了脸。 “好了,现在月儿已经稳下来了,再等半个时辰我来拔针,你在屋里守着。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得先看看你大哥他们身上的伤。” 张月瑶听闻大哥他们也受了伤不禁有些担心的看着海爷爷。 “他们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事,有海爷爷在也必然无事。”这个时候还是费话少说,只有他的医术才能让面前这个面露担心的孩子放心。 张月瑶听得心里一松,便依着海爷爷所说,仔细的照顾着月儿,并注意炕上的热度。 宁卓红着脸跟着爷爷走了出来。刚才他进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屋里的小女孩上半身是脱了衣服的。娘说过男女授受不亲,要是看了女儿家的身子将来是要娶来做媳妇的。一时有些慌。 要是张月儿这会儿醒着知道这孩子所想,一定会气得大嚷道:“孩子,你多想了,我才五岁,是五岁!”呵呵,这个就是以后说的事了。 宁海把张月儿的病情参照着月瑶说的又说了一次便依次让张家航、张家轩、张家泽脱了身上的衣服看诊。他没说的是,月儿这次真的就差点没了,要不是那个孩子想要活下来的意志,还有这次他配的药,或许真的救不回来了。唉!这几个孩子今天已经遭了这么大罪,他实在不忍心把月儿的那一份再说出来。 等看完诊、包扎伤口又给他们开了药方,吩咐道:“上面的药是给你们压惊、止疼的,等下按这张药方去张永平家里开药煎服了,不然你们今晚可睡不了,对身上的伤也不好。家航和家泽身上的撞伤比较重,幸好没有伤到内里,但也得在家养上半个月才行。家轩的右胳膊伤及内里又使劲过度也得养上一个月。休养期间你们都不得过度使力才行。至于身上的那些划伤也得好好擦我给的伤药。” 庄里往常没多少人去家里看诊,备的药材不多,就是有也拿去换钱了。外伤药倒是有,只是内服的怕是不够,看来以后也得备些在家里才行。 张家轩听说月儿没什么大碍放心下来,有些费力的的换上衣服。之前击杀老虎的时候,大哥在边上护着他倒没受伤,只是摔的那一下有些重,先前没怎么觉得疼,等回家懈了气疼得厉害。“海爷爷,谢谢您了。我伤的是胳膊,脚上没什么大碍,我去拿药吧。” 宁海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和你峰叔去吧。现在天晚了,你又受着伤还是让他陪你一起去。你峰叔身上带着银子的,你也不用拿了。顺便把张继山叫过来,院子里的那两头野猪得让他过来分担一下,也抓紧处理了。” 见自家大儿子和家轩出去了,又吩咐睿儿和卓儿先回去,便和老二在屋里问起今天的事情。 “说说吧,家航、家泽,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刚进院子里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院子外面的情形了,没想到这几个孩子竟然拖了两头野猪回来。想来他之前的猜测还是错了的。 “海爷爷,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弟妹进入凶山,也不该和家轩瞒着家泽他们往里面去,更不该带着月儿进山。”张家航低着头无比愧疚道。 接着按在山上商量着的略去月儿和遇到老虎的事情又整理了一番简单的说了。 “院子里的两只野猪是我和家轩在往外围深处的时候半道上碰到的,当是我和家轩爬在树上藏着用箭射的,因为野猪皮厚并未当场射死一时大意下了树,这才闹出了动静,让留在外面的家泽和月瑶也闯了进来,然后我们兄弟三个使劲全力才解决了。月儿睡觉的时候被里面的动静惊得犯了病,当时已经稳了下来,后来半路上又作了一回,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了。” 嘶!宁凡猛得一听这五个孩子竟然去了凶山,还在里面猎了两头野猪出来,不由惊的跳脚,“你,你说什么?你们今日去了凶山的外围深处?你这孩子真是找死,那里能进吗?就是外围边缘最近的动静都不小,我们家里的那两个这些天都不让他们进山,你还跑里面去了,还带着月儿进去!”他睁大双眼打量了一翻,现他们今天能活着走出来,简直是走了运! 不知者无畏啊!就他们在里面闹出的动静,可不是他们那几句平静的话语能形容的。要是里面的血腥味引出大家伙,呵呵,那可跑不了,还带着几个小的,别给一锅端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们真行! 第五十四章 被调侃的张家航羞愧的无法言语。 若不是月儿教会他们隐藏踪迹、教他们近身搏击,更是耗尽精力使用紫钥,他们真的出不来,一定会成为虎口之食,也不能平安的回到家。他们真的没有凡叔所说的运气,要是真有,那也是月儿给他们带来的。 宁海瞪了一眼自家的老二,看着下面的家航和家泽板着脸道:“家航,你能知道自己的错很好,可你是否知道,你这次的决定差点就让他们跟着没命!你看看,一个个都受惊过度,不是受伤就是犯病,凡事都要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是每一次都能平安脱身的。” 当年家航他爹就是在凶山丢了性命,哪曾想他们竟然还敢往里面去。他也是没想到啊!看着他们这次闹出的动静却只受了些伤,他心里何尝不心惊!只差那么一点,中间哪怕有个万一,他们就真的回不来了。 “海爷爷,我和大哥都知道错了。当时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着上前。下次我们不会再这样了。”张家泽红着眼眶道。他是真的很后悔,特别是看到月儿病的时候,看到二哥差点被吞于虎口的时候,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拦住大哥、二哥,也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要是他当时努力阻止或者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看着下面一脸后悔的孩子,宁海心里也不好受。家航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知道,那个孩子那么疼惜月儿,若是带着她进山势必是做好防护的;他进山应该是为了筹集过冬的银子,也是为了月儿。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的历炼太少了,深山里面的危险远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希望这次的教训他们都能深刻的记在心里。 “好了,你们记得今日的教训才好。等下家轩把药买来得赶紧煎服了。家航带着你凡叔去院子里收拾野猪,你看着就好,可千万别动手。家泽和我去屋里守着月儿,让月瑶出来做些吃的,看你们现在这样肯定还没吃东西。记得多做些,老头子我晚上也没吃饱,也得补补体力。”说完领着家泽进屋了。 出了门的宁峰带着家轩先去了张永平家。宁家和张永平家都在庄里看诊,两家说不上是竞争对手却也不曾走动。为避免麻烦宁峰就站在屋外等着,让家轩自己进去买药。 张家轩本是情愿挨着疼痛也不想过来买药,但看着大哥和三弟苍白着脸才不得不来。他是真不想见永平哥和熏然嫂的嘴脸。 看到里面亮着灯,他敲了敲门,没想到竟是好些日子不见的张安平来开门。张安平长像随他爹,仪表堂堂,有些偏瘦,这次去参加乡试,许是这两天回来的。上次听老村长说起他在族学里书念的不错,这次考中的机会比较大。 “家轩,好些日子都没见了,家里还好吧?我前两天才回来,咱们约个时间去你家玩,不然你们总是没时间。”他边走边说。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家轩那边了,就是去他们也不在家。再说每次学堂休憩的时候娘总让他多温书,等他考完嚷着要去,娘又拘着不让他过去。他知道娘不喜欢他去那边,也不喜月瑶当他的儿媳妇,所以他便依着娘,因为他不想让娘对月瑶有更深的成见。 “家里都很好,安平,这两天你都可以去我家的。”永平哥和熏然嫂的事情他并不想把安平也扯上,反正这些天他们要在家养伤,到是可以聚聚。 这时,李熏然也跟着出来了,勉强笑道:“家轩来了啊,你永平哥在澡堂不方便出来。我家安平要在家温书,你也知道这学业可耽搁不了,将来他还得考举人,没时间去你家玩的。”说完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张家轩听的明白,熏然嫂这是不想让安平和他们家来往。想到自家月瑶退亲的事而做出的退让,再看熏然嫂一副高高在上嫌弃的样子,心里一堵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来这里可是有事的。 “嫂子,我是过来买药的,先给我照着上面的药方开1o贴药吧。”说完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张安平手里抽了出来。既然不愿,他们家也不会巴着,反正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不会觉得差了什么。 旁边站着的张安平并不知道他娘话里的意思。在他眼里,念书考学是放在要的,这次考完回来他已经与许夫子对了答案,考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为了三年后的大考还得努力才行,所以他并不反驳,一时也没察觉家轩的动作。 “怎么了,月儿又生病了吗?”张安平担心的问道。 “月儿还好,她的药家里有不用买,就是我大哥和家泽在山里受了点伤,得开些伤药,养几天就好了。”张家轩边说边等着熏然嫂给他拿药。胳膊上的伤海爷爷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外面穿了几件衣服并不会被他们现,他也不想多说月儿的事,反正只要拿到药就行。 “那就好,等下让我娘按本钱收钱就行,这是我爹刚让我告诉你的,别客气。”张安平拍着家轩的肩膀笑着说道。 张家轩轻轻侧身躲过,没当场说拒绝,等安平被熏然嫂借着事情叫开,他便拿了十贴药按正价把银子结了才告辞离开。他可不想贪这么点小便宜,到时还以为他们家沾了多大的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家里猎的两头野猎,除去卖钱,往常几家走得勤的也得叫他们吃顿饭才行。虽然并不想叫上永平哥,却不能让外人找由头说嘴。反正已经过来了,刚走出没多远还是再返回去说一声吧。 “峰叔,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再去永平哥家一趟,家里猎的两头野猪明天得叫他去我家吃杀猪饭。” “行,家轩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快些。”这孩子倒是考虑周全,离得不远,他在这里等着就行。 第五十五章 得到答复的张家轩便又往永平哥家去。 本想敲门进屋,却听到屋里传来对他爹娘的哭骂声,不由收住脚。 原来在张家轩买完药离开后,屋里刚洗完澡的张永平一出来没看到人就问起来了,“家轩呢,我不是让你多留一会吗,怎么我洗完澡就不在了?” “我刚留了的,不过家轩这孩子买了药要赶回去,所以着急要走呢!”李熏然收拾手里的药材随意说道,她可不想留,早打早走。 “安平,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说全部,别给打马虎眼!”张永平一看自家婆娘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撒谎。 “爹,娘她虽然没留,但家轩是急着要走的。还有刚刚家轩买了1o贴药,是按3o文一幅收的钱,我跟他说您吩咐按成本价收取,是家轩没让。”他虽被娘叫开了,却关注着外面,也不知道爹娘怎么就吵起来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你这婆娘,上次也是你,家泽过来请我吃饭,你硬要说我不在家,害得我丢尽了脸。这次家轩来买药,让你多留会,你也不留,还有那药你为啥不按本钱收,家轩不让,你就不会想法子推吗?”张永平瞪着眼睛气道。 他现在是看明白了,家航那孩子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惹着他怎么都行,惹着了他绝不会有所顾忌。以他们两家以前的关系还有子杨和三娘的情份,只要他这边不再去招惹,家航是绝不会为难他的。 上次家泽请他过去吃饭是耍了点小心眼却是自家婆娘做的过分了些,镇上那回闹出的动静也是他做的过火。因着这些事情他哥还专门找他说了其中的厉害,连老村长都找他爹说话了,他心里哪能不急,正想找法子把两家的关系缓和起来。 可这么些日子那边一直没过来买药,他又不想主动过去,正愁着呢!刚在屋里洗澡的时候听说家轩过来买药了,他就知道机会来了。便吩咐她多留一会儿等他出来说些好话,又交待自家儿子按本钱收取,想来家轩回去会把这边的意思说给他大哥听,两家虽不会像以往那般交好,却也不至于闹僵。没想到好好的机会被自家这个蠢婆娘给搅了,还说的理直气壮!其中的厉害他又不是没告诉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张永平,我怎么了,我这都是为谁,还不是为你,为这个家。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买完药留什么留,那药我也没多收,卖别人多少钱卖他家也多少钱,凭什么我要按本钱收,安平进学要用的钱多着呢!”李熏然一听这话把手上的药篓子给掀了指着对面的张永平大声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好不容易把那一家子给推出去了,现在当家的又想请过来,想得美!她不会如他的意的。 “你,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说的话呢!那天大哥过来找我说话离开后,我跟你说的那些你怎么就忘了!你真是气死我了。”本想把话说出来又顾忌着儿子在边上,忍得他直喘粗气。 见自家当家的又想拿那些理由让她忍、让她让,心中积压的不满“轰”的全冒出来,再也顾不上别的,只想痛快的说出来。 “我没忘,就是没忘我才更应该这么做。你别总把你的那些理由翻出来说服我,还不是又想沾上那几个破落户,我跟你说没门!不就是张子杨早年救了你一命吗?不就是多收些利息吗?要不是我们家愿意拉把手给他们家赊药,谁愿意给?我跟你说没人!不说庄里,周边又有几户人家看得上他们家的,就你这蠢笨的偏和人家打的火热!不是我们家她李三娘能撑这么久?那个小的能活到现在?就算他们把借据拿出来又怎样,那些利息又没人逼着给,都是他们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收的心安理得!” 越说越气,不由又道:“别以为救了你一命咱们家什么都得往那边送!庄里的人知道又怎样,你的一命换这么多难道不不够!他们也敢想,竟然想让月瑶做我家的儿媳妇。出族断亲的孤女罢了,我都不腥说,幸好两家的亲事给推了。还想上我家借银子,要不是我躲着没出来岂不是要给银子。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再扯上那边,也别想再糊弄我,我就想离那边远远的!” 她真是受够了,每次都拿这个理由那个理由让她忍、让她让步,她忍的容易吗?她做的这些为的又是谁?这些不满压在心里十几年了,也忍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张子杨死了,李三娘死了,他们家安生了,两家的关系也远了,还没等她安心多久竟又想把那边扯上来怎么不让她气急。想到这些年的苦楚不禁失声痛哭。 “你别说了,儿子还在家呢!”张永平看着边上呆的儿子,再看对面不断咆哮痛哭的婆娘出声制止。 “就是要他在才好,也得让他远着那边,不然总是的想往那边跑。” 呆站在一旁的张安平总算反应过来了,看着面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爹娘惊慌道:“爹,娘,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娘你说我和月瑶的亲事推了,这是不是真的?” 看着红着眼眶、带着惊讶的儿子,李熏然擦了把眼泪上前拉着他的手轻声道:“安平,你和月瑶的亲事是我和你爹推了的。我们都是为你好,以你的本事,将来肯定要娶官家女子,月瑶不说出族断亲还克父克母哪能配得上你!当初退完亲本就要告诉你,可你爹担心你影响科考便让瞒着,娘又看你对月瑶上心的很,也就同意了。” “你这婆娘,无中生有的事哪能随便说,那出族断亲的事是那几个孩子的错吗?什么克父克母,再让我听到,你就给我回娘家。”张永平一听自家婆娘吐出的恶言恶语,又气着了。这要是传出去是他家婆娘说出去的,只怕会被庄里的唾沫给淹死。 第五十六章 “我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无中生有,他们家的两个大人不都去了吗?这难道是假的!那可是凶山,山脚下向来不太平,他们几个小的竟然安然无事,不是命硬是什么!以后你也少给往那去!”她现在可不怕,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庄里的知道又怎样,他们一个个的冷眼旁观,好意思说么! “你们别说了,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将来是一定要娶月瑶的。 ”张安平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不由大声道。 刚刚娘所说的那些事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他要娶月瑶!不管有没有退亲,他都要娶月瑶! 自小他就与家航那边走得近,玩的也好,对温柔秀美的月瑶很有好感,在知道爹给他许了这门亲事后,他兴奋了好几天。他知道月瑶那边的名声不好,但他不怕。他会努力考取秀才,然后考取举人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这样庄里的人不会再说道。他也知道娘不满意,但亲事是爹同意的,娘就是不满也会依了的,他也会在成亲之前慢慢说服。可他没想到他和月瑶的亲事早已经没了,要不是这次娘闹了出来他还会被瞒着。 “安平,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娘刚刚说的话,你和月瑶的亲事没了,这事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同意的。”见儿子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不由愤愤说道:“那张月瑶有什么好的,这么小就把你给迷住了,以后你别再去那边。哼!还不是跟她那不守妇道的娘学的。。。。。” “你们不要再说了!” 吵闹中的张永平一家三口听到这一声怒吼回头便看到闯进屋内暴跳如雷的张家轩。 张家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这里买药竟牵出这么些事,也从未想过他们家所做的一切竟被看成如此的有心机!要不是峰叔在边上一直拦着他,他可能听不到后面的那些话了。可他实在忍不住了,他们怎么敢! 止住气得颤抖的双肩,直视着又惊又慌的永平哥低声问道:“永平哥,刚刚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张永平动了动嘴却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次之后,两家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却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 一旁的李熏然则气趾高扬的道:“既然你都听到了,也不用我再说什么了。以后你们家给我离的远远的,少往我家跑!别把我家也给克了!还有你家月瑶那身份可别再俏想我家安平!” “娘,你不要再说了?”张安平吼道。 “你,你,你再说一句我休了你。”张永平见自家婆娘竟然还敢开口气得青筋暴起。 “我就说,我告诉你,我早想说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忍着、让着,早就受够了!本来张子杨和李三娘去了之后我就想断了关系,可你总是不让。现在才过几天安生日子,这几个小的又总是三番两次的过来笼络你们父子,让我怎么忍?你也不能休我,七出我违反了哪一条,别跟我说多言,庄里说这些多了去了,我可不怕你。” 然后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张家轩,“上次借着请吃饭的名义,这次又打着买药的愰子,当我是傻子吗?我是不会再让你们家攀过来的,你们死心吧!” “好,你想让我们死心,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说了,我便依了你。”不等熏然嫂答应,张家轩便忍住胸口的窒痛紧接着问道:“去年我娘过来这边借银子,你是不是在屋里躲着,是不是眼睁着看我娘在外面干等?” 她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是这个。一次性说了也好! “是,当时你娘过来的时候,我就在屋里。那又怎样?你们家赊了药还想借银子,我不躲着能行吗?没谁规定我一定要借,也不是我让她过来的,你也怪不到我身上。” “如你所愿!以后我们兄妹再也不会过来惹你的眼,也绝不会再踏进你们家半步。我家月瑶以后的婚事绝不会与安平沾上关系,从此我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往来。还有,你们一家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我张家轩绝不相忘!”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看他们,把买的1o贴药给扔在地上。离出门前停住脚对着身后低声说道:“无论你们是否相信,我并不是故意听到这些的。我只是过来告诉永平哥让他明天上我家吃杀猪饭。只是以后再也用不上了!”然后大步离开,把身后的声音隔绝。 他的心很痛,也很委屈。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可到最后他只说了那些、问了那些,在说了之后、问了之后却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也不想像他们那样哭闹不休。 一路沉默的走着,将之前的心绪压下,看着刚才因控制伤心、愤怒而受伤的手,空空如也,有点后悔把那些药给扔了!只是他再也不想与这边有任何关系,哪怕一点也不行。今晚他们兄弟还是忍忍吧,明天再去镇上买药,反正也要处理那些野物。 “峰叔,那些药我给扔了为何不阻止我?” 走在前面的宁峰停住脚,回头看着身边已经平静下来的少年,叹气道:“你心里不愿意,即便拿回来也不会用,还不如扔了。等回去让你海爷爷配些药熬一个晚上吧!这边的事还是别闹开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刚才他在外面等家轩却没见他过来,因为担心才又回去找他,在听到张永平家里闹出的动静便拉着要闯进屋里的家轩。那些话多伤人心啊!就是他听了也替张子杨和李三娘不值,更替这几个孩子委屈!可他不能让家轩闹起来,再怎么说,张永平是长,以下犯上就是错了。 “峰叔,我知道的。以后我们家和永平哥家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再招惹我们,就不要怪我们了。” 宁峰见他说的认真,点了点头。 是啊,也不能太委屈了这几个孩子!他也没想到往常看着两家走的勤却有这么些腌脏事,也苦着他们几个了! 第五十七章 张继山看到宁峰带着家轩过来有些吃惊,往常也没见宁家跟家轩他们走的近啊!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宁峰,你怎么来了?还有家轩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是陪家轩过来的。今天家航他们几个上了凶山,在里面拖了两头野猪下来,几个大的都受了些伤,我家老爷子给他们看的伤,又让叫你过去一起把野猪给处理了。早些处理价钱会好些。” 路上他已经问过家轩在山里的事情,便长话短说把过来的事说了。对于张继山眼里的惊讶他是明白的,他们家少与庄里走动,偶尔见了面也就打个招呼,还真没有主动揽事上身的。可他的没法说,也不能说。 屋里的张卫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这孩子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随他爹,性格爽朗又有些风趣,进来就拍着张家轩的肩膀道:“家轩,你这小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一见面就拉着个苦脸。咱们可不是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家。” “你这小子,说什么女人,你才多大,正经点。家轩身上有伤呢!轻着点。”张继山见自家儿子说的乱七八糟唬道。 “嘿嘿,我这不是逗家轩玩嘛,你儿子可好着呢!再说家轩也没什么事,不然也不会过来,这么点疼哪里撑不住。”张卫笑呵呵道。他当然知道家轩有伤在身,轻着呢!这不是见他不高兴嘛,就是想让这小子开心些。 看到继山哥和张卫满满的担心,心中不由一暖,再想到大爷爷一家,还有海爷爷、满子爷、丽嫂子、芸嫂子不由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是关心他们一家的。只是刚刚的事还是不说了吧,免得让他们忧心。 “没事,继山哥,伤得不重,养些日子就好了。” “你们几个真是太大胆了,那座山你们能去吗?才多大的孩子出了事可咋整?也就你们运气好,不然有你们瞧的。以后不许再去了,要是一定要去就叫我带着。” 他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外围打野食,后来继承了家里的行当才罢了,可手上的功夫也没落下。出门在外,哪能没有一点本事! 张家轩听了赶紧点头。一旁的张卫挤眉弄眼,被他爹看到了,又是一嗓子:“干啥呢,赶紧进屋里给我拿家什,这天可不晚了,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家轩家里看看。” 张家轩看着张卫那作怪的表情,再听继山哥大嗓门里的利索,不由轻笑出声,之前的不快也少了许多。 一行人趁着夜路赶到张家,一进院子,就看到宁家老二忙得热火朝天,把边上的家航叫过来问清事由,才知道宁家这是过来帮忙了。除了看伤还出力! 咋一看院子里的两头野猪心中一惊,这可有二百多斤重一头,还有堆放在地上的十几只野物,可得使不少的力气。 他是知道家航他们几个自小跟着齐勇、赵祎习武念书的,他家小子在这边也跟着学了几年,就是现在在家闲着的时候也会练上几个来回,力气是大了些,可怎么也没这几个孩子能干啊!看来这几个孩子往日里没少花心思在练武上。 领着自家儿子进屋与宁家老爷子打了招呼,便又去院里忙活起来。 屋里的张月儿在拔完针后就醒来了,却坚持着不敢再睡,她怕好不容易醒来的自己睡着了又醒不过来。她也放不下大哥他们。 在山里的时候她顾不了那么多,也来不及深想。现在她不敢睡便总不断的回想今天的事情。 在听到野猪的叫声时,凭着声音来源她就猜侧大哥和二哥瞒着他们往深里去了,然后是传来的虎啸声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侧。那个时候她是不想大姐和三哥闯进去的,她也怕护不住,却还是大着胆子冒进了一回。 进去时候她一直注意着周边,里面被层层缠绕的树干遮盖,可见度不高,瘴气、湿气深重,周边是低矮的灌木、藤类植物,上面的尖刺一不注意便会被伤着。脚下厚厚的腐叶上面攀爬着咬人的大蚂蚁和有毒的蝎子、蜈蚣等,要不是他们做了预防别说打猎,就是防着那些毒物就够受的了。 当现大哥和二哥的险境时,特别是二哥从高树上摔下又面临猛虎扑食的那一刻,她惊的差点停止呼吸,便全然不顾的开启紫钥的功击功能。紫钥的护主是针对她本身自行功击的,如若不是,她则需要足够的精神力去强行开启,而且在使用后的一个月内紫钥无法护主,她也不能进入空间,平常就只能用意识收放东西。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自己的病情加重,会让自己再醒不过来而违背答应大哥他们的承诺,可她还是做了。那一刻她只知道要救下二哥。 幸好,她做到了,她救下了二哥,也醒了过来守住了承诺。 但她没忘记当时的险境和这一路出来的艰辛,他们平安出来了,却是受了伤的。不说那些尖刺的划伤,二哥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肯定是带着伤的,还有他们以身搏击猛虎也不可能不受伤。 “月儿,你累了,得好好睡觉,睡好了身体才好得快。你大哥他们身上的伤海爷爷看了,没多大事,你的病海爷爷也会看着,不会有事的。”宁海看着床上想睡不睡的小女娃努力的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心里一痛,不由上前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但他就是明白这孩子的心思,也明白她能听懂。 在他的认知里,心智过于早熟在这几个孩子身上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她知道的多着呢!不然这孩子哪会每一次都这么努力的要活下来,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担心自己又担心家人。 张月儿看着面前慈眉善目、沉稳威严的短须老人,知道他是大哥口中的海爷爷。得知他们的安好,她放心下来,想说什么,却没力气开口。 第五十八章 “别说话,睡吧,你大哥他们都在外面忙,你放心的睡吧,不会有事的。 ≥ 相信海爷爷。”宁海轻手摸着张月儿的额头,把她的眼睛盖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小身子。 闭上眼睛的张月儿耳边听到海爷爷让人深信不疑的言语,心中一松。她应该相信海爷爷,相信自己。她也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便不再勉强,安然入睡。 见床上的小女娃入睡了,宁海忍不住叹气。这么懂事的孩子也难怪家航他们几个一定要护着了。还是叫月瑶过来看着吧,他还得处理些事情才行。 “家航,外面的野猪都收拾好了,你打算怎么卖?”收拾好院子里的猎物宁海便招呼一起商量着后续的事情。 “海爷爷,往常家里的野物除去继山哥帮着售卖,就是我们自己去镇上零卖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去满子爷那租个牛车去镇上卖。”这次的肉多了些恐怕一时消耗不了,但他也不担心,到时让月儿收着保鲜也不会坏,多卖几次就好了。 坐在屋里的张继山歇了口气思量道:“这两头野猪,收拾完有三百多斤肉,现在外面的价格还不错,我想着明天和卫子一起往镇上的飘香楼送些,再拿些在肉摊子上卖。家航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养着。之前听家轩说请饭的事也别费劲了,等你们好了再说。” 主位上的宁海点了点头,也说道:“请吃饭的事就听你继山哥的,院里的那头大的野猪还有那些山鸡、野兔一起交给你凡叔和峰叔帮着处理,剩下的那头小的就让你继山哥拿去卖。这次的肉量多可能卖价没有零卖那么高,家航,你要是信得过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几天我们再把银子送来。还有这事还得避着庄里,对外就说猎了一头野猪。” 张继山一听,就怕家航年纪小不答应,连忙应声道:“就听宁老爷子的,继山在这里先谢过了。” 虽然不知道宁家为何对家航兄妹如此关照,但宁老爷子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思虑的也最周全。一头野猪卖下来差不多有十来两银子,两头的话就有二十两,庄里的人要是知道了怕会有些不长眼的眼红这几个孩子闹事。 至于信得过与否,那是必须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老爷子一听,瞪着眼看着张继山,“谢什么谢,你能帮忙我就不能帮忙了。正主都没说谢呢!” 张继山被唬的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身边笑着直点头的家航更是无语。算了,反正都是一番好意。 等宁家父子和张继山父子把院里的野猪肉还有山鸡、野兔背着出门,又收拾了一番张家兄妹才洗漱上床休息。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了。 张月瑶今日又是担心又是忙不不停,早就累了,看了一会儿月儿见她睡得安稳,便也躺下歇息。他们兄妹就她一个人没受伤,划伤也少,明天要早起给大哥他们做些好吃的补补才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东间的张家兄弟三个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的张家泽听着深山里的动静,心有余悸的睁着眼睛说道:“大哥、二哥,今天真的很惊险,我真的以为回不来了。” “是啊,是大哥的错,当时应该听你的话不进山,也不应该往里面走。下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家泽,其实都是我惹出来的。当时射杀野猪的时候我下了树才被现了,以致后来的动静招惹了猛虎袭击。”说到这里,张家轩愧的慌。 “别在意这些了,家轩,是我们经事少怪不得你的。通过今天的事情也可以知道我们的不足,往后我们应该往落叶山深处捕猎才行,那里没有凶山的危险却足以我们磨练一翻,等我们将手上的功夫真正的练好了,再把燕爷爷留下的解毒配方琢磨透了,我们再进凶山。在此期间我们必须多存银子,配的那些药咱们除了按册子上画的图在山上采摘就得花钱买,还有月儿养身子的药材我也不想给她断了。” “知道了,大哥,以后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不小心的,也好把功夫练好多赚银子。家泽,你也要记住今天的教训。” “嗯,大哥、二哥,我会记住的,也会好好在山里历练的。只是月儿若是知道怕是不会同意。”张家泽犹豫着道。 “不会的,家泽,月儿也许不会让我们进凶山,但如果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她会同意我们去落叶山深处的。我们挨着凶山住着并不安全,深山里的异兽不知是否还会出来,仅凭我们现在的功夫是不行的。不是说我们修炼的拳法不好,也不是月儿教的不好,是我们经历的太少了。” 今天的事让他比任何人都想变强。他们家的情况他想的很清楚,如果他们够强就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怕别人欺负,今天也不会让自己受伤,更不会让月儿心急的犯病。以后他一定要把功夫给练好了。 “是的,家泽,你二哥说的不错,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张家航说完又道:“家轩,晚上的时候我没问你,你和峰叔去了永平哥家买药,为何没有买回来?是他们不卖给我们吗?”要是这样,以后两家就再也没有必要走动了。 张家轩听到大哥问这个问题,便不由想起在那边的事,他撑着受伤的胳膊忍痛坐了起来,沉声道:“大哥、家泽,你们身上都很疼吧,其实我也疼的。永平哥把药卖给我了,我给了钱,也拿了,但我扔在他们家门外了。而且我还私下做主以后与那边断绝往来。” 躺着的张家泽和张家航听到这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都猛得起身坐起来,让家轩(二哥)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不可思议。那边肯定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家轩,说清楚,你和峰叔在那边生了什么?”以他的了解,家轩的性子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主张。 第五十九章 听到大哥的问话即便是再坚强的性子也控制不住,他也不想再忍,抱着被子躲在被窝里低声轻泣。 他不敢大哭,怕吵醒睡在西间的月瑶和月儿,等哭完了张家轩才一脸愤恨的把永平哥一家争吵的内容全说了。 说到最后又道:“当时峰叔在外面,永平哥一家并不知道峰叔是和我一起,原本我是要闹一场的,后来被峰叔拉了一把便忍下了。只是以后我再也不想与那边有任何关系,所以那些药我扔了,钱我也没要回来。我不后悔当时的擅作主张,也不会改变主意。” “大哥,二哥做的对,就不能拿那边的药,我情愿疼死也不会再用他们家的药!他们竟敢这么想我们,当初爹娘还在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除了尽着月儿什么都往那边拿,那些利息我们从没少过一分,还有大姐的亲事,爹救了永平哥一命的事,这些比起他们家对我们做的就是抵了都还有得剩!”张家泽一边听一边紧握双拳,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咬着被子,不停的压抑内心的愤怒和痛恨。 “还有,娘上次去那边借银子,熏然嫂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动于衷,她怎么能这么心狠!要不是那次娘在外面等得久了也不会受了那么多的罪。如果我在,我一定会闹一场,闹的大大的,得让庄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嘴脸!” 那次异兽入屋月儿病情加重,娘和大哥去庄里相熟的几家借银子。当时继山哥不在家,大柱哥自家还欠着债,娘便让大哥去了大爷爷家,她自己去了永平哥那里。后来大哥久不见娘回来才把她背回来的。原来那天永平哥一家都不在,娘一直在外面等,那还是深冬,天冷的很,娘便在那次之后冻坏了身子,以后每逢刮风下雨娘身上的固疾就疼的厉害,要是犯病更是疼得无法安睡。 他知道二哥为什么问熏然嫂这个着问题,因为他们家除了赊药至始至终只上永平哥家借那么一次钱,也因为那次的事是他们兄妹心中的痛。 不要跟他说无心,也不要跟他说无关,这就是他们造成的! 家轩和家泽的低泣声张家航都听到了,他们内心的愤怒和痛恨也感同身受。特别是熏然嫂眼睁睁的看着娘在外面冷着、冻着,他体会的更深,恨的也越深。可又能怎样呢!他们的心中的恨又不只这一件,得忍,得好好的活着! 沉默良久,才沙哑的说道:“家轩,这次若不是峰叔在,你一定会和家泽一样闹一场的,可闹了之后什么也改变不了,还会让人觉得我们兄妹为难他们、诬陷他们。其实不说不做才对我们最好,等时机一到,我会说的,他们做的那些事也会有人帮我们说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变强,强大到他们不敢再欺负我们,也不敢再说我们。” 而后又道:“这次家轩的擅作主张就算了,以后你们行事要有分寸,不要操之过急,要学会忍耐再忍耐。若实在忍不住,进山的时候足够你们好好泄。我们不能再冲动行事,也不能失去理智,即使要做也得选在对我们最有利的时机做才行。还有,这件事我会私下跟月瑶和月儿说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知道了,大哥。我们以后会注意的。”张家轩和张家泽先后答应道。 “嗯,躺着吧,要是身上疼就忍着点,明天峰叔会去镇上把药带回来的。” 张月儿这一晚睡得很好,醒来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很多,心口的疼痛也消减了。再看到家里的哥哥和姐姐无事,心情也轻快起来。 “大哥,二哥,三哥,这些天你们就和我在家把身子养好。大姐也别出去了,就专们给我们做吃的。反正咱们家有了那两头野猪这个冬天就能挨过去了。” “嗯,月儿,大姐不出去了,就在家陪着你。你要赶紧好起来。”只要月儿能好起来,她做什么都愿意,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 “好,大哥也依月儿。但我们还是要做事的,家里的房子暂时修不了,可里面的地道和地窖可要动工。你二哥的胳膊要好好养着,我和你三哥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就是挖挖土又不有我们搬,不算重活,我们也不会勉强的。” 张月儿想了想点头应了。反正到时她会做监工,不会让他们乱来。 见月儿答应,又瞧着她气色不错,便把昨天晚上商量着去落叶山打猎历练的事说了。而永平哥家的事还是等月儿好了之后再说,免得她心绪起伏太大。 “月儿,昨天进山的事是大哥和二哥的错,可也因为这次的遇险,我们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我们历练的太少了!练了这么些年的功夫,普通的打斗或许行,但遇到真正的厉害之人或者是山里的猛兽我们是不行的。不够快,不够准,也不够狠!所以等伤好了以后,我们会进入落叶山深处打猎。当然,我们不会冲动行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大哥,昨天的事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们会吸取教训的。至于你们历练之事我同意,不用这么惊讶,因为过去的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现在你们手上的功夫比花架子强些,但在对敌的时候却不能挥到极致,所以你们需要不断与强敌搏斗以此磨练武技并积累经验,只有经历无数次的凶险之后才能真正的变强。” 是的,昨天的事她不想再说,在山里的时候他们的后悔、害怕、恐慌她都知道。只是她没想到,他们有这样的认识,她是担心的,但更多的是欣慰和支持。 她向住变强,也崇尚强者,既然今世的她或许无法成为强者,也无法在他们身边时刻护着,那就得让他们自己变强。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哪怕流再多的血、流再多的泪,她都会让他们去经历。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只有付出才会有收获。付出的越多,收获的就越多。现在的流血流泪,将来他们才能护住自己,也会好好活下来。 第六十章 歇了几天她的身体大致已经恢复,又不想再呆在家看着大哥他们挖地道便跟着大姐出来透风了。 大姐在那边清洗猪内脏,因为味道重不好闻便让她在这边一个人玩。 走在河岸上,手里扯了一把边上的花草,看着河面想着今后的事情。等海爷爷和继山哥把那些猎物处理了,家里可以先把以前的债还了,然后再把房子修好,剩下的银子可以再添些粮食,应该能过好这个冬天! 只是她这次看病的钱还没有给海爷爷,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想来是不少。特别是她吃的药。前两天峰叔专程给大哥送了一瓶药,还特意交待是让她犯病的时候吃的,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成分是些什么却不难猜测是些贵重的药材,不然药效不会这么好,她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你在想什么?别掉水里去了。”宁卓远远的看到那天生病的小女孩走在祁水河的河岸上,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见她一会沉思、一会疑惑、一会又担心,不禁出声问道。 “你是谁?”张月儿没有立马回答。 “我是宁卓,那天你生病的时候,我还给你送了药。”皱了皱眉,怎么能不认识他呢!将来他可是要娶她当媳妇呢!那天回去后他小声的问了娘,娘说若是做了有损女孩子闺誉之事就得当起责任。当然,他没说是他自己。 原来是海爷爷家的小孙子宁卓,怎么觉得他的话听着满腹怨气呢!看他冷脸皱眉的样子就想逗他。不由调笑道:“小哥哥,你真可爱!” 被取笑的宁卓脸色一变,红着耳根道:“你才可爱,我一点都不可爱。”等说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有些气恼,却还是认真道:“不是小哥哥,是卓哥哥,记住了!” 呵呵,终于知道三哥为何总爱逗她玩了。见他说的认真便应道:“是,卓哥哥,我是张月儿。” 宁卓见面前的小女孩如此乖巧,满意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道:“你还没说刚刚在想什么?” 这孩子怎么这么较劲,一定要问个明白,不是说他冷面寡言么?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在看河里有没有鱼。” 是想吃鱼吧!是要多吃点才行,太矮、太瘦。只是这鱼可不怎么好吃。 “河里有鱼,不好抓,泥腥味重不好吃,下次我带好吃的给你。”小孩子都喜欢吃零嘴,下次叫爹买些糕点送来。亲!你才多大,你自己也是个孩子呢! 泥腥味重?没啊,往常大姐给她做的鱼都挺好吃的,虽然没有现代的菜式多,味道还是不错的。那次在落叶山三哥抓的好些鱼还没吃完呢! “大姐给我煲的鱼汤很鲜甜,做的鱼也好吃,没有鱼腥味。” 宁卓点了点头,怕她不明白仔细道:“嗯,我知道,那一定是在山里抓的。只有山里的鱼才鲜甜可口,河里的鱼泥腥味重,一般都不吃的。” 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河里的鱼因为泥腥味重不能吃,虽然她不会做饭,却是知道泥腥味可以去除的。 这得提到她的一桩伤心事了。当年她专门让家里阿姨教她做饭,那些菜和调味料明明是按着步骤一步一步完成的,可做出来的东西要么惨不忍睹,要么中看不中吃,最后阿姨都不敢让她进厨房了,她也在试了几次失望之后不再勉强。 嗯,可以让大哥他们抓几条回去让大姐做做看。去泥腥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有些麻烦。先在解剖鱼的时候一定要鱼身上的黑膜和筋去掉,然后放在盐水里浸泡,最后在烧菜的时候多放些调料即可。完成这三步,做出的鱼味道绝对好吃。家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调料,平常也没注意,大不了再放些酸菜,至于调料和酸菜放多少,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还是让大姐按感觉走吧。要是做得好,他们家还可以多个进项,不进山的时候可以抓鱼拿到镇上卖钱。 想到这里,不由甜甜的笑道:“没关系,只要有鱼抓就好了,我大姐的厨艺很好,她做出来的鱼肯定没有鱼腥味,下次你去我家我让大姐做给你吃。” 宁卓看她笑得一脸满足,不想扰了她的兴致,浅笑应道:“好,我等你的鱼。”心里却想着:到时不好吃也勉强吃了吧! “卓哥哥,你笑起来真漂亮。”张月儿一时被他浅浅的笑容看得呆,等一说完才现面前的少年脸黑得像锅底,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没看见,不时的左看右看。她真是嘴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呢! 宁卓对张月儿脱口而出的说词很是无语,但看她心虚的动作,又不想把她给吓着了。“漂亮是用来说女孩子的,月儿就很漂亮。”见她呆呆的愣,又嘱咐道:“你在岸上离河边远些,要是冷就跟你大姐说,我就先走了。”也不等张月儿说什么,便同张月瑶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真是个别扭、内敛的孩子! 虽然夸她漂亮听着是很高兴,不过,言过其实呢!她可是看过自己的样子的,头短短的还有些枯黄,脸上没有同龄孩子的血色和婴儿肥,这还是她来这里以后精心调养的结果,说不上丑却是和漂亮搭不上的。 迈着小步走到大姐身边,看着她拿草木灰洒在猪内脏上面,然后使劲的挤压、揉搓、漂洗,重复多次直到上面的粘液和污物去掉了又抓了小把的粗面和盐搓洗了才放在已经洗好的猪内脏上面。 “大姐,咱们家吃的鱼除了山里抓的,河里的鱼不吃吗?” “不是不吃,而是很少吃。河里的鱼泥腥味太重,我们都不喜欢闻那味便不怎么做。再说我们经常进山,抓两条鱼回来做着吃并不难。月儿是不是想吃鱼了?等回去大姐就给你做。你先过那边一些,大姐这里臭气熏天的别把你熏着了。” 刚才月儿和海爷爷家的小孙子聊得挺好,还逗着人家玩,她还担心宁卓生气呢!没想到宁卓不但没生气,还对月儿挺有耐心的。 第六十一章 “不是,大姐,我是想跟你说,我知道怎么去掉泥腥味,要是做好了,咱们家不但可以添个菜,还可以卖钱。 要不这样吧,咱们让大哥他们在河里抓几条鱼,晚上大姐就按着去腥的法子做了吃。” 张月瑶听了心中一动,若真如月儿所说,还真不错。“好,等大姐把剩下的洗完,回去就把这事跟大哥他们说说。” 歇了好几天,家里的剩下的猪内脏今天才拿来洗,等洗干净了也好添个菜。这东西别看着臭,吃起来入味又能下酒,就是洗起来麻烦。要不是月儿那个空间能自行清除异味和脏污,她都不想让月儿收着,就怕把里面也弄脏弄臭。 午饭的时候,张月儿和大姐把在河边的事说了,也征求了大哥的同意。 只是家里的杂物间只有一张网,撒网也是力气活。大哥受的伤最轻,便让的二哥和三哥留在家里,然后带着睡完午觉的她和大姐出来网鱼了。 看到大哥把放在河里的鱼网收上来,里面有一条三斤多重的鱼不由兴奋道:“大姐,大哥抓到鱼了,再抓一条就可以够我们吃一顿了。”因为说的太快,不小心呛了一下。 “月儿别急,大哥还会抓到的。我们把桶拿过去让大哥装鱼。”在月儿的背上轻拍了几下,又把她身上的衣服收拢,张月瑶才提着木桶拉着月儿过去。 河水有些冷,大哥和大姐都不让她碰鱼,见大哥把鱼放在木桶里,又把几条手指大的小鱼一起装了。鱼网上破了个小洞,找出来用的时候没细看,这次用完回去得补补,不然小鱼跑得都没剩几条了。 接着大哥又在河里撒了几回网,其中有两次是空网,剩下的每回都有收获。除了之前抓的那条大鱼,又抓了两条两斤重,一条三斤重的。看到桶里满满的鱼,他们才收拾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二哥和三哥正在院子里翻晒从山里搬下的灌木杂什,因为晒干的灌木会更锋利。 “大哥,你们回来了,可抓到鱼了?” “三哥,抓到了,你看桶里的都是鱼,全满了,放不下才回来了。” “嗯,家泽,院子里的这些我来吧,你在桶里捡两条大的洗干净给你大姐晚上烧菜吃,剩下的你放到后院的小渠里养着,记得把小渠用泥堵住一截,别让鱼给跑了。” 张家泽接过大哥手上的木桶,见里面好几条鱼,乐着往后院宰鱼了,他可没忘记中午月儿答应他会让大姐做好吃的鱼。 路上的时候她已经和大姐商量了晚上做一个红烧鱼,一个酸菜鱼,见三哥拎着鱼往后院走,也赶紧跟着去了后院。让三哥把刚宰的鱼刮鳞去鳍剔鳃,又把内脏清里了,将内里的黑膜和筋洗净,这黑膜是鱼体中腥味最浓、土味最重的部位了。又把血水冲洗干净,把其中一条的头部切半,紧贴鱼骨将鱼身上的肉片切成小指长。然后将两条切好的鱼分别放入碗中,加入适量的盐和烧酒腌制。因为没有料酒所以就用烧酒替代了。 等一切准备好了以后,张月儿就在灶下烧火,看着大姐先把菘菜炒了,又按着她说的简易步骤分别做了红烧鱼和酸菜鱼。家里的调料都不差,上次在镇上买年货的时候都采买了。她也是这回问清了才知道,为何河里的鱼吃起来泥腥味重! 调料都不差,就是少放了酒和姜,然后就是解剖鱼的时候没有把黑膜和筋去掉,也没有腌制,所以做出来的味道才不好。而且这里的鱼一般是三种烧法,一种是红烧,一种是清蒸、最后一种是熬汤。多数是红烧、清蒸着来吃,因为河里的鱼熬汤腥味更重,也就是刚生完孩子需要下奶才煮着喝汤。要是不想吃味重的,要么去深山里抓,要么去镇上的饭馆买,再不行,就看你的厨艺了。 山里的鱼天然天养味道鲜甜自不用说,饭馆嘛,里面的厨子肯定有烧制的秘方,厨艺就只能展各家的手艺了。 先前听大姐说给她听的时候,她听的是一脑门子的汗,难怪家里很少吃鱼,她还以为大哥他们不吃呢!不是不吃,而是省着给她吃。山里的鱼不好抓,河里的鱼做了又不好吃,也是她平常太不注意了。 这次是大姐第一次试手,虽然味道还不知道怎么样,但厨房里的香味都飘到院子里去了,惹得三个哥哥都跑来看热闹。 等菜上桌,大家都试了鱼的味道,味道比想象中还好,大姐的手艺真不赖,一次就做的这么好!连她不怎么喜欢吃鱼的都喜欢上了,鱼肉鲜甜可口,没有土腥味,又有葱的香味酸菜的混合,酸菜鱼又加了两个辣子,还带有丝丝辣味,既好吃又下饭。大哥他们更是赞不绝口,最后,两盆鱼都吃得干干净净,三哥还不停的说明天也吃鱼,逗得大家笑得开心不已。 张家泽看着两个盆里的鱼都吃光了,不由开口道:“大哥,没想到大姐按月儿说的做,鱼里的泥腥味一丁点都没有。明天咱们还去抓鱼吧,多了的我们可以拿去卖,最好像上回那样,在家做了菜带去试吃,还可以去飘香楼试试。” “嗯,咱们可以去飘香楼试试,也可以自己摆摊零卖,到时卖得便宜些就行。家轩的胳膊使不了力,这些天我和家泽轮着在河里多抓些鱼存着,等存的多了过些日子送去镇上卖。趁着大家办年货的时候多卖些钱。” 不管有没有银子,各家都会买那么一条鱼图个吉利,“年年有余”嘛!镇上也有卖鱼的,但他们家的卖的时候让买的人试吃,价钱也不会多要那就更有人买了。多存些就能多卖些钱,等大家知道去腥的方法就不好卖了。 他没想过要把去腥的方法卖钱,各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能填饱肚子就不错更别说吃些肉菜了。这样的日子他们家过了好些年便不想赚这个银子,鱼也算肉菜,河里都有得抓,让大家吃上也不错,更何况这个方法是月儿告诉他们的,给月儿多积些善心也好。 第六十二章 “大哥,我也可以帮忙的,撒网不算重活,我小心些就好,再不行我可以撒得近些,总让我这么闲着不行啊!”张家轩懊恼着抓头。≧ 养伤的日子,屋里的地道不让他挖,院里的灌木不让他背,现在河里的鱼也不让他抓,啥也不让干真的很难受,他都快郁闷死了。 见二哥烦恼的紧,知道他是想干活不想歇着,便出主意道:“二哥,要是你实在想干活,可以去地里摘野菜,只要是能吃的都可以摘回来,多备着些存着等冬天的时候吃。”她可没落了今年可能变天的事情。 张月瑶笑着道:“这阵子月儿跟大哥和家泽在家,二哥就和我一起去摘野菜吧,咱们两个人能多摘些。”摘野菜的事不重,不用大力气,一只手就能做好,就看二哥介不介意了。这可是小孩子和女儿家的活,要是被庄里的人看见了,可会拿这个取笑他。月儿这孩子本是一番好心,却不知晓内情,还是别笑出声了。 张家轩一时听到月儿的话有些呆,再听月瑶的说的更是郁闷,却还是答应了。不就是摘野菜嘛,小时候又不是没摘过,怕被人说么,还真不怕。只要别再让他在家闲着慌,什么活他都愿意干,更别说只是摘个野菜罢了。而且月儿的用意他也明白的,粮食要准备,吃的菜也不能少。 张家航和张家泽自是知道内里,也忍着没出声,反正家轩(二哥)他自己都答应了,他们就更不会再说什么了。两人也在心里直呼:“以后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他们也得去摘野菜!” 这回他们都想错了,张月儿是知道这些的,可在她看来,家里的几个哥哥都还小着呢! 晚上收拾好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声响,张家航和张家轩点了油灯往前院走,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家航,快点开门,我是你凡叔。” “凡叔,我来了,你等下。”把油灯递给家轩,又把前院的门给开了,就见凡叔手里拎了个袋子,一进门,也不说什么,直接拉着张家航往堂屋走。一旁的张家轩一脸的呆愣,赶紧利索的把门锁了,也跟着进屋。 宁凡一进屋,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后接过张月瑶给倒的水一口气喝完,“月瑶,再给叔倒一杯水来。” 然后又说道:“家航,那天的猎物我和你继山哥都处理好了,两边都结了银钱今天就让我拿回来了。野猪大的一头净重248斤,小的那头226斤,都是按43文一斤算的,还有带去的野鸡、野兔价钱比以往高出一些,一共卖了25两银子,零头我给抹了。我给换了五贯钱,还有四个各五两的银锭子,都在桌上的袋子里,你点点。” 张家航听到卖到这个价钱心里很高兴,也很感动,这个价算高的了,那么大的野猪,不论是零卖还是整个的卖,没几个能买得起。见凡叔一脸的疲惫应该是刚从镇上回来还没吃晚饭,赶紧让月瑶准备吃的。 “凡叔,不用点,我信得过,真是太谢谢了。你先坐着歇会儿,等吃些东西咱们再说。继山哥和峰叔怎么没一起过来?帮了这么大忙怎么也该过来吃些东西才是。” “这送钱的事我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你峰叔和你继山哥我都让他们先回去了。” 见他拉着个脸,大笑道:“行了,又不是故意不来,等下我多吃些就是了。” 不会儿,张月瑶就端来一碗鸡汤面,上面卧了三个鸡蛋,加了野葱,色香味俱全。 “月瑶,你这面咋做的这么香呢,看上去就想吃,叔不客气了。”宁凡看着面前让人食欲大开的面条,也不多说了,拿起筷子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竖着大拇指大赞味道好,逗得张月儿他们都笑了。 张月儿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大叔会有宁卓那样冷面寡言的儿子,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不过凡叔这张帅气的脸可和他的性格一点都不搭,浪费了这么一张脸啊!想到他们两父子呆在一块的情景,琢磨着肯定会很有意思。 宁凡把碗里的面条吃的点滴不剩,摸了摸肚皮,满意的笑道:“这回还真是便宜我了,这么好好吃的面条你继山哥和峰叔竟然吃不到!” 张月瑶听了大方的笑道:“凡叔,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做给你吃。你经常上我家来吃就成。”月儿胃小,又经常犯病,吃的少,为了让她吃的多些,她在厨艺上没少下功夫,心思也花了不少。” 宁凡呵呵笑得一脸得意,“行,那叔就不客气了。哦,对了,家航,上次借弓的时候,你家那把断弓找到没有,要是找到了,这次就让我带回去修一下,省得我多跑一趟。”过来的时候,大哥可是一再交待的,上次他们身上都带着伤不好问,这次过来送银子时机刚刚好。 张家航听凡叔这么一问,想起那天借弓的事。他是问了家轩和家泽的,他们都没拿,月瑶和月儿拿了也没用,一时也忘了问。家里的东西就是拿了用也会放在原来的位置,不会再放另外的地方,所以他根本就不需再找。只是问到这事了不能不答,也不能按上次的说。 “凡叔,那张断弓是我爹的遗物,上次没找到是因为家轩把它收起来了,我们也不打算修了,就留着做个念想吧。”看来他还得再找找才行,娘的玉佩他拿着当了那是没办法,爹给他们留下的东西可不能再丢了。 家里的那张断弓不见了的事大哥是问了他和家泽的,所以一听大哥说的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是要他配合呢!便依言若无其事的道:“是的,凡叔,那张断弓是我收起来了。上次害的我大哥还找了一番,是我忘了跟他说。” 宁凡听他们说收起来了,心里一松,只要还在就好,收起来那是最好。一时也没注意站在旁边面露疑惑的张月儿。 第六十三章 “那就好,既然是你爹的遗物你们就好好收着,以后也别拿出来了。 还有你家的房子要快点修好才行,可有什么章程?老爷子要我告诉你,今年可能变天,房子得弄扎实些,这事现在也没说定你们就先别往外说。不过你们家没大人,都得把房子弄好啰!桌上的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多卖些粮食在家存着,吃不完也可以留到明年,再置些暖身子的衣裳和被子,柴火也多备些。”他们家也会帮着备一份吃食就先不说了,只多不少,总不会有错。 “知道了,凡叔,代我向海爷爷说一声谢谢,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按着办的。家里房子我们还是像往年一样修缮,就是把院墙再加高一些,外面再多做些防护,修房的物什都备齐了,也没打算请人。原本是打算这些天就修的,只是我们身上都受了伤,得伤好了才能开工。” 张家航说完又道:“凡叔,前些日子海爷爷给我们看病的药钱和诊费还没给,也不知道是多少银子,你就给我报个价吧,不然我这心里一直都不踏实。”上次他就问了海爷爷,海爷爷硬是不说,最后被他磨的只说等他们伤好了再说,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呢! “家航,那些药费和诊费你别总惦记着,那天不告诉你就是不想收钱,你也别这么外道了。” 老爷子猜的真准,就知道家航会问起这事,便让他和大哥出主意把这事给推了,能有什么法子,他只能借着自家老爷子耍赖了。 “若是你一定要知道,这事你还是去问我家老爷子吧。不过,老爷子可是交待了,要是你一定要给钱,下次月儿犯病可别找他老人家了!” 唉!送个药、看个诊、帮个忙,真不容易啊!以前因为身份的问题得避着;现在还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无法说出口,想想都憋得慌。 张家航没想到凡叔会这么说,看来海爷爷是吩咐了。至于凡叔说的这些他是不怕的,不过是吓吓他们罢了,要真有事,按着上两次的情形海爷爷不会不理,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可那不是一点点银子的事。不说别的,那天峰叔给月儿拿的那瓶药怕是不便宜,恐怕桌上的银子全给了都不够。 “凡叔,你和海爷爷不说我也是知道大概的,这不是小钱,或许我们现在还不了,但以后我们会慢慢还的。你也别拿那话唬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见没把家航唬住,又见他这么坚持,宁凡心里直叹气。这是什么事啊!难怪大哥推说回家不过来,早知道他也不来,这不是为难他吗?要是办不好,回家还得挨老爷子的训,而且这事最终也还得他来,他开的头得有始有终嘛! “家航,你怎么这么拧呢,给你就拿着,要是真给银子就是伤感情了。要是你实在要还就欠着,以后会有机会让你们还的,到时你可别推脱。” 见他没有立时回答,赶紧又道:“你刚没答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再说你们家正缺银子呢,家里的房子最好请人修,你们还小别太蛮干,把身子养好了才最要紧。到时要是修房子就过我那边说说,我也过来帮个忙,也不用工钱,就让月瑶做些好吃的就行,我就好这一口。”他得把张继山拉上,多个人不用几天功夫就能收拾好,还是别磨蹭了。 “这样,你们家的房子后天我就过来修,你峰叔要进山来不了,我会把你继山哥给叫来,你也别推了,这事早办早好。” 这个画风怎么有些不对,明明凡叔是过来送银子的,然后说起还银子的事,还没怎么着又说到要帮着修房了? 张家航一时没反应过来,边上的张家轩他们几个更是如此,就连张月儿也一脸的迷糊。 “凡叔,这个,这个……”刚才话题转的太快,他还没说话呢,怎么就给他把事定下来了! 宁凡站了起来,抚掌道:“别这个那个了,这事就这么办了。天晚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不要送了,记得把门关紧。”他还是先走吧,再呆下去只怕还有得说。 等宁凡离开,张家航把院门锁了回来,张月儿才小声道:“没想到凡叔这么会说,都把人给绕晕了!怎么宁卓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凡叔?” “月儿,你这话要是被凡叔听到肯定会得到认同的。你是不知道,凡叔对宁卓可是头疼的紧,他们两父子呆在一起便是一个在说,一个不搭理。挺有趣的!”张家泽笑着轻拍月儿的头顶。 “大哥,药费和诊费难道真依了凡叔?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见二哥说到正事,张家泽也不玩闹了,也看向大哥。 “你说的我都明白,虽然没问,我也知道咱们手上的银子加上这次得的银钱等还完债还不够之前那支人参的价钱,更别说其他的了。再说凡叔这么坚持,想来是海爷爷交待的。就这样吧,以后宁家给什么就收什么,等我们兄妹有能力的时候再还吧。”张家航说完也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根本就推不掉,而他们现在也确实没有那个能力。 见他们都没什么异议,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十五两银子,“家轩,这些银子你收好,你明天先去东庄把继山哥家和大爷爷家的债还了,也把咱们家后天修房的事告诉他们,咱们这次没请吃杀猪饭,你再从上回买的年货里挑些东西去相熟的几家,永平哥那边就别送了。等事情办好,下午你再和月瑶去地里摘野菜。” 还完债,桌上剩下的银子加上之前攒的应该足够他们兄妹花销了。 “对了,去的时候要是问起,你就说是在落叶山深处猎的,对外也只说猎了一头野猪。”这是上回海爷爷和继山哥交待他对外的说词。 “知道了,大哥,这事就交给我吧,明天我早点起身就去办了。”早去早回,等明天还了债就一身轻了,当然,海爷爷家的那边不算。 第六十四章 见二哥把银子放在怀里收好,张月儿才开口道:“大哥,难道你后面那一次往百草堂送草药永平哥为难你了?”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通大哥为何往相熟的几家送礼,却独独不给永平哥家送。 这不是东西的多与少的问题,而是人情世故。 听到这话屋里便沉默了下来,那天在永平哥家的事大哥已经私下告诉了月瑶却压着没有告诉月儿。 “月儿,以后我们家和永平哥家再也不会走动了,那天进山回来后生了一些事,当时你病得很重怕影响你的情绪才压着没告诉你。今天天晚了,你得上床睡觉,明天大哥再告诉你。” “大哥,还是今天跟我说吧,我精神好着呢!你要是不跟我说,我就是躺在床上也睡不好。” 张家航无奈,只好让家轩把那天去永平哥家买药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 这次张家轩没有像上次告诉大哥和三弟之时那般愤怒和怨恨,他说的很平静,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情绪。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透露出来的字字句句更让张月儿愤怒,她没有火,她的身体不允许,她不会让大哥他们跟着担心。 难怪大哥压着不告诉她,难怪大哥同意二哥的自作主张与永平哥那边断绝了往来,就她而言,这还是轻的! 不!那张永平和李熏然根本就称不上是长辈,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值得他们兄妹尊敬,又有哪一点做到身为长辈的本分! 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却什么都推到他们身上,占尽了他们一家的便宜还倒打一把,真是好本事! 就连张安平那个家伙也不是个东西,别跟她说张安平不知情,她一个字也不信,不知道全部,多少会知道一些的。这个先不说,就拿大姐已经与他退亲,他又有什么理由闹着又要娶,真当他们家是软柿子,想娶就娶,不想娶就退亲?还说是个会念书的,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难道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外人听了会说她大姐的不是,这不是坏人闺誉吗? 两家断了也好,那次逼着他们当玉佩的事她记着呢,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正当好。 “大哥、二哥,你们说的这事我知道了,以后咱们两家就彻底的断了,别再扯上了。还有,之前凡叔说的那张断弓可是挂在堂屋墙角的那一张,如果是的话,那是被我收起来了。” 从空间里拿出之前收进去的那张厚重的断弓,“大哥,你知道这张断弓是哪里来的吗?” 张家航拿过断弓,回道:“月儿,这张弓是燕爷爷在爹十六岁的时候送给他的。当初交给爹的时候并没有断,是后来断了的。后来爹就一直挂在堂屋的墙上,我们也没怎么动。那天凡叔过来借弓我才现不见了,没想到你收起来了。” “大哥,你仔细看看,这一小块的地方上面布满的条纹,这些条纹和我手上戴着的紫钥上面附着的条纹很相似,所以才收起来了。本来上次收起来的时候就想问的,后来给忘了。要是有空的话,大哥帮我把断弓上面的染料全部去掉,等去掉后我再仔细看看。记得小心些,别把上面的条纹刮花了,最好能买些药水把上面的洗掉。” 张家兄妹一听,便凑上前认真的看着月儿用手指着的地方。还真是!这小块的地方刚好是断裂处的内侧,其上还有一朵兰花标记附着在上面,要不是这把弓被断的时候擦破了一小块又被月儿看的仔细还真不容易被注意到。上面的条纹同断弓原本乌黑的表层有着些许不同,里面的那一层附着的染料虽未完全清除却还是能看到其中夹杂着紫色。 “月儿,这事教给大哥吧,我会小心清除上面的染料的,等弄好就拿给你确认。” “嗯,谢谢大哥。” “没事,小丫头还跟我客套。夜已经深了,咱们都回房休息吧,明天都有事呢。”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说的也说了,张月儿便依言跟着大姐回房。 次日一大早,张家轩热了点饼子吃了便背着筐子里准备的礼往东庄去。 “家轩,这么早过来怎么又带东西,还乱花钱。”带来的东西一看就是花钱买的,老村长佯怒道。 “大爷爷,前些天我们兄妹运气好在落叶山猎了头野猪,因为没有请吃杀猪饭,大哥便让我送些东西过来,顺便把之前欠的银子给还了。”按着大哥吩咐的说完便从怀里掏出四两银子递给边上的村长大伯。 “你们几个孩子也是,怎么跑落叶山深处去了,身上有没有受伤?”野猪可不好猎,那家伙要是狠起来,可不比深山里的猛虎差。 “大爷爷、村长大伯,我们身上就受了点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就放心吧。”然后又把明天他们家修房的事说了。 他没准备把那天的凶险说出来,他们受伤的事大概的说一下就行了,反正在家养了几天都好了很多,也就他的胳膊伤的还有点重。 老村长两父子本来还有些担心,见他无事又听说他们家明天修房便没怀疑。这些天两个儿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了,他们这些长辈还有家里的两个儿子都在镇上处理家务事去了。 唉,说起来还是家轩他大伯、二伯家的事给闹的。 “家轩,明天我让你长福哥过去帮忙。这些天我们都在镇上处理你大伯、二伯家分家的事,你是不知道,闹得特别厉害,都打起来了,这不,你大爷爷被闹的差点气病了,今儿一早我们才急赶着回来,等中午吃完饭我还得过去。” “不用了,村长大伯。明天凡叔会过去帮忙,我也会叫上继山哥和大柱哥,再加上我们兄弟三个人手也够了。你们的事要紧,不用担心我们。家里都安排好了的。” 长福哥是下任的村长,处理家务的事情怎么能不在场;长贵哥镇上又有生意也不能放着不管;村长大伯娘要在家照顾大爷爷,现在两个嫂子还没回来,怎么也不能因为他们误了事。 第六十五章 上次在镇上的时候,他们就听香秀婶子说起大伯、二伯闹分家的事了,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 他们兄妹这些天在家养伤都没出来,外面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多。 不过,今天这一路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庄里的人看他神色有些不对。本想过来的时候问问村长大伯娘,可才知晓她最近也不在庄里,还是等下去丽嫂子家那边打听一下吧。丽嫂子家的两个儿子都在镇上做工,大伯和二伯家的事应该知道一些,顺便也一起问了。 老村长两父子听了家轩说的安排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因为家里确实安排不过来就不再勉强。只是听到宁家的老二也会过去帮忙的时候惊讶了一会,却也没多问。等处理好镇上的事,他们再去宁家问问,也交待一下让宁家照顾着家航他们几个。 等一再劝服让继山哥收下了银子又把事说了,张家轩才往丽嫂子家走。 也真是奇了怪了,东庄是这样,西庄也这样,怎么一个个瞧了他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他还以为继山哥知道,问了一嘴,也是一问三不知。 原来继山哥和张卫这些天也不在庄里,那天他们家的野猪和野物被凡叔和继山哥他们全拉到洛城去卖了,就是飘香楼也没往里送。难怪这么多的肉难卖这么高价,还给全卖完了。这一路着实辛苦他们了,趁着明天家里修房让月瑶多做些吃的给他们以表谢意。 实在觉得怪异,便想主动上前问,可他还没开口,一个个的又躲着他走了,便是想开口跟他说的也被边上的强行拉走了,更弄得他摸不着头脑。 好不容易挨到丽嫂子家,一进院子便看到秀秀一个人在院里玩,把怀里的纸包递给她。“秀秀,你奶奶在不在家?给,这是月儿让带给你的零嘴,拿去吃吧。” 既然要过来问事,便不好空手,所以他在带的礼中匀了些又借着月儿的手送给秀秀,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情谊,想来丽嫂子瞧了也不会拒绝。 王丽娘听到院里的动静走出来,看到是家轩,便想起这几天庄里传出的那些话看着他就有些怜惜,“家轩,过来了,不是跟你说好些次了,不用给秀秀带零嘴,留着给月儿吃。” “丽嫂子,这是月儿专让我带来给秀秀吃的。王大哥他们在家吗” 丽嫂子和王大哥都姓王,却不是同宗同族,王大哥本名王大山,他这一支是早年逃难过来的,丽嫂子是远了些的王家村嫁过来的。便是同宗同宗,出了五服也是可以成亲的。当初他家月瑶和张安平便是因此而定亲,就是差了辈份两家的称呼有些麻烦。 “一早你大山哥去吴地主家做工,大郎、二郎得过些日子才回来,秀秀她娘和她婶子都去了地里,现在家里就我和秀秀。家轩过来可是有事?” 庄户人家并不怎么讲究,嫁了人的女人除了照顾老小,平常还要下地干活,也就即将出阁的女子相对讲究一些,可也是不能闲着的。 丽嫂子面上的怜惜当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瞧着和一路看过来的某些人神情相同,更让他心有疑问。“嫂子,这些天我们兄妹都呆在家没出来,可是最近庄里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与我们家有关,我刚从东庄那边过来路上总觉得庄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和我们家相熟的就那么几家,我又不好问,本来是想问村长大伯娘的,可她最近没在庄里,便过来问问。” 王丽娘听了一时并没回答,不是她不说,只是这事说不出口。 “嫂子,难道还真有事和我们家有关?若是知道就跟我说吧,让我心里有个底。”最近与他们兄妹相关的也只有大伯、二伯家闹分家的事了。 “家轩,你先进屋坐,我交待秀秀一声就进来。” 等嘱咐好秀秀在院里玩,又把院门关上,王丽娘才走到堂屋在家轩的对面坐下慢慢道来。 原来那天他去永平哥家买药闹出的事被挨着近的好几户人家听到了一些,其中便有永昌哥家。永昌哥那晚在镇上做工没在家,秀英嫂子又是个多嘴的便把听到的话自己给整理了一番传出去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当时永平哥家是在屋里吵着说的,隔着距离听的并不清楚,只有他气的闯入屋内后的那些话才是听全了的。 以致于在吵完后的第一天庄里便传出了他家月瑶俏想张安平,因熏然嫂嫌弃他们家的名声又怕他们兄妹命硬便不同意,所以他们兄妹便与永平哥断绝往来,是为忘恩负义之辈! 传出这些后作为当事人的永平哥和熏然嫂第一时间出面,先是说明庄里传出的消息不符实,两家是因为误会甚深再加上他们兄妹年岁小莽撞行事才说了那些话,还说不怪他的不敬之言又把两家的误会之事也道了出来。 其一,把月瑶和安平当年订亲的事说了,因是口头之约又是酒后失言便推了亲事,还当面拿出了安平的婚书证明两家并未正式订亲;其二,把当年爹救了永平哥一命的事说了,所以才给他们家长期赊药;其三,把收取利息的事也说了,原因则是为了让他们家放弃给月儿治病,并把月儿的病症全说了,以此证明是为他们好。 王丽娘说的时候便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家轩,从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这孩子便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家轩,我不说不是因为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是不好开口。原本这些传言并没有传开,也没多少人相信,可张永平一家把事情有理有据的摊开后你们兄妹又没有站出来说明,老村长一家也不在,所以现在庄里差不多都知道了。” “但我和你大山哥是不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的,庄里的人也没有全信。老村长不在,满子爷便合着庄里的老一辈帮着把事给压了下来,所以连着这几日庄里消停了许多,也没有传到外面。现在就等着村长一家回庄,然后再找你们兄妹和张永平一起说清此事。要是张永平一家作怪欺负了你们兄妹,我们一定不会不管,定是会为你们做主的。” 第六十六章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出声,王丽娘便急了,“家轩,你到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从丽嫂子开口的那一刻起,他便下意识的把头低下了,然后慢慢的从开始听到结尾。 ≧ 这段时间他想起了很多的过往,也经历了不少的心历过程。可他的心依旧恢复不了平静,反而愈按捺不住! 永平哥和熏然嫂明着说是误会却把事实掩盖,这和当年爹被逼着出族断亲又有何不同!他恨!他悔! 那天晚上他就不应该看在两家的最后情分让了一步,他就应该如家泽说的那般在那里大闹一场,可现在呢? 那摆出的一条条理由和证明,即使暂时压了下来,即使他们兄妹说清又有多少人相信呢?从早上一路看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们之中只有少部分的人相信,想问又没问,毕竟是不好的事,说不出口;再除去如大山哥一家相信他们兄妹的人以外,大多都是犹疑的态度且还是偏向永平哥的,不然不会躲得他远远的,不就是怕被他们兄妹给克了么? 以后他们家月瑶和月儿的亲事更难说,他们兄弟也更难出头! 越想越怒,越想越恨! 他没有抬头,他怕对面的丽嫂子看到他眼里疯狂的神情;他也不敢开口,他怕内心的怒恨交加抑制不住表露出来。侧着头用一只手挡着,将脸上的表情尽量的藏在阴影里,然后大步打开院门不辞而别。 他要去找张永平和李熏然算账!他不会再忍! 王丽娘被张家轩突如其来的不辞而别慌了神,等反应过来赶紧抱着秀秀追了出去,她怕那孩子出事。 张永平的大哥张永升从几天前知晓庄里的传言便是不信。等他和自家媳妇上门确认此事,二弟和二弟妹有理有据把他们说的反驳不了,然后还说他们大房看不得他们二房好,把他们赶了出来。 等回家,自家老爹又骂他胳膊往外拐,偏帮外人,还拿着棒子追着他打了好几下。 哪里是他偏帮外人!他也想相信二弟和二弟妹说的那些话,可他们的为人他信不过。 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二弟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打小就会说话脑子又转得快,心眼小,不吃亏,不服输,还特别爱面子。要是没便宜占他是绝对不会凑上去的,所以他真的不敢相信外面传的那些话,更何况上次他私下找二弟说收利息的事,二弟明显是有顾忌的。 他愁啊!愁得他连声叹气,吃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从没觉得日子这么难挨啊! 为啥呢?还是这事给闹的。二弟在他们上门理论后一家子就离开了庄里,一个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一个在镇上住着也没回来。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不是他们一家之言,庄里的人也不会只信他们的话。现在就等老村长回来主持。 他本就不信自家二弟一家的话,再看庄里的做派,心里更没底,也更担心。 话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几天了,也不见家航他们几个出来闹? 唉!二弟一家是躲着出去了,他们大房还在呢!要是事情与二弟说的不相符,他们家必是着当其冲的。不说他们家的名声会没了,连自家安辉刚说定的亲事也会跟着没了,以后也难找好人家的闺女! 他能想到的事,跟他过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人自然也想的到。打算去镇上把二弟给找回来再说清这事,却被自家老爷子给拖住了。硬是逼着不认他这个儿子不让他去外面说道,也不让他把二弟找回来,甚至逼他给镇上送信,送信的的内容便是让二弟别回庄! 不让他去外面说道,不让他去镇上叫人回庄他应下了,反正等老村长回庄自会安排把人叫回来。可若让他往镇上送信他是坚决不应的。 媳妇和儿子已经跟他闹意见了,要是再往镇上送信,他可能连家都保不住了。他不能对不住跟着自己吃苦的媳妇,也不能委屈了自家儿子,更不能对不住家航他们几个! 没想到今儿一早,他爹竟然瞒着他自个搭着牛车去镇上了。等他赶着去追的时候,人都走远了。 他心寒啊!都是儿子,咋就这么不同待遇呢!以前还道自己比家林好多了,其实也没好哪去。还不是一样,都只顾着二房,老爷子怎么就不多想想他和安辉呢? 老爷子没追上,他不想回家碍媳妇的眼,便在外面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呆坐了许久,这才慢慢的往家里走,正好看到前面的分叉道上急追而去的王丽娘。 “嫂子,你这么急着往哪去啊?秀秀咋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本来有些不方便也没什么心思理会,可瞧着她一脸的心急怀里的秀秀更是哭闹不止,便忍不住追了上来。 王丽娘平日里没少干力气活,可心里又急又慌,怀里的秀秀被她追的难受闹个不停,再加上追了这么远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永升,快,快,你往这个方向把家轩给追回来!”王丽娘看到张永升简直是看到了救星!连连喘气才把话说完。 “家轩怎么了,这个方向可是往凶山去的,这孩子怎么往那里去了呢?” “永升,家轩他们几个这几天都在家,庄里传的那些他们都不知道,这才去我家打听,我给全说了。这孩子听了之后一个字也没说就跑了出去,我不放心便追了出来。一路上我是又喊又追的,他也没理我,刚看着是从你家二弟那出来的,瞧着门都给撞坏了,现在他在气头上,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你赶紧把他给我追回来,千万不要让他有事!”等一口气说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这一路都急到嗓子眼了,远远的听到家轩的怒吼心里更是害怕他出事。 要是家轩有个好歹,她怎么向家航交待啊! “嫂子,别急,我这就去,你赶紧让人去庄里传话让多找些人一起找。家航那边也一定要安抚好了。”说完便赶紧沿着叉道直追而去。他一定要把家轩找回来,二弟惹出来的事还没个说法,要是再出了事,他们家也没法在庄里安生了。 第六十七章 王丽娘见张永升跑远了,赶紧抱着秀秀往离的最近的宁家走。≧ 宁家经常出入凶山,对里面最熟悉,找人也容易。虽然他们家不怎么喜欢管庄里的事,但只要好好说道还是会帮的。三年前,家轩他爹在凶山出事就是宁家带头帮着找人的,想必她这次上门也会帮忙。 等到了宁家,王丽娘便把事又说了一次,瞧着宁老爷子没明白,就知道他也是个不知情的,又接着把庄里近日的传言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宁老爷子,家轩那孩子听了我说的这些后便闷不吭声的跑了,我追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瞧着他在张永平家闹了一场,见那边没人就一个人往凶山那里去了,路上我碰到了永升,就让他追着进去了,我便过来找您帮忙。” 宁海起初听得糊涂,等把事情的始末给听完了,他气的大拍桌子,脸色更是黑的彻底。简直是歪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也没见过这么心狠加忘恩负义的! 当年张子杨救了张永平一命,他是知情人之一,因为不喜与庄里打交道,便没有说出来。所以庄里的人因为张永平多年给张子杨一家赊药,把张永平当作大善人,也经常去那边寻医问诊,他是知道缘由的。就算他不喜张永平的为人,却还是认为他知恩图报,反正他也不在意,他家主要靠打猎为生,少了看诊的生意也能过活。 没想到那天晚上从家航家回去,自家老大便把家轩去那边买药生的事说了个彻底,当时他就想给那几个孩子出气,可他一时找不到名头便暂时放下了。 是他放心的太早,还是人性太过恶毒,张永平怎么能这么祸害那几个可怜的孩子,真当没人为他们做主还是以为他那样说庄里的人都会站在他那边! 实在是可气,忍不住又是一掌拍到桌上,这回没控制力道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把边上的王丽娘吓了一大跳,她怀里的秀秀更是吓得立时止了哭闹。 “爷爷!” “爷爷!” 屋里的宁睿和宁卓见自家爷爷动气了,怕他气到身体,赶紧上前叫住。 宁海听见两个孙子的话,见他们一脸的担心,把心里火气压了又压。现在他可没时间生气,正主都不在这,气也没用,还是得把家轩找回来才行,那孩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这孩子也是,就是气得再狠也不能往凶山那边跑啊,这不是让人着急吗?家里老大、老二进了凶山,只能交待两个孙子去办事了。 “睿儿,你赶紧去东庄告诉张继山去庄里找人进山寻人,顺便去看看老村长有没有回来。卓儿去家航那边把他赶紧叫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先别告诉他们这里的事情,等家航过这边的时候你就留在那里别让家泽和月瑶出门。丽娘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也别着急,我们会把家轩找回来的。”然后又吩咐家里的两个儿媳多做些饼子和馒头,待会庄里必是会有人过来,得让帮忙的带着吃的进山才行。 “宁老爷子,刚坐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歇好了,我先抱秀秀回去跟永升家的说一声才行。” 这边的事宁家安排好了,瞧着宁老爷子刚刚把桌子都拍坏了她是吓了一跳,可心里更有底,难怪宁家能在凶山出入平安。但她也不能闲着,等把秀秀抱回家,她得去把当家的给找回来,还得跟芸娘说一声才行,她让永升追着进去凶山了,怎么也得有个交待。 宁海听了也不强留,便让她跟自家大孙子一起出门。 张家航离得最近,听说海爷爷找他有事便赶紧过来,他是来得最早的,也从海爷爷这里知道事情的全部进而得知家轩进了凶山。 “家航,你别急,永升已经追着进山了,庄里那边也快过来人了。等他们一来咱们便一起进山找。” “海爷爷,我现在就得进山,我会把家轩找到的。”说完转身出门。 幸好宁海有所准备,赶紧把他钳制住,“家航,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凶山那么大,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凭你一个人是找不到的,如若不然,我早就进山了!” “海爷爷,您知道家轩为何不管不顾的跑到凶山里面去了吗?因为这个时候的家轩可能被庄里的传言给气的失去理智了,我不去不行!” “怎么会失去理智?再大的事也不能这么莽撞!家轩也是,等他回来我得好好说他,前几天的教训怎么就忘了呢!气性这么大可不好,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在里面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你也是,明知凶险也要跟着往里面去,再等一下就好,现在已快到晌午,我已经让你两个婶子准备了吃的,等那边来人让就带着一起进山。你就别去了,在家把家泽他们安抚住!嗯?” 被钳制住的张家航听了宁海的话,心里又痛又悔,更多的是恨,如若不是永平哥一逼再逼,家轩不会这样!而他之所以还能勉强保持理智,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也因为他没有像家轩那般亲自面对那天晚上的争吵场面。 所以,他不容许海爷爷这样说家轩! 不再压制心里的痛恨,他猛的抬头,一字一句的道:“海爷爷,您仔细的看看我!现在的家轩很可能是我现在这样的情况,甚至已经失了理智,不然他不可能明知身上有伤还不管不顾的往凶山跑!如果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积压在我们心底的仇恨。” “当初庄里的人伤害了我爹,伤害了我娘,也伤害了我们兄妹,这些年我们都忍了,可这次永平哥照搬着以前那般又要再一次毁了我们兄妹,家轩能忍的下吗?不能!他不是气性大,他是忍不了了,我也忍不了!” 宁海一时被家航脸上赤红的双目还有耳边的字字句句震得脸色白,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家轩的异常,也明白面前这个孩子心里的急切,这是被张永平弄出的事给逼的!他心里更是悔不当初,也更加为这几个孩子心痛之极。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心思! 面前这个孩子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可是大不好! 第六十八章 宁海强忍内心的震撼和痛悔,赶紧硬拉着他坐下,“家航,快,闲上眼睛凝神调息,摒除杂念!是海爷爷的错,我不该不明事由说家轩,海爷爷跟你道歉。 海爷爷答应你,一定会把家轩找回来,也不会让他有事,可你也不能有事!” 见他身上的煞气依旧没有压下,接着又道:“家航,想想家里的家泽,想想月瑶,还有月儿。他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还等着你回去安抚,现在只有你能把家泽和月瑶劝住。家轩现在出事了,你不会看着家泽和月瑶也跟着出事吧?” 总算有了些效果,紧接着又道:“还有月儿,你别看她小,她什么都知道,要是你们有事,她怎么办?你忍心不管她吗?上次你不是跟海爷爷说一定会护着月儿一生的吗?你可不能食言。” 不,他不能让自己有事,家轩等着他,家泽和月瑶也等着他,还有他答应月儿的承诺不能违背!他努力的按着海爷爷说的去压制内心的暴虐,将外泄的煞气生生的压了下来。等神志恢复清明,他才睁开双眼。 “海爷爷,谢谢您,我已经无事了。”说出的话带着沙哑。 宁海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扶着他起身,面露欣慰道:“家航,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先回去把家泽和月瑶说通了就让他们过来这边。现在只有你能安抚住他们。你也别太担心,永升已经追着进山了,你峰叔和凡叔今天也在山里,或许会遇到也不一定。” “嗯,我现在就回去,等把他们安抚好了我再过来。”他明白海爷爷话里的意思,不会再莽撞行事。 今天的事瞒不住家泽和月瑶,家轩已经这样了,他差点也步入上次的后尘,只能先告诉月儿,然后和月儿一起想办法把家泽和月瑶劝住。家里的过往月儿没有亲身经历是感触最少的。 回到家的时候,他先把宁卓打走了,然后避着家泽和月瑶,进屋找月儿把庄里和家轩的事说了。 如他所想一般,月儿虽然心急、担心、恼怒却没有像他和家轩一般失了理智,也没有引病症。他知道上次凶山之事之后,月儿便特别的注意心绪的控制,而他在说之前也让月儿做好了心理准备。 “月儿,你二哥被气的失了理智跑到凶山里去了,而我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在海爷爷那边也差点失了理智,还是海爷爷把我叫醒了,也因此海爷爷知道了我们兄妹压在心底的仇恨了。这事我一时顾不了,只是怕家泽和月瑶也会跟着出事,便先回来把事情告诉你,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把他们劝住。”说完认真的看着她。 难怪宁卓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对,看着她总是带着担心,连说话也小心翼翼的,还给她带了好些零嘴。 她其实不像大哥眼中看起来的那般平静。过去的事情她没有亲身经历,年纪小也没多少深刻的记忆,可是在她进入这个家从心里真正的接受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感受她是感同深受的。 但是,越是如此,她也越冷静、镇静,她不能再出事,更不能让事态恶化。 “大哥,海爷爷知道也不会说出去的,这一点我们大可放心。三哥和大姐这边我会处理好,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还有我觉得二哥往凶山去应该是为了避开庄里的人,也就表明当时的二哥是察觉到自己的异状的,或许二哥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样的话以他所学应该能护住自己。只是不知他的状态能维持多久,所以二哥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大哥还是先去海爷爷那边,记得把家里剩下的药带上。至于我们就不去了,会在家里等你们归来!” “嗯,月儿,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会把你二哥找到带回家的。要是有事你记得一定要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的。” 眼见大哥准备离开,还是说了她最担心的。“大哥,要是二哥出了事,你千万不要再放任自己,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行。要是找不到就多往二哥以前去过的地方找找。” 背着身体的张家航心底一颤,狠狠的点了点头。家轩身上的伤还没好,右胳膊根本使不了多大的力,现在又是那么个光景,不可能全乎着回来,只要能平安就好,他们所求不多。 老村长的身体本就有些不好,听到宁家的大孙子说完庄里的传言还有家轩出事的事,更是又气又急。 他没想到啊!他们一家就离开庄里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不论张永平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实情,家航他们几个的名声更差了,以后他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说他们命硬,家住凶山山脚加之子杨和三娘离世早的事实摆着,传出去大多都会信了的! 说两家酒后误言又把婚书拿出来,不正是说月瑶俏想安平,传出去她怎么嫁人! 说月儿生来就是个药罐子的命,传出去谁家愿意娶! 说家航他们几个因误会、莽撞而不顾情谊断绝两家往来,不是摆明了说他们忘恩负义,不敬长辈! 以后他们兄弟的仕途更难走,就是将来娶亲也是步步维艰! 这些话能说吗?张永平和李熏然年纪也不小了,连孩子都比家航大,怎么能这么狠!这得多大的仇才说这些毁人姻缘,断人后路的。 哼,倒是跑得快,既然已经离了庄,那以后就别回庄!不行!还是要把他找回来,不然不就是都由着他们一家说了,家航他们几个又找谁说理? “进兴,你今天也别去镇上了,那边爱闹就闹吧,咱们顾不了两边,反正他们也是自作自受。等他们闹够了我们再过去。你先去庄里多找几个会武的,然后一起去宁家。我先和睿小子去那边,你记得赶紧跟过来,有多少人先去多少人。哦,让家里晚上也做些吃的。” “爹,这事我会和长福一起去办的。您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在家躺着吧。要是有个不好不是给宁家那边找麻烦吗?” “你一边去,我的身体自个最清楚,你去庄里找人,让长福去镇上把张永平给我找回来,他要是不回来,押也给我押回来!顺道去张家饭馆说一声,就说我病了,要过几日再去。”眼见儿子还不走,气得他把拐杖一敲,“没眼见的,赶紧给我出门!” 这个时候他哪里躺得下啊,还是去宁家看看,心里也踏实些。刚睿小子可是说了,宁老头让他家小孙子去找家航了,那边离得近,呆会他过去的时候,想必家航已经知道庄里的事了。他得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第六十九章 张月儿在大哥离开后在屋里独自呆了会儿,转身又去了院子走了一圈,然后让三哥和大姐把挂在后院的其中两个沙袋扛到地窖里固定在墙上。 这些沙袋是大哥按着她教的方法做的,平常专门给他们练功用。 “月儿,你让我们把沙袋扛到地窖里干什么?难道是让你三哥和大姐在这里练功给你看?还有,刚才你和大哥神神秘秘的在屋里说什么?还把我和大姐给支开了。” “是的,三哥、大姐,这个就是给你们用的。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跟你们说,是大哥让我告诉你们的。等下你们听了要是心里气不过,就使劲的对着沙袋打。你们就把面前的沙袋当作你们最恨的人、最恨的事,给我狠狠的打。还有,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不会离开。” 说完也不理他们的疑惑不解,把庄里的事和大哥、二哥的事当着他们的面简短而利落的说了。这一次,她不要再让他们忍耐,她必须让他们把心里所有的委屈、怨恨、痛苦全部泄出来。 她说的利落而简短又不给他们准备,便是下了狠心的,这样他们才会一次性全部暴出来;她告诉他们她会在旁边看着,是想让他们在气的最狠、即将失去的理智的时候有所顾忌,也是不想让他们伤了自己。 看着三哥和大姐在听了她的话后,如预期所想,深重的沉默之后便是惊怒交加,却又在崩溃之时保持了清醒。然后从小声的轻泣到放声痛哭,从小力捶打沙袋到拼了命的不断踢打、锤击,她便坐在一旁耳闻目睹所有的一切。 他们的怒与痛,他们的恨与怨她都一一的看在眼里;他们内心深处的哀鸣和绝望也听在心里。她没有跟着哭,也没有跟着闹,更没有让自己情绪失控。 她对三哥和大姐狠,也是对自己狠,现在他们的痛苦以后他们都会一一还给那些还在伤害他们的人的。她不会再让他们放下仇恨,但也不会让他们再像以前那样压制。 堵不如疏!之前她错了,忘了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况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他们并不是她!这样的泄是必须的,不能根本上清除,却能得到缓解。 等他们哭够了,闹够了,她才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三哥,大姐,大哥会把二哥带回来的。我们在家等他们回来。” 哭累了、打累了的张家泽和张月瑶没有形象的躺在沙包上,月儿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可他们就是不想起身。 “泄完了就清醒的过日子吧,以后你们心里要是难受就进来这里泄一番,这里不会有人瞧见,也不会有人听到,只要你们不要伤了自己,我会给你们在外面守着的。不要在心里压着了,压得太狠承受不住的。至于外面的说词,我们自会去说道,庄里也不会全信张永平和李熏然。” “月儿,出了这件事,不管我们怎么说你和大姐将来的亲事更难了,我和大哥、二哥走仕途的路也几乎没了。不管我们是否有理有据去澄清,这样的恶果根本就改变不了,更何况外面传的那些话是有理有据的,便是反驳除了真正在乎我们兄妹的,其他人不过是看菜下碟罢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和大姐才不想起身。他们的生活才刚刚有了奔头,可是现在又走到底了,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将来。似乎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改变不了结局,所以他们明白大哥和二哥的心情,也明白月儿的苦心。 “三哥,这个世上有很多条路,这条路堵了,还有很多条。更何况我们家的名声本就不好,再多几条又有什么呢!” “命硬又怎样,在乎我们的人不会因此避着我们,想对我们有所企图的人会远着我们。这个世道本就艰难,若是能够因为命硬而平安一生那是再好不过的,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不好的话,说它不好的那本就不是一条道的,也是个没见识的!” “我们兄妹的嫁娶之事,原本就因为家里的名声本就艰难,现在又添了几条又能有多大的影响?若是因为家里名声而嫌弃不娶、不嫁,你们难道看得上?这样的人哪怕是个天仙我也不敢要。我们能养活自己,将来也会有足够的本事让人另眼相看,我从不相信世人都是一样的盲目,懂得珍惜我们的人必然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遇到。如若实在不幸没能遇到,我们也能够好好的生活。” “你和大哥、二哥走不了仕途在我看来也是最好不过的。我和大姐一直都知道你们不喜欢仕途,却因为我们的亲事而努力,但我们真的不需要。像我们家这样的状况,即便考中举人、进士,当了大官也走不远。我们没有家族的支撑,也没有亲人的庇护。这个是事实,哪怕老村长和庄里的好些人暗地里护着我们,他们却不再是我们的根。从爹出族断亲的那一天起,我们一家就已经与张氏一族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除非我们回归族里,这更是不可能。所以只凭我们兄妹是独木难支的,走这条道,只会摔得更重,死得更快。” “但我们还有其他的路,有其他的选择,也有其他的机会。不管我们选择哪一条路,又是做了怎样的选择,只是我们能有足够的实力,便能护着自己,也能护着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失望,也不必迷茫,坚定的走下去就行,然后一步一步的跨过难关终究会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躺在地上的张家泽和张月瑶一直静静的听着,在月儿说完的时候,他们眼里的迷茫早已消失,不再颓废也不再绝望。现在的他们眼里闪着光,那是希望和信念之光。 他们相信那样的美好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在一阵沉默和对视后他们相互拉了一把站起身,把身上褶皱的衣服和林乱的头拾弄了一番,而后上前一人一手拉过张月儿的手。 “月儿,我们的心情收拾好了,咱们上去吧,大姐和你三哥一起给你做饭,我们在家等大哥和二哥回家!” 张月儿看着这样的三哥和大姐欣慰的笑了。她把手搭在他们的手上,彼此用力的握了握。 此时他们之间不需要再说什么,因为已然明白。 第七十章 张永升沿着山路追着过去的时候,远远的只能看到家轩进入凶山的背影,往身后看了看,只怕庄里的人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脚一跺又赶紧跟了上去,边跑边喊。 匆忙间又留下记号,以便后面跟进来的人寻找。 又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他沿着家轩走过的痕迹追过去的时候,家轩又换了条道给跑了,留给他的总是远远的背影。从这个地换那个地,横冲直撞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在山中穿行,可把他给坑苦了! 这孩子怎么就不累呢!前边他那么大声的叫喊也没个回应,现在他都叫不出声了。还有,这都第几次换地方了,再多换几趟他真的跑不动了。后面的跑的几个地他都没留记号,不是他不想留,是没那个时间,本来找路就麻烦,要是再在路上耽搁,家轩早给他跑没影了,他更追不到人! 唉,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已所处的地方在哪,换了好几个地他都迷糊了。值得庆幸的是山里没什么人进山,跟紧些再找一下家轩走过的路还是能找到,还有就是,他俩还好好的活着,这个大概是最大的庆幸! “哎哟!”忍着疼把右脚从地上抬起来,他的脚底被地下一根尖细的树钉给扎穿了,这回他是真追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轩跑没了踪影,无奈之下也只得先停下来找个地处理伤口才行。 此时受伤的张永升哪里知道前边是个什么情况! 张家轩压着怒气一路急跑到张永平家时,却被外面紧闭的大门来了个透心凉,对着里面大喊无果便用力的撞击院门,却依然没有丝毫声响传出来,等入了院子他才知道里面根本就没人。 那一刻他心底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怒到极致、恨到极致的他在即将失去理智之时,他听到了丽嫂子的叫喊,也惊觉到自己情绪失控。他突然想起月儿曾经的告诫,那字字句句响彻耳边,顾不上其他,他怕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在察觉丽嫂子就要追上来的时候,便不管不顾的往平日里很少人进去的凶山跑。 急跑进山后,他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追了进来,这个时候的他虽未完全失去理智却也差不多了,仅余最后一丝清醒护着自己往前,其他的行为都是依着他的本能在行事。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提醒着他,“他不能让人看到,他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依着本心他找了一个地又一个地却总觉得不是自己要找的,便接着继续找。最后他停在这处的一棵大树下,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抱着身子痛哭起来。这一刻他只想彻底的爆,不用担心被人现,也不用有所顾忌。他大喊大叫,哭的歇斯底里,痛彻心扉。 他想起了自己,也恢复了清醒,可他还是想在这里放纵自己,他满心的愤怒和委屈忍够了,也忍不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起身走到树下扒开细枝在树干上找了一圈,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一个“勇”字。轻轻抚摸上面的刻痕,这个字是他七岁的时候偷偷刻的。记得刻下这个字的时候,他是想成为齐叔口中的勇者,能够不畏不惧! 因为这里是他第一次见识血腥的猎场,也是他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力量手刃猎物的地方! 当时小小的他是害怕的,但更多的是激动和热血,他领悟到武力的强大,他想变强,想拥有力量!因为当时的他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火种,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掌握足够的力量对抗庄里欺负他们家的人,所以那次回去之后,不管学什么他再也没有躲懒,也不曾落下。 若不是这次自己情绪失控依着本心跑到这里,这棵树、这个字他或许都不会想起来。可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努力并没有改变什么,而永平哥这次闹出的事把他们兄妹都毁了,想到这事他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刚找了两处家轩都不在,也不知跑哪去了。处理好伤口的张永升继续循着痕迹从灌木丛穿过,还没等他留意周边的环境,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声。 他听的明白,这是家轩的声音。他重新钻到来时的灌木丛里静静的躲着,也没有再靠近。这孩子怕是专门躲着跑这儿来哭的,难怪每次他要追上了总在换地方,这是避着他呢! 唉!他现在都不用再去找自家二弟说啥了,能让这孩子哭的这般委屈肯定是自家二弟给祸害的。 这是受尽了委屈没法说啊!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慢慢的等着吧,等这孩子哭够了他再去那边把他带回去。 等到前面只剩下细细的啜泣声,他才从灌木中钻出来,正准备家家轩那边走,突然看到远处一只野狼正往家轩那个方向去,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背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捂住嘴轻声喘息,把心里的恐惧压下,沿着家轩那边的方向,杵着木棍轻脚快步穿过灌木丛,他得在这头野狼过去之前先一步到达才行。也不知后面有没有狼群,不然他俩是没法出去的,还有,家轩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 离得近了躲在灌木丛里,看到家轩正呆坐在一棵大树上轻泣,他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家轩呆在树上而不至于太被动,担心这个孩子还沉浸在思绪里,危险来了都不知道。他又不能大喊,只能加快脚步,急跑到那棵树下把手里的两根木棍靠在树上,然后拼了命的往上爬。 他都老胳膊老腿了,这回进山不说别的,光是力气他真是用了吃奶的力了!都是自家二弟给惹出来的,害了这几个孩子不说还光棍的跑了,也害了他们这一房!不想了,想起他就火气升腾。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回去呢! “家轩,家轩,别哭了!小祖宗,野狼过来了!” 呆坐在树上的张家轩猛的被树下的声音给惊醒,等看到是永升哥他一脸的震惊,他不知道永升哥怎么来了这里?他记得身后明明的丽嫂子,把她甩远了之后他便进了山,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一脸震惊张永平赶紧解释道:“家轩,别愣着了,快拉我一把,可把我累坏了。你小子也是跑那么快干嘛,我在路上碰到了大山哥家的,跟着你追了过来,你倒好换了一个地又一个地,害得我好找。脚上被扎了一下你就给我跑没影了,又让我找了好几个地,要不是寻着你走过的地又听见你这边有哭声,还不知什么时候找到呢!有什么好哭的,要是想哭多的是地方躲着,咋跑这儿来了呢!不知道这是啥地方还是咋嘀,你看那边那只狼可往这边来了!” 第七十一章 顾不得脸红仔细瞧了瞧永升哥的神色,觉得自己之前在这里的情形应该没看到,赶紧收拾心情用力拉了一把。 “永升哥,快上来,往高处爬。”呆在高处看得远,后面的野狼他看到了。 “给你,这两根木棍你一根我一根,现在咱们手里没武器,只能用这个了。我过来的时候让大山家的去庄里找人进山找你了,想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山了,在他们来之前咱们得在树上撑久一些。”张永升把手里的木棍递过去,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永升哥,是我不好,害得你好找,还让外面过来找的人着急了。”连庄里的人都过来找了,想必大哥他们也知道了,还不知他们会如何着急呢!他不能在树上干等,这个地方他了解,这里不是上次进山的地方,也没有在外围深处,却是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 “不,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永升哥,这里以前我爹在的时候带我们兄妹来过,虽没在外围深处却是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现在已经出现了一头狼,想必不远的地方是有狼群的。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呆的越久咱们就越危险!” 一路过来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他身上的胳膊还没大好,战斗力必然会有所下降,再看永升哥满脸疲惫就更不好说了,所以这里更不能久呆! “啥?那时候你才多大,你爹咋就带你们来这儿呢!你这孩子也是,既然知道这处的危险也不应该闯进来,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咱们赶紧下树,周边灌木丛多,从那里穿过去。家轩,要是被它现了,你就给我赶紧跑,能跑多远就多远,跑不了就给我上树等着庄里的人过来找,我会把它引开的。”他刚才在上树之后就已经现这里已经挨着外围的中部了,他腿上有伤跑不快,可不能拖累了这孩子! “永升哥,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就在这里呆着等庄里的人过来找。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今天跑到这里本就是我的错,若是再不管不顾,我心里过不了这道坎。”至于前面的问题他就不做回答了。 “你这孩子跟我争什么?我把狼引开了你走就是。今儿的事还是我家惹出来的呢!再说我都一把年纪儿子都快成家了,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听话,啊?” “不用争了,永升哥,那头狼现我们了,走不了了!”虽然他一直在说话,却一直在注意着周围。先前是他陷在情绪里而不自知,却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生。 张永升一听,赶紧回头一看,还真是!眼看着就要跑过来,这可怎么办?这一路他也只在前面跑的那几处地方留了记号,后面的他可什么也没留,这山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他们,所以他才想把狼引开好让家轩一个人跑出去。还没商量好呢?这孽畜就跑来了! “永升哥,你脚上有伤,就在树上呆着,我先去下面的灌木丛躲着。等下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下树,等我出声就行。” “哎!家轩,这点伤小痛小痒的不算什么,你可千万别下去!” “永升哥,这次你就听我的,不然我们两个谁也出不去!”说着便拿起手上的棍子下树,又在地上找了两块石头钻进了灌木丛。 张永升见家轩一时下了树又躲了起来已经无力阻止,后又想着分两个地藏着也好,只要他这边把狼引过来,家轩那里便不会被现了。 他想的挺好,却不知下面的张家轩已经躲在灌木丛里蓄势待毖! 身在树下的张家轩找的那一处用于藏身的灌木丛不是随便找的,在看到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树上把周边都看了个仔细。现在他呆的地方是那头狼通往永升哥那边的必经之处。既然已然被现,那就把它悄悄解决了再离开! 眼看那只狼越来越靠近他躲着的地方,他用力的握紧手上的木棍,这是实木,很结实,用力一击应该能承受力度。再看到边上的石头,还有刚扯下的一把藤条,应该够用了,但一定要称它不备之时一击而中才行!晃头看了看胳膊,咬了咬牙,拼了!他得回去,只要能平安的回去,废了一支胳膊也没什么! 就是现在!他突得钻出来,两手举起手里的木棍对着前面的野狼头部用力一击,而后捡起地上的石头拼了命的狠捶,连藤条都没用上,这头野狼被他解决了! 月儿教的突袭和无声无息的隐匿还真是好用啊!但他的胳膊也好疼! 把边上的藤条盖住野狼的尸体,再用腐烂的树叶把血腥味掩盖,这才抬头看向树上,“永升哥,赶紧下树,我们快走!”若是往常这只野狼的尸体他必会带出去换钱,只是现在能空手出去都是好的了,哪里还敢带。 张永升被树下家轩接连而三的动作给震蒙了,这孩子连钻出来的声响都没有,而且还胆大、心细,瞧着力气也够大的。眼看着那只狼往家轩那边去,他正急着把狼招引过来呢,狼还没到就被家轩给敲了蒙棍,那一棍子下去他看着都觉得疼,没等叫出声呢,又被两个石块把最后那一口气给锤没了,紧接着连凶案现场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难怪他们那么小他爹敢带他们来这里?难怪这几个孩子进山打猎满山的跑也没出啥事?这是本事啊,哪里是命硬! “哎,家轩,我这就下来。你这小子本事大啊!哥是老了,赶不上趟了!”等从树上下来才现他扶着胳膊,满头是汗,脸色也瞧着不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之前进山的时候受了伤?” 知道瞒不住,便一起说了。“永升哥,没事,进山的时候我没受伤。这是前几天在落叶山打猎的时候被野猪给拱了,在家养了几天还没大好,刚才使的力大了些这才有些犯疼。” “家轩,你们这是去了落叶山深处啊!就是本事再大,你们也要注意着点,别什么地方都敢去,以后还是少去吧!” “永升哥,我们会注意的。咱们走吧!沿着这条道出去就行。”他们不可能不去,以前或许还会考虑一番,但经历上次的凶山之险还有今次永平哥闹出的事,他们是一定要去的。 这孩子说会注意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出去了再说。 “好,家轩,我在前面,你跟在我后面就行。” “永升哥,反着来吧,这里我比你熟悉呢!” 张永升无奈,只能又依着家轩。 第七十二章 张家轩在前面带路,用手里的木棍把拦腰的灌木和旁枝撑开一条道,而后又细细的观察周边的痕迹,进而让后面跟着的永升哥快步向前。 ≥ “停下,永山哥,咱们不能往前了。”皱眉看着边上的脚印、堆簇的粪便,不由收住脚。 “怎么回事?”一路看着家轩在前面不停的扫视四周、翻找脚下的树叶,便知道这孩子的打算,也再一次让他对家轩有了新一番的认识。这孩子谨慎着呢!而且是一个合格的猎人,这手上的活怕是不比老猎人差,或许是更好才对。 “永升哥,我们不能再向前,你看,这边、还有那边都是脚印和粪便,从上面的痕迹看,这是属狼群的,而且数量看上去还不少,我们得往回走。” 家轩指过的地方他看到了,可也没必要再回去啊! “家轩,我们可以从那边找路拐过去就行,等过了这一段,咱们就能出去了。再说这些狼都跑了,咱们小心些应该问题不大。” “不,永升哥,这些粪便还没有干透就表示狼群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咱们过不去的。还有那边紧挨着山涧,里面毒物居多,危险更大。现在我们只有往回走才有机会,里面的树又高又大,足够我们藏身,便是被现也能撑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大哥会找到他所在的位置的,等下回去的路会重新留下记号的。 外面庄里请的人早已进山找人,带头是宁家当家人宁海,跟在他身边的是带伤的张家航。找来的统共只有十三人。里面包括村长张进兴、张继山、还有王丽娘家的王大山,张继全,剩下的九个人也都是他们之中相熟的,分别是王大河、王莽、唐贵、郑永富、屠大力、张海生、张连、张连喜、。十三人分一、二两队,一队以张继山为小队长,二队以屠大力为小队长,两队大队长由村长张进兴负责。 原本张家庄是周边最大的庄,总共一百多户差不多有近千个人,除去搬离庄里的也有将近六百号人。可这个时节在家的壮汉一般都外出做工去了,时间又紧还得有强硬的武力伴身的,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进山,所以一时间才凑了这么些人。 “家航,咱们前面找了好几个地应该都是你永升哥留的记号,可刚找的地是没记号的,这山这么大若是没记号咱们这么点人可不好找。” “海爷爷,刚找的地都是以前我爹带我们进山打猎的地方。”一旁的张家航红着眼低语道。 “好孩子,你别急,有这个大的方向就好办多了。现在山里没什么动静,想必他们在里面都还是安全的。这边往日没什么人进去,便是我们家也不是走这条道。只要我们在前面把走过的痕迹找着了,你再多想想以前去过的地,没有记号咱们也能挨着找出来。”家轩那孩子怕是真的失了理智才避着人往山里跑了,只是跑的这些地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多想想家轩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哦,我是说最让他安心的地方是哪。” “嗯,海爷爷,我听您的。我会好好想的。” 苦于无奈的张永升和张家轩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回到原来呆的地,他们往更深的里面去了。没别的原因,只因他们要找一棵更大更粗的树隐藏。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找进来,而那些狼群也得远着些,不能去外面那就只能往里面,他们别无选择。 “永升哥,这是刚摘的草药,你嚼碎了覆在伤口上包着,这些是防虫蚁的也擦在身上,多余的就擦在树上。还有这是早上出门我带的饼子,先填填肚子。我背上的筐里还有一瓶水,一大包吃食,还有刚路上摘的野果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那一大包吃食原本他是要带去给大柱哥家的,现在留在筐里倒是够他和永升哥吃到明天。 吃的够了,防虫蚁也备了,只是现在林子里已经暗了下来,要是再晚些,他们真的要在山里过夜了。 “你这小子咋懂这么多呢,连吃食都带齐了!你也别担心,有什么事,你永升哥都在这里陪着。要是今天出不去咱就在这树上过夜,等下再去下面扯些藤条上来当被子盖。这山里晚上风大,咱们身上穿的怕是不够。” “嗯,永升哥,我吃好了,你先忙,忙完就靠树上休息一会,边上我系了滕条注意点不会掉下去。我现在就去下面再多弄些滕条上来。”把最后一口饼子放进嘴里,背着筐子下树。 张永升看了也不阻止,他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右脚肿的老高,也累了大半天,这会儿下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上来,这棵树可不小。他还是不争这份差事了。 爬到树下的张家轩小心避过周边的蛇虫,这次进山是突状况,身上并没有带药,都是先前过来的时候自己现采现配的,虽比不上家里的药,却还过得去。等下扯滕条的时候还是在附近再找找草药,进一次山不容易,既然进来了还是多预备点拿回家,反正他们进落叶山也可以带在身上防身。 眼看林子里越来越暗,张家航心里愈担心,可找了好几个地,都没见人影。 跟在后面的村长让找的人先停了下来,然后跑上前,“宁老爷子,现在外面刚到申时,再找两个时辰咱们得下山。家航,我们要找人,但也必须顾好大家的安全。过了申时便是我们人多也不好下山。”他也不想开口说这些,可他是村长,庄里的人也是他叫过来的,他得担着大家的安全。 村长说的话声音并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们都有心留下来,可过了申时林子里都是一片黑的,就是想找也看不到地,点火把还不得把山给烧了那更是不行。 这事宁海和张家航早就想到了,而且想的比他们都多,这个时候晚上的林子可不比寻常,是不能在里面过夜的。不说这里面湿冷的厉害,就是山里动静也不小。 “进兴,这事我知道了,我本就打算找到申时就让大家下山的。今天找不到,咱们明天寅时再在山脚聚集进山找人。你看怎么样?” “行,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后面的人也一一附和。 第七十三章 见事情说好了,大家又分开找人。 “家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你也别怪我和你村长大伯这样安排,山里不能过夜,可是再晚些我们也没法找人。” “海爷爷,我懂的,你们说的都是正理,便是我也会这样安排。我也没事,就是担心家轩。” 他知道海爷爷是怕他因这事心怀怨恨才这么说的,其实他一点都没怪责。 他是对庄里的人心怀恨意,可他不是盲目的,也不是不知理的。更何况对庄里有些事有些人,在月儿重生的那一刻,在月儿劝他们放下的那一刻,他们兄妹的心态已经生了改变 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无理的怨恨每一个人,也不会再以偏盖全,更多的是以事对事,以人对人,也放下了一些偏见。再说这次庄里的传言能够被压下来,在事情还没有理情的情况下庄里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些人进山帮忙,对他而言无疑是惊喜的。至少,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坏。 “那就好,咱们再找找。实在不行晚上我和你峰叔他们再进山看看。”他刚仔细瞧了的,知道这孩子说的是心里话,心里安慰良多。 “海爷爷,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宁海看着家航手指的地方,皱了皱眉。“家航,家轩应该不会往那里去。那是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咱们人带的不多,天也晚了怕是不方便。” “海爷爷,我还是想过去看看,那里是家轩第一次捕获猎物的地方,应该是家轩心里最想去也是让他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而且不知为何,我的心很慌,总感觉他就在里面。” 海爷爷说的他何尝不明白,那边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远,风险也很大,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去里面。 宁海听的心中一动。他看着远处,想了想便道:“家航,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如果去那边,其他地方我们就没法找了。要是还是没找到人,就只能明天再找了。” 张家航抬头认真的说道:“嗯,海爷爷,我还是想去那边。”他相信家轩就在那里,如果这次不进去,他一定会后悔。 宁海听了便重新召集大家安排找人。 这边还在安排,里面的张家轩和张永升遇到大麻烦了。 原本张家轩是在下面扯藤条摘草药的,他摘的很小心,周边的动静也时刻在观察,把装满的筐子又带到树上,本是又要下树的,却现距离他刚在树下活动的地方竟然潜伏着一只成长中的小狼。 把在树在闭眼休息的永升哥推醒,轻声道:“永升哥,咱们这一路恐怕被狼给盯上了。你看到下面躲着的那只小狼没?” 被猛的叫醒又突然听到被盯上了,张永升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家轩,刚才你就在那里吧,这得多险!” “嗯,如果不是要机警它应该会蹦哒出来。瞧着还没成年,应该是和我之前打死的那只母狼一起的。这一路它一定跟着我们,必是给那边的狼群留了痕迹的。” 狼群居而存、群体而战。凶残、团结、耐力十足,而且还非常聪明,最后这一点在这只小狼身上反映的淋漓尽致。 “好家伙!咱们现在呆在树上已经有段时间了,恐怕狼群已经在过来的路上。现在你别再去下面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起身看了看远处草丛的动静,忍不住惊呼出声:“家轩,你瞧瞧那边,那些窜出来的不会都是狼吧,隔的远了些,我没看错吧?”说完他抬手擦了擦眼睛。 “没看错,永升哥,咱们有大麻烦了。我刚才大概的数了下,至少有十几头狼。” “幸好我们找的这棵树够大,应该能撑到我们等庄里的人进山。” “可是我们若不下去,我担心下面的狼会引起动静把外面的人给招进来,怕是不易对付。”过来这边路上他给大哥留了记号,可是这么多狼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唉,你说的也是,我也留了记号,只是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不知外面找了多少人进山,要是人多倒是不怕,就怕人少啊!这些畜生既然来了便不会走的。” “嗯,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不闯进来,大家就不会犯险进山,永升哥也不会跟着我遭殃。” 看着家轩低垂着头,他也不好受。“家轩,别说这些话了,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要不是我家闹出的事而我又在后面追得紧你也不会跑这里来了。” “不是,永升哥,我跑这里来不是因为这个。”他一直没说进山的原因,没想到永升哥都推自家身上了,可他除了说不是,其他的无法开口。 “行了,家轩。咱们也别说这些了。刚才那只小狼已经跑去那边汇合了,等下它们都会在树下聚集。我们杀了那头母狼,以狼睚眦必报的本性必不会放过我们,就等着它们闹吧。” “永升哥,要不这样吧,等下狼群来了,我们也别干等,把之前备着的那些石块使劲砸,砸准点,藤条咱们结长点放到树下招惹它们。既然它们要闹我们就闹大点,让狼群把声音传出去,这样外面进山的人必不会擅闯,还能多做些防备。” “我看这个行,闹的大些外面找来的人也能很快知道我们在哪个位置,反正它们上不来。快,咱们现在就结藤条。” 现在能想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希望大哥他们能谨慎行事。 “海爷爷,这是家轩留的记号,他现在是和永升哥在一起,他们遇到狼群往里面去了。”张家航看到熟悉的符号总算露出了笑颜,他就知道家轩会在这里。 看着一脸兴奋的家航,又低头看了看脚下不曾见过的奇怪符号,疑惑道:“家航,就凭这几个记号你就知道这些了?” “嗯,海爷爷,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记号。每次我们进山都会给彼此留下的,现在家轩已经好了。” 这些记号不是普通的,是月儿教给他们的暗号,每次用过后都不会再重复使用,变换的方法他们兄妹都熟记在心,也只有他们兄妹知道其中的意思。 第七十四章 “宁老爷子,我在那边的灌木里现永升留下的记号,他应该就在里面。≧ ”说话的是西庄的屠大力。 再一次得到确认,宁海放下一半的担心。只要知道在这处又留有记号,想必他们今天就能收工回家。 “嗯,家轩也留了信息。现在永升和家轩都在一起,他们在里面遇到了狼群出不来,已经往里面去了。等下你们都在这边等着,我先去探探。”狼群有大有小,小的5至12只,中的几十只,大的上百只甚至上千只也不无可能。 “宁老爷子,咱们一起进去得了。现在天已经晚了,等探明了再回来怕是赶不及。”屠大力说完又道:“村长,现在既然知道人在哪就别磨蹭了,我知道你和宁老爷子是为我们好,可真没那个时间。咱们准备的足,人也有十几个,还都是庄里的好手,便来上十几只狼好好应对还是可以的。反正我们二队都是同意一起进去的。” 后面的张继山也道:“村长,要是这次不进去只能等明天了。可我担心里面的永升和家轩怕是撑不住。我们一队也商量好一起进去。” “宁老爷子,既然一队、二队的都同意,我这个大队长自然也是同意的。”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现在这个时节山里不比寻常。要是碰到大的狼群我们的人数是不够的。咱们是要找人却不能莽撞行事。” 张家航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毕竟前几天他们兄妹就在凶山,对里面是知道一些的。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到林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不好,这是狼群引起的噪动!”宁海回头望向传来声响的那片林子。 “等不了了,宁老爷子,咱们得快点进去才行。” “不行,大力,越是这样咱们就得更谨慎行事,再看看情况。” 还看什么呀,现在可是刻不容缓! “大家都别急,你们再仔细听听里面传来的声响,这是狼群被惹怒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里面没有其他猛兽的存在又是一波一波的传来应该是人为的,很可能是永升和家轩两人给招惹的。可以推断目前那群狼拿他俩没办法,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无事。我们也不是不去,得重新调整一下才行。” 既然去里面探查的时间不够,那就好好规划。 这边张永升和张家轩坐在树上忙个不停,一个砸石头,一个用滕条放在树下晃动,把树下的一群野狼惹得蹦几丈高,却又抓不到人不停的在树下转圈示威。这棵树他们选的又高又大,旁枝也少,与周边的大树都隔着一段距离,还真不是这群狼能攀上的。 “永升哥,石头快没了,剩下的咱们得留着放到后面用。想来刚刚的声音这么大,外面应该会听到。这会儿我们别招惹它们了,免得把其它的狼给引来了。” “嗯,现在这里的动静应该传出去了。”喘息了会儿挨着树干坐下来,“还真够吵的!刚开始叫的那几声差点把我耳朵都给震聋,还好及时把耳朵给塞住了。现在就让这些畜生歇会儿,等下咱们再用藤条时不时去招惹一下,这样周边的猛兽知晓这群狼在这儿便不会过来了。” 也不知外面啥时候进来,闹的这般大,若是今天回不去,他和家轩可不好过。 “好,永升哥,我刚数了一下,下面的狼群一共有3o来只,其中有4只小狼,剩下的都是成年的,狼王也在这里。你看就是那头!” “好家伙,长得挺猛的!最好能把这头狼王给擒下来,这身皮子油光亮怕是值不少银子。” “嗯,咱们消息传出去了,希望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能小心点。”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明白,只是不容易啊! “别担心,家轩,这次进山很可能是宁老爷子带头,有他在再加上刚闹出的动静,他们会做好防范的。”他也担心,但是该做的都做了,除了等别无他法。 而外面进山的十几个人在重新商量准备之后已经循着里面的记号闯了进来。他们两个或三个一组潜伏在灌木丛里前行。人数不多,决定偷袭,趁敌不备,一一击破! “海爷爷,到了!你看,那些狼都围着中间那棵大树,想来家轩和永升就在上面。” “嗯,先别过去,咱们按之前商量的行动。记得跟紧我!” “放心吧,海爷爷。我会护着自己的。” “进兴,你去后面让继山和大力他们再往前1o丈就不要上前了,让他们藏好随时准备待命!” “知道了,我这就去。宁老爷子,家航就交给您照顾了。” “去吧,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有事。你在后面一定要带好头,别让他们乱来。这里可不比外面,若是小看这些狼可是会送命,让他们都警醒些!” “嗯,这事交给我,我会让他们都听您的安排,绝对会令行禁止。”宁老爷子的话,他听得明白,定会办妥。 等的就是这句话! 宁海看着已经离开的张进兴定下心来。他是带队的,却不一定能让大家在行动中一一听命于他,也只有新一任的一村之长、一族之长的张进兴能办好这件事。至于前面的那些狼,数量上是多了点,但若按他的吩咐来是能够应付的。 “海爷爷,我们不能再向了!”现在他们已经前行到射程范围,虽不是最佳,却已不能再往前,前面的狼群可离他们不远。 “嗯,家航,你把信号出去。等下我得去把狼王给找出来解决,你给我藏好千万别出去。” “海爷爷,信号我已经出去了,等下也让我参与吧。我身上的伤不重,准备也足,必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到时侯乱起来,我也不一定藏的住。”这个时候他哪能躲起来,本来人就少,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以他的身手背后突袭一两头狼问题应该不大。 “家航,你这一身伪装和隐藏的本事老爷子我都比不上,要是想藏还藏不住?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这小子想蒙混过关,哪那么容易! “海爷爷,庄里的人都进来帮忙了,还都是为了找家轩进来的,我若是躲起来成什么人了?我保证会小心的。” “行了,这次就依你。要是抗不住别硬来,你先前是听到了的,我可是答应村长要护住你的安全的,别让我失言。” “知道了,海爷爷,等下我去继山哥那边,这样您总放心了吧!” 第七十五章 交待好家航,一切准备就绪,宁海第一个往空中射了一箭,紧接着后面一支支箭飞射至前方的狼群,一时间狼群四散而开,哀鸣不断。≧ “大家听令,每队留下一半人把那些受伤的狼给解决,剩下的各自重组射击,我去前面找狼王。进兴,这里就交给你了。” “宁老爷子,您放心吧,这边我会看管好的。”村长张进兴把脸上的狼血擦掉。好家伙,可不能让这些畜生把动静闹大了。 “永升哥,海爷爷带着庄里的人来了,我大哥也来了。”刚才他还和永升哥在结藤条,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往后一看,没想到庄里的人这么快就过来了。 “是啊,家轩,我就说宁老爷子会做好防范。瞧瞧,这一下子差不多解决了一半的狼,剩下的应该能对付了。” “嗯,永升哥,我们都带着伤还是在树上观战吧。这上面看的远,那些狼要是躲起来,我们也能看到,必要时也可以给他们报信。” “行。咱俩总算不用再结滕条了,你负责那边,我管这边,分头行事。” 两人商量好便起身扶着树干往周边四下张望。 “嗖”又射了一箭,这是他射的第三只狼,快步上前把上面的箭拔下来,重新找目标。 “家航,你小子射的真准,力气也不小啊,三支箭三只狼,每箭毙命都不用再补刀,不错啊!” “继山哥,别夸我了。前面有两只狼,我们一人一只!” “好小子,去吧!小心点。”早知道家航有这本事,哪还用他护着啊,回去得让自家小子多跟着学学。 “不好,永升哥,大力哥和海生哥身后不远藏着一只狼!” “那还等着干啥,扯开嗓子喊啊!” “没用的,永升哥,下面的乱糟糟的一片,人声狼嚎混成一片根本就听不到。” “那怎么办?对了,树上不是还放着几个石头吗?快,拿出来,咱们往那里砸。” “哎,我这就拿来。永升哥,你抓住树干,砸的时候别掉下去了。” “好,哎哟,没扔到地方,再来!” “大力,怎么回事?谁扔的石头,要不是我的头侧的快,差点砸到了。” “海生,是那棵树上砸过来的,应该是家轩和永升。” “啊?是他们俩!咱们都在忙着杀狼呢,他们怎么乱砸石头?这不对啊!” “往这边躲着点,别让石头砸身上了。你看上面,永升在往这边扔石头,家轩好像在说什么,听不清,不过你注意到没,家轩好像在向我们摇手?” “我看看,还真是!他们到底是啥意思?” “你说家轩是不是让我们离开这里?还有永升刚扔的几个石头都是往我们身后扔的,难道我们后面有什么?” “还有什么,是狼!”我的妈呀,咋一回头,不就是狼啊!也不知啥时候躲到他们身后了。 “别动,海生!慢慢的回过头来,别让它现我们已经知道它的存在。你告诉我那畜生藏在那个方位?” “大力,它就藏在我们身后正下方的草丛里,要不是刚砸下的石头错开了条缝,我也不会瞧见那条狼尾。现在咱们怎么办?可不能让它得逞!” “这样,我留在这里做诱饵,你先去前面,等下那畜生要是出来你就给我往它身上射箭。” “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 “海生,要是我们都走了,草从里的那只狼肯定会察觉我们现它了,到时侯我们可跑不过它。再说它要是来了,我也不会干等着,我身上也有家伙呢!” “那我留在这里,你去那边。” “你小子跑得过我吗?听我的,快去。” “那好吧,你注意点。”他还是不要再争辩了,反正每次和大力说啥都说不过,早解决了这只狼才是正经。 “永升哥,大力哥和海生哥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你看,海生哥已经换了地,大力哥也在往灌木丛那边挪!” “看到了,他们要是再看不到,我也没办法了。石头都扔完了。” “嗯,也不知道海爷爷追着狼王往哪去了?” “呵呵,那不就是,那头狼王已经解决了,你瞧宁老爷子背上的!咱们也是时候准备下去了。” “嗯,不过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反正这么久已经等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他可不想再给大家带来麻烦。 “也行,家轩,咱们把结的藤条绑在树上,结实点,等下利用它下树。”之前上树的时候他也是让家轩用滕条半爬半拉着上来的。 “嗯,我这就办。等下我也用这个下去,这可快多了。” 宁海把背上死掉的狼王放到地上,又招上几个人一起把剩下的几只狼给解决了。等林子里恢复了平静,吩咐大家把狼的尸体打包好,便让家航把树上的家轩和永升叫下来。 “大家都没什么事吧?有谁身上带伤?” “宁老爷子,刚刚我都看过了,这次突袭狼群很成功,带来的人除了大力被灌木刺伤外,其他人都没受伤。还有,家轩的右胳膊伤得重不能使力,永升的右脚也被扎伤了走不了远路。” “嗯,大力带着永升和家轩空手走在前面,一队保持不变,二队的队长让村长兼任,两队把这些猎物带上走在中间,我和家航断后。刚这边的动静这会儿不会有猛兽,可保不齐能维持多久,所以大家动作都快些,能跑多快就多快,中间也别停下来,能一口气下山那是最好。只有下了山才是安全的。” “宁老爷子的话也是我的话,大家快点上路!”村长上进兴做了最后总结。 一行人有序的快步出山,宁海则和张家航在后面掩盖血腥味和走过的痕迹。这一路他们还真没停下来,不管背上的猎物有多重或者山路多么难行,都硬咬着牙忍着。等他们下山已经过了申时,大概是晚上六点钟了,连外面都是昏暗的,别说林子里暗黑一片,现在想想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摸黑下山的,还好他们这次都平安归来。 第七十六章 “现在咱们已经下山了,地上的这些猎物你们有啥主张没?”见大家气喘匀了,还得把这事归置好。 “宁老爷子,这次是您带的队,也是您出力最多,这事您做主就行。”要不是宁老爷子他们哪能全乎着下山,还能捕获这么多的猎物! “对,对,您说什么我们都没啥意见的。” 摊在地上的一伙人都争相表示认同。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安排了。这些猎物都是大家一起用命换来的,见者有份。等下你们都搬去我家放着,明天让你们两队的小队长也就是大力和继山跟我去洛城把猎物卖了,卖得的银两分成十七份,这十七份里面家轩、家航还有永升各一份,你们觉得怎样?要是有什么异议,大家都可以提出来。” “海爷爷,我和家轩都不用,这次大家进山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能再分银子。” “我也是,宁老爷子,这些猎物我可没出力,还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我没脸拿。” “咋就没脸拿呢!要不是永升和家轩提醒,我和海生恐怕被这畜生给祸害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要。” “大力说的极是。这突袭狼群的办法还是家航出的主意,里面的狼还有好几只都是他一个人射杀的,要仔细说起来,我们还占了大便宜。” 见大家争论不休,村长张进兴站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都听我说。这次进山出力最大的当属宁老爷子,其次是家航,当然大家的配合和协作也至关重要。先前的分配我没异议,但我们也不能让宁老爷子太吃亏。所以我建议多分出三份,这三份其中一份留给宁老爷子,另两份是感谢大家进山帮忙的,到时再分给我带进去的十三个人。要是同意我这个说法的都起身,不同意的也表意见。” 这样的分配无疑是最好的,既感谢大家的帮忙,又让大家知晓家航、家轩还永升的功劳,心里也不会存有疙瘩,只是这样的分配他是不方便说的。宁海站在一旁暗自点头。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按我刚才说的办。甭管谁吃亏还是谁占便宜,都没宁老爷子的功劳大,这事你们各自清楚。等卖了银子不管分得多少你们可要管好家里的婆娘别又说分配不均。好了,现在咱们把猎物带去宁家,然后收拾好家伙都上我家吃晚饭。” 等把猎物送完又吃了晚饭,待大家都走了之后,老村长和宁老爷子把张家航和张家轩叫进里屋谈话。 “家航、家轩,这几日庄里的闹出的事我已经问过家泽了,等张永平回庄我必会为你们做主。上午我本是叫长福把永平找回来,不过没找到人,听说去了洛城拿货得晚几天回镇上。这个急不了,不过,你们放心,庄里的那些传言必不会传出去,我已经嘱咐下去了。把你们留下来,是想跟你们说些陈年往事,顺便开解一下。你们别看宁老头,他什么也没跟我说,但我心里都明白。” “听听吧,家航、家轩,等你们听了之后再说。” 坐在下方的张家航和张家轩相互望了望,点了点头。 老村长看着他们回忆着往事,慢慢道出:“当年你们爹因为东庄老宅子的事闹出的动静很大,你们兄妹应该听说了。原本我和族里的几个老头找了你爹让他不要断亲,这样族里便没有理由除族,但你爹为了你娘坚决不同意,所以闹到最后,你们家才被出族断亲。” “咱们张家庄甚至咱们张氏一族,几百年来也就你们一家出族断亲,所以庄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避着,或冷眼旁观,或态度、行为过激,可庄里的人大多数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也顾忌着名声和礼法。直到你们家搬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凶山脚下,庄里才开始有人反应过来,便大胆子往你们家走动,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去你们家的几户人家在回来后不是病了,就是家里出了事,反正是诸多不顺,因为这件事,你们家的凶名传得很厉害,庄里的人都不敢再走动,便是敢上门的,你们爹也会把去往那边的人给赶出来,这其中就包括我们家,自此你们家便在凶山脚下独来独往的生活。” “后来齐勇、赵祎、周老爹先后迁到庄里,这才成了庄里唯一几户愿意来往的;接着便是张继山,他家婆娘扔下孩子跑了,你们娘看张卫可怜便接来照顾两家才有了来往;再然后是张永平,他则是在月儿出生之后因为赊药之事有了走动。而我们家是在你们爹在凶山出事之后才交好的。那是多年来你们娘第一次主动上门,当时我是吃惊的,同时也是高兴的,但去了之后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说完看了看下面的两个孩子,沉声道:“那是因为你们兄妹,你们娘才找上了我!当年的事你们爹怨上了整个张家庄,但你们兄妹却恨上了,而且恨的很深很久。往日你们隐藏的极好,或许你们爹娘是知道的,却不知其程度。可那一次你们爹出事,被你们娘现了,也被我现了。”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便是你们村长大伯也不知情,所以这次的谈话我没叫上他,叫上宁老头则是因他是庄里看的最明白也是牵扯最少的。当年是整个张家庄的错,也是我们张氏一族的罪过,你们心里有怨有恨这都是应该的,便是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看开些,不要因为当年的事毁了自己,不值得!” 说到这里,宁海接过话头,看着他们说道:“有些话老村长不好说,就让我来说吧。刚才老村长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当年庄里是做的过了,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庄里的人也不是你们所见的那般冷漠无情。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最开始是漠然,是拒绝,甚至过激,可后来他们是后悔、愧疚想要弥补的,但凶山的凶名,还有你们爹的决绝拒绝让他们无从下手,而多年的疏远以及当年之事所带来的惨烈更让他们不知如何面对你们。” 第七十七章 说完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老村长,开口道:“其实他们是害怕也是逃避!他们害怕凶山的凶名,更害怕遭到拒绝,所以庄里的人在你们眼里所见的总是避着、躲着、甚至是孤立。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其实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一直都在暗地里护着你们一家。” “你们知道为何张永平在庄里有大善人的名声?为什么他家在庄里的生意差不多占据了整个张家庄?为何他能在镇上的百草堂当上二掌柜?不是因为他家的药好,也不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更不是因为他的资历,那是因为庄里的帮衬,可庄里这么做却是为了你们家!” “庄里的人并不知道你们爹救了张永平的事,在他们看来张永平能在那个时候第一个明着站出来解了你们一家的急,他们心里是安慰和高兴的,同是也是羞愧的。因为他们不敢!张永平的作为是多年来你们家第一次主动接受了来自庄里的帮助,于是便想让这种关系维持下去。不敢明着帮忙,那便拐着弯来,所以他们选择帮衬张永平一家,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默契。” “张永平好面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那便送他大善人的名声;他家开药馆,那就让他家的生意好起来;他在镇上百草堂当管事,那就介绍人去那边看病。这样张永平因为顾忌名声也因为家有余银便能更多的帮衬你们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然,整个张家庄怎么大都往他那边寻医问诊,哪怕比我们家贵也跑去那边。如果说东庄是宗族之故,那西庄呢?西庄住的都是从各地迁过来的,他们能从大灾大难中活着到这里可不会过多的忌讳我们宁家,便是要看诊也会选择我这边。至于镇上,有资历又怎么样,好些人比张永平有本事,有关系,哪怕熬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个管事。那是因为咱们张家庄每次去那边看病都会说张永平的好!” “还有你们家在出族断亲后这么些年能安然度日,你们爹娘去了之后更没人敢上门欺负,便是这次庄里的传言能在老村长一家没在的情况下这么快压下来,这也是庄里暗地里的默契。家航、家轩,我说的这些并不是帮庄里的人说话,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不要做的太过,伤人伤已,不然悔之晚矣!” “好了,该说的我和宁老头都跟你们兄弟俩说了,无论以后你们兄妹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庄里的人为难你们,可前提是你们要顾好自己,不要让你们爹娘走的不安心,也不要让那些在乎你们的人伤心。我也希望你们兄妹不要因为张永平闹出地这件事心生怨恨,更不要因此而疏离庄里。” 大爷爷和海爷爷说的这些,有些他们知道,有些是他们不知道的。原来他们心里的秘密大爷爷早就现了,而庄里多年来在他们眼里的孤立、现有的几家走的近都有着他们所不知的原因。还有,永平哥家赊药原来也有着庄里的一份。。。。。。 “大爷爷,海爷爷,你们说的我和家轩都相信,也清楚你们找我们说这些的原因。当年的事我们放不下,今次的事我们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我可以做主答应你们,只要庄里的人不再招惹我们,我们也不会做什么事情;也可以应承你们,像今日这样的事不会再生,我们绝不会毁了自己。当然,也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刻意疏离庄里。至于其他的,我无法做出承诺。” “好,好,好,家航,你能应下这些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你放心,只要张永平回来我必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这真的已经很好了,简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这孩子没放下,但只要他们不要因为心里的那些事伤人伤已就行,至于庄里他会让进兴看着的,便是有不长眼的让他们兄妹出出气也是可行的。 “大爷爷,您误会了,永平哥今次的事由我们兄妹自己处理,我只希望您不要拦着。” “你这孩子,我都说会为你们兄妹做主,咋会拦着?放心吧,一定不会的。”这孩子是不放心呢!当年的错犯下了已经是罪,今次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会犯! 宁海听了却神情深晦,“家航,你放心吧,若是老村长不给你们做主,我也不会不管。” “宁老头,你想干啥?我怎么会不管!你不是不管庄里的事吗?咋就对家航他们这么上心?”这老家伙,先套套话再说。 “我是不上心,不过,以后家航他们兄妹的事的就是我们宁家的事,这么好的孩子,你们族里竟然不要,正好我接过来照顾。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没那么多道理可讲,我就是看上了!”想套我话,正好,一起说了,以后也有由头给那几个孩子出头。哼!张永平这小子就拿他来第一个开刀,真要让老村长来主持,还不知谁委屈呢!他可听卓儿提过,张永平家的小子今年很有可能中秀才,张氏一族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可不会轻易放弃! “最好是这样,家航他们离你们住的近,就托给你们照顾了。”唉!宁家老头挖苦的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可终究不是同宗同族了。 “对了,家航、家轩,过几天庄里准备对族学和祠堂外的石墙进行修缮,你们几个也过来帮忙。” “大爷爷,明天我们家修房,家轩身上带伤,我们就不去了。” “这事你们得听老村长的,今年的天不大好,到时你们兄妹可以去族学里,也不用出大力,递递东西就行,就蹭蹭脸熟。你们得为月儿考虑才是,她是受不得惊的。”这可是好事,得让他们应下来。 “知道了,到时我们会去的。”虽然家里会做足准备,但再多的准备也怕万一,他得多为月儿想想。 “好了,老村长,事情都说了,我和你也放心了,现在我带家航和家轩回去,你也在家好好养着,有些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 “唉,我倒是想,可人家专门请人让你去,不去不行。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你倒好,啥事都不用操心。” “怎么会不操心?我操心的事多着呢?瞧瞧,家航和家轩他们以后不就是我要操心的!先前的话我可不是随便说的。” 老村长认真看了一眼宁海,知晓他这是真的,也不知家航他们做了什么能让他这般在意,不过,有他这句话,想必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第七十八章 宁海带着兄弟俩从东庄走出来,看了看周围便低声道:“家航,刚才你让老村长不要拦着,可是担心张永平家的小子考中秀才?” 低着头往前走的张家航猛得抬头,“海爷爷,您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着呢!别看你海爷爷不怎么管庄里的事,若是真管上了可不会落下什么!”宁海抚须一脸的高深,“知道今天长福为何没把永平找回来吗?今儿一早永平他爹瞒着永升往镇上去了,我看这些日子他应该不会回庄。 不过,到时你们只要把事情说出来就行,其他就交给我。”而后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道:“惩罚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要太直接,有时候适当的退让效果会更好。” “我知道了,海爷爷,谢谢您。” “知道就行,以后你们兄妹的事就是我们宁家的事,这话我就不再说了,所以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明天我让你凡叔去你家修房,今晚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也不用着急。家轩,你的伤这次要再养上一个月,别再使力,不然可会落下隐疾,要慎重对待。” “知道了,海爷爷”兄弟俩都一一答应。 “嗯,家泽和月瑶他们没事吧?要是有事你们可要说,平时也注意着点,别让他们像你们一样闹出事来?” “海爷爷,他们都没事,之前去大爷爷家前我们回去了一趟,他们都很好。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这样了,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今儿你们俩可是给了我很多惊喜啊,要不要跟我说说?”家航的本事他旁边是看了的,家轩虽然没看到,但这孩子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护住自己,还能护着永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说他能当机立断往里面去,又能找到那么一棵大树藏身,再利用狼群告知他们的方位,还有配的那些药,这一件件可不是幸运,也不是巧合,是本事也是实力! “海爷爷,这些我们都是跟齐叔和赵叔还有我爹学的,还有一些是我们自己积累下来的。您也知道,我们天天进山打猎,年纪又小,只能多学多想了。”今天能平安出来,有很多是利用月儿教的技能,但他们不会说。 “嗯,既然学了就坚持下来。我看家轩在山里配的那药勉强能用,还得多折腾几次才行,有什么不懂的只管过来问我。”这两孩子今儿用的那些招可不是齐勇他们能教的,他们不说也不勉强。或许燕师弟是留了些东西给张子杨了。 张永升躺在床上想起今日在山里的险境,这时候还没回过味。 “当家的,你的脚伤的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今天丽嫂子跟我说你去了凶山可把我急坏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我和孩子怎么办?”周芸娘挨着床边坐着抹泪。 “娘,爹的伤没事,养上几天就能好,宁老爷子给爹看了的,还给好几天的药。” “放心吧,你也别哭了,我没事。爹回来没?” 一说起家里的老爷子,周芸娘就气得上火,“回来了,今儿我可是打听了的,老爷子先是去了镇上,又去了弟妹那边,这不,累得躺在床上已经歇下了。”庄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吭气,不说别的,当家的可是他亲儿子,连问都不问。 “行了,晚点我再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爹,安辉他爷爷。” “知道了,我不过是嘴上说说,就是为了安辉我也会忍。” 张永升看着边上的婆娘和儿子,叹了一口气,“委屈你们娘俩了。” 而后坐直身子,把今天在山里的事情大概的说了,“我找到家轩的时候,那孩子正躲在山里偷偷哭呢!要不是受了大委屈哪里会闹成这样。原本我们已经快要出山却遇到了狼群,后来我们藏身在大树上又想办法惹怒狼群把声音传了出去,这才等到庄里的人救援。还有,那群狼都被进山的人给捕获了,现在放在宁家,等明天拿去卖了再分银子,我也有一份。这些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出去乱说,其实我还是占了便宜的。”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安辉更不会说。” 见他们点头又看着自家儿子,“安辉,这次的事是你二叔给闹出来的,虽然我和你娘上次上门确认你二叔给反驳了,但是他的话不可信,要不然家轩那孩子不会气狠了跑凶山去了。现在你二叔就是回庄说什么,想必庄里的人大多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有老村长和宁老爷子做主,必不会委屈家航他们几个,所以这事要真闹出来,你的亲事恐怕会有碍。” “爹,您别多想了。咱们和二叔早年就已经分家了,这事庄里的人都知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希望如此吧!”儿子还是太年轻了,经事不多啊!算了,这事还没个定数,就不泼冷水了,他还是私下和婆娘商量吧。 “还有,明天家航家修房,安辉要是没事就过去帮帮忙吧。” 周芸娘也担心自家儿子的亲事,这会听到让安辉去帮忙便把心事放一边,踌躇道:“当家的,这个时候你让安辉去怕是不妥当。原本那边便疏离着庄里,这次二房闹出的事怎么说都与我们有些关系,我担心家航他们又会远着我们。” 说到这事张永升不由认真起来,“芸娘,往日里我和家航他们没怎么接触,不过今儿一整天我都和家轩处在一块。那孩子品性极好,即便是二房做的那些事,也没跟我说一个不好的字,看我的眼神也没有怨怪。而且还一身的本事,这次我能平安回来大半是靠家轩,不然山里的狼群、毒虫哪里能撑到庄里的人过来。说句实在话,若是我没有追进去,哪怕那孩子身上带着伤,他也能一个人安然出来。放心吧,家轩都这样了,家航更不用说了,不会因为这事远着的。安辉,明天你就放心去吧,要是真像你娘说的那样,你就脸皮厚点。” “爹,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周芸娘在一旁也点了点头。家航他们几个的好她哪里不知道,只是二房做的事太损了,她哪能不担心。不过,当家的可是很少这么夸人! 第七十九章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我们都等急了。 给,这是刚盛出来的鸡汤,咱们都有,是压惊的!”今天他们兄妹可是大起大落,不过,他们都熬过来了。 “好,先放着。家泽、月瑶,之前赶得急也没来得急细问,你们是真没事吧?”张家航接过三弟的碗放下。 张家泽听了拍拍胸口保证道:“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我和大姐啥事也没有,这可不是装的,不信你们问月儿。” “行了,家泽,好好坐下说话。大哥,二哥,我们真没事。”张月瑶看了看月儿,便轻声的把上午的事说了。 等说完又道:“还别说,打了一阵沙包心里痛快多了,再加上月儿说的那些话,我俩心里也放开了。就是担心你们,特别是二哥。” “先让大哥和二哥把汤喝了吧,别放凉了。”张月儿见他们说在兴头上不由开口。 “好,听月儿的,咱们一口气给喝了,勉得月儿看得着急!”说完张家轩便拿起碗咕咚咕呼大口喝完,还作势把碗反倒着证明给月儿看。 “二哥,不用喝的这么急,别烫着了!还有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月儿,刚刚好,不烫的。我的胳膊也没大碍,海爷爷给我上过药了,就是得多养上一个月。”本以为胳膊会就此废了呢,这是意外之喜。还有,能活着回来真好! 张家航也把碗放下,“放心吧,他的伤好好养着就行。”然后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题,“家轩,你把今天的事好好说说,就从你早上出门说起,连着山里的事,我也跟着一起说了。” 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分享是一种阅历,也是经验的积累,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也能从中吸取教训。 “没想到你们今天在山里这么惊险!”张家泽感叹道,之前他们知道的只是个大概,没想到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凶险。 “是啊,幸好我在彻底迷失心智时想起月儿说的话这才留了丝清醒跑山里去了,又迷糊中醒悟过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有,我和大哥这次在山里可把月儿教的那些用上了,不然那几十只狼就凭进庄的那些人哪能全乎着回来?幸好大家都安然无事,不然我就大罪过了。” “你知道就行,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听海爷爷说完,心里就急得厉害,差点也像你一样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得更警醒。以后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在家就按月儿教的方法使劲的打沙包吧!我瞧着家泽和月瑶打完的效果不错。至于庄里的那些传言这些日子就已经压下来了,还有今日庄里这些人能帮着进山找家轩,也说明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严重。” 张月儿见大家都说完了,才开口道:“大哥,虽然庄里的传言压下了,可张家庄这么多人哪能不外传?或许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了。还有这次的事永平哥既然躲了便不会那么容易回来,想必会在张安平考中秀才才会回来,到时我们恐怕不好做。” 张家航和张家轩互看了一眼,笑着道:“月儿,你所担心我们也想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回来的晚,是因为大爷爷和海爷爷找我们两个谈了一些过往,还有这次的事。”说着又把在老村长家的谈话内容说了,又附带路上宁海的话。 而后又道:“月儿,你不用担心这些交给我和你二哥就行。至于庄里的传言能压下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行,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通过今天的事,我也看明白了,什么也没咱们的安好重要。还有,你跟月瑶和家泽说的那些话也没差,若是别人顾忌这些看不上我们,我们也不用勉强。” “是的,这次在山里的时候,我一直后悔,特别在永升哥告诉我庄里的人也会进山来找,我更加担心。我怕你们也出事,怕庄里进山的人会出事!可我再急也出不来,所以我大着胆子往里面去了,也不断的想法子自救,因为我知道我的安好对你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张月瑶红着眼睛道:“大哥,二哥,你们说的其实就是我们想说的。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我想这也是爹和娘最期望的。” “好了,月瑶,别哭了。我们能回来,你们也无事,应该是高兴的事。”然后又道:“海爷爷说以后我们的事就是他们宁家的事,这事海爷爷在大爷爷那里说了几次,我们回来的路上又说了,我和家轩应了下来,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大哥,我没什么想法的,你和二哥做主就行。” “嗯,我和大姐一样。便是我们不同意,海爷爷也不会愿意吧!”他可没忘记那天凡叔过来送银子的事,儿子都这样了,老子还有的差? “呵呵,家泽说的没错,海爷爷和凡叔一样,特别的热情啊!不过我也认真想了的,不管海爷爷他们是什么身份,亦或是因为什么而隐藏医术,我们都没法拒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欠了宁家天大的人情,还有一个我们过去忽略的事实,这也是月儿今天说给家泽和月瑶听的,那便是我们家已经出族断亲!” 说到这里,张家航看了一眼大家,“不管庄里的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对待我们,终究不会长久,我们得靠自己才行,却不能仅凭一已之力!我们得走出来,接受庄里那些对我们抱有善意的人,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过自己的日子。就拿今日在山里捕获狼群来说,我出的主意固然好,但大家的配合却至关重要,这代表什么?代表大家的力量!正是因为这个,我没有拒绝海爷爷的关照,也答应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刻意疏远庄里。” “是的,过几天族学和祠堂外的石墙要修缮,大爷爷叫我们过去帮忙,我们也答应了。” “大哥,二哥,这事你们决定就好,我也是赞成的。” 没想到今天的事让大哥他们成长这么多,这是她没有预料的。她也曾想过自家和庄里的关系却无从下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方面庄里并不是她所见的孤立,最重要的是大哥他们看到了问题的根本,他们愿意去接受!她突然有些感谢永平哥了,这次的事让他们的心智都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那么之后大哥处理永平家的事她就不过问了。 第八十章 昨天闹出的动静庄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了,他们不好去凶山那边打听,便私下问起进山的那些人,却还是没有打听到事实的原委,便让自家的妇人去老村长家那边打听打听。 这不,一大早大家都围着村长家的大儿媳问呢! “长福家的,啥时候回来的?可是知道永平家闹出的事了?” “继全嫂,我昨儿晚上回来的,家里已经跟我说了。不过具体是什么光景得等永平哥回来才好一起说,不然又得让那家航他们几个受委屈。”这事昨儿当家的可是交待了的,现在永平哥不在,说得再多也没用,别到时侯回来又闹出事来。 一起蹲在河边洗衣的妇人听了秒懂!相互看了一眼便不多问了。反正他们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是张永平家闹的幺蛾子,得回家说说。 当然,这其中也有内里作乱的,比较熟捻的就有朱媒婆,还有张永昌家的朱秀英。 “长福家的,你这什么意思?要说就说明白,那晚上我可听的真真的,可没说假话。还亏得永平两夫妇帮家航他们几个说话,真是白瞎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可不是嘛,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就月瑶那样的破落户怎么配得上安平,再说那个小的一年到头就没停过药,咱们庄户人家哪消耗得起!还有子杨和三娘年纪轻轻的就去的不是命硬是什么?便是要说咋不在事情闹出来的时候说?” 要不是家轩把罗员外家小儿子养外室的事暴出来,她家也不会丢尽了脸,连着那个养在外面的小贱人现在也不会明晃晃的登堂入室。她一肚子的火没法撒呢,正好闹出这事,怎么能错过!想到自家男人还带着她上门送礼道谢,心里更恼! “哎哟,我说朱嫂子还永昌嫂子,你们这话我可不听。家航他们几个前些天进山被野猪拱了,这才在家养伤可不知道庄里的这些事,不然哪由得张永平一家之言!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继山哥和宁家,那野猪还是他们帮着卖的!”这可是实话,家轩为这事还上她家送礼呢! “是呢,庄里闹出的这些家轩还是从我嘴里问的,若不是受了大委屈,那孩子咋会听了我说的话就跑去砸门,之后又气狠了跑到凶山去了?永昌家的,挨着张永平家近的可不只有你们一家,我可是问了的,那晚永平家屋里关着门闹腾了许久,好些都听不明白,不过听了些只言片语就出来瞎咧咧!还有朱媒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不就是觉得你闺女的事是家轩闹出来的,明明是贪恋罗家的富贵却怪别人头上,也就你这样没脸没皮的!” 朱媒婆见大山家的又把自家的事给掀出来,甩手扔下手里的衣裳,上前插腰大骂:“好你个王丽娘,你是见不得我好吧!要不是那丧门星我家怎么会被庄里看笑话?那个小贱人哪会跑来我家打我闺女的脸?你以为那富贵我看得上吗?就是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我家仙儿重要。”说到这便苦从中来,“要不是订了亲,仙儿又没个撑门户的哥儿,哪里会这般!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见不得那几个破落户好,你想咋嘀?” “我可不像你这么不讲道理。当时在镇上你是怎么说那几个孩子的我就不说了,若是我可不会把罗家的事翻出来,这样的话等你家宝贝闺女嫁进去再知道不是更让自己出气!家轩心善告诉了你们,是你自个儿给祸害的哪能怪别人!不就是订了亲,不就是没有哥儿,要真为你家闺女着想那就退了这门亲,也别眼高手低处处比着人家,找个踏实的后生当上门女婿可比什么都强。还有那个丫环,正房夫人还没进门就过来仗势嚣张,要是我就见一次打一次,再在庄里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闹到罗家看他们怎么有脸,哪能憋着忍着让自个儿闺女受委屈,自个儿拎不清说再多也没用,要不是看在仙儿的份上我也不会说这些。我可不想与你闹!还有,庄里的传言老村长可是话了,别到处瞎嚷嚷!”说完又看了眼永昌家的。 “你以为我想跟你闹吗?我是闲得慌还是咋嘀,这次就算了。”朱媒婆说着便转身把衣裳收进盆里离开了。 唉!希望朱媒婆听进去了,有根哥只有仙儿这么一个闺女,又是看重的,都在一个庄里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能借着这件事让庄里的人知道家航他们几个不是个胡搅蛮缠的。 “丽嫂子,你看着我看嘛?那话说的真真的哪是我乱说,要是不信,大可在安平他们回来再说!再说了庄里这么多人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你可别全赖我!刚继全家的不是第一个在问?”这话一出,周边挨着她近的都各自离得远远的,就怕她嘴一张把事给捅到老村长那里,也不再私下谈及此事。 “永昌家的,你还是管好你这张嘴吧,别总是嘴一张就闹的庄里家宅不宁,还得罪人而不自知!你不为永昌着想总得为两个孩子多想想吧!” 就永昌和子杨早年的关系,等他回来还不知道怎么闹呢!她该说的也说了,听不进去也懒得理,也没啥值得同情的,简直欠收拾!就是可怜开景、开年两个孩子。 “好了,好了,刚继全嫂子不过是关心家航他们几个问的,都是一个庄里的都和气些。不过,我也说一句,在事情还没理清之前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别有的没的乱说!不然再闹出事来可别怪庄里主事的出来责罚那就不好看了。” 见长福家的这么一说,各自一一点头应是。他们可没忘老村长下的令,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反正该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永昌家的撇嘴,她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哪里能怪上她!想起自家两孩子这几天也为着这事跟她闹别扭,还一个劲堵着不让她出门,不然昨儿的事她也不会到了晚上才知晓。再看她们一个个的离得那么远,真以为她就喜欢挨着么!把放在石块上的衣服一收抱着盆子也走远了! 第八十一章 稀稀落落的一下子都走了,就剩长福家的和继全家挨在一起说悄悄话。≥ ≦ “长福家的,刚刚谢谢你帮我说话。也不知永昌家的怎么想的,怎么就闹不明白呢!我看丽嫂子刚说的那些话是白说了。” “她要是执迷不悟又能有什么办法?往日里她闹出的事也不少,可今次的事闹得太大了。瞧着吧,这回永昌哥可不会惯她!” 她们都明白其中的深意,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念的经啊! “对了,长福家的,你刚说家航他们几个前几天就受伤了,那昨儿他们进山家轩也受了伤,可是要紧?我听说他们今天家里修房,这身上带着伤怎么就不多养养呢?” “放心吧,继全嫂子,宁老爷子给他们都看过了,他们都没事。家轩伤在胳膊上要多养养,递递东西还是可以的。家航和家泽也好的差不多了,家里又请了人不妨事。” “那就好。我听说这次宁家可帮了大忙,往日他们可不管庄里的大事小事?” 说到这事,长福家的高兴起来,“是呢,嫂子是不知道,宁家老爷子可是在我家老爷子面前说了,以后家航他们几个的事就是他们宁家的事,所以啊,这次的事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此揭过。听说家航和家轩手上的本事厉害着呢,这是得了宁家的眼,还特别招宁老爷子喜欢。今天宁家也去那边帮忙修房了,本来我家长福也要去的,只是有事去不了。” 继全家的听了心里也欢喜,“这是好事啊,宁家的本事在庄里是出了名的好,两家又离得近,以后有他们护着那几个孩子也不会太难过。”说着便擦了擦眼角。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高兴的事。以后他们会好起来的。” “是,是,这是高兴的事。我跟你说啊,这几天被庄里的事闹的我家那位可是担心的几日没合眼,昨天听说家轩出事了,立马就就进山了,拉都拉不住。等一回来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叹气。虽然没说我也知道他心里想的啥。他这是高兴总算为那几个孩子做了点事,也为他们的将来担心。现在好了,有了宁家护着便是有这次的事庄里那些想欺上门的也得多思量一番。” 长福家的听了何尝不明其意。虽说宁家不怎么管事,但要真的管起来了,那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长福家的,等下我回家拿些鸡蛋给你,到时托你捎给家航他们吧,你也别说是我拿的。” “哎,我说嫂子,你这就见外了,这鸡蛋哪里要我来捎,你自已送去不就好了。刚丽嫂子不是说了,家航他们可不是胡搅蛮缠的,你也放开些,别是听庄里的传的那些吧?” “说啥呢,你嫂子可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知道,这么些年,当年家航他爹出族断亲的事,我当家的一直记在心上,后悔当初没有拦着。后来生一些事就越不好意思上门了,这都快成了当家的心病了。我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就想找个人说说,这也是憋得狠了,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嫂子,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哪会笑话你。当年的事我家老爷子就成了心病,每次都嘱咐我们仔细照顾他们,我都听了好多回了。我家那位每次说到这事也是直叹气。还好,这几年家航同我们家也走得近了,老爷子虽说没放下,但比以前好多了。你呀听我的,自个儿送去,家航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嫁到张家这么些年,庄里的过往多少知道一些的,而子杨叔家相关的事因为家里的老爷子就知道的更多了。 “那行,嫂子也不别扭了,等把衣服洗了我就上家航家去。就是被他们赶出来,我也认了。”继全媳妇憋着劲打气道。 “呵呵,嫂子,你就放心去吧,带足诚意就好了,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的。这事要办成了,继全哥肯定也会跟着高兴。” “那嫂子就不多说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办了。这衣服你就帮我再过下水,等我完了再去你家提。” “好呢,嫂子,你就不用过来提了,等下我过完水就拎回你家,让你家乔儿晾晒就好了。多大的事,又不远,我能办好。” “那嫂子就不客气了。我先走了。”继全媳妇放下手中的衣服,急忙赶回家。留下长福家的笑得直不起腰。 今儿家里终于修房了,继山哥和长福哥不得空,大柱哥未回庄,来家里帮忙的除了凡叔、张卫还有昨天帮忙进山的大山哥、海生哥。 “大姐,外面好像有人在喊?我去看看。”大家都在院子里忙活声音太吵,听的不是很清楚。等一开门,就见一个圆脸的妇人拎着篮子站在门外,张月儿瞧着眼生把门一关又回去了。 门外站着的继全媳妇,被长福家的一顿话说的还真拿了东西过来,心里一直打鼓呢!连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门,便在院外探头探脑来回走动,正挨着院门跺脚突见门开了,惊得她下意识的后退,等反应过来准备端着笑脸搭话呢,刚开的门又给关了,心里失望之极。 看来还是怪着他们家吧!老村家怎么会和她家一样呢?是她想的太好了,还是回去吧,勉得被人看见了闹出不好的话又让家航他们几个为难。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先进来吧。刚才月儿开的门,她不怎么认人又回去找我了,你千万别介意。”刚月儿回去跟她说院里有人找,她便出来了。等出来一瞧便看见继全嫂子一脸失望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就明白什么回事了,赶紧开口解释。 “哎,没事月瑶,是嫂子不好,我都没来你们家,月儿又小不认识也正常。就是不让我进门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嫂子,你能来我家那是看得起我们,哪能不让进门呢!昨儿继全哥可是帮了大忙,还有你们以前的关照,我们兄妹都记着呢!” “我们也没做什么事,说起来都脸红。听说家轩身上有伤,嫂子就拿些鸡蛋过来好好补补,你们家里忙我就不进去了。” “嫂子,你都来了怎么就不进门呢!要是我大哥知道了可会说我的。走吧,家里来帮忙的也是庄里的熟人。”张月瑶上前拉着进门。 张家航听说家里来客了,赶紧过来打招呼。“嫂子,你太客气了,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鸡蛋!” “家航,嫂子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听说你们受伤了就拿些鸡蛋给你们兄妹补补身子,都是家里攒的不值啥钱。” “不用了,嫂子,我们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补!” “你就收下吧,家航,不然婶子下回可不敢再上门了。”后面跟着进来的张卫打趣道。 “那就谢谢嫂子了。等下嫂子就在我家吃饭,难得来一次可别拒绝,不然这些鸡蛋我可不收。”张家航听了张卫的话又见嫂子一脸的不自在便应了下来。 “那是!婶子,你可要答应留下来,不然家航可是说到做到的。”张卫抹了一把汗,挤眉弄眼。 “哎,嫂子会留下来吃饭的。家航你们都去忙吧,这里有月瑶不用特别招呼我。”继全媳妇见家航收下鸡蛋放下心来。 外院正忙的热火朝天,他的确走不开,便嘱咐了一番拉着张卫走了。 第八十二章 “月瑶,这是月儿吧,最近身子骨可还好?瞧着太瘦了,得多吃些东西才行啊!”继全媳妇见家航离开了上前抱住静静的坐在板凳上的张月儿,摸了摸她瘦黄的小脸想起张永平说的那些担心道。 “嫂子,月儿最近的身子还好,就是前些天在山里受了惊。我也不瞒你,月儿的病是胎里带过来的,不宜劳累和情绪激动,得慢慢养。这段日子已经好多了,说话顺溜走的也利索,就是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你别恼了她。” “不会,月儿挺乖呢,这么着人疼的孩子,哪里会恼了她。这孩子这么些年一直病痛不断,没过多少舒心的日子,你们以后可得仔细着些。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过来跟嫂子说一声。”继全媳妇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酸道。 张月瑶听着也是红了眼。她家月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身子的病痛还真是没断过,原本养好了些又因前些日子受惊又瘦下去了。 “嫂子,大姐,你们别伤心,月儿会好的。”张月儿看她们伤心忍不住开口。 “哎,嫂子不伤心,月瑶你也别这样,还是咱们月儿乖巧。” “嫂子,您放下月儿吧,这孩子大了就不喜欢让人抱,你看她那蹙紧的眉头就知道了。咱们先摘菜,等下再去厨房烧饭。” “哟,还真是!这孩子这么小就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一样,真是招人疼。” 张月儿眨吧着眼睛,对她们的打趣表示很无奈,也低头和他们一起摘菜。 中午做了一大盆酸菜鱼、一个爆炒肥肠、一个黑木耳炒山鸡、一个猪骨头汤、一个炒鸡蛋、一个炒荠菜,主食还是杂粮馒头。 宁凡又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家航,你家这鱼吃起来没有一点土腥味,好吃又下饭,还是河里的鱼做的,等下也跟我说说,回家也弄几条鱼,加个菜。”先前在院里的时候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家泽已经跟他们说了这鱼是祁水河里抓的。 王大山也拿了个馒头,附和道:“是啊,家航,这样没有腥味的鱼我也只在香满楼有幸吃过,明天我让你丽嫂子也学着做。要是咱们河里的鱼能做成这样,这一年到头家里也能多吃上几回。还有这肥肠吃着也爽!” “骨头汤也不错,熬得这汤颜色好,味道也好。”一旁的张海生也是砸吧砸吧着嘴。 “谁说不是呢!这一桌子的饭菜可全是月瑶一个人整的,我就添个柴,切个菜,没帮啥忙。怎么个做法月瑶也是跟我说了的,等回去我也试着做几个!”继全媳妇坐在下面的小桌上应了一句。 至于张卫,那是埋头吃的满嘴留油,即使被酸菜鱼里的辣子辣得满头大汗依然不停的下筷子。 “行,等吃完饭让再月瑶同你们说说。咱们先吃,吃的好晚上再做!” “哈哈,那是,吃好了才能好好干活。月瑶,晚上还给我做这道酸菜鱼,这个天吃着也暖身子。今天你继山哥和峰叔都去了洛城,又便宜了我!”宁凡咽下嘴里的饭得意道。他就爱这口吃的,可不会客气。 昨儿他和大哥在凶山的另一头,外面的动静听见了些却没怎么在意。在他们看来家航他们几个身上带伤是不可能再进山的,所以等他们下山回家才知道庄里出了事,再得知他们安好也就没去老村长那边了。想到家里老爷子借着昨儿的事公开以后会护着这几个孩子,心里也松了口气,以后便是有什么也有个由头了。 “行,咱们晚上就做。大山哥和海生哥你们想吃啥也说一声!” “按着中午做的就行。”大家说着笑着,饭桌上闹成一团。 晚上,张继全和媳妇躺在床上唠嗑。 “当家的,今天我去家航家里了。” “什么?你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去闹事吧!”张继全一听这事便坐了起来。他可没忘记昨在自己要进山,婆娘哭着嚷着不让!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永昌家的那样不知事的。”一把拉着自家男人躺下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听说那几个孩子前些天在山里被野猪拱了都带着伤,本来想托长福家的带些鸡蛋送过去,哪成想被长福家的叽咕一番,我脑门一热就自个儿去了。当时我是真的又怕又急,就怕被轰出门,背上都湿了,出了一脑子的汗。” “还好,家航把带去的鸡蛋都收了,还留了我在那边吃饭。我想哪!以前咱们是想佐了,咱家得像老村长学,多多来往才是。那几个孩子还记着我们的好呢!” “你说的是真的?”张继全听了不太相信。当年子杨一直拒绝他们帮忙,还说了好些狠话一次次的轰他出门。连着几次被气着了就再也没上门,后来等他明白了又不敢上门了,为着这事这些年他一直没放下。 “是呢!当家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家航家正在修房,明天你去帮忙吧,镇上的工就别去做了。我今天可瞧仔细了,那几个孩子教养挺好,就是月儿身子骨较弱。月瑶这丫头别的不说,那烧菜的手艺真心不错。” “那还用你说,子杨和三娘他们的人品和本事都顶个的好。这些年咱们没什么走动,我都打听了。那几个孩子把他们爹娘的本事都学上手了,还跟着齐勇、赵祎学了几年的本事,强着呢!昨儿家航和家轩的本事我们进山的十几个人都看在眼里,不然那么多狼哪怕有宁老爷子我们也不可能个个安全。”而后又叹道:“只可惜他们本事再好,却独木难支。永平这次闹的事差不多把这几个孩子都毁了,以后嫁娶、仕途都难啊!” 继全媳妇听了也为那几个孩子担心。突然想起还有一事忘了说,“还有一件事呢!昨儿个宁家老爷子可是对老村长说了,以后家航他们几个的事就是宁事的事,知道什么意思不?那几个孩子得了宁老爷子的眼,护上了!这可是长福家的跟我说的,我瞧着应该是真的。” 张继全想了想昨天在山里的所见所闻,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家航和家轩这个年纪能有那样的本事也不怪宁家老爷子瞧上了!再说宁家经常出入凶山是不会忌讳那边的。若是这样,那几个孩子至少能有个主心骨了,便是庄里的这些传言闹出去了,那些想欺上门的也得多思量。也不知永平是怎么回事,咋就闹的这么大呢!” “谁说不是呢,那几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咋能那么作践他们呢?反正不管这事是怎么回事,以后你给我少往永平家那边去,家里的栋儿和乔儿我也会嘱咐了。” “行了,这事我已经跟俩孩子说了。明天你早点起来给我弄些吃的,我得去家航那边帮忙。至于镇上的活计让栋儿去就行了。” “哎,放心吧。明早我一准起来误不了事。” 第八十三章 一早张家航和张家轩进山看陷阱了,张家泽又打了一遍拳听到外面有人叫喊,一开门就见拿着工具一脸紧张站在门外的张继全有些惊讶。 “继全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家泽,早啊!哥,哥是过来帮忙的,你忙你的不用顾着我,我就在院子里忙活就行。”说完便搓着大手绕过自行开工了。 张家泽见他一脸的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继全嫂来的时候也这样局促不安,等她走了以后,凡叔跟他们兄妹说了一些往事。 “继全哥,你别忙了,先进屋喝碗热水暖暖身子,等其他人来了再一起干活。” “大姐,继全哥来了,你端些水来,如果有吃的也拿些过来。”张家泽见说不动,只好用力拉着他坐下。 “哎,我这就来,你先招呼着。”张月瑶一听赶紧把刚烧好的水倒了一碗,又把煮给月儿和二哥的鸡蛋也一并端上。 “继全哥,来,先喝水再把这几个鸡蛋给吃了。” “不用了,月瑶,这鸡蛋你们吃就好了。哥喝碗热水就行。”张继全推拒。 “这可不行,你要是不吃,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你干活!再说,昨儿嫂子拿了好多鸡蛋都还放着呢!” “那家泽吃吧,我来之前你嫂子就备好让我吃过了。” “没事,就几个鸡蛋,不撑肚皮的。我大哥二哥他们现在不在,要是知道我和大姐没有招呼好,可会被说的。” “那行,哥就听你们的。”张继全见他们再三劝说只好大口把鸡蛋吞了,又喝了一碗水。“现在东西吃好了水也喝好了,我先去院里忙了。” 张家泽和张月瑶见他一心想做事相互望了一眼,只好作罢。 等张继山父子还有王大山、张海生、宁凡俩兄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张继全一个人在院子里彻院墙。把张家泽叫出来问了经过,各自点头,然后相互打招呼忙起来了。 “继全,昨天你媳妇过来的事我听卫子说了。今儿你怎么来这么早,早知道就拉上我一起过来。”张继山上前说道。 “继山哥,咱们也好些年没走得这么近了。当年因为子杨的事连着你们也疏远了。是我不对,你就打我几拳吧,就当出气了。”张继全放下手里的活低声道。 张继山听了直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想同你说明当年的事,只是子杨一直拦着,你也不想听,后来又不知如何提起。” “当初子杨虽然对庄里有怨,但他对你却没有,他不是故意的。当年他轰你出门说的那些狠话就是怕拖累你,你净身分家的事他都怪在自己身上了。他那个人只要别人对他一点好会记一辈子,怎么会轻易为难别人呢?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继全是家里老小,排行老三,上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当年他娘生他的时候,他爹在地里干活,等知道消息赶回家的时候因为走得急摔到沟里了,头刚好碰了尖利的石块,当场就送了命。所以张继全出生后就被他娘恨的要命,让他自生自灭,还是他爷奶看着可怜拉把着养大的。那年碰上灾荒没吃的,是张子杨带着他在山里找吃的救了他一命,平常有什么吃的也会第一个顾着他。 只是后来子杨出族断亲的时候,他娘以孝道威胁他不准出头,家里的兄嫂也没好脸色。当初继全他爷奶过世前怕小孙子吃亏,就做主分了家。因为当时他还小,又被他娘的孝道压着,虽然有分家文书,却什么也做不了。成家后,他娘把着银子和宅子硬是不愿分,他们夫妇无法,只能撑着。直到因为子杨的事,他娘逼着他把之前的分家文书毁了,又让他净身出户才罢休,所以等到他能主事的时候,事已成定局。而子杨获悉此事后,就不让他上门了。后来因为子杨家闹出的凶名,更是怕拖累他,便一次次的说狠话轰他出门。其实子杨也是一片苦心,他那个人总是成全别人苦了自己。 “继山哥,你说的对,当初子杨、永平、永昌、还有我和你都是一起长大,却是对我最好的。要不是因为他的关照,我也不会有今天。我却因为被他轰了几次就再也没上门,还因为你和永平的事心里起了隔阂。要是当年我坚持继续上门,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说起过往张继全忍不住哽咽。 “你别多想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子杨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当年要不是我家婆娘跟人跑了,留下卫子这么小的娃子,子杨和三娘也不会接受我的。有时候,我倒是为这事庆幸,虽然丢脸了点。” “可是没想到因为子杨对我和永平走的近,你倒是心里起了疙瘩。我的事刚说了,永平则是因为赊药的事才重新有了来往的。当初齐勇、赵祎都离开庄里后,就靠着子杨一个人养这么一大家子谈何容易,更何况之后三娘和月儿连着犯病更加难了。我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刚好永平救了急。至于永昌,你也知道他家的婆娘和张子松家的关系,所以几个兄弟,就我和永平与子杨走得近些。他不是有意疏远你和永昌的,以后你别恼了。” “继山哥,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刚开始的那些年我的确是心生埋怨,后来听的多了见的多了,就懂了。既然子杨不想我为难,我就依他,明着不行我就背着。只是时间越久我就越害怕上门了,就连子杨和三娘过世我都只是偷偷行事。我真不是怕名声拖累,也不怕这边的凶名。”张继全苦笑道。 “我信,我懂。咱们几个一起长大,子杨出族断亲,我家婆娘嫌弃我穷跟人跑了,你净身出户也没好多少,永昌家的婆娘又是个多嘴生事的,各自也好不了多少,怎么会顾忌这些呢!”张继山长叹道,继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背的太久、太沉以至于不敢面对。 第八十四章 说到永昌家的事,张继全不由解释道:“继山哥,永昌也是没办法,他家的婆娘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就是管不住。这些年,我倒和他走得近,所以知道的多些。他比我还难,以后继山哥就别对他板着脸了。上次我和永昌喝酒的时候,他还说起这事呢!” “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咋会不知道,就是太老实了,让我看不过眼。他家婆娘既然爱惹事生非就休了了事,婆婆妈妈的看着就心烦。”张继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继山哥,要真如你说的那般容易就好了!永昌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瘫在床上好些年了,他媳妇别的不好,却对他爹挺孝顺的,对家里的孩子也疼得紧。要真把她给休了,永昌心里那关就过不了,他爹也不会同意的。” “这事我也知道一些,可也不能因为这些一再的纵着。要不是因为他媳妇,庄里的这些传言又怎么会闹出来呢!” “我知道这事是永昌家的不对,可他媳妇那张嘴就是堵不住啊!永昌这些日子还没回来,庄里的事他还不知晓。等他回来你劝着他些吧。” “这事我知道了,你啊还是没变,咋就这么爱操心呢!永昌家的事还没怎么着,你就先犯愁了。你有空顾这些,还不如多顾着自己。你家这些年也不好过,别硬挺着。有什么事也别藏心里,说出来就痛快多了。” “已经习惯了,处了这么些年的兄弟哪能不担心呢。再说我可不是谁都担心,至少永平我是犯不着的。虽然他还没回庄,这事也没个说法,但我是不信的。继山哥,你和子杨家走的近,庄里传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吧?” 张继山听了并不正面回复:“这事等永平回庄再说,到时你就知道了。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老村长专门吩咐了的。”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反正我是不信的。要是子杨还在的话,知道永平做这样的事还不知多难过呢!” “别伤感了,是非曲直自有人说道。子杨不在了,还有家航他们几个呢!以后啊,咱们把他们看顾好了,子杨和三娘也会放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干活吧,咱们说了这么久,也耽搁了好些事了。” 张安平今天终于逮着机会回庄了,那天晚上的争吵第二天庄里就传了些不好听的,后来爹娘当着过来打听的庄户给了说法。他知道爹娘的做法不对,也知道那不是事实,可他无力反驳,因为爹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在舅舅家呆的几天,他一直提着心放不下,因为他还是喜欢月瑶。 他想回来,想找家航说清楚,希望能得到谅解。可娘一直守着,哪怕是吃饭、睡觉也让人陪着。 昨天爷爷去了舅舅家,私下让娘和他不要回庄,也说了在他们走后庄里的事,他更呆不了,借故身体不舒服去镇上看病的时候便往家航这边跑。 一进院子,便看到院内忙的热火朝天,虽然不清楚为何院里有这么多人,却能看出这是在修房。 顾不得打招呼上前低声道:“家航,我有事同你说,这里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又怕他不应补充了一句,“就是那晚上的事。” 张家航看着安平一脸急切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那天晚上家轩已经当面说了两家断了来往,再说之后闹出的事两家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从安平一进院子挨着大哥站着的张家轩心里便冒火,听得他要说那晚上的事更忍不住赶人,不由放下手里的稻草,忍着怒气道:“安平,那天的事情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咱们两家断了来往,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也不要再说什么了。” 张安平却不搭理他,“家航,那天的事大家都在气头上,可不能真应了庄里说的那些,要是承认了,你知道会给你们兄妹带来多大的伤害吗?家轩意气用事,你可不能让他乱来!” 这是什么话?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家闹出来的,怎么说是他乱来!憋着气正想把他轰出去,却被大哥给拦住了。 “家轩,心静一些,我来处理。你管好家泽和月瑶。”示意家轩离开,便让安平跟他走到一处角落。 “安平,那天晚上的事家轩已经跟我说了,现在庄里的传言我也知道,这些事都是你们家闹出来的,事实是怎样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情。你觉得我们两家在发生这些事后还能处得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看着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想跟你生气也不想跟你闹,只是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家航,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是我们家的不对,你骂我、打我只要你能出气就行。我只希望你能改变决定,不要断了两家的来往。只要咱们两家还像以前那样,甚至更好,庄里的那些传言便不攻自破,至于我爹那边我会劝下。”说完便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两家的恩怨除去月瑶的亲事,还搭着他娘的一条命,他们兄妹怎可轻易原谅!不管怎么说都回不到过去了。多说无益,还不如让他离开。 “安平,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见家航要走,连忙拉住他,“家航,我知道我爹娘对你们家做的有些过分,可你不能意气用事。你想想月瑶,想想月儿,便是看在我们家多年赊药的份上你也不应该这样。要是咱们两家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劝着我娘接受月瑶,咱们两家的亲事依然作数,庄里更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做有些过分!他家月瑶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不愧是一家人,自以为是,还爱摆一副施舍的姿态,当谁稀罕! “安平,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月瑶可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也不是你想娶就娶,想退就退!下次若再让我听见,我的拳头可不会客气。至于你们家赊药的事,是我爹拿命换的,还有多年的贴补和高额利息也是一分不欠,要是不相信,你大可回去好好问你爹!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家航,你听我说……” 第八十五章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妇人的怒喝声,张家航大力甩开安平的手赶紧过去。≥ 眼见家航走了,安平一时无法只好跟上。心里想着这事刚过去不久,家航肯定还在气头上,打算下次再来找机会说。 一进院子便看见他娘扯着家轩咄咄逼人,“我家安平在哪?刚富贵家的狗娃看见他往这边来了,你们家莫不是把他藏起来了。不然我叫这么多声咋不见人?” “娘,你怎么过来了?把家轩放了吧,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跑来的。” 李熏然见儿子出来了,松开家轩把安平拉到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无事神情舒缓,扫了眼院内的张家兄妹意有所指道:“我当然知道是你自己跑来的,还不是月瑶把你勾过来的。”想到自家儿子这些天一直闹着要娶月瑶,今天带他去镇上看病竟然溜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她家的儿子平常可是乖的很,如果不是有人勾着他,哪里会做这出格的事! 在院里已经停下活计的众人早在李熏然进来闹事的时候看不上眼了。前些日子闹出的事还没有说法,咋又跑来这里闹?说的这些话不是毁人闺誉吗? “永平家的,有些话可别乱说,是你家安平过来找家航的,可没有月瑶什么事,不兴你这般血口喷人,不然我得找永平好好说说。”张继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可他是个男的不好与妇人说嘴便没出声,可这婆娘竟然无中生有、恶言恶语,真当他们是布景还是咋的! “哼,我有没有乱说他们自个儿清楚!你给我一边去,自家的婆娘跟人跑了还有脸管我家永平的事,你就是告诉他我也这么说。” 张继山听了气的想打人,可又不好动手,憋得满脸通红。 “熏然婶,明明是你家安平自个儿跑来的,你却怪在月瑶身上,你讲不讲道理!安平一来,家航就跟他说了两家断了来往让他离开,是你儿子赖着不走,我们院里的人可都看着呢!”张卫见他爹被气着了,可不会任她一个人说。 “哎哟,我就说嘛,月瑶就不是个好的,勾着我家安平不放,现在又搭上张卫了,这不,一个一个的帮她说话。”说完指着张家航说道:“我告诉你,就你家月瑶这勾三搭四的贱货,想要我家安平娶回家那是做梦,就是做妾我还嫌脏了我家的门面!” “你说什么呢,我是以事说事,哪有你说的那样!”张卫本来是个会说道的,可这会儿他知道自个儿多说多错,总算明白他爹的憋闷了。硬憋着说了这一句不敢再开口,只能看着家航干着急。 张安平这会儿也羞的满脸通红,“娘,你不要再说了,不是你说的这样。我过来是想劝家航不要断了两家的来往,不关月瑶的事的!” 李熏然可不管这些,指着一脸怒气的张家轩大骂道:“上次是谁说要与我家断绝往来的?难道是骗人的?这才几天就勾着我家安平过来又想搭上我们家,我告诉你,就你们这一家子克父克母又出族断亲的,想再和我们家好那是绝无可能!” 轰!这会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庄户听了这话也惊了,这是咋回事,永平家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这话吧! 本来挨着凶山最近的只有宁家,可庄里的传言这些日子还没个结果,这会儿看到李熏然气冲冲的回庄便过来打听了,李熏然心里也打着小算盘,拉着富贵家的说了一嘴便过来了。富贵家的也是个爱说道的,这么一会儿,在家闲着或没出门的都过来看热闹了。 “这月瑶指不定已经不是清白人家了,你们是不知道,上次他们在济世堂买了支人参,那得几十两呢!瞧,现在这家里又是修房围院的,他们家几个小的哪来的银子,指不定哪里来的呢!”说话的西庄的宋寡妇,说完还用帕子掩了掩嘴。 “我说宋寡妇,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人家月瑶才十三岁,可不兴把人家清白给弄没了。你也有儿有女的,也不怕遭雷劈。家航他们兄妹这些日子进山打猎又找黑木耳挖草药,连着当了他娘留的玉佩才凑足了银子搭着济世堂老大夫的人情半价买的。再说前几天他们兄妹可是猎了头野猪,咋就没银子修房了?”王丽娘看不过眼把知道的说了。 在场的有些人是知道家航他们兄妹猎野猪的事的,再想到王丽娘家大郎在当铺当跑腿、二郎在济世堂当学徒,应该不离十。再说宋寡妇平日里勾三搭四的恶习,指不定又是听哪个相好说的,不禁对她指指点点。 被指着骂的宋寡妇本想借此奚落一把,没想到给王丽娘给搅和了,气得只得悻悻闭嘴不言。 张家航看着恶语伤人的李熏然,走到人群中,平静开口:“那天家轩说的话就是我说的,你不用再以此来诋毁,如果还不清楚,我可以在此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 “我张家航作主,从此以后我们家与张永平家老死不相往来,我家月瑶哪怕是在家当老姑子也绝不会赖上安平。这下你可以放心吧,你把庄里的这些人招来不就是要我当面说这些吗?不过,你也要记住,不要再得寸进尺,也管好你家的安平不要再过来,要是再有一次,我绝对是见一次打一次!” 永昌媳妇一听这事又不安生了,拍着大腿道:“我就说嘛,那天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哪是我乱说话!当年家航他爹断亲出族的事咱说不着,可永平家这么些年可没少帮衬家航家,现在这做儿子的也做这样的事,可不是书上说的忘恩负义。” 富贵家的也嚷道:“可不是么,这小小年纪的就做这样的事,当真是没教养!哦,不,这事他爹当年也干过,难怪是一家子!” “这空口白牙的也不怕烂了嘴!张家兄妹可从不惹事,人家好着呢,他爹当年是个什么事庄里都清楚,至于家航今儿说这些,指不定张永平家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呢!”东庄的余大娘拄着拐杖仗言。 李熏然听了家航当着大家的面断了两家的来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可不管其他什么的,只要这事办妥就行。今儿她引着庄里的人过来也是为着这目的。这会儿事了,以后两家再有啥的,也找不上她家的麻烦了。正准备拽着儿子离开,猛得听余大娘那一嗓子,再看众人看她的眼神,心里一虚,还是嚷道:“这话可是家航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我可没逼他。我们家这些年给他们家赊药大家难道不清楚,你们可别往我家泼脏水。” 被拽着的安平早就懵了,他不明白她娘为何要一而再的诋毁月瑶,也不明白家航为何一定要断了两家的来往,更把他和月瑶的关系断的彻底!可看着一脸平静的家航,还有边上一直疼爱他的娘,哑口无言。 第八十六章 这会急赶过来的舒氏来不及擦汗,挤到人群里面,扯着大嗓门指着李熏然大骂道:“呸!你这个臭婆娘,一家子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你怎么不说你们家为何要赊药?当初家航他爹拼着命救了张永平,药是赊了,可银钱一分没少要,不但搭了不少的吃食还有高额的利息。【ㄨ】对外说是为了家航他们好,哄谁呢?要真好哪会上门逼得几个孩子当了他娘唯一留下的玉佩,又收那么高的利息!你们知道那利息多高吗?三分、五分、甚至十分的利息,就是药钱也是按着正价收的,可没沾上一丁点的优惠!还说是救命恩人呢,就是一个庄里的也没这么心狠的!” “说起当年的亲事可不是酒后之言,明明是你家永平见家航十岁考中了秀才,这才主动定下月瑶的。哪里知道家航他爹出了事,家航他们兄弟退了学,三娘和月儿又有病在身,这才嫌弃上了。连着好几次逼着三娘退亲,我可是瞧见好几回的。平日里我们宁家不管庄里的事,我也是个不多嘴的,再有月瑶这样的闺女摊上这样的人家还不如退了,所以我就没说,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我家老爷子看上这几个孩子了,可容不得张永平家一家之言,怎么也得说句公道话!” 说完又接着道:“前些日子家航他们没站出来闹可不是认同张永平说的那些话!这几个孩子为了挣钱跑到落叶山深处去打猎了,被野猪拱了都在家养伤,可不知庄里的传的这些。还是家轩从西庄王丽娘那里知道的,这才气得上门找理又没见着人气得狠了跑凶山去了。 “你们可知,那晚上家轩去那边买药,永平一家在屋里吵闹可不只永昌家说的那些,也不是他们在庄里的那些说词!那天我家老爷子担心家轩身上有伤便让我家大伯跟着去了,当日说的内容可是听的真真的,一句也没漏过!” 舒氏可不管李熏然一脸的惊惧,扯着大嗓门看着大家接着说:“家轩那晚为何要往了两家的来往?那是张永平一家子逼的!当初两家说定的亲事,永平家后来看不上了便把着婚书不给,又逼着三娘把亲事退了;子杨去了之后,三娘省吃俭用送东西给永平家做人情,被这个婆娘看不上不说,收了礼还抵毁三娘不守妇道;去年冬天月儿重病在身三娘去永平家借钱,她躲在家不出来,硬着让三娘在外面干等,这才让三娘的病更重了;两家已退了亲,她家儿子不愿意这才一而再的恶言诋毁。你们说这事要是摊在你们自个儿身上,能不断了来往?没当场闹一场打一场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们这一家了。今天又欺上门,真当这几个孩子没人护着还是咋嘀!” 轰!今儿的劲暴可是一波连着一波,听到这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难怪这几个孩子要断了两家的来往,难怪家轩气的跑到凶山闹这么大的动静,难怪宁家要护着这几个孩子,这是逼得人家没活路啊! 张永平这一家子还真是忘恩负义,受了张子杨家这么大的恩惠不说,还反着诬陷这几个孩子,哪能这么狠! 这会儿张继山可是回过味来了,接连说道:“当年永平掉到祁水河,是子杨拼着命救回来的,这事我在场,还有老村长和宁家的老爷子,永平他爹也知道这事。这些年永平家赊药,子杨也的确没有亏待他们家。平日里子杨进山打猎每每都要送到永平家,多数还是我经手的,后来子杨去了,三娘不方便也是让我家卫子送的。” 余大娘:“我家挨着永平家近,虽然年纪大了,可那晚上的事照宁家的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有里面。还有,继山说的这些我也是看见的,便是三娘每次往永平家也总不空手,吃的用的都会送上一些。” 紧接着挨着张永平一家好几户近的也一一点头应和。 一旁的永昌家的和富贵家的还真不知道,心里也气得不行,这永平的媳妇不是总说看不上张子杨家吗?这吃的、穿的都收了,还装得挺像啊!富贵家的更是生气,刚刚自己可帮了腔,等回去被自家当家的知道肯定得被修理!而永昌家的也好不了多少。 站在院里的宁凡早被自家媳妇这么一闹给震晕了。他家的媳妇多少年没这么凶狠了,连他都忘了自家婆娘这份泼辣劲。当初他就是奔着这份泼辣劲才追着要娶的,可自家与庄里没怎么打交道,自家大嫂又是个大家闺秀的,可怜媳妇这份能耐一直没用上,憋了这么些年今儿一闹全发泄出来了。 早在舒氏说出那晚上还有宁家的宁峰在场就知道这事坏了!可她不能让这些事摊在自家自上,稳了稳心神,“好你个舒氏,我们家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让你们宁家这么害我们!你们宁家既然是要护上这几个破落户,当然是什么都帮着他们说话。可你们知道什么? “家航他爹是救了我们家永平,可他们家以此挟恩逼着我家长期赊药,又逼得两家许下亲事,不然我们怎么会心有不满要利息,又怎么会把着婚书不给!可他们家得寸进尺还要借银子,那可是有去无回,我只好躲着不见人。前些日子去他们家要银子也是因为我家安平要下场,上下打点哪里都需要,我又这么一个儿子得多给他备些才安心,一时又耽搁不得这才上门的。而且这也是之前与家航说定的事,可没有逼他。” “子杨和三娘送的那些礼我们是收了,可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心,他们是看上我们家安平,想让我们安平对月瑶好这才送的!可不是我们家看上家航考中秀才说定亲事。就他们家出族断亲的名声,便是考了秀才又有什么值得我家看上的!再说我家安平书也念的好,将来考取秀才大有可能,根本就没必要为这事定下亲事。” “要不是看在两家仅剩的情份,便是上次在庄里的说词我们都懒得说,没想到我们一时心善竟又被人这么说道,这是要干什么?还不是看不得我们家好!他们几个破落户现在要什么没什么,自己不好了就想破罐子破摔,是想毁了我们家啊!我们家已经帮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要帮上一辈子吗?要不是我们家,三娘的病会拖这么多年,月儿现在还这么好好的?这么多年我们家做的难道还不了当年的救命之恩吗?”说着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第八十七章 院里院外的众人听得这些一时也迷糊了,到底哪个说的是真?哪个说的是假?虽然他们大多都偏向家航他们,可永平家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理由。 “永平家的,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道!不就是看家航他们兄妹无凭无据又摊着这样的名声才闹这一出吗?永平,你也回来了,事情到底是怎样当着老村长、家航他们几个说了吧。”宁海和老村长、村长是后面过来的,但这边的事情他们各自都已知晓。 张永平这些日子都在镇上,他爹跟他说了庄里的事,他便托人借口说他去洛城了。今日媳妇带着安平过来镇上看病,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他一想就知道儿子回庄了,便让媳妇先回庄找人,后脚他也跟过来了。一回庄还没进门便被宁家的老爷子拉着去了老村长家,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带着来家航这边了。 刚才闹的这些他听在耳里,也知道宁家这次是要为家航他们几个做主,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也不是没有准备。就拿自家婆娘后面说的这些就是这两天他和媳妇商讨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回庄。 “老村长、宁老爷子,我媳妇后面说的这些就是我说的,我知道前几天我们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对,可我们真的是一片好意。要不是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这些话我们是不想说的,毕竟子杨和三娘已经去了,扰了他们的安宁心里也过意不去。” “当初我不顾凶山的凶名及子杨家的名声,给他家赊药是真心回报救命之恩的。可我没想到竟被讹上了,这才设法定下收取利息的事。利息定的高我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不想再被讹上,可这么多年他们家每次都还上了,不得已又再往上加。” “两家的亲事不是酒后之言,而是被逼着许下的。你们也知道当年子杨出族断亲,这样的名声谁家愿意娶?刚好我家安平年岁差不多,便定下了此事。因为是瞒着媳妇许下的,便借口说是酒后之言,哪知我媳妇不愿意硬是不愿意交换婚书。后来我一而再的劝说才应下了,就等孩子再大些再说。毕竟子杨救了我一命,月瑶又是个勤快能干的,娶来当儿媳也好。” “可子杨出事,三娘也跟着去了,再加上凶山的凶名,我怕啊!我们家只有安平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出了事我和媳妇也不活了,所以我家媳妇便拿酒后之言之事去退亲,这样两家也不用太难看。因着这事三娘和家航都对我们家闹了意见,除了买药就很少上我们家了。后来月儿生病过来借银子,我也不在家,我媳妇还为着亲事恼着呢,哪里愿意借。当然,也不是没有不想借的意思,可我家婆娘以为三娘见没人在就会走的,哪里知道她一直在外面干等,真不是有心害三娘的。要不是今儿一说,我们还真不知道里面的事。也难怪那晚上家轩一直要扯着这个事来说。” “该说的我也说了,要是有什么不对,你们说我按着做。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我们家啊!我家安平今年下场连族里的许夫子都说可能会中秀才,要是因为无中生有的事闹的我家毁了名声,我家安平以后怎么办?老村长,宁老爷子,当着大家的面,家航要是有什么要的提的尽管说,我都依他。”说着便低垂着头一副任人可欺的模样。 眼见周围的人大多向着永平一家,宁海止不住的叹气。他真没想到张永平和李熏然这么会说道,看了一眼面露痛苦的老村长,再看气得红眼的张家兄妹,深吸一口气,“永平,你们夫妇真以为这些说词庄里的人都会信?你们当真以为家航他们几个没人为他们做主吗?我告诉你们,这次的事我管定了。就让我和你们说道说道。” “当初子杨拼着命救了永平的命,是你不让子杨说出去,所以这么些年你们家在庄里赊药给子杨,大家可都不知这事这才给了你一个大善人的称号。若是子杨挟恩图报他怎么可能不说出来?定下高额的利息你们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不想再赊药。为什么?因为子杨家的情况根本无人赊药给他,哪怕定下高额利息以三娘和月儿的病情也不怕他们家不要。后来子杨和三娘接连出事,家里没银钱了便不愿意赊了,那是怕家航还不上!” “两家的亲事既不是酒后之言,也不是子杨逼的,而是你张永平主动提的,还是子杨无奈应下的。你们家安平的确会念书,也可能中秀才,可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与子杨订下亲事。为的什么别人也不是傻的!你是为了给安平铺路。” “当年家航他们三兄弟进的书院是青松书院,那是我朝两大学院之一,但凡从里面出来的,哪怕他们几个名声不好也能撑起家业。要是在里面结交几个好的,这一辈子更不用愁了。再加上家航以十岁之龄考中秀才,又得了学院夫子的赏识,所以你才找子杨说下这门亲事。若不是家航他们退了学,后来又出了事,你怎么会由着你家媳妇三番两次的逼着三娘退亲!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是你们家觉得家航他们几个没什么前途这才远着,不想再有任何往来,又怕这事闹出来影响你们家的名声便想全赖上家航他们几个!” “你真以为子杨和三娘去了,家航他们就没凭没据吗?当初你写下的订亲之约写的什么你不会忘记吧,别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就你们这份狠绝扮着也不像!你们是逼着三娘撕毁了,可家航也留了一手,把撕毁的捡了来又沾上了。还有那些借据,每一张都留着,这么多年算下来这么多银子,你家安平别说考个秀才,就是考个举人打点的银子都尽够了,还不说你在百草堂每月拿的银钱。” “说什么不是为了赚钱,说什么是为了急用打点,屁话!也就你们这一家子丧尽天良得了大好处还不给人留活路,你们是不是想让他们兄妹也按着当年子杨出族断亲的事又来一回!我告诉你,有我们宁家在,那是不可能的。家航,把那些凭据摆出来,难道真由他们说话吗?”简直是越说越气,害的他连粗话都说上了。之前还想给张氏一族保下安平,只要永平按事实说事再道个歉也就好了,但现在他改主意了!有这样的爹娘,儿子也好不到哪去!没见着他爹娘闹的这一出,他一个字也没吭声,人品不好,会念书有什么用,没得祸害张氏一族! 第八十八章 张家航早等着这一刻,要不是他们兄妹早在得知庄里的传言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早就忍不下去了。不过,他们也见识了一回永平哥他们一家的厉害!真是害人不见血。 他从怀里拿出一打近五年的借据还有一张用小碎纸粘起来的泛黄纸张上前交给宁海:“海爷爷,这是当年立下的订亲之约和近五年的借据,若是还有需要我尽可以再拿来!” 内里一片淡然外表装着被欺负的张永平在听到宁家说看起那些凭据时有过担心,但之后却是不相信! 这会儿见到家航递上的这么一打借据特别是那张泛黄的订亲之约,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当年的订亲之约是他亲自执笔写下的,其中有好几条是他亲自许下的诺言,要不然他不会想方设法毁了它。刚远远瞧了一眼,他知道那是真的,因为上面的私章还有血手印都是他的手笔。 还有那些借据,他一直以为家航是唬人,便是有也没有多少张,没想到这么些年他们真的都仔细的保留着。不用细算他也大概知道是多少银子,那上面也是他的手印。要真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订亲之约上面的诺言他怎么都得兑现,不但得娶月瑶,还得赔上一半的家产!还有那些借据也会对他们的言词大打折扣,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安平是不能娶月瑶的,不然他家儿子就真的毁了! 他真没想到家航手上有这些东西,这些必然是不能当众摊开的,他得阻止才行! “老村长,这次的事是我们家处理不当,可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您要打要罚息听尊便,我和我家婆娘都受着,可我家安平不能啊!”说着便一个劲的使眼色。 坐在地上的李熏然也不是个蠢的,瞧见自家当家的神色,赶紧用力扯了扯身边的安平跪下来使劲哭道:“老村长,今天的事是我闹出来的。当初退亲的事我家安平并不知情,这才闹着要娶月瑶瞒着我们过来。这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使性子我心里不舒服便把气洒在家航他们身上了。我承认我们家的确是看在家航考取秀才的份上才订了两家的亲事,可也有子杨的逼迫。订亲之约上的好几条都是被逼着写的,不然我家当家的不可能应下。本来看在两家的情份上我忍着应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家真的不能再应下亲事。要是我家安平不是个会念书的,我绝对会忍着依了亲事,可我家儿子这几年越学越好,如果真的结亲,前途什么的都得打折扣,所以我把着婚书不给,也逼着三娘退亲,这是我们为人父母的私心啊,真是不是故意为之!” “至于子杨没有对外说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们并不知晓原因,但是宁老爷子也说了,这事除了子杨之外还有好几个人知道,我们就是再怎么会说道也不可能不让老村长或者宁老爷子不开口,便是不让张继山说出去也没那个能耐!” “而这些借据我们真的是为了他们好才不想赊的。当初三娘和月儿的病济世堂的坐堂大夫都医治不了,便是吃再多的药也不过是拖累,我们也真的怕他们还不上,那不是一两天的事,也不是便宜的草药,而是一些贵重的药材,这样算下来我们家就是有个金山银山也承担不起,所以定了高利息,也以此逼上门要他们还银子,可这些都是为了不让他们再来我家赊药。只要他们不再担着药钱,以他们兄妹的能耐日子就会好过,这个家也能撑起来,我们家也能不用为此担心。” “我知道我们私心让三娘的病情加重,让月瑶受了委屈,也让家航他们对我们心存怨恨,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为着当年的救命之恩拖累一辈子,更不想因此闹出事来毁了我家安平!” 然后爬到家航身边扯着他的手哀求道:“家航,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我和你永平哥处事不当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我们也是为了安平!你心里有怨有恨尽管对着我们来,我们绝不还手!可我家安平是无辜的,那天争吵之后,他一直都想回庄,还拼命的劝我们应下亲事,是我们不同意这才闹着回庄的。你也知道考个秀才多不容易,看在你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千万不要毁了他。他真的不能娶月瑶,除了这个之外,你提什么都可以,便是当着庄里的面我也应了!” 张安平被他娘扯了一把也反应过来了,刚才院里说的这些话他也是起伏不定,可这事闹到这个地步又看他爹娘的神情和行为知道这事是自家理亏,更知宁老爷子手里的那些东西不能当众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是与月瑶退亲的事在面前摆着他也顾不上了,因为他赌不起! “老村长,您原谅我爹和我娘吧,他们一心都是为了我。不管是不愿借银子、不愿赊药,还是让两家退亲、断绝往来,甚至是今天的不当做法,都是为了断了我对月瑶的心思,更是为了我以后的仕途!他们前些天的那些说词也不是有心的。” “那天晚上的争吵我们家并没打算外传,是开景他娘听的一直半解私下传出去的。后来庄里有人要说法,我爹和我娘没办法才说了那些话。我不否认我爹娘的私心,但也真是为了家航他们好。” “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一直都频繁走动,关系也好,突然断了来往,以家航他们家的名声,再有开景他娘闹出的这些传言,这事肯定会一股脑的推到他们头上。如果我爹他们不开口,情况会更恶劣!可没想到我们两家早已结怨,甚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管怎么说,我爹和我娘都不是故意的,便是有私心也是为了我。老村长,家航,你们要怪就怪我吧,为人子女,他们做错了,我都应该为他们担下!”说着便低头不语。 院里的庄户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可不管怎么说,张安平的做法是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的!因为在外人看来,他是最无辜的,也是孝顺的! 第八十九章 意料被放弃 张月儿对今天张永平一家的闹腾简直要竖大拇指了!如她所想,不管正着说、反着说,还是来一把诬陷,他们兄妹都是最悲催的一个!可不管怎么样,只要把海爷爷手上的那些凭据摊开来说,张永平一家一定会被拉下来!至于他们兄妹,不过是再多些说词罢了。反正他们的名声就那样,还真没什么紧要的。 现在就看大哥怎么处理了,当然最重要是的老村长的态度! 老村长早已从宁海手上拿过那些借据粗粗看过,特别是订亲之约的上的那几条及其上面的私印和血手印。还有那些借据上的大笔银子和高额利息。 他在看过后,几乎站不住脚!他还记得前两天家航当着他的面说要自己处理,还说不要拦着他,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是再三强调自己会为他们兄妹作主,也说了不会加以阻拦! 可是现在手上的这些,还有底下跪着的三个,特别是安平这个孩子他狠不下心来!不论为公还是为私,他都无法再允诺当时应下家航的事。 为公,他们张氏一族连着他这一代,族里只出了家航这么一个秀才,可终究被除族,又有着那样的名声走不了多远。好不容易安平很可能考中秀才,他作为老族长真的不忍心就此放弃,便是族里的族人也不会让他应下。 为私,安平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他今日所作所为是否合适,他都是为了自已的爹娘担下的,便是有不好,这孩子还小也能好好矫正。能为爹娘担下此事,这孩子至少还孝顺。这样的处事也能说明这孩子脑子好,不是个顽固不化的,很适合官场那一套。再说他们张氏一族族人本就不多,永平这个年纪更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也不忍心这个孩子因为他爹娘闹出的事而毁了。 手上的东西沉甸甸,他心里更是沉重的喘不过气。闭了闭眼,忍下沉痛,开口道:“永平,这次的事你就按着……” 村长张进兴站在边上,他爹手上的东西他也看在眼里,谁是谁非他心里自然一门清。可家航他们家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便是这次把这些凭据摊开,庄里的传言也会背上一些,可永平则会因此而毁了名声,安平更为因此断了仕途! 这是他作为下任族长所不允许的!他可以为这事背后多帮衬家航他们几个,也可以在背后让永平一家向家航几个道歉,甚至可以为他们兄妹多取些实际的赔偿。可他不能让族里很可能考取秀才之人给毁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这是族里的大事。家航当年考取秀才与他们张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为着这事他没少被嘲笑,这还是轻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族里出了秀才,他们张氏一族便有兴旺的可能。 不然他们一族的族学不会一直保留下来,便是在过去没吃没穿的年月,哪怕没有一个学子,他们一族都会每年修缮族学。甚至在日子好过了以后,长期的聘请夫子教学。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族里有条件进学的,大都学上一些傍身就可以远离张家庄去镇上、去洛城,甚至去更远的地方落户生活。便是留在庄上的,除了做力气活,也能找一些轻便的事情养家户口。 可族人多年都没有混出个秀才,这便成了族人的愿望,也是族里的大事。所以这次便是家航怪他,老爷子怨他,他也要保下张永平一家三口。 他知道这些年来老爷子一直为着子杨当年的事闹上心病,更是在这些年一直让他和儿子多加关照家航他们几个,所以这次的事他不敢让老爷子插手。 连忙打断老爷子的话,紧接着开口:“这次的事是永平家处事不当,家航他们心有不顺也情有可缘,可安平是被牵累的,我们张氏一族好不容易要出个秀才,不能再因此事闹大而让安平受影响。有什么事能私下处理就处理。家航,这次的事你就依了村长大伯的,你有什么要求尽可向永平他们提,我绝对为你们兄妹作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不管是道歉还是赔偿你都可以提!”说完定定的看向家航。 张家航早在大爷爷的神情里便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再从村长大伯亲口抢着说出这些话之后周边的一平安静更是难过、心痛、失望。 他们兄妹终究是被除族的,也是被庄里排斥的!他们之中不是没有相信他们兄妹的,也不是没有不想为他们兄妹出头,可在更大利益、得失面前,在张家庄的族长和村长面前,他们兄妹理所当然的被放弃! 如果他们家没有被出族断亲,他们兄妹绝不能被如此对待!他心里恼恨、痛苦可他也记得海爷爷说的那些话。 一时的退让对他们兄妹而言并不是认输! 如若他太过执着于此事而闹大,他们兄妹只会被族人更加厌恶,也会被庄里的人疏远,对他们兄妹而言得不偿失! 他会忍下这次的事,以后便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会尽可能的忍下。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他们兄妹会选择退让!这样的退他会争取获得更多的,就拿这次的事来说,他会借此获得庄里的好感,拉近距离博得他们的同情,甚至以此达到更好的效果。 因为退让有时候也是进攻的一种! 他抬起头走到人群中间,看着周边的众人,平静道:“我知道我们家出族断亲的名声不好,便是庄里说我们命硬,我们兄妹也无法反驳。但是,出族断亲的名声不是我们兄妹的错,也不是我爹的错。当年具体是个什么情景我不想多说,相信在场的众位应该知道不少,而且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不说不做并不代表我们不知情,也不代表我们就此认下此事,更不代表什么脏的臭的都可以往我们兄妹身上泼!” “凶山的凶名长久而存,并不是因为我们家落户凶山才有,我爹为了给我娘赚药钱在凶山丢了性命,我娘受尽病痛折磨也过早的离去,这些都是事实,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兄妹命硬。如果你们之中硬要说是,那么我们兄妹会感激你们!” “或许你们会问为什么?也会觉得我们犯傻。可我真不是骗你们!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不说大家也知道,如果能因为命硬能好好活下来,我们当然要感谢;如果我家月儿能因此安好,我们更会心存感恩。” 第九十章 “退让”道真相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老村长和村长他们,沉声道:“这次的事不管永平哥他们是有心之失还是无心之失,我们兄妹都不可能原谅他们。但是,我会听村长大伯的,不会再把这事闹大,我也不需要他们家道歉或者赔偿,我只希望以后两家不要再有任何往来,更不要再扯上我们家月瑶,也不要再借机生事!” 然后他走到永平哥面前,“永平哥,熏然嫂,还有安平,这次的退让是看在你们家多年给我们赊药的份上,也是看在和安平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再有那么多的无心之失!要知道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我们兄妹是承担不起你们的过失的。或许你们觉得你们家的儿子是最好的,为人父母有私心并不为过,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把这些不好的全都推给我们兄妹。” “在我爹和我娘眼里我们兄妹也是最好的,哪怕我家月瑶便是多了退亲的名声,我家月儿有个药罐子的名声,我相信至始至终在我爹娘的眼里也是最好的,便是在我和家轩、家泽的眼里依然如此!这一点希望你们记住,也希望在场的所有人记住!我们不会求着你们的儿子娶,也不会求着你们的女儿嫁,我们的名声再不好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哪怕嫁不出去或是娶不上媳妇,也与人无尤!” 不管说出的话多么的震撼人心,也不管这些话多么的不可思议,他低头接着说道:“以后我们兄妹不会再去永平哥家赊药,我爹的救命之恩便用赊药之恩还了,可是你们为逼我娘退亲使之病情加重,更在后来让我娘受寒而受尽苦楚而去,我们兄妹不会忘!还有两家的退亲之事,以及你们的多次犯下的有心之失和无心之失,我们两家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些要求或者赔偿抵不了我娘的痛,也抵不了你们一家对我们兄妹、对我爹犯下的罪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的退让,也是你们一家对我们兄妹犯下的最后一过失!” “说了这么多该说的我也说了,该退让的我也退让了,我只想再说一句。是非曲直不是一家之言,那些罪、那些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否认无用,借口也无用,除非无心,否则必将终生背负!”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这句话他还是留在心里说吧。 “海爷爷,剩下的就交给您帮我处理了,我先还家轩他们回屋。您不用担心,我说的便是家轩他们意思。我爹去了之后,我便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他们不会再为着这事闹事,除非有人再欺上来借机生事!还有,谢谢这次为我们兄妹仗义之言的。”说完便不理众人的心思,也没有搭理老村长和村长他们,带着家轩他们离开了。 “家航,你给我留下!说什么不会把事情闹大,可你刚说的做的又是什么?我们家被你这个贱种给毁了!”跪在地上的李熏然一直被儿子压着不让说话,这会儿见他们要走,哪里会愿意! 她才不管忍一时之气、顾全大局什么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委曲求全和构陷一点用都没有,还让自家的名声毁的彻底,她的宝贝儿子也要跟着毁了! 指着家航离去的背影大声道:“当年你爹不要脸,借着救命之恩让我家赊药,借着送东西笼络我家永平和安平,哄着我男人私下结了亲,哄着我家安平一直闹着要娶你家月瑶!这是要夺了我家的一切啊,倒是会盘算,可我李熏然自来就不是个笨的。” “你家月瑶有什么好的!爹是个六亲不认的,娘是个不守妇道的,出族断亲又克父克母,哪家的闺女都比她强。要不是我把着婚书不给又退了亲,我家儿子早给拐走了!要不是我躲着不借银子,你家这样的破落户借出去哪有还!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护住自个儿家,有什么过分的!” 这话一说完,哪怕是宋寡妇和永昌媳妇、富贵媳妇都惊呆了!这永平家的得多恨子杨家的啊,不然咋会这般血口喷人的! “你给我住口,再这么胡咧咧咱家才真完了!”张永平没想到自家婆娘竟然这么蠢,这个时候他们家哪能再闹,没见大家都偏着家航却因着老村长他们没吭声么? 李熏然被自家男人的一把掌打懵了,自打她嫁过来,当家的从未对她动过手,今儿这事没完! 她爬起来,对着他又抓又打,一边哭一边骂:“好你个张永平,你竟然敢打我,要不是我你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这个家早被你给败完了!” “我凭啥不能说,我是你媳妇,你儿子他娘!现在都闹这份上了你还不让我说,那啥时候再说!难道什么理都站那边的破落户吗?我们家受的委屈谁知道?” 老村长气得直喘气,“还不把人给我拉开,要闹回你们自个家里闹!” 张永平身上也有武艺的,可多年在镇上跟药材打交道早就荒废了,但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一下子没注意又是跪着的,这才被摁着抓的满脸是伤。 这会儿被大喝又有人拉架,总算喘了口气:“你这个婆娘,不要再闹了,再闹我休了你!” 被拉开的李熏然顾不上身上的狼狈,指着他大怒:“你个吃力扒外的,凭什么休了我!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谁!”用力的想甩开钳制。 院里的人在听得家航的那番话之后,震动有之、愧疚有之、惊讶有之,一时陷在情绪里又有村长的话在耳边,便梗在心里没说,这会见他们两人大闹再也忍不住了,都七嘴八舌的私下议论张永平一家的不厚道。 “真没想到张永平一家子这般恶毒!说法还一套一套的,先是什么都推给人家,后来被宁来的说一通又来一次构陷和委曲求全,等把凭据拿出来了,又翻了个!没想到闹到最后全说出来了。要不是家航留着那些凭据,不管咋说还不是永平家说啥是啥,这屎盘子肯定得扣在那几个孩子身上了。” 第九十一章 议论,名声毁 “这李熏然平常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今儿可真大开眼界了,简直一毒妇,这么编排人家哪能这般欺负人!还有那张永平还说报恩呢,做的那些事哪一样是为着报恩的,都是为着他自已!” “呵呵,也就他们家这般报恩的,连走动人情也被这么无理编排,要我说这以后谁还敢去她家走动!” “你懂什么,这事说到底还是怪永平!要不是他这般算计又死要面子,他家婆娘怎么会闹出来,这人哪,还是不要太过贪心!” “说的是,他张永平是商人,平日里精乖的厉害,哪会做亏本的生意。还真以为是大善人呢,把我们都给骗了。听说他家老爹吃的药他大哥都要给钱的,以前还以为是瞎说,看来是真的。” “唉,永升这回也得跟着倒霉了。当年子杨救永平一事原来他爹一直都知道,竟然还背着永升去镇上送信。你们是不知道,那天就是雇我的车呢!说什么没本事拦着不让人知道救命之恩之事,他张永平有着大善人的名声谁会去说啊!指不定是他不让家航他爹说呢!” “说起来还真是。最可惜的是安平这孩子啊!” “是啊,书念的好,还可能中秀才,这可是咱们族里的大事呢!这会儿被他爹娘做的这些事拖累了还一个劲的辩护,苦了这孩子了!” “我跟你说,那可不一定,有这般爹娘的,做儿子怎么着也会沾上一些不好的。或许也是个装模作样的呢!没见之前都不吭声,到了最后他才跪着求人。” “你说啥呢!没看见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呆愣样,这是给震傻了!瞧着到最后又跪又求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做人儿女的帮着爹娘求情肯定得往好的说!只怕这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啊。” “行,行,行,这个撇开不说,好与不好以后再看!咱们多年的交情可不能为这事闹矛盾。。。。。。” “瞧见没,永昌家的和富贵家的那脸色真精彩!回去得让自家婆娘离永平家的远些,那忽悠人的段数不仔细着些,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这事一开始就是永昌家的闹出来的,还不知永昌回来怎么个闹腾呢!” “这个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反正闹了这么多年,他这媳妇还是那个样。有他爹在永昌再怎么闹也白闹!雷声大,雨点小。。。。。。” 张永平这会儿听得周边的私下言语,早就抱头捂脸了,要是地上有个洞早钻进去躲着不出来。唉!自家婆娘的心是好的,一心一意为这个家,为他,为儿子。 可这般的处事太蠢了,这个时候哪能再闹出来呢! 他打了,骂了,也说了要休了她,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就看族里怎么处理了,只希望他家的安平族里不会就此放弃!只要不放弃,他们家就还有希望,等安平真正的中了秀才风声也就过了。 说起来,这次的事是他的失策,如若他知晓有那些凭据,他怎么都不会和媳妇商量那么个说法,更不会就此闹开。 原本这事闹到这样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有他们家安平在,搭上一些名声,族里一定会保全他们一家。 如预期所料,村长抢话开口让家航同意不把事情闹大,当时的他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他没想到,家航这个孩子在这个年纪,心计竟如此之深,明着答应却是以这般平和的方式来结尾。 家航的确没有把这件事闹大,也没有对他们一家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止,可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情愿这次的事闹大,甚至越闹大越好。 现在他们家的名声毁了,至少在在场的众人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只要不是个傻的,这次的事都是他们家的错,而家航他们几个则是受害的一方。之前的说词更是不攻自破,那一打的凭据虽未摊开却无异于摊开,甚至后果更坏。 周边的私下言论李熏然听在耳里,大家的不屑和不怀好意也看在眼里,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 “今儿我们家遭了秧,我自认都是为了护着这个家没什么过错,便是有也不关我家永平和安平的事,他们都是为了护着我才做的。我家永平心善,知恩图报我阻着不让,闹出的事也是无心的;我家安平一心念书,啥也不知道,就是退亲之事也是那晚上他才知道的,不然不会借病跑这儿来。” “你们也别一副长舌妇的样子,要是你们家的婆娘能为着报恩愿意担上一辈子,啥也送人,那就使劲的说!” “说起来你们还赶不上我们家!这么多年我家为报恩还长期赊药给子杨家,可你们什么也没做,这样的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有本事你们咋不去帮忙!还不是心里害怕,想来说我们家,就先认清自个到底是个怎么样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脸都红了,是气的也是憋的。他们怎么没帮子杨一家?要真没帮你家在庄里生意这般好?你家男人能混上二掌柜?家航他们几个能安好的庄里生活?可这话能说吗?不能! 老村长自知内里是怎么回事,自不能再让永平家的再闹,没瞧见犯众怒了吗? “还不给我住口,这般血口喷人、毁人名声的长舌妇可是犯了七出,要不要我开祠堂以犯口舌之罪做主休了你!” 她可不能让族里休了她,之所以这般闹腾就是笃定自家男人不会休了她,可这会儿看见暴怒中的老村长她不肯定了。急跑过去,拉着儿子的手,低声哭泣:“安平,老村长要把娘给休了,你可得帮娘,将来你进学可不能有个被休的娘!” 村长张进兴急的嗓子掐着一把火却说不出口。他真没想到永平家的这般会作!前边说的那些还好,知道把事推自个儿身上,可最后的那话能说吗?要不是他爹及时阻了,再闹下去休了她都是轻的。他好不容易让家航没把事情闹大,虽然结果不太好,可至少安平是可以保下的。哪能再因为一个被休的娘阻了孩子的前途! 真是造孽啊!就没见这么当娘的。 第九十二章 公然维护 村长哪里知道,李熏然就是故意说的。这事闹出去,她家肯定被说,闹开了压都压不住。可她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自己身上了,她家男人多少能保留些面子,她儿子有族里的庇护更不用担心,庄里的说词也得避讳着些。自个都没做好,咋好意思说别人!就是为了这个她才“故意”说了的。 “永平,这次家航同意不把事情闹大,你们以后两家断了来往,月瑶和安平的亲事作罢,两家都不要再借机生事。” 见永平和宁家老爷子代表家航做主应下,又看着大家说道:“这次的事就到此为止。记得不要什么事都往外说嘴,把自家的婆娘看好了,别闲的慌到处找事惹事。”说到这里,村长别有深意的盯着永昌家的瞧了一眼。 “我承认这次的事情对家航他们几个不公正,也是我抢着老爷子话做的主,可我愿意在其他方面补偿。我是现任的一庄之长,也是一族之长,所以我不能任由这事毁了无辜的安平!” “我们张家庄,多年来出一个会念书的不容易,自我家老爷子这一代开始,咱们张家庄也就宁家的宁睿、子杨家的家航中了秀才。大家也知道,宁睿是西庄的,家航他爹被除族,所以我们张氏一族的希望现在就落在安平这里。正因为这一点,我才做了这样的处理,我不是不想公正,只是在事大非上必然得做出选择。” 见下面的人若有所思的一一点头,接着又道:“永平的处事的确不当,但也不能全怪他。私心嘛,人人有之,只是做法太过!至于永平他媳妇做的那些事不管是无心还是有心,虽说是为了护着自个儿家,却是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便是休了她都算轻了。可是安平将来要进学却不能担上有个被休了的娘,所以这次就不休了。但若有下次便是天王老子过来,我也不会纵容。” “我们张家庄不管是东庄还是西庄多年来都是一体的,也是一致对外的,希望这次的事大家能够谅解,同时也慎着点。如果我这次的处理还有什么不当的,大家也可以当场提出来。当然了,这次如果不说,下次就不要借此生事。再有一点,这次的事最开始是永昌家的闹出来的,平常闹的再怎样都是永昌的家务事,但如若再有下次则按族中事务处理。其他人等若是这样也一并处理。如若没什么意见大家就都散了。” 对村长的处置大家都是一一认同的,即便对永平夫妇有意见也一并赞同。特别是东庄的族人更是交口称赞。这个时代,读书人大抵都是被高看的,特别是宗族而言,所以明知此事处理不公正,明知村长偏着永平把大部分的过错推到永平媳妇身上,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也不认为这样的处事是错的。在他们看来,这是顾全大局,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宁海见大家要离开,赶紧上前一步,出声道:“大家先等一等,走之前我也有个事知会一下。” “以后家航他们几个的事就是我们宁家的事,这话我在几天前就同老村长说过了,这次当着大家的面我再说一次,大家听了的都回去相互转告一声。” “虽说我们宁家一向不管庄里的事,平日里也不怎么与庄里打交道,你们之中也有忌讳我们家的,但不管怎么样,以后家航他们几个在庄里生活便容不得被人任意欺负。别以为他们被出族断亲没人庇护,也别以为他们名声不好什么脏的臭的都可以乱说,前边的事我不理,但以后你们要是想欺上来的就得看看我们宁家应不应!” “若要问为什么?那就是我们家看对眼了!这几个孩子能文能武,勤快能干,善解人意。本事好,人品佳,可不是你们口中的破落户和药罐子,也不是什么克父克母的!既然你们张氏一族瞧不上,张氏血亲也不要,那他们以后就是我们宁家的事了。我说的就是这事,要没事都回去各干各的事,别杵在这里扰了家航他们。” 轰!没想到他们在离开前又得知了这么一个大消息,真是意料之外啊!不过,这可是好事啊,至少其中有一半的人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西庄啊!至于东庄,呵呵,被打脸了!便是有为这事高兴的,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 没见老村长一脸的后悔心痛,村长一脸的黑沉么!还是回去自个乐的好。 院里的事情张家兄妹早在让宁海做主处理后应回屋了。 张月儿对大哥的处事佩服之极,这会儿被大哥抱着坐下,实在忍不住了,“大哥,你真棒!这次能这样平静的处理,不但能让永平哥一家毁了名声反败为胜,更能被庄里的人同情不被疏远。” “是啊,要不是月儿一直不让我和二哥和大姐开口,我们早就闹起来了。要真闹起来,庄里的人不但不会相信我们,还会觉得我们心有怨恨借故生事,更会可劲的远着我们、败坏我们兄妹的名声。” “的确如此。不过,安平可能会考中秀才的事是张氏一族的大事,族里会保下他的,所以永平哥一家因此闹出的不好的名声也会被强势压下来。” “错了,月瑶,你想到的只有一个方面,安平是会被保下来,但是永平哥家的名声是保不住的,他这大善人的名声也会跟着没了,而且这次的事族里便是大爷爷主持也是压不下来的。” 张家轩说完又解释道:“如若大哥没有说我们家以往出族断亲的事,或者没有平静的简明道出永平家对我们家犯下的罪,或者刚才当众摊开那些凭据,或许这些事情会被压下来。但这些如果都不成立。也怪他们家算的太精,招引这么多人过来看热闹哪能压下,来得最多的还是西庄的人,呵呵,现在急死他们!” 张家航看着几个弟妹脸上没有怒气,也没有以前的憋屈怨恨,而是痛快的分析刚刚的处事,心里安慰之极。 “这次的事我也是听了海爷爷的提醒才想到的,也是因为这次庄里帮忙进山找家轩而觉悟的。我们兄妹没有宗族可以依靠,也没有亲人可以依附,更无法离开庄里独立生存。所以我们若要生存下来便不能把这事闹大让庄里疏远我们,更不能让族人更加排斥。以后我们处事都不要过激,温水煮青蛙慢些也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适当的退让也是进攻的一种。你们要记好这些,往后处事也别像以往那般怒气一上来便什么也不顾。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以后我们处事一定会想起今日的处事方式的。”张家兄妹异口同声笑着应下。 第九十三章 事后说明 张家航见大家应下,接着担心道:“这次的事我应下了村长大伯的话,却还是没按他所期望的那般保全永平哥一家。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打招呼,想必大爷爷和老村长会对我们兄妹有所隔阂,要是过几天石墙的修缮没人叫我们过去,就不要去了。” 他不是不明白村长大伯话里的意思,可他忍不了。明明是永平哥一家闹出来的事,偏偏什么都推到他们兄妹身上,后来不好了便诬陷他爹娘、诋毁他们兄妹,那些说词还不止说一次,到了最后还死不悔改,他怎么能忍! 而没有与大爷爷和村长大伯打招呼,是他暂时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因为在乎,也因为失望,即使在这之前已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仍然如此! “大哥,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你做的并没有错。大爷爷和村长大伯如果真为了此事而对我们兄妹有意见,等他们消了气再多说些好话吧!至于庄里石墙修缮的事去不了咱们就在家修地道。刚才海爷爷当着外面的从人说以后会护着我们,我想着地道的事可以和他们家一起修。两家挨得近,有个不好两家也能在地道中协助,便是不能得到庄里的庇护我们也能更好的生存下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可是一心两用,不对,一心三用!一心同大哥他们说事,一心注意周边是否有人偷听,一心关注院里的事。 虽然和宁家相处不久,也知晓宁家有秘密,但以她多年看人的本事和直觉,她认为宁家是可信的!这种想法并没有过多的考量,而是她今日的一时兴起。 “嗯,这次的事只能依着月儿说的那样多说些好话。不过,我们家和宁家修地道的事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如果可以,我会和他们商议的。反正地窖的事还有自家本来计划的地道都还没有弄完,也不用急着做决定。”月儿感知比他们兄妹都高出一大截,自然知道她这会一直关注着外面呢! 张家轩听了也点头。“这事听大哥的吧。大哥也不必担心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的事,这次的事谁是谁非他们心里清楚,而且大哥并没有借机针对安平就已经对得起永平哥一家,也对得起族里了。不然,就安平今日的作为我就不信大哥扯不下他!” 张月儿早就对张安平心怀不满,见二哥提及更是一个劲的批他:“这个张安平别看着聪明、知礼、孝顺,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自负自傲的人,幸好他吃不了苦受不了罪,不然真等他长成了,可不好对付!” “大姐,以后你千万要远着张安平,这次的事他一定会恼上大哥他们,对你也不会轻易放弃。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所以等他功成名就之时,或者等他比我们兄妹有能力之时,他必会再招惹大姐,更会借着势打击我们。” “好,大姐听月儿的。你呀小脑袋瓜子想这么多干嘛。今天这事闹的你都还没午睡,大姐带你去睡觉。”张月瑶轻抚着月儿的头发,轻轻的说道。 身体有些累,但她的精神还处在激动当中呢!主要是太兴奋。“大姐,我现在精神很好,睡不着,还是让我和你们呆一会儿吧。院里的事海爷爷帮着处理好了,那些过来看热闹的还有永平哥一家都离开了,大爷爷和村长大伯还有海爷爷还在说事。” “知道了,既然事情处理好了,等会儿家轩、家泽去院里帮忙修房,月瑶带月儿去午睡,我去看看大爷爷有什么事要说的。” 安平是和他们兄妹一起长大,今次的事推翻了他过去对安平的认知。月儿的分析很到位,他也注意到了,所以他不会让安平有机会再对他们兄妹带来伤害! 兄妹几个又聊了会儿,张家航才去院里找老村长他们。 “大爷爷,海爷爷,村长大伯!” “坐下吧,家航。”老村长看着面前低头不言的孩子,知道这孩子对自己失望了。可他没办法呀! 老爷子心里想的啥,做儿子的一看就知道,哪能让老父为难。“家航,今天这事不关老爷子的事,是我做的主。我知道这事委屈了你们,可我得从大局考虑。我不求你谅解,但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只要能办到的我会尽量补偿你们。” “进兴,不用说了。即便你不抢了我的话,我身为老族长也会如你一般的做法。家航,上次答应你的事我没办成,不但没有为你们兄妹主持公道,还阻了你。我知道你心里必是怪我们的,但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默认这样的做法。后天族里的石墙要动工,你和家轩他们记得去东庄那边,若有什么事就过来捎过话,我和你村长大伯就先走了。”说完起身要离开。 “大爷爷,村长大伯,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你们,那些补偿我也不要。其实那天让大爷爷不要拦着我处理永平哥家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今天的结果了,所以那天我才说要自己处理。”他知道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的做法是对的,便是他也会如此。只是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抬头见他们一脸吃惊的神色,坚定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今天我没有依着村长大伯的期许让永平哥一家保全下来,而是以自己的方法来处置,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怪我。后天我们兄弟几个会去东庄帮忙的。” 宁海看着边上的家航抚须点头,怨怪道:“家航,老村长他们没有为你们兄妹主持公道,哪能再怪你,要我说,就永平他们两个的说词不说一套套的,还是杀人不见血的,这么个处理还真便宜了他们一家!你呀,没有把安平牵扯进去就已经对得起张氏一族了。我说老村长,要不是家航这孩子心善,看在和安平一起长大的情份,又顾着老村长和村长的面子,以他的本事你们族里是绝对保不住安平的!不过,我也得说一句,安平这孩子既然保住了,你们可得好好教,不然再闹出个什么,别怪我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到时我可是不认你们族里那一套的!” 第九十四章 张永升一家(一) 老村长和村长两人听着这话脸都黑了!家航今天的做法还叫心善?也是个不饶人的!不过也怪不得他,谁叫永平夫妇太作了呢!要不是家航这孩子留了心眼,那一打的凭据在手,今儿永平一家还真把事混过去了,当然了,家航他们兄妹就真给毁了! 唉!那些凭据有些还是五年前的,当时这孩子才多大?九岁的孩子啊,那么点大就已经这么会打算了,难怪十岁就中了秀才。还有今天处事结果这孩子那天就已经预料到了,看得深远啊!可惜这孩子不再是他们族里的一份啊! 安平是出色,可十个安平也比不上子杨家的几个孩子!越想越觉得可惜,损失大了呀!今天不但被宁老爷子捡了便宜,还被当众打了脸,想起这事就憋屈! “行了,宁老头,安平那边我们族里会看着办的,若他真的犯到你手里,你看着办就好,不过,你也给我下手轻点!还有,以后家航他们几个就靠你们护着了,若有什么需要也过来说一声,别还像以前那样独来独往,那样你们家是护不住的!”得了本是他们族里的宝贝,肯定没好脸色,当然,也要他们有所付出才对!说要护着,那可不是一句话的事,特别是家航家的情况,就更不容易了! “放心吧,老村长。既然答应护着便会按着道来。以后就是我想独来独往,庄里也不会让呀!瞧着吧,以后在庄里找我看诊买药的多了去了。再说西庄的外来户有我前几天那一手,也会赶着趟过来,只要我不开口拒绝,我们宁家的人气不比你家少!” 老村长听了点了点头。经过这次的事,以后庄里找永平家看病的人就会少了,多数都会往宁家这边了。便是不看诊,也会想方设法搭上宁家!为啥?还不是为了家航他们几个,怕宁家口头说事不办正事,也想借此做些别的在旁边照应。 至于西庄的外来户,不像他们东庄有极强的宗族观念,他们啊自来向往强者。以往宁家在庄上独来独往,壮着胆过去的总是被宁家闭门不见或不搭理,这会儿宁老头要是来个来者不拒,不说全部,得一半被忽悠过去。也不是忽悠,宁老头还是有本事的。说起来他比宁老头大了将近二十岁,往日里也就他和这老家伙交情最深,可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这人使全力。 “家航,这次的事,大爷爷和村长大伯都不会怪你,你把心放肚里去吧!记得后天来东庄,那天把月儿也带去,中午在我家吃饭!我们就先走了,你也不用送,去忙吧!” 这孩子是个顾全大局的,不然不会想得这么深远,进而思虑周全,以自己的方式惩处了永平一家,又护着了自己,更没有因这事埋怨他们。想必宁老头在其中是插了一手的!不过也好,有宁老头在边上看着,他们的性情也不至于太过刚烈,以后做什么事也不会太过决然。 宁海见老村长他们走远了,从怀里拿出一打纸张出来递给他,“家航,这是先前你给我的那些凭据,收好了。以后要是永平家的再来借机生事,就拿这个出来砸!今儿你顾着张氏一族放过安平,可得做好防范。那个孩子也是个狠的,以后真让他出头,你们兄妹只怕不好过!” “放心吧,海爷爷,我会让安平出不了头的,便是他出了头,我也会把他摁下来。对了,海爷爷,这些凭据大爷爷怎么又还给你了?这些不是会被收起来么?”张家航接过仔细的放在怀里,想着等月儿午睡醒了让她收着。 “当然是我抢过来的,我也当着永平一家承诺了,只要他们一家不借机生事,这些凭据就不会见光。老村长也是防范,这才没有收回去。好好收着,别给人偷了!” “不会的,海爷爷。” “后天你们要去庄里帮忙,这房子修的怎么样了?明天能全部修完吗?”宁海看着院里忙活的场景问道。 “能的,我们家的房子修的不多,今天加盖好屋顶就差不多了,主要是加高院墙,现在也完成了一大半,明天多赶下也能完工的。若是完不了,我们兄妹几个以后再干也行。” “那就好,明天我让你凡叔再叫几个过来,这样更快一些,也免得你们以后再来弄这个。让月瑶做几个好吃的,不用给钱,我有事就先走了。”昨儿听自家老二说起月瑶的菜做的好,连河里的鱼做出来没土腥味不说,还好吃的咽口水,等忙完这一阵,他也得过来蹭一顿。 “嗯,海爷爷,您慢走。” 今天在家航家闹出的事,张永升一家没凑上来,他们都是在晚上收工回家的路上听说的。这不,周芸娘一听这事一回家便扔下家伙往外跑,干嘛呢?当然是要去大闹啊! 都忍了好些日子了,这会儿人都回来了,又知道事情的缘由,他们大房倒了大霉,不去闹还干啥?可惜,周芸娘憋着一肚子的火跑到这边,和家轩那天一样,门是紧紧关着的,回来的人又给跑了! 气得周芸娘怒火越来越旺,喘息不已,又空手跑回来,没想到一回来便听到里屋传来说话声,她忍了忍,挨着门口仔细听着。 屋里的张永升站在他爹的床前,低声质问:“爹,当年子杨救了二弟一事您一直瞒着,要不是那次老村长找您和我谈话,我还一直蒙在鼓里,这年事我压着没说。可您为何明知二弟这些年对子杨一家的所作所为,为何还纵着不劝他放手?甚至在事情闹出来后还瞒着我偷偷给二弟送信,让他别回庄?” 他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那天家轩气得这么狠!他更没想到他只不过随口一问老爷子是否知道二弟的事,他竟然轻轻松松的承认了!真是他的好爹啊!怎么就如此轻看他这个儿子呢!便是边上的大孙子也没有丝毫的心疼。 永升他爹坐在炕上,定定的看着自家老大低声道:“当初老二是给子杨赊药才有了大善人的名声,要是被外人知道子杨对他有救命之恩,你二弟的名声和庄里的生意能像现在这么好?家航几个的境况,我家安平哪能娶那边的闺女?那个小的连镇上的老大夫都说是早夭的命,家航又不愿放弃,一直大把大把银子的赊药,长期下来能还得上?” “你二弟也不容易,他的做法也的确不当,但也是被逼无奈。庄里的人不理解,你做大哥怎么就不能多多体谅他?现在安平被族里保下,以后考了秀才就会好起来,你是他大哥,他好就是你好,这次的事劝着你家媳妇,不要过去闹。” 自家老二的事他这个做爹的当然清楚,可他并不觉得做错了。他承认这事主要是因为大儿子向来孝顺,每次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会依着办,只除了那天让他送信没依着办。 那次老大没依着办是因为他媳妇,所以这次他就把事情说开。她媳妇再怎么闹腾总得为安辉考虑吧!要真闹过去,老二一家可讨不了好,怎么着也得让大房不能在这个时候这着这事闹起来。 第九十五章 张永升一家(二) 要说张守泉,的确是个精明的老头。可他为着二房却撇开了大房,哪能让张永升不气苦!要是平时他这个做儿子的还真会应下来,但他爹都为着二房算计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由着他爹摆布,那以后他们大房还真没出头之日了。 张永升死命握着双拳,隐忍不发,红着眼睛沉声道:“爹,您说二弟是无奈、是逼着的,我认为您说的不对,他都是自找的。想要名声又要银子,什么都要又不愿意舍下一些,是他太贪心了!他要是不想赊药,明着跟子杨或者家航说,我不相信他们还会厚着脸皮赖上!是他自己的错,您别拿那一堆自以为是的道理来说事,我是不相信的!” “二弟做错了事您由着纵着,闹出来了您护着,可我们大房呢?我们什么也没做,就坏了一家子的名声,连着安辉也背上了。这些您怎么不想想?他们二房做的犯的这些罪把我们大房都无辜的被拖累了,我心里有火,孩子他娘心里也憋着火,您不让我们去那边闹,您觉得可能吗?所以,这次的事我不会拦着,以后我也不会拦着,媳妇和儿子去闹我不但不会拦,还是帮着去闹。” 看着睁大双眼一脸吃惊,用手指着他的老爷子,他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痛快! “您别怪儿子,怪也无用,我不会改变决定,也不怕担上不孝的名声,是您做的太过分了!”最后这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自小到大您就偏宠着二弟,分家的时候家产也分了大半给二房,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也都给二房的安平。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也压着媳妇不说,劝着安辉要让着弟弟。平日里您说什么,我也都听您的,哪怕有些事有悖我自己的心思或者损了自个小家的利益我也一一有一定了。可是今天二房发生了这些事,您不疼惜着我们大房,竟然还算计我不让我们大房去闹!” “您的小心思我看的明白,往日里您的那些心思我也揣摩的清楚。我和二弟是亲兄弟,他是个聪明讨喜的,但我也不是个傻的。我以为我的孝顺、懂事总会让您从心里接受我,接受我的儿子,可我错了,我的孝顺和一次次的退让才让您越发的轻看我!” “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可您不能这么对我的儿子!这次的事安平有族里护着,有您护着,可我的儿子是您的嫡亲长孙,难道我们做父母连为自个孩子出气的机会都不让?既然您选择二房,选择安平,以后您想怎样就想样吧!” “我家的儿子和媳妇,我自己护着。今儿这事闹的,他们怎么做都不过分!以后您的养老我会按分家所说的办,至于其他的我这个做老大的自认为比不上老二,您还是让老二办吧。要是不满您大可以找老村长或者是村长说,反正我家已经这样了,再多一条不孝也相差无几。您好好休息吧。安辉,咱们走!” 这会儿张守泉总算喘了口气,粗声大气道:“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孙子!你们真以为我不敢去找族里说?我让你们赔了名声,还得没了家业!这宅子是我的,这屋里的东西也是我的,当初分家的田地也是我的。。。。。。” “您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这些分家时得的家产当时都一一有记录,您说要我这个做儿子不敢不给,但您的养老我就不会再担着了。”张永升回头看着自家老爹平静的说道。 他真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想想他真的很失败,爹不疼,儿子和媳妇也护不了,还总着帮着外人让儿子和媳妇受委屈。 屋外极度愤怒、生气的周芸娘早已满脸泪水,她想冲进去大声质问老爷子,她想进去安慰自家男人和儿子,可她的腿就是不开,便是满腔的怒气也歇了火。只知道不停的流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心里也痛的厉害,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屋里两个不被重视的两人。 张永升拉着儿子走出屋,看到的便是上面的情景。他上前拉着媳妇的手,哽咽道:“芸娘,咱们回屋!” 回到屋里一家三口便围在一起,商量是以后的事。 “芸娘,刚才屋里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就不再说了,以后你和儿子想干啥就干啥,我不会再拦着。便是去二房那边出气大闹一场也是可以的。” “当家的,我已经去过了,二房的又跑了!刚才我也想过了,没必要再闹,闹出来吃亏的还是咱们大房,还没得给人家看笑话。但你以后别再瞒我二房的事了,不然提早知道我一定会拦着些。” 张永升知自家媳妇说的是隐瞒救命之恩一事,点头答应。“其实我也是上次急着让你给儿子说亲才知道的,我还专程找了二弟,可我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事啊!”说起这事他就捶胸顿足,而后咬牙道:“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回来!芸娘,你放心,这次我肯定由着你!” “这回我不去闹是自愿的,不是因为老爷子的话,也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想好了,以后咱们过好日子就成,其他的就这样吧。只是因着二房的事咱们家这次也跟着拖累了!”说着便擦着眼泪担心的看着自家儿子。 张安辉从听到自家爷爷说出的那些话后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再沉默。从小他就不得爷爷喜欢,他闹过哭过,但每次爹娘都说他是哥哥,得让着弟弟,他让了却是不甘愿的。后来有一次他听到爹娘的谈话,知道自己爹是不得宠的,所以连他也不被喜欢。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为这事闹,和爷爷的关系也是不远不近,但是他和爹一样,心里还是盼着被喜欢的。他知道二叔有本事,安平会念书,这些都是他们家比不上的,所以爷爷偏着些也情有可缘。但不管怎么样爷爷多少都会疼惜他的,可没想到,今天的事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爷爷从来就没把他们大房看在眼里,也从来没把爹这个儿子,把他这个大孙子放在心上。 刚在爷爷屋里时候他想开口问为什么,但爹的质问还有爷爷的说词让他断了念头。因为已经不需要!事实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他看到也能从心里深深的体会到。 他的心里是痛的,但他知道他都这么痛,爹应该更痛!他不哭也不闹,对他而言,沉默便是最好的安慰,也是让爹减轻痛苦的方法。他越闹,他爹肯定会更难过! 等出了门,他看到满脸泪水的娘站在门外,他的心更痛,甚至想冲动的回头质问,这一切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爹和他比不上二叔和安平吗?难道他爹作为长子,他作为长孙就一丁点分量都没有? 最后他还是忍下了!因为屋里的话娘一定听见了,她却没有像老母鸡护食般冲进屋里大闹。他知道,娘的沉默和独自流泪也是为了他和爹! 第九十六章 下跪认错 刚才的对话张安辉都听在耳里,见爹娘担心的看过来,这才定定的看着他们,“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能承受,做儿子的也能承受。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亲事有变,也担心我的以后,但这些都不重要,如果那些求不来便顺其自然。只要咱们一家好好的,怎么都行。” 张永升夫妇听着儿子这样的话,心疼至极。他们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总是忍着、退着、让着也都是为了儿子。可结果呢?没有担上不孝的名声,反而先被二房毁了个彻底!心里憋屈的厉害,可又能怎样?闹一场也改变不了结果。 “爹,娘,别伤心了,我没事的。我有你们护着,比起家航他们几个我要幸福多了。他们现在有宁家护着,可之前他们什么也靠不上也独自撑过来了。他们是张家的子孙,我也是,不比他们差的!” “好!儿子,咱们不要被眼前的这些困境击败,要越挫越勇才是!明天若是有空你就去家航那边帮忙,脸皮厚点没关系,和他们兄弟多学学。他们本事大着呢,你能学上几手,将来能护住自己,我和你娘就知足了。说起来,你的辈份还比他们矮一辈呢!去的时候礼貌些,要是让你叫名字你依着叫就行。” 本来那天他已经吩咐的儿子去那边帮忙的,可出门的时候被老爷子给拦住了,只好依着没去。 “哎,爹,您就放心吧,那天听您说他们的本事好,我一直就想见识呢!要是有机会,我肯定好好学的。” 周芸娘见他们这会儿不伤心了,反而说的兴起,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当家的,今儿这事闹的,明儿儿子过去,只怕会被人说道。” “没事,爱说啥说啥!只要家航他们几个让咱家儿子进门,啥事也没有。”庄里那些爱说道的,他阻止不了。 “孩子他娘,你先去做晚饭,我和儿子去一趟老村长家。今儿老爷子说的事我得过去说说,别到时候真闹僵了,咱们又得吃苦头。”既然说要护着他们的小家,他当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藏着、掖着、忍着。 “哎,你们去吧,我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总算雨过天晴了!二房闹出的这事,她家男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愚孝,就是儿子也成长起来了。 村长家,老村长躺在炕上歇息,年纪大了,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爹,今日在家航那边,我抢了您的话,是我不对,您心里要是不舒坦,只管对着我发!”村长张进兴跪在地上认错。 老村长看着年过五十的老儿子,抬了抬手,“起来吧,有什么话坐着说。你都当爷爷的人了,哪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跪,要是被家里的孩子看到,咋有脸!” “爹,别说儿子现在这年纪,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下跪认错都是应当的。要是被看到,就让他们也跟着跪,反正咱们家除了您,就是我最大。” “行了,行了,别耍滑头了。我没事,就是这些天的事闹的,身子有些重。今天的事你没错,你不抢着说话,我也会这么办的。这话不是骗你,在家航那边说的都是真的。”老村长让儿子坐在床塌上。 “爹,当年子杨救了永平一命,这事您和宁家老爷子真的知道?” 老村长看着儿子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事好些年了,倒是真真的。当年永平、永昌、子杨、继山他们四个年龄相近,一起长大,玩得很好。那天他们四个在祁水河游水,永昌家里有事中途回去了,剩下的三个却没回去,等玩够了上岸却发现永平沉水里了,不时的在水里扑腾。刚好他们在挨着凶山的那一段,平日里没什么人去那边,离庄里又有段距离,继山只好让子杨留下,他自个儿急跑去宁家找人帮忙,我呢刚好在宁家。等我们到的时候,就见子杨一个人把永平给救上来了。” “当时子杨的脚上被水里的石块划了一条很深的口子,说是拼了命救了永平还真不过分!等永平醒来,怕挨骂,央着不要告诉旁人。我呢怕永平再出事,便私下跟永平他爹提过,宁老头不管庄里的事不会乱说,继山则是子杨让他不要说,这也是继山不久前跟我说的。所以这事庄里人都不知道。”子杨不让继山对庄里的人说道,肯定是永平的手笔。 “子杨当年救了永平一命,别说赊药,就是赔一条命都是应该的。可永平和他媳妇眼皮子太浅,也算的太精。他们哪是怕家航他们几个惦记他们家,亏得永平在镇上见识多广,白瞎了那双眼。那几个孩子可不是那样的人!这次咱们族里看在安平的份上饶了他们一次,但只此一次。以后他们再闹出什么妖娥子你别再纵着。”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大家每次都因着这个那个来,张家庄你怎么管?张氏一族你怎么管?宗族是该看重像安平这样的孩子,但如果以此得寸进尺那就是过了!” “爹,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今次永平家的事我也只护着这一回,下次若再闹事,族人也不会再说道。”他之前在家航那边抢话作主,为大局也是私心。他不想放弃安平,也担心自家老爷子公然维护家航他们被族人为难。 “嗯,那就好,你心里有分寸就行。这次处置的结果为公说不上不公正,却委屈了家航他们几个,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他们也是大有益处的。”老村长说完便看向儿子,让他说。 “爹,这事您不用拿来考我,该给长福才对!”自家老爷子又来了,他都当了好些年的族长、村长了,这事不明白也别想在庄里混了。 “算了,等长福回来,你拿去考长福吧。也不知镇上的事咋样了!” “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那边真出了大事,长福会让人带信回来的。您在家休息几天,等养好了身子咱们再去那边看看。”村长起身让老爷子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 第九十七章 养儿防老 村长张进兴从老爷子屋里出来,便听说永升父子过来找,急忙让人带进屋里。 “村长,老村长可是在家?我有些话得当面跟老村长谈谈。”张永升见老村长不在便直言开口。不是他不相信村长,可他们父子过来要说的事是关于他家老爷子的。作为长辈,老村长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们家大房的事老村长最清楚,而且今儿他们家二房闹出的事,老村长更清楚。 “永升,老爷子被这几天事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刚躺下,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村长见他们父子一脸的犹豫,又开口道:“不急的话,明早过来说也行。” “不用了,村长,跟你说也一样。当然,老村长在场那是最好!我们父子过来是说关于我们家老爷子的事的。” 张永升摆了摆手,然后把在家里老爷子话和他们大房的想法说了。然后又说道:“村长,不是我们大房的不孝,实在是我们老爷子做的过分啊!我们父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家老爷子都逼着要分家产,还要我们大房背上不孝的名声。” 说到伤心处,哪能不落泪!擦了擦眼角,“这次我们大房因着二房的事被无辜拖累了,家里名声跟着毁了,要是老爷子真闹出事来,我们大房也只得咬牙咽下。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族里到时能公正着些。我家老爷子若真要家产,我愿意给,但我们只按分家时的单子上来,还有,以后老爷子的养老我们大房也不会再担着。” 村长张进兴听了直摇头,他是明白为何永升父子要找他家老爷子了。还别说,这事还真得找他家老爷子说。 唉,看着比他小几岁的永升擦着眼泪,还有边上忍着泪水的安辉,他也心酸哪! 也不知永升他爹咋想的,这么孝顺的大儿子大孙子不疼,硬着宠着二房!不是说二房不好,可二房再有本事,也比不得大房孝顺! “永升,你和安辉跟我去屋里吧,我把老爷子叫起来,咱们去里面说。” 等老村长被叫起又听了永升说的事,气得也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个外人,这做儿子的做孙子都在这呢! “永升,你说的事我和进兴心里都有底了,要是你爹真闹出事来,我们都会按着章程来的,你说要求并不过分,能办到我们都会尽量的做到。”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犹豫着道:“永升,安辉,这次闹出的事是你们家二房和家航他们几个的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事怪上那边,当然,这事不勉强你们。” 张永升见老村长应下了,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肯定,但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这会儿说到家航,赶紧表态,“老村长,您放心,这事不怪他们,要不是我们家二房还有我爹,他们也不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先前在家里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让安辉去那边帮忙修房子。本来前两天就要去的,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了,硬是不同意才没去。” 而后又说道:“我也跟您个底,以后我不会什么事都由着我家老头了,但您放心,只要我家老爷子不闹到之前说的那地步,我做儿子的该承担的必然会担着。吃吃喝喝,看病喝药都跟以前一样。” 老村长听了心里总算欣慰了些,“好,好!你爹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和孙子是他的福气啊!”只是不知张守泉那个老家伙会不会珍惜眼前!作的太厉害,也太伤人心了。 “安辉,你明天就去吧,后天庄里的石墙要修了,家航他们几个也会过来,你过去多个人就能快些把那边弄好。他们几个都不错,虽说年纪比你小,但为人处事还有身上的本事,可比你强。你们要处得来,就跟着学些本事。宁老头在那边,怎么着也可以跟着学一些。” “好,老村长,我都听您的。”张安辉笑着应下。 见老村长一脸的疲惫,张永升起身告辞。“老村长,村长,今儿这事麻烦你们了,还扰了你们休息,我媳妇在家等我们回去吃饭,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就过来说一声。” “进兴,你送永升他们出门吧。永升,你也别太担心以后,日子就是熬过来的,等熬出头了,日子就好了。” “不用送了,没多远。老村长,您放心,我们都好着呢,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我和媳妇就满足了。” 老村长欣慰点头。等自家儿子送了人回屋,他叹气道:“刚才永升说的事,先放着,你也别去找张守泉说。” “知道呢,这个时候我若上门,肯定会闹出事来。唉!永升他爹的眼光可不咋好,跟着大房过,却什么都偏着二房,这都多少年了,原以为永升会忍到头,没想到这事闹得逼得大房竟然看开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他就是太作了,永平别看着说话讨喜,可说的那些都是虚的!他既然看不上实在、孝顺的永升,以后有他后悔的。” 张守泉这人哪也是精明的过了头,他偏着二房,多数是因为永平的性子像他。二房的事这老头原来一直都知道,还瞒着、纵着,竟然还拿来算计大房不让去二房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不但不去安抚大房,还逼的这么紧,也不怪永升过来交底,这孩子是对他爹失望到底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认可永升的做法,所以他回的话只说“尽量做到”。因为张守泉做的再不好,那也是永升的爹,安辉的爷爷!这是血亲,这种关系是断不了的。但是,后来永升当面承诺,只要他爹不逼着分家产,不逼着让他们大房担着不孝,他依然愿意像以前那样照顾他爹。这就很不错了! 当然了,张守泉若真闹那地步,他也不是好说话的。分家产干嘛?肯定是给二房,你把东西都给二房,当然得跟着二房过,到时后悔死他。不过,他也会嘱咐永升一些的。 老了,老了,养儿防老,这是必须保证的! 第九十八章 娘家哭诉 张永平在事情做了处置后,就领着媳妇和儿子离开。虽说他媳妇把事往自个身上推,但在场的众人哪有不明白的,不能往外张扬,私下指指点点谁也说不着。 这不,受不住的李熏然大骂,紧接着又要大闹一场的时候,张永平只好动手重重的修理了一回,这才平息了众怒,然后租了牛车让人把媳妇和儿子送回岳家,又一个人回了镇上。 “哟,小姑子来了,这脸上的伤是咋整的?要不和大嫂说说!”说话的是李熏然的大嫂李氏。 “大嫂,那搅家精又过来了?”打着帘子出来许氏是个直性子,也不怕小姑子听到。听到更好,也让她少来咱家! “说什么呢!赶紧给我进去,去厨房弄些吃的,没见小妹和安平黑灯瞎火的过来,肯定还没吃东西!”李家老大李兴喝道,老二李荣瞪眼。 李家两个嫂子气得窝火,不过还是忍着进厨房烧饭。不就是多做几个好吃的菜吗?她们给!瞧着小姑脸上的伤,可瞒不住她们,肯定是被人给打的。该!也不知小姑子做了啥事挨了打,瞧着这次姑爷没来,说不定是他动的手呢!算了,到时私下问问当家的就好了,就是不说,今儿她们也解气! 李家两兄弟把妹妹叫进屋里,让安平和家里的孩子玩去了。 “怎么回事,你这脸上是谁打的?今儿安平看着也一脸的不高兴!”李兴直接问道。 “呜,呜,大哥,二哥,这次你们都得给我做主,今儿当家的竟然打了我,这么些年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竟然敢打我!这次他若不过来向我认错,我是不会回家的。”李熏然一听大哥问起这事,不禁伤心哭诉道。 “胡说啥呢?你要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了永平,咋会?说吧!不然我和你二哥不会为你做主的。”自小他们兄弟就一直宠着这个妹妹,对她的性格自然一清二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瞒着媳妇偷拿银钱给她,还不是希望姑爷看在他们兄弟的帮衬上,对她多关照些。还好,这么些年姑爷的确对妹妹疼爱有加,别说动手就是冷脸也少见,所以今儿这事肯定有因! 李熏然见没唬住两个哥哥,又见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索性把事全交待了。“大哥,二哥,你们说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张永平,为了安平,可当家的竟然当众打了我,还说要休了我,回来又修理了我一顿然后就扔下我和儿子跑镇上去了。”说起这事她伤心委屈至极,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家,可当家的非但没有怜惜安慰她,反而又对她动了手,连回娘家也没有像往常那般送她回来。 李家两兄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事他家妹妹有错,可也不能全怪她吧!不对,这事他们夫妇做的就不道义,人家好心救了他一命,他们家倒好,做的这叫什么事啊。唉!也是他们看错了人。当初就不该让妹妹嫁给张永平,可当时妹妹非他不嫁,那小子也是一肚子坏水,一个劲的灌迷魂汤,让她妹妹非他不嫁。 “你让我说啥呢!你们俩这事做的真让我这当大哥的羞愧!你还有脸拿回来说自个有理!这事不管是你还是永平都不厚道,真是委屈张家那几个孩子了。既然两家已经断了往来,以后张家兄妹的事你们就别掺和了,不然,别说你是我们老李家的人。”李兴气道。 “这次事已经是这样了,以后你可不能再干这缺德的事。我知道你要强好面子,但也不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咱们庄户人家虽不富裕,但还是要脸的。家里还有孩子要娶亲嫁人呢!你还有脸哭,我都想打你一顿!” 李熏然没想到自家大哥、二哥不但不说为她做主,还对她这么生气,她哭的更伤心。 李家两兄弟看着痛哭流涕的妹妹不是不伤心,必竟是他们自小宠大的妹妹,可更多的是生气。都怪他们平日里太宠着这个妹妹了,以致于她太过霸道无理,也太单纯。明摆着这些事是姑爷一手经办的,可行事遭殃的却是自家的妹妹。要不是姑爷死要面子又想占人便宜,好好说清楚,自家妹妹不会压在心里忍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强逼人家退婚要债,更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说句实在话,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唉,已经这样了,还是得想办法安抚一下。家里的婆娘要劝,不能让她们在外面说道,还得上张家庄的村长那边帮着说几句好话才行。当然了,姑爷也得好好说说,他们李家嫁出去的闺女便是有错,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哪怕事有缘由至少得安慰安慰吧,哪能像今天这样让妹妹和外甥黑灯瞎火的自个儿跑来呢! “熏然,你也不小了,连着安平都这么大了,往日里行事不要那么冲动,也不要总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在家的时候有我和你二哥护着,可出了门我们护着你的能力也有限,就像今日你闯的祸我们就没这个能力,就是有,我和你二哥也拉不下这个脸,最多只是教训一下姑爷。” “你呀你!虽是为了自家好,可也不能对张子杨家那般无情,这不是让人心寒吗?多的我也不说,你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你遭遇这些事你愿意吗?还有,姑爷当众打你、嚷着要休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想想,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跟人闹,这不是让张家庄的人更加恼你们一家!你们的根在那里,不可能不回庄,再说还有安平呢!所以,这事你也别太生气了。等下吃完饭就回房歇息,在家把伤养好,过几天我和你二哥去镇上让姑爷接你回去。” 然后小声道:“在家忍着些,别跟你两个嫂子吵。你也知道你在娘家的这些日子,你两个嫂子心里就不太乐意,再有这次的事,我们还得好好安抚才行。” 一脸痛哭的李熏然到是听进去一些,她知道这次在张家庄的事闹的有点大,肯定会被说道,李家村离得并不远,到时被嫂子们知道肯定会让两个哥哥为难,她在娘家养伤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会忍,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舍下。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啥错。 第九十九章 洛城卖虎 离那天闹事已经过去三天了,家里的房子修好了,院墙加高了,只除了外面的防护留着后面自家赶工。东庄的石墙也去两天,这还是族里的人大多不让才让回来的,不是不愿意,而是让他们兄妹在家养伤,或许是他们的愧疚吧。 还有,这两天天气温度暴跌,昨日正式入冬,还下了点小冰雹,所以在家按着往常忙了一天后,家里议定今天大哥带她往洛城把空间里的老虎给卖了,三哥去河里抓鱼,大姐和二哥去地里摘野菜。 这是她第一次到洛城,起的早,租的是马车,所以到达的时候差不多是早点九点钟。路上她和大哥已经吃了家里的带的早点,并不需要再买,零卖了几只带的野物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空间里其中的一只解剖的老虎尸身装在一个特编的大筐里,上面又拿细柴遮盖。 这次他们只打算卖一只,空里的另一只昨晚也一起解剖了,家里商量着以后再卖,但她想留着。 老虎全身都是宝,可以用来给自家补身体,暂时用不到的也可以留到以后。这可是大补的东西,有银子也买不到。 卖这个最好去药铺,这次他们依然选择去洛城的济世堂,主要是因为它信誉好。这里不同于五里镇,比之更繁华热闹,各种店铺林立其中,小摊小贩比比皆是又不杂乱无章。主要分南北两条街,南街在繁华地带,北街处在闹市。 张家航背着大筐,牵着张月儿来到处在南街的济世堂,这会儿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没多少人,柜上只有一个账房在算账,两个伙计在抓药。看了一会儿才叫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低问道:“这位伙计,你们掌柜可在?” 被叫住的伙计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旧布衣裳的少年并不轻看,礼貌道:“小哥儿,我们掌柜这会儿不在,要下午才回来,要是急的话找我们坐堂大夫也可以。” 济世堂由掌柜和坐堂大夫主事,掌柜主要打理店内事务,坐堂大夫主要坐镇看诊,两人相互配合、相互监督管理店内生意。 张家航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十文钱悄然放到伙计的手里,继续道:“这个你收着买茶水喝,我有个事让你帮我转告一下。你帮我问问这里的坐堂大夫,这里收不收虎鞭、虎胆之类的。”本来是想说一整只的老虎,又怕把这伙计吓着了,还是往小了说算了。 被塞了些铜板的小伙计笑的牙不见眼,眯着眼道:“小哥儿,叫我阿明就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去里面帮你说一声。”这事不大,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收不收上面做主,就这么不费力的事能拿了十文钱,不少了。 不一会儿,小伙计出来了。“小哥儿,我刚问过了,你刚说的那些我们店里都收的,我们店的许大夫让你进去商谈。先跟我来吧!” 张家兄妹两个被人带着去了里面,这是一间单独的药房,正上方摆着一张红木大方桌,上面放着一些药材和书籍,下面是茶几和桌椅,茶几上还摆着热茶和点心。 “小哥儿,你先和这位小妹妹坐在这里等会儿,许大夫等下就来,这里的茶和点心都是刚上的,你们随意。”说完便把门关上,自行离开了。 留在屋里的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并不拿桌上的吃食,而是坐着等待。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小伙计口中的许大夫才过来。 “对不住,小哥儿,刚才有点事临时离开了。听店里的伙计说,你手上有虎鞭、虎胆要出售,要是有的话,我们店是绝对收的,价格也公道,绝不压价。” 许大夫大概五十岁上,显得干练十足。他一进来便被放在茶几旁边异常大的竹筐吸引了注意,然后对屋里站着起身的两个孩子惊讶了一会儿。 还真不怪他,一直以来和他在买卖上打交道的要么同龄,要么比他大,便是再小至少也是成年。可屋里的两孩子大的至多十四五岁,小的嘛四五岁左右,脸色看着身子应该不大好。 张家航并没有错过许大夫眼里的惊讶,上前有礼道:“许大夫,小子有礼了。刚您说的那些我都有,我也可以做主卖给济世堂,但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些东西是我卖的,您放心,这些东西的来处绝对是正当得来的。” “可以,只要你手上的货是真的我答应。或许你不知道,我们济世堂有自己的规矩。其中有两条便是,一不问买卖东西的来处;二为买卖的客户保密。” “但凡买卖高价药材或奇珍异宝或珍禽奇兽,只要是稀罕的即使客户不要求,济世堂也会对客户的信息保密。若是其他的买卖若客户要求,我们也无条件允诺,但是若是你们自己说出去或者被人查觉济世堂不承担责任。” 规矩一说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往常他们只是买药看病,并没有从事这类的买卖。虽不能杜绝,但已经能让作为客户的他们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了。难怪那个伙计领着他们到这里来。 “许大夫,既然如此,我便给您看货。我说的那些东西就在我背上的筐里,里面是一只刚打没多久的老虎,在家里的时候我已经全部解剖好放在筐里,您要什么就取什么,剩下的我再拿去其他地方卖。”说着便把大筐搬到屋里的空地处,将上面的细柴拿开,里面的虎身摊开在眼前。 “快,快,快,把里面的虎皮放地上摊平,虎肉和内脏分类的摆边上。你放心,只要货好,价钱却对不会让你吃亏。”多年掌管济世堂的许大夫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刚死没多久的成年虎,少说也有两百斤,连着血还是新鲜的。 看着摆在地上的虎身,许大夫蹲着亲自摸了又摸。这只老虎除了虎头少了一只眼睛,还有一箭贯穿头部的致命伤外,其他部位的完整性都保持的很完好,解剖的也很到位,几乎没有丝毫损伤。就是虎皮也只有头部带有几支浅表层的箭伤痕迹,影响不大。 说起来周边有足够本事打死老虎的人不多,但送到济世堂卖的从没像今次这般完整利落,而且还是刚死不久的。也不知是这孩子的什么人猎到的,那一箭致命的穿透力可不是寻常的猎户能猎到的。 越看越满意,看完后便让张家兄妹坐着歇息,然后一脸兴奋的让两个靠得住的老伙计进屋帮忙。 第一百章 高价购药 等验完货,许大夫才正式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许大夫,叫我明远就好了。” 本名他不想告知,明远是他的字也不算欺骗。他们兄弟三个的字都是进入青松书院的当天老夫子给取的。他的字是明远,家轩字明睿,家泽字明瑾,各有各的深义。 “好,那我就叫你明远了。刚才这些我都仔细的看过了,虎身保持的很好,看着也新鲜,我很满意。” “虎肉滋补,虎皮贵重,虎鞭、虎胆、虎肾、虎骨等药用价值高,这些我就不跟你细算,一口价八百两!你要是同意,我可以马上给银子,不论是银票还是现银都可以。”这次给的银钱算高价了,一是因货好,二则是他着急啊! 刚才出去叫人的时候,掌柜回来了,还带了几位贵客去了楼上的房间特意招待。也是他太过兴备,说了一点这里的情况,不巧,被其中的一位贵客听到了,点明要这只虎。 这会儿上面的人正等着要呢! 济世堂给的价不是最高,但真不低,至少比他们预期的要高出好些。还不用他们兄妹分开来卖,省时又省力。 “许大夫,您说的价我同意了。先不要给我银子,我需要备些药材。这个是我的妹妹,她叫月儿,先天心疾之症,需要高价的药材补身子。您先给她把把脉,按着她身体的需要帮我拿上够她吃用半年的药,您不用帮我省着银子,只要能给她调理身子就行。剩下的银子您按着上面的这张条上写的药给我拿上十份。如果还有剩余的给我银子就行。” 许大夫听了这话,笑眯眯的应了。吩咐屋里的老伙计把东西搬出去,然后坐到方桌边,拿了药箱出来,给那个叫月儿的小女娃诊脉。等诊完,他心里一惊。 “明远,想必你是知道这孩子的病的,若按你说的不省着花,可要花不少的银子。配足半年的好药材需要几百两,再拿上你要的那些药剩下的可就不多了。虽说我们济世堂不问东西来处,可刚卖的银子还没到手你就这么花了,又没个长辈过来,我便多问一句,这事你可做得了主?” 说完又看了一眼小女娃犹豫道:“我不知你是否清楚,这个孩子的病治起来并不容易。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银子还是留着为好。” 这可不是小钱,是八百两的大数目,不用来大花销足够几家子一辈子嚼用。看他们身上穿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足,又是孩子还真不让人放心。 而且这个女娃的病以他的医术来看,治好的可能性很小。钱花了还治不好,无疑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用在吃穿住行上。他也是怕这孩子被医者给坑骗了,还是提点一下为好。 张家航对这样的问题并不介意,也无反感,“许大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月儿的病自小就是济世堂分号的大夫给看的,所以她的病情我非常清楚。只要有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所以您就放心的拿药吧,这些银子的花费我能做主。” 听说是济世堂的大夫看的,那就不会存在欺骗。又见这孩子一脸的正气和坚持,只好依了他。 “明远,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会拦着。不过我有个建议,与其买贵重的药材还不如给这孩子买上一瓶天心丸。天心丸是用各种贵重的药材配制的,年限不同价钱不同,药效比单独调理要快。济世堂按瓶卖,每瓶十粒,一般都是卖给贵客的,并不卖与平民。” “今天店里来了贵人指着要这只老虎,我承了你的情,此次便做主卖给你一瓶。以这个孩子的身体情况购置300两一瓶的药效最好。每次发病的时候吃上一粒不但能快速的缓解病情,也有补身的效果。不过,买了这个再给她搭配一些贵重的药材,银钱怕是不够这孩子用半年,至多三个月左右。必竟你这张条上的药材价钱也不低。” 张家航听说有更好的药当然愿意,急着让拿了一瓶细看,打开药瓶浓郁的药香传出,颗粒呈圆形,表层晶莹透亮,比之海爷爷给的黑色药丸好看很多,但所说药效好像差不多。看来他们家又欠了大人情。 “许大夫,这瓶药我要了。其他的都按您说的办。” 月儿补身的药必须要配备,三个月也够了,等来年他们再买。纸条上写的药是买回去配备袪毒用的,这些都是要高价买,也不能省,不然他们去不了凶山里面,便是落叶山深处也得防着些。如果有剩余银子他还打算把解毒配方上的其他药材去另外的药铺分开着采买。 张月儿就这么看着大哥一下子把八百两银子给花的所剩无几,出了济世堂他们只拿了三十多两银子。 叹气,叹气,再叹气! 天差地别的差距真心让人难以接受。虽说早就想过自己的病是个大窟窿,可真正的面对她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们! 花出去的银子是他们用命换来的,那一天二哥就差一点命丧虎口,要不是她和大姐、三哥快了一步,连着大哥也会出事。 “月儿,别难过。能赚到银子买到这些救命的药我真的很开心,我想家轩他们也一样。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也别担心家里的银钱不够,咱们家还有一只老虎呢!” 看着月儿红着的眼眶忍不住劝说,他真的不心疼,对他们家来说,给月儿看病,别说几百两,就是上千两、上万两他们也愿意。他们不怕花费银钱,而是怕有钱也治不了病。 “大哥,这次的药够我用一段时间了,剩下的那只老虎不要卖了,留着给你们补身子,你就依我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药买了,银子花了,身上的病也要治,因为她要活下来。多想无用,还不如借着这次的事把之前的想法说了。 “月儿,我们的身体都很好不用这么大补的东西。最近咱们家的吃食隔天都有肉食真的不需要。若真要留,咱们也不能全留,我打算过段时间找个借口送些给海爷爷和大爷爷养身,再送点值钱的给镇上的何老大夫。” 第一百零一章 镇上送礼 原本他可以把刚卖出的那只老虎在五里镇的济世堂卖,但上次半价买了人参,若这次再去那里,何老大夫给的价肯定会更高,在药材上也会让价。 还有一点,那里认识他们兄妹的人多,里面的伙计可不少,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拿了老虎卖了好几百两又买了药,哪怕传出去一星半点,他们家就无法安宁,也无从解释。 老虎从何处来?得的银子哪去了?说是都买了药材,谁信?还不如跑远些。 “好,那多留些虎肉。”以大哥他们的年纪虎肉最为适宜补身。 “好,都依你。走吧,咱们去粮铺多买些粮食,再添置一些保暖的物什,吃食零嘴也备些。” 这次带月儿来主要是借用空间携带采买的东西,不然又被庄里的人看到他们兄妹大采买肯定会被说嘴,还可能被人眼红。 至于月儿的要求应下也没关系,海爷爷给的药还剩下不少,再加上这次买的,他相信在这些药吃完前他们家一定能够凑到银子再来买。 等采买完所需的东西后,他们回到五里镇的时候才刚过未时不久。 因为售卖老虎的过程很顺利,时间来得及,又担心下次不能在何老大夫回去前来镇上,所以兄妹俩临时决定今天把要送的礼送了再回去。 让车夫收了钱,又另租了牛车约好时间后,张家航领着月儿找何老大夫。 正在药房歇息的何老大夫听说家航过来找,还以为月儿又犯病了呢!急忙备好药箱准备看诊。 “何老大夫,我不是带月儿过来看病的,她最近挺好。上次买的人参我一直让家里煲鸡汤给她喝,看着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今日我去洛城也专给她诊了脉。” “还是给我诊一下脉,这次不诊下次恐怕就没机会了。” 随后解释道:“最近天气变得太快,我准备早些上路,所以三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说着便让他把手上牵着的小女娃领上前。 仔细探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月儿,最近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喝药?” “何爷爷,我有听大哥说的话,好好吃饭喝药。” “好孩子,那以后月儿也要像现在样这样乖乖的,这样就不会生病了。来,何爷爷把这块暖玉送给你带上,记得不要弄丢了,好好保管。” 这块暖玉家里世代传下来的,到他这一辈身后也没个后人,给这孩子也好。至少物尽其用,养身极佳。 张月儿低头摸着颈上带着的暖玉,入手温暖细腻,外表润泽发亮,丝丝暖意传达在心间。看得出这是一块极好的玉佩,价值无法估量。 “何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 “是啊,何老大夫,这块暖玉真不能要。” 何老大夫拦着张家兄妹不让他们取下来,劝解道:“家航,这个是我给月儿的临别礼物,收着吧。她的身体太虚,这块暖玉长期带着能养身。别拒绝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再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这玉留着也没多大用,放着也是放着。” 这块宝玉价值连城怎么会没用?只是再三拒绝后终是收下。长者赐不敢辞! “谢谢您了,何老大夫!” “谢谢何爷爷!” 见张家兄妹接了他的礼,抚须点头。“家航,别那么外道了,收了我的礼就跟着月儿叫我何爷爷吧!听着舒心。” “哎,何爷爷。您的礼我家月儿收了,这次过来我是专程给您带点东西的。能不能换个稳妥的地方?” 虽已知济世堂有保密义务,可这次他是送礼不是买卖,还是防着些为好。 “老叶,你去外边给我看着点,不要让外人进来。”也不知这孩子带的是什么,还要这么保密。 张家航见何老大夫身边的老伙计出去了,这才从背后的筐里取出之前提前准备的一大块虎肉,还有虎睛、虎骨、虎胆。 “何爷爷,这是我们兄妹在山里猎的,也是我们运气好,山里两只老虎内里打起来,双双身受重伤才被我们捡了便宜,今天我把其中的一整只卖去了洛城,这是另一只的身上割下的。我们家受了您的大恩,也拿不出值钱的,这些都送给您。您一定要收。”这个理由是他和月儿一起想出来的,以后便是有人问也能应付。 早知道又收了暖玉,就该多拿些了。 “你这孩子,上次我不过在卖人参的时候让了你半价,咋还这么惦记呢!你可知道你给的这些东西都是值大价钱的,都能抵上好几支人参了。” 真是个知礼又懂得感恩的孩子。不过是让了半价就专程送这么多好东西过来,这还是在未送暖玉的情况下行事的。而且还专门往洛城卖虎,这是怕他为难啊! “何爷爷,您就收下吧,不然这暖玉我也不要了。” “哎,何爷爷听月儿的,你哥哥送的这些我都收下。” 何老大夫哄着怀里的月儿笑着应下,然后嘱咐道:“家航,以后进山打猎的时候注意着些,别行事没有顾忌,平安最要紧。还有,以后有什么值钱的猎物你都可以送去醉仙楼,报我的名号就行。” 摆手不让他说拒绝,低声解释道:“放心吧,这事儿我一点都不为难。我和醉仙楼的当家人有些关系,便是我们济世堂收购上好的野物也会送些去那边。” 原本醉仙楼和济世堂便有着买卖关系,不然它凭什么能在众多的老店之中占据龙头地位?还不都是他们济世堂帮着提供各种珍馐食材。不是没有其他渠道,可再好的渠道也没可能买到价格最公道,品质又能保证的。 想着还是写个帖子交给家航为好,晚上他再带些虎肉过去聚个餐什么的,顺便与那边的掌柜提几句。 “你这孩子,心思太重,那只老虎哪需要你专程送去洛城卖。算了,先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再过来。”说完便出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递了一个大包裹交给他。 第一百零二章 收受重礼 “家航,包裹里是我给月儿备的药材,里面都写了相应的调理方法,你按着来就行。还有,这两瓶药你拿着,月儿发病的时候你就给她吃。只是,你尽量不要让她多吃。 看着手里的玉瓶,解释道:“瓶里的药,药效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吃的越多,依赖的性就越强。有银子买得上能救急,若没银子等再发病的时候,就怕熬不过。所以,这五年来,我从没有给月儿食用这个。” 哪怕是去年月儿差点没了的时候,他也没动。这药是专卖给贵人的,不是他没资格给这孩子用药,而是担心以后撑不住。若不是万不得已,以他们家的情况最好不要用。 可他就要走了,也不知以后是个什么情形,他终是选择拿了这药。 能救一次算一次,总比什么也不做好。或许月儿能撑过也不一定。 “何爷爷,您说的担心我知道了。可这些东西太过贵重,我们实在不能再受这样的礼。您也别拿话哄我,这瓶子里的药今日我在洛城就买了一瓶,其中的珍贵我是一清二楚的。” 何老大夫还真打算糊弄家航,没等他开口这孩子就阻了。等听了之后他才知道这孩子也备了一瓶。 只是,这些东西他是一定要送的。 “好孩子,这些东西是我前阵子为月儿备下的,收着吧。” 见他一个劲的推拖,只好叹气道:“家航,你是现在当面收下,还是让我另找机会托人带给你?”反正他都要走了,找个稳妥的有的是办法让他收下。 “何爷爷,您,您。。。。。。”满心沉重的张家航听了这话都不知怎么回话了。 “大哥,你收了吧,这是何爷爷的一番心意。” 这是耍无赖吧,何爷爷!姜还是老的辣,大哥啊,你还得多些历练历练才行。 “你看,连月儿这么小都知道要收下了,你还愣着干嘛。赶快藏紧些,等下走的时候别被人发现了。” 外面人多口杂,还是看紧些较好。家航送的这些礼,呆会儿他也会让老伙计单独处理,这是他收的礼,属于他个人的东西。只要他不说,谁知道是哪位给的。 眼见着家航把东西收拾好,又拉着他坐下,仔细嘱咐道:“家航,之前我给你的那块牌子你记得一定要收好,那块牌子是通往济世堂所有分号的通行证。拥有它的人能优先购买济世堂所有的药物,也能优先得到最好的救治,在价格上也有一定的优惠。” “这是当年我跟着老主子的时候留给我的,整个天辰皇朝统共只有九块,剩下的八块都掌握在地位极高的人身上。所以我走后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擅自拿出来使用,便是拿你也一定要记得,那块木牌只能在五里镇使用,出了这个地你千万别拿出来,更不要被人发现。” 那回他给了牌子,只想到其中的好处,却忽略了他们的身份。利之所趋,争夺不可免,张家的几个孩子出亲断族的境况恐怕护不住。 他的下任坐堂大夫是本家过来的,依着他跟着老主子一辈子的情份,再加上他的嘱托那位一定会帮着护着的。 只要那位能护着,他相信家航在五里镇拿着那牌子就没关系。 五里镇的济世堂并不同于其他的分号,因为他所在的分号,店内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坐堂大夫手上。也就是说,在下任坐堂大夫未到之前,现在店内的一切都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 并不是因为这个镇子比不上洛城或者其他的大镇、大城,只因为这里靠近凶山。千年之期越来越近,在这长久的岁月里,济世堂世代以不同的方式驻扎在这里,从未离开。 但不论以何种方式守在这里,每一代都会从本家挑选最忠诚、最优秀的人过来。而他当年便是被选上的一个。 这里对外设置的掌柜只是给外面看的,实际上只是协助事务,也是本家一同派来护卫。是忠诚于本家、忠诚于他的死士,每二十年更换一次,他的老伙计便是死士中的一个。 这些都是济世堂的核心秘密,只有被派过来的坐堂大夫知晓其义,除此只外,便是上面的家主。 “何爷爷,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那块木牌我一定会好好收着,也不会轻易拿来使用。” 没想到上次竟然收了这么大的礼,幸好他拿到之后就一直让月儿收在空间里。除了他们兄妹至今并没有人知道。 他明白何爷爷话里的深义。凭他们庄户出生的身份,拿是那块特别的木牌是天大的好处,也是灭顶的灾难。 张月儿心里也很惊讶,那块牌子她一直收在空间的石屋里,也没想过它会有这么多的内涵。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得好好看看才行。 幸好何爷爷还没走,幸好上次发病的时候是海爷爷给看的诊,不然还真有可能用上。 “那就好。以后我不在,若有什么难处你都可以过来找下任的坐堂大夫,猎物也可以送到醉仙楼。这是两封封好的帖子,封面上注明了地方,到时侯你要用的时候,记得报上名号再递上帖子就行。这个你也收好。” “何爷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感激不尽。。。。。。”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承载着无法衡量的情份和价值,他们家恐怕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 看着两孩子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他受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与这几个孩子牵扯这么深。或许是缘份吧,缘份到了拦都拦不住。 “何爷爷,您走了之后会去哪里,能不能给个住址给我们。以后月儿要是想您了,我让大哥给您写信,还给您带好吃的。” 若此次离开再也不联系,她舍不得。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承了大恩,还有就是她从何爷爷的身上感受到来自在现代时爷爷对她的无私关爱。 “好,等下何爷爷把住址写给你大哥。月儿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这些天天冷不要再外出了,多穿些衣服。” 他也舍不得这几个孩子,特别放不下月儿,她的病一直是他最担心的。索性依了这孩子留个住址,以后相互联络也能知晓一些情况。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何老大夫又嘱咐了一些,然后让他们兄妹出门。他并没有出去,以他在店里身份还是避着些。 真舍不得这几个孩子啊! 第一百零三章 知分家事 回到家吃过晚饭后,又是他们兄妹议事的时候了。 “大哥,这是今天凡叔送来的银子,是上次猎的狼分得的,一共四两。”狼肉不值钱,狼皮倒是卖得上价,所以30只狼卖得的银子按20个人头分也就这么多了。 “好,月瑶,这个你收着吧。”然后把在洛城和五里镇的事情说与他们听。 等说完才道:“今天卖了八百两,但在洛城的济世堂买完药材后只余三十八两。然后又添置了粮食、棉被棉衣、吃食等物什后还余十七两,连着前天清完债再加分得的四两,咱家还余三十四两。我打算留着三十两不动,剩下的四两做为家用。” “还有,这次咱们家受了何爷爷的重礼你们都要记在心里,虽然咱家还不了,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所以我打算明早再带些家里的东西过去。” “大哥,你说的咱们都记着呢,就按你说的办。” “没错,二哥说的就是我和大姐的意思。没想到一只老虎能卖八百两,比咱们预估的高出一百两呢!还有,这次买的药材加上何爷爷送的能给月儿用好长时间了。” “月儿,别低着头难过了。那些银子本来就是给你看病用的,只要你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就是我们最大的安慰了。还有,那天心丸调养的效果极佳,你也不用给我们省,平常没犯病的时候就按何爷爷说的每半个月吃上一粒。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在天心丸吃完前再赚银子回来的。” 只要不给月儿断了天心丸,她身体的亏空便会好上许多。他们兄妹是不会让何爷爷的担心成为事实的。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谢谢你们。我一定不会浪费你们的一番心意。”她不想难过的,可就是忍不住。 那是八百两,是他们家有始以来的巨款!若不是给她看病足够他们过上富足的日子,但他们之中没有丝毫的不舍和可惜。这样的无私温暖她真的无法自己。 “好了,月儿,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还是那句话,你好,咱们一家才是真好,只要咱们其中一个不好,那就不是完整的。听你大姐的,别难过了,以后记得按刚才说的吃药,千万别省着。” 等了一会儿,张家轩见月儿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大哥,今日你和月儿不在家,上午的时候大爷爷召集庄里各家主事的在族学那边说了两件事。咱们家是我去的。” “一件是召集大家将家里的房子提前修了,并没有提变天的事,只说天冷了早些修房安生;还有就是县里发文让各家至少出一个劳力去三十里地外的大盘山挑十五天的石头。后一条规定,除了有功名在身的家里只要满十六岁的都要去,家里有多的可以自愿报名参与,若要用银子抵必须上交十两。还有去了的提供吃住另加30文一天。” “嗯,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们家不用去还像以往那般吧。至于大爷爷没说变天的事,你们只要记得四个字就好。” 见几个弟妹看过来,一字一句道:“祸从口出!” 变天的事可是大事件,不只是针对他们张家庄,而是大范围的。要真因为你一个种田的农家老头胡言乱语闹出了动静,这个责任谁担?要命的事呢! 大爷爷召集当家主事说修房的事,不过是间接的提个醒。其中能领会的就靠他们自个儿了!当然,家里有老人的那肯定是心里有底的,然后还会一部分跟风,这样的话,即使真的变天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害。 只是这次县里又让各家去挑石头,给的工钱还不少,只怕会耽搁了。 “嗯,大哥说的我也想到了。还有就是,家林哥今日从老宅分出来了。” “怎么回事,那边以前闹了好几次,这次怎么同意了?”挑眉示意接着说。 张月瑶接过话头细说道:“大哥,这事是晚上回来的时候丽嫂子告诉我和二哥的。上次家林哥被树压了腿,养了好些日子现在还不能下地,听说可能会落下残疾做不了重活。大房少了一个主劳力,还要走从公中走账花银子治腿,二房便拾掇四伯娘分家,可家林哥一直压着不同意。但这次县里的劳役下来,家林哥因为腿伤去不了,文清又只有十五岁,二房的家明哥更不可能去,一下子又要给十两银子,于是就闹起来了。” “这次分家请的是村长和族里的几个长辈主持的,其实也就走走过场,去的时候什么都分好了,就只剩签字画押。家产分了三份,大房、二房、四伯和四伯娘各一份。四伯他们跟着二房过,所以老宅分给了二房。说是三份,其实分给大房的就比净身出户好那么一点,公里的银子一分没给,田地就是靠近落叶山新开的几亩荒地。家里的东西就分了两袋粮食、两只老母鸡蛋和挑剩的用具,地里的麦子则明年收上来再分。而家林哥需每年支付四两养老银子。” “秀兰嫂子闹了也没用,两母女被四伯娘连同二房的抓了一脸,又被孝道压着。村长他们过去听了分家的章程脸都黑了,当场就要离开。还是文清出面叫住了,大房同意之前的分配,但前提是必须让他们有个安家的地方,他爹治腿的钱也得公里出。还有家产既然分了一份当养老,大房每年除了该有的节礼,养老银子就不给了。四伯娘当场听了又抓着文清掐了一顿,气得村长他们强硬要求再作分配。四伯娘怎么会愿意,扯开脸皮躺地上一哭一闹的大骂大房不孝,还差点动了手。” “最后其他的章程都没变。约定分家后也不要大房给养老费,家林哥治腿的钱他们也不理,公中就给五两银子让他们置宅子。二房怕迟则有变当场又重立了分家文书双方签字画押。因为这事,四伯娘连分家饭都没准备,骂骂咧咧让大房当天搬出去。老村长看不过眼,便让家林哥天黑的时候搬去了西庄的栓子爷家。” “原来如此。明早家轩和家泽带些粮食过去,也不用太多,够他们吃一阵子就行了。再带些鸡蛋和野物过去。若是他们坚持不愿收,你们把东西放好就空手回来。嗯,最好早点,别让人看见了。” 当初家林哥和嫂子帮了一把,他们现在有能力也不能光看着。不是不愿意多送,只是以他们家的家境若大包大揽的无从说起。 “大哥放心吧,这事我们两个一定会办好的。” 第一百零四章 张家林家(一) 张家林自从右腿受伤以后,就一直在家里躺着养伤,晚上从老宅搬来西庄的时候,也是由两个儿子抬着过来的。 今天分完家他的心情就一直没好过,他实在是想不通爹娘为何做的如此过分。难道就因为二弟是当年那个和尚所说的有福之人? 当年他娘怀着二弟的时候正遇上大灾,庄里的人大都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她娘大着肚子上山采摘野菜饱肚,碰到了过路的和尚给她算了一卦,卦上说他娘肚里的娃是个有福之人。本来也就听听,只当是为了化缘乞食,可就是这么巧!当晚回去他娘提前发作在次日生下了二弟,当天又收到县衙发放救济粮的消息,连闹灾的天也下起了久违的雨。自此,爹娘就一直偏疼二弟,然后是二弟的一家子。 这样的偏疼他习惯了,连着家里的孩子也跟着习惯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对老宅存有希望的。爹娘偏心二房,以后分家的家产多半是要给二弟,这一点他从不怀疑。他也没想多要,分少点也没关系,反正家里的孩子大了,都不犯懒,吃点苦多干活总能养活自己。再说,他是家里的老大,依着规矩爹娘以后是要跟他们大房过的,也不至于分的太过。 正因为如此,他并不担心分家之事,反而抱着希望,所以前些年家里媳妇因为孩子念书的事闹过两次,他没拦着。 可养伤的这些日子,二房闹着分家他一直没同意。一方面是二房打着不愿担着看腿治伤的外债,也不愿承担家里孩子的嫁娶之事。另一方面则是他的腿伤,做不了活还得费药钱,若这个时候分家,家里怕是更难熬。 所以这段日子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一天到晚的被叫着早起干活,连肚子都填不饱,他都死咬牙硬撑。 为什么说吃不饱?那是因为自他不同意分家后,他们大房的伙食就单独分开过了。吃食什么的都是他娘按数给,他没干活,分得就少,家里的孩子便把本就不多的饭菜分给他。 本来日子就这么接着过了,他也不求太多,只希望能撑到自家玉珍嫁人,那个时候他的腿也好了,心里也有些底气。 可今天县里的劳役之事,他们家要给大笔的银子充数,二房便再也压不下去了。他娘在他屋里大哭大闹,说什么“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以孝道之名逼着他分家,连他爹也苦口婆心的劝说。 与其说劝,不如说是威逼。因为老宅拿他家玉珍的亲事相逼。若他不同意,便要以不孝之名闹到未来的姑爷周家那边去。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分家是无法阻止了,于是点头应下。 可他没想到,分家的结果竟出乎他的预料!连着他心里仅存那么点奢望都被毁的一干二净。 爹娘竟然冒大韪要跟二房过,当他是死人吗?只有家中继承家业的长子不在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还活着呢,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大房不孝呢! 还有,这能算分家吗?就差净身出户了。房没一间,地是去年新开的,只有分的五两银子和那点东西,他们一家五口以后怎么过日子? 说什么公中没有银子,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这么多年,他们大房上交的银子全交公了,虽然挣的不多,可积年累月的存着,除去花销怎么都有几十两。还有家里八亩上好的水田,十亩中田,就是十亩的旱地一分都没给他,就只分了几亩荒地。 说什么分的!分得的荒地本来就是他们大房的,那都是他和两个儿子早晚赶工一锄一锄的开的,他爹和二房根本就不曾上过手! 还有家里的外债、孩子的嫁娶,如他所想,老宅都不理。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应下了。 玉珍那个孩子一直跪着求他,他怎么可能看着不管?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耽误不得! 越想他心里就难受,心里更是堵的发紧。 “爹,你把这粥喝了,等下我再给你换药。”张文清端着碗进来。 “爹不饿,端回去你们一起喝了吧。”他心里憋得慌,实在是吃不下。 “爹,我们都吃好了,这是给你的。娘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没睡好,这可不行,医馆的大夫可是说了,你得吃好睡好,不然这腿可不容易好。”张文清见他爹这些日子瘦了好多,不由担心道。 “唉!现在家里这样子,我担心啊!这房子要修,我这腿还要花钱养,家里的粮食也不够,咱们家怎么过啊!”现在天又冷,离明年收粮还有好几个月呢! 实在是急啊!他倒是无所谓,可家里的几个孩子怎么办? “当家的,你别多想了,这日子再难咱也得过。你说的我心里都明白,可又能怎么样?明天我让文清去镇上干活,文远和玉珍在家把屋子先简单的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先凑合住一晚。”方氏进来强忍泪意劝道。 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几年前过世的栓子爷的,栓子爷无儿无女,这宅子一直就荒着,搬过来的时候根本无从下脚,今晚只简单收拾了一下。 想了想,犹豫道:“当家的,明天我回娘家看看吧。” “孩子他娘,你别去,没用的!”张家林听了立马拒绝。 一旁的张文清见她娘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也站出来劝道:“娘,你听爹的,别去那边。”然后低头小声道:“其实前些日子二叔闹分家的时候,我就瞒着你和爹给那边送了信,见没人过来,我又上门去请,却被打出来了。”要不是他跑的快,肯定还会多挨几下。 “还有一件事,爹和我们一直瞒着。这些年我们每年都会去舅舅家送年礼,可每一次只收了东西,从没让我们进门。”这个时候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他娘过去那边受罪。 方秀兰听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当家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爹娘这次分家也不会偏心这么厉害,都是我害了你。”顾不得儿子在场,她终是忍不住伤心了。 第一百零五章 张家林家(二) 当年婆婆看上了徐家村徐大富家的二闺女,要不是当家的强硬违逆娶了她,他们母子的关系也不会闹的那么僵,所以这么多年吃再多的苦、受了再多的累,她都忍着。只是后来公婆和二房做的太过分,她才闹了几回。 至于娘家,要不是这次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会想着过去。 早年她哥和嫂子为了银子打算把她许给一个商户的傻儿子,她哪里愿意!于是趁家里没人注意的时候偷跑了出去。因为走得急,在半路上摔了一跤,滚落到路边的河里。正在她绝望之时,被当家的救了上来。 因为是夏天,穿得少,一落水身上的衣服就贴得紧,又被人给抱了,这是犯了大防的。腿上又被石块划了一条大口子,走不了路,又被背了回去。等她回去的时候,家里围了一大群人,对着她和当家的指指点点。她哥和嫂子黑沉着脸,什么也不问,招呼着一哄而上,把他们打了一顿。 然后,她哥和嫂子请来了村长,当着村里的人,说她水性杨花,以后不再是老方家的人。又捉着她的手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她当时的脑子一直都是傻的,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知道她大哥是读书人,往日里死板、清高,最是要面子。她也知道她大嫂贪财势利,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把她许给一个傻子!可她是他大哥的妹妹,唯一的亲妹妹。就因为她被人抱了丢了他的脸,就把她给逐出方家,怎么可以?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每每想到,都痛彻心扉。后来,村里的人都走了,她哥和嫂子也不顾她身上的伤,把她赶出了家。她在门外求了好久,哭了好久,只得起身拖着腿漫无目的的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家的跑了上来。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她感觉很对不起他,是她带累了他。当时当家的什么也不说,直接带着她回去跪在他爹娘面前硬是说要娶她。哪怕当场挨了打也没说一个不字! 也因为这样,她被庄里的好些人家看不起,连带拖累了当家的和几个孩子。谁会看得起未出嫁就被家里逐出来的女儿家呢? 所以这么些年,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他们也没有和她联系。但她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却没想到当家的和几个孩子都看着,还瞒着她做了这么多。 “当家的,辛苦你了,以后你和孩子也别去了。对那边我也不会再想。” 是的,不会了,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错,她受的罪已经够了,不能再让他们也跟着受罪。 “孩子他娘,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去了。这些年苦了你和几个孩子了。都是我没用,现在连住的地方都透风,我这里还好,几个孩子可别着凉了,特别是玉珍,她是女孩子可不能受凉。” 想了想开口道:“明儿你再去村长家借借看,别的不急,先把房子弄好再说。”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可庄里处得来的能借的都借了,上次治伤村长家的已经给了五两银子,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让媳妇再去借。 方秀兰听了点了点头,哽咽道:“我不苦,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我就不苦。是我做的不好,要是我忍着些就好了。” “别哭了,孩子她娘。不是你做的不好,是老宅的人看不上啊!”张家林红着眼眶感叹道。 他是看透了,他们大房哪怕做的再多、再好,都不会被瞧上的。 “爹,娘,你们别担心了,只要咱家撑到明年收了粮食就好了。说句不孝的话,其实我觉得这样分家挺好。不用跟爷奶一起住,娘和大姐在家就不用受气;家产分的少点,以后就不用给养老钱,也可以不用去那边看他们的脸色。咱们有手有脚的就是吃糠烟菜我心里也欢喜。还有这次分家没房子,我想如果能借到钱,就把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不为别的,我就想离老宅那边远远的。”张文清见爹娘都一脸的伤感忍不住说出心声。 他是真的觉得好,以前呆在那个家里,他就觉得憋得慌,情愿出去做工也不愿在家,可就是苦了娘和大姐。在那里,他好像总看不到希望,哪怕干再多的活都没法控制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好了,虽然过得苦了些,可就是喝水他都觉得甜。这也是他同意这么分家的主要原因。 “爹,娘,其实我也早就不想呆在那个家了。在那里我们一家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永远都被他们压榨,做的再多,挣的再多到最后也到不了我们手上。其实没分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大房是分不到什么的,不过比预期好,至少我们家还有几亩荒地。明年多放些肥再看仔细些怎么也能多些粮食,而且荒地还不用交税,收的粮食都是自家的,没有想象中那般坏的。”张文远见大哥一直没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跟着大姐过来看了。 这么多年老宅一直把他们大房当牲口一样使唤,他心里一直恼着呢!要不是爹娘看重孝道,他早就想分家了。 “爹,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亲事才让你们为难了。要不是我,家里这次分家不会如此。”说着便跪了下来。 “玉珍,你起来,分家的事不关你的事。等过一阵子,爹的腿好些了,会亲自找媒人去周家商量你的亲事,你就和你娘安心在家绣嫁妆,也别出去了。”幸好闺女的嫁妆银子都是她自己收着没交公。 “还有文清、文远,刚才你们说的话可是大不孝的,以后可不能再说。要是被外人听见了,到时嫁娶可找不到好人家。至于老宅那边,你们都别管。现在分家了他们不会过来闹,就是过来闹了,也由我和你娘顶着。” 也怪他们做爹娘的没本事,若不是家里的孩子受了太多的罪是不会说这些大义不道的话的。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和二弟是不会乱说的。这不是看你们太伤心才说的嘛!”他们又不傻,知道轻重呢! 第一百零六章 上门还情(一) 不过,有些话他没说,比如今天大姐的行事让他伤心了。他不清楚二弟是什么心情,但他是伤心的。 今日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大姐就因为奶奶说会闹上周家竟然当场跪求爹娘答应分家之事,这不是变相的逼着爹娘答应吗?那样的情况,爹不可能不同意,爷奶和二叔二婶更不可能不得寸进尺。也不知大姐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只顾着自己。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咱们还是想办法把日子过好才行。孩子他娘,这段日子我也帮不了啥,你就受累些。”听了孩子的一番话,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爹娘不跟他过就不跟吧,家里孩子也不乐意。苦点也没关系,熬过去就好。 “说的什么累不累的,你能看开就好了。来,先把粥喝了,等下我再端些水过来,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去村长家看看,若能借着银子就依了文清说的,把这宅子买下来。” 当家的受伤在家的这些日子,话少了,人也没什么精神,经常一个人唉声叹气。本来受着伤,心里压着事,这次又被老宅的给伤狠了,她一直吊着心,就怕他心里放不开。还好几个孩子懂事,倒让他活泛了。 至于买下宅子,也有她的一番私心。她也不想近着老宅那边,而且现在住的房子看着荒废了些,内里的房梁还是挺结实的,好好拾弄一番还是不错的。 “放心吧,玉珍、文清、文远,你们也都收拾回房歇着吧。我这里有你娘就行了。”他得赶紧好起来,帮不了忙,也不能成为拖累。以前是看不开,现在想通了,也没那么难受了。 “大哥,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门?”张文远眯着眼从炕上坐起来推了推自家大哥。 昨晚收拾东西有点晚,再加上心里有点小兴奋也有着担心,弄到半夜才安睡。这会儿外面天还黑着呢! 张文清睁开眼睛,仔细听了一番,立马起身。“外面是有人敲门,我先去开门,你后面跟过来,轻点声,别把爹他们给吵醒了。” “哎,大哥,你去吧。把衣服穿上,外面冷着呢。” “知道了,我先去了。你也穿上再去,别冻着,咱家现在可没银子花费治病。” 张家轩和张家泽两人在门外敲了好一阵子的门了,也不知里面听见没。又不能闹得太大声,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就白折腾了。也不能怪他们来得这么早,四伯那边对他们兄妹意见大着呢,还是避着些。 “别敲了,家泽,里面有人出来了,我听见脚步声了。” 张家泽把手收回来仔细一听,还真是。 张文清穿好衣服走到院里并没有开门,挨着门外低问道:“谁在外面敲门?可是找哪一位?”不是他太小心,实在是他们家昨天才搬来,就他们家现在这情况,谁会大早上的跑来。他倒是不怕,可他娘和大姐在家呢! “文清吗?我是你家轩叔,赶紧开门,你小声点。”屋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赶紧应道。 “哎,我这就开门。你稍等一下。”张文清没想到是五爷爷家的过来了,想到他们两家的关系,对他们早上的造访就不奇怪了。 等张文清开了门,见家轩叔手里拿着篮子,家泽叔背着东西,赶紧伸手帮忙。 “文清,不用帮忙,你家泽叔力气大,背得动。咱们赶紧进去,别闹出动静了。” 等他们进屋把东西放下,就听到里面嫂子的声音了。“文清,这大早上的谁来了?” “娘,大姐,五爷爷家的家轩叔和家泽叔过来了。还带了东西。你看这些都是。”张文清见他娘和大姐都起身过来了,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 “家轩、家泽,你们过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这些嫂子不能要,今天先放在我家,晚上天黑的时候我让文清和文远给你们背回去。你们还小,现在正是要多存些粮食过冬才是。”方秀兰听了大儿子的话又见了地上的东西急忙出声。 “我娘说的对,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拿。你们能过来我们就很高兴了。往常我们也没怎么来往,要是收了这些东西,我们愧得慌。”张玉珍见了也附和道。 这些东西她可不想收,因为她不想与五爷爷那边扯上半点关系。虽然这些日子没怎么出门,但庄里有关他们兄妹的事可是一清二楚。如他们这般坏了名声的,粘上了晦气。 但她不会傻着说出来,她记得镇上那次的事呢!可不敢轻易惹恼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 “娘,先招呼着坐吧。他们刚背了东西过来又在外面站了不少的时间,先休息一下。大姐,你去烧些水过来。”张文远跟在后面进来,外面的动静还是把爹他们吵醒了,他刚去回了话,所以落后了一步。 借着大姐转身的时候,拉过她的袖子,小声说:“大姐,爹也醒了,等下你过去看看。”见大姐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 大姐话里的意思,他听着明白呢!他家大姐说不要那可不是客气。自以为掩饰的好,怎么可能骗得过从小和她长大的他呢!还是让她远些好,免得伤和气。 “哎,是娘糊涂了。家轩、家泽,你们都坐。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不要介意。”方秀兰接过两儿子拿来的凳子,招呼他们坐下。这凳子还是昨个儿修好的,不然家里连坐都没地方。 “嫂子,你不用这么客气。家里什么情况我们都懂。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才这么早过来扰了眠。”张家轩将一早过来的原因解释了,他可不想让家林哥他们误会了。 “还有,当年我爹在的时候,家林哥帮了一把,我们都记着呢!带的东西不多,只是尽我们的心意。这袋粮食是粗粮,野物是山里猎的,鸡蛋是庄里的人送的,都不是贵重的东西,嫂子就放心收下吧!若是不收,可是嫌弃我们的东西?”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嫂子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下次可别这么说了。这次的东西嫂子就收下了,以后可别再拿了。还有,你刚说的话,我和你家林哥心里都明白,不会误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她是真高兴。对于家轩说的那些她也懂,被人看见了传到老宅,两家都不会安生。 第一百零七章 上门还情(二) 没想到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唉!当年五爷爷家的事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后来偷偷的帮了几次,被老宅的现了她差点送了命,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做什么。当家的倒是又去送了一次银钱,可那次家航给拒了,为这事当家的还伤感了好些天。还好,瞧着几个孩子都长得好就放心了。 “嫂子,东西你收好,我和家泽就不去看家林哥了,你让他放宽心,日子会好起来的。有什么事让文清过来说一声就行。”东西送了,又耽搁了一会儿,还是早点回去。 “哎,嫂子会把你的话带到的,这次谢谢你们了,也跟你大哥问声好。我送送你们。”天快亮了,她不好留客,只希望以后家里好些了,再找个机会还礼。 “不用了,嫂子,若实在要送你让文清送一下就行。”顺便交待他几句! 张文清送他们出门才去了他爹的屋里,家里的几个都在。 “爹,他们走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家轩叔让我们别去镇上干活,说庄里最近有人修房可以帮着做工。还说家里若没药了,可以上宁家买,那边的药便宜。” “文清,咱们家怎么可以去宁家买药呢?不说那边的凶名,还不是咱们族里的,若去那边卖可是会被说道。还有,爹,家轩叔送过来的东西咱们不能收,若是让爷奶知道了,肯定会闹上门。” 要说事就说事,背着家里的大人说事,还不是看她家文清年纪小好糊弄呢!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去宁家买药怎么了,这几天咱们族里好些人去那边买药,我也没见被说道。还有,家轩叔他们这么早过来就是怕人看见,咱们家不说谁会知道!” 他家大姐还没死心呢! “好了,你们别吵嘴了。玉珍,这事你二弟说的有理。咱们家这次分家本就缺钱,庄里都看着的呢!以后也别什么族里不族里,哪里的药便宜就往哪买,还有,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你五爷爷那一房,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咱们张氏一族的血脉,这是断不了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自家闺女心里的那点事他哪里不明白!上次在镇上家航是看他和媳妇的面子,也是因为血脉至亲,不然怎么会轻易的揭过! 还有,今天玉珍的那一跪他心里存着疙瘩呢! 他知道玉珍这孩子平时有些小聪明,总是主意一个一个的得了好又少做事,他不是没说过,可家里那样的情况,没个心眼受罪的就是孩子,必竟侄女玉惠在家比他闺女得宠,所以就一直没怎么说重话。 现在想想,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心眼子要有,但得对事对人,也不能私心太重。可孩子这么大了,性子已养成,现在来说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 算了,明天他还是找个时间单独说说。家里的人倒无所谓,就怕她对上外人吃苦受罪。 方氏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拿着心里的话说事。“玉珍,这事你得听你爹和文清的。娘年纪比你大,见的事比你多。像我们家这般情况,现在谁会轻易上门?不踩上一脚就烧高香了。他们能在我们最难的时候帮上一把,东西虽不贵,却是一片心意。别以为是还咱家的人情,那是他们知恩。”不说庄里,族里好些人家,她和当家的也帮过,这其中又有多少人记得呢! “爹,娘,我知道了,我没其他的意思,你们觉得合理就行。”既然不会被老宅知道,她也没必要硬拦着,收了这些东西,家里也能好过些。 张家林见闺女这么说满意的笑了。这样就好,能说通就行。 “那就好。文清,明天你别去镇上了,在庄里找活干。昨天老村上说让各家提前修房,应该有不少人家要用人的,你早些出门打听一下,若要人你和文远都可以去,这样既能赚钱,也可以顾着家里。” “哎,我知道了,等下我和文远就出去打听。”这可是好事,一个庄里都是认识的,有事说一声就行,还可以在收了工之后忙自家的。不过,他觉得爹还是不够了解大姐,他可不信那些话。 张家轩和张家泽走出西庄后也在说着这边的事。 “二哥,刚才在家林哥那里的时候,我瞧着玉珍似乎对我们两个有成见?” “别惦记这个了,咱们送东西又不是为了她,只要家林哥和嫂子领情就行。还有文清和文远在呢!” 上次的事他记着呢,还以为有点长进,亏得大哥给她搭梯子呢!不过是看不上他们兄妹罢了。 “这事回去跟大哥报备一下就好,其他的咱们犯不着较劲。还有,今天你带月儿一起去抓鱼吧。记得别让她碰水,多给她穿些衣服。” 月儿的性子好静,不喜欢玩闹,也不爱惹事,要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样懂事乖巧,家里的大人肯定欢喜,可他们却不乐意。他们就希望她活泼些,哪怕在外面打人闹事也无所谓。 除了家里的人会多说些话,外面的人她都不怎么爱搭理。若没人去逗她,她能一个人静静的呆一整天。以往他们兄妹都说过,让她努力像个普通的孩子长大,他们知道月儿已经很努力在做这些了,可现勉强不来。比如和丽嫂子家的秀秀处着玩,他们还真没看出来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趣味。 其实也怪不得月儿,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体的限制,另一方面是她的特别。他们只希望月儿再长大点就能好些。 “放心吧,大哥吩咐的我记着呢!我会好好照顾好月儿的。” 昨晚大哥可是交待了,以后月儿想做什么,都别拦着,只要她喜欢就行。以前他们想错了,对她要求太多,以为都是为她着想,其实只要她随心才是为她真好。 何况月儿很知道分寸,不会由着性子来,所以在情况允许下,每天带着月儿去外面吹吹风,看看景,对她也是有好处的。不然总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怕她闷得慌。当然,他们会看顾仔细的。 第一百零八章 卖鱼受阻 张月儿可不知道自家哥哥们在说她的事!一早醒来意念一动,把空间里的济世木牌拿在手上仔细查看。 这是一块方正的棕色木牌,上面刻制着繁杂的纹络,正中间暗红的“济世”二字苍劲雄浑,多看几眼似乎又带着一些神秘的色彩。 据何爷爷所说,这是他的老主子给的,也就是济世堂真正的掌权人所给予的。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如海爷爷一般,也绝不仅仅是一个寻常的医者。但这些她并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东西不错,得好好收着。 把木牌收好,想起昨晚交给大哥的断弓,也不知道买的药水能不能去掉上面的颜色,她可是选了最贵的买的呢! 还是等消息吧,先起床吃完早饭,等下再去练功。 自从吃了海爷爷给的药,她发现原本止步不前的玄天功竟然有了动静,吃了几次后效果愈加明显,直到现在她已经快步入第三层。随着功法的不断精进,紫钥竟也在自我修复,所以她从其中获得的信息也多了些。 比如空间里那块黑色的石头,那是上古玄天剑镶嵌的宝石,是玄天剑的能量之石,只有配合至成的玄天功法才能催动玄天剑发挥至极致。 还有,紫钥上面的紫金条纹是预警的,颜色不同,代表的危险便不同。而且,空间里之所以不能种植,不能收放活物,那是因为空间里所剩的大多数灵力都汇集在最里面那一间封闭的石屋,而外面的灵力太过稀少只能维持现有的平衡。 上次她在凶山强行开启攻击防护,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势必需要时间去自行恢复,所以这三个月她不能进入其中。 不过,她的功法进度还是太慢,紫钥的修复也只恢复那么一点,很多的事情她还是无从得知。 比如,紫钥所提及的玄天剑在何处? 那块黑色的石头其中的能量具体又有什么作用? 紫金条纹显示的颜色代表的预警是针对什么,危险程度又怎么区分? 空间里的大多数灵力汇集后是用来干什么? 还有那间封闭的石屋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上面这些问题都需要在紫钥的进一步修复之后才能逐渐获知,这个过程少不了功法的提升,所以她还得好好努力。 张家航一早去到济世堂送完礼,便把家里带来的鱼拿去飘香楼卖。 “家航,好些日子不见了,今天怎么过来了?可是又给我送黑木耳,若是有我都收,而且还按之前那个价钱!”虽然黑木耳的价钱前阵子降了一截,可最近天冷送货的人不多,价钱又跟着上去了。 “林掌柜,生意好啊!最近家里有些事没怎么进山采黑木耳,再加上天冷了,不好采摘。不过,没有带黑木耳,却是带了鱼的。” 说完便像那次一样,先拿出一小罐的鱼出来,又把筷子递上,“林掌柜,您试试这菜,这是家里做的鱼,而且是河里的鱼做的。” 林掌柜听了这话嘴角一动,想开口说什么却挡不住热情夹了一口品尝。然后放下筷子,开口道:“家航,这鱼的味道不错,比之楼里的大厨也不差。不过,我这里的鱼有专门的供货渠道并不再外购。” “还有,我们开酒楼饭馆的,用的鱼大多都是用河里的鱼做的,这其中自有我们的秘方,但现在这个所谓的秘方已经是公开的了。或许你是有段日子没来镇上了,并不清楚镇上掀起的一股卖鱼狂潮,而且卖的都是河里的鱼,生意也很走俏。店里的伙计打听了一下,送鱼过来卖的正是你们张家庄的人。” 看这孩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怒气,加上他一脸兴致的过来送菜卖鱼,想必用河鱼做菜的秘方应该是他们家的哪个一个给发现的,只是不知为何被外人给瞒着不问自取了。 张家航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看来他家做鱼的方法被人截来提前用来卖钱了。除去上次修房说与相熟的几家外,其他人并不知情。以他的了解,那几户人家并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不在乎能不能卖钱,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奔着这个赚钱,不过是给月儿积些善心,交好一些人家,可他讨厌不问自取! 这是一种欺骗,要用来换钱并不是不可以,至少得跟他们说一声。 看看!他现在是怎样的尴尬!他的无知作为又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幸好他是找飘香楼,而不是醉仙楼。若不是熟悉他的人品,他现在的行事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骗子,若是递上帖子,还有可能损了何爷爷的脸面。 “林掌柜,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不好意思,这些我马上收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您了。” “没事,以后做什么事稳重些。那家卖鱼的才刚卖没几天,今天应该也会来,在西街卖鱼的那处。” “嗯,我会的,林掌柜,谢谢了。” “爹,刚刚过来给楼里送鱼的就是你口常提起来的那个小子?”林掌柜的儿子林远早就想见识这位了,不是因为他爹的欣赏,而是因为这位以比他还小的年龄考取了秀才,而且成绩还不错。 “嗯,就是他,他是张家庄的,以前和你一样都在青松书院念书,后来考了秀才,可惜家里出了事,几年前便退学了。对了,你怎么来了?你娘和妹妹呢?” “在屋里歇着呢!爹,我看着也没你说的那般好啊!”刚才的对话他都听着呢,行事这般莽撞,还无知愚蠢。 “远儿,行事不能光看表面,为人不能太过自傲,一两次的得失并不代表什么,你应戒骄戒躁才是。” 他家远儿大都在上京的外家,结交的多数是贵人子弟,习了一身的傲气,自是瞧不上普通的人家。他也不想多说,免得他心里老惦记。 “知道了,爹,这话你说了好多次,我听着耳朵都起茧了,咱们还是说其他吧!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可不想再听了,说些高兴的事吧!” 唉,这孩子多说几句就听不进去,还是不说了。反正他这次回来了也没急着走,留着以后吧! 被谈论的张家航在拜别林掌柜后,打算先去看看到底是谁不问自取挪用了他们家的秘方换钱,顺便把鱼在摊上卖了。 等卖完鱼,他还打算去香秀秀坊。月瑶上次说定的绣活已经做好了,得去交货。他也不打算让她接绣活了,现在家里不缺吃食,没必要为这个伤了眼睛。 第一百零九章 安辉退亲 “家轩,吃饭没?你大哥他们呢?”张卫撒着脚丫子过来串门了。 “刚吃没多久,你小子怎么过来了,没去镇上跟你爹打理肉铺生意?”见他东望西望的,踢了他一脚,“看什么呢!” “哎哟,轻点,我看月瑶在不在呢!家里还有什么冷饭剩菜没,我不嫌弃的,能填饱肚子就成!”这几天在镇上老想这里的饭菜,还是过来蹭蹭! “规矩点,不知道男女大防嘛!被外人看到了影响不好。等等,我去把中午剩的饭菜拿过来。”他家月瑶也到年纪说亲了,只是家里情况到现在也没人上门打听。 “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张卫也不恼,认真保证道。 “嗯,下次你若再犯我也不会客气。我大哥去了镇上,家泽和月瑶都出去干活了,月儿在午睡,我在家看家,说的够清楚了吧!”然后不等他说话进厨房把饭菜端上来,这是给大哥留的,因为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便留了一碗。 张卫也不客气,三两口把一大碗的饭菜吃的丁点不剩,又喝了一碗汤,打了个饱嗝,摊在椅子上叹气道:“你们真是幸福,每天都能吃这么好的饭菜,羡慕死我了!” 张家轩自知他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他家吃的有多好,而是说饭菜的味道。张卫和他爹两个大男人住着,家里没个女人持家,又要打理肉铺,吃穿用度一般很随意,比如像这样的热饭热菜能吃上的机会还真不多。 “有什么好羡慕的,自己想吃勤快点就能做。好了,过来干嘛的?赶紧说了,我等下还要出去呢!” 说到正事,张卫赶紧坐直身子,看着他开口道:“家轩,我过来跟你们说几件事,既然你大哥不在,说与你听也一样。先说好,你听了可别生气,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气狠了!”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真不能对这小子客气,难道他的气性就那么小! “好吧,那我说了。”真是的,每次都被他们几个压的死死的。 “我跟你说,昨天我在镇上打理肉铺生意,看见永昌婶子也在那呢!知道干什么吗?她在卖鱼,而且卖的还是河里的鱼,生意好的不得了。”说完还挤了挤眼,他说的意思够清楚了吧! “别说一半留一半,继续说完!” 还真生气了! “我问了好几个买鱼的,才知道永昌婶子每卖一条鱼就把做鱼时去泥腥味的方法告知买鱼的。可这些只有咱们相熟的几家那天在吃饭的时候提及过,当时我爹还交待了不让外传,所以我就去挨家打听了,这才错过了饭点。问题出在继全叔家,可也不全然是他们家的事。”说着便仔细的交待。 原来继全嫂子把做鱼的方法学了之后,便在家里添个菜给自家孩子做着吃,刚好永昌家的过来串门子,又在饭点,便招呼一起吃饭。 那天的菜是继全嫂子做的,顺便也教会了闺女张乔儿。饭桌上谈及菜的味道好,张乔儿嘴快说是河里的鱼做的,后来便被继全嫂子给拦了话头。 永昌家的当场并没有再多问,却留了个心眼,帮着收拾碗筷,又称继全嫂子不在的时候让张乔儿交了底,又让她不说出去,这才被谋了好处。 “这事我是拐着弯打听的,便是继全婶子都不知道这事,不然肯定会告诉你们一声的。还有,以后你们与继全叔那边打交道,防着点张乔儿,那位的性子可不怎么讨喜。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把做鱼的方法传出去了。”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有数了,你也别这么看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说出去就算了,反正也没打算换钱。不过,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你想办法让庄里的其他人也知道吧,怎么着也让各家多添个菜才行啊!” 他不是不生气,不过不好当着张卫。今天大哥可是带了鱼去卖的,还不知镇上是什么情况呢! 不过,他也不想让那些使坏的得了好处,收拾不了人就把做鱼方法直接拿来送人。 “家轩,这事就交给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这办法真是解气,他可听他爹说了,这个做鱼的方法家轩他们家只打算大卖一次就把做鱼的方法交给庄里,这次不过是提前一步。 “嗯,除了这事,还有什么?” 张卫接着道:“永升叔家的安辉前阵子说了一门亲,说的是周家村周屠户的闺女,可今天一大早那边就坚持退亲,我出门的时候那边又让媒婆过来退还了礼金和彩礼。” “怎么回事?永升哥他们两房早年就已经分家了,虽说事情闹的有点大,已经说定的亲事不至于退亲吧?” 上次永升哥拼了命的进山找他,连着安辉前些天还过来帮他们家修房,若是因为这事有个不好,他们兄妹心里也过意不去。 张卫解释道:“家轩,安辉被退亲的事你们兄妹不要放在心上,不关你们的事的。这话是永升叔和婶子让我带给你们的,安辉也是这个意思。” “前些天永平叔家闹出的事被老村长压着不让往外说,可咱们庄与周边的庄户都有着姻亲关系,或多或少传出去一些。周家村离得近,周屠户自然知道了庄里的事,虽然心里有意见,但已经说定的亲事也不好退亲,必竟退了亲的女儿家再找好的要难上许多,便一早过来说定两家亲事照旧。可守泉爷爷竟然不顾周屠户在场闹着要重新分家,永升叔不愿意,便爆出这一切他老人家都是知情的。” “守泉爷爷说,永平叔做的那些事他自始自终都是知道的,而且是他让永平叔这么做的。你们也知道,他老人家一直跟着大房住,他知道无异于大房也知情。可实际上,永升叔一直是被瞒着的。” “虽说两家分了家,但怎么说都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弟,再有守泉爷爷的言行,无异于将大房的名声毁的干干净净。还有,因为周屠户与我家都是做一样的营生,便知道的多些。那边的大闺女在说亲前有很多人挑着娶,不挑钱财,而是重人品,所以事情就成这样了。” 等说完才发现家轩直愣愣的看着他,晃了晃,“别愣着看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他在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一阵唏嘘。他不明白守泉爷爷为何要这么做,如果是为了二房,那这般又将大房置在何处! 第一百一十章 镇上消息 张家轩回过神,也是唏嘘不已。守泉叔这是想保全整个二房,这才把所有的的过错都引到他那边,顺便让大房担着。 这样的话,永平哥虽然行事有错,却是因为不敢违逆老父才行事的。再加上守泉叔不顾场面当着外人大闹要重新分家,更将大房处在水深火热中。 也不知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守泉叔?永平哥?还是安平的介入?想不出所以然,还是等大哥回来再商议。 “张卫,现在永升哥和安辉他们怎样了?大爷爷和村长大伯他们不管?” 说到这事,张卫也气的眼红,“别提了,守泉爷爷就是选在老村长和村长不在才出来闹呢!现在连着庄里原本同情永升叔平白被拖累的多数人也不怎么相信了,就是族里大多都分成两派,一方大骂永升叔不孝,还说要把他们这一房给赶出去!另一方倒是和气,可也劝着永升叔息事宁人。” “你们是不知道,守泉爷爷说的重新分家是什么意思?以前分家之时文书上的所有家产全要,分家之后现有的家产还要占一半,甚至还要养老银子,还说这是给他和二房的补偿!这不就是告诉别人,所有一切都是大房指使的!永升叔怎么会同意,要真应了那才是直接承认了这事。今早永升叔当场就被气的吐了血,又因安辉退亲的事,更是气的病了!” 说到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家挨着永升叔家,往常爹不在的时候,他会经常去那里跟着安辉一起吃饭睡觉,特别是最近的这几年。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张卫对永升哥那边的感情他自是清楚,自从爹走了之后,怕被人说道,张卫便很少来他们家了,后来有什么事继山哥都是托那边帮着就近照顾。 吸吸鼻子,大大咧咧道:“没事,我就是有些气不过,还有就是担心永升叔。” 见他真没事,便好声好气道:“事情说完了吧,记得把我交待的事办好。永升哥那边你也别急,等大爷爷他们回来,自会好好处理的。”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呢,这次说的是好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你知道老村长他们为什么没在庄里吗?” 看这小子一脸的得意劲,还是替他白担心了,刚才还一脸的要哭不哭,这会又恢复过来,豁达乐观的性子啊!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去了镇上嘛!我知道的不多,听说与我家大伯、二伯有关。” “你怎么知道!真是的,还以为能给你一个惊喜。我还是都说了吧!”张卫有些垂头丧气。 “听说你大伯和二伯家的张记饭馆这几年生意不太好,两家的孙子辈成家后都顾着各自的小家,把着银子不撒手。你大伯和二伯的年纪大了,说话没以前好使,镇上的生意就更差了。几个月前,张记饭馆对面临街开了家福来饭馆,生意很是红火,把店里的客人拉去不少,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店里的客人吃坏肚子被打上门赔钱。因为这次的事,两家各推责任,拉扯着都不愿填补这笔赔偿银子,然后就闹到分家了。” “这次分家的事闹的挺大,连着孙子辈都要分的彻底,所以老村长他们才被请到镇上处事,就是你上次出事的时候。只是一直僵持着没分出个所以然,老村长和村长便回来了,只让长福叔在镇上顾着。听说这次不再僵持,所以老村长昨天处理完你四伯家的事又去镇上了。还有,你大伯因为分家被气的中了风,虽然没有半身不遂,但说话做事都不利索了。” 再次听到大伯、二伯分家之事,他心里有些解气和兴奋,却还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在除了他们兄妹之外暴露自己最深的情绪,一次的教训足矣! 他们家那些血脉至亲是造成他们家苦难的开始,是他们兄妹心底最恨的人,遭那么点罪又有什么好兴奋的,比起他们家所承受的远远不够! 他们不会去主动招惹,可并不代表会原谅他们! 即便是家林哥家,他们兄妹更多的是偿还人情,并不代表接受! “张卫,以后我家大伯他们的事你别凑上去了,他们好与不好都不关我们的事,只要没来招惹我们,随便他们怎样。你要知道,我们之间可没任何关系!” 张卫满心以为家轩会高兴一把,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般严肃的说词 “我知道了,家轩,以后我不会特地的凑上去的。” 家轩他们是不想与那几房有任何关系,越是关注才越觉得在意。看来他还真如他爹说的那样,想法太过幼稚、欠缺稳重啊! “嗯,对了,昨天大爷爷说的两桩事,你们家怎么打算?”他们家的房子修了,他大哥有秀才功名,而且年龄也不够,倒不用去大盘山挑石头。 “我爹说大盘山离家不远,这次还有工钱,所以他打算去做工,家里的房子就请人修。” “这样也行,那你家什么时候修房,我让我大哥去帮忙!”庄户人家,一下子要给十两还真舍不得。 “不用了,三天后各家都要去做工,所以我看看庄里的人都在早把人请好了,明天就开工。你们兄妹还是在家好好养着吧!” “那好吧,你爹出了门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就过来这边找,要过来吃饭什么的说一声,我让家里给你留饭!” “放心吧,有事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我先走了,不然你交待的事可完不成。” “去吧,记得做顺溜点!” 把张卫送出门,就看到月儿穿好衣服出来了。“月儿,是不是二哥把你吵醒了?”都怪张卫那小子,一下子说这么多。 “没有,二哥,是我自己睡醒了。”其实从张卫进门之时,她就醒了,只是没出来。 “二哥还不知道你,刚才的说可是都听到了?”张家轩有些无奈,见她不坑声,就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捏捏她的小手,轻轻道:“月儿,醒了就醒了,没关系的。来,二哥再给你多加件衣服,咱们去你三哥那里,去看看他抓了多少鱼!” 张月儿点了点头,“二哥,咱们家的鱼以后不卖了,留着自家吃。”既然二哥决定公开,卖不上价还真没必要。 “放心吧,咱们家的鱼都留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闹事后续 张永升家,周芸娘看着儿子只顾着咬饼子,也不夹个菜,心里难受的很。 “安辉,给,多吃些菜。这阵子都瘦了,今天就别出去了,在家陪陪你爹。” “嗯,娘,你也吃。在家我呆不住,还是去外面干活吧。”现在家里准备修房,他打算去山里砍树。 “芸娘,家里闹的不安生,还是让孩子出去透透气吧!”张永升靠着床坐着劝道。 家里老爷子闹个不停,连吃个饭都挑三拣四的,一不合他意就去外面说道,为着逼他应下所谓的分家竟是什么脸面都不顾了。 张安辉把嘴里的饭菜咽下,看着憔悴的娘和一脸病容的爹,放下筷子道:“爹,娘,儿子跟你们商量件事。我想应下爷爷说的分家之事,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才不愿意,可一直这么下去咱家撑不住的。” 从今早爷爷大闹开始,爹已经被气的吐血,他的亲事也被退了,娘现在也不过是撑着,半天的时间他们家就造成这般伤害,还不包括外边呢! “与其像现在这样跟着爷爷一天天的僵持煎熬,我情愿什么也不要,哪怕分不到多少家产,甚至被人说道。爹,娘,我现在长大了,能去外面做工养活自己,将来我肯定会娶个更好的媳妇好好孝顺你们。” 张永升夫妇俩听了儿子这番话忍不住痛哭失声。他们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一辈子老老实实,什么坏事也没干,竟要受这样的罪! 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安辉也跟着这般呢,这是割他们身上的肉! 等两人哭够了,张家升才红着眼睛道:“儿子,先不说这个,当初周屠户这门亲事是你瞧对眼的,这回给退了,你心里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别什么都压在心里藏着。” “爹,我是看中了周屠户家的闺女,一方面是因为说亲的年龄到了,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娘说她勤快、孝顺,而且看着会生养,并没有您说的那个意思。您想想,我就见了她一面,哪有可能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原来是被爹娘给误会了,怪不得他们那般着急,娘还花了大把银子说和,连着媒婆那边都跑了好几躺。早知道他就不为着让娘满意,装着特别喜欢了! 张家升被儿子这话说的都给气笑了,“你这孩子也是,合着这门亲还是我和你娘在瞎起劲!这说亲说亲,当然是娶一个你满意的,将来是跟你过一辈子,可不是跟我们。下次可别这样了。” “说什么呢,咱儿子这是孝顺,可不是瞎起哄。不过,你爹也说的对,娶妻娶贤,可也要你满意才行。” 见爹展了笑颜,娘也跟着打趣,他心里总算吐了一口气。 “放心吧,将来儿子肯定会娶个合意的。爹,我刚才说的分家之事您还是应了我吧。” 唉,儿子心里想的,他哪里不明白,可他不甘心哪! 凭什么要分了他们大房辛辛苦苦攒的钱财? 凭什么要担着无中生有的坏名声? 凭什么好事没份,倒霉的事一箩筐的摊给他们大房? 真以为是老爷子一个人整出来的,他才不信。若没人给老爷子出主意,他会抢在老村长不在家的时候闹?会当着未来的亲家不顾场合的闹?会一个劲的在家不停的作,闹得不安宁? 还不是想把事闹大,把他们大房的名声弄臭了,等老村长回来主事,事情已无可挽回,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外面的人只会说他们大房不好。 “儿子,爹不甘心哪!你说咱家凭什么要这样步步退让?凭什么要依着他们来行事?” “爹,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也知道您不甘心,可我不想再等了!今天才闹了半天,您就吐了血,我就退了亲,连着家里在周边的名声都烂了大半,还不知爷爷以后会怎么折腾。这么闹下去,您觉得能您撑多久?娘能撑多久?我又能撑多久?我也不怕告诉您,这样的日子我一刻都不想呆!” 他又何尝甘心,可为了争这口气,不值得! 他真怕这么下去,爹的病会气的更重,娘也会熬不住! 周芸娘听了满脸泪水,也哭着劝道:“当家的,你就依了儿子吧,我瞧着你这样心里既难受又害怕。要是你有个不好,我怎么办?儿子怎么办?他们要什么就给吧!” 今早当家的被气的一脸的灰白,还吐了一大口的血,她觉得天都要蹋下来了,要不是为了儿子,她也要倒下了。 看着媳妇和儿子一脸的担心和害怕,他心里也难受,咬了咬牙,“好,这次就依了他们!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既然要分那就分个彻底,哪怕像当年家航他爹那般我也应了!” 他再也不想为老爷子和二房的破事受罪了,一次次的来,他真不知自己还能活几年! “嗯,爹,这事您就交给我。晚些我去族里找人,然后和爷爷一起把家给分了。” “还有,爹,这次县里的劳役我瞒着您给了十两银子,是拿退亲的礼金给的。”说完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给就给了,我这身体这次是去不了了,你还小,身子骨还没长结实,那样的重活你熬不住的。”张永升叹了一口气,十两白银啊,他得编多少筐子才能存上!可又舍不得责怪儿子,都是家里给作的,以后他是不会对家里的老爷子抱有任何希望了。 周芸娘见当家的同意分家之事,心里放下担心,又听儿子说拿了银子抵工不但不生气,反而大气道:“儿子,你这银子给的好!咱家这不是要重新分家吗?家产都要分出去了,还不如自己花,娘还真不心疼。当家的,你也别叹什么气,好好在家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张永升听了媳妇说的大气也回过味来了,他家的银子他爹一清二楚,这回又来一次分家还真是便宜了那些使坏的,不如自个儿花了自在,也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实在。 “芸娘,若是当初我听了你的话,不把钱财给老爷子交底咱家这回就能多分些了!” “当家的,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以为不交老爷子会不知道?省省心吧。” 张永升苦笑点头,他家的老爷子啊,精明的厉害,哪会瞒得过呢! “唉!就这样吧。安辉,你等下就去族里把相关的人找来,顺便去宁家把宁老爷子叫来做过证,分家的事由我来,犯不着让你担着。”老村长和村长都不在,长福昨天回来到是没再走,可他的资历在族里是说不上话的。 “哎,爹,您躺着,我这就去叫人!”张安辉红着眼应下,他爹到了现在还是不想让他担着不孝之名。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议修地道 宁家自从在当众公开维护张家兄妹后,还真如预期所想,没几天就和西庄打成一片。 现在他们家看诊的营生重新做起来了,西庄的大半往这边看诊,东庄的也陆陆续续的上门,有人光顾又不再如以往那般刻意回避,家里的药材自然预备的足足的。 这会儿忙完看诊的宁海听完张永升家的事,吩咐道:“安辉,你先回去跟你爹说,我等下把西庄的赵大满拉上一起过去。老村长不在,你也多叫几个族里的人,记得是要说得上话的。” 既然要去帮着主事,他也不能独个的揽着,还是多叫些人好好顺顺,免得以后又牵扯不清。 张守泉这个老头也是脑子抽风,好日子过的太顺溜了,这么个闹法把大房仅剩的情份磨的丁点不剩。合着二房是亲生的,大房的捡的,他倒要看看他这么个闹腾以后能得了什么好! “哎,宁老爷子,我这就去办。”张安辉见宁家答应,欢喜的应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族里能说得上话的是否有漏了叫上的。 等张安辉一走,宁海把家里的两儿子叫上,“老大,你跟我去东庄看看,老二,你让你媳妇去西庄串串门子,随便把家航家做鱼的方法说道说道。晚上我和老大要是没回来,你去家航那边看看。” “爹,我媳妇在您忙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这会儿应该说上话了。”刚张卫那小子在自家媳妇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一通,前脚一走,他媳妇后脚也跟着走了。 宁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老二家的性子是他最满意的,泼辣又不爱挑事,收放有度。上回在庄里撒了一回泼辣劲,可是出尽了风头,连着庄里的各家妇人也爱找她说话,这事找她挺好。 晚上张家兄妹准备做饭的时候,宁凡踩着饭点过来了,“月瑶,今儿我在这里吃饭,你多做点饭菜。”然后对穿得厚实的张月儿道:“月儿,给,这是你卓哥哥专让我在镇上买给你的零嘴,有事没事就吃上一些。” 他家那个臭小子,这些天和大哥家的睿儿试炼去了,也不知这次能有多少长进。临出门的时候,可是一再交待他上街买零嘴给月儿送来,这可是稀奇的事。连他媳妇都从没这个待遇呢! 张月儿瞧着凡叔一脸的酸意,就知道这是吃她的醋呢!她也搞不明白,向来冷着脸的宁卓每次见到她,不是带吃的就是带玩的,还温声言语。 “凡叔,我代月儿收下这些了,下回您让宁卓少带这些,总给她吃零嘴她饭就吃少了。”张月瑶对他的豪爽和直言已经习惯了,好笑的收起纸包,“我带月儿去厨房做饭,就不陪着了。” 被拉着手的张月儿很心塞,大姐,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吃货! “凡叔,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他可不相信是专门跑来吃饭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说一声,家轩下午让张卫办的事,他和你舒婶子合计着一起已经办好了。还有,家航,现在天冷了,凶山里面的动静会越来越大,你们兄妹在这边住着不太安全,特别是晚上,所以这几天你们收拾一下全搬我那边去,这样方便一起照顾。” 这回总算不用另找由头了,直接开口就是! “凡叔,谢谢你们一家的关照,只是我们家就不搬过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听家轩说了张卫过来的事,并做了相应的安排。 “家航,搬家的事你就听我的,我们家就那几个,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凡叔,我们不搬过去不是怕受委屈,再说你们也不会。您看,我们家的房子修了,院墙又彻的高高的,其他的防护也做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家航见凡叔还是一脸的犹豫,便把地道之事给说了,他只说是自己在书在看的,绝不能牵扯到月儿。 原本宁凡心里不大同意,这会儿听完家航说的,激动的起身搓着手转来转去,然后一脸兴奋道:“家航,你这小子是咋想出这么个出意的。这主意不错,咱们两家挨的近,最是适合不过了。要是用的好,以后用处大着呢!” 两家之间修条地道,那还有啥当心的! 也不知家航这脑子是怎么想事的,咋就这么聪明呢。他家的臭小子,倒是聪明,可惜太不可爱了,等回来他得好好显摆一下,也让那小子开开眼,让他知道这世上比他聪明的人多着呢! 张家航自知自家事,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亏的他脸皮厚,没有表现出来。反正有他家月儿在,这样的事他既然干了一次,以后肯定还会有的,边上的家轩、家泽也跑不了!现在笑的得瑟,哼哼,以后他们也会有的这样的机会的。 “凡叔,您说的太夸张了,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再通过地窖和山里树洞抓野兔的事一起琢磨了。那咱们两家修一条地道是否可行?”还是拿个准话吧。 宁凡“啪”的一声拍到桌上,大笑道:“行,当然行!这事我应下了,回去我再报备一下。虽书上有所提及,可没你说的仔细,这可不是看看就能懂得的。” 他知道的更多,宗族就设有机关密道,但这方面只有专门的人才懂,就是市面上的相关书籍也很少涉及。 “你这边之前已经动工的那条地道接着修就是,咱们两家的这一条地道就交给我们家来修。” 修一条是修,修两条也是修,那就一起修了,而且分开着修也能多留一条后路。 张家航见事情说定,又把相关注意事项说了。宁凡听了不住的点头,也说了一些他的想法,两人越聊越起劲,连吃饭时候都没停过嘴。 “大哥,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啊!”张家泽见凡叔走了,打趣道。 “说什么呢,你没见凡叔兴致那么高!他专程过来一趟,哪能让他扫兴。再说,地道之事,说起来容易,建起来是有风险的,多商讨一下总归不错。”张家航敲了敲他的头,教训道。 “我错了,大哥,别敲我的头,会越敲越笨的。” “好了,别闹了,咱们去地道地边干活吧。早点动工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大把事呢!” 他们家的地窖已经修好了,地道也修了一截,现在与宁家的地道也说好了,安全性就更高了。等再过些日子,就让月瑶带着月儿住到地窖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父子夜话 这边张卫躺在床上,磨磨蹭蹭的翻来翻去,气得他爹一脚踢过去。 “磨蹭啥呢!有事就说!” 张卫一骨碌抱起被子爬起来,“爹,我想同您说事呢!我琢磨着明年就不去学堂了,跟着您学本事,挣钱养活自己。书里的字我都认识,该学的也学了,可我就不是当官的料,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今年的乡试我觉着险,可能中不了,您也别怪家航,他是真心劝了我的,是我不想念!” 这些话他都憋在心里好些日子了,老早就想说,眼见他爹就要出去做工,鼓着劲一口气说了,等说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一直不见他爹说话,正准备泄气之时,听到沉沉的叹气声。 “唉!你这跳脱的性子能忍到现在才说我也想到了。你也别泄气,虽然你老子我的确是想让你出人投地,可看着你压着性子,拼着命的准备乡试,我也心疼。可我这都是为你好,我没指望你当官发财,就想你混个秀才。若是没个功名在身,将来再有像现在的劳役,你怎么办?有银子能抵还好,要是没银子或者有银子也不让抵,你怎么办?” 前些日子家航就跟他提过这事了,他当时心里就有了底,只等儿子跟他面对面的交谈,希望自己再努力一把劝服他。 “爹,您的担心家航都跟我说过了,可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行的,您若让我练武我立马答应,要让我念书考功名真的很难。其实这次的乡试我已经下了大功夫了,若这次都考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儿子的努力他哪会看不到,这次也是真的下了狠功夫的,看来他是勉强不了啊! “算了,既然你不喜欢,就依了你,以后你可别后悔,真以为你老子钱多的没地方花呢!” 张卫听了兴奋的抱住他,“爹,您可真好,您放心,以后我肯定不后悔,也会跟着学好本事的,将来再娶个媳妇回来,一辈子孝敬您!” “你这哄人的本事也不知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不管真假,你老爹我记着了。等着你将来给我养老呢!” “真的,咋是哄人呢!爹,您说,我把月瑶娶回来咋样?我今年十四岁,过几年就要成亲,还不如娶个知根知底。” 张继山听了惊的坐了起来,低声喝道:“啥,你说啥?你说要娶月瑶?你没病吧?别乱说话,下次再说我就把你轰出这个家!” 张卫本来也只是这么想想,不过越想越觉得满意,见他爹满脸的怒气,不由大声说道:“我才没乱说呢!将来我就要娶。。。。。。唔,唔!” 眼看儿子要嚷得天下全知,赶紧把他的嘴捂住,不让他出声。他们家可是在东庄,挨家挨户的,就他家儿子那声响可别闹的邻里皆知,到时把月瑶的名声给弄坏了,哭都来不及。 “你小子给我小声点啊!这大晚上的你难道想让周边的都听到,可别祸害了月瑶!” 张卫努力挣脱他爹的钳制,低声道:“爹,我小声点就好了,您直说就是,憋得我难受死了,哪有您这么对亲生儿子的,想要我命啊!” “爹,我真没有乱说,将来我一定要娶月瑶,您不会是看不上月瑶吧,难道平常您对家航他们的好也是假的,也和永平叔家一样虚伪?以前家航他爹娘在的时候,对我可好了,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您可倒好,难道也嫌弃他们家的名声?我不管,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月瑶,喜欢家航他们一家,您就是不同意我也会对着干的!” 张继山气的想把他给重新投胎一回,忍不住拍了他一脑门,气急道:“说啥呢!你爹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怕你这小子闹着玩,害人害已。月瑶那孩子是个好闺女,庄里的人看不上,我心里可满意呢!只是你这小子看上人家,就怕人家看不上你!” “你刚才还说,这秀才都考不上,现在又不打算进学,还要跟我学杀生的本事,这可不是出息的活计。你说,这样的你,人家看得上你吗?家航十岁就考了秀才之名,他的学识和本事都是扛扛的,家轩和家泽也不差。月瑶从小跟着她娘按闺阁女子教养长大,各方面都了得,这些你比爹更清楚才是,可没夸大其词。” 见儿子认真的听着,继续说道:“你爹虽没念多少书,眼界还是有的。那几个孩子的教养和本事真心不错,比庄里的任何一个孩子都好,若不是名声的拖累,他们几个多的是人抢着要呢!不然你以为你永平叔会私下瞒着婆娘把月瑶许给他儿子?若不是有利可图,月瑶又是个好的,以他那小性会点头?” 张永平那老小子从来就不做亏本的生意,当初赊药之事他就跟子杨提过好几次,可那个时候没办法,又因子杨自小没人疼加之后来发生的事,使得他特别的在意别人的帮助,哪怕明知目的不单纯,还是揣着好的方面想,一个劲的往前奔! 拦都拦不住啊!就是不知道若他还活着,看着张永平对他们家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不过,现在也好,家航比他爹出息,行事果断老辣,没让那老小子占上便宜。 “好了,说远了,关于娶月瑶的事你小子可得打住,她可不是那么好娶的,以后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张卫认真听完了他爹说的,知道他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一开始只是随口一说,可他突然发现,他是真的喜欢月瑶的。 不然,他不会在听到月瑶与安平的退亲之事特别的恼火,不会为安平不懂得珍惜心生怜惜,也不会总是想去那边蹭饭,他这是把月瑶放在心里了。 原来他一直误把月瑶当妹妹一样喜欢,若不是今日一时提起,他也不会想到。 虽然想清楚了,但他不想让他爹担心,闷声道:“爹,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多想了,您别担心。” 张继山见儿子少有的温顺,知道这孩子是伤心了,只怕是真的喜欢月瑶了。可他拉不下脸去求这个亲,还是让儿子受点罪吧!男孩子嘛,哪有不受挫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反正自家的儿子养得壮实,就是伤心的瘦了他也会再把他养回来。 伸手拉过儿子,安慰了一把,一起重新躺下休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卫表白 第二天张卫又跑来了,“家轩,月瑶呢?我有急事找她!哎哟喂,疼死我了,你咋下手这么狠!” “张卫,你昨天的保证呢,是不是嫌我下手太轻!说吧,大中午的过来又有什么事?” “家轩,我说的话都记得,可我今天真有事找。”捂着胳膊的张卫一脸的急切,等刚说完就看到月瑶带着月儿出来了,连忙招手,“月瑶,我有事找你说,你现在得空不?”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呀!有我在你都敢这么招摇,信不信我把你揍的满脸开花!” “别,家轩,你就体谅我这一回吧,我真不是有心的,再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急死他了,要不是你一个劲的拦着,他哪会这么招摇! “二哥,没事的。我现在有空,张卫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张卫听了,觉得刚挨打的地方更疼了!他过来说的事不好当着其他人说呀,尤其是家轩他们几个,要不然他会被修理的很惨很惨! 可他心里的话不说不行啊,小心的往后退了退,“这个,这个。。。。。。,家轩,你能不能带月儿去屋里,我想单独跟月瑶说。。。。。。” “我说你小子别得寸进尺!要说就说,不说就别说了。”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要不是一起长大的,早把他轰出门了。 张月瑶眼见二哥要动手,上前劝道:“二哥,你去屋里吧,有月儿在这儿陪着就好。”她知道二哥是为她好,现在不是小的时侯了,哪怕玩得好,该防着的还是要防的。 “二哥,有我在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大姐的。”张月儿也对着张卫举起小拳头示威。 “那行,月儿,你可要好好看着,我先回屋了。”见月儿点头才放心进去。张卫这小子先放过他,若是敢不规矩他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看着家轩进屋了,张卫吐了一口气,可边上的月儿一个劲的盯着他瞧,弄得他一身的不自在,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没事,你说吧,月儿还小呢!她在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见他看着月儿一脸的踌躇不语忍不住开口。 张卫听了这话,又见月儿小小的个子,心里安慰了一把。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月瑶,今年的乡试我中秀才的希望不大,明年也不打算进学,所以我以后做不了秀才、当不了官,打算跟我爹学本事养家,这些我昨晚都同我爹说了,他也同意。” 说完见她疑惑的看过来,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还跟我爹说了,我,我,我喜欢你,以后想娶你当媳妇。不过我爹没同意,他说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让我死心,我听了心里很受伤却还是答应了。可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想过来当面问问你,不然我心里不甘心。” 屋里的张家轩挨着墙角就要冲出去打人,却被拦着不让,“大哥,你让我出去收拾这个臭小子,我说呢,把我支开说什么,原来是说这些。这些话能说吗?要是被传出去了唾沫都得淹死!” “安静!别忘了,月儿在呢,周边有什么动静她会第一个知道,若是那小子不老实,月儿也会处理好的。” “二哥,放心吧,咱们也在这边上看着呢!要收拾张卫还怕没机会!不过,我挺喜欢他的自知之明和实话实说。” 这边的张卫并不知晓屋里的情况,还在继续。 “月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绝对不是随口说说,以前我只当是兄妹般的喜欢,直到昨天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我知道我爹说的都对,我没什么本事,也不够优秀,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好日子,我会让你吃饱穿暖,只要我有的都会先给你,以后绝对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这些话不该当面对你说,可我不甘心,还没开始就放弃这不是我能接受的。你放心,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怪你。”说完睁大着眼睛执着的看着她,也不顾边上张嘴吃惊的张月儿。 张月瑶本是很疑惑,但到了后面她也吃了一惊。 这就是月儿说的表白吧,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回亲身经历。只是他这么过来说这些,难道就不怕她哥扒了他的皮! 嗯,为了他好,还是把他打发走吧! “张卫,你说的这事挺让我吃惊的。我现在还小,并没想那么多。” “不小了,你现在也十三了,过了年就十四,这事得早打算。月瑶,你还是给个答复给我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张月瑶见他一脸的急切和认真,也正视起来,仔细斟酌后,认真道:“张卫,娶亲之事并不是玩过家家,不是玩笑,也不是胡闹,尤其是你说的对象是我们家!我们家的名声你介意吗?我和安平之前的退亲之事你介意吗?我们家出族断亲,上无长辈支撑,旁无族亲扶持,你介意吗?” “月瑶,我从来不会把娶亲之事当成玩闹,因为我的成长经历不会允许,就是我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这一点你大可相信!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不介意,我爹也不会介意,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而且自始自终我们两家多年的往来从来就不存上那些介意!” “还有,我们家的名声没比你家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和安平的退亲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看不到你的好;没有扶持支撑对我更无影响,我没有高远的志向,也不打算一定要出人投地,只是想踏实的过日子。”他怎么会介意,就怕她不愿意呢! 张卫说的这些她心里都是有底的,沉吟后红着脸又道:“那你以后如果有本事了,还会娶别的人吗?我是说养小妾。” “不会,不会,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若是我对不你不好,将来就让老天收了我,再说你几个哥哥也不会放过我,他们对你宝贝着呢!” “月瑶,你问这话,是不是同意接受我了?你给我一句准话吧,急死我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禁语私话 张月儿还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孩子这般早熟,才多大就谈婚论嫁了。不过,她挺欣赏张卫这般的直接,前卫了点,又保持着距离,所以她没拦着,而是注意周边的动静。这里的对话绝不能被人听到! “张卫,我认为你配不上我大姐,我几个哥哥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如此你要怎样?” 急等着回话的张卫突然听到边上稚嫩有力的童声,低头看过去,便见小小的月儿肃着脸,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知道为何,看着这样的月儿,他突然觉得很紧张,甚至是害怕!而且有一种若是回答不好就再也无希望,连着过往的交情也会被否认的自觉! 他没有马上回答,努力的静下心,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才蹲下与月儿平视道:“月儿,若是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大姐,我会失望,却不会怪你,只要你大姐不嫌弃,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因为配与不配是我和你大姐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若是你和你的三个哥哥不同意,我会以行动和诚意让你们答应;若是你大姐不同意,我不会强迫她,我会尊重她的选择。这便是我的回答!” 张月儿听完这番话,认真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快撑不住,这才转身走到大姐身边安静的呆着。她要问的已经问了,相信屋里的几个哥哥也听到了,现在就看大姐的选择了。 “这,这。。。。。。”等月儿一转身,张卫身上的的紧张和压力都泄了下来,可他还不知道结果呢?他的回答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哦,对了,正事要紧,“月瑶,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还有,月儿的话我回答了也没个结果呢?” “你就是个傻子!回去同继山哥说,咱们可以先定下来。不过我不想这么早嫁人,必须要满了十八岁才行,而且我以后就算嫁了人,还是要顾着家里的。你若是愿意就这样,不愿意就算了。”张月瑶见他一脸的傻气有些无力。 “愿意,我愿意的。只要你同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呵呵,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月瑶,你忙哈,我先走了。”张卫终于等到了肯定的答复,满脸笑意。这会儿就怕她反悔,赶紧起身要走,却整个儿摔在地上。 刚才只顾着说话要结果,并没有特别的注意身上的不对劲,全身发软的厉害,而且整个儿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冷死了! 回头想了想,猛的抬头惊诧的看着月儿的方向,吃惊道:“月瑶,刚才是月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念书,却不是个蠢的,身上的异常是受了月儿的影响,刚才他和月儿处着的时候,似乎顶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这股压力让他全身紧张,甚至有些喘不过气,那绝不是他本身的紧张带来的。可,这怎么可能? “张卫,月儿什么事也没有,这一点你务必要记住,不然我们不会讲任何情面!”这个时候张家航兄弟三个走了出来。 “月瑶,你带月儿进屋,这里交给我们。” 张月瑶知道事情的轻重,点了点头,带着月儿进屋。 “月儿,刚才你为何要给张卫施加如此明显的压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被他察觉到了异常,很可能会有危险!” 这次幸好是张卫,以他的为人又有大哥他们在,应该不会说出去,可若是别人呢! “大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看她还是一脸的焦急和苍白,握着她的手再次认真道:“相信我!” 张卫说不出去,那是因为她下了禁语!这是她从紫钥里面收获的一种秘法,是跨过第三层才能施为的秘法。 禁语,禁言且禁忆,禁言是禁止言论,禁忆则是擅改记忆甚至消弥记忆。它是配合自身修为以精神力施行的,修为越高、精神力越强所施行的对象越多,范围越广,效果也越强。 她的修为不够,限制了它的作用,但精神力却强于常人,而且只针对张卫一人已经足矣。在大姐带她离开的时候,禁语已经设下,有关她那一段哪怕他心里明白也无法说之于他们兄妹之外的人。 看着月儿坚定的眼神,她满心的焦急竟一下子平息了下来。 “月儿,大姐信你!” 突然又想起外面,惊呼道:“啊!月儿,咱们得过去说一声,大哥那边肯定也担心着呢!还有张卫,还不知会被怎么收拾!” 张月儿有些好笑道:“不用,大姐,你应该相信张卫,相信大哥他们。只是他这么莽撞,不好好收拾一顿可不行,再说,他都得了你的同意,哪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也得让大哥他们出出气才行啊!” 哼,想拐走她大姐可不能便宜了他。刚才她施加压力的时候可是附加了玄天功的功力,算是过了她的初步考验吧! “大姐,我再问你一次,刚才你在外面的决定是认真的?真答应了张卫?” 听月儿这么一说,她不担心外面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嗯,我想清楚了。虽然我的年纪还小,不急着说这个,但早晚都要嫁人,还不如就此定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张卫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知根知底,相熟又不讨厌,挨着近,以后还可以方便照顾家里,而且张卫和继山哥一直都对我们好,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还有些话没说,那就是她的选择是在月儿和大哥他们的默许下决定的。月儿对张卫的考验,大哥他们的沉默,这些都是他们对她的信任和支持,也代表他们心里是愿意接受张卫的。 “现在是好,可人心是会变的,大姐你这么早就决定就不怕以后后悔吗?你不用担心家里,我们都能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我相信张卫。月儿,你不知道,当年张卫的娘跟人跑了,继山哥总在外面顾不了家里,是娘把他带回来照顾和我们兄妹一起长大的,这之间的情谊骗不了人。而且他的为人我们兄妹都是知道的,他不是安平,他爹也不是永平哥,绝对不会对我不好。再说,若他真敢对我不好,不是还有你和大哥他们在吗?”张月瑶看着月儿皱着眉头,笑着开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警告 “大姐,你这么好,张卫哪配得上你,真是便宜他了!”就算大姐说的都有理,她还是觉得大姐值得更好的人。 “月儿,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咱们家的情况摆着呢!再说配与不配正如张卫所说,那是两个人的事情,与人无关。而且际遇是个很难说清的事情,有好的,也就有更差的,但不论好与坏,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我只希望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就好。” “好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大姐。”张月儿见大姐坚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了这么些话,大哥他们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是去看看! 这会儿他们几个都在东厢,拉着大姐一起,到了里面便看到张卫被收拾的鼻青脸肿,还一脸的讨好的喜笑颜开,真是不忍心看哪! “月瑶,你来了,你看看,你大哥和二哥把我收拾的多惨,我一没回嘴二没动手,瞧我对他们多好!还有,你放心,月儿什么事情也没有,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要是说了我就不得好。。。。。。” “行了,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要娶我家月瑶吗?你都死了,难道让我家月瑶当寡妇不成?呸,呸,呸,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好的灵坏的不灵啊!都是你这小子,看得我又想动手!” “别啊,家轩,我等下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你看我这形象怎么见人哪!”他吃了打,肯定得让月瑶知道他的好啊,也得让她安心不是。 “大哥,二哥,三哥,我没事的。” 张月儿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走到张卫面前,再次警告道:“张卫,记住你今天对我大姐说的话,要是你以后敢对我大姐不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还有,现在只打算定亲,离嫁娶还有五年的时间,这个时间是考验期,若是不过关,我们家是可以反悔的。便是娶了敢对我大姐不好,咱们还可以休离,所以你可要慎重考虑。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就此放弃,我们绝对不会怪你。” 禁语已下,又通过了她的初步考验,将来多半会是大姐的人,那么她在张卫的面前已经没必要再藏着掩着。要不是她年纪太小,怕引人注意招来祸端,她也不会如此小心行事,将自己的强势都藏了起来。还有一点,大哥他们的性情需要磨炼,阅历需要积累,若都由她来主导,势必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将来的成长也会有所局限。 还是那句话,在他们还未真正长成前,她不会介入主导,只是在他们陷入迷茫、失落的时候掌握大的方向。而她也不会总捡着过去活着,她会跟他们一起成长。 “不,我不会就此放弃,五年的时间我会等,也愿意接受考验。月儿,我会记住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来我不会让月瑶有退亲、休离的机会,也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 这一刻,他答的果决而坚定,甚至有些高兴和羡慕。 “嗯,希望如此,你回去吧!” 她是默许大姐的选择,也不反感张卫,但她不会让他以为自己的大姐是能够轻易娶的上的! 这是她对张卫的最后考验,剩下的她就交给大姐和大哥他们。有了上面的话,相信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张卫,你回去吧,记得我们说的话。”见张卫看过来,张家航警告道。 “那,月瑶,我先走了,到时我会让我爹过来说事的。”怎么回事,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算了,他还是赶紧回去,他爹还在家里等着呢! 等回到家,张卫急急吼吼的把他爹叫进屋,“爹,儿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卫子,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这是谁打的?”家里正忙着修房呢,这孩子饭没吃就跑出去了也没个消息,一回来又带着伤,可别闹出什么事。 “爹,没事,我不疼,也没出什么事。您先别说话,我说个事给您听。”然后低声一五一十的把能说的都交待了。 “爹,我去家航那边跟月瑶求亲了,她答应我了,家航他们也应了!”想想就美,还好他大着胆子去求了,至于身上的伤养养就好。 张继山听了不大相信,“你小子不会是哄着我玩吧?昨晚怎么说的,不是让你断了念头吗?你是不是拿了你爹我的名义逼着就范的?要不怎么会有这么一身的伤!” “爹,我说的是真的。昨晚我是答应要断了念头,但琢磨着一个晚上,就是不甘心,怎么着我也要问过月瑶才行。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死了这条心,不过,您儿子还真是好命,月瑶竟然答应了。爹,这可是真真的,我都掐了自己好几回了,你瞧这胳膊还是青的呢!我也怕是做梦呢!还有,我可没借您的名头,要不然家航他们几个能让我回来吗?若是不信您大可以去问。至于我身上的伤那是因为我拐走了人家的妹妹,肯定要被揍一顿出口气的。” 张继山听了这话,认真的打量自家的儿子,见他一脸的笃定,这才大手一拍,“行啊,小子!可是说定了?” “哎哟,爹,您轻点,我身上刚挨了揍,您这么大力疼啊!”一个两个的都下手这么重,他受惊又挨打的,拐个媳妇容易么? “说定了的。要不是说定的,我能这么高兴吗?” “哎,那就好,说定了就好,这几天家里修房,等我从大盘山回来,咱就上门把亲事定下来。”张继山乐得找不着北,商量着定亲之事。 张卫一听急了,“别呀,爹,我好不容易说定了这事,您可别再拖了,您现在就给我去上门提亲,不然月瑶后悔我可怎么办!还有,我瞧着安平那小子还没死心呢!” “儿子,我倒是想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可咱家的定亲礼没备足啊!谁叫你小子这么突然,这可如何是好?”他当然知道永平家小子的事,自家儿子比不得那边出色,自然得先下手为强。 “爹,我有主意了,缺的礼咱们去永升叔那看看,然后再在庄里买些,不足咱多给些礼金,您觉得怎么样?” “行,就这么办。儿子,瞧着你也不傻啊,怎么就念不好书呢!你在家看着,我现在去家航那边商量。对了,将来你娶了月瑶可一定要对她好,不然爹可不认你这个儿子!” “放心吧,爹,我一定会对月瑶好的!” 见儿子答的认真,这才道:“那就好,爹肯定会吧这事办得妥妥的。”他是真喜欢月瑶那孩子,他家卫子娶了她,将来又有家航他们几个照顾着,他的担心也能放下大半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上门商议 张家兄妹刚说完话,就听到外面继山哥的大嗓门,有些没底。张卫刚被他们打发回去,这会儿又来人,也不知那小子回去是怎么说的?难道继山哥并不如张卫说的那样?还是他身上的伤? 可又觉得不可能,还是不想了,见了面就知道是什么状况了。 “家航,刚才我家卫子回去跟我说,他过来求娶月瑶了,还说可以先定亲,这事是不是真的?还有,那臭小子有没有拿我的名头说事?”张继山一进门直接步入正题。 “继山哥,咱们先进屋说。” 等入座后才开口道:“继山哥,张卫没拿你的名号,他是自己过来求的。他说的定亲之事也的确有这么回事。”而后不好意思道:“刚才我们几个收拾了他一顿,下手重了点,你可别介意。” “没事,那臭小子皮厚着呢,多收拾几顿都没关系!他也该揍,行事没分寸,自顾的跑来求亲,若是别人家他得脱层皮。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看不眼的,不用看我面子,该怎样就怎样,是打是骂随便来!” 看来他家小子还真没骗他,嗯,是他的种,这事办得利索! “爹,您说什么呢,我可是您亲儿子!” “你咋来了,不是让你看着家里?” 见他爹瞪着眼,看了看屋里的月瑶,小声道:“家里的事我让永升叔帮我看着呢!我这不是不放心嘛!”幸好他过来了,不然还不知他爹怎么埋汰他呢! 算了,来就来了,反正都是相熟的,端正身子,诚恳道:“家航,我家张卫跟你们兄妹一起长大,他的为人如何我就不说了,昨个儿晚上他跟我说了以后他不进学了,就跟着我学本事养家,或许他没什么出息,但过日子还是靠得住的。他也同我说了,咱们两家先定亲,等月瑶满十八再娶进门,离得近,关系也好,将来相互照顾那都是必须的。这些哥都没意见,而且我对月瑶很满意,所以过来跟你商量,后天就把亲事定下来。” 张家航先是松了口气,等听说是过来商量亲事,吓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吧,才说的事呢,就这么定下?示意让月瑶回屋。 “家航,让月瑶留在这儿吧。这事还是要她点头的。”然后又道:“我知道这事有点急,可我只能在家呆三天,往后延得一个月之后。最主要的是,月瑶各方面都很出色,我家臭小子说句实在话还真配不上她,不早点定下来我不安心!不过你们放心,定亲的事我这边都会按着规矩来,绝对不会委屈了月瑶的,等将来再嫁过来,就由她管家,这臭小子就随便她使唤!” “继山哥,我家的情况都摆着,月瑶没有你口中说的那般好,我也没打算一定要让她当什么官家娘子什么的,不求张卫出人投地,升官发财,只希他以后对月瑶好,能让她不受欺负,过踏实日子就行。” 他不是不想让月瑶过最好的日子,可他们的情况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也是月瑶自己的选择。 “家航,你放心,我肯定对月瑶好,今天你们兄妹都在,我爹也在。以后我要是做了对不起月瑶的事,你们让我不得好死!” “说啥呢!张卫,不要说要死要活的话。我相信你就是了。”张月瑶见张卫说狠话,赶紧让他住嘴。 “呵呵,月瑶,你真好。”张卫乐的找不着北。 “臭小子,一边去。家航,你不要说什么不好,外面那些爱说嘴的就随便说好了,反正我和我家小子满意就行。咱们刚才都摊开了说,你觉得后天定亲可行?你要是同意,我后天就让人过来提亲?” 自家小子的表现他还是挺满意的,就要这么干,要不然好媳妇是娶不着的。没看见月瑶红着脸跺脚吗?这是护着了呢! 张家航看了看月瑶,见她点头,这才道:“继山哥,定亲之事就按你说的来办。” “哎,那就好,家航,这事说定了,那我和这臭小子就不耽搁了,咱们后天见。哦,对了,你记得把宁家老爷子叫上!”话一说完,就拉着张卫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弄得张家兄妹有点反应不过来,来得快,走得也快,一时让人反应不过来! “大哥,你就这么同意了?才刚说的事,就这么快定亲,难道就不能缓些日子吗?”张家泽有些着恼。 “家泽,我是得了你大姐的同意才答应的。其实早定下也好,安了两家的心,也可以让外面的人瞧瞧,我们家月瑶名声坏了又怎样,不用嫁年纪大、瘸了腿的周大金,也不用上赶着给人当妾,更不是无人过问,遭人嫌弃的。” 说到这里,张家航看着他们道:“有件事我没有跟你们说,那天在镇上卖完鱼,我顺便把月瑶的绣品交给香秀婶子,又留在那吃午饭。当天秦奶奶和明德都在,饭桌上香秀婶子提了一句想让月瑶给她当儿媳妇,明德当场就以我家的名声说事给拒了,还把前阵子庄里的传言给说了出来,连着秦奶奶和香秀婶子也没再开口。” “大哥,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明德哥怎么会知道庄里的事?” “家泽,你忘了,四伯家二房的文书也在松风书院念书。”难怪昨天大哥回来面色不好,他还以为是永昌嫂子的事呢! “这个臭小子,怎么学妇人那般长舌!下回见了我肯定要好好收拾他。” 张月儿眯眯眼,“三哥,这事交给张卫收拾就好,咱们只要告知一声坐等结果。”至于那个叫什么明德的,敢嫌弃她大姐,听着就不是个好的。 “呵呵,没错,月儿这主意好。想拐走大姐,不出点力怎么行,没得便宜了他!” 张月瑶红了红脸,瞪了一眼家泽,示意他不要太过火。 “大姐,你别瞪三哥,他都把你给拐跑了,怎么都要让他护着你才行,这事没商量!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做绣活换钱了,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在练武上,我可指望着大姐保护我呢!” “知道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也别太过火,再怎么说也要看在继山哥的份上,而且还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你们折腾!” 他们这是护着她呢,真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请托帮忙 被强拉着往外走的张卫好不容易挣脱他爹的大手,有些不明所以,“爹,咱们走这么急干嘛?就是要走也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臭小子,家航都答应了还留着干嘛,留久了他要是改主意咋办?后天就要过来说亲,天也不早了,咱得抓紧时间回去做准备。虽然有些赶,可也不能委屈了月瑶!” “哎,爹,那咱们快点走!” 这一回去张继山父子便开始在庄里搜罗东西,等收拾的差不多了,隔天拎着一只老母鸡往村长家这边来了。 “村长,在家不?” “在呢,这么晚有啥事?”村长一边往身上加外衣一边应声,见是张继山父子,赶紧把他们招呼进来。 “坐,继山。这大晚上咋还拎着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可别真有什么事,最近这些日子闹的一出又一出,他和老爷子都没歇过。 “村长,这鸡是拿给老村长炖汤喝的,大补,养身子最好了。我和我家小子过来是有急事找帮忙的。”说着便把手里的鸡塞到他手上。 “干啥还送老母鸡,家家都不容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的自然会帮。这鸡养得可不容易,你家又没个女人当家,都是张卫在家养的,要吃也得给这孩子吃。” 这都送礼了,肯定又有事,唉!真是没个消停,也不知是什么事。 张继山可不知道村长心里的想法,只当他答应了。咧着嘴笑道:“村长,是好事呢,还是我家小子的大事!昨个儿我与家航说定了我家小子和月瑶的亲事,商定好明儿一早就去说亲,说亲的东西我都备好了,就想请婶子当这个媒人。” 村长听得睁大着双眼犹疑的看着他,见他笑得直点头,这才起身大声道:“行啊,继山!你这速度够快的啊,眼光也不错。你们在这等会儿,我这就去把你婶子给叫过来。”总算有了件喜事,也得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林氏听说继山是专程来找她的,还说是让她当媒人,想再问说的是谁,当家的又去老爷子屋里了,只好先一个人过来。 “婶子,我家小子和月瑶的亲事,明儿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到这会儿她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直拍大腿,笑着应道:“哟,这可是大喜的事啊!继山,这事我应下了,明儿我一准儿过去。不行,我还是等会儿跟你过去看看,可别落下什么东西。不过,月瑶说定你家,将来可别委屈了她!” “哎,放心吧,我家小子能娶着月瑶我做梦都会笑醒,一定委屈不了她的。” 边上的张卫也应道:“大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对月瑶的,您就放宽心吧。明早您可一定要赶早啊,等说定了,我让我爹给您封个大红包。” “哎,卫子,大奶奶就等着你的大红包了!” “明儿我也去!继山,你们父子可要记得刚说的话。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既然定下月瑶,那以后可别拿那些有的没的来说事,不然这门亲事我是会拦着的。” 老村长听了这边的消息哪还睡得下,立马起身赶来。他心里是高兴的,张卫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好,孝顺、能干、顾家,最重要的是两家情谊深,不看重名声,月瑶许给他不亏。不过,心里满意也不能这会儿表现出来。 “别啊!老村长,这门亲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您看,我这脸上的伤还没消呢!我若是敢对月瑶不好,家航他们几个也不会放过我啊!而且我是真心求娶的。”张卫看到被扶着走了来的老村长吓的赶紧表态。 一旁的张继山也道:“老村长,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事我应着了,我家小子话您也听见了,他要是敢对月瑶不好,我也不会应的。” 老村长听了这话板着的脸才缓和,“那就好。继山,定亲的东西你准备齐了没?要是没有,看我家有啥就先拿着,等以后再还回来。” “老村长,您放心吧,我刚跟村长说了,东西备得差不多了,好些东西是在永升家帮着备的。您也知道,他家安辉刚退亲,东西齐全着呢,我又在庄里走动了几家不急着说亲的人家添了些,刚婶子还说过去帮我看看。” 说起这事,他就觉得自家小子运气是真好!媳妇说的顺畅,定亲礼也备的利索。 “那就好,这天也不晚了,明天得赶早,现在就让你婶子跟你们回去看看吧,别把事给误了。还有,这老母鸡你带回去好好养着,等事办妥了请我喝一杯就行。”然后不由分说道:“长福,你也跟着去看看吧。” “唉,爹,您先回屋歇着吧,我和媳妇这就跟继山过去。” 张继山见老村长执意不收,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明天的大红包得再加些。 一行人摸夜走在不长的道上,村长低声取笑道:“继山,看不出来啊,你家小子什么时候看上的月瑶啊?这闷不坑声的倒是下手快!” 张继山听了这个笑的合不拢嘴,“村长,其实我知道的也不久。当时这臭小子跟我说要娶月瑶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当他闹着玩呢!再说月瑶这么好的闺女,就我家这小子,说实话我还真怕家航他们看不上,所以就让他断了念想。嘿!没成想,这小子竟来真的,还不死心跑去拿准话!也亏得他这股劲头,不然哪会有这好事啊!” “你就别偷着乐了。说起来也算你们父子会看人,下手也快。要再等几年,等家航他们长成了,你家小子可没那么容易说和。卫子,这回你干的不错!”说着竖起大拇指。 “呵呵,大爷爷,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的,就是看对了眼,然后就去求了。”张卫摸着头傻笑道。 “好,你这小子也算傻人有傻福,比你爹出息!”村长看着这样的张卫瞅了瞅边上的张继山大笑。 “我说村长,您夸我儿子也别拿我开涮啊!” 谁不知他当年娶的婆娘看不上他跟人跑了,到了现在还时不时有人背着他说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式定亲 得知继山哥那边会过来说定亲之事,张家兄妹一早便把吃食和茶水都备好了,就等着他们上门。 “家航,出门迎客啊,我们来了。”林氏还没进门便大声的把话递了进来,不多时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海爷爷,峰叔,凡叔,你们先在这等着,我们兄妹去去就来。”张家航看着一早就过来等的宁家父子说道。 “咱们一起去吧!”听声音是村长家的,看来张继山请的媒人是村长媳妇,她来了,老村长和村长应该也缺不了。 今日张继山父子穿得挺正式,两人各挑了一担子,装的满满的,上面贴了大红纸,瞧着喜庆。就连老村长他们几个也穿得喜庆,林氏的头上还别了朵大红花。 相互见了面,都是相熟的,热情的打招呼。 “老村长,你也过来了,今儿咱们一起就坐在上位当证婚人。家航他们几个这些几年托你们家照顾,多谢你们的费心了!” 要不是老村长一家护着,这几个孩子还不知怎样呢!以前他们宁家为了避开庄里的人,从来没有照应他们兄妹,以致于他们受了这么多苦,他心里是有愧的。虽然情有可缘,可到底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所以在这个正式的场合,这份感谢他说的诚意十足。 “宁老头,这大喜的事,你说这些干什么,再说他们兄妹是我们张氏一族的血脉,我们护着那都是应该的。”也不知这老小子这番话是啥意思,说的还挺让人伤感的。 宁海自是不言其义,收拾好心情附和道:“你说的是,今天是张卫和月瑶定亲之日,咱们就不说这些客套了,先进屋吧!” 等大家都坐下来,又相互交待了一些话,林氏这个大媒人才步入正题。 “家航,今儿我这个媒人,将你家月瑶和继山家的张卫两人的亲事定下来。这个是张卫的婚书,你把月瑶的婚书拿给我,咱们当着在座的面当场验证交换。” “村长大伯娘,这就月瑶的婚书。”张家航从怀里拿出来亲手奉上。 林氏双手慎重接过,把两份婚书交给上位的两位老爷子让他们先过目,等他们验证后,她又仔细看过,然后在大家的见证下交换了过来。紧接着按老一辈传下来的流程都走了一遍,正式的定亲方才结束。 “好了,张卫,月瑶,你们往后可要好好相处,待成亲后也要过好。今儿可都是冲你俩来的,要是不如意,可对不住他们这些人,更对不起我这个头回做媒的人!”林氏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认真的交待。 “大奶奶,你们就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会对月瑶好,也会和她好好相处,你们看着就是。反正咱们都在一个庄里,有什么的做不好,你们说,我肯定听。而且有家航他们几个在,我也不敢的。”张卫看了一眼对面的月瑶,笑呵呵的保证道。 到底是正式的场面,又当着好几个长辈,张月瑶的脸早就羞的红红的,她可不没张卫那般嘴甜,也没他脸皮厚,不过,这些话她喜欢听就是了。她也没啥担心的,虽然爹娘不在,但身边有这些人护着,捏着劲不怕过不好。还有,她也不是小白花,能自个儿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好了,家航,该交待的话在交换婚书之前我们都说了,现在你把定亲的礼收了,让你峰叔和凡叔一起帮忙。”宁海见事了了吩咐道。 这是家航家里的事,也就是他们宁家的事,就不让老村长他们帮忙了。 说到定亲礼,林氏笑着道:“月瑶,这两担子都是张卫他们父子操持着准备的,东西我都一一查看过,送得厚着呢!哦,对了,以后你们两家成了亲家,这称呼上可要改改?” 老村长也抚掌道:“说的是呢,张卫可是小了月瑶一辈,这样,你们在成亲前还是按现在的叫法,等成了亲就各叫各的。你们看可行?” 张继山笑着点头同意,“老村长,您说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将来月瑶叫我一声爹,是我家的儿媳妇就成!”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众人都笑着附和点头,张月瑶更是脸红的不好意思。 张月儿跟着二哥和三哥,看他们把定亲的礼搬到西厢房。这里有这样的习俗,家里有女儿的,但凡定亲礼、嫁妆什么的都得抬到闺房,代表旺家。 仔细看了看送来的礼,担子里备着两百个染了色的红鸡蛋,两只大白鹅,一对小猪仔,还有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上好的好几匹布匹,而后是好几种的糕点糖果等。压的实实的,最底下放着一个大红盒子,里面是二十两银子。 宁峰看着这些礼感叹道:“也不知张继山在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凑合这些东西的,东西好不说还一个不落,还有这么些银子,也真够他们父子忙活的了!家轩,家泽,这份定亲礼在咱们庄是没多少人比得上的,他们家没有亏待月瑶。” “峰叔,你说的我们兄弟都懂。东西我们收了,但这些银子将来我们会留给月瑶当嫁妆带过去。” 这般的定亲礼不是一般的厚,好人家的闺女十两都是少有,更何况是二十两十足的银子,还连带这两挑担子。这些东西代表是心意,是看重他们家月瑶,他们懂。 张月儿在旁边看了东西,又听了他们聊着的话,心里踏实了。 礼送的越重就代表她家大姐越受重视。若是在上一世,这些东西她是瞧不上的,甚至会觉得特别寒酸,但在这里,在整个张家庄,却是少有的纳采之礼了。 看来继山哥很满意她家大姐,若是以后张卫表现的好,她也会对他特别关照的。 “这些礼你们再清点一下,然后用纸笔记下来。若是有人问起,对外就说礼金是十两银子。等下我会去外面吩咐一声的。” “好,峰叔,我这就拿纸笔记下。” 定亲给付十两的礼金已经足够表明他家月瑶受重视的程度,若是二十两就更不必说,只是这样话,势必会招人眼红。 第一百二十章 定亲后续 张卫同张月瑶定亲之事,到了下午庄里好些人家都知道了,有看好的,也有不看好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东拉西扯的议论。 “我说舒氏,月瑶和张卫的亲事真的说定了?”大山家的上前打听。 “嗯,是真的,这事我家老爷子他们都去了,连着老村长他们也在,村长媳妇还是大媒人呢!”说起这事她心里高兴着呢! “啊?这可真是喜事一件啊,等下我得回去拿些东西过去道声好,也沾些喜气!” 边上的宋寡妇看不过眼,插话道:“也不知张继山是怎么想的,竟然瞧上了月瑶!先是搭上安平,这才多少日子就与张卫订了亲,这般勾三搭四之前你们还不信!” 名声差又被退了亲,上次闹出的事才多久又许下亲事了,也不知他们是什么眼光,就是她家的桂枝也好过月瑶啊! “宋寡妇,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说话留点口德。什么叫搭上安平,当初先是两家父辈定的亲,后是永平家做的不地道,嫌弃人家不说还败坏人家闺名,这些可都不关月瑶的事!也就那些心里装着龌龊的坏心人看不得别人好。” “说得好!大山家的这话我爱听。你们可不知道,张卫和月瑶的亲事是张继山亲自开口上门求的。他呀,早些年就看中月瑶这个儿媳妇了,就想等着张卫大了些再提。没成想永平家比他更快一步,这不,得知月瑶退亲之事后特意问了张卫,你们猜怎么着?”舒氏说到这里特意的停了停。 等几个人看过来,她才笑着往后说:“张卫那小子也满意呢!也怪月瑶这孩子太好,之前没声没响的被人定走,这回张继山又怕给人定了,便称在家的几天把事定下来好安心去大盘山。时间是仓促了些,但该办的都按着规矩办了,给的礼也足足的!” 还是家里的老爷子精明,知道定亲的事一出,庄里肯定会有坏心的乱说一气,看来这些天她还得出来多加走动才行,嗯,最好再拉上几个聊得来又会说嘴的! “宁家的,你这话可没人相信,谁不知家航他们几个是什么光景,用得着这般上赶着求娶吗?”朱媒婆这次也在场,那回她还想把月瑶说给周大金呢! “朱媒婆,你说没人相信,那我就说给大家听听。月瑶识文断字、女工厨艺样样了得,又勤俭贤惠,爱护家人,若不是受家里名声的影响,说句实在话,别说配张卫,就是许给外面的大户人家也是可行的!” 听了这话,朱媒婆自是不好再说,她是专干这行的,庄里各家的小子闺女好与不好她多少是知道些的,以前她是看着家航他们几个没人撑腰才敢说道,现在她可没这底气。有宁家护着呢! 宁家可没有老村长家好说话,他们的强势绝对是庄里的一把手,现在又与西庄大半的人凑成一团,就更不好说话了。再者她家仙儿的事说到底还真是托了家航、家轩的好。 见朱媒婆不说话了,大山家的接过话警告道:“宋寡妇,你刚说的这些话若是被张继山听到可得不了好,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哎,我说你们可别乱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宋寡妇听了这话哪敢承认,立马改口走人! 她可不傻,张继山专干杀生的行当,要真惹急了,他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因为他真的干过,不然庄里的人怎么不敢当面说他家,要说也是背地里说道。 也是她嘴快,边上宁家的也在呢! “哼,算她走得快!” “好了,别气了,就她那人谁愿意搭理,见天的往外跑,专干那不守妇道事,说了也没人信。” 大山家的说完又看向朱媒婆:“仙儿的事最近怎么样了?” 说起来朱媒婆这人算不上是好人,但却是个疼闺女的。没个儿子傍身就想多赚些银子养老、补贴闺女,想攀上大户人家也是想让闺女少受些苦。心是好的,就是做事的方法有些不对头。 朱媒婆一时没有答话,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在问她家的事,说起话来有些扭捏,“前些日子找了好几个后生和当家的上门去闹了,那边道了歉又把那丫环给送走了,还允诺前头生的孩子绝对不会当正房的孩子养。”然后又道:“大山家的,那天谢谢你了!”说完也动身走了。 看着朱媒婆离去的背影,叹气道:“她到底还是让仙儿嫁进罗家,虽说不缺吃喝,可那样的生活哪比得上我们庄户人家的轻松。那个丫环被送走了,可她老子娘还在罗老夫人身边侍候,将来终是会被送回来,还有那个孩子将来长大了哪会不争!” 舒氏瞧在眼里,开解道:“大山家的,你别担这个心了。这些事情朱媒婆心里都明白的,她自是会好好打算。朱仙儿不是月瑶,她从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若是就此退亲只能嫁去庄户人家,她吃不得苦又受不了罪必会招婆家嫌弃;若是招个上门女婿,以她家仙儿的性子也是撑不起来的。” 大山家的也琢磨了过来,“还真是,说起来也是我想多了。” 之前朱媒婆没转过弯来,现在想通了,以她那张嘴和那份慈母心定是会想方设法周旋的,也不枉她一片好心。 见只有两个人在了,低声又道:“舒家的,永平一家要是回来,知道月瑶和张卫定亲的事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放心吧,他们不敢闹,就是闹也闹不出什么事。两家断了往来又退了亲,他们有什么好说道的?难不成退了亲还不让嫁人?这事说到天边都没理。” 上次的事还没过去呢,还敢出来闹,便是使了法子让大房的担了责,那也只是骗骗外面的人罢了。内里大家是什么想法,谁知道呢! 看着舒氏一脸得意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说的是,这样才好呢!” 没想到月瑶许给了张卫,不过这两孩子一起长大,年龄相当,又处得来,算得上青梅竹马。再加上张继山向来不在意子杨家的那些过往,离得又近,真的是一门好亲。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门为难 得知月瑶定亲的事,继全媳妇满心的高兴,一回来便进屋把坛子里新存的鸡蛋拿出来,打算带过去添礼。 “乔儿,你进来一下,上回你爹给你买的那匹花布放在哪?” 张乔儿一进屋便看见她娘不停的往篮子里装鸡蛋,有些不满,“娘,你装这么多干什么?咱家自己都舍不得吃,好不容易攒下现在又送出去多可惜。还有,爹给的那匹布我放在屋里准备过年的时候做衣裳穿,您要来做什么?” “你这孩子,娘知道你舍不得这些,可人情往来家家户户都这样,不是你送我,就是我送你,哪能缺了!听话,去把那匹布拿来,娘急着要用,等下回娘一定补给你,保管你今年过年的时候能穿上新衣裳。” 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的并不好,早年净身出户,什么也没有,当家的又没有一技傍身,只能做些力气活。 这么些年家里一直租种吴地主家的十几亩地,闲时当家的带着儿子在镇上找活干,她则带着闺女在家养些鸡鸭贴补生活。 看着一年忙到头,可家里开销也大,往年欠下的债要还,租子、税什么的要交,老宅养老银子要给,孩子的嫁娶银子要攒。他们家还是在去年清了债之后添置了两亩上好的地,哪还有闲钱给孩子买东买西呢!那匹花布是上次宁家组队进山找家轩,用卖狼摊分下来的银子买的。 “好吧,那我就去拿。不过,娘,您得告诉我这些东西是给谁家送的?”上次家里攒的鸡蛋娘拿去送给凶山那边了,这次的礼这么重也不知是送给谁。 说起这个,继全媳妇满脸堆笑道:“乔儿,娘刚从外面听说了,你继山大伯家的张卫和你五爷爷家的月瑶今儿定亲了,这些礼娘是给月瑶送的。” “啊?娘,月瑶不是退亲了吗?而且名声还那么差怎么可能定亲!您不会是听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前阵子庄里关于凶山那边的破事才过去多久!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外面的那些话都是不作数的,你呀别什么都听,这话要是被你爹听到少不得一顿骂。快去把东西拿来吧,月瑶的事是真的,娘问了好几个人,连村长家的也打听过了,不会有错的。” 张乔儿见她娘说的这般笃定,只好依言先把东西拿来。 看着手里的花布,很是舍不得,“娘,咱家送这么多鸡蛋应该足够了,这布就留下吧。还有,月瑶的事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才十三岁吗?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不是没人上门求亲,可来的那些人要么家里穷的叮当响,要么性子粗鲁野蛮,反正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所以直到现在她的亲事还没定下来。对这事外面也是有人拿这个说她的,但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凶山那边的月瑶只比她小一岁,到了现在一直没人上门,而且还退过亲,想来将来更是无人过问。 这样一来,她的亲事可以再往后延好好挑选,反正她绝不是说的最厉害的那一个,将来等她挑了好的更能扬眉吐气一番。 可她没想到,月瑶竟这么不声不响的定了亲,而且还是张卫。这样的话,等番了年她就十五,又大了一岁,若再不说定亲事等着她的闲言碎语绝对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乔儿,这门亲是你继山大伯亲自上门求的,他早就给张卫看中了月瑶,不看重名声和那些过往,看中的是月瑶的品性。怕像上次那样被你永平叔给定下,这才早早的定了下来。这是喜事,两家关系又近,得多送些。” 说起来,她挺羡慕这门亲事的。上没婆婆管家,人口又简单,家里还有家传的活计养家,离得又近,还真没一个不好。 她就愿着她家的乔儿也能许下这样的亲事。唉!想到闺女的亲事心里有些叹气。 自家乔儿早到说亲的年纪了,可闺女太挑,这个不肯,那个不愿,累的媒婆都不敢来他们家了。而她又不想闺女像她一样过苦日子,便也没强着来。再加上她家的乔儿是早产生下的,生子骨较弱,每年都要病上一两遭,更不想委屈她。 “娘,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我还没去过那边呢!”张乔儿拉着她娘的手撒娇。月瑶定亲的消息让她接受不来,她不甘心! “哎,那咱们一起去,你和月瑶年龄相当,应该能处得来。” 继全媳妇可不知张乔儿心里的这些想法,她看了眼自家的闺女,心里琢磨着另一件事,只等当家的回来再说。 “月瑶,在家吗?嫂子来给你贺喜了!” “哎,来了!”张月瑶听见叫声赶紧开门,笑着打招呼,“继全嫂子,乔儿姐姐,你们来了,进屋坐吧!” “月瑶,恭喜你了,这是嫂子给你添的礼,收起来吧!” “那谢谢嫂子了。”张月瑶接过得篮子,把她们迎进屋里,又把东西收回房。 从见到张乔儿的第一面,张月儿就暗暗的关注着,她可是记得张卫提过,就是这位把她家做鱼的方法给说出去的。 圆脸,肤色白净却又透着些苍白,穿着花色的粗袄,蓝布裤子,笑吟吟的看着挺讨喜,却没有错过她在见着大姐第一眼之时一闪而过的嫉恨。 “月瑶妹妹,我听我娘说你和继山大伯家的张卫定亲了,比我还快一步呢,恭喜你了!”说着亲昵的上前。 “嗯,谢谢你,乔儿姐姐。” “不用,说起来你们的亲事订的可真快,不会是早就瞧对眼了吧!当初张卫可是在你家住过几年!”话里透着俏皮。 “乔儿,你说这些干什么?还不给我过来!”继全媳妇对着闺女有些生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月瑶,你乔儿姐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没什么坏心思的。” 也不知闺女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被说的张乔儿看着她娘,又看了看月瑶,有些不明所以,红着眼睛道:“娘,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我是无心的,只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没别的想法的。月瑶,要是我说错了话,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怪我娘,不然我爹知道了一定会说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次为难 哼,她倒要看看月瑶怎么说,凭什么在她面前笑的这么开心,凭什么先她一步,而且选的还是张卫! 继全媳妇见自家闺女一脸的委屈,心里有些着急,可看着月瑶又不知道怎么说,后悔不该带着乔儿过来。 张月瑶笑着安抚:“嫂子,你别担心,乔儿姐姐说的这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然后背对着继全媳妇定定的看了会儿张乔儿,而后轻笑道:“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我真是那样的人,想必继山哥也不会亲自上门同我大哥求亲,更不会这么快定下亲事。当然,若是不信的话,今天继山哥还在家,可以直接去问的。” “而且张卫在我家住的时候,我们都还小着呢!后来我爹走了之后他就很少来了,而我要照顾娘和月儿也腾不出时间。再说,我的亲事是我大哥同意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他都是为我好。”说完眼里带着冷意。 张乔儿被看的有些心虚,又想着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话,娘也在边上,便不再有所顾忌。可她没想到,月瑶竟这么轻轻松松的应对了,话里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她的无知和无理,这回是真的委屈和难受了。 “月瑶,我真没你说的那些意思,而且我真不是有心的!”说着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看着甚是委屈。 张月瑶皱了皱眉,心说你是故意还是有心只有你自己知道,这说不过了就哭哭啼啼的,又是要闹哪样?我才说的亲,你就在这哭,这是恭喜我呢?还是咒我呢? “乔儿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说的那些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原委罢了,哪有说你是有心的呀!还有,你这么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说着有些无措的看向继全嫂子。 眼见闺女这般作态,继全媳妇脸都黑了,哪还呆得下,强笑着道:“月瑶,这天晚了,明儿你继全哥要去大盘山做工,我们得回家早些给他收拾收拾就不在这多呆了。”说着便强拉着闺女离开。 等她们母女一走,屋里的张家轩沉着脸走了出来。他一直呆在里屋,只不过他不方便接待便没有出来。 “月瑶,这个张乔儿以后你少跟她来往。” 张月儿也皱眉道:“嗯,大姐,最好别跟她独处,她对你有很深的成见,还带着嫉恨。”而后细细说道:“她一来便紧盯着大姐看,当时眼里闪过的嫉恨,若不是我从一开始就特别注意她,想必就被忽略了。而后她假装亲密的样子取巧为难大姐,可不是什么无心之举。” “后来大姐有理有据的应对,还暗着透露她的有心之举,她竟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扮着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再一次为难,再到最后大姐直接挑明了说让她接不下去。如若不然,只怕大姐这回的亏是吃定了。而且,等她回去,这里的事她必是会想法子传到外面,那么大姐又会再一次被推到风口。” 这个张乔儿不简单,不同于家林哥家的玉珍,这位心里想什么几乎很少表现出来,心思细,还爱装傻扮可怜,应付起来有点棘手。主要是两家的关系,总不好因为她一个人又把刚走动的关系弄僵。 她不喜欢处理这样的事。上一世她就反感这些,所以她的处事很简单。不喜欢就不搭理,能托下面的人或知交好友长辈什么的,她情愿使着法子托着办,实在挨不过她才碍着情面假意应付那么几次,再多的就找借口推脱,实在受不了直接摊牌。哪会顾忌这些小问题,可她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也没那个资本这般行事,终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可是月儿,你说乔儿姐姐嫉恨我?这不大可能吧!我这还是第一回跟她打交道呢!再说我有什么好值得让她这样?” 她是相信月儿的,必竟月儿比她看得深,而且乔儿姐姐的今儿的做法所带出的恶意,她是很清楚的。可就是相信和明白,她才惊讶,不明所问! 屋里的张家轩也一脸疑问的看向月儿。 “大姐,你可不能这么说自己,在我眼里你哪哪都好,才不是那个张乔儿攀得上的。”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上次张卫要我们防着些张乔儿,我想他应该比我们了解她。还有,我觉得张乔儿不只是针对大姐,而是我们一家。二哥,我们家做鱼的方法是她说出去的,以她今日的表现不可能被人忽悠或者吓住,说不定她是故意让永昌嫂子知道呢!” 张家轩听了一再的点头,“月儿,你跟你大姐在家,我现在去张卫那边问问,顺便跟继山哥提一下。” 先去打听些回来,他们在这里没什么头绪也想不出所以然。 继全媳妇一路上沉着脸一直没说话,等到了家,她才拉着闺女进屋里问话。 “乔儿,你在月瑶那里说那些话是因为什么?你别蒙我,有心还是无心娘不糊涂。” 张乔儿见她娘生气了,双手捏着衣襟眼泪刷的流下来,低声哭泣道:“娘,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心里有些不服气冲口就说了。您也知道我比月瑶还大一岁,可这两年来过来说亲的没一个好的,我不愿意还被人说道,我心里委屈啊!” “现在就连月瑶这样的都说定了亲事,而我却还没有,等过了今年说我的人会更多,我心里担心,一时没过脑就这样了,可我真没有别的意思,这才让月瑶给误会了。娘,下次我会好好跟月瑶道歉的。”越说越委屈,哭着哭着就越伤心了。 继全媳妇见女儿哭的这般伤心,还惦记着认错,哪还顾得上生气,心疼都来不及。将女儿轻轻抱在怀里,哄着道:“乔儿,别哭了,是爹娘没用才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的亲事娘一定会为你好好打算的。” 细细的把女儿脸上的脸痕擦干,这才道:“乔儿,娘问你一件事,你觉得家航怎么样?” 张乔儿从她娘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她道:“娘,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的傻闺女,娘是问你,将来把你许给家航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探听缘故 “啊?娘,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才不要!” 看着闺女嘟着嘴又使小性子,有些无奈。 “乔儿,你先别急着说不,听娘慢慢说。娘知道你心眼高,瞧不上庄户人家,可咱们家是攀不上的。但家航不一样,虽说名声不好,可他有秀才的功名,又有宁家和老村长护着,你爹也时常夸他有本事,虽挑不上大户人家的闺女,可小门小户还是尽等着挑的。娘就想着让你爹去说,两家关系近,你嫁过去必不会委屈了你,娘也有些私心,想让你嫁得近些,也好放心。” 张乔儿低着头仔细想了想她娘说的,她知道娘是真心在为她打算,可那边的凶名和名声她实在看不上。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不愿意。家航是有功名在身,可他家的名声还有家里的弟妹怎么说?月瑶是说亲了,却还有五年的时间才嫁人,家轩和家泽也要靠着他们大哥,还有那个月儿一年到头断不了药。就这样的人家,您让我嫁过去不是让我吃苦受罪吗?还比不上之前提前的好些人家。” 继全媳妇听了闺女的话再仔细一琢磨,满腔的热情全没了,有些可惜又有些叹气,“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找你爹去提了。明儿我再去找媒婆多打听打听。可是,乔儿,这说亲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不能总想着往上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够了。” “娘,您说的我都懂,可凭什么仙儿能说到镇上的罗员外家,玉珍能说和周家村的周秀才,就连月瑶都能攀上张卫,我不甘心。”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们几个,都是一般的年纪为何独独她的亲事这般艰难。 “乔儿,你这样对比着来是不对的,娘也想你嫁到好人家去,可咱们一没本事,二没能奈。。。。。。” 张乔儿本就一肚子的委屈,这会见她娘老拿她说不到好人家说事,心气就上来了。 不等说完打断道:“娘,您不要总这样小瞧自家,小瞧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就不信我张乔儿就只能过苦日子。如若是这样,我情愿一辈子不出嫁,就在家呆着。”说完便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继全媳妇看着跑远的闺女心痛难奈,都怪他们没本事啊! 离着张继全家不远的地方,张月瑶带着月儿呆在一处背风的地方静静的站着,若要问干什么?还不是她家月儿不放心,坚持是要来这边查探情况,还不许她出声。 看着月儿板着一张小脸闭眼倾听,不时皱眉还散发着冷气,脸色比来时越来越苍白,她有些担心,忍不住出声道:“月儿,可是怎么了?” 张月儿没有回答,睁开双眼伸出右手指放在嘴边,以示噤声,而后又将外放的情绪收起来闭眼沉默,又过了一阵,方才开口。 “大姐,好了,我们回去吧。等大哥、二哥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起说。”而后安抚道:“放心,没事,就是呆久了些,有些费神,回去睡一觉就好。” 眼见月儿有些站立不稳,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月儿,下次别这么吓大姐了,我抱你回去,累的话就先睡,咱们不急。” “好。”刚才她运用意念配合玄天功将继全哥家那边的动静听了个全,也因此消耗了不少的精力。身体很累,精神很困乏。 见月儿听话的闭目休息,便把随身带的小被子给她盖上,又将被角收紧,这才踏着步子回家。 张月儿这一睡,睡到戌时,还是被叫醒的。若不是担心她晚上没吃东西,都不忍心叫她起来。 “月儿,好些了没?先吃饭,晚些再睡,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一边问一边给她穿上衣裳。 张月儿睁着大眼,打着小哈欠,摆手道:“大姐,不用,我这是正常反应,你瞧瞧,是不是好了?” 她每次睡醒都有一小会儿的迷蒙,搓搓脸就好了。 “别搓了,你注意着就行。不过等下你要多喝些汤,饭就少吃点,再多吃些肉菜。” “好,大姐,咱们去吧。” 等吃完饭,张月儿最先开口:“大哥、二哥、大姐、三哥,以后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还有,今天我没有提前说害你们担心了。不过,我之前就是看着没什么精神,脸白了点,不怎么严重的,只要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 张家航见她主动承认错误,又看她真没什么大事,这才道:“月儿,我知道你行事有分寸,不会乱来,可看你那样我们心疼。以后还是少费神,咱们多的是办法打听。” “知道了,大哥,以后我会注意的。”是有办法,可没那么快啊!不过,的确要控制些。 “那就好。”有些事不必说太多,也不必要求太过,他相信月儿会明白的。 “家轩,你把从张卫那里打听的事说给月儿听吧。”月儿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相互告知了。 “嗯,月儿,我问了张卫,也向继山哥仔细打听了往年与爹娘交好的好几户人家的事情。而继全哥一家也在其列,除了当初他们家被净身出户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不过,张卫说张乔儿心性极高,这两年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都拒绝了。而且张乔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很会装柔弱扮可怜,他曾吃过不少的亏。问到的就这么些了。” 张月儿点了点头,也把她所知的事情说了。 “大哥,我在继全哥附近探听了不少的信息,其中张乔儿对我们家有成见,我所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张乔儿把他们家当初净身出户的缘故归咎到我们家,另一个则是大姐先她一步说定亲事。”而后又皱眉道:“张乔儿似乎对张卫有些不同,我有听到她说大姐是捡了她不要的,只是说的声音很小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说完便看向他们。 “月儿,你说张乔儿说月瑶是捡了她不要的,指的是张卫?会不会听错了?你再好好想想。”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张月儿仔细回顾,过了一会儿看着大哥点头又摇头,解释道:“我刚说的这些是张乔儿哭着自言自语说的,最后的一些说的很小声,我听得不太清,但她说是大姐捡了她不要的这句我是听清了的。”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犹疑,“这之中除了张卫似乎不作他想,只是继全哥和继山哥他们两家同属一支,又没有出五服,这个不太可能吧?”当时她听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生气,其后便是不相信,这也是她为何不肯定的原因。 张家航听了却不这么想,“月儿,或许你并没有听错。他们两家的确同属一支,但像这样结亲的虽不多却也是有的。”而后又嘱咐道:“家轩,明天你再去张卫那问问,他和张乔儿究竟有没有关系,这次你一定给我打听清楚了。” 他知道的更多些,他们张氏一族除了族长这一支外,另两支的血脉并不纯粹,相互间结亲影响并不大,而且往上也是有先例的。 还是防范于未然吧! “知道了,大哥,我明天一早就去。”这可是大事,若之中真有什么,这门亲事就不能结,反正他是不会同意的。 张月儿听了大哥说的话,突然想起这是在异世,并不是上一世所谓的亲近不能结亲,她有些担心的的看向大姐。 “没事的,月儿,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而且以继山哥和张卫的品性应该不会骗我们。”她也担心,但事情还不确定,没必要让他们跟着一起。 “对,大姐,你可千万别乱想,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不管怎么样,有我们呢!”张家泽劝道。 如三哥所说,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想法子解决,便放下担心接着往下说。 “现在以我和二哥探得的消息来看,张乔儿对我们家、对大姐抱有敌意那是必然的,所以她看不得我们家好,把做鱼的方法说出去让我们卖不了钱,又因为大姐比她先一步说亲,她又嫉恨上了,这才一出又一出的为难大姐。”关于张卫的暂时放着。 这些他们也想到了,均相应点头表示认同。 “月瑶,咱们家现在和继全哥那边走的近了,以后你和张乔儿打交道的时候记得防着些。” “放心吧,大哥,有我跟着大姐呢,肯定不会吃亏!” 张月瑶好笑的看着月儿拍着胸口保证,应声道:“是啊,咱们家月儿厉害着呢!我出门的时候都带着,不会有什么的,而且我也不弱哦!” 那倒是,今儿月瑶就没被欺负上,要是别人家的这会儿兴许还不知道在哪憋屈难受呢! 在场的兄弟三个也跟着笑了。 张月儿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拿另一件事说。 “嗯,还有一事,是关于大哥的。”她打算唬一唬他们。 “我的事?月儿,我和张乔儿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在庄里见了都没打过招呼。”张家航肯定道。 继全哥和继全嫂子这些年虽然在暗地里护着,可张乔儿兄妹他们还真没什么交流,就像陌路人一样。 听说张乔儿乖巧,张栋老实,哦,张栋是张乔儿的大哥,比他大三岁,好像也没说定亲事。不过,他们两个是真老实还是真乖巧,有了这么一段他可不会听了就信,只有接触了、了解了才能知道。 “是真的,大哥。刚二哥也说了,张乔儿说了这么多门亲她一个也没看上,等过了年她就十五了,所以继全嫂子想把她许给你呢!” 当时听着的时候,她可恼了!特别是这个张乔儿还满嘴嫌弃。 “啊?”张家兄妹都一脸惊讶的看向张月儿。 再次非常肯定的点头,呵呵,还真把他们都惊着了! “大哥,继全嫂子看中你的秀才之名,还有离家近、两家关系好,就想把她说过来,说起来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张家泽第一个皱眉,“不会吧,她这般心性能看得上我们家?她不会同意吧!”这话怎么说得这般别扭呢!总觉得的哪里有些不对。 “她当然不会同意。你没看月儿这么淡定的坐在那吗?” “什么?大哥,她敢不同意,咱们还不愿意呢!不对,她不能进咱们家,这话到底怎么说呢?”这会儿反应过来,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了,抓了抓头一脸的苦恼。 张家航早在家泽出声前就知道是被拒绝了。 “家泽,你别纠结着这些了。月儿,是不是那个张乔儿听了这事才哭着跑出去的?她是不是嫌弃我们家的凶名和名声,是不是还拿你们说事?” 大哥的了然,张月儿一点也不意外,以张乔儿的性情必是会找各种借口拒绝,这并不难猜。 “是的,大哥。正是因为张乔儿不愿意又说了好些话,这才让继全嫂子打消了念头,还说会找媒婆给她再说一门好亲,只是让她别再尽往高处挑,她听着不乐意就气哭了跑出门,然后就是我听到的那些了。” “她还敢嫌弃大哥,嫌弃咱们家,也不看看咱们愿不愿意呢!难道她说结就结,又不是她说了算的。大哥,你可别放在心上,咱们就是一辈子不娶也不能要她这样的!”张家泽噌的起身大声说道。 张家轩则一脸和气,“家泽,坐下,消气消气。她拒绝了才好呢,若同意了咱们家可不好收拾。” “你二哥说的对,咱们现在也知道张乔儿是个什么性子了,若她真同意,肯定会过来说的,你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肯定是不能同意,可若拒绝又找不到好的说法势必会影响两家的情谊。” 张月儿也道:“影响情谊还是轻的呢!就怕她主意一个个的折腾硬是要嫁进来,她心思有些深,又会取巧卖乖应付起来膈应又麻烦,最好远着!不过,她看不上可不代表大哥不好。大哥,将来你一定要娶一个比她好上几倍的大嫂回来,气死她!” 听得最后一句,再看月儿气鼓鼓的样子,大家又闷声笑了起来。 “好,月儿,你也别生气,大哥以后不管娶谁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不过,他也得想个法子拒绝才是。虽说张乔儿不愿意,可保不定她什么时候又改主意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张继全家,继全媳妇等自家男人回家,又收拾好东西也在屋里说私房话。 “当家的,今儿继山家的张卫和月瑶定了亲,我带着乔儿过去道喜了。”她没说乔儿在那边为难月瑶的事,就怕说了闺女被挨骂。 “嗯,这事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这是一门好亲啊!”想到自家的儿子和闺女还没说定,心里有些闷闷的。 “媳妇,明天我就出去了,你好好照应着家里。上次宁家分下来的银子你多拿些出来往朱媒婆家多说此好话,若是有合适的把栋儿和乔儿的亲事一并办下来。”想了想又道:“给栋儿说的时候瞒着乔儿些,别让她又捣乱给搅和了。你也别太挑,儿媳妇就按勤快能干会生养的挑,姑爷按人品来,其他的和咱们家差不多就行。” 依着有根哥的交情,还有给的银子,他不担心朱媒婆不使力,这一点还是能放心的。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乔儿这性子我说了她未必会听,其实也怪不得这孩子。”说着便红着眼把今儿在家闺女哭诉的事说了。 等说完又道:“当家的,你说咱们乔儿也没差哪呀,从小就嘴甜讨喜,乖巧听话,长得也不丑咋就说不上好人家呢!先不说仙儿和玉珍,现在连月瑶也说了这么一门好亲,闺女心里哪能甘心,就是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愿意!” 媳妇说的这些他心里哪会不明白,可这人得有这个命啊!若是没有,那就得认命。 “你这些话可别在乔儿面前说,什么不甘不愿的,难道你还想由着她的性子来?以前我看她年纪小不懂事,也想多留她几年才惯得她,可你看她这两年闹的都没人敢上门说亲了。你也不想想,再过不久她就十五了,这个年纪再拖着就很难再说好人家了,到那时后悔都没用!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行也要行,不行也要行,若是银子不够,你再多拿些!” 继全媳妇擦了擦眼泪,眼见当家的生气了,知道这事定是要办,可闺女那边她又答应了,着实有些为难。 拧了拧眉,犹豫着道:“当家的,我跟你商量个事,你说把乔儿说给家航怎么样?” “你说什么?”张继全听了这话一下子惊的坐了起来。 继全媳妇原本就有这念头,可下午听闺女一说便打消了,这会儿想着与其听当家的把闺女许给不知是谁的人家,还不如说给家航,至少是熟人又在边上能看着,便是闺女不同意,也会摁着让她应下。 见当家的又问起便又说了一遍,“我是说把咱们乔儿许给家航怎么样?以咱们两家的关系若是成了,家航定是不会委屈了咱闺女的。他又有功名在身,许是再过几年再考也不一定,到时侯也能出头。” “你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吧,我是不会同意的。咱家的乔儿心气太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是瞧不上家航那边的。你也别说什么会让乔儿答应的话,就是她应我也不愿,没得为难了那几个孩子。”说着便拉着被子重新躺下。 他家乔儿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看着乖巧懂事,心思也深,这些没什么不好,可她太过争强好胜,总喜欢比着来。就拿说亲的事来说,她自己比着来挑,连他哥的亲事也要攀个高低,有好几次快要说定的亲事,不知何由给拒了,他还当是人家看不上他家。 后来有一次被他无意中发现了,他才知道是什么缘故。哪是别人家看不上啊,是他们家自个儿太挑,话里话外的暗着说不好,人家哪还会硬着头皮再过来! 这事他这个做爹的又不好往外说,必竟闺女是他的,怎么着也得留些脸面,再说她还没嫁人呢! 继全媳妇听自家男人这么一说便委屈上了。“当家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乔儿,你也不想想家航他们家是什么光景,把乔儿许给他,到底是委屈了谁?若不是闺女身子弱,我又不想她嫁得远,哪里会这般作难!再说月瑶说定了的张卫,原本就是咱们乔儿的!” “你给我住嘴!你是脑子昏了还是咋嘀?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是想毁了那两孩子吗?”张继全一脸怒气的掀被而起低吼。 “往后关于张卫的那事你不许给我再提,乔儿那边更是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这个时候再来说这个又有什么用!他早就想把自家的乔儿说给张卫,只是没来得及。原想番了年再去说,可他没想到继山哥会这般突然,竟早了他一步。而且这都是旧事了,认不认还两说。 更何况,张卫根本瞧不上他家的乔儿。小时候两孩子还能玩在一起,越是长大反而离得越远,特别是张卫,见着她闺女总喜欢躲的远远的。 继全媳妇见当家的真发火了,知道不能拧着来,也知道自己过火了。“当家的,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栋儿和乔儿的亲事我会按你说的办的。” 虽这么说,她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张卫这门亲是不可能了,可家航这边她不想放弃。心里想着等当家的离开,她亲自过去说和,顺道为今儿闺女的事赔礼。 她倒不担心说不上,以自家闺女的品貌大体还是配得上家航的,又有两家的交情在,那边又是那么个境况,不可能不笑着答应。 她也不是没听当家的话,说亲说亲,哪家都是说,家航也是其中的一个,等事一成,兴许还会高兴呢。当家的心里的那点事她一直都明白,两家若是亲上加亲,只会更好。 “那就好。媳妇,你一定要记得当年的旧事不能再提。”想着又有些不放心,便把其中的厉害说给她听。 “你想想,咱们两家许下的亲事都是老黄历了,继山哥认不认还两说呢!而且现在张卫已经定了亲,你早不说晚不提的这个时候拿来说,谁会搭理你,人家还以为你专挑事呢,咱家乔儿也说不到好人家的。” “嗯,当家的,你别说了,这事我懂。也是我气昏了头说话不过脑,你就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不会坏了闺女的事的。” 张继全见她真把这话听进去了,便消了火,放下担心再次躺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越来越冷,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雪。今儿天气好了些,大哥他们一早进山了,她便在院里一个人独处。 自继山哥去大盘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这期间伤好的大哥、三哥、还有大好的二哥也接连去了落叶山深处捕猎了。每次他们都会带回野物,也会带着伤回来,有时候大姐也会跟着进山。 “月儿,你怎么在外面呆着?冷着呢,进屋里去吧。”张卫一路过来看到赶紧上前说道。 张月瑶在屋里听到声音出来了,“张卫,你怎么跑来了?月儿身上穿得厚厚的,你不用担心,就让她呆着吧。”之前她也担心,但试过好几回,每每摸着月儿的手,都没被冻着就由着月儿的性子了。 “哦,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永平叔他们一家回庄了。听说他给安平谋了去青松学院的名额,过了年就去那里念书。”说着有些担心的看向月瑶。 “你不用担心,我们两家已经断了来往,不会有什么瓜葛的。我哥他们都还没回来,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虽然定了亲,也不能太随意。 “嗯,那好。给,这是我在镇上买来的,你戴着肯定好看!”然后又说到,“月儿也有的!”说着便红着脸离开了。 他可忘记说亲的时候月儿给他的那一记呢!还有家航他们几个那字字句句的警告,再有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若还不知道月儿在这个家的地位,还真不如拿块豆腐给撞死算了! 想把月瑶娶回家,说什么也得把月儿给讨好啰,他们家的人心疼着她呢! 至于那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没明白也不打算弄清楚,更不会往外说。只是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月儿对他些成见啊,弄得他想讨好总是没地使! 不过,这回拿了准话他放心了。月瑶说的这般肯定,还不带考虑的,那是真没把安平放在心上。 “月儿,你看,这朵珠花漂亮吧,这个红色称肤色,看着也喜庆。”张月瑶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朵别致的珠花。 张月儿看着珠花有些皱眉,“大姐,我不喜欢戴这个,以后叫他别买了,乱花钱!”她头上那么点头发让她怎么戴?而且张卫和张乔儿之间的事还没个结果呢! 那天说过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二哥就跑去问了,依然没从张卫那里问出什么。而继山哥呢,他是半夜就和庄里的人一起启程的,根本就问不着人,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还有,继全嫂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又改了主意话里话外的想把张乔儿许过来。还好大哥提前找了借口推脱了。可她瞧着继全嫂子走的时候是带着一股子怨气的,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大姐,更让她觉得里面有事,所以在没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大姐和张卫走的太近,又不好明着说。 愁人哪!看来回头她得找大哥私下商量一下,让他别让张卫过来了。 “我也想说啊,可还没说他就走了。再说,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大姐,你若态度强硬点,张卫哪会不听啊!这明显是陷进爱情的漩涡里了。 扶额好忧愁!大哥,你快点回来吧,给我去把张卫揍一顿! 走在路上的张卫突然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回头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有,裹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快步行走。 而张继全家里,托着朱媒婆说定的亲事终于有着落了,这会儿正说着呢! “我说继全家的,今儿我说的这两门亲都不错吧,可是满意?” 继全媳妇笑着点头,“满意,满意,谢谢嫂子了,等过了礼我再给你封个大红包,这回我也能跟当家的有所交待了。” 这次朱媒婆还真是尽力了,给栋儿说的媳妇是之前许给安辉家的那个,也就是周屠户的闺女。要不是退过亲,这么好的亲事他们家是说不上的。而给乔儿说的人家也离的不远,就在西庄,说的是满子爷家的大孙子赵卫强。 虽然满子爷家的条件赶不上当年,可他们家的人都有活计在身,还与吴管家那边有点交情,这么些年下来日子过得也不错。房子虽是早年建的,可也是青砖大瓦房,还有一头老黄牛。而且他家在西庄说得上话,卫强又是长房的老大,离得近,名声也好,比起家航那是好太多了,就是张卫也要强些。等他们家乔儿一嫁过去,庄里的人的也会高看一眼。 不过,这事她得好好安排才行,可不能再让闺女给搅和了,不然花的这么些说媒银子可就打水漂了,连着以后更没人上她家说亲。 “嫂子,先把我家栋儿的亲事给敲定,等弄完了再给我家乔儿说定。日子由你定,就是希望能在年前给办了,也好安我的心。” 朱媒婆听说还有大红包等着,自然笑着应下。 “好呢!我跟你说这几天就是好日子,我看后天咱们就先去周家村吧。那边周屠户说了,不需要太重的礼,按着一般人家就行,唯有一条,等嫁了过来可不许拿退过亲的事情来说。西庄满子爷也说了,他们是长房头回娶亲,也会按着张继山家的给,委屈不了你家的乔儿。” 这两门亲真心不错了!要不是她家的仙儿死活不同意,一定要嫁进罗家,她都想把自家的闺女说到西庄。都怪她以前太娇养着闺女了,也不好逼的太过! 说起来也是张继全家的运气来了,张栋的亲事也是顶个的好。原本周家的闺女退亲后,还是有上门求亲的,只不过总是要差一截的。而之所以能说给张栋,主要是那边姑娘退亲的缘由他们庄里最是清楚,将来不会因着这个膈应。 “哎,嫂子,我听你的,咱们后天就去。你放心,周家那边我们家绝不会拿来说的。”然后犹豫着道:“嫂子,我家栋儿的亲事在没办妥之前可不可以先不要说出去,特别是我家乔儿。” 朱媒婆听了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行,这事我保管不说,等把你家栋儿事弄好啰,再说你家乔儿的也不急。”而后意味深长道:“继全家的,你可要惜福啊!” 这话她是真心实意的说的。上次打上罗家为她家仙儿出气,张继全也跟着出了一把子力气,这情份她一直都记着,帮着说这次加上最后点的这一下,就当还人情了,不然就是银子给的多她也不会这么尽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首日上架四更求订阅) 张乔儿她还是清楚的,媒婆嘛私下总有些说道,周边哪家好哪家不好也会说上一些,他们庄说的最多的便是月瑶和乔儿了。只是前一个是惋惜,另一个是嫌弃。不过,月瑶已经说定了亲事,这个就不说了。 至于张乔儿,那是心比天高,样样比着来。回回媒婆上门嘴里说着讨巧卖乖的话,一回头看不上保准改了话头,还句句暗里说着不情愿。 你说你自个儿家也这样,既没大富也没大贵,家里的哥儿也没考学,还这个嫌弃那个不愿的,谁听了都上火,可憋屈的是,每次过来的说亲的媒婆每回还只能忍着。 为啥呢?人家乖巧着呢!既没明着说,还一脸委屈的认错你发得了火么?也不是没人坑气,离得远些的方媒婆就是其中一个,那是个爆脾气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可就那一回,亲没说成,还被继全家的指着鼻子说她欺负小孩子。 也因为这样,继全家的把方媒婆给得罪了,那位便再也不让门说和了。好在方媒婆这人厚道,并不跟外人提起这事。而现在周边的媒婆之所以知道,那可是各自多次的亲身体验给得出来的。 也不知继全家的今儿是怎么把张乔儿给叫开了,往常媒婆一来,她也是必到的一个。也就她家这样,这谁家说亲也没由着未出嫁的闺女上场啊! 前几年是看她人小不懂事,他们做大人的也能理解。可这两年怎么也算是大姑娘了吧,还次次都那样,怎么看都没规矩,还想说到她想要的好人家,想想都难。 好在她长的不差,在外又显着乖巧懂事,这回被西庄的卫强给看对了眼。 嗯,想得有些多了,这次的事她尽了力,要是再给折腾没了,她也没办法了。 这边张月瑶见天气不错,又想着这几日呆在家里月儿应该也有些闷了,便带着她打算去丽嫂子家走走,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秀秀了。 “大姐,咱们绕过去吧,前面是永平哥家的安平。”张月儿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张安平低声道。 她有些担心张安平会做出有损大姐闺名的事,虽然大姐说她不在乎,却也不能放任。 “没事,月儿,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一直长大的,而且我们在一个庄里总是会见着的。”刚回来就过来堵着,想必她定亲的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大姐,要是他同你说话,你避着些,要是动手,你也别客气。”张月儿皱着秀气的眉叮嘱道。 她觉得大姐有些想当然了,有心想再说点什么,又住了嘴,还是让她自个儿好好认清吧。 “知道了,小管家婆,不用担心。你当心点,别摔着了。” 张安平看着愈走愈近月瑶,心里怒火翻腾,要不是极力压着,他不可能保持现在的平静。 昨晚他就回来了,这些日子在舅舅家,他想了很多。那天的闹剧是他娘闹出来的,可他娘都是为了他,他做儿子的不好说什么。至于过去的事情,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不能因为这些就这么断了两家的关系,也不能断了这门亲。 他还想着,只要他对家航他们解释清楚,补偿他们,并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他们一定会接受他的。所以,他把攒下的私房偷偷的买了好些东西,准备今天一早来看她,也打算把他明年就要进青松学院的事说给她听。 可他没想到,他才去舅舅家没多久,她竟然同张卫那小子订亲了! 这是欺骗,是背叛! 他怒不可遏,却还是尽力控制着,他们家经不起折腾了,特别是他。 若想有好的前程,他的身上不能再沾上那些不好的名声,不然爹娘辛苦为他打点的一切全会毁了,所以他偷偷的跟着张卫后面过来没去她家找,而是在外面等。至于到底要等多久,他不知道,反正她总是会出来。 “月瑶,我听庄里的人说,你和张卫定亲了?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张安平走上前,压着怒火直接问道。 他想亲口听她说,其他人说的他都不信。他不相信,这么些年,她就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 “安平,他们说的是真的。”张月瑶看着面前忍着怒意的安平冷静的道。 “是不是你哥逼你的?还是张卫耍了手段?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只要你不同意,保管能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不是,是我自己同意的,与我大哥和张卫都没有关系。”张月瑶拦住他,怕月儿被碰到,低头嘱咐道:“月儿,你先去那边,我等下就过去。” 张月儿见大姐一脸的担心,只好在近处的杂草里捡了几块小石子安静的等着。心里打着主意,等会儿张安平敢欺负大姐,一定要让他吃苦头。 “为什么?你明明是和我订亲的,怎么能背叛我、欺骗我的感情?难道就因为我爹和我娘做的那些事吗?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会对你好,也会让我娘接受你,难道这些还不够?”张安平用力的抓着月瑶的肩膀大声吼道。 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不舍和不甘。可是,他不相信,更不甘心!她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你干什么?放手!安平,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张月瑶使劲推开他,用手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 “我很清醒,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呵呵,我娘说的对,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先是我,这才几天就轮到张卫,以后应该会有更多的男人吧!只有我蠢,还花心思买这些东西送给你。”说完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一脚又一脚的踩着。 “张安平,你别太过分!”张月瑶红着眼大声说道。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能这么说她?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话多么伤人心吗? “到底是谁过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满心满意的回来想给你惊喜,想把你哄回来,想让你再多等我几年,可你竟然这么快就和别人订亲了!你怎么对得起我?你就是个骗子!” 看着安平一脸怒意的把地上踩烂的东西踢到一边,张月瑶用力的擦干眼泪,抬头大声质问:“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又何曾欺骗过你?除了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见他横眉怒视又要开口,打断他继续道:“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娘嫌弃我,根本就没有交换婚书,我和你之间的亲事根本就不作数!我也从来没有说要一定要嫁给你,都是你和你娘在自以为是罢了!这些都是你们家闹出来的,你也别在这里把自己说的多无辜,也别把人当傻子,我不相信这其中你什么也不知情!” “还有,你爹和你娘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你以为送几件东西,说几句好听的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而我张月瑶也不会凭白由你们作践!我们两家已经断了关系,也不曾欠过你们,所以你收起这副嘴脸吧!”说完再也不理他转身离开。 “张月瑶,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张安平在后面暴跳如雷,见月瑶真不再理他,气得跑远了。 “月儿,把手上的小石子扔了吧,别割了手。大姐不会让他欺负的,咱们回家。”有了这一段,哪还有心情去丽嫂子家。 “大姐,你别伤心,为这种人不值得!刚刚你有没有被抓伤?”张月儿担心道。要不是大姐给她使眼色,她老早就教训了。 “没事的,月儿,大姐身上穿得厚没伤着。只是毕竟一起长大,有些伤感。”叹了一口气,又轻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重新牵着月儿的手往家里走。 等到下午的时候,外面传来张卫急切的拍门声:“月瑶,你在不在?” “月儿,你小心喝,别烫着了,大姐去开门。” 张卫在门外等的心急燎火,想到安平闹出的事,更是心焦。见门打开了,什么也不说,先把月瑶仔细打量了一遍,看她没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张卫,你怎么又过来了?这一脑门子的汗,跑这么急干嘛?先去屋里吧,月儿还在里面呢!”说完,关好院门。 “月瑶,上午安平是不是找你麻烦了?”张卫边走边说。 “嗯,我和月儿在路上碰到了。不过没事。他欺负不了我。”张月瑶见他担心的看过来安慰道。 “你可别骗我,那小子像疯子一样跑到我家乱说一气,要不是被永升叔劝着不能把事情闹大,我肯定得收拾他。”想到安平说的那些话,心中更是气恼。 张月瑶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再说,当时月儿也在呢!不信,你问她。” “嗯,大姐说的是真的。安平虽然辱骂了大姐,还抓痛了大姐的肩膀,但没吃亏。”张月儿喝了一口汤细声细气的说道。 欺负她的人,没那么容易!张卫可是宝贝大姐的很,这些日子她可看出来了。比起张安平,简直甩了几条街,她大姐这眼光还真不是盖的!就是那个张乔儿的事没解决,一想到这她就有些愁人。 张月瑶听到月儿告状的话,瞪了她一眼,这熊孩子当真是护得紧! 张卫一听,果然怒气冲冲,真不该轻易放过那小子,等着瞧! “月瑶,你别怪月儿。你被欺负了,当然要告诉我,当我是摆设么?下次我再找机会收拾他。还有,安平那小子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嫉妒、不甘心,乱说的。以后不管他说啥,你都别搭理他。” “嗯,你别莽撞,等你爹回来知道你闯祸肯定挨骂。再说,我也没吃亏。”张月瑶瞪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就是收拾了也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干的。至于我爹,那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今天只不过是碍着你扯在其中才作罢了。”张卫笑嘻嘻的道。 “对了,月瑶,今天我和安平的事就永升叔知道,你就放心吧。那小子精着呢,没敢大闹。” “那就好,现在你也知道我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别在这呆久了。” 张卫听了也不勉强,知道家航他们不在,他的确不能再呆着。 “嗯,那你和月儿在家,我先回去了。” 张永平家,李熏然见儿子回来了,赶紧上前。“安平,我说你这一大早的出去,这会儿才回来,担心死娘了。走,先进屋把娘留给你的饭吃了,都是你最喜欢的!” 她就知道那一家子不省心,瞧,她家安平一回来肯定又去那边了。所幸张继山家的小子同那边已经定了亲,以后她家安平也会死心了。 张安平听了也不拒绝,跟着她娘往屋里走。等他娘把饭菜端上来了,一声不吭的端着碗吃饭。 一旁坐着的李熏然心里很是担心,她也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想问,到嘴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 张安平快速的吃完饭,定了定神方才开口:“娘,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去找月瑶了。还有,上次你打算给我说的那门亲事,我同意了,您找个时间去说吧。” 既然看不上他,他也不会再贴上去,他会娶一个更好的! 而张卫,他会等着看笑话的,张月瑶能如此轻易的舍弃他,也必然会攀上另一家,以后,他张安平都不会再和他们一条道,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儿子,你总算明白娘的苦心了。那边就没一个安好心的。因为上次的事,咱家被庄里人指指点点,生意都差了许多。你看这才多少日子,月瑶就找上第二家了,幸好你看明白了。以前娘说的你还不信!” “还有你说的那门亲事咱先不急。我同你爹商量过了,等你的乡试出了结果再说。要是你能考中,就能说上更好的人家。若是这次没考上,就先说和这一家。你说怎么样?” 张安平听了摆手,“娘,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庄里的生意有族里顾着影响不大,外面的说嘴说不到根上咱也不用理,至于亲事就依您。” 想到以前,娘每次说那边的坏话,他都拦着,甚至让娘生气,以后他不会再那么傻了!张安平咬着牙默念道。 “好,娘不提了,都听你的。安平,这大上午的出去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屋里歇着。” “嗯,娘,那我先回屋了。”他一早就出去了,还真有点累。有些事他也要好好理理,索性去屋里躺着。 “哎,去吧。有事就叫娘。娘就在院子里。”见儿子答应,心中更是欢喜,她家安平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叶山深处,张家航兄弟三个正对着刚捕获的大猎物犯愁,因为在他们的旁边躺着一只刚死不久的熊瞎子! 这是他们这些天猎到的最值钱的家伙了,也是他们运气,追野兔的时候发现一只准备冬眠的野熊,哪能就此放过,所以一起分工给解决了。 不是山里没其他的猛兽,只是天太冷,那些大家伙不怎么出来了,而他们不敢也不能往最里去。月儿吩咐过,只有完成她所写的训练计划再通过考核才能在明年春天去到最深处。所以,他们猎到的多数是寻常野物,每次回去带着的伤也多数是所谓的训练弄的。 “大哥,二哥,你说我们怎么把这东西带回去?还有之前的那些猎物也不轻啊!”张家泽瘫倒在地,抬头望天。 要是月儿在这里就好了,空间一装啥事没有! “家泽,地上凉别冻着了,快起来。大哥,你身上的伤没事吧?咱们要不要回去把月儿带过来?” 张家航额上冒着冷汗,胸口处火辣辣的犯疼,轻咳了一声,将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心中不免有些苦笑,这次怕是又要在家养伤了。 “没事,家泽,你去海爷爷家让峰叔和凡叔上山帮忙,我和家轩在这里等。时候不早了,你快些走。”停了一会儿接着又道:“我们不能让月儿过来,山里不太平,湿气又重,要是又给犯了病咱们哭都来不及。还有,这只大的是要见光的,不能那么整回去。” “哎,大哥,那我先下山了,你和二哥要注意安全。”张家泽一骨碌爬起来,招呼一声便穿过野林子出去了。 等他一走,张家轩担心的走过来,“大哥,你的伤重不重,给我看看!”说着便上手要解开外面的衣服。 “不用了,家轩,伤的不重,我在这缓一缓就就好,你去把地上的血迹和猎物遮掩一下。” “大哥,你骗不了我的,你看看你的脸色,像是没事吗?快给我看看!” 甩开大哥紧着的手,解开衣襟,张家轩被眼前所见的伤处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胸口处青红一片,还在往外渗着血,气得眼都红了,却还是赶紧把衣服扣好,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在带着的筐子里翻找了一通,把里面的伤药找出来又给他敷上。 “家轩,我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犯疼。”张家航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拉住他的手低声道。 沉默的张家轩红着眼大声道:“大哥,刚才的伤你没看到吗?那是没大事吗?若是我不看,你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忍着?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伤会越拖越重吗?” 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要是有个不好,我和家泽回去怎么交待,咱们家还能是家吗?你就不想想月瑶和月儿?她们都得靠着我们兄弟才能撑起来。” 看着家轩这般,张家航心中既后悔又难受,忍着胸口的疼痛上前劝道:“家轩,你别伤心了,这次是大哥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下次一定不会了。” “大哥,先不说这个了,你身上犯疼我扶你去树洞那边挡挡风,等家泽把海爷爷叫来再给你看看伤。你也别怪我生气,如若今天我也这样瞒着你,你会怎么样?”张家轩见他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脸也越发苍白哪还敢让他乱动,急忙把眼泪擦了,只盼着家泽能快些回来。 张家泽身上只带了防身的弓箭,这一路跑的很快,一下山直奔宁家院子。 “舒婶子,海爷爷在不在家?峰叔和凡叔呢?” “家泽,你过来了,这是去哪了?外面的衣裳怎么都湿了,连头上也是。快,进屋把衣服换下,我家卓儿的衣裳你刚好能换上。” 这孩子也太不注意了,这天若是冻着了,伤寒什么的可容易犯上。家里有现煮的伤寒药,得给他喝上一碗。 “不用,谢谢婶子了,我这外面看着带水,里面暖着呢,等下我还要出去,就先不换了。舒婶子,我找海爷爷他们!”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你海爷爷他们都不在家,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跟我说也一样的。”老爷子平日里可是一再交待了的,这几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帮忙。 听说不在家,张家泽有些意外,随即又道:“舒婶子,家里都好,事也不急,我这就回去了。”既然海爷爷他们不在家,上山帮忙的事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再想办法。 舒氏见他面上的确没什么要紧事的样子,出声道:“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便去了里屋,碗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出来,看得张家泽一脸疑惑。 “看着我干嘛呀,家泽,快点把这全喝了,保管没病没痛。” “这个,这个,舒婶子,我没生病就不喝了吧!”这么一大碗的苦药,他不想喝,他最讨厌喝药了! 原来和她家卓儿一样不爱喝药啊,那是最好不过了,她最喜欢看不爱喝药的人喝药。 “家泽,你不把这药喝了,我可不让你走,赶紧喝了。” 呜呜呜,不喝不行吗?抬头眼神示意。 不行!不喝就不让你走,你看着办。 没办法,大哥和二哥还在山里等他,没时间耗,只好把药碗拿上,闭眼一口气喝干。 好苦啊! 月儿,我想你手里的零嘴和糖果了! 舒氏见他把药老老实实喝完了,满意的笑了,进屋又给他拿了些治伤寒和药,嘱咐了一番才让他离开。 山里的张家轩处置好周边的血迹和猎物后,便往树洞这边赶。与其说是树洞,不如说是熊瞎子的老窝,里面还算安全、宽敞、干净,就是味道难闻了点。 “大哥,我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吐血了?”张家轩一走进树洞便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坏了,连声惊呼,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只见靠着树背的张家航正一脸痛苦的抓着衣襟,俯身咳血,地上还留有一小摊血,连着胸前的衣襟也是红成一片,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承受这般的痛苦了。 “大哥,你忍着点,我这就背你下山给你看伤!”惊慌过后的张家轩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咳,咳。。。。。。”,张家航咳过后缓了一口气,急切道:“家轩,放我下来,只怕我是伤到内腑了,你这样我更难受。”说着又是一顿猛咳。 他没想到那只熊瞎子临死前最后的那一掌,后劲竟如此霸道!从最开始的疼痛,到现在愈发灼痛的厉害,就连呼气都带着生疼。 “大哥!我这就放你下来,我给你找药,对,对,我现在就给你找药!” “别慌,家轩,你要撑着,我也会撑着,家泽快要回来了,到时侯就不会这样了。” 见大哥嘴角又渗出血来,惊慌中的张家轩赶紧上前扶住,“大哥,你快别说话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慌,我这就给你弄药。等家泽把海爷爷带来你一定会没事。” 使劲的擦了把眼泪,把放在洞里的筐找出来,将里面带的伤药全部拿了出来准备上药,可在解开大哥的衣服后,却被里面渗红的里衣颤的不敢再下手,忍不住哭出声来,“大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般厉害?” 明明只挨了那么一下,明明之前没这样,可为何会这般严重? 张家航惨白着脸看了一眼,苦笑道:“我也没想到那一下的后劲会这么猛,家轩,别愣着了,快给我把药换上吧。” “大哥,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换药。”抽噎着应声。他不能惊慌,他要稳住,只有这样才以救大哥。 等换完药,张家轩又在筐里不断的翻找进山时顺手摘的草药,把能用的都拿出来就地捣鼓。 他们进山带的多数是祛毒防虫的药,伤药也有,却是普通的伤药,这些对大哥的伤根本起不了多大的效用。 还有,家泽并不知道大哥伤重,海爷爷过来势必也不会带上上好的伤药。 “大哥,我刚给你重换的草药,这次你有没有好受一点儿?”这才过多久,大哥又咳了两次血,只怕内腑受伤极为严重。 “嗯,没之前那般火辣了。家轩,你注意周边的情况,再仔细检查检查。”随即又安抚道:“别急也别慌,家泽很快就会回来的。” 最后这一句他是对家轩说,也是对自己说。这次他真的伤狠了,也是他大意了,谁会想到那只熊瞎子临死前还留着一手,还这般猛烈至极。 眼看大哥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刚上的药效果并无多大,只怕是安慰他罢了。心里着急又心慌却只能忍着不表露出来。 “大哥,我出去看看尽快回来,你一定要撑着,千万别睡着了。” 先前他们在这里的一番动静,熊瞎子早把周边的凶兽都给惊跑了,不过他还是去看看。 山下的张家泽在宁家没找到人帮忙,便回家把山里的事一说,带着大姐和月儿一起进山了。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听到动静,张家轩赶紧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 正在外面查看的张家轩听到声音心中一喜,快步走了出来。 “家泽,你怎么把月瑶和月儿带过来了,海爷爷他们人呢?” 张家泽被他抓的有些疼,“二哥,你抓疼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去了海爷爷家,可他们都不在,要几天后才回来。庄里相熟的又都去了大盘山,在家的永升哥身上还没好,张卫那小子也出不了什么力,所以我只能把月儿带过来了。” “你说什么?”张家轩听说海爷爷没一起进山,脸色一片惨白。 张家泽见他吓得脸的白了,以为他是担心月儿,连忙又解释道:“二哥,你放心,月儿穿得可厚实了,还带着暖玉,不会有事的。也不用担心猎物见不了光,咱们像上次在凶山那样,让月儿先带上一路,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动手扛回去。” 他真不是故意不听大哥的话的,实在是没办法。若是叫上其他人,难保不会引起一番动静,他不想那样,见财眼红大把人在,何况是一只老值钱的熊瞎子。这是他们兄弟三个费了老大的劲弄的,他不想为此带来麻烦,也不想分给别人,他要留着卖钱给月儿看病买药。 张月儿从大姐身上下来,仔细打量着周边,然后开口问道:“二哥,大哥呢?那些猎物在哪?咱们赶紧收了回去好下山,晚了天就黑了。你别怪三哥,他这么做才是对的。这不是寻常抓的那些野物,不能闹出动静。” 见二哥依然带着心急和惊慌又安抚道:“你别担心我,我什么事也没有,何爷爷给我戴上的那块暖玉可好着呢!平常我在院里吹风也没事,就是因为它。” 其实不只是暖玉,还有她所修习的玄天功练到第三层已经有了护体的效用。比如像这这样的天哪怕再冷些,她也不会再冻着了。 张家轩见月儿问起,心中一酸,想起大哥交待的话,咬牙将心中的急切和心慌压下,他要稳住,稳住家泽他们! “月瑶,家泽,月儿,二哥跟你们说一件事,你们听了都别慌。”说完特意的看向月儿。 “二哥,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挨的住。”只要你们安好,张月儿心中默念。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突的跳,只觉有让她害怕的事发生了,而且一定不是小事。突然,她想起到这里一小会儿了,却还不见大哥,就更加担心了。 迟疑道:“二哥,是不是大哥出什么事了?” 咋一听月儿一说,张家泽插话道:“月儿,你别乱想,大哥是挨了熊瞎子一掌,伤的并不重,我走的时候还好着呢!” “三哥,你说大哥挨了那个大家伙一掌?回去的时候你怎么没说!”然后急切又追问道:“二哥,大哥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那么笨重的家伙,那一掌得多大的力,以大哥的身子骨根本撑不住,哪会伤得不重。只怕刚刚二哥的急切和心慌多半是因为大哥,再加上怕她担心一说,就更不用再说什么了。 张家泽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怕大哥瞒着他呢! “二哥,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泽,之前大哥挨的那一下只怕是伤到内腑了。你走的时候他一直忍着没说,被我发现又给上了药倒没怎样,可后来竟是吐了血,我又把山里采的草药给他换上,药效也不大。现在大哥呆在熊瞎子的老窝里,我出来是想再找些草药,顺便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快些回来。”说着忍不住带出哽咽。 大哥伤的那般重,手上摘的药没几根,海爷爷也没有找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月儿听到大哥重伤吐血心中一痛,随即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二哥,三哥,大姐,我们都不要在这里伤心了,也不要让大哥受着伤还要忧心我们。咱们先过去,有伤治伤,在这里哭哭涕涕是没用的。” 她是个病患,最是清楚大哥此时的心情,而且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给看大哥看伤。 “嗯,月儿,二哥这就抱你过去,月瑶和家泽,你们也快点跟上来。”说着上前抱住月儿快步往里面走。在经过掩藏野物的地方,又吩咐月儿给收去空间。 等到张月儿看到大哥的时候,他正半靠在树洞里闭眼歇息,“大哥,我是月儿,我哪都好,大姐还有二哥、三哥都很好,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张家航早就听到脚步声,此时听到月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撑着笑安抚道:“嗯,月儿,大哥知道了,你别伤心。” “怎么会这样?大哥,明明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的。”看着大哥惨白着脸,胸前还沾满了血迹,他怎么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想到自己没有把海爷爷带过来,他满脸的惊慌,“大哥,对不起,我没把海爷爷带回来。二哥,你和大姐他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下山去海爷爷家拿药过来,那边一定要治大哥的伤药的。”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拉出了。 “家泽,你别这样,谁也没想到那一掌这么厉害,也没想到海爷爷没在家,你要冷静。” 张家泽想大力甩开却不够力道,红着眼哭着道:“二哥,大哥都这样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别拦我,我得做些什么!” “你这么不管不顾的下去能做什么?现在山里危险的很,别冲动行事!” 张家航在见到月儿之时,就已经猜到海爷爷可能没来。眼里闪过失望和悲凉,他的伤撑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他撑不住了。 身体很累,很困,也很疼,他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是意外,是突然,却也庆幸。因为他不知道那一掌会给他带来如此的致命之伤,也因为受伤的不是家轩和家泽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家轩,月瑶,以后你们要照顾好月儿,照顾家泽,照顾这个家。” 张家瑶强忍泪意上前,“大哥,你别乱说话,也别吓我们,我们家你可是老大,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对,大哥,你别灰心,我们这就背你下山,去镇上的济世堂看大夫,你一定会好的。”被训了的张家泽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最重要是给大哥看伤。 张家轩忍不住低泣,“没用的,家泽,大哥的伤根本经不起大的动作,我试着背过,却让大哥疼的更厉害。” 还有一点,大哥身上的伤他是看了的,那般严重,即便能下山,能去镇上找大夫,可大哥的情况能撑到那个时候吗?原本一心盼着家泽能把海爷爷带上山来,顺便给大哥看看,至少可以缓缓,可现在,他不敢想,也不愿想,更不敢说。 “怎么会这样?”哪怕再怎么保持冷静,张家泽不由再次惊慌。 而此时的张家航再一次咳了起来,连带又吐了血。 “大哥!”张家兄妹异口同声惊呼。 张月儿也吓得惨白着脸,稳了稳心神,意念一动将空间里存放的藤条、棉被、吃食拿出来,吩咐道:“二哥、三哥,你们在附近砍几根结实的树干回来,呆会用这些藤条在外面做个结实的伐子,多放些软和的压着,咱们把大哥抬下山,晚些我们再连夜去镇上。大姐,你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找到水,再生个火做些吃食。不管怎么样,咱们得存着力气,我就留在这里看着大哥。” “你们也担心,我手上是有药的,天心丸是保命的药,我吃着能管用,大哥吃了也一定能管用。还有上次大哥给我买的好些贵重的药材,咱们都可以给大哥服用。” 张家泽听了有些不确定,“月儿,你的病和大哥的伤不一样,那药吃了能有效吗?” 看着大哥青白交加的脸色,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放到已经陷入昏迷的大哥嘴里,然后抬头说道:“三哥,咱们现在手上没有上好的伤药,只能试着搏一搏了。不管有用没用,至少不会有害的,而且这么贵重的药,若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我是怎么也不信的。” 一颗不行,就两颗,再不行,就整瓶,她就不信了,三十两一颗的药会没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人参会没用,拖也要把大哥拖到镇上看伤,想着不放心,又塞了两颗给大哥吞下。 看得张家兄妹一愣一愣的,却立马反应过来,眼里都带着希望。 “家泽,咱们应该相信月儿,你看有这么些东西在,还有那保命的药,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走,都跟我出去准备。月儿,你看好大哥,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张家轩说完便带头走出树洞,后面的张家泽和张月瑶随即也跟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树洞里只余张月儿一个人看着,她先给自己服下一颗药,然后俯身轻声道:“大哥,你一定要撑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按下心中的焦急和担心轻扯开大哥身上的衣服,直到里面的里衣显露出来她才住了手。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将最里红透的里衣和沾满草药的布条掀开,便看到大哥胸前的伤处青黑一片,有些依然还在往外渗着血丝,可见这样伤多么严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怪大哥会说出那样的话,难怪她给了三颗天心丸也没让大哥醒来。 她不能这么干等,这样的伤已经拖了这么久,即使有好药在身终归不是对症的,只能拖着,可这么下去,不管是体力还是身体上的疼痛和虚弱,大哥都很可能撑不到镇上。 想了想,将右手放在伤口最重的青黑处,随即调动玄天功的所有功力,将其渗透至内里。 身陷昏迷的张家航,一直凭着一股韧劲在撑着,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全身都在痛,痛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涌来,这股气息让他不再那般难熬,身上的疼痛也不再那般钻心难耐,他有些清醒的睁开双眼。 入目便看到月儿惨白着脸,紧闭着双眼坐在他身边,再低头望向胸口之处,身上的舒缓是来自月儿所覆的右手之上,看到这里,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月儿,快住手!” “月儿,你若再不停手,我立马就起身出去!”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再次出声。 运功中的张月儿听到大哥开口说话,知道他已经醒来定有所好转,心中一喜,却装作没听到继续做最后的努力,使力一推,将最后的功力覆上,方才收功睁眼。 “大哥,我没事,你别乱动,不然我就白费功夫了。”说完又倒出一颗天心丸自行服下。 甩了甩玉瓶,轻声解释:“我记着呢,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没犯病,吃这个是为了让你安心,也是补充体力和精神。” 张家航看着这样的月儿满心的复杂,责备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月儿,大哥不乱动,你也别担心。” “嗯,大哥,现在好好睡一觉吧,咱们还有好一阵子呢!你要多积攒些体力,等到了镇上,咱们找济世堂的大夫看伤,那里一定会有办法的,所以大哥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我们一起努力。你别担心,也别乱想,只要想着我们就好了,因为过去的月儿还有现在的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看来,她的做法对大哥起了效果,胸口的伤处不再往外渗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但这只能暂时护住心脉止了血,再加上大哥伤及内腑,等他们下山再到镇上,这中间又要拖上许久,若是没有没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和执念,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她不放心。 “好,月儿,大哥记着了,你不要担心,也让你二哥他们不用担心。”月儿的话他都懂,他不会让月儿白费功夫,也不会让自己受的罪白费了,没到最后都有希望,他不能放弃,因为他想活,也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 等到下山归家,天已近黑,张月儿把空间里的野熊摆在院里,然后去屋里又看了一回大哥。 “二哥,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咱们不能都瞒着,特别是大哥的伤。我们要把那只野熊还有大哥一起连夜拉到镇上。” 张家轩严肃的点了点头,月儿想的他在路上也想了。 大哥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看伤的银子从何而来?这些都得放在明处。 “月儿,你在家等我们回来。家泽,你去满子爷家租牛车,顺便把咱家猎了熊瞎子,大哥受伤的事情拣着说了。月瑶去海爷爷家拿些伤药回来,按最好的拿,我去吴管家那边再租个马车回来。” 快速商量好后,各自行动起来。 去的地方离得近,没耽搁多久就办好了,还过来好几个帮忙的,有满子爷和他家的大孙子赵卫强,还有吴管家的儿子吴勇之。 “家轩,先把你大哥搬到马车上,院里的这只熊绑在车后面伐子上,咱们拖着走,记得绑结实点。”满子爷吩咐道。 这边的事情他听说了,宁老头不在,老村长那边只怕还来不及知道,他这个做长辈的得好好顾着。 “我和卫强来绑筏子吧。”说话的是吴勇之,剑眉星目,俊秀挺拔,可惜左脸颊一道从眉心到嘴角的狰狞疤痕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那也行,等弄好,咱们就一起去镇上。卫强,呆会你把牛车赶回去的时候,先去跟老村长那边说一声,叫他不用担心,有我跟着去了。” “哎,爷爷。我会办好的。”答话的赵卫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嗯。”看到站在马车旁边的张月儿,又开口道:“月瑶,你和月儿呆在家就别去了,天冷又晚了,有什么事明早我让人捎话回来。” 张月瑶摇了摇头,“满子爷,让我们去吧,留在家我们更担心,月儿我会看着的。还有,晚上凶山这边的动静有些大,若是大哥他们不在,我们。。。。。。” 满子爷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黑沉沉的大山,皱了皱眉,只好答应。 “那就一起去吧,多带些保暖的被子啥的,别冻着了。”他都给忘了,这边冬日的时候甚是不太平。 一行人到了镇上济世堂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周边多数小店已经收档,但济世堂却是开着的。正堂里还排着十几个病人,几个伙计在抓药,还有几个主治大夫在看诊。 满子爷一下马车,直接叫上一个伙计,打听到:“这位小哥,你们这有一个叫王二郎的学徒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出门在外,靠的还是亲朋好友,没有的就找相熟的,也好借个方便,不然十几个在前面排着又得拖一阵。 “大爷,您问的王二郎咱们济世堂有好几个,您能不能再细说一下?” “哦,是这样,他是张家庄的,他爹叫王大山。” “有,有,大爷,张家庄的王二郎今日不值夜,回去了。” “啊?回去了?”满子爷好声谢过,走出来担心的看着正在往下搬动的张家兄妹,又思量了一番。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张月儿一直和大姐陪着大哥呆在最里面,他们从下山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中间大哥有醒来过三次。一次是在家里换药的时候,一次是路上被颠簸醒了,还有一次是让她给叫醒的。可在不久之前,她连着叫了好几次都没动静,她很担心。暗暗又掏了几颗天心丸强让他吞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家轩,快点把你大哥送里面去,我刚问过了,大山家的二郎不在,里边还有好些人在排队看诊,你们进去得多说些好话,再给些银子打点打点,不能再拖下去了。来,这些银子快拿着过去看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家航那孩子的脸色看着越来越不好,拖太久了只怕是有个不好,还是得尽快诊治才行。 “谢谢了,满子爷,您别担心,我家月儿自小就在济世堂看病,有些旧人还是认识的。”张家轩接过布包,手上一重,就知道里面有不少的银两,眼圈一红。 “哎,那就好。家轩,你也别这样,咱们到了这里就有办法。你先和勇之进去找人处理外面那只熊瞎子,他爹往常在这边售卖东西有相熟的人,等弄好也有花销给你大哥看伤。让家泽和月瑶先找大夫看看,我去外面帮你们守着点。”那么重的伤他给的那些银子怕是远远不够啊! “好,满子爷,多的我就不说了。家泽,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把这些银子带上去里面打点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千万不要冲动,我在,满子爷也在。月瑶,你带着月儿守好大哥,我先过去了。” “好,二哥,我这就去里面找大夫,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张家泽说完便往里面去了。 张月瑶也点头答应,又上前叫住:“等等,二哥,你先打听一个云福的,把这张帖子让他交给新来的坐堂大夫,记得报上大哥的名,这是何爷爷交给大哥的。有了它就能给大哥看最好的大夫,咱们得做两手准备。” 旁边的吴勇之听了有些惊讶,“月瑶,你刚说的可是叫云福的?若是我没听错,他是济世堂专管收售药材的云管家。” 被大姐看过来的张月儿肯定的点头,“大姐,我没记错的,当时何爷爷交给大哥的时候就是说找云福,还说有事就找他帮忙。” “家轩,这次我可来对了,云福和我爹有些交情,跟我也熟,咱们快些过去把买卖和看伤的事一次性给办了。” “那就谢谢了,勇之哥。” 张月儿见身边有相熟的认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帖子交不到正主手上。 她走到大哥身边,轻声在他耳边呼唤,“大哥,我是月儿,咱们到济世堂了,你快醒来。”她不时一遍一遍的重复,不厌其烦。因为她相信哪怕大哥没有醒也应该能听到她说的话。 张月瑶每次看到月儿这样就忍不住的掉眼泪,却不上前劝,因为她也想大哥能醒来。 济世堂里面正看着账册的云管家,听说外面有个叫吴勇之的找,连忙让人请进来。 “勇之,这回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给我送来?” “云管家,您还是这般,见面就说要好东西,这次我们家可没有,我身边的这位是有的。他是和我一个庄的,两家父辈有些关系,叫他家轩就可以了。” 张家轩知道这是勇之哥给他拉近乎,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上前道:“云管家,我带了一只熊瞎子过来,您按着收就是。还有,我大哥叫张家航,还有一个小妹叫张月儿,上一任的坐堂大夫何爷爷叫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 云管家听着家轩这个名就有些莫名的耳熟,再听着报上的其他名号就想起何老大夫一再交待他的事了。 他没立马开口,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见他眼神清明,又带着焦虑,然后再望向勇之,见他肯定的点头,这才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交待?” “是的,云管家,这里有一封未拆的帖子,是何爷爷吩咐让转交给现在的济世堂坐堂大夫的。”他知道刚才的一番打量都是在确认他的身份,最后问的这一句便是说明云管家已经相信了,上前将怀里的帖子递上。 云管家拿在手里瞅了一眼,帖子上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于何老大夫之手。 “嗯,这帖子我会交上去的。家轩,是吧?除了带了东西过来,可还有什么事?是你家小妹病了?” 何老大夫手上的那位小病人,他也是见过几回的。看着小小的,不好养活,每年冬天患病的次数都要多些,往年像这样连夜送来也是有的。 张家轩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红着眼道:“不是我家月儿,是我大哥受了重伤这才过来的。” 一旁的吴勇之见云掌柜看过来紧接着拣了重要的说了。 “云管家,家轩的小妹月儿这次没患病,是他大哥受了重伤。带来的那只熊瞎子是他们兄弟三个在山里猎的,可没想到那头畜生竟然没死透,趁着他大哥收拾的时候给了一掌。本来只是有些犯疼,后来却吐了血,然后这一路过来又耽搁了一段,现在一直昏睡不醒,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正在等大夫看伤。” 云掌柜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耽搁,“走,先跟我去看看。家轩,既然何老大夫有过交待,我自然会尽全力帮忙。” 何老大夫是他的恩人,救过他的命又手把手把他领进济世堂,这样的恩情比之生恩养恩。可他老人家一不收徒二不认亲,一生除了老主子和老仆之外,相熟与不相熟的只有两个称呼,那就是“何大夫”、“何老大夫”。 除此之外,他老人家从不接受别人的好,也从不要求被他救济过的人做任何事,一向行医治世,却又置身事外。可这次在离开前,竟然找他和老徐托事,话里话外都一再嘱咐照顾过来送帖的张家兄妹。为此,他还专程找了何老大夫身边的叶伯问了,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何老大夫看中的。 当时他听着的时候很惊讶,也很高兴。惊讶于与之不同的特别关照,高兴于能让他人家在晚年能沾上一些天伦之乐。为此他又当着叶伯的面一再的保证会尽心对待他们。 所以,刚才他特别的观察了这个叫家轩的孩子,他希望能得到这般关照的他们不要辜负何老大夫的一片心,至少人品要过得去。 很显然,这个孩子过关了,而他大哥和小妹自不用说,那么剩下的那两个应该也不会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外面张家航已经看过诊了,给他看伤的一位徐姓大夫。 “徐大夫,我大哥的伤怎么样了?”张家泽问道。 “小兄弟,这位伤患内腑伤得太重,也拖得太久了,按说撑不了这么久的,却不知为何还有一股气在撑着,你还是另寻高名吧!”看着年纪也不大,可惜了! “徐大夫,请您再帮我大哥好好看看,若是要用好药什么的,我们都愿意给银子,您就再给看看吧!”若是济世堂都治不好,他们又能到哪里去找更好的大夫?海爷爷也来及回来,大哥更是等不到! “不是我不给看,实在是徐某人无能为力。” 这时里面的云管家刚好听到了,快步上前走到徐大夫身边小声说道:“老徐,这位病人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治,他是何老大夫手上那个小病人的亲大哥,就是特别吩咐要照顾的那位。” 徐大夫一听,仔细打量了床上昏迷的病人,还有立在床边沉默无言的小女娃,这才认了出来。 也不怪他一时没认出来,一是躺着的这位脸色太差,二是那个小女娃往常带来都是被抱着直接往何老大夫那里去的,他们这些主治大夫见着的次数还真不多,何况时日久了,瞧着也无初见之时那般奄奄一息。 “老云,不是我推托,实在是这伤太重了,内腑几近震碎,拖之过久,仅凭我的医术最多只能用上好的药拖上一段时日,这其中的花销极大,而且拖的越久,病人只会更加痛苦不堪。” 他和云福都是受了何老大夫的大恩的,私下又是至交好友,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他是主治大夫,云福因没有行医的天分,却在算账行商方面颇有能耐,专管收售买卖。 云管家听了这话,惊讶的望向张家轩,“不是只挨了一掌吗?怎么这般严重?” 徐大夫不等张家轩回话,插话道:“老云,这孩子的确只挨了一掌,伤及之时看着不重其实已经伤至根本,只是没有在初时全部暴发出来。若是在当时就地及时诊治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必会大好,可这孩子耽搁的太久了,一路虽是尽量小心却还是换了几处地方又受了马车的颠簸之苦,所以这伤就愈发严重了。” “这样,老徐,要用什么药你在账上尽管支取,都挂在我的名下,你一定要拖着,我去把那位给找来!还有,这事你瞒着点儿。” 现在只能叫那位了,所幸有帖子在手,不然那位他还真请不动。 “家轩,你们在这里等我,等那位来了你大哥必是有救的。哦,忘了说了,就是现任的坐堂大夫,他的医术比之何老大夫还要好。老徐,你让人给换个大些病房,再给找两个房让他们都歇着,这里就托给你了。” “放心吧,老云,你赶紧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云管家,让我和家泽跟着你一起去吧。” 大哥这里有徐大夫在,有月瑶和月儿在,还有勇之哥和满子爷在,他不担心。现在只盼能把那位给请回来,若是真有本事,他们兄弟自然得亲自去请才有足够的诚意,而不能只靠何爷爷的情份。 云管家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头,“好,你们兄弟都跟我一起去。” 不错,这般境况竟还能这般持重、冷静,从先前求人看诊的态度和言语之上也能看出他们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难怪何老大夫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大姐,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会没事的,因为他放不下我们。”徐大夫说的那一股气便是大哥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现在就等那位新一任的坐堂大夫了,必要之时她会将那块木牌用上的,只要能救大哥的命! “嗯,月儿,大姐没事的。你身子弱,在大哥这里躺着吧,等二哥回来我会叫你的。听话!” 这一天下来,月儿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已经看到月儿连着吃几次药了,只怕这会儿也一直在撑着。 “好,大姐,我没事,大哥也不会有事。”她的确是累了,身上的心疾之症也连犯了几次,如若不是连服了药丸,只怕她可能也像大哥这样躺着了吧。 张家庄,老村长在赵卫强的叙说中,得知家航在山里猎熊瞎子受了重伤又连夜租了吴管家的马车去了镇上,心里又惊又慌,哪怕赵大满跟着去了,他也是放心不下。 这几个孩子怎么这般波折不断,那熊瞎子那般的凶猛,又连夜去了镇上,只怕伤得不轻啊! “卫强,你先别急着走,进兴,你去把家里能拿的银子都拿上,咱们连夜去镇上!快,快去呀,还愣着干嘛!” “爹,您别急,我这就去收拾,可这么晚了您可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行。” 张卫强想起爷爷临走前交待的话接着又道:“老村长,村长,你们都不用去,爷爷特意交待了,他带了银子,跟着去的勇之与济世堂那边也有关系,一定会看顾好的。他还交待,若是人去多了,只会添麻烦,庄里也需要有人主持。若是有什么消息,明早一定会让人带信回来。” 老村长一听,冷静了下来。这个时侯他的确不能离开,家航出了这么大的事,庄里还没几家知道,可终归会知道的。原本那边就有着凶名,这才多久又摊上事了,恐怕又会有人借此兴风作乱,他得在庄里稳着,最要紧的是得在这事被庄里的人知晓前先原原本本的透出去。 这宁老头也是,早不出去晚不出去,这会儿要紧的时候不在,等他回来可得好好削一顿! “进兴,咱们先不去镇上了,就在庄里等消息。这样,你和卫强连夜去庄里把家航进山捕猎又受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透出去,东庄西庄都得去,该走哪家哪户你心里掂量着办,免得有人又兴风作乱。还有,银子什么的你还是得准备,等消息一来,明儿咱们再去镇上。” 听说老爷子同意不去了,村长立马应声,“哎,我就让媳妇去准备,等会儿就和卫强一起去串门子。” 只要老爷子不去,咋都行。都这么大年纪了,连夜奔波可会去半条命,还好卫强他爷爷有交待,不然他这个当儿子还真劝不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徐大夫的诊断并无问题,伤势极重,又耽搁的久了,若不是一路上用了好药,加之有高人护住了心脉,恐怕仅凭病人的意志是无法支撑到现在的。”说话的正是被云管家和二哥、三哥请过来看诊的新一任坐堂大夫,云骥。 已经醒过来张月儿仔细打量着此人。在济世堂多位在夫之中,年纪极为年轻,绝不可能超过三十岁,长相也极为平凡,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眼,平静淡然,无波无澜,似乎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惊不惧。声音从容而不迫,不疾不徐,且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能从中探得有人护住心脉之事,便可知其医术的高超。但是,想要让他救自己的大哥,只怕不易,因为这一位太过淡然了,其本质则是太过冷漠,甚至是无心。 “云大夫,请问我大哥的病可有办法医治?”张家轩在他看完诊后开口问道。 大哥的伤势和一路上用的好药他们兄妹都是知情的,至于有高人护住心脉一事,不用想就知道是月儿。不说便不问,他们相信月儿有不说的缘由。 云骥看向他点了点头,“有,有办法能治好,以济世堂归元丹再施以独有的针术便可大好,再辅以上好药材精心调养一月便可痊愈。” 张家兄妹听得大喜,“请云大夫诊治,只要能治好我大哥,我们会把银子给上的。” 屋里的云管家还有徐大夫却看着病榻上的张家航无力惋惜。 果然!二哥他们大概要失望了,只怕还有未完的话在后头等着。挨在大姐怀里的张月儿低垂着眼眉暗自叹息。 “不,我还未说完,归元丹是圣品丹药,每一枚都是供往权贵之家,这是规矩,无人可逾越。我曾应承何老大夫救你家小妹的病,这个帖子便是一份人情,还了就不会再有。也就是说,我可以在权限范围内给你大哥施针,也可以赠与药材给你大哥调养,虽不能根治却能保命,至此之后,何老大夫的这个人情我便还了,这是我的规矩。” 云管家看着满脸惊讶和失望的张家兄弟说道:“家轩,家泽,云大夫所说的归元丹之事确有其事。以你们的身份,那样的药我们济世堂给不了。” 至于后面的那个规矩,当着这位的面他真不好说。 张月儿在听说两个规矩之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她是否要把济世木牌交上去?这位云大夫如她所想冷心冷情,若是交上去,他能如何爷爷所说的那般护住他们兄妹吗? 第一个规矩是济世堂的规矩,这一点她没有竟见,所立规矩是为了遵循,无规矩不成圆;可第二个规矩却是一命换一命,这让她无比的怀疑和不确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想了想终究把之前藏在衣服里的济世木牌收进了空间。 “大姐,我要救大哥!”先保住大哥的命再说。 张月瑶低头看着月儿,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今天这一天她不记得已经哭过多少次了,不是她想,是控制不住。满心的希望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救了大哥就等于失去救月儿的机会,这个选择何其的残忍。她知道海爷爷也能救月儿,可是能多一个希望就能让月儿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张家轩与张家泽对视了一眼,又相互望向月瑶和月儿的方向,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大夫,请你给我大哥施针吧,不求其他,只要能保我大哥的命即可。施针之后需要用哪些药材尽管按着来,我们会按着正价给的,如果还不上,就先欠着,以后我们存够了银子一定会还的。” 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保住大哥的性命,至于药材他们不需要施舍,他们会想办法还的。 云骥听说他们选择救床榻上的病人并不吃惊,可不要药材却带着些讶异,却也只有那么一点罢了。 “家轩,那药材什么的你若不要就由我垫付吧,以后你们兄妹攒足了银子再还给我也一样。” 这孩子也真是,那些药可不便宜呢!就是卖了外面的那头熊只怕也是不够的。 “好,云管家,呆会儿我再跟您细说。”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去吧,等我行完针,明早你大哥就会醒来,再按着药方在家调养即可。至于那些药,就让徐大夫开给你们吧,需要什么他也知道。” “家轩,家泽,咱们都出去吧,我带你们先去拿药。”徐大夫见那位发话,自然应承。 云大夫所说的救命之法他知道,可归元丹给不了,行针之法的高度施展不了,所以他救不了那个孩子的命,只能摇头叹息。 一出门便迎上在外面等着的满子爷和勇之哥。 “家轩,家泽,你大哥的伤怎么样了?刚请来的这位大夫能不能治?”这真是要了命了,连济世堂的主治大夫都没法治,他明天怎么给老村长捎信啊!这几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看着满子爷有些佝偻的背,还有满脸的憔悴,张月儿满心的感动,这位老人与他们无任何关系,却一次次的帮他们的忙。 “满子爷,那位大夫说我大哥有救了呢,明早就能醒来。现在徐大夫带二哥去买药,您就放心吧!” “月儿说的可是真的?”满子爷满脸希望的望向家轩。 “是真的,满子爷,我大哥有救了,只是以后身子会些弱,得好好将养。” 满子爷听了大喜,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有救就好,有救就好,菩萨保佑啊!家轩,你们快去拿药吧。哦,勇之,你也跟着去帮忙。” “哎,满子爷,我这就跟着去,你就放心吧!”吴勇之应道。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也很高兴。 张月瑶见他们都走了,这才道:“满子爷,夜深了,我大哥这会儿还在施针,并不需担心。我们去云管家安排的住处睡一下吧,等明天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好,好,咱们都去好了睡一觉,不然等你大哥醒了,肯定不安心。走,咱们都去!” 张家兄妹这是遇到贵人了呀!哪有过来看病的又是主动帮忙请大夫,又是安排住处用饭什么的,连着他来的这一回也沾了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张月儿一睡醒便往隔壁大哥的房间去,此时满子爷和二哥他们都在。 “大哥,你醒了?二哥,三哥,还有大姐,大哥醒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醒来的张家航身体还有些虚弱,半靠着道:“月儿,是我吩咐不让叫的,你还小,得睡好,养好身子。满子爷,勇之哥,这次受伤的事辛苦你们了。” 他已经醒来有一阵了,昏睡之后的事已经听陪夜的家轩和家泽说了一些。 “这好吃好睡的,不辛苦。家航,你这次受伤伤了根本,以后可要好好养,有些事要看开,不能做的就交给家轩和家泽去做。什么事都没命重要。” “满子爷这话说的有理,你看我脸上这道疤没?别看着让人害怕,可就是这道伤救了我的命。” 张家航知道他们说的意思,笑着应声道:“满子爷,勇之哥,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这次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幸事,其他的我不强求。” 他这般努力的想要活下来,现已达成便不能太过贪心。 “那就好,家航,你们兄妹再在这里说些话,我和勇之先去外面看看,顺便给庄里去信,也让老村长放心。”说完两人便离开了。 张月瑶也道:“大哥,二哥,我和家泽也去外面帮忙,再添置些东西带回去,咱们来一趟镇上不容易。” “嗯,去吧,小心着点。” 张家航见他们走后,这才开口问道:“家轩,这次我的伤看过后,家里还有多少银子或者说欠了多少债?”这些事情他得知道,之前刚醒的时候精神不济只知道大概。 “大哥,云大夫给你施了针,说要赠药材给你调理我们都没要,是用卖的熊瞎子的银子给买的。因为之前在洛城给月儿备的药,加上何爷爷给的,我和家泽按着在家里记的单子比划着再给你添置了些倒是没有欠债,只是也没剩多少。除去打点、看诊、买药后,此次只余四十两银子,这还是云管家按高价收购给的。” 说完又看了眼月儿,开口道:“还有,这一路送大哥过来看伤,月儿一直给你服用天心丸,只怕这次用了不少。” 听到这里,张家航看向张月儿轻声道:“月儿,告诉大哥,你的药丸还有多少?大哥不是怪你,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要再给你补上。” “大哥,放你吧,我这里够用呢,何爷爷给的我一个也没有动过,而且只要我没病发也可以不吃药。” 月儿的药,他心里一直都有数,这样算的话,也就是说这一路他一个人吞了差不多一整瓶的天心丸,月儿也太乱来了,这么贵重的药,给他用上一两颗就好,用上这么多这不是浪费了嘛! 一颗三十两,一整瓶就是三百两,可惜了呀! “大哥,你别皱眉了,没啥可惜的。你不是常跟我说,银了没命重要吗?反正我是用了的,你吃了只有好。” 好吧,吃了就吃了,说再多也没用,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希望吃了这么多贵重的药,这身子能有些益处。 “二哥,昨天你和三哥跟云管家去请的云大夫,你们有没了解过此人?” 张家轩见她问起这个,严肃起来:“月儿,据我和家泽了解,云大夫此人并不简单,如若不是有何爷爷的帖子我们兄弟连见一面都不可能。而且云管家和徐大夫似乎对这位颇为尊敬,呃,也不是,应该是惧怕多一些。昨晚我拿药之后,云管家私下跟我提过,这位医术极高却极少给人看诊,便是求到门上也是见死不救的,端得是心狠绝情。” 张月儿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大哥,轻轻的摇了摇头。 济世木牌的事至关重大,她和大哥那次在镇上回去后决定不告知二哥他们。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那就暂时保密吧。 见大哥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才道:“大哥,说了这么多话,你也该累了,还是好好歇着吧。” “没事。月儿,因为大哥的伤,让你失去了让云大夫诊治的机会,是大哥对不起你。” 他不忧心自己的伤病,不担心银子的花销,因为他能活下来就已经足够,因为他们家一直就缺银子,可他让月儿失去了这么一次绝好的机会,让他心怀愧疚。 “这有什么的,大哥,你看我最近都没犯病,身上又随时备着好药垫着呢!而且这个世上又不只云骥一个人医术高,反正我挺讨厌他的,就是给我看我也不愿意,若我真想让他给我治病,哼哼,我也有本事让他看的,所以,大哥,这事你还真不用放心上。” 她可没说假话,也没说大话,有济世木牌在她就不信这个云骥不敢不给她看病。当然了,她也不敢给他看就是了。 张家航一听就知道月儿在想什么,这是把云大夫给念上了。有些好笑道:“是,是,咱们月儿本事大,怎么都不会吃亏的。不过,这位云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行完针之后,我身上没那么疼了,也没再吐血。不管怎么说他都救了我一命,虽是看在何爷爷的情份上,但以他那般性情能答应下来已是不容易,我们不能强求过多。” 大哥的话并无道理,可她就是不喜欢这个云骥。不是因为他不愿意给她看病,而是他的作为医者的态度。 她知道但凡有真本事的都有些怪癖,这是专利。她承认云骥的医术,可他不应该在大哥重伤垂危之时,在给予他们极至的希望和绝望之时,以医者的身份享受他们的痛苦所带来的快感。所以,这样的人她无法取信,也无法认可。 “大哥,你要记住,是何爷爷救了你,而不是云骥。” 张家航见月儿说的这般认真,有些不明。 “大哥,这件事你听月儿的吧。我只能说,云大夫是个危险的人物,没有理由,只是直觉。” 张家航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相信家轩,更相信月儿,希望在离开前能好好见见这个未曾见过面的云大夫! “知道了,家轩,你带月儿去诊个脉,要是没事也和家泽他们好好补个觉,我这边不用担心。” 睡了一晚,月儿的脸色还是有些白,他有些不放心,还是得让大夫看看。不能看坐堂大夫,主治大夫总是可以的吧。 “好,大哥你安心休息吧,外面有和我家泽在,也不会有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瑶,家泽,刚才听吴嫂说在镇上见着你们了,我便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家航、家轩和月儿他们呢?今儿来了就都上我家吃饭,我连菜都买好了。明德和你们秦奶奶也在后面呢!”秦香秀右手挎着满篮子的菜热情上前打招呼。 “月瑶,家泽,听我娘的吧,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了,难得我娘这么高兴。”跟着后面过来的少年客气道,此人正是香秀的儿子秦明德。 “说的是,当不成亲家,咱们两家还是可以像以往那般走动的嘛。月瑶,上次你大哥心气也大了些,饭都没吃完就走了,连绣活都没拿。等下再跟你婶子去多接些绣活贴补过日吧。”说话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只是话里话外都道大哥的不是,还端着的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让人听得直上火。 秦香秀没觉得她娘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却对上次的事有些讪讪,毕竟当着别人面说人家的不好,又主动问及看好的姑娘家后拒不再提,总是难为情的。 “月瑶,上次你大哥在我那里受了些气,是婶子的不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也是真的有心想让明德娶你为妻,可为了他将来的前程,我改了主意,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回去劝劝你大哥不要意气用事。” 见她有所不明,接着道:“虽说绣活赚的不多,可你手艺好又肯吃苦,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不少的银子养家糊口的,没必要为上次的事跟银子过不去。” 张家泽本来是对着秦明德的一番做派有些不屑,上次当着大哥的面说他们家这不好那不好,还嫌弃大姐的名声,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又这般客套起来,变脸可真快。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秦奶奶和香秀婶子的话让他恍然,也让他恼羞成怒,却还是忍了下来。 “秦奶奶,香秀婶子,我和大姐过来买些东西,等下要去济世堂汇合,是和庄里的一起来的,所以就不过去吃饭了。还有,我大哥不让我大姐接绣活是不想让她年纪轻轻把眼睛熬坏了,没你们说的那些个意思。” “家泽,你可别学你大哥那般心气大,那绣活我和你香秀婶子操持了这么多些也没坏眼睛,就别找理由推脱了。再说,你家那个小妹常年累月都要银子看病花钱,要不接这活干哪有银子来,听秦奶奶的话,别这么拧着来。”说的真是苦口婆心,我真是为你们好的样子。 “是啊,家泽,拿了活就能多赚些银子。还有,刚才你说在济世堂汇合,可是月儿的病犯了,那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张家泽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自家大姐给拦住了,只好闭口不言。心里却憋屈的难受至极,特别是那边站着的秦明德摆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更让人想上去揍上一拳。 “不是,婶子,月儿没犯病,是我大哥受了伤,这才过来看诊的。那绣活的事其实不是我大哥不让,是月儿不愿意。那孩子也不知在哪听说做绣活会把眼睛整瞎了,说什么都不让。您也知道她身子不好,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我是真怕她把自己给闹病了这才让大哥过来说不接活的。” 秦老太太听了这话有些生气,“说什么月儿不让,她那么小知道些什么,好好哄哄就好了。还不是想攀上我家明德,我跟你说,月瑶,接绣活的事你要多少我应多少,但关乎明德的亲事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婶子答应的。” “娘,您说这个做什么!”秦香秀要是再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那也真是白搭了。 “家泽啊,你怎么还和你大姐在这儿,你二哥找你们俩呢!和这些不明就理的人说这么多干什么,人家既不领情还得寸进尺,这样可是丢咱们张家庄的脸,也是丢张姓的脸!做什么绣活,伤眼又费工夫,就要做也给我换一家,就去卫强她娘经常光顾的那家叫什么锦绣绣坊的,那里价格公道,听起来还挺不错,回去我让打听打听。” 满子爷和吴勇之本来想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托济世堂云管家的和徐大夫的福,他俩的活计,店的伙计都给吩咐办妥了,见家泽和月瑶要出来买东西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这才刚离开一小会给庄里去个信,回来就看到他们姐弟在与人交谈,看着是熟人,便在旁边挑东西没搭话。 可有些人哪就是欠教训,一个劲的说是为你好,实则是在连番敲打,人家两孩子知礼不想惹事已经一忍再忍,还次次的一退再退的找台阶,竟还这么咄咄逼人,若他这个过来掌事的还不吭气,也算是白来了。 这一番话说的秦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道:“你说什么呢你!你一个穷庄稼汉知道什么!你去打听打听,哪家的绣坊找人接活不问身家背景?要不是我家香秀心肠好,可怜他们,以他们家这出族断亲又挨着凶山住着的,谁家会愿意给活,价钱还比别人高?”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更别说镇上最好的锦绣绣坊了。锦绣绣坊可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除了手艺好,身家背景卡的最严,那里出品的东西多数是供给贵人的,哪敢让他们家的的沾上手。我这一番的好意,到底是谁占便宜,谁得寸进尺?今儿大伙儿都在,你们说我这话是不是真?别以为是我一个人瞎说呢!” 他们这一番动静,周边过来买卖东西的或是路过的都挨着过来看热闹了,再说香秀家的几个在场的多数都是认识的,而说起的出族断亲又住在凶山的自然是张家庄张子杨一家,这个大家也是熟知的,于是便相互议论起来。 满子爷没想到他这么一搭话,竟然招上了一个老泼妇,再看周边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月瑶和家泽,眉头皱的死紧,只能硬扛上了,哪还管好老汉不跟老泼妇斗! 反正他就一个老头子,还是个没念多少书的庄嫁老头,怎么也不能让两孩子委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说你这个老泼妇,你这是在胡搅蛮缠,拉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费话干什么,直接说这两孩子欠了你家的人情呗!” “我呸!哪家开绣坊给人接活不都是你情我愿,给货拿货,一手交银一手交货,谁也不欠谁。私下交情什么的可与接活不相干,处的好多走几次,合不来则少走几趟,哪能混为一谈。给的银子比别人高,那是我们月瑶手艺好,还不知谁占谁的便宜呢!” “再说,我们月瑶身家清白,怎么就不能进锦绣绣坊?你这老泼妇也别拿出族断亲和凶山之事来说,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个中的缘由到底是个什么大家自可以去打听,可不关底下几个孩子的事。” “还有,我说你也这么一把年纪了,看着慈目善目的,心肠还真不太好,尽欺负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刚才两孩子已经步步相退了,不愿接绣活就不接呗,你还没事找事,真是好没道理!大伙儿,刚才这里要是有听了前边的话的就都说出来,别以为是我胡乱编排的呢!” 老泼妇,你找人说事,我也能!咱既然要说道就得让你没话说! 哎哟,他得喘口气先,这一通话下来累死他了,回去得让老村长还有宁老头请他喝酒才是,不然他这张老脸丢得有些不值当。 底下的张月瑶还有张家泽,连着边上的吴勇之都被满子爷这番生猛的劲头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个字! 厉害! 而秦老太太见周边的人竟相反着对着她指指点点气的差点晕了,秦明德和秦香秀赶紧上前扶上。 “娘,咱们回去吧,今儿的事您也说的太过了些,也怪不得那位老人家生气。明德,扶着你外祖母。月瑶、家泽,这次是你们秦奶奶的不对,她年纪大了又是最疼明德,这才过了些,你们就看在我面上原谅则个吧。”都怪她上次在饭桌上没个商量就扯了那个话题,也怪她今天没有早些反应过来。 秦老太太扶着明德的手,看着不争气的闺女生气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不能给他们家绣活干,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人家不领你的情还找人欺负我这个老婆子,现在你还让我这么回去,那不是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要回你回,我得让大伙明白到底是谁胡说八道。” 说完便拉着自家孙子走到人群中间,扯开嗓门道:“你个臭老头,什么叫我心肠不好?什么叫我没事找事?自个儿不知道别埋汰人!” “不说我们家香秀帮着给他们家绣活干,就拿这家的闺女张月瑶说吧。前些日子,我家香秀请她大哥张家航让我家吃饭,饭桌上说想两家结秦晋之好,想让这闺女做儿媳妇。我老婆子听了哪里会愿意,他们家的名声就不说了,那闺女还退过亲!” “娘,您不要再说了,这事都是我主动提的,不关那几个孩子的事啊!”秦香秀见她娘这般闹开急忙上前阻拦。 一心想要出气的秦老太太哪拦得住! “香秀,你要真认我这个娘,要真是为明德着想就别拦着我。难道你想让明德没了前程,想让他娶了月瑶?若是这样我这就回去,绝不再多说一句!” 她就不信了,香秀能为着几个外人撇开自家的老子娘和亲生儿子! 满意的看着自家闺女退开了,接着又道“这事我当场就拒了,没成想这闺女的大哥竟然饭也没吃完就离开了,还心气大的不再接绣活,害得我家香秀这些日子一直担心他们过得不好,又怪自己主动提及后又反悔,还想劝着我同意。我当然没点头,孩子他娘糊涂,我可不,我得为我家明德着想啊!” “你们之中或许有些人不清楚,我家明德早几年已是个秀才,为着将来的前程哪怕是不娶也不能要这家的闺女啊!我也知这事是我家香秀考虑的不周全,让他们兄妹生了别的相法,所以便一再的想让两孩子多接些绣活作为补偿,再借此敲打他们不要再想着攀这门亲。你们说说,这事我这个老婆子究竟有没有做错,是不想也是不能哪!” 满子爷才刚歇了一口气,又被老泼妇给气着了,这次可不像之前那一回,是真上火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里面有这样的事,要不说还真不知道呢! 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自以为是,一个个的拿这几个孩子娶亲的事说! 永平家是这样,连着镇上这一家也是,也亏得月瑶和家泽到了现在还能忍下来! “你个老泼妇,你还有脸说,自家做事不地道让几个孩子受了委屈不说,还一个劲的拿那些狗屁理由来说这说那,脸皮也够厚的!就你家这样的,倒贴我们月瑶都嫌弃,不就是一个秀才吗?月瑶他哥也是秀才,而且还是十岁就中了秀才的,当初好些人家都抢着说亲呢!” “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哪能是现在这样由着你们说!名声不好咋嘀?退了亲怎嘀?求着你们嫁求着你们娶了吗?你们说要娶说要嫁,这几个孩子应了吗?既没求又没应,那就是你们找事!” “不就是看这几个孩子没人撑腰没人主事吗?嘿!我还告诉你们,我是张家庄的赵大满,我跟你们说,他们兄妹的事就是我们张家庄的事,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咱们东庄的老族长,也是咱们庄的老村长!” “你们也别一个个的欺上来,有人护着呢!咱也不用什么补偿,不稀罕,就是再苦再穷,我们庄几百号人怎么着也不会让他们兄妹饿着冻着,就不用你这老泼妇来施恩了。哦,我还得跟你说件事,咱们月瑶啊,早些日子已经定过亲了,可没想攀上你家那个宝贝金孙,这可都是你们心虚,自以为是呢!” “不管咋嘀,这几个孩子不管是名声还是嫁娶之事,好也罢坏也罢,都与你们无关。当然了,你们要好名声,要好前程,那也是你们的事,咱们不强求。月瑶,家泽,咱们走,以后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咱不欠他们,就是欠了这次也还了!” 当真一个个拿那些有的没的揣心窝,不一次说清来个猛的,难不成还来几个踩上一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就不信了,今日之后谁还敢有事没事的拿家航他们几个的名声嫁娶说事! 嫌弃、看不上什么的,咱不高攀也不强求,即是如此,你们又有什么好说的! 张家泽听了满子爷的话并未离开,而是走到秦老太太和秦香秀身边,看着她们道:“秦奶奶,香秀婶子,谢谢你们这些年给我们家做绣活的活计,这一点我们是感激的,所以一开始的为难我和大姐都忍了下来。不是没理由反驳,也不是害怕,而是看在两家多年的情份,可没想到你们心里竟也如此看待我们家,话里还一次次的中伤我大哥大姐,这一点是我不能容忍的,也不会原谅。但你们尽可以放心,我大姐的亲事已经说定是说不上明德哥的,便是没有也如满子爷说的那般绝不会勉强。” 说完也不管他们各自的神色转头看着众人道:“各位,我是张家庄张子杨家的小儿子张家泽,对于我们家的事情,我想不用多说什么,你们之中多数都是知道的。我家早年出族断亲落户在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山脚下,我爹娘几年前早逝,我家大姐退过亲,我家小妹身有重疾,现在我大哥也有重伤在身,除此之外我们兄妹还有命硬等等不好的名声,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管是事实还是传言,我知道大家都是看不上的。” “可即是如此,我们兄妹都是我爹和我娘的宝贝,也是各自眼里最重要的。我们自有自知之明,不妄想攀附所谓的好人家,也不主动招揽事非,更不刻意去反驳上面所说的某些事实,可这些并不代表我们兄妹好欺负,也不代表什么事情都可以无凭无据、无中生有的推到我们身上。” “是,我们认,不是也绝不承认,不是就算说是也不是由着你们说了算!你们看不上我们兄妹,看不上我们家,或嫌弃或冷眼亦或轻视不屑,这些都随你们,我们不强求,也不会上赶着攀附,哪怕将来不嫁不娶,亦或穷困潦倒,都不会如此,所以你们大可放心自家的儿子闺女。若是不想与我们兄妹打交道的,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只要你们告知一声,我们也不会勉强。” 见四下无声,张家泽也不再说什么,因为他该说的都说了。 “满子爷,勇之哥,大姐,咱们走吧,想必二哥他们已经等久了。” “哎,哎,咱们走!”家泽这孩子也是,咋啥都说了,不过也好,摊开了说总比让人背后说事非的好。 只是这心里堵得慌,也酸的厉害,就连眼眼也胀的很。这孩子说的话还挺煽情的! “等一下,请等下一下,那位穿着灰布旧袄拿着烟枪的老人家请等一下!” 周边原是看热闹的众人被张家泽一番话说的不再指指点点,更多的是沉默和惋惜,就是想说道什么的也不敢在此时招惹事非。这会儿听到这一声叫唤都询声望去。 人群中穿着一身蓝色衣袍、长相微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老人家,我是锦绣绣坊的掌柜,鄙人姓傅,叫我傅掌柜就好,我家夫人说,这位张家姑娘若是想要做绣活,什么时候都可以到我们的绣坊来接活,也不需急赶着交货弄坏眼睛,接多少都可以,价钱方面也绝不让你们吃亏。还有,这位张家姑娘如若能通过绣女的考核,符合条件的话也愿意特例录取。”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众人都满脸的惊讶,就连张月瑶自己也是如此。 锦绣绣坊不同于香秀绣坊,它是镇上最大的绣坊,也是整个皇朝最出名的绣坊,如济世堂一般,各地均有分号。 它的出名在于出产的绣品,还有其中的绣女。 出产的绣品绝大多数供给权贵人家与大富之家,均由绣坊内的绣女完成,剩下的则多是交予外面接活的。 成为绣坊的绣女,需经过三个步骤。第一步,年龄、手艺、身家背景需核实通过;第二步,通过绣女考核;第三步,按名额再从中择优。只要成为其中的绣女,不但可以在里面学习刺绣,还可以学习其他的学识及规矩,所以,各家的女儿家都争抢着要进去。因为进了里面的,出来后都可以许上好的姻缘。而在锦绣绣坊接活的,多的是人抢着干,再加上他们家的境况想接活的机会还真的不多。 现在这位傅掌柜口中所说的夫人竟同意让她在锦绣绣坊内接活,这便是表示不介意,甚至还允诺她只要能通过考核也可以成为其中的绣女,那么她将来说亲嫁人都无人再拿那些过往说事。 尽管她已经说定了亲事,却也能让未来的婆家有脸面。 只是,她不能答应! 张月瑶的这一番思量,满子爷并不清楚,他正乐着打招呼呢! “傅掌柜,您真是太客气了,这绣活我也不懂,要不让月瑶这孩子直接跟您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家的大儿媳也在锦绣绣坊接活干,可接多少活都是有定量、有时限的,哪有现在这般好说话!还能有机会当绣女呢!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嘛,嗯,贵人也多,济世堂是贵人,这个锦绣绣坊也是贵人呢! 也是家航他们几个运气好,都是带有福运的,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凶名。 “傅掌柜,谢谢您和绣坊夫人的赏识和大恩了!只是小女却不能答应,我家小妹不同与旁人,我不想勉强她,所以请您和绣坊的夫人不要介怀。” 不管怎么说,香秀婶子的心意她还是要领的,虽有私心却能理解,所以她不能在之前拒绝后又表示同意。而且,她不能接锦绣绣坊的活,也不能做绣女,她要照顾月儿,照顾大哥,无瑕顾及。 满子爷一听说不答应,又急了。“月瑶,这可是好事啊,回去好好哄哄月儿,那孩子乖巧听话,说正点些她会依了的。” 一旁的吴勇之右手拉了拉满子爷的衣角,轻声道:“满子爷,您别急,咱们依月瑶吧。月儿经不起折腾,月瑶也没功夫弄这些,再说咱们不需要借绣女的名,是好还是不好,心里眼里都清楚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那行吧,月瑶,你说啥就是啥,满子爷没意见。”还是勇之看的明白,那些个虚名好听罢了,内里是好是坏谁分的清呢!反正月瑶已经定了亲,说定的是相熟的还不被嫌弃,又不用欠人情,也挺好的。 傅掌柜听说不答应也惊讶了一番,却还是客气道:“张姑娘,既然你有苦衷,我也不勉强。但以后若有难处随时都可以过来,刚才说的事也可以兑现。若无要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他家夫人既然指着名看上了,还一而再的给予特例,他这个做掌柜的还是往好了说为好,顺便攒些名声不是。虽然他们绣坊不差这点名声,可谁又嫌多呢! 再说这日子还长着呢,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这边一直沉默扮乖装无辜的秦明德,在安抚住自家老太太后,也走了过来。 “月瑶,家泽,今日之事我代我娘和我外祖母给你们道歉,他们都是为了我,并不是有心的,希望你们能原谅。而且此事是因误会才生有嫌隙,咱们没必要闹的那般严重,以后若你们还需接绣活也只管过来就是,依旧按此前的做法。家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周边的人今儿也是心绪起伏,刚在惊讶中送走了锦绣绣坊的傅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会儿又有人过来赔礼帮忙,又起了动静。 交头称赞有之,劝着说和有之,沉默无言的亦有之。。。。。。 满子爷却满脸的不屑,还特别的用手挠了挠耳朵,对着秦明德一行人的背影大声道:“家泽,月瑶,勇之,你们说是不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尤为耳熟哪!我好像记得前些日子在庄里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啊!” “哦,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也是这么说的,说啥不是故意不是有心的,求原谅求谅解,我呸!一个个的来这一套,先是打着主意有事没事专欺负人,这会儿事倒了个,又来扮好人扮无辜占好处,脸皮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厚。” “唉,这世上的有些人哪总觉得自个儿很聪明,把人家当傻子,连我这个庄稼汉都能瞧明白的事,却还不自知的过来丢人现眼,真心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啊!你们三个都记好啰,以后有这样的都给我离得远点,咱们可别沾上那毛病!” 轰!秦明德气得满脸通红,硬是拽扶着又要大闹的秦老太太大步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才是最佳的做法,若是再起风波丢脸的还会是他们。心里不断的后悔刚才的冲动和不智之举,更是把这次的事记在张家兄妹身上了。 要不是他们这么个闹法,哪里会这般。他不过是看锦绣绣坊出头,借此挽回面子又为自家绣坊打响名头,却被那个臭老头一顿挖苦,不但毁了他心里的盘算,还被人指着说道,简直可恶! 至于他们所说的月瑶定亲之事,他是不信的,这才多久,以他们家的名声怎么都不可能。只是他又不敢肯定,必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那个臭老头亲口说的,还是回去找人打听仔细了再说,免得再闹出对他不利的。等他有确实的凭据什么时候说都一样,跑不了的。 走在最后的秦香秀满脸愧疚的回头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周边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堵得说不出话,只好心急的跟上。 张月瑶和张家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脸复杂,自此之后他们家和香秀绣坊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甚至不会再有关系,一如永平哥一家。 满子爷可不关心那些,他只知道这事总算给折腾完了,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又擦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打着主意回庄要去老村长和宁老头那里多蹭几次好酒好烟才行。 张家庄,老村长收到镇上的消息后,差点晕了过去。 “爹,您怎么了,信上说了些什么?可是家航有什么不好?”村长张进兴见老爷子脸色煞白,心里也很担心。 “进兴啊!家航这辈子是毁了啊!”老村长把信递上,就摊在椅子上满脸伤痛。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还差点救不回来了,这难道是命! 那孩子才十四岁啊,落下这么个病根以后可如何是好! “爹,您别慌,也别急,卫强他爷也说了,能活着就好。咱们得把这信上的消息在他们回来之前透出去才行。”信上的内容他看过了,可现在事已至此,只能顾着其他了。 伤痛中的老村长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家儿子说的是正事,不能耽搁。 家航受了伤却是猎了熊瞎子的,可没人知道差点连命都没了,也没人知道卖得的银子连看伤的花销都不够。 “进兴,信上说他们下午就会坐马车回庄,咱们就不用去镇上了。你现在和卫强,还是去昨晚走的那几户人家串串门子,赶紧把这信里的消息透出去。不用做的太显眼,你也别磨蹭了,让张卫去宁家那边跑一趟。” 太显眼反而引人猜疑,反正该说的说了,该办的办了,事实本就如此,若是再为此闹出什么事他不会姑息! “哎,爹,我这就去,您千万别急,家航他们回来,您可别倒下了。”他得让媳妇多看着点。 老村长招了招手,叹气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快去!” 他能有什么事,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再难的事也得撑着。他还要好好活,活着为家航他们几个撑腰,不然他死了也不安心。 镇上的满子爷带着张家兄妹辞别了济世堂,正赶着马车往庄里赶,他和吴勇之坐在前面,轮换着赶马。 “家航,家轩,今日在镇上的争执月瑶和家泽跟你提过了吧?”把缰绳换给勇之,拿出老烟枪吸了一口对着身后说道。 “大哥,我来说吧,你还是和月儿好好躺着,她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别把她吵醒了。” 徐大夫给月儿诊过脉了,情况有些不好,最需养神养身,所以今日给她开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在里面。 半躺在马车里的张家航看着熟睡的月儿轻拍她的小身子,抚着胸口轻咳一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张家轩示意月瑶和家泽看着点,便坐到外面,应声道:“满子爷,镇上的事他们都眼我和大哥说了,这次谢谢您和勇之哥了。” 赶车的吴勇之转头带着笑意道:“家轩,你可别谢我,这回可都是满子爷出的力,他老人家把镇上那些看热闹的还有香秀绣坊的那一家子给说的哑口无言,说实话,我都服了。家泽也干的不错!” 他还真没想到满子爷不但嘴巴上说的厉害,就连使坏也这般的招人喜欢,嗯,对,是喜欢。 “勇之,你就直说你满子爷会说呗!想当年啊,我可是周边出名的会说,那时可没几个个敢跟我抢话,就怕被我说倒。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伙都快忘了我这本事,这回倒是在镇上跟那个老泼妇干了一场。”就是有点丢脸,这就不当面说了,留着讨酒喝。 想起那一家子,接着又道:“家轩,我虽不知香绣绣坊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不过今日之后你们能不来往就别走动了。他们看着是好,可心里却是看不上你们的,没得委屈了自个儿。” 吴勇之听说这个也认真起来,“家轩,我年长你三岁,经常跟我爹在外面行事,见过的比你多,所以我是认同满子爷的话的。说些不好听的你别介意,那一家子可真没什么好人。老的假仁假意,得寸进尺;小的不知分寸,自以为是;唯一存了些善意的妇人却也是个私心重的,这样的人你们兄妹还真要少打交道为好。” “满子爷,勇之哥,你们说的我都记住了。其实香秀婶子还是挺好的,她是我娘生前结下的好友,往年对我们家挺照顾的,家里接的绣活全都托她的福。秦奶奶是她亲娘,明德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有私心很正常,不管怎么说,我们兄妹之于她终归是外人,这事不怪她。” 尽管如此,他们两家也不会再怎么走动了。秦奶奶会拦着,明德的小心眼会阻着,他们兄妹也不想让香秀婶子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为难委屈了自己。 “嗯,那就好。还有,家轩,你大哥的事我一早就给老村长去了信,想必这个时候庄里已经知道了,今儿回去若有人上来打听,你们照实说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理。这以后让你大哥放宽心好好养身子,别顾虑太多。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到这里满子爷长叹一口气。 想当初,他家也算是西庄除了吴地主外混的最好的人家。家有几十亩好地,宅子牛车啥的该有的都有,俩儿子还在镇上盘了个店铺专经营手工买卖,因做工精巧细致生意红火,老婆子和娶来的儿媳妇都勤快能干,一家子过的喜乐满足。 可惜祸从天降,镇上的生意太好招惹了事非,争执之中打了起来,结果两方重伤不说还惹上了人命官司。 那场争执,过来闹事的其中一人被自家老大推了一把后脑勺被撞到了锋利的架子上当场毙命,老大被打断了腿,老二被打折了腰,连伤都不让治就被强行押到了衙门的牢房,生死不知。原本身体不好的老婆子听到消息当场就吐血晕过去了,那时候,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可只要想到俩儿子生死不知,他便硬扛着不能倒下。他得让俩儿子活下来,得把他们救回来,只有这样这个家才有希望,老婆子也能撑得久一些。所以得了消息的的他顾不上家里的混乱,立马在庄里卖田卖地卖家产,又四处托着关系求着死者家属私了、求着衙门里不要用刑、求着尽量拖些时日,只要能求着办的他都硬着头皮上,直到最后把祖辈传下的和几十年攒下的家财几乎散尽才把俩儿子捞了出来。 记得被捞出来的时候,俩儿子身上的伤被拖得红肿不堪,高烧不醒,等送到医馆诊治的时候已经延了最佳时机。后来,老大瘸了腿,老二一辈子只能瘫在床上,老婆子也在不久之后先他而去。 当时的他差一点就撑不住,可家里欠着新添的外债,儿子的伤要治,几个孙子年幼要养,老婆子的丧事要办,俩亲家闹着上门强逼儿媳妇要和离,他若是倒下那之前所做尽的一切都白费力气了。 他硬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咬牙挺了过来。所幸吴地主家与他家早年交好,在最困难的时候拉扯了他一把,老村长也再一次给他送来了救济的银子。他们帮着一起安抚住亲家,帮着安排好以后的生计,只要俩儿子的伤恢复,他们家愿意的都可以去吴地家做工,工钱比着别人给,紧要的债也可以帮着先还上还不用利息。 之后自家老大腿瘸了做不了苦力却因打着一手好算盘接管了吴地主家的账房,老二瘫痪动不了便在家重新拣起做手工的活计,两个儿媳妇也被托了关系找了活干,他自个儿则在那一年开始赶着老牛往返于镇上接送赚钱补贴花销。 很多时候,他都庆幸自己当时撑了过来,也庆幸当时做出了散尽家财也要救回俩儿子的决定,否则他们家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现在,家里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债还清了,家也没有散,虽然比不上以往的富足,俩儿子终生留下了伤残,老婆子也不在了,但他很知足。能保全儿子保住家,能让老婆子闭眼安息,能有现在的日子,过往的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了。 最让他高兴的是,三个孙子都长大了,老大家的两个孩子卫强和卫远,老二家的卫安这两年都到了说亲的年龄。大孙子卫强今年十五,二孙子卫远十四,最小的卫安也有十三了,去年开始他家卫强就有人上门说亲,可那孩子一直不点头答应,他想着孩子晚点也行,再多攒些银子说亲的时候更方便。 没成想,前些时候大孙子私下找他和大儿子说看上了继全家的闺女。他和老大不怎么满意,不是看不上继全家穷,他们家历经从富足到贫困并不在意这些,而是那家的闺女太挑,他怕苦了大孙子,可这孩子长这么大难得开口说要什么,他们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想着定亲的时候多给些礼金便应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昨儿朱媒婆给了准话,继全家的应下了,就等着先把张栋的亲事说定再来办他家的,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等几个孙子都成了家,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值了。 便是到死,他也没什么遗憾,有脸去地下见祖辈和老婆子了。 人生就是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经历多少苦与难,只要家在,只要所在乎的都在,尽了心力去做了、坚持了,承受的那些血与泪无一不是过眼云烟。 张家轩看着满了爷叹气的样子知道他老人家想起了过去,也知道话里说的什么意思,眼眶泛红道:“满子爷,您就放心吧,我们兄妹比任何人都明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会看开,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 是的,什么都没有彼此的安好重要,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月儿的病根治不了,大哥身上的伤留有隐疾,可这些比起死亡,比起再也见不到的绝望已经是最好的了。 “哎,你们明白就好,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别客气,庄里好些人家都可以上门吩咐一声。以后也别再像昨天那样进深山捕猎了,别仗着自已的本事好,你们还小经验还是少了些,就是要去也让庄里的老猎户带着,嗯?” “知道了,满子爷。” 他撒谎了,深山还是要去的,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 因为要变强,要赚钱,只有深山里的凶兽才能卖得高价的银子,而且在济世堂的时候,他已经同云掌柜打听了那边要收购的东西。 但他们会一再的小心,经验少可以多加请教查阅书籍,可以多加训练尝试,没有什么一开始就会,而是一次次失败积累出来的。他们是小,可没有时间等,大哥能等可月儿等不了,她的救命药若是没银子买很可能没命,还有凶山脚下的险境也由不得他们。 坐在车上的吴勇之拉着僵绳的手一动,并没有说什么。他是跟着家轩去找云管家的,在知道张家兄妹手上买了那么多贵重的药材只是为了给月儿治病,他惊得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也没打听这些药材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可他知道一定是来自深山,就像这回一样,在深山捕获凶兽高价卖出去再添置药材,若不是家航这次受了重伤瞒不了,或许直到现在包括他庄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因此,家轩应承的话他是不相信的,但他不会说,他尊重他们的选择,尽管这个选择的代价无法估计。 还有,济世堂和他们兄妹之间的“友好”关系,包括上任和现任坐堂大夫、云掌柜和徐大夫,只要是与家航这次受伤无关的事情,不管多与少他和满子爷私下商量都不会外传,以免庄里的人知情,借故托他们兄妹办事。 这是他们兄妹与济世堂的缘份和情份,与外人无关。 若真有事,以他们兄妹的性情,他们相信能帮的自会主动帮衬,不愿意也是本分不能勉强。 行走的马车走得并不快,但相比牛车却快了好多,一行人回到庄上直奔凶山脚下,还没下车便看到屋外站了好些人。 因村长家事先的妥善安排,从昨儿晚上到今天,张家航进山身受重伤、连夜入镇看诊的消息庄里好些人家传开了。 脸上透着心急、手上拎着东西的一看就知道是过来关心问候的,晃头晃脑、东瞧西瞧不过是跟着过来看热闹或打听事情的真伪罢了。 等车一停,老村长上前心急的追问:“赵大满,家航他们怎样了?” “别急,他们都在里面,家航现在要静养走动不了,家轩和勇之去里面收拾了,等会儿他们就会下来。”然后又望向跟着过来的众人道:“家航这次被熊瞎子拍得受了重伤,多亏镇上济世堂的大夫给救了过来。虽然花了大把的银子也落下了病根,可命是保住了的,大家尽可以放心。” “现在天也晚了大伙都让让,等把他们都安顿好了,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我和勇之。若是不明白的可以问家轩、家泽,也可以去镇上的济世堂打听。若要探病问侯什么的,拎了东西的都放院里,让老村长安排登记一下,其他的就等明天再来吧!不管怎么说,从昨天到现在这受惊受累啥的,怎么都得好好歇歇,不到之处就原谅则个了。” “应该的,应该的。。。。。。”话落在场的众人一一点头。 老村长和村长在场,一路跟过去的赵大满和吴管家的儿子也在,还说的这般清楚明白,不管大家过来的本意是什么都不会介意为难。 张月儿这一觉睡的很沉,一路的颠簸和声响都没有影响到她,直到马车停下后被外面的喧哗吵醒。这可是以往不曾有过的,特别是这一世的她,感知不比平常。 仔细想了想,她记得是喝了二哥端来的药才抗不住睡意的,呆会儿得好好问问。支着耳朵听了一下,清楚过来这边大多是关心问侯的便不怎么在意的了,反正在镇上的时候满子爷已经跟他们说了他和大爷爷私下的安排。 “月瑶,你没事吧?今儿我听老村长说家航受了重伤还留了病根是不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都急死我了!”张卫挤进人群,紧跟着前面的张月瑶急道。 一早他就听说家航受伤的事,起初他是不信的,急跑到凶山这边在外面叫了好一阵也没人应声,当时他心里就慌了。紧接着跑去宁家再又去了老村长家,他才确认了消息是真的。 本来他是想当即去镇上,可老村长一个劲的解说和阻拦只能作罢。他知道最要紧的是处理好庄里的事,其次是等消息。 只是心里还是难过的,不管怎么说他和月瑶定了亲,那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在事发的时候他应该知道。 “张卫,满子爷带的消息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急,可昨天那会儿我们根本来不及也顾不到,我只知道要用最快的时间把大哥送去镇上。”想起当时的焦心、担忧,直到现在她还会害怕。 被抱在怀里的张月儿深深的感受到大姐的颤抖,悄悄的瞪了一眼张卫,然后安抚道:“大姐,你别害怕,大哥现在没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昨天的事她也害怕,甚至从心底感到恐慌,特别是大哥怎么都叫不醒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大哥一睡不醒。 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平静,一声声的在大哥耳边呼唤,只为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的自我安慰,只求大哥不要放弃活着的希望,不要抛下他们。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恐慌,哪怕上一世自已面临死亡的恐惧都不曾如此深刻和害怕。 她从不相信神佛,却在昨天不断的在心底祈求上苍。 庆幸的是,大哥如她所愿活了下来。 张卫见月瑶一脸的害怕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悔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早把心里的那点难过丢得远远的。 “月瑶,对不起,是我问错话了,你先和月儿去屋里歇会儿,我去里面做些吃的给你们。” 自小他和爹一起生活,家里的活计他都会,厨艺自是赶不上月瑶,却还是能入口的。平常一个人在家太冷清,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才搭在永升叔家一起。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我没缓过来而已。现在我大哥没事了,你去院里帮忙招呼,顺便把马车上买的东西拿屋里来,这里有月儿,家里又比你熟,我一个人就行。” “哎,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去院里叫我一声,我这就去外面。”想起外面来了好些人,此时家轩、家泽恐怕顾不上,他的身份最是应该去,还是等忙完了再说吧。 等招呼好庄里的人,收拾好东西,老村长、满子爷、吴勇之、张卫一起留了下来,围坐在堂屋问起事情的经过。 几经波折和惊险听的大家心绪起伏,要不是仔细问了,还真不知这几个孩子这一天一夜承受的压力,即使是满子爷和吴勇之在这之前也不清楚发生在山里的那一段。 “家轩、家泽、月瑶,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也别怕,人没事就好,只要我和你们村长大伯在一日,绝不会不管你们。家航伤了底子先把身子养好,其他都不用理,反正药费啥的都买了回来,其他的以前咋样就咋样,深山危险还是别去了。” “勇之刚才跟我商量了,他家还差一个账房,等家航的伤好了就接了这活也一样养家糊口。还有,你们家外面买的那些荒地等明年春天都把它们拾弄起来种庄稼,再在山外边抓些寻常的野物,虽不能像今次卖上大价钱却没啥危险,日子也不会差。”就是过不去,他也会嘱咐家里的人照应,哪怕以后他不在了,也不会不管不顾。 张家轩听到大爷爷也一样苦口婆心的交待不让进深山,再一次违心的话说不出口。 “大爷爷,您说的我们兄妹都答应,只是进深山打猎这一条无法应下,我们知道深山里的危险,可我家月儿的病、大哥的伤都需要银子看诊吃药。不瞒你们说,自我娘去了以后,月儿的病就越发严重了,特别是几个月前的那次发病几乎送了命。” “我家月儿是先天心疾之症,后天又伤了根本,永平哥上次在庄里说月儿的那些并没说错,这病得跟着她一辈子,就连济世堂的大夫都无法根治,只能精心调养保命。而那次发病之后,普通的药对她根本就没多大的效果,必须要上好的药材才行。” 每次只要想到月儿的病他们兄妹就心疼,只是这一次婉拒他们的好意就必须给出理由。 他本不想说这些,可月儿说他们是大哥的救命恩人,是他们家的恩人,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刻意隐瞒,要学会给予信任。 想到这里,接着说道:“单只说月儿每个月的药钱就得几十两,越往后可能越多,如若不然,她的身子不会好的这么快,发病的次数也不会少了许多,更不可能还好好的活到现在。这些都得花银子看诊问药,所以如果不去深山打猎,我们家根本无力负担。” 除了事先他们兄妹三个之外,猛得听说月儿的病,还有她一个月的药钱要用这么多银子,老村长他们惊得瞪眼。 庄里一直都知道张子杨家的小闺女一生下来身子就不好,一年到头一直都在吃药,好些人都说他们傻,治了这么久,一直没好还把家给拖垮了,也有直接让他们把孩子给扔了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可他们从来没听说月儿具体得的是什么病,也从来不知病的这般凶险,更不知这孩子要花这么多银子! 要知道他们庄户人家一年到头混得好的最多也就几十两,可这个孩子一个月就开销这么大,还说越往后越多,这可不是小数目,便是金山银山也填不够啊! 老村长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家轩,月儿这病治不了以后就别治了,你也别怪大爷爷狠心,这长久下去得拖累你们几个一辈子,不值啊!” 满子爷也闭了闭眼,心狠道:“家轩,这事你们兄妹得听老村长的,要懂得取舍才行。你们都还小,家里又没个长辈撑门户,要量力而行,满子爷知道这个选择对你们而言很艰难,可没办法!” 张卫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难怪月儿的病好的这么快,他记得没去下场前,月儿连路都走不稳,话也不怎么会说,一天到晚除了哭闹就是睡觉。还有,最近每次过来,月儿的吃食每次都是大补的老母鸡汤,里面还夹着浓浓的药味。 看来以后他也得多攒银子,他心里倒没什么别的其他想法,反正他听月瑶的。 坐着的吴勇之比老村长他们知道的多些,却还是惊了一下,但他依然尊重张家兄妹的选择,同时也在心里进一步认同他们的人品。 “大爷爷,您还记得我娘临走的时候,一直托着我们的手一再的交待要照顾好月儿吗?这是我娘的遗言,所以不管多么困难,只要有希望我们兄妹都不会放弃。” 他就知道,说出月儿的病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他们的决定不会改变,尽管大爷爷和满子爷是为了他们兄妹好,尽管他们的安排最适合他们兄妹,可赚取银子的速度远远不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满子爷,今天回来在马车上的时候,您也跟我说不让进深山,我当时撒谎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怕您担心,怕您究根结底,怕您像现在这样让我们放弃给月儿。”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其实这次给大哥看伤是托了济世堂上一任坐堂大夫的人情,那位一直给月儿看病,多亏他老人家怜惜,这么些年每每都把月儿救了回来。便是前些日子临走的时候还免费备了好些药材,又交了一张帖子给我大哥。” “那张帖子原本是何老大夫留给月儿救命用的,只是这次大哥受了重伤给用掉了,这是一命换一换的代价。而且月儿是我们最小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兄妹情是永远也割舍不了的,所以不管什么原因,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不会舍弃月儿。”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我们的选择很愚蠢,或者不自量力,可于我们兄妹而言,少了一个也不行!” 在他们的心里,月儿是他们的救赎,是她把他们从绝望和仇恨中拉了回来,如若不然,不会有他们现在,也不会保有现在的张家庄。 家轩的话说的掷地有声而决绝,在场听了的无一不动容,根本无法反驳。再看边上的月瑶和家泽也是一脸的认同,想再一次让这几个孩子放弃无力开口。 老村长看着他们长叹一口气,他无法说服,也不忍心,孩子无辜啊! 只能无奈道:“既是如此,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仗着身上的本事好冲动行事。你们啊,还太小,经事的阅历少了呀!” 若不是经历的少了,这次家航哪会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除了本事好还要经验足! 见大爷爷他们不再强劝,心里安心了些。 “嗯,大爷爷,您说的对,我们的阅历少了,也不够谨慎,但以后我们会小心的,也会努力找方法积累经验量力而行的。还有,这次我也同济世堂专管收购的云掌柜谈好了,以后深山猎到好的都往那送,价钱公道,还可以换药材,先前您说的我们也会按着办的,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家轩,咱们都是一个庄能帮上的自然都会帮,就不用这么见外了。我爹与云掌柜有些生意往来,若是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东西要送去济世堂的跟我说一声就行,免得你们来回跑。” “对,对,勇之说的不错,这事他答应了一准能办好,绝对可以放心,你满子爷是可以作保的。还有,月瑶若是有空要接绣活也可以的,什么时候要我让卫强他娘多拿些回来就好,也不耽误工夫。” 他就怕家轩不答应,这才抢着插话。 勇之脸上的伤疤看起来让人害怕,平常又经常跟着马车在外面,庄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也解这个孩子的性情。 可他是知道的,这孩子看着和谁都谈得来,可很少主动应承什么,若是他说了的,那一定会办的妥贴。 这几年,他家老二做的手工品都是这孩子托着在外面卖的,老大家的媳妇接锦绣绣坊的活计也是他牵的线,几年下来他家媳妇和里面的小管事也混熟了几个,所以在镇上与那个老泼妇干架说让月瑶接绣坊的活还真不是虚的。 张家轩看着满子眼一脸的心急,笑着安抚,“满子爷,您别急,您就是不说我也相信勇之哥的,您说的我也应下,不会客气的。”然后看向吴勇之,诚恳道:“以后就麻烦你了。” 吴勇之笑着摆手,“我经常在外面跑,顺手罢了,不费工夫。如果要带什么东西也可以跟我说的。” 老村长和满子爷对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让这几个孩子搭上勇之,那便是与吴管家搭上了关系,于他们而言,那是再好不过了。 回头等宁老头回来,让他多教教打猎的经验,其他的就不麻烦了,他们可不想让这几个孩子跟着去凶山活动,那可比深山危险多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这些天都在家养伤养病,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张卫,扶着老村长一把,天黑别让他摔了。”满子爷起声吩咐道。 “哎,您就放心吧。家轩,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我要去镇上打理肉铺生意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镇上已经两天没去,好些客户等着拿货,不能再拖了。 “没事,你忙你的,一个人在外小心点。这次去镇上你多买些粮食回来,今天家泽打听了一下,粮价又上涨了。” “知道了,放心吧。”他们家的地不多,往年都是租给永升叔家种,除去租子每年还是要买些粮食存着。 老村长和满子爷听了皱了皱眉,确认道:“家泽,你说镇上的粮价涨了,涨了多少?”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家泽见他们看过来,晃头应道:“大爷爷,满子爷,镇上的粮食已经涨了几波了,每斤大概是1-3文的幅度。粗粮涨的不多,细粮多一些。” 大哥这次受伤要精心调养一个月,他和大姐不放心,便去粮铺多添了些细粮这才顺便打听的。 别看只有1-3文的幅度,可按斤论的话可要多上不少的银子。 “嗯,知道了。你们就别送了,外面又冷又黑的,都在屋里。”老村长接过提前准备好的油灯,带头出门。 堂屋里的动静,张月儿一直都听着,对她而言,这距离不远也不费事,等张家轩他们进到东间,她刚好把听来的跟靠在床上的大哥学了一遍。 “大哥,我们说的话月儿都告诉你了吧。从明天开始,你和月儿在家养伤,我们三个照以前的来。等你的伤好了,就去吴管家那里做账房,那活轻省。” “嗯,账房的活还是推了吧,吴管家一直都用两个账房,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卫强他爹,只怕这个是满子爷家让出来的,咱们别麻烦了。下次你去镇上的书馆接些抄书的活计回来。” “不用这样,大哥,勇之哥请账房的事他在镇上就私下跟我提过了,当时我就推了,后来解释说他们那边是真的缺一个账房,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这才自己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二哥,做账房是要签契的,我不想让大哥去。也不要接抄书的活,我还不知你们,到时又瞒着我日赶夜赶的,这个和大姐接绣活又有什么区别。养伤养病要紧,大哥还是在家好好养着吧,等海爷爷回来再给他看看,也不是全无希望。” “来年,咱们把祁水河上面的荒地周边都围起来,除了种粮食,留一片大的专门养鸡养鸭,后院的两子小猪仔也养起来,再多抓两只回来。三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落叶山捡的芋头吗,我都留着没让吃,就是准备明年去山里种的。等种了出来,物以稀为贵,一定能比粮食卖上好价钱,一样能赚钱不会闲着的。” 这些活她不怎么会,但可以学,而且有紫钥在手,喂吃食的力气活她是可以做的。她不喜欢大哥他们给人做工,哪怕是账房的活计轻省。 这里不比现代,去主家干活都要签契,尤其是账房这样涉及银钱的工作,里面的条款限制多多,并没有什么合同法可以维护自身权益。 张家航听着月儿细细的规划,笑着点头。 “月儿,大哥听你的,不去做账房,来年种地养牲畜,也不让你大姐接绣活,但抄书的活计要接,这个不但能省了书钱,还能练字赚钱,是个不错的买卖。以前我就想接,只是抄书要交一笔不小的押金,后来又太忙没赶上,现在大哥有时间,而且只接两个人的活,多的咱们这么咱们多人可以一起抄,不会弄的太晚的。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像上次那样监督哦!” “至于我身上的伤,会好好养的,我还得照顾你,照顾好这个家呢!不过,也不必抱太多的希望,能治就治,不能好彻底也不必失望,咱们不能要求太多。” 张月儿想了想,觉得五个人接两个人的活,量是不多,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接抄书的活吧。”这个时代的书籍挺贵的,如大哥所说的确是个不错的买卖,就先试行一段日子,若是不可以到时再说。 张家林的腿伤休养了这么些日子,现在已能自行下地拄着拐杖单腿行走,一些日常的事情也能自已做。 “孩子他娘,明天你把家里的鸡蛋让文清拿去看看家航吧,那孩子这回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都得去看看。” “爹,那些鸡蛋是给您补身子的,送了您就没的吃了。家航叔那边猎了头熊瞎子,除去治伤肯定不差这点吃食。” 庄里过去看的,说什么卖得的银子都不够抵治伤花销的,哪有可能。那熊瞎子老值钱了,怎么都得好几百两,治个伤不可能花这么多,也就糊弄老实人,她才不信。 而他们家,过冬的粮食都没有呢,这些日子除了爹吃的好些,他们几个刚开始的主食都是番薯,到了现在也不过是粗粮拌番薯,连个肉菜都没有,而每天一个鸡蛋的量都是给爹养身子的。 “大姐,你说什么呢!庄里去看了的都打听了,家航叔这次重伤差点连命都没了,卖得银子都不够看病的花销,还落下了病根,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不会相信那边会为了银子咒自个儿,你要是不信没人拦着,去镇上找大夫打听就是。咱们家现在能过成这样还是托家航叔的忙,不说知恩图报,也不能背地里中伤人家。” 分家后,他和二弟在庄里就找到修房的活计了,家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但工钱都按着大人给,还时常给吃食带回来,又能照顾家,比起在镇上找活强上许多。 庄里的汉子大多都去大盘山挑石头,能干的劳动力一下子少了大半。 也因此,这些日子他们兄弟的活计还真没停过。闲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在河里抓鱼,托人拿去镇上卖,攒下的银子把现在买下的宅子修缮了几间住房和灶房,剩下的不打算修了,要存银子买粮食。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这事就按我说的办。玉珍,爹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舍不得送人,可咱们得知恩图报。你也别信外面的有些话,银子再多也没命重要,不会为了这个扯谎的。” 唉,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玉珍和文清、文远总会有些争吵,以前从来不这样。找他们问原因,又一个个闭嘴不说,或者跟他说“没事”、“闹着完”之类的糊弄他。 “爹,我舍不得那些鸡蛋是心疼您,不让文清去也是为咱家好,就算那边的事是真的,可凶山那边接而连三的出事,肯定有脏东西,不吉利。您也别瞪我,这些话不是我说的,也由不得不让人信,事情都摆着呢!您瞧咱家这个样,真去了那边沾惹上了,那日子更没法过了。” 眼看当家的忍着怒气瞪眼,两个儿子又要闹,方秀兰连忙上前劝道:“玉珍,好好说话,别惹你爹生气。文清和文远,你们两个也别说话。” “当家的,我知道你说的有理,可闺女的话也没错,这次咱就别送了,便是要送,咱托永升家的送过去。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我害怕!” 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接着道:“这若是被老宅知道我们往那边送礼了,肯定会闹个没完,我不想再被婆婆那么打,而且周家那边最是顾忌凶山传的那些,咱不能让闺女为难。” “孩子他娘,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啊!咱们现在分家了,老宅就是知道还能怎么闹?周家顾忌有什么顾忌?你难道不知我最是厌烦这个?你,你。。。。。。”张家林憋着怒气指着自家媳妇不知她为何这般想,可看她低头垂泪的样子只得住口。 “爹,娘,你们别吵。咱们不给家航叔送鸡蛋了,什么也不送,我和大哥先回房了。” 坐在边上的张文远说完,拉着大哥出去了。 “文远,你怎么也说这话,这事办的不地道!” 检查好门户,见外面没人偷听,张文远才小声道:“大哥,小声点儿。咱们不这样又能怎样,难道你想让爹娘吵起来。不让他们送,咱们两个可以偷偷去那边送,不用托人,等晚上做完工找个借口去。以前我们攒的私房买些礼还是够吧,到时别让人看见,让家航叔保密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从跟着爹早出晚归做工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兄弟俩就私下攒私房,存的不多,每月下来好的时候十几文,多的时候几十文到上百文,上次给爹看腿几乎全拿了出来,现在只余两百多文,虽不多,但用来探病送礼那是足够的。 他们瞒着家里不是为了自己,只是防着老宅为以后的日子作打算。 当初爷奶不让他们进族学,反而供着文书去镇上松风书院念书,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看清了老宅的那些人,看透了爷奶的偏心和二房的私心。 不论他们大房如何委曲求全和勤恳苦干,都改变不了不被接受、不被认可的事实。 分家的结果他们早已预料,只是没预料到爹会受伤,没有预料老宅比他们想的还要狠。家财分多分少,这一点他们从来就不奢望,可他们竟然不承认爹救了二叔的事实,拒不承担给爹看伤的外债,还拿大姐的亲事强逼威胁,就连这次,娘的反常也是顾忌老宅那边,也有大姐的原因,所以只能暗中行事。 坐在床板上生闷气的张文清听了二弟的话,再看他刚才的小心行事,仔细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文远,大姐是不是又在娘那里拿她的亲事说凶山那边的事?是不是又跑去老宅了?”见二弟沉默,失望道:“你说就为了周家那个秀才,大姐竟然一次次与我们不顾,难道那男人就那么重要?她就看不到我们这么多年受的苦和罪吗?” 家里银钱紧缺,省吃省喝,做工拿回来的东西一次次被大姐拿去老宅,说是为了爹娘,为了他们俩,还不都是为了她自己。 上次三伯家的大堂嫂跟娘说的话,他们早在老宅的时候就偷偷知晓了,还是文书那小子说出来的,因为怕爹娘担心才一直瞒着没说出来。 之前大姐的婚书强扣在老宅手里有所顾忌,可现在有婚书在手,周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的退亲?他们家敢不要名声前程吗? “大哥,你别跟大姐生气了,她盼了五年也不容易。站在她的立场,名声和闺誉是最重要的,并没做错。她在乎所以才顾忌,以后别拦着她了。 阻住大哥开口继续道:“我也不认可大姐的做法,可你想想,当初大姐的亲事是怎么定下的?是老宅那边做的主!分家的时候虽然把婚书拿过来了,可不保证他们手里没有其他把柄或从中作梗,咱们宁可信其有,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忍忍吧,反正这么多年都忍了,不差这几个月了,就让大姐安心在家备嫁,也让爹娘放心。” 张文清闭眼深吸一口气,静下心低声道:“行吧,以后大姐想怎样就怎样吧。去家航叔那边咱们过几天再去,免得让人发现了。” 可恶!分了家还是消停不了! 我忍! 屋里的张家林夫妇,在几个孩子离开了之后好一阵都没说话。 静默后,张家林首先开口:“孩子他娘,你跟我说实话,刚才你为何这么说,咱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别埋在心里,说给我听吧。” 担心老宅过来闹,不可否认,可媳妇竟说害怕?还有周家的顾忌? 若是以前,他也会揪着心。可分家的时候老宅拿着玉珍的婚书逼着他已经妥协,最近又没招惹那边,那媳妇说的害怕和顾忌是怎么一回事? 被问起的方秀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又怕被孩子听见了,捂着嘴不停的抽泣流泪。 “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了?”张家林急了。 “别。。。起来,注意你的腿。。。,我一下子就好了。” 哭过后的方秀英发泄了一番,这才轻声道:“当家的,前些日子三伯家的老大媳妇过来探病,临走的时候,她偷偷跟我说,尽快把玉珍的亲事给办了。我一再的追问才知道当初周家之所以说定玉珍,是因为周秀才命里带弱得娶个压得住的,还得指着日子来。周夫人信佛,托着媒婆四处打听,找了好几家,最后才选中了咱们家玉珍啊!”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伤心,“我知道因为二房的事情你最不信这个,我也不信,可周家夫人信啊!凶山那边的凶名一直没有停过,我不敢也赌不起闺女的亲事,哪怕一丁点的可能也不行!” “怎么可能?当初这门亲虽是娘做主的,可我都仔细打听了的,三伯娘还说这是门好亲。。。。。。”说到这里,张家林噶然而止,而后一脸的震惊。 他记起来了,当时三伯娘是说了是门好亲,可也说了这是周夫人去寺里求来的! 难怪周家会主动上门求亲,必竟两家在家财和身份上相差太多,他家闺女是好,可凭他的本事是攀不上的。 “当家的,五年了,这门亲拖了五年,我家玉珍从十三岁的花季拖到十八岁的老姑娘,若是退了亲,玉珍这辈子就毁了啊。” 这个时候,方秀英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之前心里还有点侥幸,这会儿心都凉了半截,往年对这门亲的不满和这些日子的担心压抑着暴发了出来。 “我知道玉珍这孩子对家航他们几个心里有成见,也知道她心里主意大,我偏着不说她,比着对两个儿子还要好,那都是想让她在娘家的日子过的好一点。” “庄里有根哥家的仙儿,还有五叔家的月瑶前不久都定亲了,比着咱家玉珍,她们两个的定亲礼都给的厚重。咱们不说镇上的罗员外,可继山哥给张卫说亲那是请了老村长和宁老爷子当证婚人,还挑了两担满满的另加十两银子,而当年周家才给了三两银子啊!” “我说这些不是嫉妒,我是不甘自家的闺女被这么对待!若是周家的日子不好过,我一个字也不说,可他们家上百亩的地却只给三两,这与打发叫花子有什么不同。” “我没想赚取定亲礼的银子,周家给多少我都会让玉珍出嫁的时候带过去,可周家求上门,礼轻不说,还把婚期定的这么远,让我这个做娘的哪里不心疼。庄里的人都说咱们家攀了门好亲,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门亲从说定,她的心就一直没安定过。婆婆如此偏心大房,这么好的亲事哪会瞧上她家玉珍。她让当家的去三伯那边打听,再三问了个仔细才同意。可交了婚书之后才知道,定亲前婆婆与周家商定了婚期且延在五年后,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何周家会说上她家,因为没多少人会愿意让自家闺女在最好的年岁一直等上五年。 当时婚书已经交换,亲事已定,她满心的不愿说不出口,就是说出来长辈在未分家她和当家的也没法做主。可若知晓里面还有信命之事,她就是拼了命也会拦着的。 五年啊,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谁又能保证这期间没个病和灾的,要是真摊上犯了忌讳的事,她家玉珍岂不糟心! 媳妇的话字字句句在耳边响起,张家林压下满腔的震惊和心酸,安抚道:“孩子他娘,在玉珍出嫁前,家航那边咱不去了。你也别担心,周安是个秀才,最是在意名声,婚期定得远,礼给的不重,可也在规矩内又是说定前与娘商量好的,怪不得人家。而且周家守信重规矩,每年的年礼、节礼、生辰礼次次未缺,婚期又在明年三月,咱也不用等多久了。” “而且咱家玉珍长得好,又勤快识字,什么错也没犯,还凭白的等了周安五年,他周家若是没凭没据的想退亲不娶,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们家好过。至于老宅那边,咱们往后远着点,别沾上事非。” “嗯,当家的,我听你的。”她不怕老宅对她做什么,只求几个孩子安好,特别是玉珍,她不想闺女走她的老路,不想闺女再吃苦受罪。 张家林这边的担心,张家兄妹是不知道的,他们几个在事情商量后前往正房的地窖休息。 现在的凶山,越到夜里,深处的嘶吼愈加频繁,早几天前他们就已经歇在里面。新挖的地窖近三米,分过道、外间、里间三部分,上面加了隔层又在隐蔽处设置了通风孔,住在里面与在上面差不了多少。 隔层放着一些遮掩味道的干草、植物,过道放着几个装满清水的木桶,外间堆放着一些吃食、杂物,还有新做的两个小木桌、两个沙袋。里间最显眼处彻着一个能容纳十来个人的大炕,中间用可以移动的帘子隔开,兄妹五个一起歇在这里。 挨着帘子的墙上挂满了铃铛,细看可以知道这些铃铛是用一条条结实的细线串起来的,这些细线是通往地窖上面的院子、房间,若是上面有动静,撞上了这些细线,这些铃铛便会发出不同程度的声响。 盖着今年新买的被子,放下心中的担心,计划好来年的打算,兄妹几个笑得满足,睡得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也就几家走得勤的上门探病,其他时不时过来都是打听事情的真伪,多数是为着卖熊瞎子的余银而来。 多亏老村长和满子爷的提前安排,在他们回来前就把大哥受伤、治伤的经过给透出去了,谁来都是这么个说法,爱信不信! 原本庄里有些是不信的,可昨儿个西庄的宋寡妇一回来就扯着嗓门把镇上的事给证实了。不用说,肯定是她的老相好,而且一定是在济世堂做工的,不然上次永平哥家上门闹事,宋寡妇不会把大哥带着她买人参的事说出来。 不但证实了大哥的事情,也把她的病给彻底的暴了出来,虽然庄里的人看着他家带着同情和怜惜,可也多了些顾忌。 凶山的凶名再一次被掀起,现在都没人过来打听了,又回复了往日的安静,就连继全嫂子这次也没过来,反而家林哥家的两个儿子晚上偷偷的过来了,还说明了缘由。 “大哥,我告诉你啊,继全哥家的张栋说亲了,你知道说的是谁家吗?而且,张乔儿也要说亲了哦,不过她还不知道。” 现在每天她都会让大姐带她去外面透透风,听听外面的动静,尤其是继全哥家,然后把听到的事情说给大哥听,免得他一个人呆在家闲得慌。 “嗯,大哥不知道,要不月儿说出来吧!不过,你可不要乱来。” 这几天,月儿为了哄他高兴,活泼了很多,连话也多了,感觉还不错。专门跟他说继全哥家的事,只怕这些天一直都盯着吧。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每天都嘱咐好几次,我哪敢啊。我告诉你,张栋说定的这门亲是之前芸嫂子给安辉说的周屠户家的闺女,婚期就定在来年二月。定的这般急主要是两家都怕再生事端,一个怕再被退亲,一个怕被张乔儿捣乱。现在庄里差不多都知道这件喜事了。” “还有哦,张乔儿是准备说给满子爷家的卫强的,不过还没过去说,应该明早就会去的。而且这两门亲都是朱媒婆给说的。大哥,有没有意外?” 她初初听到的时候可是有些意外的,一是张栋和张乔儿说亲的对象,二是朱媒婆的举动。 张家航眼里闪过惊讶,而后轻笑道:“嗯,月儿今天的消息很意外。这两门亲说实话都很不错,朱媒婆这次应该下了不少的力气。只是张栋的这门亲芸嫂子心里应该会有些成见,至于张乔儿的这门亲事若是说定了,咱们也能放下,而朱媒婆这回这般费心应该是还人情。” 朱媒婆本性并没有坏到底,她有些欺软怕硬,说媒的时候也干了好些坑蒙拐骗的事,却最是知恩图报。 继全哥和有根哥称兄道弟,关系极好,听说上次为了朱仙儿的亲事在镇上大闹了一场,继全哥可是带头的。 而且很少人知道,朱媒婆在外面不管多厉害,实际上内外的大小事她都会同有根哥有商有量。正因为这样,她保媒拉纤行的坑骗事件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因为有根哥要求她在外面行事不得隐瞒有损阴德之事,还必须满足说亲的双方同意。也就是说她做的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 这两个要求对于朱媒婆而言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朱媒婆娘家连着三代都是说亲的,上两代可是荤素不忌,只要嘴巴会说,有银子拿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拿她当初想把月瑶说给周家村的周大金来说,若他不点头朱媒婆就不敢真下手。而周大金也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糟糕。年龄大了些,腿也瘸了,但勤快能干,只是长着一副凶样才被传成性格不好。 这些内情朱媒婆心里都有数,在说媒的时候也会照实夸周大金性情温和等等好话,只是没有多少人会去相信。 只因媒人的饭碗凭的就是一张巧嘴,一分好会说成五分,甚至十分,不好的则轻轻带过,或者不说往好里夸。 但不管这些好话有没有人相信,只要说定的双方都同意,她算是没有违背有根哥的那两个要求,其他的就不关她的事了。所以周边过来找朱媒婆说亲的,说媒的银子要比一般的媒人给的多,另有些例外的还是按要价给。 外面只当朱媒婆为了银子尽是做些坑骗的事情,实际上她的确是做了,却不存在欺瞒和强逼,也比其他的媒人下足功夫。 这里面的事以前他也不清楚,都是后面老村长和海爷爷私下跟他说的。因为他们兄妹要走近大众,庄里的人和事以前不熟悉的都要慢慢拣起来,一些个别的稳私作为一家之主他是需要了解的。 既然月儿提及,他也不隐瞒,把朱媒婆的为人连同她的过往说了个全。 张月儿坐在床上,揣着下颌静静的听完感叹道:“这么说朱媒婆也算得上是个好媒婆啊!那下次大哥要说亲,咱们就找她了!” 到时让朱媒婆多跑几趟,怎么着也要累得她腿软! 谁叫朱媒婆给大姐说那么个亲事,她可是个小心眼。当然了,有根哥定的那两个要求她最满意了,将来一定要给大哥找个好媳妇,然后是二哥,三哥。。。。。。 “好,到时都听月儿的。” 笑着答应的张家航自是不知自家小妹心里想的那些美事,还以为和他一样想略施小计教训朱媒婆呢! 张月儿对大哥的答复很满意,转头又道:“我私下听到继全嫂子同朱媒婆的对话,这次把张乔儿说给满子爷家,是卫强自已看对了眼才主动提的,还允诺定亲礼按着大姐的给,继全嫂子私下已经答应了,现在张乔儿还被瞒着。” 想起张乔儿的心性太高,怕是看不上的满子爷家,可听继全嫂子一再的同朱媒婆保证,她又有些不确定,“大哥,你说张乔儿不会不同意这门亲事?” 张家航有些苦笑,这孩子又来了。 “月儿,你别老纠结张乔儿和张卫的事,继山哥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到时我一定会问出个缘由的,所以张乔儿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不需要这般在意。你难道忘了自己对张卫说的那些话吗?你说现在只是定亲,离成亲还有五年的考验,就是成了亲还可以和离呢!这是你大姐和张卫之间的事,咱们既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就应该相信他们,我们不能替他们选择。” 他说的这些月儿心里都明白,只是这孩子是太担心月瑶,这才的纠结,都钻到胡同里去了。 先是防着张卫到家里来,后又紧跟着月瑶身边不离身,身子刚好些又总嚷着去外面透风,现在又烦恼张乔儿的亲事了。 张月儿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已这些日子的确太过纠结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小声道:“大哥,我错了,你应该早些跟我说的,这些日子让你们为难和担心了。” 想到自己的心理年龄比大哥大上不少,竟还犯这样的错,实在不应该,更是窘然。 “呵呵,没事,谁都会犯错,要紧的是知错能改。再说你也是太过担心你大姐这才犯了傻。” 他还是第一次见月儿这般。记得月儿那次在他们兄妹四个面前亲口说出自己的来处之时,那可是全然不在乎,一脸的冷然和理所当然。当时他除了怕她离开这个家,离开他们兄妹之外,也为她那个样子心疼。 看来这些日子的生活,月儿改变他们同时,他们也在无形中影响了她。多了些人情味也活泼了点。 张家航提及的芸嫂子这会儿正拉着刚回家的儿子直抹眼泪,张安辉哄了一阵也没问出什么,再看边上唉声叹气的爹,更是不明所以。 “爹,您和娘这是咋了?家里难道又出了大事,是不是爷爷又找你们麻烦了?”说着就要冲进正房。 “安辉,你别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爷爷,是生我养我的爹,不管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也不能因为他毁了自个儿!”见儿子还是不听,气急道:“你要是把自已给毁了,我和你娘那就再也没指望了!” 老爷子使劲的作,嚷着要重新分家,当时老村长和村长不在,请了族里说的上话的,以及宁老爷子和满子爷做主,再一次分了个彻底。 分家前的家财分出去了,分家后的除了宅子也分出了一半,虽不再给养老银子,但家里的宅子留了两间给老爷子住到老死再交予大房,一间是原来住的正房,另一间则是旁边的隔间。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老爷子依然跟着他们大房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但吃住又是分开的。 一直掉眼泪的周芸娘顾不上哭,双手拉着他的手急道:“安辉,你别这样,娘不哭,也不难过了,你千万别干傻事。。。。。。”越往后说,越是说不出话,心里止不住的伤心,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已经迈出脚步的张安辉被爹娘的话阻住前往的勇气,强忍着收住脚,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道:“爹,娘,你们别急,我不去,不去,可你们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要儿子答应不去东间闹,他们哪有什么不答应的,再说庄里传的那些也瞒不住。 拉着儿子和媳妇好好坐下,张永升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道:“唉!上回你说亲的对象也就是周屠户的闺女,现在说给你继全叔家的张栋了,婚期定在来年春天,你娘听了心里难过,回了家又被你爷爷说了两句,后面的就是你看到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本来是自家挑中的儿媳妇,这才多久就成了别人家的,还离的这般近,别说媳妇心里难受,就是他也想骂上两嗓子。 可这事的罪魁祸首是他亲爹和亲弟,他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 “爹,娘,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周屠户家的闺女我没放在心上,她嫁谁我不伤心也不难过,你们犯不着为这事替我难受委屈。等将来我挑个自个儿中意又孝顺的媳妇回来,只管你们满意!” 他还以为爹娘被爷爷逼着又闹了一场呢! 原来是周屠户家的事,回来的时候庄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跟他说了,他是有些许难过,可比起家里已经发生过的糟心事他实在没多余的心情去在意。 “至于爷爷那边,不管他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要不然天天难受的就是咱们,得意是爷爷和二房。” 周芸娘被儿子这番话说的更是伤心,心痛道:“我的儿啊!周家那闺女原是我们家的人啊,要不是你爷和你二叔,哪会让继全家捡了便宜!现在咱家名声被毁了,这会庄里又拿这门亲事笑话咱,你说哪家有好闺女上咱家来,娘心里就是忍不住难受啊!” 这些日子她和当家的瞒着儿子找了好几个媒婆给自家儿子说亲,一听说的是他们家,都苦着脸说难办。 挑的尽是年龄大、身有残疾、名声不好之类的,其中有一个媒婆是离得远的,说的那个闺女除了家里穷点其他都还不错,可惜还没等她说给儿子听那边就送话说不愿意了,她家安辉这么好的孩子,咋就摊上这样的事呢! 再说周家那么好的闺女,儿子虽说没看上,可也是上了心的,不然这孩子不会相看了好几家都没点头,反而应下了周屠户这家,这回出了这事哪能不难过? 更让她难受的是,家里的老爷子不说帮着孙子说话,还当着她和当家的面说风凉话,这是一个长辈该做的吗?就算对他们夫妻有矛盾、有意见,可他们之间的事从未让安辉插手,怎么能事非不分的把事情算到孩子身上呢! 还有继全家的也是个不安好心的,明明知道这里面的事,知道她家辉之前说定的是周屠户家的闺女,竟也同意这样的亲事,亏得他家以前还帮了他们的忙。 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周屠户家的闺女好,你要说给自家儿子,那也行! 可怎么也得提前跟她打一声招呼,不但在说定前没有一个字,就是在说定后也没有一句话,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都是相熟的,又离的这般近,庄里不看她家笑话又看谁笑话! “娘,您别哭了,您这样我和爹看着难受!”张安辉看着他娘泣不成声,心里何尝不心酸。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爹娘他都委屈和难过! 他的亲事没了,以他们家现在这种情况想找好姑娘希望渺茫,说给爹娘的话不过是哄哄他们。他知道爹娘这阵子瞒着给他说亲,却回回都失望而归,只作不知情。 而爹娘因二叔和爷爷闹出的事,双双年纪还不到四十却在这么短的日子里白了好几搓头发,每每看到他心里就难受。家里也重新分了家,本以为分了个彻底,外面就算有些不好听,至少家里能有个停息。 只可惜他们都太天真了! 爷爷还是不停的作,之前是强逼再次分家,这次是打着算盘逼他们大房主动搬出这个宅子! 外面传的风言风语,家里每日都会听到一些“念经”,就连专门买来照顾爷爷的小厮也被纵着说风凉话,这是把他们大房的脸把死里踩。这回不用爹娘说多的话,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可他不会再如爷爷的意的,他们大房退了又退,最后还不是被逼着再退。 因为对于某些人而言,贪心不足和得寸进尺是永无止境的! “儿子,你放心,娘就是憋着难受,哭出来就好了。当家的,你也别这样!” 周芸娘哭够了才睁着有些红肿的眼睛说道:“安辉,我和你爹还是想搬出去,宅子咱不要了,其他的也不要了,哪怕是再来一次净身出户也好过在这里一个屋檐下住着。” 她真怕这样住下去,儿子会跟老爷子闹起来,那样的话,顶撞长辈的不孝名声就会落在安辉的身上。 他们能拦的住这次,那下次,下下次呢? “爹,娘,我不同意,你们以为咱们再退爷爷就没有办法折腾吗?难道上次的退让还不够吸取教训吗?咱们赔了大半的家财,以为会有安静的日子过,可又怎样?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而且这个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多久了,外面天这么冻,镇上这个时候也找不到活干,我们家如果净身出户能撑到明年吗?只怕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个保障。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们,不会对爷爷做出不孝之举!” 这是他没有办法做下的保证,也由不得他选择。 因为现在支撑着爹娘的就是他! 若他出了什么事,他也害怕爹娘撑不住,就如他们担心的心情一样。 这边正房,张守泉半躺在炕上,边上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穿着粗袄的男孩,长得不高,脸也瘦,是专门照顾他的小厮六娃。 据说这个孩子的家里很穷,孩子却生了一溜,他排行第六,饿的只能卖身活命,是重新分家后的第二天,张守泉在镇上买来带回的。 “老太爷,先前您说了大夫人几句,那位跑到东间抹眼泪了,大老爷也在里面。后来大少爷回来瞧见了,说要过来这边找理却被拦下了,又拉着一起去了西间。里面门关得紧紧的,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我听到的不多。先是大夫人的哭声,然后好像是大老爷在说庄里定亲的事,之后是大少爷的声音。说什么不愿意再退让,还有不会不孝什么的。我听到的就是这么多了。” “嗯,你做的不错,拿着,这是给你的赏钱,今晚我这里不用你了,回屋收拾好好休息。”也不知从哪摸出五个铜板递给六娃。 “哎,放心吧,老爷子,我会小心的。您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说完便关好门,轻脚轻手的退下。 直到屋里只剩张守泉一个人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响起:“真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宅子,为了这些吗?”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继全媳妇看着身边的闺女,心里高兴而满足,儿子张栋亲事终于定下来了,闺女的也要抓紧办了。 “乔儿,你哥的亲事已经定了,娘也给你说了一门好亲,而且已经应下了。” 这回给栋儿说的这门亲,本想瞒着闺女却被发现了,还好这次没有捣乱,还一力促成,她很高兴。等来年媳妇娶进门,想必她们姑嫂也会处得来。 “娘,这回哥哥的亲事是不错,您瞒着我的事就不说了,可我的亲事您怎么不先问问我就答应?” “你这孩子,娘怎会不知你的心思,若是不好哪会应下来,还不是怕你使坏又给搅和了。这回你和你哥的亲事都是仙儿她娘说和的,两门亲事都很好,咱家这次得好好感谢她。” “有什么好谢的,上次仙儿的事爹没少帮忙,她给咱家说亲肯定要了不少的银子。反正我不管,若说的还是之前的那些人家我是不会同意的。” “放心吧,这回说的人家比以前的都要好,人你也认识,还是主动托仙儿她娘说和,正巧赶上我托的事,这才一起了。”说起这事,继全媳妇心里更是高兴。 “乔儿,这回给你说的是西庄满子爷家的大孙子赵卫强。你小时侯和他经常玩在一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你一份。每回你和张卫打架,卫强总会给你出气,你还记得不?” 听说这次说亲的对象是卫强,还是他主动找上门的,张乔儿很吃惊。 她记得那个时候卫强总是喜欢跟着她后面转,对她真的很好,只是后来他家出了事,他们就没怎么玩在一起了。之后随着长大,关系也慢慢的疏远。 “娘,这都是小时侯的事了,扯这些干嘛。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明天您去回了吧!” 知女莫如母,闺女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 “乔儿,你心眼高看不上庄户人家,比着想找有功名、有家底的厚实的人家,这些娘一直都知道,也想满足你的愿望,所以才一次次的纵着在说亲的时候让你自己出面相看,可你挑了两年,难道还要继续挑下去吗?” “你挑着人家,人家也挑着你,最是讲究门当户对,咱们庄户人家想比着往上找难啊!就拿玉珍和仙儿的事来说吧,都是攀着往上找的,可这两门亲事可不如看着的好。” “玉珍说的是周家村的周秀才,有功名在身,家有小财,可她的亲事从定亲到成亲死死的拖了五年,拖成了老姑娘,要是周家中途改了主意,那是哭都来不及。” “仙儿说的是镇上的罗员外,家底厚实,可还没进门连个没有身份的丫环都敢欺上门,还凭白有了个儿子。要不是去大闹了一场,仙儿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仙儿将来的日子好过,那个丫环的老子娘还在呢!” 见闺女认真在听,接着又道:“咱们庄户人家没那命,咱得比着找能过日子的。娘知道卫强没有功名在身,也没厚实的家底,你看不上,可过日子就要找这样的。先不说卫强对你看对了眼上赶着求娶,那以后必是会对你好,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两家离得近,我和你爹会为你做主,将来你哥嫂也不会不管。” “而且满子爷在庄里说得上话,与吴管家那边有些交情,到时咱们家在庄里也会被高看一眼,有什么事也能帮着些。再有卫强是大孙子,将来分家必是分得多些,虽没有厚实的家底,可比咱家强多了。有宅子有养家的本事,你若是嫁过去,不愁日子过不好。” “乔儿,你是娘十月怀胎生的,不管娘做什么那都是为你好。所以这门亲事娘心里万分的满意这才瞒着你答应了。之所以瞒到现在才跟你说,是因为我和仙儿她娘已经约好了,卫强那边明日会上门。” 她这几年一直为两个孩子的亲事犯愁,可她最担心闺女的亲事。 儿子不管怎么样,总能娶着媳妇,过得再不好那也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人敢欺负。 闺女就不一样了,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婆媳、姑嫂的关系最难处。 选错了人,在外边被欺负了,受委屈了,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所以她之前才想把闺女说给家航,可那边竟拒绝了。 当时她心里很生气,因为月瑶说定的张卫,原本就是她家乔儿的。这是乔儿她太爷爷在的时候,两家许下的亲事。只是时日太久,知道的人很少,而自家乔儿太挑剔,张卫又总爱远着自家闺女,这才一年年的拖着没提。 等到要提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张卫与月瑶已经定了亲。 正因为这样,这次家航受伤的事她没有去探病。 “娘,您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我也知道这是门好亲,便是比月瑶的还要好,可我不甘心就此这么过一生。” 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她就立志将来一定要嫁一个有本事的,能让自己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特别是自家被净身出户的时候,她的这种想法越发急切。 她盼着长大,希望有一天能实现这个愿望。她要让爷奶,还有大伯、大姑眼气,让爹娘和哥哥都能过上好日子。 她也知道娘说的都是实在话,是真心为她着想,可她真的不甘心。 “乔儿,你怎么还这么执拗呢!这不是甘不甘心的问题,是合不合适的事!更何况这次这么好的亲事你若推了,你觉得还有媒人敢上咱家来吗?你的年纪等得起吗?越是往后,你的亲事只会更难。” 她没想到说了这么多,闺女还是那么个态度,难怪当家的临走之前那般交待,是她以前太纵着她了。 “娘,我还是不能答应,这件事太突然,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这个时候张乔儿终于着急了,她的确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也没有多少余地让她挑,“娘,您再让我想想。。。” 看着闺女着急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心疼,是她逼得急了,也不怪这孩子这样。 :亲们,喜欢的请推荐加收藏。本书第一百五十一章会在当日晚些时候补上的,最近太忙,没赶得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继全媳妇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乔儿,娘答应你让你好好想想,可我拖不了多少时间,最多只能拖到你爹回来。娘也不瞒你,这次你和你哥的亲事都是你爹临走前让娘办的,瞒着你的事也是如此。” 就让闺女好好缓缓吧,不论她最后的选择是什么,都是要答应的。 因为孩子她爹若是在,是由不得闺女做主的。看来今晚她得连夜去找朱媒婆了,不然明日可得闹笑话。 张乔儿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边的事张月儿并不知道,所以到了第二天,她没有听到两家上门说亲的事情,有些意外,却没有再刻意的往那边跑了。 “月儿,这张断弓上的染料全部清除了,你看看是不是和紫钥上面的一样?”别上看面只是一些薄薄的染料,清除却极为不易。 镇上买的那些药水,根本洗不掉,必须连续浸泡三日才能将上面的染色晕开,却不能清除。还得用纤细的木签一下下的擦磨刮除。 唯恐刮损了里面的条纹和原样,不能使太大的力,出力太小又磨擦不掉,而且里面是三重染色,是个费力的细致活。 加上平日里他们几个外里忙外,月儿又说不着急,就拖得更久了一些,还好,现在还原了本色,中午吃过饭便一起叫到大哥的屋里。 张月儿看着摆放在炕桌上的断弓,眼里闪过惊讶。去除外层的保户色,现在的断弓与之前所见的原貌天差地别。 整张弓呈暗黑色,上面绘制着错综复杂的紫色条纹,一眼看去厚重而神秘,此弓来历不凡。 “月儿,我和你三哥试过好几次了,现在这断弓上的颜色和条纹不论用药水怎么浸洗都不掉色,竹签子就算使力也刮不掉,应该是最里面的了。 “二哥,这是这张弓的原貌!”然后一字一句道:“因为这上面的绘制的条纹与紫钥上面显示的一模一样。” 若不是二哥这次提起,她差点忘记这张断弓的事了。 “这上面的条纹与紫钥相关,而紫钥出自上古玄天宗,上古之战后玄天宗消失匿迹。大哥,爹在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燕爷爷的身份?” 现在想来,能留下关于异兽和一些克制凶山毒物的解毒配方,还有这张断弓,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所拥有的。若是提及身份,必是会跟身为长子的大哥说。 兄妹四个被月儿的话吓了一跳,他们从来不知道一直被挂在角落里断弓竟然与月儿口中的紫钥有关系,还有燕爷爷的身份! 这会儿被问起,张家航反应了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爹在的时候没有提过燕爷爷的身份,只说是猎户出身。不过,燕爷爷去世的时候交给爹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一块玉佩和三本册子,记录凶山异兽的册子是其中的一本,还是娘在爹去了以后交到我手上的,当时娘说这些东西要好好保管,并吩咐我们代代相传不要透露出去。看到东西的时候我也问过,娘说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燕爷爷祖上传下来的。” 说着又道:“家轩,你和家泽去正房的地窖把那个箱子找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拿给月儿看看。” “大哥,不用了,咱们一起去地窖吧。燕爷爷留下的东西你也说不能透露,咱们还是去里面说。”顺手将炕上的断弓收到空间。 “那好,月瑶抱好月儿,家泽去多点两盏油灯,咱们一起去里面。” “大哥,你小心些,我扶着你一点。” 张家轩扶着大哥坐到炕上,放下油灯,又让月瑶带着月儿在炕上围着炕桌坐好,这才和家泽拿着角落里的锄头往下面小心的锄了下去。然后一直深挖搬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木箱,把油纸起开后,将小木箱放到炕桌上。 “月儿,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燕爷爷留给爹的。里面的三本册子我们都看过并将其内容熟记于心。一本册子分别记录的是异兽和解毒配方、另两本记录的是一门剑法,分上下两部,名为飘渺剑法,还有这块青色的玉佩。” 将玉佩递给月儿,“异兽和解毒配方,并不难理解,你也看过了。但这本飘渺剑法我们曾尝试过很多次,都不得其法。每次拿来修练全身痛苦不堪,疼痛之极,根本无法忍受。后来就放下了。” 张月儿接过玉佩,反复摸索了几遍,然后拿过飘渺剑法的册子,一页页的翻看,越看心里越震惊。等翻完,她才合上册子,压下心绪,重新又打开一页页的翻看。 等再次翻完她才道:“大哥,这里有笔没,如果有的话给我一支。” “啊,有,月儿,我这就拿给你。” 刚刚他们一直盯着月儿翻册子,看着她越翻越快,盯得太入神了。 张月儿接过大哥的笔用现代的数字一页页的针对册子上的图形一一标记顺序。等全部标注好,又把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又细细查看了一次,她才抬起头看着他们说道:“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紫钥里面也有一套功法,名为玄天功,也分上下两部,我也一直在修练。因为身体的缘故,现在上部只练到第三层,上次在济世堂云大夫说有高人护住大哥的心脉,其实是我。也因为这样,冬日的寒冷除了何爷爷给我的暖玉外,对我的影响不大。” “我手上的飘渺剑法虽与玄天功不完全一致,却大体雷同。应该说,飘渺剑法是出自玄天功的另一种版本。这门功法是剑法也是心法,之前你们修练不了,是因为册子上的功法顺序是混乱的。幸好你们没有逞强,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伤及性命,刚刚我已经按着玄天功法标注了正确的顺序,以后你们就可以练了。”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玄天功的事情,之前是怕他们担心,后来却是因为不能,不想。 在玄天功上部功法练至第一层的时候,她获知只要练至第五层即达到上古玄天宗入门弟子的标准方可传授。可越往后修练,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也庆幸自己没有擅自外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玄天功是上古功法,那个时代,天地灵气充足,资源丰富,但凡入门弟子都是在洗经伐髓之后修练此功,在其之后每次都需要储备足够的天灵地宝用来吸收灵力以助冲关,否则很容易因为灵力不足而丧失生机。而现在这些条件根本就不具备,而且修练此功者,一旦开始这一生不论成败与否都只能修练这一种功法,成者得以继续一步步往上修练,败者此生将徘徊停滞不前。 除了这个之外,这门功法还有一个最为严苛的试练,那便是血誓,这是玄天功功法本身的试练。 这些条件太为严苛,有些根本满足不了,也无法保证,还不如不说。 而她之所以成为那个例外,是因为她是紫钥的灵魂契约者,是紫钥的主人,也是玄天功法自行选定的传承者。但即使能够修练,以现在天地间的灵气以及其他条件的限制,她所修习的玄天功也永远达不到上古之时的高度。 不过,于她而言,这已是最好。她并不向往开天辟地的强悍,也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她修习武艺自始自终都是为了变强,而变强的目的则是为了自保,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她所在乎的一切。 “什么?” 兄妹四个听了争相抬头惊讶的看着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些消息更让他们震撼的了。 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有些好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们如此,哪怕之前紫钥的存在也没有让他们如此变脸。 “放松点,放松点。听我好好说。其实翻第一页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越往后翻我吃惊的程度不比你们少。为了确认我还对着紫钥里面的玄天功法对照着又翻看了一次。我非常确认,这门飘渺剑法出自玄天功!” “月儿,以前你跟我们说过,紫钥是出自玄天宗,既然飘渺剑法是出自玄天功,这些东西又是燕爷爷的,那岂不是说燕爷爷的祖上是玄天宗的?” “不,大哥,燕爷爷留下的东西与紫钥有关,与玄天宗有关,但他却不是玄天宗的人。这是在册子里的夹层找到的。”张月儿将几张薄如翼的纸摊开,接着说道:“这上面说明了这些东西的出处,它们均来自飘渺宗。而这些东西如果是燕爷爷祖上传下来的,那么燕爷爷则是飘渺宗的传人。” “据上面所知,箱子里的这块青色的玉佩名为天青,是飘渺宗的传承玉佩。而飘渺剑法是飘渺宗的传承功法,代代以册子相传,但修练的方法和禁忌则是由上一代的传承之人在临终之时私下口传。” “我不知道燕爷爷在交给爹这些东西之时,是否对上面的这些有过交待,但爹当年走的突然,只留下了东西却没有口传修练的方法和禁忌。不过,你们若是要修练可以参考我修练的玄天功。” 她所修习的玄天功除了她个人以外,根本没法修习,但经过改版的飘渺剑法却是可以的,因为依着上面的介绍,它对天地灵气的需求并没有那么高,而且这门功法似乎就是针对玄天功的弊端而改版的,若是练至圆满与之玄天功并不差多少。 只是修习玄天功法的严苛要求和禁忌,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她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 “月儿,你是说这门剑法咱们也可以修练是不是?真是太好了,若是把这门剑法练好,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进深山了,凶山也可以进去。”张家泽拿着飘渺剑法的上部受不释手的翻着,心里眼里一阵兴奋。 当初他们拿着这门剑法练的时候就觉得很厉害,比齐叔、赵叔教的拳法还要胜上一筹。可惜他们越练就越难受,痛苦不已,直到连续几次都练得吐了血,还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才惊吓得又放回箱子,不再沾手。 “三哥,我修练的玄天功是上古功法,之前没有跟你们说,是因为这门功法你们根本修练不了。而我只所以成为那个例外,则是紫钥认我为主的原因。但飘渺剑法是根据玄天功改版的,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一些要求,你们可以修练却也不一定能够修练。而且我说的参考也不肯定是正确的,必竟两种功法终归是有些差别的。” “不怕,月儿,只要能够修练,我还是想参照着玄天功尝试,若是不行,大不了还像以前那样把册子重新放回去。” “我也想和家泽一起试试,月儿,你别担心,咱们能练就练,不能也不会勉强的。” 张月儿看向大哥、二哥,见他们也一并点头,这才开口道:“修练玄天功的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其一,血誓;其二,试练认可;其三,自身条件。这三个条件必须全部满足,缺一不可,如若达不到则不允许修练,而且一旦满足条件又选择修练此功法,终生不可再选择其他功法修练。” 说完又仔细解释道:“第一步,血誓。但凡修练玄天功,必须以功法血誓,血誓不得用其做出伤天害理、有违天道之事,否则会遭到功法的反噬。听起来玄之又玄,又觉得不可能,而实际是由不得违背的,这一点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尝试!” “第二步,试练认可。血誓后,在规定的时间成为外门弟子。玄天功的上部分为五个关卡,这些关卡是衡量每一个修习者入门的标准。功法修练至第一层成为玄天宗的记名弟子,第三层成为外门弟子,第五层是入门弟子,第七层是内门弟子,第九层是真传弟子,待至圆满则成为玄天宗传承之人的侯选,而最终的传承之人则可以开启玄天功的下部。” “第三步,自身条件。玄天功上下两部各十层,每一层都需要修练者自行感悟和总结,修练的过程中需要承受来自筋脉不同程度的痛苦,特别是在关卡的时候尤其艰难,所以必须具备悟性高,心志坚定,吃苦耐劳,身体康健的条件。” 这些条件是上古之时定义的,与她而言本身应该是这样,但她又是那个特别的例外,直接成为玄天宗的传人,并没有多少限制。 :亲们,喜欢的请推荐加收藏。本书第一百五十三章会在当日晚些时候补上,最近太忙,没赶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张月儿说完接着道:“大哥,以你的身体情况,若是身上的隐疾不能根除,是不能修练的。而且这些条件是上古之时玄天宗立下的门规,并不一定符合现在的飘渺剑法,所以你们参照之时要慎重考虑和选择,一定要按着上面的来,切不勉强行事。” 大哥上次重伤,因没有服用归元丹,即便把身子调养好了也留下了体弱的病症,以后他不能再习武,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操劳。 “放心吧,月儿,大哥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会勉强的。这门剑法是燕爷爷传下来的,是代代相传的传承,不能在我们这里断了,所以即便这些条件不一定相符或者满足,我们兄妹都必须去尝试,总不能就这么知难而退吧!” “家轩,家泽,月瑶,刚才月儿说的这些你们要记好,如若在尝试之后达不到要求,切不可再勉强行事。月儿,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以后就由你收着,需要的时候再问你。” “知道了,大哥。”张月儿跟着两个哥哥和大姐应下。 既然决定说了出来,那就试试吧,因为她也非常希望他们能够修练这门剑法。若是能把这门剑法练好了,他们即便身处凶山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她把摊开的纸张重新放到夹层里,然后合上册子连同其他一起装箱锁上收到空间的石屋里面。而后又细细交待了一番,这才一起出了地窖。 这边宁家老爷子一回庄,便往凶山这边赶。 家航身受重伤的事情他前些天就听老二家的亲自过来说了,可他们父子那个时候根本无瑕顾及。家里的两个小的在试炼中出了事,他们不得不连夜离开庄里处理。 “海爷爷,您回来了。快坐,我这就让月瑶给您准备吃的。”张家航见他一脸的疲惫,赶紧吩咐。 “也好,月瑶,你多准备些,海爷爷在外面可想你做的吃的了,等我给你大哥看了伤就出去吃。”说着便拉过家航的手开始仔细诊脉,之后把边上的月儿也瞧了一回。 等看完,他的眉头拧得死紧,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他就出去这么几天,这孩子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是云家那位出手,只怕这孩子已经没命了。 “海爷爷,您别这样,我现在这样已经算好的了。您刚给月儿诊脉,她没事吧?” “你呀你,这个时候来关心月儿,怎么行事这般没分寸?难道上次凶山的教训还不够吗?凶山不能去,那落叶山的深处就能去吗?就是要去,现在这个天气能去吗?还说好,那你说现在好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才十四,这个家以后都要靠你,现在伤成这样以后你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不许你这么说大哥,他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张月儿用力甩开宁海的手,大声说道。 她听不惯别人这么说大哥,即便是一片好意,即使是关照他们的宁家! 这一切不是大哥的错,也不是大哥没有分寸。他们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意外,也不想再遭遇这样的险境。可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选择,一如现在的二哥和三哥甚至是大姐都一无反顾的往深山跑。 “月儿,乖,别生气,别生气!你忘了,你不能生气的。海爷爷说的都是为我们好,他是太担心了才这样的。”张家航眼见月儿生气急忙轻哄。 “海爷爷,刚才月儿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她人小不懂,以为您是在教训我呢!”本就是教训,月儿也听得明白,可他不想让海爷爷因为这事恼了她。 “你一边去!月儿,别气了哈,海爷爷下回不说了。来,再给海爷爷看看,刚才没把咱月儿吓着了吧!” 张月儿坐定不动,扭头不搭理。 “哟,瞧瞧!这孩子还真生气了!看看,这是什么,这可都是海爷爷专门带给你的。有又香又甜的桂花糕,又松又脆的糖板粟,清甜可口的香梨,还有好多玩的呢。你看这是小泥人和七巧板,这一大包都是月儿的!” 宁海把随身带着的包袱取下来,把里面的一大包东西摊开放在床上,一个劲的哄着。这些东西是他回来的时候,小孙子专让带回来的,正好,派上用场了。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他又怎会不知道家航的性子呢!可看着他们这么一伤一病的,连日里的担心就忍不住暴发了出来,也怪不得这孩子。 “那,那你好好跟大哥说,给大哥治伤。”张月儿也知自己耍小性子了,见海爷爷答应不再说大哥,又这般哄着她,便不再拧着来。 “好,好,海爷爷好好说,也给你大哥看伤。来,先让海爷爷看看你。”总算把这小家伙给哄好了。 再次细细诊过,宁海才道:“家航,上次给月儿的那瓶药最近给她多吃些,等过几天我再送来。最近天冷别让她出门了,多跟你一起在家调养。至于你,这次伤的太重,等晚上我再过来给你下针,能恢复到怎样的程度就看效果了。你也别担心,海爷爷回去会再想想办法的。” “没关系的,海爷爷,我现在能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您别为难。还有,一直给月儿看病的何爷爷,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们留了很多药材还有几瓶天心丸,您就不要先送药过来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继续道:“您看,这是何爷爷留给月儿的药,现在她就在吃这个。而您之前给的那些,上次我重伤的路上,这孩子急病乱投医大都让我给吞服了。”说起这个他是好气又好笑。 那次月儿不但给他服了差不多一瓶的天心丸,连海爷爷给的那瓶剩下的也让他给服用了,若不是后来他一再追问,这孩子还想一直瞒着他呢! 宁海接过玉瓶,打开瓶子闻了闻药香又将瓶盖盖上,笑着道:“月儿这孩子是心疼你呢!她是怕你出事,这才让你服用了。这玉瓶里的药和我给的药效差不多,里面的好药可放了不少,要不是月儿这般误打误撞让你服用了这么多,以你那样的伤可撑不了那么久,这一阵就让月儿继续吃这个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完了病,宁海大饱一餐又端着水慢慢喝起来。 他还有些事没问呢! “家航,听说这次是济世堂新来的坐堂大夫给你看伤的?”据他所知,请那位出手可不容易。 “没错,海爷爷,这次是新来的云大夫给看的伤。给月儿看病的何爷爷除了给了我们药材和天心丸以外,还留了两张名帖。一张是给醉仙楼的韩掌柜的,一张是给这位云大夫的。本来云大夫这张名帖是何爷爷留给月儿看病用的,这次却因为我的事给用了,所以以后月儿的病那位云大夫不会再出手。” 他不知道海爷爷为何问起,却还是照实说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何老大夫的缘故,那位能给你看伤就不奇怪了。”见家航看过来,笑着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给你看伤的这位是济世堂本家过来的,他的医术是这一代为数不多的拔尖人物之一。而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行医的态度!他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这次能亲自给你看伤,可是看在何老大夫的的面上。” “何老大夫此人我也知道一些,他是济世堂的老人了,虽行医救世一生,却极少受人恩惠、予人方便,这次他不担为你们赠药还以名帖托付关照,你们可要好好珍惜这份情谊。至于月儿的病,你放心,我不会不管。” “嗯,我会好好珍惜的。”虽然疑惑海爷爷为何知道这些,但他不会去究根结底的追问,该知道的自会跟他说。而月儿的事有海爷爷在,他也放心良多。 “海爷爷,您知道归元丹吗?济世堂的云大夫说,大哥若是服了归元丹就能好起来。可他不给,说是规矩。”张月儿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她想让大哥恢复到从前,想让他能够再习武。既然海爷爷能配制天心丸差不多的药,那么归元丹也可以吧。 “哦,月儿还记得这些啊!”然后看向张家航,“我先前给她把脉还在想,这孩子这么小怎么会心绪不宁,思忧过甚,看来是担心你啊!” “月儿,海爷爷告诉你归元丹的事,你能不能答应海爷爷要好好养病。我是说,你这个地方不能装太多的事情,这样的话对你的病不好。你若是不好了,你大哥也不会好。” “好。海爷爷,我听明白了。”张月儿轻拍胸口保证道。对于把她当成小孩子的事略过不提。 “嗯,月儿真乖。”把月儿抱在怀里,对着家航说道:“归元丹是济世堂十大丹药之一,主要由凝血草、生骨花、活气果、天蝎花、清心莲、回命草以及千年灵芝配制。此药是治伤的最佳良药,但凡还有一口气吊着,服用后便有起死回生之效。” “重伤垂死之人拥有此药等于再于拥有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所以此药专供于权贵之家,这是济世堂的门规,同时也是天辰皇朝的约制。云大夫不给是遵循规矩,也是受皇朝约制。”而后叹气道:“归元丹我能配制,但我的身份也受此约制。”虽然配制的材料麻烦了点,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最后一点,他才为难,有心无力。 如果家航能得到飘渺宗的传承,他身上的伤。。。。。。 “海爷爷,您知道济世木牌吗?何爷爷说拿了这个就能在济世堂得到最好的救治。。。。。。” “嘶!”宁海一手拿过月儿手上的木牌一脸吃惊的前后翻看,抬头沉声道:“家航,这也是何老大夫给你的?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这牌子的用处?他还给了你们什么?一次性全说出来!” 张家航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月儿竟然把这块牌子给拿了出来,却还是答道:“嗯,这块木牌是何爷爷给月儿的,由我帮她收着,木牌的用处何爷爷在临走前告诉了我和月儿,家轩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这事。还有,月儿脖子上的挂着的那块暖玉也是何爷爷给她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宁海听说暖玉的事,又动手把月儿的搁在衣领里的暖玉拿在手上摸了摸,然后重新放了回去。 “月儿,这块暖玉你要随身带着,千万不要取下来,也不要让除了海爷爷和哥哥姐姐之外的人瞧见了。” 被打断话的张月儿,点了点头。 “好,海爷爷,您放心吧,这块木牌还有身上暖玉我都没让别人知道的。何爷爷的话我记着呢!” “那月儿告诉海爷爷,你怎么告诉我了呢?” “因为现在,我的心已经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是的,她的心告诉她,他值得相信! 大哥受伤回家之后,她一直在等海爷爷归来,这是她除了济世木牌以外最后抱有的希望。她相信海爷爷能诊治她的病,那么也一定能治好大哥的伤。 从海爷爷说出归元丹的药方之时,她就知道以海爷爷的医术是能治好大哥的,可她没想到海爷爷不为人知的身份却受了约制,所以她不得不重新考量。 思量之下,她把放在空间里的济世木牌拿了出来。 或许她可以让海爷爷教他们归元丹配制的方法,可配制的材料她很多都没听说过,她能去哪里找?更何况以归元丹的珍贵程度,这些材料应该不易找到。即使能找到,他们需要多久的时间?需要尝试多少次才能配制成功? 终是难上加难,她等不起,大哥也等不起。 若是没有飘渺剑法之说,她或许不会这么匆忙,可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不想让大哥失去这样的机会。 宁海看着小小的月儿按着胸口,说的认真而诚挚,心里既高兴又悲凉。 他一直都知道这几个孩子心智早熟,也从未轻看过年幼的月儿,可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在这样的稚龄竟早已懂得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懂得了人心。 如果月儿只是说相信他,他不会这样。 可这孩子却是按着胸口说现在可以相信他,这就说明,月儿之前是不相信他的,她的这种相信不是盲目的,而是听凭自已的心在判断之后才去相信! 这么小的她原本应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健健康康的,可上一辈的恩怨让这个无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受尽了苦楚,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更是难过起来。 :u盘中毒,原文件丢失,哭都来不及,昨天码的全没了,重新赶的稿子,二更当日晚更。。。。。。 喜欢的请推荐加收藏。。。。。。先去工作了,晚些再赶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张家航看着海爷爷这样,心里也难过。 与之不同的是,他是为过去的月儿,也为现在的月儿。 “海爷爷,您别这样,月儿这样也挺好的。知道的多一些,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唉!我没事,就是有些情不自禁罢了。月儿,这块木牌先给海爷爷拿去给你大哥拿药,等药拿回来了,再还给你好不好?” “好,海爷爷,上次大哥在济世堂的时候我本来想拿出来的,可我看到那位云大夫在给大哥诊断的时候,心里却在笑,我没敢拿。” 这是她防着云骥的原因,她可不想海爷爷去他那里拿药。现在的云骥是坐堂大夫,依着何爷爷所说的,五里镇的济世堂是坐堂大夫掌管所有事务的,不得不防。 张家航讶然,新上任的云大夫在他昏迷之时给他看的伤,没有机会见到,醒来后他也听了家轩和月儿对云大夫的评价。他当时是想见一面的,可直到他离开济世堂也没有见到。 记得当时月儿跟他强调,是何爷爷救了他的命,不是云骥。当时不明其因,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海爷爷,何爷爷曾跟我和月儿说过,这块牌子是通往济世堂所有分号的通行证,只要拿出这个,便能在济世得到最好的救治,价格上也有优惠。也嘱咐我们新一任的坐堂大夫有他的交待会护着我们,让我们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在五里镇的济世堂拿出来使用,出了这个地拿都别拿出来。” “我心知这块牌子的利弊,若是拿出来我们护不住,更可能有性命之危,便让月儿一起瞒着家轩他们,所以他们三个并不知道。当时我受伤昏迷,就只有月儿知道了。” “原来如此!月儿,你做的很好,这块木牌咱们现在不能给出去,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按着心里的想法去做。记住海爷爷一句话,人心是会变的,不要去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也一样。” “知道了,海爷爷。你不能去镇上的济世堂拿药,会被云大夫知道的,他不是好人,月儿讨厌他。”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明明很讨厌你还要装着跟你很好;当面跟你好却在别人面前说你坏话;前一刻还在说多爱你,转身被背叛出卖。。。。。。 此上种种,层出不穷,所以她从来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只因人心易变,人心复杂。 “咳咳,是这样,海爷爷,何爷爷还跟我和月儿说过,济世堂的的权利由坐堂大夫和掌柜按所管权限分别掌管,但五里镇的济世堂却不同于其他分号,它的权利全部集中在坐堂大夫手上。现在云大夫是新一任的坐堂大夫,而我的伤又是他给看的,如果您拿这个去镇上拿药,恐怕会被怀疑。” 今儿月儿是怎么回事,这么一出又一出的,弄得他提心吊胆的,怎么就不知道藏着些呢? “放心吧,月儿,何爷爷不会让云大夫知道的,因为何爷爷不去济世堂拿药。”看着月儿脸上的吃惊继续说道:“海爷爷现在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和你大哥,却可以告诉你们,这个世上行医济世的不只有济世堂和百草堂,而这块牌子也不仅仅只是济世堂的通行证。以后到了该说的时候,海爷爷会亲口告诉你们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同这个孩子这般说话,他就是想,就是相信月儿能听懂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若一定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何老大夫所说的每一件事,这个孩子都很好的记在心里,也很好的去执行了。 刚刚他曾设想过,如果这块木牌的事情被家轩他们三个知道,那么在家航昏迷之时,这块牌子拿出来的可能性会很大。 “家航,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跟月儿说说,别把她当成小孩子,在看透人心这一点,她或许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强。以后若碰到难以抉择之事时,你们可以去相信月儿。” 张家航从海爷爷跟月儿说出那一段话之时,他提着的心就慌了,再听到后面的这些,他更是害怕。 他害怕月儿的特别被海爷爷发现,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和震撼,开口道:“海爷爷,您为何这般说?” 宁海看着家航惊讶的样子,只当他不愿相信月儿的本事,“相信月儿吧,海爷爷不会看错人的。月儿虽小,但她自小病痛缠身且经事多,最能感受人心好坏,而且她的稚子之心是最简单纯粹的,也最容易看透人心。你刚才也听到了,何老大夫跟你们说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隐秘的,可她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对外面的人说出一个字,而且很好的去执行,去考虑了。” “你当时重伤之时,月儿的决定是对的,刚才月儿说的担心也是对的。这位云大夫能给你看伤已经算是做到极致,若是要相信他能护着你们兄妹,却是不可能的。不是不相信,而是如月儿所说的那般,是不敢相信。” “不是何老大夫没有做好嘱托之事,而是他离开本家太久了,这个云骥早已不是他当初所知的那个孩子。你只要知道,这个云大夫在没有值得信任的理由之前,你们都不要去相信,也不要去招惹。” 其实何老大夫已经为他们兄妹做得很好了,把济世木牌给了,把后续的事情安排托付了,甚至把五里镇济世堂的隐密之事也告知了,最后这一点,就是他也不知情。 这个人情,这份看重,不可谓不重! “知道了,海爷爷,以后家里的事我都尽量不避着月儿。” 只要不是他担心的那个,那就没事。刚才真是吓坏了他,忍不住瞪了月儿一眼,这熊孩子真是胆大,还不带商量的! 宁海见家航应下,想想木牌的事情,不得不多说几句,“家航,既然你知道这块牌子的重要,怎么不好好收着?要是收好了,月儿能这般大摇大摆的拿出来吗?这东西若是被别人瞧见了,就是我也护不住,以后可要藏仔细了!” :终于赶完了二更,请大家多多支持!!! 喜欢的大朋友请推荐加收藏哈!今天回去还要码完一更留着明早发文。。。。。。加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海爷爷,不是大哥的错,这块牌子是我偷拿的,他不知道,而且我不是大摇大摆的拿,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的!” 刚才她也吓了一跳,不过,意料之外,事情很好的解决了,海爷爷的那番话还给她找了理由,那么以后她在某些事情或某些人面前就不用再刻意的的畏手畏脚了。 宁海瞪了一眼家航,柔声安抚:“对,对,海爷爷知道月儿不会乱来,可咱们也要防着点不是。你看,这东西放上身上多不方便,若是一不小心给掉了,就找不到了;若是掉在人前,就会被人撞见,你说是不是?” “好吧,那下次我再注意一些。”济世木牌是她从空间里面拿的,放在身上拿出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看着月儿这般认真的保证,宁海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又斜了一眼家航。 还有下一次!他还是回头悄悄嘱咐家航把东西藏紧点,别让月儿发现了。 一旁的张家航老实的低头认错,他是有苦说不出。 他怎么会知道月儿会这么不商不量的把木牌拿出来,还这般大摇大摆的不在人前装小孩了,更何况这东西放在月儿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这事就这样吧,有这块木牌在手,家航你的伤就不是问题,明早我就出门拿药,我没回来之前,你可要在家好好养着。还有,现在凶山动静大了,你们在家要好好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躲到地道里去。我那边的地道修的差不多了,就差这边最后一段,等你峰叔他们回来就能完工。” 想起这孩子受伤的事,还是又道:“家航,现在外面冷的厉害,深山又冻又不安全,你让家轩他们别总往深山去了,就是要去,就在外面活动活动。” “海爷爷,深山那边还是要去的,不过我会让他们小心的。至于家里,您放心,房前屋后都做了防护,家里地窖也修好了,晚上动静大的时候,我们就住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今年的冬天是他们兄妹过得最安心的一年,不用担心没有足够的粮食,也不用害怕后山的异兽,更不用为月儿的病着急。尽管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却还是值得的。 他就知道让这孩子不往山里跑是不会同意的,他不同意,不用想,家轩他们几个也是不会同意的。 “算了,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在家悠着点,山里也小心一些。” 还是依了他吧,他能拦了一次却阻挡不了后面的无数次。上回就是这样,说了不能再进凶山,回头就跑到落叶山深处去了,这回再强硬着不让,还不知又给他跑哪去了。 他们啊,得为月儿看病筹银子! 送走了海爷爷,张家航才看着边上的月儿说道:“月儿,今天你这般行事有些鲁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伤,可若是被海爷爷发现你的异常,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不能总是这样装安静装乖巧,也不想让你拖着病弱的身体过一生,哪怕多一天也不愿意。我想慢慢的改变自己,让大家接受不一样的我,想让你像以前那样到点习武,到点进山,而不是每天呆在床上陪着我。” 以往她觉得他们需要成长,需要积累阅历,只要自己在背后好好的看着就行,可她错了。 当得知大哥重伤在身的时候,她很后悔;当她怎么也叫不醒大哥的时候,她很害怕,她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想后悔不想害怕,那就必须再多做些什么。所以,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每一次都藏在他们身后,也不会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么做都是为他们好。 张家航看着月儿激动的样子担心道:“月儿,你别这样,放轻松点,慢慢说,先把这颗药吃了。” 见月儿服下药,他才继续道:“大哥不需要你这么做,大哥只需要你好好的。你可以慢慢的改变,可以将原本的你慢慢的展示在人前,可你最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好好长大,好好养病。” “上次徐大夫说你费神太多,这次海爷爷说你思虑过度,月儿,这样的你让我很担心。我不在乎受伤,也不在乎就此病弱一生,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好,还有家轩他们的安好,在乎我们一家人的安好。” “大哥,你的那些不在乎我都在乎!我不想看到你们受伤,也不想生病让你们跟着担心,可凶山之险,深山之难都是因为我让你们犯险受伤,也是我控制不住的去想,去思量让你们跟着担心。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的无力,我不想成为这样的张月儿!” 她曾庆幸自己能够拥有重新活一世的机会,庆幸能够遇见他们,哪怕困于病弱的身体,也曾认为自己努力活下去就是为他们好,可每每想起大哥的伤重的样子,她就害怕,也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 “傻瓜,明明这聪明,怎么就这么傻呢!月儿,你还记得那个承诺吗?还记得你在落叶山发病之时说的话吗?你说会为了我们努力的活下去,说我们是不分彼此、不计理由、不需计较的一家人,那么你现在说这些岂不是否认了我们的所有!” “我没忘记,大哥,我就是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害了你们。若不是我的病,你们便不需要这般辛苦,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么?我也害怕的。我有没有告诉你,在我昏迷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们,所以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活着,直到听到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更让我害怕,因为我舍不得你们,我得活下来。” 张月儿吸吸鼻子,“没有,当时我太害怕,总想做点什么安慰自己,所以我就做了。” “嗯,所以月儿,你很好的,不是你想的那般无力。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若不是你,我们或许已经不存于世了。你也的确需要多做一些,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在做之前要提前说一声,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担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对不起,大哥,我应该跟你商量的,可我也不是任意行事的。你想想,我都是拿何爷爷嘱咐的话在说,说的不多,做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你在帮着补充。而且我很少在外面走动,没多少人知道我的情性,便是心有怀疑,最多把我列为神童或心智早熟一类的,不过,海爷爷的说词似乎更好些。” “你呀你,我如果不多说些,海爷爷怎么会知道详情呢,下次可别这么吓我,也别再胡思乱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往深山去的原因,除了赚银子也是为了历练,受伤是不可避免的,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积累前一次的教训让自己在下一次少受些伤。”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大哥,等你的伤好了,也让我跟着进山吧。” “月儿,现在还不行,明年吧,明年大哥就让你去!”张家航很无奈。 让月儿跟着去吧,他担心她的安全,不让跟吧,又怕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于她的病情有碍,还是让跟吧! “嗯,那大哥要记住答应我的话。你放心好了,我身上带着暖玉又有功夫在身,不会像上次在落叶山发病的,再说有什么危险还有紫钥呢,我能护住自己,也能帮你们。” “好,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呀,你得好好睡一觉。” 总算把月儿给哄着睡着了,张家航舒了一口气。 这边,宁海拿了木牌回家把东西藏好,又拎了两瓶好酒出门往西庄赵大满家跑。 “宁老头,稀客啊,怎么着,这两瓶酒是给我送的吧!走,咱们进屋好好唠嗑!”满子爷一手拿过酒,又吩咐家里做些下酒菜过来。 宁海依着进屋,两人围着炕桌,把最近庄里的事说了一些。 “来,赵大满,这次家航的事多亏你了,这酒我敬你!” “好,这酒我喝。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那几个孩子。”满子爷一口干下,然后看着宁老头道:“宁海,咱们虽都在西庄住着,可接触的并不多。庄里的人大多因为你们宁家经常往凶山跑而避开你们,可我赵大满不糊涂。” “你们宁家能在凶山以打猎为生,又能自已采药诊病,这份本事在庄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凭着这份本事,你若想与庄里拉好关系,咱们西庄以你宁家抱成一团不是难事。这一点你别否认,现在你们宁家大开门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与西庄打成一片,这就是证明!” “这么些年,从来不是庄里的人在避着你们宁家,而是你们在刻意的避开着庄里。我不问原因,也不想知道,可张子杨家的那几个孩子如果说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本事好投了你的眼,我是不相信的!” 重新倒了杯酒,痛快的独自饮下,接着道:“东庄、西庄想上进,想出人投地的孩子从来就不少,即使在某些方面比不上家航,可他们之中也有自己的优势,都是不错的好苗子。就拿我家的卫强,吴管家家的勇之,继山家张卫顶个的好,他们不曾忌讳你们宁家,也曾上门讨教,结果就不说了。” “你也别跟我说是可怜那几个孩子,我也是不信的。庄里比他们可怜的没有,外面的却有大把。若你真存那么点可怜之心,当初子杨被出族断亲你咋不站出来说上一句?子杨离世之后,你家挨得那般近可曾关照过?三娘和月儿往年病成那般怎么不施以援手?” “嘁!都没吧!别说你没能力,也别说你没本事,你有!可你们宁家一直置身事外,对他们是这样,对整个张家庄都是这样。这里面或许有苦衷,可既然一直都这样,为何不一直这么下去呢!” “今日我借着酒意摊开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改变初衷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接近那几孩子又是因为什么,我只希望将来你都不要让那几个孩子受累。若是有一天你们宁家伤害了他们,我赵大满若是还活着就不会放着不管!” “我虽没本事,也只是一个赶牛车的,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张家庄,是张氏一族的地盘,不管他们几个是否出族,他们身上流着的都是张氏一族嫡系的血脉!所以,你若想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又或者想对他们干什么,最好打消念头。伤害他们的代价不是你们宁家可以承担的!” 宁海一直沉默的听着,不生气也不打断,等赵大满说完他才开口道:“赵大满,我承认这么些年是我们宁家避开着庄里,也承认不是看重家航他们的本事,我也一直想像以前那样继续独立于张家庄之外,可我没办法放任家航他们不管。”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没想过要改变初衷,可惜天不从人愿,哪能由着他啊! “这话怎么说?宁老头,若你不管难不成咱们张家庄会不管吗?说你胖你还真胖了?众人之力难道还比不上你们宁家一户之力?” “赵大满,你可还记得西庄的燕荣?” “当然记得,他是咱庄西庄的老猎户,住在西庄最里的那一头,当年他离世是子杨送的终,房子也给了子杨,可惜子杨在西庄住不下就离了这里搬去了凶山。他和你们宁家倒是像,老是往凶山跑,平常在庄里很少见到,也很少与庄里的人打交道。不过,他对家航他爹那是真好,把子杨当儿子养,山里猎到什么好吃的总会第一个想到子杨,打猎的本事也教了。若不是他的看护,子杨早就不在了,现在也不会有家航他们。怎么,人家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怎么问起他?” “你可知我当年落户张家庄的原因是什么,我是为了找一个人,找的就是燕荣!他是我失踪多年的表弟,而子杨是他认下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所以家航他们几个便是他唯一的后人了。” “不可能!以燕荣的年纪绝不可能是你的师弟!”满子爷吃惊否认。宁老头现在不过五十几,当年燕荣离世之时可是白发苍苍。 :二更补上,喜欢的请推荐加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宁海连喝几杯,似哭似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我找了几十年却从来没有对他的身份怀疑,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和燕荣隔的如此之近,也曾在庄里、在山上见过面,却从未打过招呼,直至今年我才确认了他的身份,可他早已离世。” “我后悔啊!赵大满!我后悔过去的置身事外,以致错过了相认的机会,还让与他唯一有关系的后人遭了这么多罪!” 满子爷看着宁老头老泪纵横的样子不知是否要相信他。瞧着倒是真像那么回事,可记忆里的燕荣不论怎么想、怎么看都不会是宁老头所谓的表弟。 他记得燕荣是先于宁老头一年落户张家庄的,那一年兵荒马乱的,他们西庄倒是收留了不少的外来户,而燕荣正是其中的一个。 之所以对燕荣印象深,是因为他是被西庄独身的老把头在凶山脚下背回来的。那正是深冬的时候,凶山那边正闹得厉害,可没人敢往那边跑,要不是老把头家的大狼狗跑去那边,兴许燕荣就死在那里了。 背回来的燕荣身上都是抓伤咬伤,尤其是右脸咬的那一块特别的吓人,又发着高烧昏迷不醒。那个年月可没现在这般好,饭都没得吃哪有银子找大夫看伤,还是老把头用家里的土方子把他给救醒了。醒来之后燕荣便一直跟着老把头过日子。 老把头也是个打猎的,手把手的把本事教给燕荣,还打算给他说一门媳妇,可惜各家都嫌弃燕荣年纪大、毁了容,又拖家带口的谁也不愿意。 只因燕荣地伤好后虽单独落户,却坚持要带着年迈的老把头过日子,且落户之时已过而立之年,右脸又被咬的那一块留下老大的疤,所以就这么拖了一年又一年,而后也和老把头一样,单着过了一辈子。 “宁老头,你刚才那么一顿哭的,我差点都快相信了。可事情虽过去了几十年,我赵大满记性却还不错!燕荣和你先后一年分别落户西庄,当时登记之时,一个已过而立之年,一个不过弱冠,你们两个人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若你说是表哥还有那么点可能,至少年岁能搭得上!” 已经平静下来的宁海听到赵大满直接说不相信并不生气,换做是他也不会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也这般的出乎意料! 燕荣是他的师弟,同时也是他的表弟,因为燕荣的娘是他的姑姑,只是这一而再三的错过便是错过了一生! “赵大满,凶山的异兽你听说过吧?” 哐当!满子爷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随后又马上跑去门外,然后又重新把门关上,拉着宁海往最里的小隔间坐下。 “宁老头,你过来请我喝酒说的是家航他们的事,一转眼就拿什么表弟来糊弄我,这会又弄得我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怎么知道凶山异兽的事?” 他早就猜到宁海的身份有问题,避着庄里所有人却唯独往凶山跑,哪能不值得他怀疑,只是他查了好些年也没查到。 宁海没有慌乱,淡定坐下看着他道:“我没有糊弄你,你先听我说。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燕荣被救下之时,身上带着的咬伤?我告诉你,那是凶山异兽所咬的伤口!” “不可能!若是被异兽咬了,燕荣岂能活命。。。。。。宁老头,你炸我!”反应过来的瞒爷气道。 “你觉得我需要吗?我既然能当面说这些,就是查明了的。四百年前凶山暴动,当时的老族长被异兽所咬,却是以耗尽修为燃烧生命为代价存活的,如若燕荣也是这样呢?” “你,你,你竟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谁?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满子爷又一次震惊而起,用手指着宁海大声质问。 “坐下吧,赵大满,我是谁?咱们一起在一个庄上住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宁海,宁家的宁海!别担心,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宁海,我对张家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一个人,然后再办一件事,而我的身份则是我一直置身事外的原因。因为我不想与你们有任何关系,不想拖累你们。” “可我要找的人在我知道的时候他已死去多年,唯一留下的几个有关系的孩子我只能护着,以前是我不知道,是我的错,可我知道了就不会再放任不管。只是我总有不在的时候,就比如这几天我不在家航出的事,所以避免后面有此类的事情发生,我只能找你托付了。” “我也没有糊弄你,燕荣的确是我的表弟,我没有说谎,也不会拿死去的人来说话。若是真要糊弄你,就更不会以这个理由来搪塞了。” 那倒是,宁家几十年来的确没有对张家庄做什么不好的事,至于燕荣的身份嘛,勉勉强强吧! 满子爷板着脸道:“我不用你托付,那几个孩子我也会护着,村长家也会护着,你操什么心!还有,你得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怕拖累我们?你不说的话,我心里不踏实,渗得慌!” 宁海对他的神情和语气毫不在意,接着道:“我知道你会护着,也相信你,可我希望你答应我,以后不论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护着他们,所以我这次专门过来跟你说这些。我只找你一个人说,没有找村长家,因为他们即使答应了也不会做到。” “你也知道,老村长是一村之长也是一族之长,而村长是接他班的人,他们在很多时候需要顾全大局,而且家航他们几个到底是出了族的,所以在大是大非之下,他们在两者之间终是会选择顾全大局,就像上次永平家闹的事情一样,所以我不敢把家航他们几个交托到那边。至于我的身份,早些年的时候你也查过吧?” 满子爷盘腿坦然承认:“没错,我查过,谁叫你们宁家别的地方不落户,专往凶山那边靠近,还一天到晚的往凶山跑。这事我查过,老村长当年也查过,可惜你们宁家藏得紧,查了好几年我们什么也没查到。” :二更晚更,喜欢的请收藏加推荐订阅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过,你既然说到异兽,想必你在里面见识过了吧!你的能奈还真是大啊,这可不是一个猎户能干的事!相传那东西可不是好对付的,想必你和你那所谓的表弟燕荣,身份都不简单吧!既然你要找的人找到了,那是不是可以就此离开?” 宁海对满子爷的问题并不惊讶,该说的他会说,不该说的自是避而不谈。 “你倒是抬举我了!我是有那么点能奈,可我所到之处也是有限的,我要找的人也的确是找到了,但我还需要办一件事!你也别再套我的身份,问多少次我也不说的,至少现在不会。而我们宁家常往凶山里面跑,一是为了生存所需,二嘛,则是为了里面的异兽。” 见满子爷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接着又道:“你的祖辈既然传下了异兽之事,那是否传下千年之期的话?我不知你的祖辈传下的千年之期是关于什么,但我要说的是,千年之期说的是凶山,而且是说凶山的异兽。作为诚意,我再提醒你一些吧,四百年前的异兽暴动是信号,千年之期才是真正的开始!” “不可能!凶山之危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解除了,千年之期是。。。。。。宁老头,你又想诈我!”满子爷又一次又惊又气。 今天还真栽在宁老头的手上,还不只一次,简直防不胜防!他真是后悔,当年他就应该继续往下查的,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次次被挖坑!不带这么吓人的! 宁海上前用力按着他坐下,认真道:“你别这么生气,我既然能知道当年老族长的事,怎么就不能多知道一些呢!这一次我承认是想诈你,可你也没说不是。不过,我还是再强调一次,千年之期不仅仅只是你所知的那样,你可以不信我,却可以去问老村长。” “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宁家一直在凶山里面徘徊,那里的动静是再熟悉不过了,所见所闻绝不是凶山之危的解除。我也用不着骗你,家航他们几个虽与燕荣也就是我的表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他们却是他唯一的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哪怕为了他们我也不会欺骗!你也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别忘了我是以什么方式落户在张家庄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感叹,“当年的血誓历历在目,从我进张家庄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从未对张家庄有害人之心,先前在外屋的时候,你不就是因为这拿话威胁我吗?放心吧,不管我是什么人,将来又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张家庄,也不会伤害家航他们几个。你也别问我了,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至于不能说的,我不会说。” “宁老头,你。。。。。。” 满子爷在听到宁海说出血誓之后,满脸的震惊和苍凉,在这之后他问不出后面的所有疑问和质问! 宁海所说的血誓,是禁咒,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禁咒,而且是张氏一族传下来的禁咒。禁固着张氏一族,也禁固着落户西庄的所有人。 “宁老头,家航他们的事我应下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他们的,而你所说的我也记下了。可我要说的是,我不是相信你,我相信的是血誓,你也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今日之事,你也大可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宁海见他答应,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是最好,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咱们外面的酒还没喝完,接着去吧!” 眼看满子爷不动身,打趣道:“怎么?害怕了?难不成被我说的那些吓住了?” “宁老头,你少来这一套!今儿是我啥准备也没有才被你弄的一惊一乍的,你别以为我怕你!有血誓在,你就是再厉害也逃不出五指山!” “那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要担心也是老村长啊!他可是老眼金睛,当年他查我的时候,可是直接上门当面问的,后面的做的那些每每都是跟我喝酒谈天说地,哪像你尽是偷偷摸摸的!” 满子爷听得头发都炸了,“你还说,什么偷偷摸摸,难不成我查个人还来个光明正大吗?那岂不是什么也查。。。。。。” 想起当年的确什么也没查到,他老脸一红,挥袖道:“不跟你说了,咱们喝酒去!” 后面跟着的宁海办好了心中的大事,心情大好。他其实可以不把燕荣的事情说出来,也可以不说那几件秘辛,可他能糊弄一次,却糊弄不了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他这次要托付的事情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而是一个承诺!所以,他必须带足足够重的诚意让赵大满相信。 “大哥,月儿怎么发烧了?她不是有暖玉在身吗?难道她今天又出去了?” “月瑶,你别着急,你发现大哥都没急吗?想想,你进山的时候不是说海爷爷回来了吗?有他老人家在,月儿没事的。” 张家航把手上的帕子浸湿了递给月瑶,“放心吧,月儿没事。她生病不是着凉引起的,这些日子担心你和张卫的事,又担心我的伤,病体早藏身上了却一直没有发出来,今儿发泄了一番这才将病引了出来,这对月儿只有好处,隐而不发才是大问题。” 月儿睡着之后,他是防着她今日情绪激动这才一直在一旁守着,果不出所料!当时他也着急,却想起海爷爷临走之时说的,他心中才安定。 接着便把月瑶走后的事情,跟他们一起说了,也包括归元丹的事情,却依然瞒着济世木牌的存在,只当是海爷爷帮的忙。 “大哥,你是说海爷爷能取来归元丹,那你的伤就会彻彻底底的好了?”见大哥点头,张家泽高兴的跳起来。 “真是太好了,大哥,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试那个飘渺剑法!” “我和月瑶也等你好了再说,咱们四个先把功法给记熟了,到时我们一起试!”显然,大家对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嗯,咱们一起!”张家航也欢喜,接着又道:“我可先说好了,咱们四个一起,并不代表都能满足那三个条件,我希望你们心里都要有心理准备,若是不满足的,切不可勉强行事。” “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的,咱们其中能有一个满足就行,就是不能,我们也试过了,不遗憾!” 他们不会遗憾,却是会失望! ;二更补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这边村长家吃完晚饭,老村长把家里的儿子、孙子、重孙都叫到一起,连着家里的儿媳、孙媳都在。 “爹,您今天把我们都叫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村长张进兴上前问道。 老村长看了一眼老儿子,又瞧了瞧屋里的众人,点了点头。 “今日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有件事跟你们说,也算是家里的大事,那就是分家!” “啊?爹,咱们啥时候要分家了?我怎么不知道?”别说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知道,屋里的又有哪一个是知情的呢! “你先前不知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吗?”都让你知道了,用得着我这般叫过来吗? “可是爹,咱们家不是好好的吗?哪用得着分家?再说长辈在不分家!”反应过来的村长又看向两个儿子,“是你们说的要分家吗?我和你们娘还在呢,哪由得你们做主!这个家不能分!” 被骂的的张长福和张长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劲的摇头,他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啊! 炕上的老村长拦着道:“行了,不关长福和长贵的事,你跟他们发什么脾气,你爹我也在着呢,也由不得你做主。” “爹,您这话说的,也别当着一家子的面,怎么着也给我留点面子嘛!”村长上前小声道。 就算他脸皮厚,可两个儿媳妇在呢! 老村长斜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哪里说错了?上回你不是说了,咱们家除了我就你最大,他们敢让你没面子吗?” “爹,您别拿我开涮了,分家之事你就不能再想想,这若是分了家庄里怎么看,还不得说长福、长贵不孝顺,说我这个做儿子的没管好家?”村长急了,老爷子还真是要分家啊! 不用说,肯定是家里的那两个儿媳妇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老爷子听见了,他平常虽不管这些事情,可也是知道一点的。 这阵子家里的开销大了些,先是老爷子为家航他们几个准备了些过冬的粮食,后又往外借出了几笔银子。老二家的心眼小爱计较,不敢拿话说他们几个长辈的,也不敢跟老二说,便总借机说些不好听的,再把老大家的拿出来说事,这一来二往的说的多了就吵起来了。他也没当多大的事,只交待媳妇好好管管,没成想就成这般了。 老村长一听就知道儿子还是不想分家,这是想往后拖着呢! “他们说什么?又不是你们提的分家,是我提的,谁又能说什么不是?再说了,分家之后也还是一家人,难不成分了家,长福、长贵就不是你儿子了,几个小的不是你孙子了?就这样,分家!” 张长福和张长贵眼见自家爷爷教训老爹,他们什么话也不敢说,一个两个老实的站着,头也低低的,就怕事后被老爹找补。同时心里也埋怨自家的媳妇,尽是没事计较这计较那的。 “那行吧,爹,您说咋样就咋样,分就分吧!”都这样了,他哪还拦得住! 老村长见儿子答应了,接着道:“都说儿大分家,树大分枝,这话在理,今儿我就做主分家!虽然我们几个老的都还在,没必要分的这般早,可我想了,早也是分,晚也是分,还是早分家为好。免得住得久了,成天为些芝麻绿豆的事争论不休,还把情分给弄没了,到头来还怨上咱们这些做长辈的!” 他是要分家,可该说的也要把话给挑明了,至于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让他们自个儿去琢磨。他也不想自家像家航他大伯、二伯那样,还是早些分家为好。而且,这事也只能他来说,儿子不想分家,两个孙子更是不会往上提。 “咱们家子息不旺,此次分家说的是长福、长贵两个小家。长福是长子长孙,以后是接他爹的班,家里的田地平均分四份,一份给我们三个老的,两份给长福,剩下的一份和镇上的杂货铺子都给长贵,以后铺子里是赚多赚少家里就不再管了。” “房子就按你们两家现住的东厢、西厢来分,正房也归我们三个老的住,等往后我们都去了,我们的这份也归长福。另有家里的大件除去各自屋里的,你们商量着对半分,我就不在这里细分了。” “至于银钱,先拿出二两留着在后院再彻一间灶房,新彻的灶房也由你们两个商量着分,在没彻好前,两家还是共用现有的灶房。之后剩下的银钱就按账上的对半分,如果是外借的就算在长福这边,而长贵的杂货铺子平日里需要周转,现银就优先支给长贵。” “有一点我要在这里说一下,虽然家里是我和你们爹当家做主,但银钱的出入每笔都记着账,公账、私账一直都是一套账,也从来没有瞒着你们兄弟俩,以后可别在银钱上说谁分的多谁又分的少。” “再有家里的粮食,除去前些日子我做主专门给家航那边准备的,剩下的还是按三份来分,接着就是家里的牲口,后院的两头猪两家各一头,鸡鸭就分给我们几个老的,家时的耕牛两家轮换着使用。最后,分家之后,长贵从明年开始每年交二两养老银子,平常除了年礼、节礼什么的也随意。若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家就算分完了,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老村长见屋里的几个谁也不说话,又开口道:“刚才分家的事务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琢磨的,分家协议我也写好了,你们爹娘都不知情,若有什么要说就现在说了,谁都可以发言,把你们叫到一起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别到时侯等家分了,分家协议签了,又来说这说那,到时我可是不会依的!” 村长见自家老爷子说完了,上前提了提,“爹,长福、长贵都是我的儿子,我谁也不偏袒,分多分少我和孩子他娘都没有什么想法,就按您说的办。” 张长福:“爷爷,爹,娘,我和媳妇没意见。” 张长贵:“爷爷,爹,娘,我和媳妇也没意见,就是镇上的杂货铺子我打算分一半给大哥。” 这次分家,是他沾了光,就拿分给他的杂货铺子来说,里面的货是刚补的,连着店面一起可比家里的所有田地还要值钱。 :二更晚更,打算换个工,约了下午去面试,望一鼓作气一次成功!!! 喜欢本作品的多多支持啊! 忙得没时间存稿,所以二更不能早些一起发,不好意思了,不过有时间我一定会多码字上传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站在边上的长贵媳妇,偷偷拧了一把自家男人,都分到自个儿份上了,哪还有再分出去的理,傻子才那么干呢! 老村长对长贵家的小动作瞧在眼里,装作没看见,只要自家孙子是个好的,不怕治不服她。 “长福,你怎么说?” 被叫到的张长福上前道:“爷爷,那杂货铺子我不要,分给长贵就好,我有分的这些就好了。” 张长贵急了,瞪了一眼自家媳妇,也上前道:“爷爷,杂货铺子是家里最来钱的,当初还是大哥出的力最多,他又是长子,将来要撑门户不能都留给我!” 老村长看着两个孙子先后推让心里很高兴,总算没有为分家争多争少脸红,这就是好事! “你们两个都很好,没有为这个杂货铺子起争执,爷爷很高兴!但爷爷还是要把话说出来!” “长福你是长子也是长孙,将来撑门户的是你,按理说要分给你多一些,可爷爷没有这么做。不是对你不满意,也不是不疼你。我之所以给长贵分的多些,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他以后能靠着这个铺子养家糊口!” “爷爷,您别这么说,我是真没意见。我是大哥,本就应该护着弟弟,分给他多一些是我应该做的。”张长福不等老村长说完抢着道。 旁边的长福媳妇也赶紧开口:“爷爷,我也没意见,只要当家的同意,我也同意。” “大哥,大嫂,你们。。。。。。” 老村长打断二孙子的话,“你们听我说完!本来这次分家我把杂货铺子分给长贵,是打算把家里的田地全部分给长福的,但若是都给了长福,长贵在庄里除了分的宅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不行!咱们庄户人家,不管到了哪都得有田有地,这个永远也不能丢了,所以,我才又分了一份田地给长贵,也想着他平常不在镇上的时候,回家能吃自家收的粮自家种的菜。哪怕往后镇上的铺子不开了,也可以换成银子,再在庄里添些田地,这日子也能好起来。” 老村长说到这里看着长福语重心长道:“长福,爷爷这么分有自己的私心,我得为长贵多考虑一些。而你不一样,分了家你是家里撑门户的,往后又是接你爹的任,再加上我们分的那一份田地连着三份一起,你们这个小家也能过好。我说出来这些,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你们现在能不为家财不争不抢,往后也能做到这样!” “爷爷,杂货铺子还是分一半给大哥吧!不然我心里不安生!”张长贵听了这些话,哪里不明白自家爷爷为他着想的心思,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拿着才烫手! “爷爷,当家的说拿一半我也没意见!”这个时候,长贵媳妇也不闹了。她是有些小心眼,可也不是个没心的。 “好,好,这样就好!”老村长连着说三个好,可以心里愈发满意。 “长贵啊,你大哥、大嫂既然都同意,你就接了,心里也别难受。这分了家都还是一家人,不拘分多分少,往后两家相互帮衬不就行了!” 见老爷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村长也上前道:“长福,长贵,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这次分家就依你们爷爷说的。你们只要记得,分了家,往后还是亲兄弟,还是一家人,将来你俩要找人帮的时候别推推让让就行!” 老爹都发话了,爷爷和大哥又坚持,张长福也不再推让,心里想着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多帮助大哥。 就此,村长家的两个孩子依先前之说分了家,又签了分家协议,整个过程很和谐。 分家后,各自回房安歇,老村长的屋里只剩村长一个人。 “爹,您怎么突然要分家?老二家的是有些小心眼,可也没闹到要分家地步吧?再说您就是要分家,怎么着也得跟我说一声啊!” “唉!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我也不是突然要分家,从家航他大伯、二伯、四伯家分家,再到永升家闹的那些事,我就想分家了。你别看老二家的闹的事小,可小事会渐渐闹成大事,到时长福、长贵肯定会因为各自的媳妇心存意见。” “他们兄弟到底是有着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娃,不为自个儿也得私下为自家的孩子着想。就拿给家航他们几个买的粮食来说,不只老二家的心里有意见,老大家的也有。虽说老大家的大肚些,可再大肚也不是个无私的,一次两次的帮忙没所谓,可总这么帮下去,又有老二家的在一旁加柴添火,哪能不多想。” “再说,哪个做娘的不疼自家的娃。倘若买来的这些粮食不拿来送人,那就是自家的,可以给自个儿的孩子吃的好些,穿的好些,这就当娘的心,不怪她们!再说咱家的杂货铺子,虽是家里给的银子弄的,长福前些年也出了力,可这几年大多都是长贵在打理,赚的银子比长福的多,吃穿用度却是在一起,时日久了,以老二家的小心眼不起心思那才是奇怪!” 说到这里,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的老儿子,接着又道:“你也是个村长,处理家务事也不少了,他们闹的那些个事还不都是平日里攒下来的,可没有一开始就闹上来的!你看咱们家,若长此下去可有好?还不如早些让他们分了。而且,他们都大了,也是时候让他们自己过日子了,往后得靠他们自个儿才行。” 他说的这些,儿子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摊在他自个儿身上才从来不会去往深里想,当然了,儿子也是没想分家,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往这上面想! “你也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要真说了,你会同意?就算闹不过我,怎么也会拖些日子!我可不想闹久了,早些分了早了事,你看,这次分家不是挺好,和和气气的,还是住在一起,就是没在一个桌吃饭。若是你想一起吃个饭,你出门叫一声,长福、长贵他们难道还敢不来?他们都是你的儿子,跑不了!” 别说两个孩子分了家还住在一起,就是搬离了这里,他们也是张家的娃,是他的孙子! :二更补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爹,您说的我都懂,也明白,可好好的家就这么分了,我心里就是不得劲!”老爷子说的这些都在理,可他还是一时缓不过来。 “你呀你,老想着把他们都拘在身边干什么,别多想了!要想你也该好好想想,怎么把手上的事情交给长福。现在分了家,有些事交给长福也算名正言顺,得让他独自历练历练了。我可得提醒你,上次张守泉大闹分家,我们都不在,长福在庄里可是说不上话,还是宁老头和赵大满找了族里一起办的!” 这才是他自作主张分家的主要原因。他们张氏一族落魄了,虽比不上当世的世家大族,但他们也有家族的传承,而这也是他们这一脉必须去做的。 心情低迷的村长听了这话,也不闹情绪了,这可是正事! “爹,现在交给长福是不是早了些?我担心他扛不住!咱们还是再晚些吧。” 这可比老爷子交给他的时候早了很多,就算是那样,当年他也差点没扛住,所以他一直想拖着,没想到一分家老爷子就发话了。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分家的时候他就该拦着,怎么也得拖着再说! 唉!老儿子虽然平常有些小迷糊,在他面前还保留着些孩子气,但说到正事从来都不马虎,这一点他一直很满意,可唯独在对待长福的事上让他很头疼。 “进兴,咱们没这个时间让长福等了!千年之期离的越来越近,你觉得还能等吗?是时候了!”老村长叹气道。 屋里一时没说话,好一会儿,村长才瓮声瓮气道:“爹,这才是您要分家的主要原因吧?” 他就说呢,分家这么大的事,哪能瞒着他都不提前说一声! 还有,媳妇管着家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大事,这次他还嘱咐了的,就更不可能闹到分家的地步,虽然之前的说道都有理,可只要老爷子或者是他认真发话,家里怎么着也用不着这么快分家。 “你说的不错,进兴,爹知道你不想分家,也知道你往日不怎么喜欢让长福插手庄里的事,不就想拖着,可这不行,你得让他来!你别以为你能帮他扛,不行的,你能扛得了一时,却扛不了一辈子,该是他要承担的早晚有一天都得让他承担。” “爹,您说的我都知道,可长福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我舍不得他遭那份罪,我也怕他有个不好,可我从没想不让他担着,我就是想拖着,拖到我能狠下心的时候!” 老村长看着自家一向坚强的老儿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泪,心里也不好受,按着儿子的肩膀安抚道:“别哭了,这么大年纪连孙子都有了,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哭!要是家里几个孩子听到了可不好。你也别太担心,长福不会有事的。” “爹,您就别安慰我了,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那得去半条命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说着更是泣不成声。 “行了,越说越来劲了!你当初能扛下来,为何长福就不能!我告诉你,长福若是扛不下来那就不配当我张氏一族的嫡系子孙,不配当我张德忠的孙子!” 见儿子把话听进去了,又说道:“进兴,爹知道你担心,当初把你带进去的时候爹也担心,你要知道当时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也像你一样,想晚些,再晚些,可拖得再晚我还是要去做,没得选! “长福现在就是这样,他不能再拖了,得先让他把庄里的事历练起来,然后再一步一步的交给他。他也看着我们行事几年了,往后庄里的事情都由他来办,你就在旁边看着,若是做的不对,你再给出指导,可别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揽着,那不是帮他,是害他。” “爹,我听您的,明天开始我就把庄里的事先交给长福。”村长擦了擦眼泪,同意道。 “这就对了。我老了,你也不年轻了,庄里的事长福早晚要接手,他得先在庄里站住脚,在族里说上话。现在我和你还在,周围不会对长福说什么不好,可以后就说不定了,所以长福必须扛下来。你也别担心这担心那的,他是你儿子,我的孙子,咱们都应该相信他,就如当年我相信你一样,嗯?” “知道了,爹,您就放心吧,我会带好长福的,也知道该怎么做,当初您是怎么带的我,就我怎么带他。” 既然他当年能被老爷子带出来,长福也能被他带出来! 老村长和村长说的这些,家里谁也不知道,而他们一直在说的张长福正在东厢跟着自家的媳妇商量。 “媳妇,我是大哥,得让着弟弟,所以我想着咱家的灶房就挑原先旧的那间吧,新彻的留给二弟,其他的东西也让二弟先挑。” “我都依你,还是那句话,家里的事你做主,只要是你同意的我也同意。”哪怕她心里不愿意她也会依了当家的。 这次分家她知道是自己和二弟妹闹出来的。她曾真心想把月儿当成亲闺女对待,也曾真心不介意家里照顾那几个孩子,可她还是听信了二弟妹的话。其实也不关二弟妹的事,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大度。 大概是在永平哥说月儿的病需要填不满的银子开始,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之后那边的凶名、命硬之说、接连家航重伤,她越发不想家里帮那边,甚至不想家里与那边有任何关系。 她怕!她怕凶山之名、命硬之说,不是她想相信,而是发生在那边的一件件由不得她不信! 她不为着自己,也得为着自家的男人,自已的两个儿子着想。而且家里的家当就算全部贴进去对于那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还不如留着给自家,所以,她变了,变得小心眼,变得自私了,可即是这样,只要当家的开口要帮那边她还是会同意,更何况是二弟家的呢! 她会同意,却不会再有以往那般的心思,她这一生只为她嫁的这个男人和所生的两个儿子而活,如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长福拉过媳妇的手,摸着上面厚厚的茧子,柔声道:“媳妇,这些年辛苦你了,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没用,让你总是让着二弟妹也是我的不是。” 长福媳妇把头埋进自家男人的怀里,低声道:“当家的,我过得很好,从嫁给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过的很好,很满足也很幸福。是我做的不好,这些天我不该没让着二弟妹,也是我不好,有着不该有的私心,这才闹得让爷爷分了家。” 张长福以为自家媳妇说的是没让着二弟妹而引起争论的事情而有的私心,笑着道:“不是你的错,你能让着二弟妹这么些年已经很好了,娘跟我说了,这事不怨你。家分了就分了,如爷爷所说,分了家咱们也是一家人,不碍事的。” “嗯。”长福媳妇忍着心酸应着,她知道自家男人没听明白她的话,她也不想解释,她不想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好的想法摊开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怕他因此厌了她。 离得不远的西厢,张长贵也没闲着,说的也是新彻的灶房和没细分的东西,也吩咐自家的媳妇让当大哥的先挑。 这回长贵媳妇没争没吵,反而很通情达理。 “当家的,这事你不说,我也会让大哥先挑的。我虽然有些小心眼,可谁对我好谁对不不好,我心里有数。这次分家,家里能这般为着我们着想,我也不是个不知事的,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还有,以前也是我做的不对,明儿我去娘和大嫂的屋里跟她们道个歉,以后大哥有什么事你要帮忙我也尽量不拦着。” 张长贵看着自家媳妇难得的知理大度,有些惊讶! “媳妇,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没发烧啊!” 长贵媳妇生气的打落自家男人放在头上的手,“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在说瞎话!我告诉你,我一没犯傻二没发烧,清醒着呢!你若是不信,由着我挑也行,我是不会嫌东西少的。” 好心都当驴肝肺了!她也是自个儿犯贱,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家! 张长贵一听就知道媳妇这是生气了,忙上前道:“别啊,媳妇!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往日你可没这么好说话,要换做是我,你能不惊讶吗?” 本来他想着媳妇若是不愿意,就打算跟她好好掰掰的,没想到自个儿倒是把好事办成坏事了。 “你还说,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有些小心眼,可那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吗?大哥是长子长孙,不用我说,谁家的老大分家都得分去大半家财,你又不管这些,我能不着急上火?” “再说了,大哥家两个孩子,我们家就一个,而家里又属你银子赚的最多,我不求家里给自家伟儿两份吃穿用度,可每天一个鸡蛋总是可以的吧!若咱们家没这个能力我也不说这话,可明明就有却是不给!” “说什么家里开销大,得攒着卖钱!家里都有银钱买粮食送人了,咋就不能让我儿子吃上那么一口?又一笔一笔的把银子往外借,我要是心里不犯堵那就不是我!可再怎么样,我也没拦着家里不让,不就是心里不得劲说上几句吗?大嫂要是看不惯也像往常那样别搭理我就是,可她既然搭了话,我不找她说找谁说?” “媳妇,我不就多说了两句,你咋说这么多!”而后又小心道:“刚才你说的还算不算数?”他还是再问上一句较好,免得到时又给闹起来。 长贵媳妇见自家男人这般小心的样子,又想生气,“我说的话当然是算数的!你可不是多说了几句,还说错了呢!我是小心眼,却不是白眼狼!” “我是生气你在最开始的时候要把杂货铺子分出去一半,可后来爷爷和大哥这般为你着想,我就后悔了,所以后面我说要把杂货铺子分给大哥的话那都是真心的,就算你现在分出去,我也绝不说一个不字!”说完扭头不理他。 知道自己又惹媳妇生气了,张长贵赶紧认错,“媳妇,你可别再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一番好心,也不该不相信你,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长贵媳妇还是扭头,却开口道:“这次爷爷分家,应该是我和大嫂吵嘴给闹的,你不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我非常的生气!”低着头的张长贵见媳妇正脸瞧他了,继续道:“可我现在不生气了!其实分了家也好,这样你也不会再为着一些小事跟大嫂闹僵,我也不会和大哥闹矛盾。我不生气是因为你都是为了我,也因为你今天这般善解人意。” “你说什么呢!难道平常我就不善解人意吗?回回我闹事,不都是依了你没怎么闹吗?而且我每次闹都是有理由的,可没有乱来!” “是,是,媳妇你说的都对,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他还是早早认错,少说为妙! “还不行,你先前在屋里时候还瞪了我一眼呢!” “啊?那不是因为你拧了我一把吗?你瞧都青了!” 眼见自家男人撸起的手臂上一片青紫,长贵媳妇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争辩道:“咋能怪我呢!谁叫你刚分完东西就像个傻子似的往外送,我能不急吗?再说了,我拧你的时候,你又没吭声,以为你不痛就又使了力。你等会儿,我给你擦点药擦擦。” “哎,还是媳妇好!”媳妇不生气了就行,家里能安静了。 “你就知道哄我,下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哄住的。”说着在屋里的小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手上拿着一小瓶的药,倒了一点,用力的揉了揉。 “媳妇,我跟你说件事。这次家里给家航那边买了粮食,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哪怕以后我也帮衬着家航那边也一样。” 长贵媳妇把药收好,这才坐回炕上,开口道:“你能跟我商量这事,我也是能好好说的。我不拦你帮谁,可只有一条,不能因为帮别人就不管家里,我可不是大肚之人,你也是知道的!” “行,我答应你就是,再怎么说,我也不会那么干。”说着抱住媳妇,动手解开衣襟,“媳妇,夜深了,咱们得歇着了。。。。。。” :总算又码了两更,能留着一起更新了。。。。。。 好困!睡觉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村长家分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虽有些意外,但分了家还住在一个宅子里,关系又一如往常的融洽和谐,也就没什么热闹给看的。 再说也顾不上!因为庄里传来了好消息,永平家的安平,家明家的文书,还有继山家的张卫这次都中了秀才! 这对于张氏一族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是张家庄的好消息! 往年庄里穷供不起,等能供起的时候,又没人考上,三年前家航是考中了,可惜被出了族,又有那个名声在身,也不抱希望了。 这回他们庄里一齐出了三个秀才,那是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振奋人心了! 族里商量着要开祠堂,庄里商量着要大摆酒席。 而当事人之一的张卫,什么也不想,一回庄就撒着脚丫子高兴的往凶山这边跑,进门就嚷道:“月瑶,月瑶,我中秀才了,我中秀才了!” “知道了,你小声点儿,又不是听不见,我大哥和月儿还在屋里歇着呢,嚷这么大声干嘛!” “呵呵,我这不是高兴嘛,起先我还以为没希望呢,这可是意外之喜!往后我爹就不用为我操心将来的劳役兵役了,你也是秀才家的媳妇,真是太好了!” 张月瑶被说的有点脸红,“我还没嫁你呢!谁是你的媳妇!” “呵呵,反正我就认你是我的媳妇!” 屋里的张家航早就听到外面的叫喊了,更别提高警觉的张月儿,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扰外面的两个。 “安平,如今你已经中了秀才,我打算在庄里办一场热闹的,顺便把你来年要去青松书院念书的事一起说了,也好让庄里的人都看看,我儿是出息的!还有,我打算办完席面咱家就搬去镇上。”张永平满脸堆笑把过来道喜的送出去,回屋看着自家儿子道。 上一次的闹腾让家里的生意差了,名声也落了,所幸族里护着,老爷子帮衬着,他们二房的风声去了大半,这回儿子又考了秀才,庄里就更没多少人敢说啥不好的了。 “爹,我听您的,只是我们一家都去了镇上家里的生意不能就这么丢下吧?”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好了,咱家的生意不如以往的好,不做了!” 坐在一旁的李熏然却道:“当家的,庄里的生意咱不能丢下,现在咱家安平考了秀才,以后需要更多的花销,庄里生意虽没以往的好,可也不是一笔小数。而且有了今儿的事,咱们家的生意又会好起来的,所以,你们父子都去镇上,我一个留在庄里看着就行。” “不行,咱们家处在交界处,前后挨着的人家都隔着些距离,我不能让娘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要不咱们先不去镇上,反正离我下场还有三年的时间,我就先在族学里念书,等晚些时候再去。” 他差点忘了,他能进青松书院都是爹四处打点换取的,恐怕家里的银子应该也花的差不多了。 李熏然听了心里很高兴,她家安平这是心疼她。“安平,听娘的,娘一个人在家里就行。青松书院是你爹费心替你打点的,你可要早些去。那里可比族学好,只有在那里你将来考取举人的机会才会更大,也能走的更远。” 见儿子还是不应,又说道:“你瞧瞧文书,当年他在庄里念书可比你差得远了,这回也考了个秀才,可见松风书院是不错的,而青松书院比之更好,所以你可不能再留在庄里的族学了。” “没错,安平,这回就听你娘的,咱们庄里的生意还是接着做。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经常回来的,就是回不来,也会托人关照。至于家里的银钱你也不用费心,爹在百草堂月月有银子拿,不防事,你只要好好给我念书就好了!” 张安平见他们坚持,而他也的确越早去青松书院才越好,便同意了。 “孩子他娘,你找个时间,提前通知庄里走动多的人家,让他们过来家里吃一顿,记得把两家的亲戚也叫上。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哎,我知道了。今天我刚好看过日子,三天后的日子大吉,我们也可以准备。” ………………………………………… 周芸娘在院里晾晒菜干,昨天二房的小子考秀才的事她听说了,气得她都想拍门! 这会儿正房传来的欢声笑语,更是让她生闷气。 她就想不明白了,二房把她家闹成如今的模样,竟还有脸上门! 还有家里的老爷子,对着他们大房一脸的阴沉,对着二房倒是和气! 到底是谁欠谁啊!这天也不是个开眼的,把她家害成这样,竟还让二房家出个秀才,这不是让他们大房更打脸吗? “哎哟,大嫂,晒菜呢!我刚过来的时候你不在,就先去爹那里了。我跟你说,我家安平中了秀才,当家的说后天我们家摆酒,让家里的亲戚还有庄里走动多的去家里吃饭。你们大房记得来啊!”李熏然从正房出来,把该说的话交待完转头就走。 要不是当家的特意交待要叫上大房的人,她才不愿叫呢! 她可没忘前些日子大房诬陷他们二房拾掇老爷子闹分家搅了安辉的亲事,还上门闹了一场! 自家的儿子没人要被退亲哪能怪别人!还是她家安平好,乖巧又孝顺,还给她争了脸,让大房看着眼气! 本就憋着火的周芸娘一听这话,哪还能忍得住,起身走出院门对着李熏然的背影大骂:“好你个李熏然,不就是中个秀才吗?有啥稀罕的。要显摆就滚回你自个家显摆,一家子都是坏了心的,以后再也别上我家的门!” 李熏然也不客气,回头冷笑道:“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你以为我想上门么?要不是当家的让我过来,你以为我想来!再说了,我怎么也得跟安平他爷爷说一声吧!” 说完,也不理气得直跺脚的周芸娘,大步离开了。 屋里听到动静的张守泉走了出来,大怒道:“老大家的,怎么,难不成你弟妹来看我都不成?我还没死呢,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 “爹,您误会了,我和弟妹。。。。。。”可惜张守泉什么话也不想听,转身就往屋里去了。 留下又气又急的周芸娘自是不提。 :今天收到面试的结果,哈哈!面试成功,下周约见商谈具体细节,因为太高兴了,只能在明天赶二更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心情太兴奋,码不出字。。。。嘿嘿!各位还请继续支持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考中秀才的三人说了两个,那咱就不得不说最后这一个了,也就是家明家的文书,论起来也是张月儿亲亲四伯家二房的宝贝儿子! 这次他们三个以张安平排名最靠前,张文书十名之差次之,张卫则是以最后一名侥幸考中。虽然张文书考的不是最好,却是最受看待且是最受欢迎的一个。 因为他是张氏一族嫡系的一支,嫡支和旁支自古以嫡为尊,哪怕家族落魄也不可能违了规制。 此刻老村长心里既感慨又高兴,他们族里总算是出了秀才,嫡支一个,旁支两个,若是加上家航,就是四个,不容易啊! “文书,这次你给族里争了光,我很高兴,往后你可还要继续努力,切不可骄傲自满,半途而废!” “是,老村长,文书记住了。”答话的正是张文书,面色白净,带着点婴儿肥。 按说老村长是张二爷的堂弟,又同属嫡系一支,张文书应该叫他一声太叔祖,但他却以老村长称呼。 其实不止是张文书,而是整个张氏一族不管老少都叫他老村长,叫他儿子张进兴村长,那是因为他们的辈份太高,年纪又比之小一辈的岁数差距不大,且张氏一族都在东庄住着,嫡支也好,旁支也好,要真说起来,各家差不多都得叫叔祖、太叔祖。与其这般便都以村长、老村长称呼,正式庄重的场合则改为族长、老族长的称谓。 当然了,张文书也可以按着辈份,也应该按着辈份,而没有如此,也不算错,却能反映出两家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而比张文书高一辈的张月儿则是跟着家里叫大爷爷,那是当年张子杨在出族断亲后,老村长强硬着让改口的。 当时的老村长因为没有拦住事情的发生心里太过愧疚,是打算把张子杨当成自家的孩子照顾,可被拒绝了,无奈之下才让改了称呼,只希望有着这一层关系能让他们一家在外面多些庇护,至少在张家庄能如此。 老村长见他乖巧的答应便让他退下,也没有对他的称谓有别想法,只着看着对面坐着的张四伯即张子木问道:“老四,你家文书这次考了秀才,族里商量着开祠堂再大办一场,我想着等大盘山的人都回来再选个日子给办了。你这边看着怎么样?” “老村长,我也想在庄里大办一场,有您这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在他们回前先在家里小办一场,先热闹热闹,到时您也过来吃吃酒席。”张四伯笑着应道。 老村长心里并不同意如此,却没有表现出来。 说的是小办?不就是连带着要大办两场?这不是浪费吗?也没必要如此铺张,若是中举,倒是可以,可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哪值得这般! 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边上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两场就两场吧!他张子木都不嫌累,又不怕花费,有啥好说的! “那也行,到时侯你给我送个信就好。今儿主要是你们家的喜事,我就不多呆了,你们好好乐乐。”说着也不用他们送,自行离开。 私下而言,老村长很不喜欢张四伯其人,也不想跟他打交道,甚至来这边心里也是不情愿的。若说张家老大、老二、老三如此对待张子杨一家,他心里还能找点理由,毕竟还是隔了点血亲,可这位可是同父同母,却也这般对待,实在是不像话! 哦,还有嫁出去那一个十几年不回庄,不理不问,也是个狠的! 等老村长走后,让二房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文书和玉惠回房,他们两个老的则坐在炕上一起商量着办酒席的事情。 最先开口的是周氏,“老头子,你说的小办到底怎么个办法儿?咱家文书可是考了秀才,总不能就自个家摆摆吧?” 她可得好好显摆显摆才是! 当年闹灾,她怀着老二的时候,算命的和尚说她肚子里的是个有福之人,果不其然,老二一出生就有了救济粮又停了灾。 那年月老二可算得上是救了一家子的命,所以她和老头子自然看重他,也偏疼着些。她不是不知道庄里人说他们家偏心二房,可那又怎么样? 她乐意!这不,老二家的儿子考了秀才不就是又给她涨了脸! 端坐在炕上的张四伯脸上的喜意还未褪去,看向老婆子出声道:“老婆子,我说的小办可不是真的要小办,是要大办!你想想,咱们这次办席面各家的亲戚要请吧!这来了的话,族里自然也会来人,他们这一来整个张家庄也会跟风跟着过来了。” “你说这还能是小办吗?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选个好日子,然后把事给办起来。该买的要买,该请的要请,该准备的要准备。” 周氏听了心中自是愿意,也想给宝贝孙子好好闹一闹,却没有高兴的冲昏了头,“老头子,你说的大办我心里也愿意,可这么大办可要不少的银子,而且等开了祠堂还要大办一场,那就得花费双份的银子!是不是太多了点?” 张四伯一听,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想起这回自家没去大盘山挑石头,可是十足十的拿了十两银子抵的,这可不是小数目,要是现在拿来大办一场,不用大的花费差不多尽够了。 一下子家里的银子就少了十两,而老大又分了出去,不但拿走了一份家财,往后老大家的银子也不再交公,着实又少了一笔。 而且这次文书考中了,往后还得继续念书,得需要更多的银两,而他们家就指着庄里的田地,还有老二在镇上做工的出息,是得省着点儿。 不过,现在文书有秀才的身份,往后就不用再用银子抵了,这也是大好的事,想起这个他又高兴起来。 “这样,晚些我去张守泉那边看看,他家的孙子也考中了,应该也会大办,既然都会办,那咱们两家可以商量着一起给办了。除了两家的亲戚不一样,庄里和族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可以省下不少的银子,也能更热闹些。” 紧接着又道:“至于继山家的张卫,咱们就别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周氏自是明白老头子为何不拉上张继山家的原因。一是张继山现在不在家,张卫一个十几岁的娃子哪能做得了主;二是若把张继山家拉上了,就凭他们家同凶山那边多年的交情,还有未来亲家的关系,那几个小的肯定也会过来凑热闹。 对老头子的做法,她很是赞同。她可不想自家大好的喜事沾一身的晦气,也不想到时被围着说道。 “老头子,就按你后面说的办,咱们和张守泉家的一起办了。” 这边两个老的把事情商定了,东厢的张家明和周玉英也在说着私房话。 “当家的,咱们家文书考秀才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小办?这要是我娘家那边来人还不得笑话死我!” “你瞎操什么心!爹和娘平常那么宠着文书,怎么可能是小办?不过是应付着老村长罢了。”张家明躺在炕上,眯着眼道。 他才不担心自家会被亏待!大哥分出去了,家里两个老的自小就偏疼他,这以后又是靠他养老,哪会亏了自已的儿子! 周玉英琢磨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凑上前笑着道:“我说你怎么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回屋了,原来心里一早就清楚了啊!我跟你说,这回文书考了秀才,他和玉惠的亲事也要紧着办了才好。” 然后又转着弯带出些话头:“上回我回娘家,我大哥给文书相看了一个闺女,听说知事懂礼也识字,当时我没答话,你说要不去看看?” 说起儿女的亲事,张家明起身坐了起来,正色道:“我跟你说,家里的事别的我不管,但文书和玉惠的亲事一定要我点头才行,你可别私下瞒着去相看,爹娘那边我也会过去说的。” 他可不想自家的秀才儿子和娇养的闺女再跟周家搭上关系,周家既没权又没钱,养着的那几个也是没什么出息的,就大舅哥那性子、那眼光哪能挑上什么好闺女,中看不中用倒是可能。 周玉英见他这般认真,心中一慌,带着笑勉强道:“放心吧,我当时没答应。”她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不知怎么的,她有些担心。 “嗯,这事你可一定给我记住了。还有,家里请客的事记得去西庄跟大哥说一声,去的时候带些吃食过去,别让娘看见了。” 说完又接着躺回去,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而一旁的周玉英因为心里压着事,此时也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说不情愿的话。。。。。。 而西庄的张家林这边,此时正在吩咐文清带着东西去老宅贺喜。 不管怎么说,大人的事情不能把孩子给掺和进去,文书是他的亲侄子,他这个做大伯的该做的还是会去做。 “爹,咱们家送的礼是不是少了点儿?要不再买些吧!”张玉珍看着准备的二十来个鸡蛋,一小包的糖,有些不情愿。 在她看来,文书虽然不是她的亲弟弟,却也是嫡亲的堂弟,现在考了秀才,这身份就不同了,若是把关系给弄好了,将来她嫁去周家也能多些底气。 此时,她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早分家,这样的话,她就能以出自秀才之家的身份嫁与周安。 “玉珍,已经不少了。以咱们家的情况只能给到这么多了。”方秀兰看着闺女叹气道。她也想多送些,可家里欠了一堆的外债不说,连自家到明年的粮食都还没着落,哪有多余的银子再添置。 一旁拿着鸡蛋打包的张文清只顾着手上的活,他什么话也不说,即使他心里明白大姐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想说。 自从上次与二弟说过大姐的事后,不管大姐与老宅那边如何走动,他们两个都不再发表意见,哪怕大姐做的一如以往的过分,哪怕他们对她的做法心痛、失望,仍然如此。 就像现在,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若是爹娘同意再添置,他也会照办。 “娘,爹是文书的亲大伯,咱们又刚分家,若是送这些过去肯定会被爷奶轰出门的。这若是被庄里看到了,指不定说我们是看不上文书,还会说我们不待见二房的好。而且,明年我就要嫁去周家,这若是惹了文书的不喜,传到那边我也不好做人。”张玉珍说完,委屈的低下头。 方秀兰最是见不得玉珍哭,特别是说到这门亲事,她心里更是不舍闺女难过。 “当家的,要不咱们再添些吧!不管怎么说,文书这次的事是大喜的事,到时周家应该也会来人,若是惹了老宅的不喜闹了出来,可真会连累了玉珍。” 坐在长凳上的张家林,看着媳妇和闺女,终是又吩咐道:“文清,你再添一匹布吧,再去你继山叔那边买些肉一起送过去。” “知道了,爹,我等下就去。”看来,他和二弟要尽快想办法多赚些银子才行。庄里这两天已经没什么人请他们修房了,因为去大盘山挑石头的人快回来了,等他们一回庄就可以不用花钱请人修房。 “爹,买东西的事我去办吧,等我回来,再跟文清一起去老宅。” “也行,文清你也忙了一天,就在家好好歇一会儿,等你大姐回来我再去叫你!孩子他娘,等下你回屋把银子给玉珍。” 张文清点头应下,又加快速度打包好鸡蛋,才离开屋里。先是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回房。 躺上床上的张文远听见动静,一下子坐起来,“大哥,这次家里准备送什么去老宅?” 张文清也不隐瞒,把刚发生的事情说一次,然后又道:“文远,现在庄里没人找我俩修房了,河里的鱼也不好抓,咱们得另想主意。我想晚上去家航叔那边问问,你帮我在家瞒着点儿。” “大哥,你去吧,小心些,一定不要让人给发现了。”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见二弟这样,张文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文远,当初不是你劝着我别拦着大姐吗?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咱们辛苦些也没所谓,再说这次的事我也赞同。不管是她说的话,还是因为文书这个人我们都应该多送些东西过去。” “我明白的,大哥,可还有很难过。你说我们这般由着大姐到底是不是对的?” “想什么呢,当然是对的!我们做的都是想让大姐过得好一点,怎么会不对。好了,一起歇着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只盼大姐能得偿所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张月儿抬手看着手上戴着的紫钥,一如过去没什么不同,只是上面的紫金条纹却像活了一样,如水波流动,荡起一了阵阵涟漪,又透着淡淡的流光溢彩,低调而高贵。而且她又能再一次进入空间了。 自上次强行开启紫钥攻击已过去一月有余,但她却未能如期进入,而今天一早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紫钥的动静。 对此她第一时间跑去空间逛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变动,就连最里面的那间石屋又尝试了几次也依然不能进去。 她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安然无好,并无异常。这会儿出来又把紫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仍然没有头绪才放下纠结。 只要没有对她造成伤害,那就这样吧! 这个世界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就如她的到来,紫钥的存在,还有无限的未知。。。。。。 顾好眼前当如是。 ……………………………………………………………… 今天又只有她和大哥在家,家里这两天因为张卫中秀才,特别的给他庆祝了一番,等他一走,大姐和二哥、三哥又进落叶山了。 “大哥,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躺着?”一出屋子,就看到大哥站在院子里吹风。 “没事,躺了好几天了,也该活动活动。” 张月儿看了看外面,空气中除了干冷并无不适。没有预计中可能的闹灾,凶山的动静也如往年一般,对此她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大哥的身体到底没有完全恢复,伤了根本体虚乏力,在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着凉。 “还是回屋吧,大哥,要是闷的慌了就在屋里活动。” 张家航沉默却没有动身,好一会儿才道:“月儿,昨天张卫说,今天永平哥和四伯家两家合着一起在庄里大摆酒席,我想去看看。” “大哥,你想去看什么呢?那边没人请我们,那边的热闹也不是我们的,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这事她也知道,还是吃饭的时候张卫当着大家一起说的,就如她说的那样,他们家根本没有去看的必要,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去了必定会被嘲弄、奚落的。 这一点,大哥应该能想到才是,除非。。。。。 愕然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大哥,你不会是去看张卫口中所说的三姑母吧! 她口中所说的三姑母,是现在这个身份嫡亲的姑母,张子榕。要说起她,得先提提自家亲爹那几个兄姐的情况了,除去已经提过的四伯外,简单的就是下面说的了。 大伯张子松,娶妻吴氏,生了两儿一女,老大张家福娶妻吴玉霞,育有两儿一女,张文远26岁、张文祥24岁、张雨芙21岁;老二张家贵娶妻朱喜凤,育有两子,张文昌25岁、张文强23岁;老三张月香嫁与周猛,育有一儿一女,周英23岁、周贵22岁。 二伯张子柏,娶妻王氏生有一儿两女,老大张家坤娶妻王月秀,育有两儿一女,张文华25岁、张雨梅23岁、张文东21岁;老二张月英嫁与唐喜,育有两女一子,唐荷24岁、唐丽23岁、唐浩19岁;老三张月兰嫁与周老三,育有一儿一女,周元18岁、周芸15岁; 三伯周致远娶妻余氏生有两儿两女,老大周立志娶妻徐宛娘,育有两儿一女,周佳20岁、周达18岁、周珍15岁;老二周立明娶妻吴芸香,育有两子,周康18岁、周健16岁;老三周秀丽嫁与杨大志,育有一儿一女,杨宣16岁、杨灵13岁;老四周秀霞嫁与吴大山,育有两女一儿,吴芳15岁、吴芬13岁、吴安10岁; 大姑母张子柳嫁与朱家村的地主朱庄,生有两女一子,老大朱芳华嫁与周连喜,育有两子一女,周勇22岁、周敢20岁、周莲18岁;老二朱芳芳嫁与徐有来,育有一子两女,徐松21岁、徐芝19岁、徐燕17岁;老三朱聪娶妻王春花,育有一子二女,朱涛19岁、朱雪17岁、朱霜15岁; 二姑母周秀兰嫁与杨家村的杨秀才杨伟功,生有两儿一女,老大杨文志娶妻周芹,育有两子,杨鹏程21岁、杨鹏文19岁;老二杨文涛娶妻徐有萍,育有一儿两女,杨鹏辉20岁、杨艺18岁、杨仙16岁;老三杨娇嫁与赵谷,育有一儿一女,赵有德18岁、赵曼16岁; 三姑母张子榕嫁与何员外何仕豪,生有一子两女,老大何书婉嫁与杨忠,育有一儿一女,16岁、杨露14岁;老二何允志娶妻王玫,育有两儿一女,何民15岁、何平13岁、何珊11岁;老三何书棋嫁与王政,育有两儿,王丰14岁、王城12岁; 这些可是她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不包括孙子辈在内,她爹这一辈的血亲不算少了。除去前面的三个伯父和两个姑母,张子榕以及张子木与她爹本应该是血缘最亲的亲人,可当年家里闹出的事后,四伯先是与他们家断亲伦为路人,后因这个三姑十几年杳无音信两家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要知道,她的这位好姑母,当年可是父辈姐妹中长的最好的,也是嫁的最好的。大姑母嫁的朱庄,实际是早已败光家业、一穷二白的庄稼汉;二姑母嫁的杨秀才,只有秀才之名,却无秀才之实;而三姑母嫁的何员外那是真的有银子有地的,不但家有上百亩的良田,还管着几个店面,那日子还真是过的红红火火。 正是因为这样,四伯家当年没少去三姑母那边扒拉银子吃食什么的,后来出族断亲,三姑母也跟着断了关系,连着四伯那边也不再走动。 到底是张家嫁出去的女儿,还是怕被四房和外面的人说嘴的,便声称同是血亲,要么不走动,要么连着几家一起走,因顾忌着凶名就都不走动了。所以,四伯家才把三姑母不走动的原因摊到了他们家身上,更是视他们家的人为洪水猛兽。 想到这里,张月儿嘲讽出声:“大哥,有必要吗?十几年不回庄,十几年不闻不问,有这个必要吗?” 要是张子榕一直不回来,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这会儿张文书考了秀才竟是回来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人,更别提过往的龃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家航低头轻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还是想去看看。我没想跟三姑母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见见爹生前一直惦记的三姑母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家里的孩子中,他的年岁最大,除了对住在庄里的四伯熟悉,镇上的大伯、二伯,周家村的三伯,还有外嫁的大姑母、二姑母虽见的不多甚至只见过一两面,却还是见过的,但嫁的远一些的三姑母他从未认识。 想到这里他有些苦笑也有些悲哀,几个见过的血亲长辈,他们的儿孙辈好些却认不全,他都是如此,就更别提家轩他们几个了,尤其的现在的月儿。 而这几个父辈血亲,三姑母是爹在的时候心里最惦记的。对于爹来说,三姑母十几年未回庄必是有苦衷,不但不曾怪过,而且还为她担心,便是对四伯家的怨责也从来都是默默的忍受而不埋怨。 看着大哥的样子,张月儿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开口道:“大哥,你回屋吧,咱们不用出去看的,若是三姑母不怕自打嘴巴,便会亲自上门,若是不过来,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了。” 不是说要走动就一起走动吗?既然敢去东庄那边,就不怕她不来! “月儿。。。。。。,若是她有难言之瘾。。。。。。” 话未说完就被张月儿打断,“大哥,你觉得这可能吗?若是以前或许有可能,可她是什么身份?她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且三姑父已经去了好几年,不论是她的哪个儿子或孙子当家,若真有那么一丝丝情份就以她现在的辈份难道做不到吗?哪怕是给些银子让人捎个信、带个话?她没有!所以,你打消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也别再这么天真。” 而后又强硬道:“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我不会同意的!”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不愿意死心,不愿相信罢了,再次苦笑道:“月儿,大哥听你的,我不去了。” 张月儿听完反而更加难受,只好又道:“你的身体现在不能出去,若是你好了,再去也是一样的。”停了停又道:“经此一次,他们两家还会走动的,那时我不拦你!” 到时她不会阻拦,只是希望大哥不要失望。 因为上一世的她就曾像大哥这般,明知没有可能,却总是一再的给对方找借口,给自己找安慰,而最后却不过是幻想和一次次的失望。 张家航本来想说,他现在就可以,只要多穿一些再走慢一点就可以,可到嘴边的话想起刚才月儿的反应便改口应下了。 东庄这边两家大摆酒席正是热闹之极,尤其是刚听说永平家的安平明年居然能入青松书院念书,各家来客更是赞不绝口,一再道喜。 席间的张四伯这边却有些脸黑,这不是抢他们家文书的风头吗?早知道是这样,情愿多花些银子也不会商量着一起大办。 “守泉哥,你们家安平有这么大的造化当真是可喜,怎么之前没听说啊?” “子木老弟,我这不是也才刚知道吗?还不是我家老二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骗谁呢!那个青松书院是那么好入的吗?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这么肯定,必然是早办好了的,却挑着这个时候说,这是明晃晃的在跟大伙说他们家的安平比自家的文书有出息。这若不是故意的,打死他都不信! 正要说话,就听到旁边的桌上传来说话声:“四哥,今儿可是文书的喜事,青松书院也好,松出书院也罢,都是不错的书院,只要努力向学,在哪都能学的好,将来个个都有出息!”此人正是张月儿说的三姑母,看着比之同桌的周氏年轻个十来岁。 “不错,不错,三妹说的对。我们家文书将来也必是个有出息的。”张四伯笑着应道。 这次这个三妹终于回来看他了,之前往何家送信,他都没敢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昨日她竟然带着大孙子回来了。 张守泉听了也高兴点头,毕竟也把他家的安平一起说进去了。 桌上的老村长这两天一直憋着火,这会儿看着他们几个话里来话里去,累得慌,也没胃口吃东西,脸色更是难看。 “爹,您这脸色不太好,要不我先扶您回去?”村长张进兴低声问道。 “不用了,快散席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他哪是身体有事,他是心里憋得难受! 这好好的喜事给办的,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三家却办两家的喜事,这像话吗?继山不在家,他代为作主拿银子不行? 一个外嫁几十年,又连着十几年断了来往的老妇上门竟也客气热闹的接待,这脸皮该得多厚、心该有多宽? 一家两家的都不让大房入正桌,这不是专给人难看吗? 这些他懒得说了,也懒得管了,说多了没人听,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道那个苦衷,真当他这么大年纪闲得慌没事干啊!要闹要闹吧,反正都在自个儿家。 可这会儿你一个嫡支的被旁支的打脸,不在桌上当面找场子,却附和一个老妇的话,这不是直接承认了之前说的话? 谁不知青松书院好过松风书院,在场又谁人不知两家之中是安平考得好过文书?这可不是丢你张子木一个人的脸,也是丢他的脸,丢张氏一族的脸! “老四,这桌上可没有妇人插话的道理,更别说是个外嫁女。要说回自个儿夫家去说,咱们张家可由不得旁人来说道,下次若是再让我听见了,我可让人给赶出去。” “还有,不管是去青松书院的安平,还是在松风书院的文书,只要是努力下功夫的,那就都是好孩子。没有谁强过谁,也没有谁比谁有出息,一时的高低之分并不能断定未来的几十年,即使将来得出定论,你们也要记住,独木难支!” “知道了,老村长!”张安平和张文书异口同声应道。 而张四伯兄妹两个一个硬着头皮应下,一个颤着嘴说不出话,这头的张守泉脸上也不好看。 老村长自是注意到了,暗暗的出了口气,只想散席之后让自家的儿子和孙子去收尾!(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散席,周氏扶着满受打击的小姑子回屋却不知如何安慰。 你说吧,大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外嫁的妇人插什么话?她都没说话呢!再说这回老村长说的那些可是帮她家文书撑脸,让她如何说? “三妹,老村长的话你放别在心上,他老人家啊,自当年五房的那件事之后,这心就一直偏着五房那边,再加上你这十几年也没个音信什么的,心里憋着气要撒呢!” 她也憋着气,年年去信,年年不回,每年去信没了消息都要被老头子给怪上。她不就是往小姑子家拿些吃用么?那么点都能从何家指缝里省出来,又没大包大揽,值当什么?何况她又不是为了自个儿? 小姑子那边也是,还拿五房的凶名干脆直接断了往来,当初她还真是信了,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琢磨明白了,却也懒得说,反正她也不喜那边。而且小姑子家有银子,指不定将来会重新走动,那就不能被拿住话头,这不,这回她家文书考了秀才,不就回来了! 坐在炕上抹眼泪的何张氏满心的委屈,“四嫂,我知道这么些年没回来你和四哥心里肯定怪着我,可我没办法啊!当年我嫁去何家,公婆一直对我不满意,后来又因为五弟那边的事家里强硬着不让往来,公婆临终之前还留了话,要是我敢回娘家就把我休回去,我不敢哪!” “苦熬了好些年,老头子去了,我是做主当家了,那也只是管着媳妇!家中的大事是儿子做主,而且公婆的临终之言当时也说给了我家允志和二房的听了,他做孙子的不好违背,又不能让二房的指着说,而我就指着这么一个儿子养老送终也不想他为难。” 说着擦了擦眼泪又道:“四嫂,这回若不是你家文书出息,我还真找不到好的理由强着回来,就是何家二房那边也不好找我们大房的麻烦,有了这回,往后我也可以再回娘家走动了!” 周氏听了心里犯嘀咕,可听了最后一句,笑眯了眼,热情道:“三妹,你放心吧,你四哥啊这么些从来就没怪过你,他知道你难呢!虽然你没回来,可咱们家的人都知道你,你四哥每年都盼着你回来,每年都会把你早年怎么照顾他的事说给孩子们听,还说要不是有你,他八岁那年发烧可能成了傻子,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四嫂,四哥真这么说?几十年的事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啊?” “记得的,记得的,咋会不记得,要不,昨天你带着民哥儿回来,你四哥怎么会这么高兴,他都盼了你好些年了!”周氏赶紧说道。 她家老头子那是真盼着这个小姑子回来,也是心里真惦记她。早年为了这个小姑子跟五房那边彻彻底底的断了往来,不管谁来说都不改主意! 还不是何家当初放出的那句话,一家不来往便家家不来往。 当年老大家的瞒着家里帮了五房,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那是老头子发的话,也是她的主张,犯了老头子忌讳自然要打,惹着了她也是要打,自是不会手软。 “是我不好啊!让四哥等了十几年,是我的不好!”何张氏听了心里更是伤心,这回她是真伤心。 “三妹,别哭了,咱们这年纪也不小了,别把身子给哭坏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四嫂,你放心吧,只要四哥不赶我,我往后会常回来的。”说着擦完眼泪也不哭了,随身掏出二十两银子塞到周氏手上又道:“四嫂,这是给文书念书用的,你好好拿着。” “哎,那我就代文书谢谢你了。三妹,你先在屋里歇一会儿,刚才在席上你都没吃什么,我让老二家的再给你做些吃的端来。” “先不用,四嫂,我还想托你个事。。。。。。” 周氏见她难以启齿,也不知是什么事,可她刚收了这么多银子还真不好拒绝,立马又道:“三妹,你要是有事就说,只要是我能办的,我一准给办好!” 何张氏看向这个四嫂,一时又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她这个嫂子有些爱财,若是让她去办,不知会不会办好。 想了想还是说道:“是这样的,四嫂,这次我带民哥儿回来,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五弟那边都是要去的。其他几家我都好说,可五弟那边我这里不方便亲自去。我也不瞒你,当初何家不让我回来就是顾忌那边的凶名,怕家里沾上染了霉运,他们何家最是在意这些忌讳,所以,我打算拿些银子让你帮我备些东西送过去,也算是我给那边备的礼。” 周氏听了有些为难,也有些不满。你们何家怕沾了霉运,难道我们张家四房就不怕吗? 最后还是犹豫着道:“三妹,不是嫂不想帮你,是你四哥不让呢!你都不知道,当初何家的那句话让你不能回娘家,你四哥可是把五房给恨到心坎里去了,这么些年的关系那是断得干干净净,这回我若是帮你送礼,被你四哥知道了还不得揭了我的皮!” 张何氏心中一惊,“啊?四哥不会吧!难道这十几年来,四哥和五弟私下都没有来往?五弟和五弟妹过世,你和四哥也没去吗?还有,五弟家的孩子你们也没管过?” 当年五弟出族断亲,几个兄姐同她一样,与五弟断了亲没再往来,这事她知道,可她以为私下应该会有些许往来,不说其他兄姐,同住在一个庄里的四哥不会不管不顾,特别是五弟和五弟妹过世及他们留下的孩子,不可能不管,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至于外面说的那些算不得数,可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还真没管啊!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也没管,也不好意思说四哥,更是不好意思再说刚才的那些话了。当初她想管的,可每问一次每管一次都得没骂上一顿,管得多了还得挨打。后来,她就慢慢的不敢问,不敢管,只好老老实实的做何家妇。 周氏看着小姑子的呆愣样,心里又不满了。你不也是嫡亲的姐姐吗?不也是没管?还十几年没回来呢?再说她家老头子这般做可还有你的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这些话她也只在心里嘀咕,就是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这会儿小姑子回来可不能得罪她,不管是因为那老头子那边,还是因为小姑子手里的银子,她都不会为这个犯傻。 “三妹,你四哥是真心疼你,若不是为了你的事,他又怎会这般绝情呢!你都不知道,早年的时候你没回来,你四哥每年都会去何家看你,可都没让进门,后来听说,每去一次你都要被挨骂挨打,就再也没去了。所以,每回只要想起你因五房那边的事不能回来,还遭了那么多的罪,他死活都不愿意与五房那边有丁点儿关系,哪怕是老村长和庄里的几位族老来说项他都硬着不点头!” 张何氏听了忍不住又哭出声,却又为难,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弟弟,可她还是不能去啊! “四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不能去五弟那边!若是在凶山那边真沾上了不好的,我有事不要紧,可我不能让家里的儿子和孙子有事,而且就算我没沾上,只要家里有个不好,何家二房肯定会拿这事找我们大房的麻烦!” 周氏看着小姑子哭的如此为难,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咬了咬牙,“小姑子,这事我应下了,不过,这事若是让你四哥知道了,你可得帮我说话,不然他肯定饶不了我。” “四嫂,你放心吧,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办了,我绝不会让四哥为难你!”何张氏握着周氏的手答应道。 老村长吃过饭,把事情交待完便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的往凶山这边过来了,看着家航已经能下地,月儿也好好的,他心里总算安乐些。 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又抱过张月儿这才开口道:“家航,今天你四伯家和永平家为着家里的两个小子合着一起在庄里大摆酒席,我刚从那边过来。这回你大伯、二伯、三伯,还有你三个姑母都有人过来吃酒,我想着你三姑母近期应该会来这里看你们,就过来告诉你一声。” 认真的看一眼家航,见他没什么抵触,又斟酌着小心道:“要是你三姑母亲自过来了,你看着家里的几个小的别太为难她!其实你三姑母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当年她能嫁去何家没个好身份也没份好嫁妆,要不是你三姑父看中了她的美色执意要娶,根本就进不了何家的门。可进了何家那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公婆管着,男人管着,边上还有何家二房堵着,娘家又靠不上,有些事也不能全然怪她。” 张家航听懂了,大爷爷这是担心他们兄妹心底的那些恨意对上三姑母,实际却是担心他们几个,也想让他们兄妹能与未见面的三姑母好好相处,这才专门过来一趟。 “大爷爷,您把月儿给我吧,她衣服穿得多,有些重。。。。。”不待说完,张月儿自个儿就扭着小身子下来了。 “大爷爷,您和大哥说话,我坐在边上一起听。” 老村长看着月儿找了个小凳子挨着他的边上坐着,看着暖心之极,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哎,月儿真乖,那月儿听得懂大爷爷说的是什么吗?” 张月儿抬头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有认真听的,大爷爷说三姑母回来了,要我们好好跟她相处。” “哎哟,月儿可真聪明!家航,没想到我说的话这孩子都明白着呢!” 张家航宠溺的看着月儿,笑着解释道:“大爷爷,您别看月儿小,也不怎么跟外面的人说话,可她心里明白着呢!就是有时候老喜欢问为什么,有点闹心。” “闹心什么?月儿这么乖怎么会闹心!她是不知道才问的嘛!”瞪了一眼家航,又道:“月儿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比别家的孩子经事多一些,心智早熟,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身上的病可不能太费神!” “嗯,我会好好照应的。”轻舒一口气把月儿的事带过,转到之前的话题:“大爷爷,您刚说的事张卫跟我提过一些,若是三姑母过来这里,您放心,家里不会对她怎么样,我会让她进门,也会好好跟她说,但能不能有以后我不能肯定。其实我也想见见她,必竟我爹的这些兄姐只有三姑母我未见过,而且我爹在的时候,最是惦记她。” 老村长闻言有些恍然,好一会儿才道:“没事,家航,若是她来了你就好好见见,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大爷爷不会勉强你,不管是你三姑母还是另外几个,都按你们兄妹的本心行事。” 紧接着又道:“我过来除了你三姑母的事,还有你大伯和二伯的事。今次你四伯家摆酒席,你大伯家来的是大房家的老大张文运,你二伯家来的是大房家的老大张文华,他们两房这次带着你大伯、二伯回庄,以后也不回镇上了,就在庄里生活。” “嗯?他们不是一直在镇上吗?怎么就回来了?哦,我听说过他们分家的事,但知道的不多,只是他们为何不留在镇上,我记得他们在镇上都置了宅子的。” 说起这个,老村长那是又气又痛,把镇上两房分家的事仔细的说了一遍,反正他们两房的人回了庄,用不了几天大家也会知道。 原来镇上的大伯和二伯两家在多年前就已经分过一次家,只是依然还合在一起生活,包括镇上开的张记饭馆。 最开始的时候两家抱成一团,张记饭馆生意很红火,两家把赚的银子合着一起置了宅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后来家里的孩子大了又各自有了小家,自然有了小心思,心不再齐了,家也就慢慢的散了,饭馆的活计不是你推我,就是我推你,谁也不想多干,生意就慢慢的差了起来。 直到张记饭馆对面临街开了一家福来饭馆,味道好、服务好,把这边的生意抢去了不少,便被家里的几个不安分的给嫉恨上了,眼红人家生意就暗地里造谣生事,还被福来饭馆的东家发现了。这个东家也不是个善茬,便安排了两个人去张记饭馆吃东西,等吃完当场就闹出吃坏肚子的事,还打了起来,闹着要赔银子了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的“张文远”更错为“张文运”;三姑母家何书婉生的儿子显示不出来,更名为“杨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张记饭馆是两家一起合开的,各家都有份。分银子那是个个都抢着上,出银子则是个个都躲着,更何况闹事的那两个漫天要价各一百两,态度还很强硬,要么给银子,要么送衙门。大家都不愿给这笔银子,当场就把家里最不被看重又是当日在饭馆里的文运和文华给推了出去。 在家闲置养老的大伯和二伯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当时就急红了眼,却拿不出银子,只能压着各房凑银子把文运和文华赎回来,可惜说的话没什么份量,不欢而散。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说要买下张记饭馆,开出四百两的高价,这下几房的人又闹腾了。各自打着主着卖饭馆,还打了起来,却发现当年置下的宅子和饭馆的地契都是记在大伯和二伯的名下,只要两个老的不点头,各房就是想尽办法也没法使。 无奈之下,大家商量着同意凑银子支付那两百两,但要求分家,还得把宅子和饭馆一起分了,而且银子给了文运和文华赎身,除去他们自己的私房和庄里的宅子,其他的就不分给他们了。因为这些事,大伯和二伯都气出了病,特别是大伯给气的中了风,但终是同意了他们的说法,一次性把家分了个彻底,连还未成亲的孙子辈也一起给分了。 老村长说完,接着又道:“这次分家除了文运和文华两房,其他的人从上到下把镇上的宅子和饭馆还有庄里的田地一卖都离开了五里镇各奔东西了,而且你两个伯娘也跟着走了。兴许是报应吧!你大伯、二伯忙活了一辈子,到了却如此凄凉!家里的儿子、孙子因为这次分家闹得差不多都成了陌路人,就是伴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了也舍弃了他们。若不是庄里的宅子每年都有让人修缮,说不定他们这次回来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张家航闻言,表情愕然,这可与他之前所知的有很大的差距,忍不住问道:“大爷爷,他们在镇上闹的这么大庄里怎么会没人知道?大伯娘和二伯娘怎么会没回来?还有,文运和文华即使没分到什么也不可能没有私房吧,大伯和二伯也没有吗?” 说到这个,老村长有些庆幸,之后又叹了一声,解惑道:“闹的这般大庄里怎么会不知道,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当天饭馆闹事正是早上,店里没几个客人,事后又让人关了店面做修整,而送到衙门里的文华和文运大多都在里面做事,不经常在外堂走动,大家都误以为是店里的伙计,那几房也怕丢这个脸都闭口不言。” “再者,分家后各奔东西,你大伯和二伯带着的两房一直没有回庄,而分家的细支末叶都是我和你村长大伯、还有你长福哥关着门经手的,自然又隐匿了一些,所以大家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不过,这次他们回庄,你两个伯娘和其他几房都没回来,肯定会有人去仔细打听,或许用不了多久,也会传开吧!” 说到这里,老村长有些怒其不争,又开口道:“你大伯和二伯他们两个的性子都太老实,耳根子也太软,一辈子都依着家里的婆娘,家里的孩子。不管是当年你爹的事,还是如今他们自个儿家的事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也是自作自受啊!” “这次分家,你大伯被气的中了风,虽然险险的救了过来,却不大中用了,而且离不了药,有些事情还得有人伺侯着来。而且经此一事,其他几房又与他离了心,自是不愿意养他,而你大伯娘这么些年管着家,手上把着银子,那是儿子、孙子都抢着要,所以你大伯跟了文运,你大伯娘跟了二房家的老大文昌。” “你二伯也没好多少,虽没中风却也病了一场,许是看透了一些事,这回他是执意要回庄。你二伯娘哪里会愿意,镇上的日子过惯了,再让她回咱们庄里,难!于是就跟了大房的老二文东。说起来你这两个伯娘都没一个好的,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说扔就扔,要银子不要孙子,我活了这么个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妇人。” “唉!你大伯和二伯操劳了一辈子,临了儿孙不孝,媳妇不贤,却还是把攒的家底都分给了他们,哪里还有银子!而文运和文华本来就是家里不受待见的,私房不多,又在衙门里疏通打点用了大半,等出了牢门一家子老小看病、养伤用的也就差不多了。” 一口气说完,老村长又喝了些茶水,看着对面面色沉静的少年,想了想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家航,这次你大伯和二伯回庄,往后你们兄妹在庄里也会经常见到,这个关系你自己去思量,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大爷爷不会勉强你。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主动交好,你,你能不能跟他们把关系处起来?” 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量这些事情,也在考虑如何跟家航说。 他老了,再怎么活又能活多久呢!哪怕之后有进兴护着,有宁老头照顾,或许还有庄里好些人看着,可他们又能护多久,能帮到哪个程度!他们之中都不是这几个孩子的至亲血脉之人! 此时的张家航一如之前的沉静,内心却如潮水般翻滚、沸腾。。。。。。 扪心自问,他没办法接受那个“如果”,也做不到。不管当初他们有何苦衷或者理由,都改变不了他们伤害了他们一家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哪怕他们主动,他也没办法接受! 他们兄妹与家林哥的关系是偿还人情,现在还完了,两家走得不近还是见不得光的一种;他答应不为难三姑母,则是爹生前的那份在意,他希望这份在意是值得的,也有着自己心底的一份奢望,但他做不到大爷爷说的那样。 “大爷爷,您说的意思我明白了,可现在的我没办法回答,我需要好好考虑!” 他不想当面说“不”,怕伤了大爷爷的一片苦心,那就“考虑”吧,至于考虑多久,也许是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村长却不知家航的心思,满心的以为这孩子是真的会考虑,从问出那句话开始,他一直吊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家航,大爷爷知道让你们兄妹与另外的几房的关系处起来会很为难,可他们终究是你们的至亲之人,哪怕出族断亲也改变不了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这个世道太艰难,家族、至亲的存在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重要,无根无枝是没办法走远的,因为太难,而对于你们兄妹那是难上加难啊!”老村长抬手擦了擦眼角。 “大爷爷不急,你好好想,好好考虑,记得跟家轩他们几个也好好说说,啊?” “嗯,我会的。”说出的话简单却苦涩之极。因为他做不到,而家轩、家泽以及月瑶比他更难做到,没有谁比他更懂他们。 送走了老村长,张月儿看着站在门口神思不在的大哥有些担心,“大哥,你跟大爷爷所说的考虑是真的吗?” 张家航回过神,苦笑道:“月儿,我只是不想让他老人家失望难过,但大爷爷后面的话让我。。。。。。” “大哥,咱们回屋吧。你别想那么多,等二哥他们回来再商量着办,反正我都会支持你们。再说他们也未必愿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对于过往的那些伤痛和苦难,她这个后来的并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给他们做决定,最多给出建议,但不管他们如何做、怎么做她都会支持。 “这是怎么了?文清!你不是和你娘还有你大姐去老宅吃酒了吗?怎么一个个脸色都这么难看?还有你们手上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这是哪来的?”张家林见他们回来神情不对。 “是啊,大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张文远也问道,爹的腿还没全好,他不放心便没去老宅贺喜。 被问话的张文清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回自己的屋里,然后出来说道:“爹,今天老宅摆酒,我们家和永升叔家都没让入正席,有些生气罢了。还有,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三姑婆给的。娘和大姐手上的是给咱们家的,我放屋里是奶奶让我帮着送去家航叔那边的,可娘和大姐不让我去,只好先拿回来了。” “唉!不入正桌就不入正桌吧,也没什么好气的。只是,文清,你奶奶真让你去凶山那边?” 他们大房几乎净身出户,还在分家当天被赶出来,今日能这么回来就算不错了,毕竟还带了好些东西。只是三姑婆的礼为何让他家文清去送?以前老宅不是一直不让吗? “是真的,爹,奶说三姑婆不方便去家航叔那边,就让我回来的时候送去那边。” “那好,文清,那些东西就先放你那里,等明儿我再安排。孩子他娘,你和玉珍送我回屋吧。”他还是问媳妇和闺女吧,反正也有事要找她们。 张文清点头应下,简单的洗漱一番,然后拉着文远一起回房歇息。 躺在炕上的张文远有些睡不着,推了推,“大哥,先前我看见娘不停的对爹和大姐使眼色,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文远,今天周家也来人了!” “大哥,周家来人不是很正常吗?咱们两家可是姻亲关系。”突然来这么一句,不些不明。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担心大姐。今天去老宅的时候,周夫人还专门过来热情的跟娘搭话,又还嘱咐大姐安心备嫁。可我们入席的时候却没入正桌,你觉得周家会怎么看我们?哦,我是说周家会怎么看大姐?” 张文远听了倒是不担心,“大哥,你担心什么?不管周家怎么看我们,我们都问心无愧,就是咱们家现在这般紧巴紧巴的过日子也没上周家借粮借银。而且大姐依言等了五年,又没犯什么错,他周家不敢怎么样的!更何况周夫人既然让大姐安心备嫁,那就是给了准话了。你也没必要担心大姐嫁过去过得不好,这事谁也说不准的。所以,你还是回答我先前的那个问题吧!” “唉,你说的也对,是我想多了。”而后说道:“其实哪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爹娘还有大姐在一起商量的,还不就是打听老宅发生的事,还有商量大姐的亲事以及如何把三姑婆的东西送给家航叔!” 张文远得到答案有些泄气,“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不过,这回是奶奶发话,三姑婆的这些东西大哥还是要跑一趟的!” “嗯,这回去的时候,我也会问家航叔找活计的事的。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本来是早计划要去的,可老宅那边办喜事,他们大房被叫去干活给拖住了,这才没去成。 这会儿,张家兄妹也一起躺在地窖里的炕上说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二哥他们三个说起在山里的训练、捕猎的野物及捕获的过程、一天的所见所闻及经验总结。 而后大哥把大爷爷过来说的事说了,包括大伯、二伯、以及三姑母的事。 “家轩、家泽、月瑶,你们三个对大爷爷的话,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这次被问到的三个,没让人等多久,面上也比较平静,至少从面上看不出来。 张家轩:“大哥,我知道大爷爷是为我们好,可我不能接受。不管是大伯、二伯还是未曾见过面的三姑母,甚至是几他的几房我都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 张家泽:“大哥,我同二哥一样的想法。” 张月瑶:“大哥,我同二哥一样的想法。” 张月儿没想到二哥、三哥、还有大姐的想法居然一致,而且坚决果断,比之大哥之前的回答更为从容。 “大哥,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家航自然听到了三个弟妹的心声,也道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不能接受。只是我想见见三姑母,我想知道爹当年的那份惦记是不是值得,所以若是三姑母过来,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可以好好的相处一下,之后我不勉强你们。” 前面的三个相互点头答应,而张月儿却是心疼这样的大哥,她情愿大哥不要对三姑母抱有期待,因为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乎意料,头天还在说其他几房不会与他们家有交好的打算,还发表了各自的想法,结果隔天一大早,竟有意外来客。 大伯和二伯领着各自的大孙子亲自上他们家来了!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此的突然和意外,让人反应不及。 此时的张月儿在惊讶过后,睁着大眼打量着站在院门口被搀扶着的两位头发发白的老人,还有挨在他们身边的两个年轻人。 两老两少精神都不太好,特别是两个老的,明明年纪比大爷爷要小些,却没那份精神气,看着病殃殃的,两个年轻的看着也是病刚好的样子,憔悴且有些萎靡不振。除此之外,摆在他们脸上更多的局促不安。 他们正是她这个身份的嫡亲大伯、二伯、以及跟着他们回庄的文运和文华! 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一开门,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也就是张文运,也不管她是个孩子就迫不及待的跟她来了个开场白,自报身份及简单的说明来意。 等一说完,说话的张文运还有另外的三个更是局促不安的看着她,弄得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交给屋里的大哥他们处理吧,反正这会儿还早,他们都还没出去。 “我去叫人,你们等着!”张月儿“啪”的一声把院门给关了,这回她是留了话的,可没像上次那样直接把继全嫂子关在门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张文运看着刚给他们开门的小姑姑,留下短短的几个字就把院门关了,也不知她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不能怪他跟一个小孩子说那些话,实在是初次登门,加上过去这么多年从未走动及两家的恩怨,他是真怕几个大的还没等他开口就把他们这一行人给轰出这里。 “爷爷,你说家航叔他们会见我们吗?” 张家大伯看着紧闭的院门,身形显得愈发凄凉,叹气道:“见不见无关要紧,以后在一庄里生活总是会见的。只怕这次登门会。。。。。。” 还没说完,张家航一个人出来把院门打开了,也不打招呼,直接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又道:“记得东西也拿回去。”紧接着把院门又关了。 回到屋里,看着坐在桌前的几个弟妹说道:“好了,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以后他们不会再上门的。”只是昨天才答应大爷爷的话,没想到竟这么快失言了,到底还是让他老人家难过了。 “大哥,你怎么不让我和二哥他们出去,他们既然敢上门,我就敢把他们打出去!”张月瑶红着眼睛狠声道。 张月儿没再出去,外面的动静却一直关注着。大哥拒绝的淡然却是克制着的,桌前的二哥和三哥也是隐忍不言,但对面的大姐却一改往日的温和让她有些担心,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姐这般失态。 “大姐,你没事吧?” “月瑶,注意着些,别把月儿吓坏了。”张家轩提醒道,他和月瑶是一起出生的,只差了半刻钟,两人常常心灵相通,几个兄妹中他最知月瑶,而月瑶也是如此。 “月儿,大姐没事,我就是看不上他们这样。”张月瑶哽咽出声安抚。 凭什么他们主动上门交好,她就要接受,她做不到一笑抿恩愁! 他们是至亲之人又怎样,却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家出族断亲就是这些至亲之人造成的,否则他们一家不会被逼至落户凶山脚下,那样的话,过去的月儿不会没到五岁就早早的去了,现在的月儿也不会病痛缠身压抑着本性! 还有爹娘的早世,他们家的凶名及名声,以及他们一家自那次之后所承受的种种都一一和他们这些至亲之人的所为有着必然的联系! 在爹娘离世的时候,在他们兄妹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在他们被欺负的时候,还有过往最难挨之际,他们这些至亲之人又在哪?可曾向他们伸一把手?可曾登门看过他们一眼? 一个也没有!那这又算是什么至亲之人,有还不如没有! 她也曾盼过的,曾无数次的渴望他们之中能有人帮他们一把,哪怕帮不上也可以上他们一家靠一靠,只是一次次的失望让她断了对他们抱有的所有希望和奢望! 她不会原谅他们,更不会与他们有任何关系,理由也足够! 想到这里,她看着月儿认真道:“月儿,大姐不会原谅他们,不会原谅他们的!”说完她忍不住上前抱住月儿痛哭出声。 她不会原谅,哪怕是为了月儿她也不会! 现在庄里谁都知道月儿是个药罐子,是个早夭的命!可除了他们兄妹四个,谁也不知道月儿为何一生下来就病痛缠身,就是现在的月儿他们也不曾告知,而知道的那几个人都已不在世。 每年的冬日,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家并不是在地窖里过冬的,凶山的异兽也不是去年第一次闯入,而是在娘怀着月儿的时候。 那一年,雪下的特别大,凶山的动静也比往年闹的大,爹和庄里的壮劳力都去做劳役了,娘就带着他们四个在家。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四口都入睡了,半夜却听到堂屋传来声响,娘和大哥起身去外面查看,竟发现有猛兽闯到屋里来了。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那是来自凶山的异兽,只当是深山的猛兽而已。 当时大哥才九岁,她和二哥七岁,家泽六岁,娘也只是个妇道人家而且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哪里敢与其搏斗,便带着他们四个躲在灶房的地窖里面。可灶间的那个地窖虽然挖的大又深,但外面除了盖着的木板,什么遮掩物也没有,很快就被外面的那只猛兽发现了。 幸好地窖里放了好些杂物,娘便带着他们不停的堵住地窖口。那个时候他们年岁虽小,却已经懂事,而且已经都在习武,力气比同龄的孩子要大。小的轮换着递递东西,大的和娘一起想办法往上顶着地窖口。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晚,他们都以为过去了,可那只猛兽却每到夜里就不定时的光顾他们家,且每次到来闹的动静都不大,只是一个劲的在地窖的上方不停的拍打木板要闯进地窖,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直到那只畜生再也没有来。 之后娘就病倒了,其实在这之前娘就病了,只是一直为他们撑着。 当时他们年岁太小了,能帮的有限,体力赶不上成人,个子也赶不上。尽管他们白日里养精蓄锐,也尽量轮着让娘能多休息一下,可准备做的再多,娘也不可能放着外面的那只猛兽静心安歇。 正因为如此,月儿才在娘胎里落下了隐疾,娘的身子骨也开始差了起来。归根结底,月儿的病就是这些至亲之人造成的,娘的早世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张月儿由着伤心痛哭的大姐抱着,双手也轻轻的揽住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等大姐哭够了,她才轻声道:“大姐,你不愿意原谅,那就不原谅好了,没有谁会怪你。” “嗯,月儿,大姐刚才。。。。。。” “没事了,月瑶,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第一次在月儿面前这么哭。”说话的张家轩眼睛泛红。 显然,刚才的这番动静,也牵动了屋里几个人的心。 “大姐,跟我去外面吧,他们留了东西在外面,已经离开了。” 说完拉着大姐的手再次打开院门,之前过来的人已不在,院门外面却放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些吃食,显然是留给他们家的。 抬头看向远处,依稀还能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 张月瑶望着外面放着的篮子,沉默良久,还是动身把它拿了回来。 “他们的东西我们不要,等下我们还回去!” 走在路上的张家二伯看着前面腿脚不利的大哥似乎又老了一些,不禁上前安慰,“大哥,你仔细着身子,咱们来的时候不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吗?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好些。” 最后让他们平静离开的是五弟家最大的孩子,家航。他见过,这几个孩子除了最先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小女娃外,他都见过,大哥也见过,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过问,也没有照顾这几个孩子。 虽然没有动手赶他们,但拒绝的很干脆,也很直接。 “老二啊,是我们对不起老五,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的错,不怪这几个孩子,不怪他们!”张家大伯停住脚,看着跟他一样上了年岁的二弟感叹道。 做错的事太多,临了才幡然醒悟,终是迟了。 张家二伯闻言,回头望向凶山那边,也叹了一口气。 “爷爷,大爷爷,现在我们已经回庄,以后我们有机会照顾他们的。”张文华看着身边的两个老人难过忍不住安慰。 “是啊,爷爷,二爷爷,你们都别难过了,日子还长着呢!”张文运也出声劝道。 他们两房在昨天一早就回庄了,简单的收拾宅子入住,先去四爷爷那边吃酒,晚上又拜访了老村长,又专门打听了五爷爷家的一些事情,知道这边一早就会出门,怕错过了时间便连夜做了些吃食,带过来看望他们。 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设想了结果,还好,没有被五爷爷家的几个孩子,也就是他的三个小叔叔,两个小姑姑打出门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因为对于五爷爷一家而言,他们两家,不,不只是他们,还有三爷爷、四爷爷、三个姑婆都对五爷爷一家都犯下了大错,而且还不只一次。若换做是他,他不但会动手打也门,可能会更狠。 五爷爷家的事自他记事起就听说过,也知道他们是家里的禁忌,不允许被提起。 人总是好奇的,越是禁忌不让提起,就越想知道,所以家里的孩子都会去外面私下打听,而他和文华也是其中之二。 因为凶山的凶名,他们几家与五爷爷一家的旧事并不难打听,知晓之后不过是当个话本听听,然后就扔到一边不怎么去关注。于他们而言,五爷爷一家从来都不是亲朋好友之辈,只是与他们家有一点关系的陌生人,而这一点关系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断了。 在他的记忆里,除去外面传的那些,家里与五爷爷家相关的事情有三件。一件是五爷爷曾在五年前到镇上找他们两家借银子,却被打出了门;另两件则是五爷爷和五奶奶过世,老村长亲自上门告知,希望家里能照顾五爷爷家的几个孩子,可至始至终他们家从未出现,也没有过问,更别提照顾了。 与五爷爷一家的过往,过去的爷爷和大爷爷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现在的他们,许是因为家里的事看透了许多事情,特别是在对待五爷爷一家的事情上,尤为上心。 他和文华都明白,现在的两个老人对过往的一切后悔了、愧疚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些事情弥补。 只是,太晚了! 他们两个除了安慰、劝说之外,能做的真的不多。但是,只要他们有能力也一定会替两位老人尽这份心,因为这两个老人是他们的爷爷,也是从未放弃他们,让他们重获新生的亲人。 他和文华都是长房的长孙,却因为生有缺陷不被家里看重。他天生六趾,长年掩于鞋袜之下;文华的左腿比右腿长一点,经年慢走。只因慢走显露不出,快走则被视为瘸子。 即是如此,他们也是张家的子孙,而且是大房的长孙,即使长辈们做不到一视同仁,也应该给他们留些余地。 可现实甩了他们一记沉重的巴掌! 这次他们两家合开的张记饭馆闹出了事,实际是得罪了福来饭馆的人,对方找人教训,指着要两百两赔偿或者送衙门了事。 两家谁也不赔银子,当场一合计便把在后厨忙活的他和文华推了出去。这可不是简单的一推,而是受牢狱之灾! 但凡进了衙门,不但会留下不好的档案,还得受刑,挨不住的连命都得送了! 可即是如此,往日至亲的奶奶、父母、弟妹却还是把无辜的他们推了出去,只为了两百两! 当时他们不敢置信! 不相信他们会不顾自家媳妇和幼儿跪地哀求,狠心拒绝! 不相信他们会不顾上了年纪的爷爷因为暴跳如雷晕倒而漠然转身离开! 不相信这些人是生养过他们、也是他们护着的亲人! 不相信他们仅仅只是为了两百两就把他们推到绝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百两对只靠着种地维持生计的庄户人家而言,的确是笔大钱,甚至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天价,但于他们两家而言,虽然多了些,可筹集起来并不难。 这些年张记饭馆的生意虽然差了些,但两家早年就在镇上站住了脚、打响了名声,不至于会亏本。除去公中赚取的银子外,各家都还存了私房。就拿他和文华来说,平日管着后厨打杂之事,虽不是个有油水的活计,但也各自存了近三十两,更别提管着饭馆采买和账房的兄弟。 可他们之中却没有人愿意出这笔银子,直说按公办事,之后他和文华就被下了大牢。 所幸福来饭馆的人只是想给个教训,没有让衙役往死里折腾他们两个,加上家里的媳妇在外面上下打点,他们在牢里的日子虽然身上受了些罪,吃的、睡的也差了一些,命却是保住了。 他和文华以为要在里面呆上好几年,却在进去之后的第十天被放了出来。当时他们一扫之前的失望和难过,也消弥了心中的怨恨,重燃了对未来的希望,因为家里还是给了银子把他们赎了出来! 但,他们再一次失望了,那些将他们推出去遭遇牢狱之灾的至亲们再一次将他们彻底的抛弃了! 因为他们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面对的是年迈生病的爷爷、憔悴不堪的媳妇、懵懂哭泣的幼儿,还有不再是家的家! 他们得知了家里发生的一切变故。家里已经分家,镇上的宅子和饭馆都已置卖,那些人也都离开,而把他们从大牢里捞出来的却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个老人,也是他们的爷爷。 历经了牢狱之灾和亲人背弃,他和文华已无法在镇上立足,也有些心灰意冷,而回庄生活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后的退路,他们是愿意的。现在的他们所求不多,只希望家里的两个老人活得长久些,能让他们尽孝,也希望能把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立起来。 大伯、二伯一走,大姐也收拾好了心情,但今儿没打算再进山了。因为家林哥家的文清也过来家里了。 “文清,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还拿了这么多东西?”张家航见他大白日的也不避人,还这么大包大揽的过来满是疑惑。 “家航叔,你就放心吧,这次是我奶让我过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三姑婆给你们的礼,她老人家不方便过来,就让我帮着带过来了。” 四伯娘吩咐的?三姑母给的礼?还有不方便过来? 张家航脑里思索着这几个问题,不知是该受这个礼?还是不受这个礼? “文清,你见过三姑母了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兄妹从来没见过她,现在她让你送了这么多礼过来,我们家也应该还礼才是,想事先心里有个谱!” 张文清想着也是这个理,便说道:“家航叔,三姑婆我见过了,看着挺和气的,说话也客气,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不过,我奶说,这礼送过来不需要给回礼。” 这话回的,问和没问差不了多少,张家航有些失望,还是说别的吧! “嗯,这个我知道了。文清,你过来的时候,你大姐没拦着你吗?她的亲事怎么样了?”四伯娘那边发了话,家里的那个恐怕不容易打发吧。 张文清被问起这个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偷偷摸过来看家航叔,怕被他误会了,把大姐的亲事,还有家里的为难之处兜了个底,原来还记得啊! “家航叔,还真瞒不了你。我大姐是想拦的,不过我奶的话也不好违背,我就过来了。至于我大姐的亲事,昨天周家也过来道喜了,周夫人给了准话,让我大姐安心备嫁!” “那就好,你爹和你娘也能放心了。等送完这次的礼,往后你也别像今天这样来这边了,别让你大姐乱想,影响了姐弟情份。还有,最近家里可好,你爹的腿伤怎么样了?” “哎,放心吧,家航叔,我知道怎么做的,现在家里都很好,我爹的腿也好很多了。”说完抓了抓头,又道:“家航叔,我这次过来,其实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说起来他还真有些脸红,怎么说他都比家航叔大上一岁,而且他问的这事有些为难。 张家航见他张口要说不说的样子,有些好笑,“说吧,有什么事要问的?如果是我知道的又是我能帮忙的你只管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家航叔,现在庄里没什么人找人修房,去镇上做工我和文远只能拿半份的工钱,还顾不了家,而家里急着用银子,所以我就想问问,庄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活计可以多赚些银子?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多赚点能把过冬的粮食备齐,如果可能,也想给大姐多少备些嫁妆。” 他不是随便问的,家航叔他们从来没有在镇上做工,不但养活了一家,还能给月儿姑姑赚药钱。采卖黑木耳和草药,山中打猎,下水打鱼,这些都是他们想出来的。他也知道这么问有些不好,谁家有个赚钱的活计会说的,瞒着还来不及呢!可他实在没办法,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 原来问的是这个,只是,有心无力! 叹了口气说道:“文清,你说的我明白了,但你问的这个事我帮不上忙。你也知道,我们家靠什么维持生计,之前的那些我们也没有瞒着庄里,现在也是靠着那些,而且多半是靠打猎,而这个你和文远干不了。” 他倒是不介意让家轩他们带着进山,只是两家的关系特殊且山中危险,并不合适。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可以去老村长那里去问问,看看西庄吴管家那里需不需要人,虽然赚得不多,但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之前你家轩叔就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 “哎,家航叔,这个也行的,少赚点只要能挨过这个冬天就好!”张文清笑着应道,他刚听说帮不忙的时候,心里失望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相信家航叔的,只是担心家里的生计,没想到又风回路转。 “你呀,先别这么高兴,这事要问过了才知道。”这若是没成,岂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这事肯定能成的!家航叔,我知道,没有把握的事你肯定不会跟我提的,谢谢你了!” 张家航看着文清这样,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张月儿拿了用粗糠和菜叶拌的食物喂养家里两只大白鹅还有十来只鸡。大白鹅是大姐定亲之时送的那两只,老母鸡是庄里过来看大哥的时候送的,也有自家买的在里面。 而定亲礼送的那两只小猪仔,上次大哥重伤被卫强哥抱回去之后就一直在那边养着,本来想抱回来,满子爷说大哥要养伤,二哥他们要进山,而小猪仔太小不是一个轻省的活计,等再养大些再送过来。 这会儿在大哥还在和文清说话,也不知三姑母送的那些礼他会如何处置。 “月儿,那鹅和鸡可是会咬人的,你别靠的太近!”张月瑶在后院摘菜,见月儿拿着枝条抽打,连忙叫住她。 “大姐,咱们杀一只!这几天你们早出晚归的,也没好好吃一顿,今天你们都在家一起好好补补!” 嗯,就这只了,叫你专抢食,还敢上来咬她! “好,听月儿的,等你三哥回来就让他挑一只杀了。” “不用了,大姐,我已经挑好了,就挑这只。”指着那只雄纠纠的灰毛鸡! 张月瑶顺指看去,这不就是刚追着月儿咬的那只吗?这只鸡的眼神也太不好使,暗自摇了摇头,笑着道:“好,呆会就让你三哥抓来!” 说到三哥,他和二哥去西庄送猎物了,现在家里捕获的猎物多半都让勇之哥送到镇上售卖,有给济世堂的,张卫的,还有勇之哥介绍的货主,而镇上飘香楼,他们家不会再去了。 第一次让勇之哥帮着将猎物送到飘香楼的时候,勇之哥跟店里伙计报名号被林掌柜的夫人听见了。他们家上次与香秀绣坊的纠葛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是以他们兄妹和满子爷的名声是打响了,所以林夫人也听说过他们家的事。 初听之下又细问了一次勇之哥报的名号,再找了林掌柜确认此事。在知晓送去的猎物是他们家的之后,先是吩咐楼里的采买一概不许收购他们家的猎物,后是让店里的伙计把勇之哥给赶了出来,还让带话,以后不许再踏进飘香楼一步。 “大姐,这些菜都要收了吗?”后院种了近半亩的菜,此时正是收菜的时候。 “是啊,我打算先把寒冬菜给收了,这些收了还会再长,其他的可以晚些再收。” “嗯,那大姐摘菜我来收吧,咱们这样可以快一些。” 眼见月儿过来,张月瑶急忙打住,“月儿,你别过来,这地里有泥,别把鞋子弄脏了,再说这大白日的家里有人呢,别乱来!” 张月儿脚下一顿,把脚收了回来,还是别给大姐添乱了,只好一个人在边上看着大姐做事。 张家大伯、二伯一回东庄,让两个孙子自己回家,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去了老村长的屋里。 “老大、老四,你们去了家航那边,那几个孩子怎么说?”老村长把门给关紧,不待坐下便当即追问。 不能怪他太心急,昨儿晚上他就知道他们两房会去凶山那边,他还专挑了好些事说,晚上躺床上的时候既兴奋又担心,到了现在都等了老长时间了。 张家大伯闻言,痛苦的摇了摇头,“老村长,他们没让我们进门,劳您费心了,其实不怪那几个孩子的!” “怎么会?家航昨天还跟我说。。。。。。” 是了,那孩子怎么可能会答应!只怕是不忍心拒绝他才那么说吧! 只是他当了真,也没有预料到大房和二房的人竟会这么早主动低头登门! 老村长突然浑身没力气的摊在椅子上,满心的希望一朝破碎,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老村长,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张家二伯看情形不对,起身要去开门叫人。 “回来!”老村长喝道,“我没事,都给我坐好!” 等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缓过来,然后指着对面坐着的两个老头大骂:“这个时候你们知道不怪那几个孩子了?当然不能怪他们!你说说你们,当年干的那些叫啥事?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要换我,吃了你们的心都有!” “当年你们一个两个偏听偏信,为着个破宅子和养老银子闹事!把老五家的孩子给弄没了还倒打一把!明明已经说好的和解却背地里执意逼着出族断亲!这些年不闻不问,老五出事不回来,老五媳妇出事不回来,留下的几个孩子也不管不问!你们还真把‘出族断亲’这四个字做到了淋漓尽致!你们说说,那几个孩子凭什么要让你们进们,凭什么要接受你们,凭什么?” 老村长红着眼眶吼完,又说道:“你们知道这些年老五和老五媳妇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这几个孩子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昨晚我跟你们挑着说的都是往好的说,那些都只是近半年才发生的,我之所以这般,是担心你们两房怕家航他们几个粘上而改了主意不愿意去!现在想想,我真不该让你们去啊!” 那几个孩子埋藏在心底的恨意是那么深,他怎么就开了那个口呢?怎么就那么想当然的以为是为他们好呢?这得多伤那几个孩子的心啊! 老村长后悔不已,也心痛之极。 再看对面抱头痛哭的两个,五味杂陈。 低声道来:“当年事发后,你们两房去了镇上,老五和老五媳妇却是逼的无法在庄里容身,这才搬到了现在住的凶山山脚。那地方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们俩心中应该有点谱。在那里他们生养了这几个孩子,也与庄里断了整整十五年的关系,这十五年中,没几户跟他们一家打交道。” “老五为了养家,以身犯险在冬日进了凶山丢了命;老五媳妇重病在身,却为了几个孩子熬的没了人样才闭眼;这几个孩子一出生头上就顶着出族断亲的名声和凶名,明明什么也没做,明明是最无辜的,仕途和好的姻缘还没开始就断了一大半,而他们前面的人生没有所谓的亲人、玩伴、天真和安逸,那个最小的从一生下来就是个药罐子的命,还不一定能长成。他们就这么相依为命、无依无靠,受了欺负没人撑腰还百口莫辩,成日的进深山拿命养家糊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说到最后,老村长难受的说不下去,抑制不住的哽咽伤怀,“这一切的一切,都始于你们几房当年做的那件事!若不是这样,老五一家就不会承受这些,也不用遭受这么多的苦难!不会不是死了就是病了伤了,你们说,这样的你们,他们能原谅吗?能接受吗?能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怎会轻易消融! 此时的张大伯和张二伯老泪纵横,痛哭流涕,深深的为过往的一切后悔。 当时的他们是为的什么呢?又是怎么造成这样的后果呢? 起初的他们是私心作崇,为了争名争利,故尔偏听偏信、出尔反尔! 之后听闻老五搬到了凶山,他们是后悔过的、也是内疚过的,但压不过私心的作崇更让他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再之后老五的离世,重新掀开过往的一切,埋藏心底的悔意再一次喷涌而出,却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逃避了之,置之不理、听之任之! 再到老五媳妇的离世,压倒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深深的知道悔之不及,却再一次选择了逃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直到家里发生的种种,才幡然悔悟,想在有生之年解开这个死结。可他们没有想到,老五一家过往的种种远比他们所知的还要惨烈! 那现在的他们该怎么办呢? 这一切还能挽回吗? “老村长,您骂的好,是我们的错啊!呜呜呜。。。。。。。” “大哥,你身子不好,别太伤身了。。。。。。” 老村长看着他们两个哭的不成样,心里也难受,也担心他们伤了身子。 哽咽道:“好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身子又不好,快把脸上的擦了,别再哭口涕涕了!” 要是哭有用,他都想哭个三年五年! 而后又道:“这次登门被拒,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没?” 张二伯擦完眼泪,首先开口:“老村长,不瞒您说,这次回庄我和大哥本是想在有生之年和五房解了这个心结的,如今我们还是这个想法。不管往后五房拒绝多少次,我们也不会放弃,若是有生之年解不开这个结,我们带回来的两房也会接着去解开。” 张大伯也接着说道:“老村长,过往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您骂的都对,这一切都是我们犯下的,所以之后我们不能再让这个错继续下去。除了老二说的,我也会让家里知会老三、老四还有外嫁的几个到家来,好好劝服他们。我想着,只要我们几房都解开了这个结,又有您在,出族断亲就可以收回,老五这一房便可重归族里。” 老村长听完他们的话,不知该说他们天真,还是该说他们想当然,不住的叹气再叹气! “老大、老二,你们两房要与五房解开这个结,这一点我支持,但劝说另外几房的事以及让五房重归族里的事还是不要去做了!” “这么多年,你们两房与五房的关系是陌路,和另外几房也没好到哪里,现在一代又隔着一代,你们觉得能劝服?别说其他几房,就说离得最近的四房,我跟你们说,老四的执迷不悟比之你们更深,再者现在你们两房可不比往昔,可是压不住的!” “还有,你们别忘了,当年出族断亲是在衙门里留了档的,不是你们想收回就能收回!当初我那么生气,还不是你们几房把五房的路给堵的死死的!你们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似的,这个结解不解开于五房重回归族里干系不大!若不是留了档,你们觉得以我一族之长的能力让五房重归族里难道做不到吗?所以其他几房的事,你们两房就别去自不量力了!” “最后,我跟你们说一下,我是支持你们几房都能解开这个结,但在这之后你们这边我不会再插手,你们能解就解,不能解开也别勉强,更别闹出什么是非来!只一条,无论现在的五房要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我还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悔悟的太晚了!你们想收回对五房的出族断亲,别说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他们也不会愿意回来,所以别又去做傻事,好自为之!” 现在的五房归不归族,断不断亲,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个孩子的选择。希望老大和老二都能明白他说的话,别去自不量力,也别像他一样自以为是。 张大伯和张二伯听了老村长的话后,佝偻的背更低了,满脸的苍桑和凄凉,竟是无言以对。 “你们也别在我面前摆着一副丧气的脸,看着我就来气!刚才说的那般坚定,被我这么一打击就成这样了?还赶不上五房的那几个孩子!这件事我该说的都说了,以后你们想怎么样都随你们,可既然你们回来了,还把文华和文运给带了回来,那之后的日子可有什么章程?” 张大伯从打击中回过神,沉默了一会才哑着嗓子道:“老村长,您刚说的那些我都记着了,别的我不保证,我带回来的两房一定会奔着五房的这个死结继续下去的,不管那边的态度怎样,但尽一已之力还是要做的。” “至于家里的事,现在为了方便照顾,两房便都在我这边住着。文华和文运他们以前在镇上管着后厨的杂活,手上会做些吃的,他们的媳妇也会做,也肯吃苦,所以我和二弟打算把空着的二房在庄里开个吃食店,平常卖得便宜些也好养家糊口。若是庄里有什么红白喜事要请人做饭啥的也可以接这个活贴补一下。” 嗯,没再那么犯傻,就是不知会不会如说的那般去做,家里的事也想的比较周全,老村长勉强的点了点头。 “那开吃食店的银子够用吗?还有你的药钱、过冬的物什、家里孩子的吃用可是足够开销?” “有的,有的,老村长!开吃食店的宅子是现成的,做的吃食也不用做的多精细,成本不用很多。家里其他的开销,省着点也能撑到来年。” “嗯,那就好,要是不够就跟我说,多的我借不了,两三两还是有的。” 手上有门本事,既能吃苦,又肯受累,养家糊口并不难,只是庄里和镇上的生活是有差别的,就看文华和文运能不能适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哥,三姑母的礼你不退回去吗?”张月儿看着摆在屋里的大包小包皱眉。 “嗯,大伯和二伯送的吃食我让文清还回去了,三姑母的就收下吧,昨天大爷爷不是也说了她的难处吗?”张家航摸着月儿的头轻声道。 “可是三姑母。。。。。。” “月儿,大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想相信三姑母一次。嗯?” 张月儿沉默,良久才道:“好吧!” 那就让她试着相信一次吧,也让大哥放纵一次,希望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三姑母能对得起这份信任! 走在路上的张文清把手上的篮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还是不大相信这是昨天回庄的大爷爷和二爷爷送的,可里面的吃食那般精细绝不是成日呆在庄里的庄户人家能做的出来的,再说以家航叔的为人也没必要拿这话吓他。 想来想去,还是先把东西送过去再说,是真是假去了就知道了。 反正他要去找老村长说事,也要去老宅跟奶奶和三姑婆交待送礼的事情。 “文清,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篮子怎么在你这儿?难道你也去了凶山那边?”老村长看着他手上提的篮子惊讶道。 这篮子还是他亲自拿给家航他二伯带回去的。他们两房刚回庄,有些东西放的久了不能用,能用的不够体面,说是备了些吃食带去家航那里,过来借个篮子,他便挑了这个,可家航他大伯不是说篮子留在那边了吗? “老村长,您怎么知道我去了家航叔那边?”他才刚进来,连个招呼都还没来得及打,老村长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篮子是我借给你大爷爷和二爷爷,装东西带给你家航叔的。你看看这里,这上面的“福”字还是我亲自写的。你还没说你怎么也去了那边?不知道家里不让吗?这要是被老宅这边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揭了你的皮!”。 “啊!老村长,是这样的,三姑婆这次回来给各家都送了礼,家航叔的这一份她不方便送过去,我奶就让我帮着送了。” “那你送的那些礼呢?你家航叔收了没有?” “收了的,老村长,您别急,家航叔收了三姑婆的礼,但这个篮子他让我还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怎么样,还是收了一份的。”老村长低声自语,而后看着文清说道:“这个篮子就放我这里吧,呆会儿我会让人还回去。” “嗯,老村长,我还有件事要找您帮忙,我想请您问问吴管家那边还有没有活干,若是有的话,我和文远什么事都可以干的!” “行,这事我晚些帮你问问,回头就给你消息。”而后又道:“文清,家里都好吧?有什么事别硬扛,可以过来说说,啊?” “嗯,家里都好,谢谢您了。”张文清把篮子放下,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声问道:“老村长,这个篮子真的是大爷爷和二爷爷送的吗?他们不是和家航叔那边没有来往吗?” 老村长闻言,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文清,有些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篮子还有里面的吃食,的的确确是你大爷爷和二爷爷送给你家航叔的。他们啊,以前是和你五爷爷一家断了关系,可他们现在不了!因为他们后悔了,想把过往的心结解开,想把断了的关系重新处好。可惜你家航叔没收,而是让你带了回来。” “原来家航叔说的是真的!”张文清反应过来又急道:“老村长,既然是这样,那家航叔为何不收篮子呢?不收岂不是拒绝了吗?可他为何又收了三姑婆的礼?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次送去的礼按说要收就全部收了,不收就全不收,若是只收一个,一个亲自登门,一个让人帮忙,怎么看都是亲自登门的有诚意!若是他来选,肯定收了这个篮子。 “文清,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呀别在这里纠结了。你家航叔收谁的不收谁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往后你就会明白了。” 张文清抬头愕然,这是不准备告诉他了?什么大人的事情,家航叔比他还小好不好?可他不敢在老村长面前说。 “是,老村长,文清知道了。” 此时通往张家庄的路口,一行人正在往回赶,他们正是前往大盘山挑石头的那些人。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张继山,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自家小子这回中了秀才,他得赶紧回去! “继山哥,咱们都到了地,歇一会儿吧!我知道你着急你家张卫的事,可那不都过了几天了吗?不差这么点儿了!”张继全摊坐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气道。 他是真不行了,得坐下来好好歇歇,从昨晚到现在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继全,就是到了我才急啊!我家卫子在下场前,我可是在祖宗面前求了的,这回他中了秀才我得快些回去拜祭祖宗!”张继山停住脚,抬手擦了一把汗。 “这样啊,那我不跟你多说了,你快些回去,别把事给耽误了!不过,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大伙吃一顿好的才行!” 这边的话说的声音不小,后面听到的也跟着起哄,一一嚷着要请客吃饭。 “是啊,继山,这可是大喜事,你得好好摆几桌请大伙儿好好乐乐!” “继山,你比哥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这往后啊像这次这样的苦力活你不用再干了,来个兵荒马乱你也不用再抱着哥哭了,就为这也得好好喝一杯!” “哈哈!大山,这事你都搬出来说,就不怕继山到时不请你啊!” “放心吧,他要是不请,我就厚着脸皮上他家蹭吃蹭喝!” “没错,就得这样,上回继山闷不坑声的给挑了个儿媳妇,还没请咱们喝酒呢!这回他家小子又中了秀才,怎么都得好好庆祝一番!他要是不请,我也去站墙角!” 。。。。。。。 张继山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嚷嚷,心里既高兴又得意,满身的疲备都散了,回头笑着大声的道:“行,这次少不了请大家吃一顿好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就不在这里多说了,等定好了日子我就通知大家,到时你们可别缺席啊!” “放心吧,到时我们都会去,你就快走吧!” “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张继山将众人的哄笑甩在身后,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等到了家先是洗澡换衣祭拜祖先还愿,又看了看家里,从柜子里挑了瓶米酒出门,刚出院门就撞上了前来家里的张永升。 “永升哥,你来的真及时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就先过来了。先去屋里说吧!” 张继山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也没当场问,当即让他进屋,自己又去厨房随意烧了几样小菜摆了个小桌。 “永升哥,好些日子不在家,家里也只有这么些现成的,你可别介意啊!” “说什么呢!咱俩谁跟谁啊!我得先跟你道声喜,恭喜你家卫子中了秀才!来,这一杯我敬你!” “嘿嘿,好,这酒我喝了!”喝完放下酒杯,询问道“永升哥,我在路上听说咱们庄这次考了三个秀才,除了我家卫子,安平和文书也考中了,我看他们家大门的外面贴了好些红纸,还有这一路一地的炮竹残碎,他们两家可是已经摆了酒?” “没错,他们两家昨天合着一起摆的酒,因为你不在家,就没叫上你了。这次办的挺热闹,各家的亲戚都来了人,而且家航他大伯、二伯、三伯还有外嫁的三个姑母都有人过来了。”吃了一筷子菜,看着他又道:“听说他大伯、二伯这次回来就在庄里住下了,还有他三姑母给各房都送了礼,家航那边也送了!” 张继山略过那两家没有叫上他家的原因,有些不确定的道:“永升哥,家航他大伯和二伯不是住在镇上,怎么要在庄里住下了?还有他那个三姑母也回来了?还送了礼?” 这不可能吧!上回听说镇上闹分家,可也没听说要回来啊!还有家航那个三姑母? 张永升见他接二连三的发问也不奇怪,当时他听说的时候也愣了好一阵呢!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说的。好像他大伯和二伯这次分家把镇上的宅子和饭馆都卖了,这才回了庄里生活。他三姑母倒是真回来了,那天还把他四伯高兴的大哭了一场,这会儿她还没走,正在他四伯家住着呢!不过到底有没有送礼,我也不知道,这些你得去问问家航,最好也上村长家问问。” 张继山点了点头,这事他是得过去问问,回来也得去看看他们。 紧接着张永升又把这阵子庄里发生的大事小事提了提。 张继山听说家航身受重伤,心都提了起来,又听说了后面才舒了一口气。 “你说,家航这孩子怎么就不知轻得呢!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命去拼啊!这要真的没救过来,下面的几个小的可怎么办?这伤还没好,还让家里几个小的又进山,这不是嫌命长吗?不行,我得过去好好说说,不能再让他们再这么干!” 张永升暗自摇头,连老村长他们都劝不了的事,你能劝得动? “你以为你不在的日子里,老村长和满子爷他们没去说吗?宁老爷子前两天也回来了一次,肯定了也说了,那几个还不是照样进山!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月儿的病不是一点点银子就够的,一个月至少得几十两,不去深山他们哪来银子?” “你也不用太担心,家航的身子是差了点,但他也是个秀才,就算做不了重活也能找个轻省的活计养家。再说这孩子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难道不知道里面的危险?他知道还让几个小的进山,心里肯定是有分寸的。你别忘了,那次在凶山,家航和家轩的本事可是实打实的,就是差了点阅历,去深山闯闯对他们有好处!所以,你过去的时候就少说两句。” 忆起在凶山的那一次,张继山心里有了点谱,又问道:“永升哥,你刚说继全家的张栋这回也定亲了,定的是哪家的闺女?回来的时候他还说让我请吃饭,他还不是一样,也得让他请一回!” 等问完察觉有些不对,以为这亲事议的不好,迟疑道:“可是张栋的亲事不好?” 张永升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不是,这门亲事很好,说的是周屠户家的闺女,你也认识,是之前我家安辉说的那一个。” 张继山闻言,有些惊讶,这就是说张栋抢了安辉的亲事? “说什么呢!周屠户家的闺女和我家安辉已经退了亲,这男未婚女未嫁,说给继全家的张栋合情合理,再说这退亲的事还是我家闹出来的,说什么抢不抢的!我也不瞒你,我是有些不高兴,却不是因为继全,而是替我家安辉难过罢了!” 张继山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脸上讪讪的,又不好明说,只好劝道:“永升哥,你要看开一点,安辉以后会给你娶个更好的回来的,你瞧我家卫子先前不是说考不上秀才吗?我都死心了,这不就给我来了个大惊喜!所以有些事都是看缘份,周屠户家的闺女不成,指不定另一家在等着呢!” “知道了,我家安辉也是这么说,那我就等着吧!还是你好,眼快手快的挑了个好儿媳妇,这回卫子又中了秀才,等再过几年就可以抱孙子了,可比我早了一步啊!” “嘿嘿,那是,借你吉言啊!来,咱们再喝一杯!” 喝完放下酒杯,想起刚出门的事情,不由问道:“永升哥,我看你过来的时侯好像刚生过气,可是守泉叔又闹事了?还有,你身上的病养好了没?” 问及家里的事,张永升是满心的复杂,抬头看向张继山道:“继山,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你这儿了吗?因为我知道你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先去我家。你是知道我家老爷子买了个小厮叫六娃的,我本以为买来只是照顾他老人家,没想到还专叫来听我们大房的墙角。是以我担心你过去,咱们不能好好说话便过来了,出门的时候被我家老爷子说了两句,接着就是你看到的了!” 说完又倒了一杯酒喝下,“你说,我家老爷子是想干什么呢?他想保二房给他保了,他想再分家也给他分了,他怎么还不愿意消停?现在我们家说个话都得小心再小心,这日子过得真心累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张继山皱了皱眉,随后说道:“永升哥,既然你都知道干嘛不把那个叫六娃的给卖了,就算补点银子再买个乖巧的赔过去也行啊!” “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家里的老爷子不干啊!听墙角的事情是前些日子安辉发现的,当时闹着要把六娃卖了再买一个,结果他老人家来了一句这是他的人,我们没资格卖,还张口闭口说冤枉,说我们大房容不了人。因为这事牵扯到安辉,我怕老爷子把事情闹到外面,就做主压了下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还真是不好办,安辉可是永升哥的软肋!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守泉叔好好谈谈,怎么说你们也是亲生的父子,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没用的,继山,有些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次分家后,老爷子似乎把我们大房的都恨上了,他老人家现在就是不想让我们大房安生,哪里会跟我好好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守泉叔这是闹哪样啊! 想了想犹豫着道:“永升哥,你有没有想过从家里搬出来?我是说,你这日子过得这般憋屈,还不如把那宅子都留给守泉叔一个人住,要是没地方去,搬我家也可以啊!你也是知道的,我家就两人,还有好几间屋子空着呢!” 张永升摇了摇头,“不行,继山,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我要是搬出来,就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了。一方面我不放心,另一个也是怕拖累你。现在我家老爷子的心里想的什么,我是一丁点都猜不到了!”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他家老爷子心思一直深,做一事想几步那是常有的,还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六娃的事他不敢轻易做其他举动。 “你也不用担心我,这日子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往后让家里躲着点就是了。咱们还是喝酒吧,大好的喜事,这回你可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哦,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老村长说,这回庄里出了三个秀才,族里商量着开祠堂大办一场,就等你们这些人回来选日子呢!” “哟嗬!还有这么好的事等着我呢!”随后又道“那昨天摆酒的两家岂不是要摆两场?之前不知道这事吗?”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天喜讯下来的时候老村长就说了,不过,他们两家太高兴就先庆祝了一番,等下次开祠堂就再摆一次,连着两次花销大了一些,所以两家才合着一起。你就别争这个脸了,出去赚些银子不容易,还是给你家卫子留着娶媳妇比较实在。”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我不跟他们争,我就办开祠堂的那一场,到时多备些吃食给大家乐一乐!” “那就好!我说,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还有几天吗?” “呵呵,这回去大盘山虽然辛苦了点,但给的银钱不少,所以去的人多了些,活也提前干完了。对了,你的病养好了没?” “放心吧,养了这么久早好了,就是为着这个病家里花费不少!” “养好了就成,就怕有银子也治不好,到时你就急了!来,咱们喝酒喝酒!” 这边张月儿正和哥哥、姐姐们吃丰盛的午餐,她已经从西庄回来的二哥和三哥那里知道去大盘山的人回来的消息,她等的继山哥也回来了,但她不急,已经等了近一个月,不差这么点儿。 “月儿,来,吃吃这个醋溜菘菜,还有炒鸡丁!” “好,大姐,你也吃。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快夹菜啊!这些全部要吃完,晚上咱们再做好吃的。” “好,家轩、家泽、月瑶,听月儿的,都把这些菜吃了。” 这些日子他养伤,月儿养病,都能吃些好的,就是苦了他们三个,把碗里的菜逐一分到他们碗里。 “够了,够了,大哥。你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虽然早出晚归的,可没少在山里打野食,哪会少这些吃的。”张家轩看着冒尖的饭菜拦着不要再装了。 张家泽也嚷道:“是啊,大哥,以前咱们家是没得吃,现在真不差这个,只要在山里咱就饿不了肚子,要是吃不好,咱们也没那个力气进山啊!” 张月儿见大姐也要拦,忙开口道:“大姐,你可要把这些吃完,二哥和三哥也是。我和大哥当然知道你们在山里有得吃,可山里做的能跟家里做的比吗?我还不知道你们,肯定是应付着填饱肚子,哪会认认真真的吃个好饭。你们也说了,家里现在不差这么点吃食,既然是这样,干嘛还像以前那样推推让让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没了咱们再做!” “好,月儿,大姐吃,你二哥和三哥也会吃的。”好不容易在家做了一顿好吃的,可不能让月儿扫兴,再说家里还真不差这些。 等吃完了饭,张家航把文清过来送礼的事说了。 “家轩、家泽,你们之前去了西庄,三姑母让文清送礼过来,我做主把这礼给收了,大伯和二伯的我也让文清还回去了。” 这次是他私下做主的,之前他以为三姑母会亲自上门,没料到她是托人带东西过来。 “大哥,这事我和家泽听月瑶和月儿说过了,你做主就好,不过,咱们得还礼。” 他可不想欠这些人的,要不是听知道大哥心里的那点心思,别说不为难这个三姑母,就她这样,这礼他得当着文清的面给扔了再让他带回去。 这都叫送礼,既然没诚意又没心意,当他们家稀罕! 还比不上大伯、二伯的那份礼,至少人家亲自过来了,虽然他们没要,但也是可以拿出来对比的。 张家航一听就知道家轩和家泽心里是不愿收的,恐怕月瑶也是一样,看了看月儿,他也是跟她后说明的。 “那是当然的,我收了三姑母的礼,自是要还礼。家轩,你照着送来的那些礼备好,再让继山哥帮着让人送过去吧,记得把上次张乔儿的事给打听清楚了。” “放心吧,这两件事我会办好的。”张家轩闻言松了口气,他不怕大哥不还礼,而是担心他自个儿要过去。 张月儿一听,赶紧说道:“大哥,到时我也要跟二哥去。” 这么好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她是不急张乔儿的事了,可越早当然是越好,说不定她还能见到三姑母呢! “去吧!让你二哥抱着你去。”张家航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得了准话,又备好了礼,张月儿便跟着二哥往东庄来了。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东庄,却是她第一次来继山哥家。与去过的村长家没什么不同,就是院子里多了两个肉铺档。 两个肉铺档左右相称摆放,分别是由各三个大小一致的方形木台拼搭起来的,许是有些日子没有做生意,上面除了清淅可见的划痕以及摆放的几把刀具外什么也没有。 屋子里被叫醒的张继山赶紧穿上衣服出门,看见是他们两个招呼着进来。 “家轩,月儿,你们来了,赶紧坐,赶紧坐!”拍着脑门的张继山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永升哥家拿些吃的过来,月儿可是头回来咱家呢!”都怪他喝多了,躺躺就睡过了头,别说之前准备啥的了,家里现在可是什么吃的也没有。 “继山哥,别忙了,咱们两家哪用得着这些,再说张卫平日回来没少给月儿带东西,我这里可是有事找你帮忙呢!”眼见继山哥要出门,张家轩哪里坐得住,赶紧把他拉住。 张月儿也走上前,指着胸前的小布包:“继山哥,这里面都是大姐给我装的吃的,你不要去了,我和二哥要早点回去。” 被拦着的张继山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只好又回来坐下,“月儿,下回继山哥再给你补上!”转头又道:“家轩,你说有事让我帮忙,是什么事啊?” 张家轩见他留下,便把大伯、二伯还有三姑母的事一起说了,然后指着刚放下的大包小包说道:“继山哥,三姑母的礼我大哥做主收了,作为还礼,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三姑母,我想她也应该知道我们也不方便送过去的。” 三姑母不方便,他们也不方便;三姑母让人转交,他们也让人转交,相互理解,也互不相欠! 张继山顺着看过去,的确有不少的东西,刚才他都没注意到。至于家轩口中的信息他是惊讶的,不过这事他不便插手也不好说什么,但帮忙还是可以的,还有,晚上他得去找找老村长,把有些事给问清了。 “行,这事我应下了,卫子今日若是没回来,明日我会让他送过去的。” “那先谢谢了,继山哥。” “小事一桩,客气什么。不过,这关系若是能走动起来,还是走动起来吧!再怎么样,终归是血脉至亲,能多一份照顾也是好的。” “继山哥,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也说不准!” 张继山见家轩这么说,便知道这孩子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暗自叹气,转头问其他的事情。 “家轩,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上回你们去山里打野猪个个带伤,这回我就走了一个月,你们又给我进山了,还遭了那么大的罪。我知道你们难,可怎么也。。。。。。” 想起永升哥说的,还是打住了,叹气道:“唉,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还讨人嫌。反正你们以后进山小心点,记得把命给保住了!” 张家轩听着这些话既感动又暖心,开口道:“继山哥,你别这么说,你是担心我们才说这些的,若是不相干的人哪会说这些。你就放心吧,我大哥现在很好,我们也会小心的。” 惦记着大哥吩咐的事,又说道:“继山哥,我过来还有件事要问你,是关于张卫和月瑶的亲事的!” 张继山被问起两家的亲事,一时有些不明白,想了一会赶紧道:“家轩,你放心,我家卫子虽然中了秀才,可我这辈子只认月瑶这个儿媳妇,他要是敢负了月瑶,我绝饶不了他。你也别听外面那些嘴杂的,他们那是看不得别人好。要是不放心,只要你大哥点头,咱们赶着点,年前就让月瑶嫁过来,等到了年纪再圆房,其他的还按定亲之时说的来!” 肯定是他家小子中了秀才,庄里又说了些不好的的传到这几个孩子耳朵里了,他得好好让他们安心。 “继山哥,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反应过来的张家轩既感动又有些好笑,只好又说道:“继山哥,张卫还没中秀才之前我就想过来问的,我也在你离开大盘山的那天早上过来了,只是你走的急我没赶上。” 继山哥虽然误会了他的话,可话里对月瑶的肯定和满意,他很高兴也很感动。事实上自张卫中了秀才,庄里就已经有了自家月瑶配不上张卫的言词,只是继山哥没有回来,张卫又在镇上,加之时日不久,说的人极少罢了。 其实之前他也不知道,是今日去西庄的时候满子爷跟他私下说的。他也没有告诉家里,也不怪他们不知道,这些日子大哥和月儿在家没出去,他们三个在山里,哪里会知道外面的这些呢! “啊?家轩,不是这事啊!等等,我去大盘山的时候不是他们刚定亲的时侯吗?”想了想小心道:“可是定亲礼给的不对?”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到别的了,可定亲礼检查了好几次,也不应该啊! 张家轩也不绕圈子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继山哥再乱想些什么,直接道:“继山哥,定亲礼给的很厚,我们家很满意,我就这么问吧!张卫和张乔儿也就是继全家的闺女有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两家以前有没有许下定亲之类的事情。” 张继山听家轩对定亲礼的满意,心里很是高兴,可后面问的那就不讨喜了,而且他还很生气! “家轩,你怎么问这个?这是谁干这么缺德的事啊!无中生有!绝对的无中生有!咱们两家刚定亲,就恶意造谣,简直不是人干的!家轩,你跟我说说,这事你是听谁说的,只管说出来,我肯定不让他好过!” 然后又激动道:“我跟你问的那些事!卫子小的时候是和继全家的乔儿玩的好,可这小子后来老是欺负乔儿,被我教训了几次就不处着玩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还是小娃娃呢!之后卫子他娘走了,就经常呆在你家跟你们兄妹一起长大,就是最近的这几年,他也是见了乔儿就躲。而且因为你爹当年的事,我和继全两家的关系慢慢远了,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你可别听外面那些造谣的,他们两个没关系,也没有定亲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继山哥说的这些和张卫之前说的一致,而且也是他们知道的那些,所以他才有后面的定亲之问,因为除了这个不作他想,可这会儿继山哥怒气冲冲的要找人算账,又否认了定亲之事,此时的张家轩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继山哥,乔儿在我家欺负大姐,我还听到继全嫂子说大姐抢了乔儿的亲事。”张月儿适时开口。 虽然最开始张乔儿的那句“大姐捡了她不要的”她没听清,那天的那个场景也不好说出来,可后来继全嫂子上她家说的那一句气话她可是听的仔仔细细的。 张家轩不待继山哥发问,连忙说道:“继山哥,事情是这样的,定亲之日那天,继全嫂子带着乔儿来家里道喜,也不知怎么的,乔儿老是针对月瑶,特别在说起这门亲事之时提起张卫,她很是不喜,反应还特别大,所以我们就想问问张卫和乔儿有什么关系。虽然当日你去了大盘山,但张卫给了准话,我们也就没有理会了。” “可没几天继全嫂子上家里来了,话里话外是想把乔儿许给我大哥,我们家婉拒了,继全嫂子听了很不高兴,走的时候竟说月瑶抢了乔儿的亲事,当时她以为没人会听到,可她说的那一句刚好落在在院里一个人玩的月儿耳里。” “继山哥,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除去安平那门算不上的亲事,月瑶只与张卫定过亲,再加上之前乔儿对月瑶的敌意还有她的反常,由不得我们不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所以我才有上面的问话。不过,这些话除了我们兄妹,也就今天跟你说,而且在没有向你求证之前,我们也没有阻拦张卫和月瑶之间的相处。” 张继山一听这话,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直到后面他才落定,心里的火气也跟着消了。 只要不是庄里的人胡说八道、无中生有就好,而且这几个孩子还是信任他和自家小子的,保密功夫也做的不错。 不过,继全家的也是,这说亲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哪能勉强。家航不同意又有什么好生气的,还乱说话招惹了他这边的误会! 唉,往常也没见她这么不会说话做人啊! “家轩,你们兄妹相信我们父子,我是很高兴的,但我家小子绝对清白,我和继全两家也没有议亲,当日定亲的婚书两家都是老村长和宁老爷子验过的,作不得假。而且真有这样的事,我也会先断了之前的亲事再上你家提亲,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在想,是不是继全家的一时气急说错了话,又或者月儿听错了也不一定。” “继山哥,我虽小,但我没有听错,当时继全嫂子是这么说的,‘抢了我家乔儿的亲事,还有脸瞧不上我家乔儿,哼!’。”张月儿学着那天继全嫂子说话的语气、动作,只是声音是稚嫩的童声。 张家轩也道:“继山哥,我家月儿是小,可她不会乱说话,而且她学的这些话也只有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能办到。我不相信继全嫂子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也不相信乔儿会无故对月瑶产生敌意。” 张继山被月儿一学,家轩一说,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了,可他自家的事也是真真的。他没老到头晕眼花,也没有三病七痛,哪会记错! 斟酌了一番,才道:“这样吧,家轩,既然这事是继全家的闹出来的,那我就去找继全问问,等我问清了再说。” 张家轩自然点头同意,这是最好的办法,刚好继全哥也回来了。 “继山哥,我们兄妹过来求证是为了心安,因为我们不想月瑶的亲事再有什么不好,所以这次就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我懂,放心吧,这事我会抓紧去问的,你们别担心,我之前说的依然作数,我可是急着娶儿媳妇进门!”张继山放松表情乐呵呵的道。 见继山哥没有误会的意思,张家轩舒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月儿告辞离开。 走出门的时候天就暗了,这会儿又在四伯家附近呆了一阵,眼着天快要黑透,不由催促:“月儿,别看了,三姑母咱们是见不到了,得快些回去。” “嗯,我们回家吧。”三姑母去三伯家了,她和二哥是见不到的。 越往家里的方向走,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声就越来越大,周边只有二哥抱着她静静的走着。 “二哥,你知道凶山的野兽为什么不下山吗?为什么只有凶山是这样,其他的山不是呢?嗯,其实这座山我有很多的不解。” “月儿,你问的这些小时候我们也问过爹,他说凶山里面有很多野兽多而且凶残无比,它们经常下山吃人,然后有个得道的仙人在飞升之前使了法术将其封印在凶山,因为它们被封在里面出不来,就使劲的闹腾,日久经年就成现在这样了。后来我们也问过庄里的老人,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避而不答,也有和爹相似的说法。” “那二哥相信爹说的吗?” “呵呵,小时候是相信的,现在虽不相信了,但也没有其他的缘由来解释,而且相信与否与我们而言意义不大。” “嗯,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不解都到得到答案的,就像我们这次的求证。” “是的,会有答案的!” 等回到家,才知道家里也来了客人,是大柱哥带着新娶的媳妇还有永昌哥过一起过来的,不过,他们已经离开了。 原来大柱哥上次离庄是与永昌哥去了洛城的广隆镖局做镖师,开始的时候从底层做起,事杂银钱也不多,还管得严,之后接了两趟镖赚了些银子正准备回来,又收到衙门服劳役的消息,只好直奔大盘山,所以才迟迟未归。 这次大柱哥带回来的媳妇是兴隆镖局宋姓老镖师的闺女宋香。镖师是一个高危险的行当,赚取银子由所接任务的危险程度决定。这位宋老镖师在送镖的过程中救了大柱哥一命,临死前把唯一的闺女许给了大柱哥,却是以上门女婿的身份,所以这次回来是认门加告别,因为大柱哥明天要去宋家了,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过来的永昌哥是专程来道歉的,因为他在大盘山的时候听庄里的人说了永昌嫂子对他们家的所作所为,这才一回庄连家都没回便跟着一道来了。 “大哥,永昌哥提了东西过来,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洪发伯?”张家轩将在东庄的事情说完开口问道。 “你明天去看看吧,也照着永昌哥送来的礼带去。”又补充道:“再拿点补气的药材过去吧。” 说起来,这段日子永昌嫂子都没出来闹什么事非,那是因为瘫痪多年的洪发伯现在病的离不了人,洪发伯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月儿,这是大柱哥和大柱嫂子给你的红包,拿着放好!” 摸着手上的触感,张月儿想起她刚来的那一会儿,大柱哥让三哥给她带的果脯和鸡蛋,这次又给她带红包,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不由问道:“大哥,大柱哥带来的新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大柱哥好吗?” “嗯,看起来还不错,而且大柱哥说将来的子嗣会有一个孩子跟随父姓,这是新嫂子答应的。”张家航想了想说道。 他没说的是,宋老镖师临死前是逼着大柱哥入赘的,这是永昌哥私下告诉他的。 宋老镖师救了大柱哥的命却断了周家的根,现在他的闺女又答应留下一个周姓子嗣,说的好像给了多大的恩惠似的。除去子嗣不说,大柱哥上门女婿的身份就标志着他往后就是宋家的人,说话办事都得以宋家当先,身不由已,且地位低下,被人瞧不起。不然大柱哥今日也不会到了他们家连个饭都没吃就走了,也不会一回庄隔天就要匆匆离开。 对于此事他无奈又生气,无奈的是此事已成事实,生气的是宋老镖师的强逼。 因为这些,大柱哥成全了宋老镖师和他的闺女,却差不多断送了自己。 他还记得在屋子里和大柱哥说的那一番话,当时他所表露的悔之不及、无奈又带着绝然的神情。 “家航,我也不想的,我对不起我爹,对不起列祖列宗!可是我没办法,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过不了!宋老他救了我一命啊!我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就是因为我还活着,就是因为宋老救了我!所以不管宋老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家航,我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只希望你们兄妹好好的,希望将来能给周家留条血脉!” “月儿,怎么了?”被打断回想的张家航看着拽着他衣角的月儿问道。 “大哥,大柱哥明天什么时候离开,我想让二哥和三哥带我去送送他!” “不用了,月儿,大柱哥说他会早些走,也说不上具体的时候,他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往后他会找时间回来看我们的。” 对于大哥的回答张月儿没有再多问,也没有问他失神之时想的是什么。 她明白的,现世的上门女婿都常被叫成吃软饭的,更何况现在的大柱哥呢! 只希望大柱嫂子能真心对待大柱哥。。。。。。 因为大柱哥的离开,昨晚大家都没怎么睡好,一早正说好让二哥带着备好的礼去看洪发伯,还没出门,永昌哥家的开景倒是先过来了。 “开景,你这身上穿的是?”难道洪发伯。。。? “家航叔,我爷爷昨晚见过我爹就去了,晚上不方便过来报丧,今早我爹就让我过来了,他说那边人多嘴杂,让你们别过去了,等丧礼过了之后再给我爷爷上个香就好。”张开景哭着说道。 “开景,你回去跟你爹说,我们知道了,你们都节哀!” “嗯,家航叔,我爹不是不让你们去我家,是怕别人说些不好听的为难你们。还有之前我娘做的那些事情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她没有坏心的,就是习惯了改不了,但她往后不会再这样了。”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留下一脸不解和怅然的张家兄妹。 尽管永昌哥一片好意不让他们去,但他们午后还是去了,大哥跟着去了。一方面是因为永昌哥昨日的致歉和今日的好意,另一方面则是死者为大。 对于他们兄妹的到来,还引起了一番小轰动,这是他们家自出族断亲以来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 在场的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包括得到消息从周家村回来的三姑母,还有大伯、二伯、三伯、四伯。当时他们兄妹也近距离的见过他们了,他们带着不屑、厌恶、怜惜,但更多的是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过来,或者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同一个场合相互见面吧。 这里只有三姑母和三伯是她不曾见过的了。三伯周致远,这个与她爹同母异父的兄长,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刻的皱纹,双眼深陷,斑白的头发梳的很齐整。而不远处坐着的三姑母瓜子脸、高鼻梁、丹凤眼,凭这三样就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尽管眼角刻印着不深不浅的鱼尾印迹,盘着的头发夹杂着白丝,但岁月并没有在她在身留下太多的褶皱。 看来他们五房这次都齐聚了呢!若是大姑母和二姑母也在那应该更全乎了吧! 他们的到来也没有永昌哥想的那么糟糕和担心。有排斥的,自然也有接受的,两相对比,接受他们兄妹的反而居多,特别是张家庄的。这一点在他们预料之外,毕竟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家的凶名在大哥重伤之后还是又加深了些。 那些排斥他们的也不过在言语上评头论足,还真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是在别人家做客,而且是在办丧礼,也没人敢做的太过。 “家航,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也来了!呆会儿我让开景带你去屋里好好歇会儿,等吃完饭就回去吧!”张永昌看着家航祭拜完后苍白的脸上冒着虚汗小声吩咐道。 “永昌哥,你别担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你要节哀!” “唉,家航,我多的就不说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挺不住,明日就别来了。” “知道了,我让家轩他们留在这儿,你有什么事要做的都可以叫他们,他们这几日都会过来的,我就带月儿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刚出灵堂的的张月儿没有跟着先去屋里,她松开大哥的手向着外面跑去。 “三姑母,我是月儿。。。。。。” “咚”! “月儿!” 追过来的张家航正好看到月儿被坐在桌边的三姑母推到了地上,愣了一会儿,又赶紧跑过去。 “三妹!你这是干什么?”同一桌的张二伯生气吼道,然后先一步将地上的张月儿抱了起来,看到她额头上磕了好大一块,特别是擦破皮的地方还渗着血丝,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备用的帕子轻压着伤处。 “月儿,乖,等下就不疼了啊!” 何张氏也连忙起身羞愧的道:“二哥,我刚坐在这儿想事,一个没留神被什么东西抓住突然吓住了,这才想把它推出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侯才发现。。。。。。” “把月儿给我!”不待她说完,张家航从张二伯手里抱过张月儿,然后直直的看了一眼三姑母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家航,月儿的事。。。。。。。”何张氏被看得心里直打鼓,转头看向张二伯,“二哥,这事真不能怪我,我没想到月儿那孩子过来的时候会这么突然。。。。。。” “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少说点儿。难道你一个做长辈的还想跟一个孩子计较不成!” 那边的张四伯听到动静也过来了,直接嚷道:“二哥,明明是那个小的上赶着凑过来吓坏了三妹才一时误伤了她。你要偏着那两个孩子我没话说也不拦着,可也不能错怪了三妹!走,三妹你跟我去我那桌,那边还有空位!” “老四,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偏袒着谁了?我错怪了谁了?刚才的这里的事挨着的两桌人都是见证,你问问他们这些人,我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张何氏见他们要吵起来,又看到在场的两桌人看过来的眼神,急忙开口:“二哥,四哥,你们别吵了,刚才是我不对,怎么着也是我把月儿推地上去了还让她受了伤,家航生气也是应该的。咱们现在是在永昌家,有事好好说,可不能扰了永昌他爹的安宁。四哥,你过去那边吧,我去家里拿些药过来让月儿擦擦!” 这个时候同一桌一时没说话的张大伯开口了,“不用去拿药了,我已经让文运媳妇拿过去了!” 看着不明就里就过来发脾气的老四,张大伯直叹气! 唉!老四对老五一家偏见至深啊!连个小小的孩子都不怜惜一下! 过来连个关心的问话都没有,反而偏着那个老的,实在让人心惊也心凉! 老村长让他和老二不要自不量力的去说服下面的几个,他还是想做一次努力,结果昨晚他们几个老的闹得不欢而散,还差点动了手。这般闹的让挨着的几家都听到了动静,紧接着就像风刮过一样,不到半天,庄里就差不多都知道了他们这几房为着五房争吵的事,所以这会儿在场的人瞧见他们在这里的动静倒不是很惊讶。 想起昨晚老四的偏执,又有刚才的事,他和老二还是算了吧!还是别去不自量力! 文运媳妇抱着孩子,追着张家航进了屋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到他的手里。 “家航叔,这是我给孩子备的伤药,要是不嫌弃就先用着吧!”说话的是张文运的媳妇杨秋怡,育有一子,即四岁的张明杰。 她家明杰正是磕磕碰碰的时候,不时都会备着些伤药带在身上防着。 “你把伤药拿回去,我这里有,这条沾了血的帕子洗不掉了,我会赔一条的。”张家航扫了一眼,然后也拿了一瓶药出来,倒了些轻轻的抹在张月儿的伤口处。 眯着眼睛的张月儿由着大哥给她擦药,她知道大哥生气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娘,月儿姑婆流血了,我要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文运媳妇怀里的小明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下面的小姐姐说道。他得听娘的话,见到大姐姐叫月瑶姑婆,见到大哥哥叫叔爷爷。两个太爷爷也教他认过人了,这个小姐姐就是他认识的,他记得。 张家航本不想搭理这个小不点,可看着他睁着天真的双眼认真的看过来,不忍心拒绝。再怎么样,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轻咳一声,转头轻声道:“就吹一下,吹完了就让月儿姑婆睡觉觉!” “好,睡完觉觉就不疼了。”他记得的,摔疼的时候,娘也给他擦药,然后哄着他睡觉觉,再然后醒来就不那么疼了。, 看着怀里的儿子摇头晃脑小大人似的说话,文运媳妇一点都没有自家儿子差点被嫌弃的自觉,反而心里安慰又觉庆幸 家里的几个都想和五爷爷这一房把关系重新处起来,上次送出去的吃食都退回来了,一时也找不到亲近的机会,这回她家小子却得了脸。 “家航叔,月儿姑姑要睡觉,我就带明杰出去了。”也不等回话,抱着儿子离开。 屋子里就只剩张月儿和张家航,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躲不过,那就先认错吧! “大哥,我错了!”张月儿坐起,摸了摸包好的伤处,皱了皱眉认错道。 张家航还是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才一脸平静的问道:“月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不说,我来帮你说吧!你是故意去试探的吧!你先是称着三姑母没注意的时候凑上去,然后让她把你推倒在地,想从中看看三姑母对你的态度。是,你看到了,你碰着三姑母的时候她很慌,你摔地上的时候她没过去抱你,你回屋里上药她也没亲自过来看你。你是计划的想让我看到,不止如此,你还借此让我对三姑母失望!月儿,你说我刚说的对不对呢?” 都被说出来了,张月儿也坦然承认道:“大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此证明三姑母的虚伪和假意,她不值得你信任,更不值得我信任。她若是真心对我们好,就会亲自上门送礼看望,就会在今日我们来的时候打招呼,而不是借着不方便的说词托人办事,也不会对我们漠然而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说完带着嘲讽轻声道:“三姑母说的不方便不过是推脱之词,若真有不便就不会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或许三姑母早年有过大爷爷说的难处,但至少最近的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日子那些难处就已经不存在。大哥,你也见过的,咱们的三姑母穿得比谁都体面,面色红润看着比一般大的年轻了十来岁,这可不是吃苦受罪养得出来的,也不是短短的几年可以保养出来的!” 她说的这些话不会有人听到,现在她和大哥呆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隔间,是永昌哥家用来招待客人家住的,离灵堂和正房那边有一段距离,而且外面忙乱的很,大概文运媳妇出去的时候也打了招呼,所以这边没什么人过来。 “大哥,我和二哥他们都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心思,所以我们都依了你收了那份礼,我也尝试去相信,但三姑母不配也不值得。刚刚你也看见了,三姑母并不是走神吓住了,是看到我触碰了她的手才做了那样的举动。如若你还是不相信,我大可再去试试的!” 张家航看着月儿欲欲跃试的样子好半晌才低声道:“月儿,从我坚持受伤要去见三姑母之始到后来的几次,你的态度就很不对。或许过去的你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才不想让我受伤,也因此,你明知道会让我担心,明知自己做的不对,却还用了这个蠢笨的方法,还用的这般急性。” 略过月儿眼里的的惊讶,握着她的小手接着道:“不需要的,月儿,我是对三姑母有所期待,却没有盲目,我总是会顾及你们四个的感受和想法的。不然我不会照着差不多的东西还礼,而且三姑母到底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你应该像以往的做法由着我自已去看清,受伤也好,痛苦也好,这都是我必须经历的。”而后认真道:“月儿,你应该接着放手,不要对我们心软,我能扛得住,家轩他们也能扛得住。” 自从他在山里受伤之后,月儿会不自觉的让他们避着有可能遭受的伤害。比如不让家轩他们猎杀猛兽,不让他们进入深处外围之处的地方,还有这次的行事。当然,他也有错,三姑母的这件事情他应该早些看透才是,从大伯和二伯过来的那一天他就应该明白。 此时的张月儿满心的复杂,她想过很多,却没想到大哥会说这些,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违背了初衷,也在行事中夹杂了自己的一些不好的想法,过早的对他们下了定义。 好一会儿她才吸了吸鼻子认真道:“大哥,三姑母的事我就管到这儿了,以后由你决定。我也不会再像这次做这么愚蠢的事让自己受伤了。” 见月儿明白了他所说的,张家航放心的点了点头。 “月儿,你明白就好,幸好这次是小伤,只擦破了皮,要是伤得重了留了疤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倒地的时候护着自己的,这点小擦伤没两天就好了。”这次的行事虽然蠢了点,效果也不错,但她还不至于蠢到连个防备都没有。 “嗯,先休息一会儿,晚些我们再回去,明天就跟我在家呆着!”这里人多嘴杂,虽不在意那些不好听的,但能不听到那是最好,而且他在这边也不过是给永昌哥添麻烦。 一连持续了好几日,洪发伯的丧事才办完。 这期间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雪,三姑母担心回去的路不好走,前天就回去了。 临走前,二哥把她让文清带过来的礼当着好些人的面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当然,让继山哥转交的礼在交出去之前他们拿了回来。而且二哥还很不客气的打了三姑母的脸,所以她走的时候脸色不要太好,连带着跟她回庄的大孙子何民也不要太好看。至于过来偏帮的四伯和四伯娘,呵呵,有另外两个老的,他们占不了光。 今日看来又是下雪天,家里的哥哥姐姐们还是去山里了,不过不是去深山,就在外面设几个陷阱,然后就是日常的山中训练。 刚和大哥吃过中饭,家里迎来了继山哥,看着脸色有些不好,大概是之前的事问出了结果。 进屋坐定的张继山直接开门见山道:“家航,上次家轩带月儿去我家问过的事,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和继全两家早年的确议过亲。你也别急,先听我说完再商量。” 见家航应下便把事情的来由说了出来。 原来在早年的时候,继全哥的爷爷救过继山哥的爷爷,两人成了生死之交,交换了信物,约定两家的亲事。 结果两人在成亲后生下的都是儿子,终是没有成为亲家,于是双双便在临终前嘱咐将定亲的信物一代代传下去,待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到了继山哥这一代,他是独子,而继全哥倒是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只是那个姐姐大了继山哥六岁有多,年岁不相当又没能成事。 又拖到了这一代,即张卫和张乔儿。他们的年岁相当,按说正是履行旧年约定的大好时候,只是张卫他爷爷去的早,只留下了信物却没有说清事由,所以这事继山哥压根就不知情。而知情的继全哥其实在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就曾私下问过继山哥信物的事,得知他不知情便也没有当场说出来。 继全哥是想着两个孩子大些再提,哪知他们越大,反而处得越不好,见了面都躲着走。后来因为他们家的旧事,继全哥对继山哥抱有成见,两家关系慢慢的就远着了,再加上继山哥不知道此事,继全哥就私下打算将这门亲事作罢。 直到今年两家的关系又好起来了,继全哥看着自家闺儿再这般左挑右选的不是个事,说亲的年岁也不能再拖,而他也不放心把闺女嫁到外头,又想起了旧年的这门亲事。本来想在年后找继山哥说旧年的定亲之事,结果继山哥下手太快,张卫这头就已经跟月瑶定了亲。再之后就是他们所听到、见到的了。 其实两家所谓的亲事就是先辈传下来的遗愿,听起来就是一个狗血的剧情,还不带问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家航,我和继全两家的亲事是旧年长辈定下的,我之前并不知情,若是早知道这个事,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一家议两家亲事的事情!” 说起这事,他前些日子就应该过问的,却因永昌他爹的事情一时没顾过来,直至今日他约了继全到家里仔细问清了事由又商量一番才赶了过来。 当时他听说了这件事,气得都想把继全狠狠的揍一顿,若是早告诉他哪里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想起前几天他在家轩和月儿面前说的那般言词灼灼,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妥妥的打脸。可看到继全也没比他好多少,也就算了。 张家航听了并不意外,包括在场的张月儿。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兄妹在家里猜测过的,既然现在得到了确认,那么就得想办法解决。 “继山哥,我相信你所说的,只是现在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两家先辈定下的亲事可不好退亲,那是对先辈的不孝不敬。再者即使继山哥事先不知情,继全哥和继山哥两家的亲事在前,他家月瑶却在后,若是毁亲他没有理由反对。 张继山见家航依然相信他,心中大安,想起他和继全商量的事,便说道:“是这样,家航,我和你继全哥说定了,这一代乔儿和卫子的亲事作罢,两家的信物还是继续传下去,待之后再结为秦晋之好,这样也算不上违背了先人。而且你继全哥也跟我说了,他早前已经托有根家的给乔儿找了门好亲事,说的是满子爷家的卫强,家里就等他这次回来定下。” 乔儿和卫强的定亲之事,他听月儿说过了,先前明明说好的定下,后来一直没消息,原来是在等继全哥回来。 “继山哥,那你们商量的这件事继全嫂子答应吗?若是她认为是我家月瑶抢了乔儿的亲事,这会让继全哥为难,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此事再生是非。” “放心吧,家航,在你继全哥没回来之前,你继全嫂子就已经答应了满子爷那边的亲事,而且还很满意,所以她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 卫强那小子不比他家卫子差,而且也在一个庄里,听说还是卫强自已上门找有根家的说的,也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了。想想能这般解决还真是不错,两家都得偿所愿,至于两家先辈的遗愿就看下一代了。 这边被差点揍一顿的张继全此时正压着怒火直直的看着自家媳妇,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而继全媳妇却被看的心里直发慌。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家的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冷着个脸把她拉屋里来了,还把门关的紧紧的。这会儿看着她又不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是压着火呢! 想了想家里最近的几桩事,除去上次同满子爷延迟了说定的事让她担心当家的恼了她外,应该没有啥事啊! 动了动身子小心的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渗得慌!” 一直压着火的张继全现在是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也一肚子的火气要发。 他是真没想到啊!在他离家的这段日子,自家媳妇做的那些事还真让人寒心又上火! 忍了又忍才开口道:“我问你,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家航提过乔儿的亲事?是不是在那边说了月瑶抢了乔儿的亲事?”而后又补兖道:“你别想给我打马虎眼,今儿我要问的你都给我好好交待了!” 这个时候继全媳妇是真知道自家男人生气了,也不敢隐瞒心急的说道:“当家的,我是跟家航提过乔儿,可那边说要等几个小的大了再说亲事,其实还不是看不上我家乔儿,当时我很生气就嘟囔了那么一句。”说完又反应过来睁大着双眼道:“呃!不对啊,当家的,我记得当时应该不会有人听到啊!” 张继全这个时候不理什么对与不对,继续问道:“当年我们家与继山哥家的旧时定亲之约,你可告诉过乔儿?” “我怎么可能跟乔儿说这个!当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以前没说,现在张卫同月瑶都定了亲,我再怎么不知分寸也不可能说这些!”继全媳妇连忙否认。 “我再问你,我听有根家的说,乔儿的亲事在我回来之前就可以说定,你却借故拖了时日,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说到这个,继全媳妇是真急了! “当家的,这事你听我说。当时朱嫂子跟我说满子爷这门亲事的时候我非常满意,可我担心乔儿不同意,怕她把这门好亲给弄没了就一直瞒着没说。直到要说定的头一晚,我才告诉乔儿。你也知道乔儿的性子,这事这么突然她怎么接受得了,所以我才找朱嫂子上满子爷家推说要等你回来再定亲。” 听了自家媳妇说的这些话,张继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好!好!也就是说,我问的这些都是真的了。”心里的火气也不忍了,大怒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让你去家航那边说亲吗?去了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因为被拒绝迁怒于那几个孩子!你凭的什么说月瑶抢了乔儿的亲事,难道里面的内情你不知情,从头到尾旧年的约定只有我们家知道,我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你以为你说的小声不会有人听到,为何我却知道了,你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兴许就是你这个当娘的不注意才让乔儿知道了旧事。你别这么看我,乔儿是知道这事的,不然她不会初次去家航那边就为难月瑶。还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乔儿的亲事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定下来,哪能由得她做主!更何况是这样的好亲,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失信于人吗?那边要是反悔你能保证下回还能找比这更好的!我让你在家管着,你却做了这么些事,你管的什么家,啊?” 他从继山家出来就憋着火,想着要先把乔儿的亲事定下来,便先去了有根家,这才知道他家乔儿的亲事在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原本就可以说定,而且还说定了日子,却在说定的前一天被自家媳妇求着上门推到了现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心里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他家媳妇这是多大的心啊!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这要换他是满子爷,你家闺女哪怕再好,他都不敢要了! 继全媳妇被说的脸色白了又白,却还是强撑道:“当家的,你说的其他我都认,我也的确没听你的话去家航那边说亲,可我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这么些年你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几个孩子,就想着两家亲上加亲既能让你圆了心事又能把乔儿的亲事定下来,等你回来好给你一个惊喜。可我没想到我的一番好意那边根本就看不上,再想起这些年你为他们担心的夜不安睡我这心里能不生气吗?” 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也没想瞒你,我是怕你知道这个事伤心。若是我知道那边会找你告状,我又何必费这个心思!” 她都没嫌弃那边,打算只要家航点头,她就是逼也要逼着闺女应下这门亲事,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却满怀希望的去伤心失望的回,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呢! 张继全见媳妇不停的抹眼泪心中的火气下来了些,却也没客气。 “你还好意思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家航家说亲,还不是因为乔儿。你就不想想乔儿的性子能容得了那几个小的?她能跟着去那边吃苦?你别拿我和闺女的事来说,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来就没同意!还有,不是有人要告你的状,是你乱说话让家航他们几个起了怀疑才让继山哥找上门来问了!” 说起这个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可看着边上的媳妇他就算发再大的火又有什么用。 “当家的,你是说当年两家的亲事他们都知道了?” 见当家的点头,继全媳妇这会儿也顾不上抹眼泪了,担心着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边定了亲,她家乔儿这边也找了相与的人家,若是。。。。。。 “这事我已经同继山哥说好了,两家的亲事在这一代作罢,将来就看栋儿的了。我去了有根家,已经重新定好了日子让嫂子再跑一趟,过几日满子爷那边就会上门,这回乔儿的亲事务必给我定下来,你给我在家好好看着她!还有,栋儿来年成亲,该准备的你也要好好准备,可别再给我出乱子了!” “我知道了,我会抓紧着办的!”继全媳妇赶紧应下。 这两件事她早就有所准备,新媳妇门自不必说,而乔儿的亲事在当家的还没有回来之前,她就知道这次说的这门好亲是一定要成的,想来乔儿这段日子也应该能接受了。 “大哥,大姐和张卫的问题处理好了,咱们也能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一次,继全哥和继山哥两家在先辈之时就约定了亲事,这样不怕被说道吗?再怎么样同一支又在五服内,那个时候应该不会允许吧。” 因为这个问题,在她第一次发现张乔儿说大姐捡了她不要的之时打消了质疑,后来大哥告诉他们是因为早年有过先例,可这回都是三代之前的事了,怎么想都不可能用先例来打破这份血亲关系。 张家航对月儿的这个问题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道:“月儿,我跟你说过,我们张氏一族分为三支,一支是族长和我们这一脉的,另两支是继山哥和永平哥各属的一支。但我没告诉你的是,我们张氏一族虽分为三支,但实际上只有族长的这一支才是真正的张氏族人,另两支则是先祖在几百年前赐与张姓的外姓族人。” “也就是说,张氏一族三支之间是可以相互联姻的,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族人之间的联姻就存在过不少,之后就慢慢的少了,所以三支之间的血亲并不纯粹,而我上次说的也没有骗你们,只是知道这些的人并不多。” “是这样啊,那张氏一族的三支,很明显是属于外姓的两支占据优势,为何独独是大爷爷的这一支一直都是族长呢?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另外的那两支一直甘于主支之下?还有另两支和西庄的外姓人为何不抢夺村长之位?” 她虽不知张氏一族为何要赐与外姓族人张姓,但即是赐予便是主人施予恩德,可这份恩德并不能承载几百年的岁月洗礼,她也不相信人性的善恶能延续这份赐予。而西庄的外姓人也无外乎如是。 张家航听了很是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过往张家庄的一族之长、一村之长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在他看来一直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可月儿问的这些仔细想想的确令人疑惑不解, 为什么属于主支的这一支能这么一直传承下来呢? 皱了皱眉,开口道:“月儿,你问的这些我也不明白,我也从来没有对此怀疑过,我只知道这是族里一代代传下来的,或许大爷爷会知道吧。” “那就等大哥伤好了再去问大爷爷。” 也只有大爷爷才能解答这些,张月儿心中默默的道。 山里的张家轩、张家泽、张月瑶一进山先去陷阱里逛了一圈,收拾了要备用的再把剩下的野物藏好,然后一起去到外围训练的地方。 落叶山的训练之处他们选了两处,一个在外围也就是现在的这一处,还有一个在深处。每一处都选在靠近树洞且能藏身的地方,而且外面都围着一个木桩,是专门用来训练的。 到了地方他们先进了树洞,把洞里先前备着柴火拿了一些烧起来,然后把已经解剖包好的兔肉埋在火堆里,接着把身上的厚衣服脱掉,又把树洞里备着的沙袋绑在手上、脚上,紧接着出了树洞来到了木桩之处。 这个木桩是按月儿给的图而布置的,也是他们专门用来练习拳法的,称为梅花桩。 梅花庄用的木桩直径3-5寸,下半截埋在地上,上半截高出地面3尺3寸,桩与桩之间的距离前后为3尺,左右为1尺5寸,随着功夫的不断增进,木桩需不所加高,是最适合两人以上的集体练习。众人围成一梅花状,忽开忽合,伸缩无定,其势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活而不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随着功夫的不断增进,木桩需不断加高,是最适合两人以上的集体练习。众人围成一梅花状,忽开忽合,伸缩无定,其势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活而不乱。 三人先各自站在桩上找准重心,平衡身体,然后摆正姿势,积蓄力量挥拳而出,紧接着不断的走在不同的桩位自行独打或相互对打。 站上木桩上练习打拳其难度远于地面,它要求式正势稳。最开始的练习的时候,他们空手站在木桩上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打拳了。 等到能够站稳的时候,尝试着出拳练习那才是真正的开始。他们经常会因走错位摔倒、误伤对方和自己,也会为维持平衡而过于分心打不出原有的拳法效果,还会因各自的配合不当致摔倒受伤而找不到理。。。。。。。 之后他们每日坚持着练习,慢慢的摔的少了,伤得也少了,从开始的不能到后来的能够坚持到一柱香、两柱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直至现在他们已经能够稳稳的在上面稳住身体练习拳法,也不会再走错位。 即使他们身上绑着负重的沙袋也能够在木桩上坚持打上一两个来回。 “月瑶,家泽,今天我们就练到这儿了,先回树洞把衣服换了。”张家泽收好动作,呼出一口气,又把头上的汗擦了。 “二哥,咱们再打上一回,我和大姐还能坚持!”张家泽行走在木桩上正和张月瑶对打。 “别打了,月瑶,家泽,你们看雪下的大了,咱们今天还是早些回去。” 闻言,张月瑶和张家泽也停了下来。 “月瑶,你先去树洞,我和家泽把这边收拾一下,呆会儿我们就过去。” 每次他们在这边练完桩子,都会用灌木和杂草把周边做些遮掩,木桩下面的痕迹也会清除。 “知道了,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快点过来,别弄得太久冻着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家轩和张家泽手上各提着两只野鸡笑着进来了。 “二哥,家泽,你们去陷阱里了,不是说让你们收拾完就回来吗?”张月瑶嗔怪道。 “我们没去陷阱,大姐,这是在灌木堆里发现的,就顺手给抓了回来,还跑了好几只呢!”张家泽笑道说道。 “嗯,那你们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再收拾一下出来吃东西,我这边的已经差不多把烤熟的兔肉分好了。对了,这几只野鸡可得绑实了!” 他们所在的树洞是按着上次熊瞎子所在的树洞深挖的,这是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靠近山崖,并没有深处的古树大,但往地下深挖后能容纳三五个人还是可以的,若是嫌小的话也可以继续往外扩大的。树洞里面专门留了一处狭小的位置是用来更换衣服的,每次仅容纳一人。里面除了放置的干柴和几个备用的沙袋外,还有一个石锅,几份用饭的碗筷。 换好了衣服,三人一起围着火堆吃东西,有家里带的馒头,也有烤熟的兔肉。 “吃完东西,我们再去陷阱里走上一圈,林子里就不去了。”张家轩大咬一口拿在手上的兔子腿。 “好。二哥,你说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若是还照着这个样子我们明天能进山吗?”张家泽皱着眉头说道。 少一天进山就少赚一天的银子,实在可惜。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猎到大家伙,值钱的的猎物也没几只,但比起以往捕到的猎物在数量上还是比较可观的,又有勇之哥带去镇上不愁卖不出去且最近的价钱又往上抬了些,他们每日多数都能赚个四五两,最少也有个二三两的银子。 别看每日得的银子还不够卖一只大家伙的零头,但比起庄里种地的好上不少了。而且积少成多,这一天天的下来,几十两也就差不多了。既能补上月儿药费,也能改善家里的伙食,还以让他们各自得到不错的锻炼。 往日他们除了练习木桩子,隐藏、跟踪与反跟踪等山林生存必备也要练习,他们的对象先是他们自己,然后是那些猎物。之后他们还要把所学的的拳法和搏击术再在平地上打上几个来回,当然,射箭也是其中的一项。而这些他们也会在每次捕猎的时候习惯性的用上。 张家轩抬头看了看上面,也皱起了眉头:“再看吧,这个天山里不安全,不要勉强。” “你们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事明明天再说!快点吃完,早些把猎物收了,大哥和月儿可能在家着急呢!”张月瑶已经吃好了东西催促道。 “哎,大姐,你先把火堆弄灭吧,我和二哥也很快就好了。” 三人吃好了东西又把树洞里外收拾了一番才往先前走过的陷阱跑去。 “二哥,大姐,你们快来看,有好家伙!” 就在附近的张家轩和张月瑶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到陷阱里面的东西也很高兴。 在他们面前的陷阱里是一大一小的两只鹿,大的那只母鹿已经死了,小的这只只是被扎伤了腿,不论死活两只都能卖上不错的价钱。 “家轩,你还看着干嘛,把它们给弄出来啊!”真是个傻的,明知这是好东西还不早点动手! “哦,哦,二哥,我这不是高兴吗?这东西能值咱们好些天的银子呢!”说着,小心的跳到隐阱里,合着一起把大小两只弄到了上面。 紧接着他们又去了其他的陷阱,收获也不错,多数是野兔、野鸡,还有几只獾子和獐子。 “二哥,勇之哥前天说要过几天回来,咱们今天弄的这些要不要自己送去镇上卖?”张家泽看着地上已经打包好猎物问道。 往常倒是不着急送去,可今天的那两只鹿,死的那只还好说,活的那只在家养上几天就怕饿瘦了,或者给养死了。 张家轩也是这样的想法,说道:“这样吧,我和家泽把这些直接送到镇上,晚上我们再坐牛车回来,月瑶你就回家跟大哥他们说一声。” 他们好些日子没进镇了,这次顺便再给月儿和大哥买些药,再补些吃食回来,上回说的去书馆接抄书的活也可以去办了。 之前大哥的身子虚弱,他没打算那么早把书租回来,现在养的有些力气了,摊给他一些小活,他和家泽也分担一部分也能赚些银子。便是不便进山手上也有活做着,不至于坐吃空山。 “那好,咱们先下山吧!不过,你们要早点回来。”张月瑶嘱咐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到了镇上的张家轩和张家泽最先进了济世堂,坐在里面看病的徐大夫这会儿正抬眼,看到是他们连忙起身过来打招呼,又叫过边上的一个小学徒小声的说了几句让他离开了。 “家轩、家泽,你们过来了,有些日子不见,可都还好?” “徐大夫,劳您问候,我们都很好。” 张家轩说完又指着放在门口角落处带来的猎物道:“今天过来是因为在陷阱里抓了两只鹿,看看云掌柜收不收,顺便再让您给月儿配些药带回去。” “收!当然收!这鹿可是好东西,鹿角、鹿血、鹿鞭、鹿骨都有药用价值,而且这个时候的鹿肉吃着最好。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叫他了。”徐太夫转头也看到那两只显眼的鹿了。 正说着,里面传来云掌柜洪亮的声音,“老徐,你可是抢了我的话啊!家轩,家泽,这两只鹿我都收了,这些野兔和野鸡你们也给我留下!”说完便让人将猎物抬进去。 “云掌柜,济世堂不是不收野兔和野鸡吗?这些我们自己可以卖出去的,您不用。。。。。。” “家轩,你放心吧,这些寻常的野物济世堂是不收,可也不是绝对。你看我们堂里这么多人总是要吃饭的吧,你送的这些正好给我们添菜。”云掌柜打断家轩的话,笑着解释。 见他不相信又道:“勇之之前难道没跟你提过,往常他帮着送过来的猎物除去堂里规定收购的以外,其他的我也会收购一些的,今天也照之前的做法。因为你们这次带的不多就全收了!” “那谢谢云掌柜了!”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这是云掌柜特地关照顾他们兄妹而做的。 “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和徐大夫,何老大夫走之前可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们的,再说,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走,我们先去看看里面的猎物,先结了银子好让老徐给你们拿药!” “那你们先进去吧,我把手上这个病人看完了就去里面。”徐大夫点头也说道。 进到里面,带来的猎物已经过了称,价也报好了,就等着结算银子。 其实以云掌柜的身份并不需要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两个。济世堂只有在收购真正的奇珍异宝、珍禽奇兽、稀缺药材或成交数量甚多的大宗交易,云掌柜才会亲自到场。也就是说,除了交情及关照,他们带的这两只鹿还做不到让云掌柜亲自出马。 算起来他们的事只能是小事,而这种小事自有下面的人各司其职的办好。上次他们兄妹是托勇之哥和那张帖子的忙才有幸让云掌柜亲自出面收购了那只熊瞎子,这回云掌柜亲自出面还是因为关照,而且是带让他们认人。 “家轩,家泽,这是云青和云齐,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若是我不在,你们直接找他们两个就好。” “云青哥好,云齐哥好!” “来,这是我们两个给你们的见面礼,下次来这里的时候有什么要卖的出示这个牌子就会有人带你们进来。”说话的是叫云青,递上两个木牌,各刻着一个“青”字和“齐”字。 “记得不要弄丢了。”简而言说的叫云齐。 让两个孩子见过云青和云齐后,云掌柜又把里面负责收购的那些人都叫出来相互认识了一番,等见得差不多了才让那些人回去又叫人结算银子。 将他们带出来后又嘱咐道:“家轩,家泽,你们刚才见过的那些人除了云青和云齐以外,其他的人混个脸熟就好,那两个牌子是云青和云齐的身份牌子,除了我和云大夫以外,就属他们全权负责收购这一块。” “知道了,云掌柜。刚云青哥好像有事要找你过去看看,您先去忙吧。我和家泽去外面找徐大夫就好。”张家轩将收到的两个牌子贴身放好。 “那也好,记得有事过来找我。”云掌柜也不勉强,笑着答应离开。 等他们走出济世堂,除去在徐大夫那配给月儿的药以外,还剩下三十多两。这次带来的猎物一共卖了将一百两,主要还是那两只鹿值钱。 “家泽,这十两银子你拿着,看着家里要补给的买,我先去书馆看看,可以的话这次租些书回去抄。若是你买好了就去城门口租个牛车等我。” 交待完后,张家轩分别到了镇上的文心书馆和知易书馆。文心书馆是青松书院对外开的,知易书馆是松风书院对外开的。 他先找了里面的伙计打听了两家书馆的情况,两家书馆抄书的价位都差不多,但文心书馆的书籍要比知易书馆的书籍多,出借抄书的数量自然也要多些。 抄写的笔墨纸砚均不提供,需在各自的书馆购买,除去不外借的书籍以外,其他的一列书籍按所抄书整价的百分之十收取押金,若有遗失或残缺则按书籍的整价赔偿。 抄写书籍需事先约定期间交还,超过约定的日子则按天扣取一定的费用。抄写书籍的所得按所抄的书籍整价的比例收取,最低按百分之一,最高不超过百分之二十,根据抄写的纸质、笔墨、字迹来定价,抄写的质量越好,给的价就越高,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所抄的书籍字迹清楚而且是完本。否则视作违约处理,归还所借书籍、没收押金。 以上均立字为约,除此之外,书馆提供抄书的地方,按天或按时辰收取费用。 看过之后,张家轩又跑去另一家叫书坊斋的地方。书坊斋是专为普通学子提供抄书的地方,大多庄户人家出来的学子都会集中在这里抄书赚钱补贴生活。因为这里外租的书籍都是比较旧的,给付的押金比较少,普通的书籍每本不论只要200文,其他的按所抄书籍的百分之十收取,但是抄书所得也相应的少了,最高所得比例不超过所抄的书籍整价的百分之十。 最后,张家轩还是选择了文心书馆,虽然押金高了些,但所得也高一些,而且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他们兄弟三个以前在青松书院念过书,有一份情谊在;另一个就是文心书馆的掌柜是他认识的,他是以前看管青松书院书馆的人员之一,傅老。 :九月会加更哦!今日已经上传两更,晚些再加更!!! 首次写书,请支持订阅,在这里先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三更!求订阅求打赏) 青松书院里面是设有一座三层的书馆的,每层设有一个馆长看管,三年一换,而傅老是负责二层的馆长。 每个青松书院的学子都可以凭入学之时的身份牌免费一层的书籍;二层是青松书院中开设的甲、乙、丙三个班别中的甲班学子进入;三层则是由家世身份定义的,除去甲班的前三名特例允许进入外,需凭所在家族的身份凭证进入,而且前两层也对他们优先开放。 每个学子在里面阅览的群书都禁止带出来,每次只能在书馆里面翻看,而且每次进去不可超过两个时辰。 以前他们三个只要去书院上课,除去课堂时间外他们都会去一层翻看书籍,因为他们三个都各属乙班。虽然不能进入二层,但傅老却是他们那一期学子都认识的。 在新生典礼的时候,青松书院所在的所有夫子、馆长,还有院长他们都见过了,但傅老并不一定认识他们,因为他们之间从未打交道。 大家都叫他傅老,他其实并不老,看着最多不超过五十,三年不见,他依然还是老样子,他们三个却长大了三岁,更不可能认识他们。 现在傅老在文心书馆,大概是三年的馆长之期到了的缘故吧。 收回思绪,张家轩把选好的书籍和笔墨纸砚拿到柜台等着,刚给他挑书的伙计叫小文正在跟傅老说明。 端坐在柜台前的傅老听完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孩,眼中一闪一丝惊讶,快得看不见。 “小子,听说你要租这两本书抄写,一本《农物志》一本《论语》,你可知上面的书价,按着书价计算你需交纳押金近三两银子,遗失或毁损得照价赔偿,若是还不上则以身抵债?” “傅掌柜,您好,这些您这边的伙计已经跟我说过了,押金算上这里的笔墨纸砚一共是十二两,两个月后我会还交还的。” 少付了六十文,是伙计让的价,而他之所以选这两本书,一是因为明年家里的荒地要种粮食,他们什么也不懂得买本农书先看看,而《农物志》是最全的;二是因为《论语》是举人参考的书籍之一,先给大哥备一份。他准备每本书都抄两份,一份交还文心书馆换银子,一份留着自用,所以纸张和笔墨好的和差的都买了,而且是按着多了的买。交还文心书馆用好的,自家则用差的。 “叫我傅老就好,既然你已所了解,那我就不多说了。小文,在柜子里把协议拿出来给这个少年签了,约定三个月,算你运气好,年后再过来交还吧。” 张家轩听后一喜,“谢谢傅老了,您叫我家轩就好,年后我一定会按期过来的。” 双方签定的协议,双方各持一份,以此为据。 “傅老,约定的期间是为两个月,您为何往后延了一个月?”说话的是书馆的伙计小文。 虽然他来这里的时日不久,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位看着随性洒脱,实则很严苛。至少在他来的近一个月,书馆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傅老就从来没有延迟日期。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天也没有延过。 换句话说,晚了就是晚了,那就按着协议扣取费用吧! “小文啊,还记得你刚进来之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否则你就换个地方呆着吧!”唉,再用一段时间看看吧! “傅老,是我的错,下次我不会了。”被训斥的小文立马认错。他差点忘了,他进来之时的警告。 “嗯,下不为例!”说完便起身往里面去了,留下冒着冷汗的小文依然直直的站在那里。 出了书馆的张家轩对这边的一切都不知道,他正往城门口赶去,选书馆和书籍耽搁的时候比较久,看来今天回去得天黑了。 “二哥,快过来,我在这里!”张家泽买好了东西又租好了牛车,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二哥的人影,眼见天晚了,他一直在四处看呢! “满子爷,家泽!”张家轩看到他们连忙跑过去。 “满子爷,等的晚了吧,怎么车上就只有家泽?” “二哥,满子爷今天也是过来镇上采买的,刚好和我撞上了,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就不接客了。你看,这车上都是满满的一车呢!” 坐在牛车前面的满子爷也笑着接口:“快点上来吧,家轩,路不好走咱们今晚得赶夜路了!” “呵!家泽,你买了些什么啊!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张家轩上了车才看到里面真的是装满了,连他都只能挨着角落坐着。 “二哥,我买的不多,就这些调料、十只老母鸡还有这一堆的吃食,其他都是满子爷备的年货!”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把银子全花了呢!”他交给家泽十两,是给他备用的,可不是真让他给全花了。 出了城门,满子爷在前面道:“家轩,家泽,这老母鸡以后就别在镇上买了,价钱贵不划算,还是在庄里买吧。我家也有十几只,若是不够我让卫强他娘去帮着问问!” “满子爷,谢谢您的好意了,您和庄里的家里养的鸡都不多,大家都是留着攒鸡蛋卖钱和给家里改善伙食的,哪能卖了!而且,家泽这次买的再加上家里养的能给大哥和月儿吃上一阵子了,等明年春天我们家也会养鸡,到时就不用到镇上买了!” “那也行!如果家里缺了,就上我家里来买。我卖了明年照样可以再养!” 满子爷说完又道:“家轩,镇上的粮价比上次又涨了,我问了家泽说家里的粮食已经买齐了,若是还要买,你就尽早再添些,多备些总是好的。还有,我今日听一个外来的商户跟粮铺的掌柜说,北方已经闹灾了,那边有灾民正往南边来呢!你们独门独户的注意一些。” “放心吧,满子爷,粮食若是不够我会再补的。您也不用担心,我们家虽然独门独户,但凶山那边这阵子动静很大,若真有灾民过来,那还不如先把自己饿死算了!” 别吓死他们就不错了,还敢上他们家!嗯,白天是要注意一些,晚上咱还真不用! 满子爷一听也跟着笑了,“那也是,我都差点忘了,那你们白天就注意一些。”他到时也过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哥,他们两个走的时候明明跟我说会租牛车回来,这都天黑了都没见人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月瑶站在院门口满心的焦急往外望。 “别着急,他们两个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就算有什么事这阵子也不是白练的。咱们先回屋吃饭吧!”张家航压下心中的担心安慰道。 张月儿也担心,可看着自己的小身子、刚好一些的大哥、焦虑的大姐,她就是再担心也做不了很多。 离得最近的海爷爷出去取药还未回庄,凡叔和祝婶子在大哥受伤之前就出去了没回来,舒婶子也在后面跟着离开了,这些日子他们那边是一个人也不在。 “大哥,大姐,要不我们让满子爷或者大爷爷帮忙出去找找吧!外面的雪还没停,地面也铺着一层,二哥和三哥若是租牛车回来这路肯定不好走,咱们得让人去看看。” 想到家里的情况又补充道:“我们一起去东庄吧,大爷爷那边找人应该能快些!” 他们三个不能单独留下一个在家里,也不放心其一个单独出去。找大爷爷是因为他的身份有最佳的号召力。 张家航和张月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大哥,你再多加两件衣服,月儿你快些去吃些东西,咱们等会就走。” “好,外面风大,你们多准备些火把。” 草草的吃了些东西,三人举着火把往外面走,至于耳边传来的阵阵嘶吼对他们而言,已经习惯了,就是有点吵。 走出凶山的范围,被抱在张月瑶怀里的张月儿就看到远处有几个不断摇摆的火把,意念一动仔细倾听,皱了皱眉。 “大哥,大姐,咱们不去大爷爷家了,大山哥、大成哥、大力哥他们都往我们这边过来了。他们是想告诉我们二哥和三哥坐的是满子爷的牛车,他们三个都没有回来。” 张家航和张月儿听了一惊,而后追问道;“月儿,大山哥他们在哪个方向?我们往那边去,这样能快些汇合。” “大哥,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太赶,就让大姐先过去吧,你和我在后面跟上。”随后,张月儿用手指了个方向,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盏琉璃灯点上。 “大姐,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能自己走。这两盏琉璃灯你拿着,外面的风吹不到里面的,注意小心脚下。” “知道了,月儿,你跟大哥也一样。”说着便拿着琉璃灯转身大步离开。 “月儿,大哥抱你走吧!” “不用,要不是刚才要赶路,我也不想被抱着走。给,大哥这盏琉璃灯你也拿着。” “这是上回我们在洛城卖虎的时候买的吧,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用上了。”张家航感叹道。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只愿意买一盏给月儿玩玩,平常家里有火把、油灯什么的哪要用这个。实在是太贵了!可月儿一定要买,还执意要买五盏,说他们兄妹五个一人一盏。他只好答应,还跟那个店主讲了好久的价,月儿也卖萌讨喜,他们两个硬是从五两银子一盏降到二两银子一盏,又买了几瓶灯油,一共花了十三两银子,当时的他还是很心疼那些银子的。 “嗯,大哥,我记得你当时可心疼了。”想起大哥当时一脸心疼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个时候不对,她还真想再取笑一回。 “我们这盏先点着,等距离近些了我再收起来,多了有些打眼,以后再找机会拿出来用。还有,大哥,你也别担心,满子爷赶了多年的车,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兴许是这路不好走晚些就回来了。” “放心吧,月儿,大哥刚才是吓了一跳,但他们两个坐的是满子爷的车也是一桩好事。” 张月儿明白的点了点头。若是其他人的牛车,才会更让人担心。 此时路上的满子爷他们还真是遇到问题了。 离张家庄大概十里地的位置,道上被倒下的大树给拦住了,牛车根本过不去。树倒是不大,可连着大树一起栽下的泥沙像座小山似的占满了道。 “家轩,家泽,咱们得把这些给挪开才行,不然这牛车是过不去的。” 唉,本来路就不好走,这都赶了大半的路竟碰上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庄。 “满子爷,外面刮风下雪的您去牛车里面帮我们拿火把,我和家泽来搬这些。” “不用,家泽,你来拿火把。别看满子爷年纪大了,身体挺好,而且身上也有些武艺傍身,这点程度还能顶住。你快过来,别耽误了,实在累得不行咱们三个再换着来!” 张家泽依言走了过去拿起了火把,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这样选择。 虽然牛车上备有满子爷放在上面的一床旧被子和一件旧大衣,还有他们买的吃食,可以让他们在牛车上住上一晚,可他们必须想办法回去,因为家里一定非常着急。 所幸满子爷牛车上备着旧锄头、旧铲子、旧砍刀各一把,平常带着就是防着这个那个用的,刚好够他们三个人使用。 而张家航兄妹三个此时与王大山、王大河、屠大力、赵大成也就是满子爷的大儿子坐在牛车上往五里镇的方向赶。坐着的牛车是王大河在朱有根家借的。 “家航,月瑶,你们都别着急,有满子爷在边上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也许他们正往庄里赶呢!”王大山一边举着火把一边回头看着他们安慰道。 原本没想把家航他们三个带着上路的,可那两个也没个消息,把他们放回去也安不了他们的心,还是放在身边踏实些。 “家航,大山说的没错,我家老爷子一向做事稳当,就是有事他老人家也能扛下来。你应该也听说过当年我家出的那件大事,要是换别人当时的那个家就散了。可他老人家硬把我们兄弟两个捞了出来,还帮着我们把家重新撑起来了。”对面举着琉璃灯的赵大成也劝道。虽然这么说,其他也很担心,毕竟他家老爷子不比当年年轻的时候。 前面赶车的王大河和屠大力听到动静也附和两句。 张家航兄妹三个听着车里每一个人向他们传达的关心和安慰,心中的担心消散了许多,连大成哥都这样安慰他们,他们又怎能增加他们的负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满子爷、二哥,你们快闪开!”话落,说时迟那时快,挨着大道所在的山体之处,即之前倒树滑坡所在的四周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泥沙滑落声、枝桠断裂声、老牛的哞声、车轮在雪地的摩擦声,声声入耳。 跳到“小山”对面的满子爷和张家轩全身被喷的满身是泥沙,两人吐了几口又小心的擦了几下眼睛,从雪地透出的些许白光中,看到他们刚才忙活的地方此时又堆成了一座“小山”,而且比之前的那座还要大些,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细枝粗桠。 若不是家泽的提醒,此时他们可能。。。。。。 想到什么,抬头一看。 隔着“小山”的对面,被绑着的老牛拖着牛车还在不断的响哞、抬腿乱动,而之前坐在牛车外面给他们提醒的张家泽却不在,远处的雪地上躺着两个火把,还在闪着点点的火星子。 两人顿时一惊,双双脱口而出:“家泽,你在牛车里面吗?” “小山”的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之“噗,噗,噗”连着好几声传来,“满子爷,二哥,我被老牛给甩到泥沙里了。” 原来张家泽在及时出声叫喊后,被身下受惊的老牛给甩到了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上面的泥沙又连番砸了下来。 或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滚了一地,这会儿都被埋实了。 “家泽,你别乱动,我和家轩这就过去,千万别乱来!” 两人拼着尽越过“小山”,就看到张家泽双肩以上除双臂和头部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掩埋在泥沙里面,而上面还在不断的有泥沙往家泽这边滑落下来。 “家泽,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满子爷上前担心问道,回头又道:“家轩,快去牛车上把火把点起来!” 雪光中只能看到大概,埋在下面的看不见摸不着,看得见的又是被泥沙糊了的一脸。 张家泽一时没出声,急得满子爷又问了一次。 “满子爷,二哥,我的腿可能受伤了,然后就是头上被砸了一下,你们,你们别担心。。。。。。”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因为他们不可能不担心。 这边张家轩已经点好了两个火把,走向前一看顿时被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近前的满子爷也是如此。 火光中,张家泽满头满脸的都是泥沙混着的血,而且血还在流。 最危险的是,那座”小山“随时可能会倒在家泽的身上。 “快,家轩,赶紧给家泽包扎伤口,我来把他身上的泥沙弄开!” 看了看埋在泥沙里面的铲子和锄头,又叹了一口气,这是拿不出来了! “家泽,之前给你的那把砍刀你放在哪?”千万别埋着了,满子爷满心的期盼。 “应该在牛车里面。”张家泽眯着眼让二哥给他擦脸。 还好!还有把砍刀可以用上,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满子爷转身去了牛车里面,把砍刀找了出来,又去跑到山边捡了几根粗枝回来。 “家轩,你弄好家泽的伤,用这个把泥沙划开,能划拉多少就多少。”说着自个儿就埋头苦干起来。 张家轩把白日里进山之时带在身上的伤药洒在伤口处,见血止住了又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看着火光中透着苍白的脸,心酸道:“家泽,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家轩,别哭哭涕涕了,有这个力气还不如把家泽给弄出来!” “二哥,我没事了,放心吧,就是看着血流点多,其他都好。也给我拿两根粗枝过来吧!” “拿给家泽吧!这泥沙没沾上水,划拉起来不会太吃力,记得别划拉边上的那堆!” 路上已经赶了好几里地的一行人,心里也越来越担心了。 找了这么久连人影都没见一个! 张月儿也蹙紧了眉头。 “大哥,月儿,你们两个先睡一会儿,呆会儿若是找到人我再叫你们。”张月瑶担心的开口。 “不用,月瑶,这个时候我们都睡不下的。你也别担心,咱们再找找!” 坐在车里的王大山和赵大成看着他们几个也暗暗的叹气和担心,只能催着大力和大河再快点。 “家轩,你和我各拉着家泽的膀子,一起往这边用力!”此时张家泽的身子已经被露出了大半,还有一部分挨着”小山“,还是不动为好。 “哎!家泽,你准备好,我们开始了!一、二、三,用力!” 三人合着一起摔到了地上。 “满子爷,我们把家泽拖出来了!快,家泽,动动你的腿,看看是哪里受伤了!”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先别看了,家轩,我们把家泽背到牛车那边去,这边的山体不安全。” 把张家泽背到了牛车边上,两人又按着他的腿扯开裤子细看,下肢淤青一片,又摸了摸。 “呲!疼,二哥,这个地方应该是折了!” “家轩,给家泽再上药包一下吧。弄好我们都去牛车上吃些东西歇歇,咱们还是等庄里的人过来找吧!” 凭他们的力气是回不去了。手上能用的只有一把砍刀,现在的“小山”可没那么容易挪开。 幸好家泽伤的不重,他们也都平安无事。 “家航,月瑶,你们还是带月儿去里面坐着吧,这门口还是有风进来的。”被换到里面的王大山无奈的再次劝道。 “大山哥,放心吧,我们出来的时候都穿了很多的,吹点冷风也能冷静些。” 张月儿静静的坐在大姐身上,再次调动玄天功和意念探向远处。 “大哥,大姐,我们听大山哥的去里面吧。” “哎!家航,快,你看看你,身子刚好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还是月儿懂事!快进去,你们可是占了我和大成的位!” 总算是坐里面去了! 张家航听得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些什么。 随即一喜,拉着月瑶快步坐到最里面,低声问道:“月儿,可是有他们的消息了!” “嗯。大哥、大姐,满子爷和二哥、三哥都平安无事,我听到一些他们的声音,好像被堵在路上了,只是三哥受点小伤。” “月儿,你确定是小伤吗?”刚听说没事这会又担心起来。 张月儿想了想,又道:“嗯,我确定。” “月瑶,有满子爷在不会有事的。而且他们应该离我们不远,那么很快就会见到。”张家航笑着安抚。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三更求订阅求打赏) 张家轩把牛车赶到空旷的位置,看着外面越来越担心。 转身进去里面,“家泽,你在牛车上好好呆着,我不放心满了爷得过去那边看看。” 先前满子爷说,庄里的人会过来找他们,那边的山体太危险,得树个东西提个醒,让他们在车上等着,可离得这么近他老人家也该回来了。 他刚才也对着那边喊了几声,也没个声响传来就更让他担心了。 “二哥,你快去吧。小心着点,记得多拿两个火把!”张家泽也很担心。 那边的山体很危险,他先前举着火把的时候就注意过了,之前塌陷之处大多都是一些松散的泥沙,又经过后一次的塌陷就更松动了。若有不好,那边成片的松散泥沙会随时陷下来,而且这一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塌陷,只是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哗啦!哗啦!” “不好!家泽,我先过去了!你千万别下牛车。”张家轩转身跳下往满子爷的方向跑去,留下一脸担心的张家泽不知所措。 闭着眼休息的张月儿猛的坐了起来,“大哥,大姐,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哗啦的声响?” 张月瑶和张家航相视而对,点了点头。 “我们去外面,外面可能出事了!”张月儿苍白着脸说道。 此时的牛车也停了下来。 “家航,月瑶,你们带着月儿在车里,我们先下去看看!”很显然大家都听到了。 “大山哥,我们也去看看。” 王大山想开口再说,旁边的赵大成对他摇了摇头。 等下了牛车,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往前面看,可他们看到的除了一片雪白还是一片雪白。 而此时的张月儿却惨白着一张脸。 在他们的不远处,她听到二哥、三哥哭着叫喊,她还看到一座已经倾塌一个角的山体,还有行走的大道堆着成片的泥沙树木。 “快上牛车,那边肯定是出事了,我们快点过去!”王大山最先开口。 大家闻言也不说话,纷纷上车往前面赶路。 张月儿也跟着被抱上牛车,有些心急的道:“大哥,那边的山体塌了,而且还在继续,你让大力哥他们赶车的时候注意一点。” 这个时候牛车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个,大山哥和大成哥因为刚才的声响此时也挤着去外面坐着了。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怎么会有。。。。。。” 见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张月儿只能又道:“我不知道是哪座山,但它在一里地的范围,而且土质特别特别的不好,上面没什么树或者之前有一些,往常也会有塌陷的情况发生。” “你说的难道是是岩山?”只有岩山才与月儿所述的最相符。 而后又问道:“月儿,你怎么会知道这山。。。。。。” “大哥,我知道的这些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满子爷和二哥、三哥就在我刚说的这个地方。满子爷可能出事了,二哥和三哥暂时没事,但我们的牛车过不去的,那边现在连着一片都堵住了。”这个时候她只能拣重点的说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该拦着二哥和家泽不要去镇上了。”张月瑶听忍不住低声轻泣。 “大姐,这只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那座山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坍塌。 张家航却是看着张月儿,沉声道:“月儿,这次你不要使用空间转移那些泥沙,这么多人避不开的。记住了吗?” 张月瑶也认真的看向她。 “大哥,大姐,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其中的厉害的。”张月儿苦笑着说道。 他们对她还真是了解!只是她也无力做到。 她本来打算称着天黑大家看不清先转移一部分,可惜她失败了,脑海里只闪现两个字,“天道”! 让她无奈之极,也让她知道紫钥有它所遵循的规则,那就是天道。 “月儿,你好好养养精神。月瑶,你也别多想,有我们大家呢!我先去外面跟大力哥说一声。”若真如月儿所说,他们这一路过去也会有危险。 张家轩此时抱着大半身子陷在泥沙里面又满头是血的满子爷不断的大声哭喊:“满子爷,您醒醒!满子爷!” “家轩,快离开这里!” 哭泣中的张家轩听到满子爷的声音喜极而泣,“满子爷,您醒了,我这就救您出来!”说着用粗枝不断的划拉,不够就用双手刨。 “家轩,这里危险,满子爷这回怕是不行了,你快点离开!” “不会的,满子爷,我大哥上回伤的那么重都救回来了,您这么点伤也会好的。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张家轩一边把泥沙弄开一边说话。 “咳,咳。。。。。。,没用的,家轩,满子爷身上被树压住了。” 张家轩听着心中一慌,却还是没有停下。 “二哥,满子爷,你们没事真好!”拖着腿赶过来的张家泽摊在地上哭出声来。 “家泽,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不要下来吗?”张家轩回头生气道。 “二哥,我给你拿火把,回去你怎么说我都行。”说着将抱过来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捡起来,拿出火石点了一根,然后又拖着腿上前。 “家轩,家泽,你们两个都给我走,我老了,这辈子也活够了,你们快走!” “满子爷,您别说了,您一定要活着,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张家轩忍不住哭出来,“要不是我在镇上耽搁了时间,我们就能早些回去,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家泽也不会这样。 “你这孩子,不是你的事,我们过来之前这里就是这样了,而且你来的时候,我也刚买回东西,家泽还帮我看东西呢!” “我不管,反正您就是要活着,不然我就会这样想。”回头又道:“家泽,你注意一下四周的情况!” “二哥,你放心吧,一有不对我一定告诉你。”张家泽流着眼泪笑着说道。 当听到阵阵声响传来,他害怕又担心,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等响声过后,他拖着腿在牛车外面不断的叫喊,却没有一个人回应。那个时候的他再也呆不下去,他不想听二哥的,他想去找他们,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而现在,满子爷和二哥都还活着,他能帮忙,二哥也没有再让他回去,他真的很高兴。 只余满子爷既是感动又是担心。 :码的慢了些,只能给息加油!加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停下!大力,快停下!你们快看那边!”王大山起身站在牛车上指着离他们不远的大山。 “我的娘哟!那,那是岩山吧!大河,你快掐我一把!” “哎哟,疼死我了!要掐你也给我轻一点!”屠大力揉了揉手腕。 “那边塌了那么一大块,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王大山惊讶过后叹气道,也不知满子爷他们是否在那头,又是否安好? “大山,我家老爷子肯定在那头,我得过去!”他家老头肯定是出事了! “大成,那边现在肯定危险,要是有个事你的腿能跑的过吗?你和家航他们三个都坐牛车回庄再找人过来。我和大力、大河三个先过去!” 王大河:“大成,大山说的没错,你不能去。但你放心,我们三个一定会想法子找到他们的。” 屠大力:“是啊,大成,咱们庄好些人都在五里镇做工,这条路都堵住了,怎么也得有人回去报个信。而且多找些人过来,出得力也有多些。” “大山哥,让月瑶带着大成哥去吧,她应该能护着大成哥的。我带月儿坐牛车回庄。”已经从牛车上下来的张家航说道。 月儿说过,满子爷可能出事了,他得让大成哥跟过去,而月瑶跟着他们在山里操练也不是白练的。 “胡闹!家航,家轩和家泽还没找回来,你现在又让月瑶过去,她才多大!你们都给我回去!” “大山哥,你相信我吧,月瑶不比家轩差。” 话落,王大山、王大河、屠大力都看着边上的月瑶一脸惊讶,除了大成他们三个在凶山都是见识过家轩的实力的,可月瑶真的也行? “相信我吧,我会护住大成哥的。”此时的张月瑶已经从之前的伤感中走出来。 “大山,让月瑶和大成跟着一起去吧。家航不会乱来,之前他还提醒过我们是山塌了呢!”屠大力开口劝道。 “大山,你别听大力的,我跟着你们三个去就行,别带上月瑶!” “好了,咱们别耽搁了,月瑶和大成都跟我们三个一起走。家航,你和月儿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大山!你怎么能让月瑶。。。。。。” “大成,你的心情就是月瑶此时的心情,而且如大力所说,家航不会乱来。”哪是他想让啊,明摆着劝不住,还不如带上一个,还好家航没闹着要跟去。 “大成哥,你就放心吧,我们身边不是还有大山哥他们三个吗?”转头又道:“大哥,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月儿!” “去吧,你也一样,安全最重要!”张家航嘱咐道。 塌陷的这一头,张家轩已经将满子爷身上泥沙弄开,兄弟俩正在合力准备把压在满子爷身上的大树挪开。 这棵大树其实并不大,只是树的另一端陷在泥沙里。若是他们用刀砍、用石头砸,势必会让压在大树上面的泥沙滚落到下面的满子爷身上。就和家泽之情的情况类似,因为这些泥沙太散了,所以他们只能从暴露在外面的这一端想办法。 此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用月儿所说的杠杆法。 “家泽,你的腿能行吗?” “放心吧,二哥,出大力的是你,我主要是动手把满子爷挪出来。不过,咱们都要快!” “满子爷,您再坚持一会儿,我和家泽一定可以的。” 一直强打着精神的满子爷扯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好,你们动手吧。家轩,家泽,你们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尽够了,这次不行就放弃吧!以后你们进山的时候注意一些,有什么事就去找宁老头,他会护着你们的,老村长那边若是将来做的不够好你们也别怪他,他是一族之长,有些时候没办法顾全周到的。” “满子爷,您别说这些不好的,您会好的。”张家轩哽咽出声,“家泽,咱们动手!” 说完起身,拿起旁边让家泽就地取材准备的一根两个拳头大的粗枝,放在外面的这一头树下,然后叫上家泽,一起用力往上抬。 再使劲,眼见压在满子爷身上的大树挪了位,大喊:“家泽,你快松手,快点!” 张家泽顾不上说话,就怕赶不及,立马松手,蹲下抱住满子爷的身体拼着吃奶的劲不断的往后退。 他必须快!因为上面又有一处快要塌陷下来了,而且这次的动作太大,若是一次不成,满子爷就会有危险,他和二哥也一样有危险。 张家轩此时也是拼足了力气,看着家泽把满子爷挪开了,又坚持了一会才松手往后退。 “哗啦!”张家轩一松手,压着大树的另一端,上面的泥沙往他们刚才动手的位置滑落下来,不到一会就堆成一座小山。 “二哥,快跑!”走在前面抱着满子爷的张家泽回头看到后面泥沙就要靠近,连忙大喊。 张家轩来不及回头,大步跑开。 身后的哗哗声停了。 “二哥,我们成功了!满子爷,我们把您救出来了!”张家泽哭着大道,身边的满子爷笑着点头。 “家泽,快点起身,我们现在去镇上给满子爷看大夫!”说着背起满子爷往牛车这边走。 身后再一次传来比刚才更大的“哗啦”声,他们不再回头,人已经救出,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满子爷,您还好吧!家泽,快把给月儿买的天心丸给满子爷服下,多服两颗!”上了牛车又点了火把,一眼就看到满子爷的脸色比之前的更白了。 满子爷的伤或许没有大哥那么重,也不会耽搁那么久,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要慎重。他记起上次云大夫看诊的时候说过,大哥能撑到镇上有服用好药的缘故,那次服用最多的就是天心丸了。 “家轩,别浪费月儿的好药了。。。。。。” “满子爷,能多一分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的。您别担心银子,我还是那句话,您若不好好的,我就会愧疚一辈子。家泽,这车上有什么就拿什么,把满子爷和自己都照顾好了。我去下面留个记号就马上去镇上!” 他们这么久没回去,大哥他们肯定会出来找,他得告诉他们的平安还有他们的去处。 “知道了,二哥,你别担心我和满子爷。”张家泽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张家航带着月儿回庄的时候已经是子时,牛车的声响在万籁俱寂中显得格外的振耳。 屋里的老村长觉浅,刚一听到外面的拍门声就醒来了,琢磨着这个时候也不知谁找,待点着油灯出来知道是哪家上门,他是又惊又忧,这肯定又是出事了。 “家航,你快说出了什么事?” 老村长的单刀直入把一进门的张家航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概括的说了一遍。 “大爷爷,现在挨着岩山的那条道都给堵住了,牛车过不去大山哥他们五人就先过去找人了,我就带着月儿回来给您报个信,等会儿我再去满子爷家。” “家航,你快去车上把月儿抱我屋里睡,西庄那边我会让人过去。你也别担心,有赵大满在家轩和家泽就不会有事,我先进屋把人给叫起来。” 屋里顿时一番手忙脚乱,连家里几个小的也被叫起来忙活。 “长福,你带旭儿、洋儿、伟儿去东庄这边拍门,让他们相互通知一下,我呆会让永升和继山去西庄。愿意过去找人或出力的让他们自备吃食半个时辰之内到这边集合,一个时辰之后我和你一起带队过去。” 老村长听完自家老儿子的安排满意的点头。 “大爷爷,村长大伯,我把月儿留下,我也跟着去西庄。”张家航在他们开口之前把自己的理由说了,“满子爷和家轩、家泽在一起,我应该去,而且我是去过大岩山那边的,能更好的说明那边的情况。” “家航,满子爷那边得了消息肯定会来人,到时你一样可以做到这些,你还是好好的带着月儿在这里安歇。” “进兴,让他去吧!家航,大爷爷答应你过去,但你去了西庄回来就不能再跟着你村长大伯出去找人。” “大爷爷,您放心,我不会跟过去的。”张家航应道。 他本来没打算跟过去,自己的身体情况去了反而添麻烦,让月瑶跟过去才是最好的。 此时岩山一行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往常他们快步行路只要一柱香的时间。 刚才他们又避开一次小塌陷,别看着小,可这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可能被泥沙掩埋身体,还要不时的注意高空突然掉落的泥沙和石块。 “大山哥,你看那边树杈上是不是挂了好些红布条?” “走,跟这去看看!” 待近前取下才发现上面的红布条都写着字,而且是从一块崭新的布匹上撕下来的。 “大山、大河、大力,我家老爷子总算有消息了!这布条上的字就是我家老爷子写的。他老人家一定是猜到我们会过来找他们,知道这边有危险才给我们留的!”赵大成拿着一条又一条沾染泥沙的布条既高兴又担心。 他断定绑着这些布条的时候,他家老头肯定是安好的,可看着这些布条所在的位置他又担心了。因为连着前面的一段路也塌陷了,而绑着布条的树杈此时几乎都陷在泥沙里。 “大成,月瑶,你们都别担心,满子爷既然给我们留了消息,那就表示他是知道危险的,他们应该就在前面。” “大山哥,我们现在就走吧,过了前面的一段就出了岩山的范围,他们若是安好一定会在那里!”张月瑶心里也担心,月儿话她是记得的,却不知道在那之后满子爷和二哥、三哥到底怎么样了。 王大山点了点头,“月瑶,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心别慌,小心着点!” 刚开始都是他在前面带路,他们三个没少被上面掉落的石块和泥沙砸到,弄得苦不堪言。 一个个弄的灰头灰脸,身上都遭受不同程度的砸伤,反而坚持在后面带着大成的月瑶,不但把自己护的好好的,连大成也没受什么伤,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相信家航所说的话。 之后他们商量着让月瑶一个人在前面带路,他们三个护着大成紧随其后。虽然还是会受些伤,可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避过高空未知的危险,是需要在危险到来之前察觉或在察觉之时将其解除,这不但需要武力,更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力。 “大山哥,你放心吧,我们都会从这里安全走出去的,也会找到他们的。” 一行人继续往前,连着的这一段又发现了好几处树杈挂了布条,有红色的、蓝色的、深色的,挂着的布条上面的字都是满子爷写的,内容也一样。 而五里镇的济世堂此时是一片忙乱,特别是得了消息赶来的徐大夫和云掌柜。 他们可真没想到,下午才过面好好的两个孩子,再见面都看不出人样了,只是几个时辰而已! 两个孩子全身都脏兮兮的,连着衣服都沾满了泥沙和血迹,最可气的是从头到脚都是伤。等听说了事情经过,他们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回个家罢了,竟还遇上这么糟心的事! 所幸性命无忧,但他们也任性了点! 救人好事,可这要是没救出人还把自己给埋了怎么办! “徐大夫,您赶紧给满子爷看看身上的伤吧,他被树压到了身上可能伤到了内里,已经昏睡了近一个时辰,我让家泽给他服了一些月儿的药。” “哼!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和家泽身上的伤呢!你们两人又比躺着的那个好多少!云青、云齐,你们两个带家轩、家泽去清洗换衣!” “云掌柜,我们两个都是外伤,先给满子爷看伤吧!” “是啊,徐太夫,云掌柜,我和二哥不会有什么事的,这点疼撑得住!” 一旁的徐大夫给家泽看过腿,插话道:“好了,老云,别让两个孩子担心了,要教训也得等事后再说。” 转头又道:“家轩,家泽,你们放心吧,我已经让你们庄的王二郎给老赵清洗伤口去了,你们也去清洗。你们想想,这一身若是不擦洗一下,我这个做大夫的怎么给你们看伤。你们也放心,我给老赵摸过脉了,送来的及时又服了药,性命是无碍的。你们也快去吧!” 张家轩闻言一喜,而后又担心道:“徐大夫,家泽的腿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会给治好的。” 等两个孩子离开,云掌柜和徐大夫才双双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徐,赵大满的伤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可别糊弄我。”云掌柜在他们走后问道。 坐在旁边的徐大夫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能让俩孩子舍命相救,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放心吧,性命无碍,不过他的年纪毕竟大了,这次又伤的不轻,于寿命还是有些防碍的,呆会儿我会给他亲自诊治。” 云掌柜点了点头,“那就好,省得那俩孩子不能安心治伤。对了,家泽的腿伤呢?没什么大碍吧?” 说到这个,徐大夫眼中满是复杂之色,“老云,家泽的腿有些麻烦,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 “你不是刚跟俩孩子说这腿能治吗?”云掌柜讶异道。 “唉!我还不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家泽那条腿我刚看过了,那断骨之处有些都插到了肉里,也不知这孩子怎么熬过来的。”顿了顿,有些不忍:这样的伤若要恢复如初,得用生骨断续膏。” 云掌柜大吃一惊,“竟伤的这般严重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虽不会医术,却是知道生骨断续膏的。但凡用到它,那都是要将断骨再生生敲断,那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更何况家泽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徐大夫再次叹息,“老云,以我的医术是没办法的,可若要用上那药,又实在是下不去手。至于你说的其他办法。。。” 徐大夫没有再说下去。 云掌柜沉默,显然明白话里的意思。 。。。。。。 通知完西庄又将村长大伯一行人送走的张家航,一回来就直奔大爷爷的屋里。 一进屋,躺在炕上的张月儿立马坐了起来。 “月儿,大哥吵醒你了吗?” “大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张月儿打起精神又补充道:“这里我睡不着。” 这一路她连续三次催动功力用意念探查二哥他们消息,虽然天心丸的服用能调理身体,但对意念的消耗是无法补充的。她必须休息,可这里没法让她安心,她认床,认家,也认人。有些话她也不好明说,大爷爷的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他们兄妹的,她不想给大爷爷添麻烦。 张家航上前,看着月儿的脸色相比他离开之前更差了,又看她一脸的倦意更加的心疼和自责,“好,月儿,大哥带你回去。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跟大爷爷说一声。” 刚好老村长听说家航回来了,也跟着进了屋子,才刚进来就听家航闹着要回去,他是满脸的不高兴。 “家航,你这是干什么?家轩他们几个都不在,你的身体又没好全,月儿又是这样,你回去能干啥?这天还黑着呢!听大爷爷的,带着月儿好好的在这儿歇着,等家轩他们回来再一起回去。” “大爷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得带月儿回去。您瞧,这孩子从我离开就醒了,一直都没睡呢!她是认床睡不着。” 老村长一听,瞪大了双眼看向炕上的小女娃! 他先后跑这屋里好几趟,明明瞧这孩子睡得很好啊!这会儿看她一脸精神不佳、想睡不睡,还撑着眼皮看过来,他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孩子是瞒着他装睡呢! 随即又心疼这孩子的乖巧懂事,走到炕边摸着她的头心疼道:“月儿,你这孩子睡不着怎么不跟大爷爷说呢!睡不着就睡不着,大爷爷又不会怪你。” “大爷爷,对不起,我知道您过来看过我的。我想等大哥回来再带我回去。” “好,那月儿回去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也要看好你大哥,好不好?” “好,谢谢大爷爷。” “乖孩子。家航,这个时候凶山那边还没消停,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张家航抱过张月儿摇了摇头,“大爷爷,我们出生在那里,也在那里长大,对那边的动静已经习惯了,没得再让人多跑一趟。您不用担心,我带月儿回去就好,您也好好歇息。” 老村长想起刚走了一拨人,这一时又找不到几个胆大的愿意过去凶山那边,只好依了他。 走出村长家,张月儿闭着眼睛轻声呢喃。 “大哥,下次过来大爷爷这边,你记得还礼。” “好,大哥下次过来就还礼。” “若是有二哥和三哥的消息,记得把我叫醒。” “好,大哥一定会把你叫醒的。” “大姐回来也要叫醒我。” “。。。,好,大哥也把你叫醒。” 。。。。。。。 “大哥,你要好好吃饭。” “好了,月儿,大哥都答应你,大哥还会好好睡觉,所以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的睡吧。” 唉!这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这么多! 已经梳洗过的张家轩和张家泽,身上的外伤都已经上好了药,这会儿徐大夫正跟他们说一些注意事项。 “家轩,你的双手记得按时换药,三天之内不要沾水。”又看向另一边,“家泽,你头上的伤也一样,至于你的腿。。。。。。” “家泽,你的腿伤得比较重,寻常的接骨之法是无法让你复原的,只有将你的断骨之处全部打断,再用生骨断续膏续骨重生方能恢复如初。但是这个过程不能用止痛药物,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很多人都忍受不了这种断骨之痛,甚至曾有人生生因痛而死,所以你要好好的考虑。”他做不了决定,那就让这个孩子自己选吧,他也不愿这孩子因为一条腿而毁了一生。 张家轩一惊,衬的苍白的脸更加惨白,“徐大夫,如果是寻常的接骨之法,家泽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 “凭我的医术最多只能让家泽恢复七成,而且家泽的伤不能再拖,治的越早恢复的程度就越好。” “徐大夫,您现在就给我治吧,我要治好我的腿!”张家泽惨白着脸认真道。腿上的伤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之前说能治好他并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让二哥担心。就在刚刚他也以为徐大夫的犹豫是要跟他说治不了,没想到是真的能治好。 转头看向对面,坚定道:“二哥,你陪我一起撑过去。” “家泽。。。。” “二哥,你要相信我!” “好,家泽,二哥陪你。”张家轩哽咽着应道。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可看着家泽这般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他也无法接受那个‘七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上一章小修了。 徐大夫对他们的选择并不意外,却还是道:“家泽,断骨之痛你无法想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否则你的腿就会废了。” “嗯,徐大夫,我考虑的很清楚,您就给我治吧。”低头看向痛到麻木的右腿,他是生生忍受到现在的,那么断骨之痛他也会生生熬过去!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家轩,你让家泽好好躺着,我这就让人准备伤药和工具。”说完起身离开。 生骨断续膏不是他这个主治大夫能随意取用的,想必老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等等,月瑶!”赵大成走到一处,从泥沙里翻出一顶毡帽,而后发疯似的用手扒拉毡帽所在之处的泥沙。 “大成哥!” “大成!” 一行人一一叫出声,把地上的毡帽捡起来就着火光一看,屠大力忍不住惊呼:“这是满子爷的!” 张月瑶听得一惊,满子爷是真的出事了!那家轩和家泽呢? “大成,你起来,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就算这毡帽是满子爷的,也不能说明他就在这下面。兴许是在路上掉的。” 赵大成没有停下,一路的担心和焦急再也忍不住了。 “大河,我家老爷子肯定是出事了,这顶毡帽是我年初的时候亲自给他买的,他不会轻易丢下的。”说着竟是哭出声来。 “大成,你别这样,这一片都是泥沙,你难道不要这双手吗?你也不想想,家轩和家泽是跟着满子爷一起的,你这么做让月瑶心里做何想!”王大山也劝道。 张月瑶看着大成哥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哽咽:“大成哥,家轩和家泽不会有事,满子爷也不会有事的。。。。。。” “小心!” 一番动静之后。 “咳咳!劳什子的,又呛了一肚子的灰!” “大力哥,咱们快过去看看!”刚才的这一下,她在听到大山哥的提醒身体就最先作出了避开的反应,拉着离的最近的大力哥往外跑。 “大山,大河,你们醒醒!你们可别吓我啊!”赵大成压在最下面,回头看到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和大力满头是血,大声叫喊。 “别吵了,大成,我的耳朵快被你喊聋了!” “你也吵着我了,这声儿真不好听!” “大山,大河,你们刚刚怎么这么傻啊,都把我给吓死了,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回去交待!” “大成,别说这些话了,难不成能睁睁睁的看你出事!哎哟,大成,你别动了,我身上压着石块呢!” “我不动,我不动,大河、大山,你们哪里受伤了?” “我的腿和胳膊好像都被压到了,大山,你怎么样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大力和月瑶呢!” “我们在这儿呢!我和月瑶都没事。大成,你别乱动,大山和大河被石头压到了,我这就和月瑶把这些搬开!” “我不乱动,大力,你快把石头搬开!大山,大河,都怪我不听你们的,是我害了你们啊。” “别哭了!大成,让我们几个听见了没关系,让月瑶听见你好意思啊!”王大河呲着牙。 “大成,我和大河都是自愿的,你别怪自己身上,要换你,你也不会看着我们两个出事而不理,所以这些话就不要说了。”王大山也咬着牙。 。。。。。。 边上的对话屠大力和张月瑶都听在耳里,却没有搭话。 看着压着的石块,还有下面淌着的血,他们不知道等一下该如何安慰大成(大成哥)。 “老徐,坐吧,家泽的腿没事了吧。”见他点头,云掌柜一点也不意外。 徐大夫也不客气,挨着他对面坐了起来,“老云,你还没跟我说那药是怎么来的。”他所说的药不是生骨续药膏,而是与归元丹齐名之一的生骨丹。 生骨丹比生骨续药膏的药效高了不止一两个层次,虽然也需要将断骨一一敲碎,但它可以使用麻药,而且它本身就有止痛的效果。不但如此,患者使用后能在很快的时间内恢复。使用生骨断续膏需要近半年的时间恢复如初,而生骨丹只需半个月。 但问题是,老云的药是哪里来的?老云的忠诚不可能让他违背济世堂的规矩,而且他也跟老云商量过诊治家泽的办法。 断骨之痛不能用止痛的药物,他是打算用针法给家泽止痛的。家泽年纪太小,那样的疼痛他根本就承受不住,而且对他以后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疼痛的极限不是受得住就行的,它还必须有一个能够承载的身体。 他的针法虽不能将疼痛完全消除,但以他的全力一拼,势必能将痛苦减至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再有家泽自己的坚持,这个诊治方法便可行了。 “老徐,那药是云骥给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徐大夫大惊失色起身。 “坐下,坐下。”对于老徐的满脸惊讶他哪会不明白。他拿到药的时候也是如此,也没比老徐好多少。 必竟那一位可没那么好说话,也不可能违背济世堂的规矩。 “你是知道的,生骨续药膏我虽有权取药,也得跟那位打一声招呼。那位不常在这里,又是这个点了,我便亲自跑了一趟,说的时候就多提了几句,其实我也是想让那位看在何老大夫的份上再过来帮帮忙。若是有他下针,家泽那孩子就能少遭点罪。结果那位竟让人给我送来一份生骨丹,还带了几句话。大体就是,上回没有根除家航身上的伤,不算完成何老大夫的承诺,这次附带这份药就算清了!” 徐大夫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对那位的性子有些了然的点头。随即又问;“老云,你说的这个我能明白,但这药他是哪里来的?” “老徐,你可知道咱们这一位是怎么被选到这儿的?” “当然是由主家通过试炼再被派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了,听说咱们这位在试炼中的成绩极为出色,主家让他在大十丹药中选取一种作为奖励,我猜测送来的那份生骨丹就是他试炼所得。” 徐大夫沉吟后也道:“应该如你所说,不然那位不可能有这个。老云,你说,这事咱们要不要跟家轩他们说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说,当然得说,我还得亲自去说!他说两清不就是要我去跟那两孩子说吗?不过,这回还真是个意外之喜,比我想的还要好。那两个这会儿消停了吧?” 徐大夫也跟着点头,“放心吧,我给他们开了些安神的药,保管能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那就好,只怕家里的家航和月瑶担心着他们啊!” “放心吧,家轩那孩子说留了信了,咱们就等着吧。” “嗯,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躺躺。” 这会儿张月瑶也看到了张家轩离开岩山之时留下的记号,她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些只有他们兄妹才能理解的符号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一天的害怕和担心,还有此时他们一行人所面临的困境,让她看到了希望! 对,她不能在这里哭了,她得跑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山哥他们。擦了擦眼泪,把地上的符号清除快步往回走。 屠大力焦急的在这边等待,他现在很后悔不该听月瑶的话让她一个人去前面探路。现在大山和大河都受了伤,大成又那样,若是月瑶也出了事,他可咋办才好。 “大力,你说月瑶这么一去,我这心里。。。。。。” “大河,你别担心,月瑶不会有事的,你帮我看着点大山,我去劝劝大成。” 唉,大成看到大山和大河身上的砸伤之后,只有开始的那么一小会儿的闹腾,之后那是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哭不闹也不说话,这都这会儿了,再这么下去他真担心会出事。 “大成,别看了,月瑶会回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大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大家都知道。哭一场吧,趁着月瑶不在这里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好好的哭一场,咱们几个也不会笑话你。等哭够了,这事就过了。若你还是觉得不够,那就等大山和大河的伤好了再好好的揍你一顿,若是他们不愿意,就换我来揍你。” 眼见大成颤着身子抽噎,他心里也跟着难受,“大成,哭出来吧,你若是不哭出来,看着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大山和大河心里更难受。” “大力,你现在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吧!我心里难受啊!我家老爷子没找着,我还害得大山和大河受伤,你们不但不怪我,还一个个的宽慰着我,我这心抓心的难受啊!”赵大成终于哭出了声,边哭边喊,似乎真想把心里的那些难受哭出来。 离得不远的王大哥和王大山听到这边的哭声,心里也跟着难受,却也松了一口气。 等哭闹过之后,屠大力才道:“大成,现在我们几个都不能再出事了,欠着的打呀骂呀留着以后吧。你应该明白,这一片没多少人烟,这个时候路上也没什么人,而月瑶又是个孩子,主要还是得靠我们俩背着大河和大山去镇上看伤,这个才是咱们最要紧的事。” “大力,你放心,我知道的。咱们去看看大山和大河吧。” 张月瑶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轻快,边跑边喊:“大力哥,大成哥,我回来了!” “月瑶,跑慢点,别摔了!”听到月瑶平安归来的消息,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看到家轩留给我的消息了,他和家泽都没事。还有,大成哥,满子爷也没埋在泥沙里,他们三个都是平安的!” “月瑶,你说的是真的?”赵大成跑过来红着眼睛问道。 张月瑶肯定的点头。 “大成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他们都受了些伤,但家轩报的是平安,也就是说他们性命是无碍的。而且,前面不远的地没有塌陷了,我们赶紧去镇上。” “哎,我们这就动身。月瑶,你还是给我们拿火把带路,我和大力背着大河和大山去镇上。” 一行人又是一阵忙活,自是不提。 而岩山的这一头,村长张进兴带着张家庄的一行人这会儿都在一片空地上吵吵嚷嚷。 为着啥呢?带过来的五十号人,两个说法,一方要等着天亮再去找人,一方说现在就去,意见不一致呢! 村长看着大家伙的意见争执不休,问着边上儿子,“长福,你也看到这边的情况了,若你是我的位置,你该怎么做?” “爹,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找人。满子爷和家轩、家泽,还有大山哥他们五个都这会儿了还没个消息,肯定是出事了,咱们得快些去找人。”张长福看着周围的争执还在继续,又道:“爹,不能让他们再吵了。” 唉!儿子还是嫩了些,想事不够全面。 “长福,你知道爹为何不阻止他们吗?除了要考考你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爹不会让这其中的任何一个在天亮前离开这里去找人,所以总得找些事给他们做而不至于太难熬。” 张长福回头急道:“爹,咱们不是过来找人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长福,刚才你也看到了,才走那么一小段,咱们之中就有两个人被上面的石块砸伤了,要是这么一直走到黑,兴许咱这五十个人都会全没了。那边比之家航所知的还要危险,我不能因为那八个人而让这五十个人也面临同样的危险。”又认真道:“哪怕有一天,这八个人中有一个人是你,我也会这样去做,将来的你也必须这样去做,因为咱们要顾全大局。” “我也没说不去,咱们天亮就出发。我知道你心里急着要去,这之中吵着要去的都着急,就是我也是着急的。可你看看继山,家轩、家泽、月瑶都没回来,他应该是咱们这些人之中最着急要找人的,但他这会儿没有闹着要过去。” “除了是因为我没有放行以外,他是知道这会儿过去不但找不到人,还会把自己陷过去。他不是胆小,你想想,若是前面的三个有危险,后赶去的五个人再怎么赶这个时候也追上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犯险过去还不如等天亮再过去。那个时候看的更清,赶路花费的时间更少,危险也越少,而且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就能做更多的事。” 张长福认真的斟酌着这些话,过了一会才道:“爹,我明白了。” 村长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人群中让大家都原地休息,又说明了理由等天亮再出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爹啊,我可算找着您了!”赵大成看到病床上半躺着的满子爷哭的稀里哗啦,只差没抱着了。 “行了,哭啥啊,我这不是没事嘛!可是坐二郎的牛车过来的?还有,你身上有没有受伤?跟你一起过来的人呢?” 满子爷对大成能过来找他,他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断定家里会和庄里的过来找,为了提醒过来的人有危险他还挂了好些布条,都是新买的呢!怪可惜的。想着那边过不来车,他又在醒来之后让二郎租个牛车去那边等着接人。能接到最好,不能接到二郎在牛车上呆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可看着大成这一身的灰头土脸哭得伤心,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不问还好,话落赵大成更是一下子坐到地上放声痛哭。 满子爷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出事了! “别哭了,哭有啥用,快起来给我说说!” “爹,我是和大山、大河、大力还有月瑶一起从庄里出来找你们的,路上碰到您安排过来接应的二郎就一起到这了。我们本来也是要过来的,爹,大山和大河为了救我被掉下的石头砸伤了!”赵大成说完又要大哭。 满子爷听了气得大吼:“那你还在这儿哭个啥!还不快去看大河和大山!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 “爹,您身上有伤,别气着了,我看看您。。。。。。” “看我个啥,我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 眼见儿子抱着头走了,满子爷也躺不住了,却只能压着火气干瞪眼。 徐大夫此时也压着火,对着的却是张家庄的王二郎。 他本来在云掌柜屋里躺着,知道张家庄那边过来人了,看在他们出来找人的份上,连忙吩咐晚上值勤的主治大夫给他们看伤,又让堂里的伙计给他们准备吃的,可这倒好了,还有人这么不知足的。 那个叫王大山的双腿多处骨折,特别是腰上的那一处被伤了脊柱,这辈子就是瘫在床上的命。还有一个叫王大河的好一点,双腿和右边的胳膊好好养养也只能恢复个六七成。 偏偏这个王二郎不相信值勤方大夫的诊断,求着让他给王大山看伤,念在王二郎一片父子情深的份上也没为难他,没想到他又求到月瑶这里了。 “月瑶,你去帮我求求徐大夫给我爹看伤吧!只有徐大夫才能治好我爹,求求你了月瑶!” “二郎,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这事我帮不了!徐大夫不欠我们家,反而我们兄妹欠下了大人情,你让我怎么去求,怎么开得了口!” 张月瑶这会儿既生气又无奈! 她对大山哥和大河哥的遭遇心里也很难过,她也想帮,那也只是她个人,不是徐大夫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他们家和徐大夫、云掌柜是有些交情,可这交情不能这么用。人家愿意就帮,不愿意难道还能去为难人家吗? 屠大力脸黑的很,开口训斥道:“二郎,你爹没醒,我这个做叔的看不过去不得不说你两句了。先说方大夫,人家好心给你爹看伤,你闹着说人家医术不精要另请他人,你自己在这里呆了近两难道不知道这是哪?这是济世堂!这里哪一个大夫不是有真本事的,哪由得你说?要不是月瑶帮着说了好些话,你以为方大夫还会在后面继续给你爹亲自诊治?” “现在你又为难月瑶,你当这济世堂是他们家开的?还是你开的?你也不想想,要不是看在家航他们几个的份上,我们这几个人身上一干二净的能进得了济世堂的门?能现在这么好好得看伤问药?人家能帮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帮了,剩下的那些也是你能想的?他们不欠你!你就给给消停消停吧!” 王二郎听得面色惨白,却还是哭诉着道:“大力叔,我爹真的能治好,家泽的断腿就是徐大夫给治好了,是真的!月瑶,若是别人去求徐大夫肯定不行,但你去肯定可以的。我知道这事是难为你了,可我爹这次出来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找家轩、家泽的,你去帮我求求徐大夫吧!” “二郎,你爹和大河、大力、都是我找来帮忙的,你爹和你大河叔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这些都不关月瑶的事。你别为难月瑶了,要求徐大夫的话,我去求,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哪怕要我这条命我也给!”赵大成简单收拾了一番已经问过了王大河和王大山和伤情,一进病房就听到了王二郎刚才的那一段。 “大成叔,你去求有用吗?若是你能把徐大夫求过来我用得着这般低三下四吗?”王二郎看着赵大成的眼神一脸的愤恨。 “你。。。。。。”屠大力气得又要教训王二郎却被拦住了。 “大力,你让他说吧,我受得住!”赵大成苦笑着道。这些是他该受的,坐车的那一段比这更狠的话他都受过来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回来就去老爷子那里找安慰了。 “月瑶,这次谢谢你们了,你满子爷没事,这里就交给我和你大力哥吧。你回来还没去看家轩和家泽,快过去看看,待我们问声好!” “大成哥。。。。。。” “去吧,大成哥没事,你去吧。” 屠大力也道:“月瑶,去吧,你大成哥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能走!月瑶,你得帮我把徐大夫找来,我爹也是为了家轩、家泽的!” “混涨东西!王二郎,你不用再找月瑶了,我亲自过来了。当着你们庄的人都在,咱们都好好说说吧,免得往后再有人得寸进尺。”这个时候他若还不走出来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已,更别说何老大夫的嘱托了。 拉过中间的凳子,又让月瑶站在边上,压了压火气,对着年长的两位道:“两位怎么称呼?鄙人是王二郎口中的徐大夫。” 屠大力有些紧张的上前,“徐大夫,我是张家庄的屠大力,这位是赵大成,床上躺着的是王大山和王大河,这次多谢您了。” 旁边的赵大成看着徐大夫眼都瞪圆了,这不是他进来的时候撞上的那一个?不是说碰巧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谢还是不用了,要谢的话就谢月瑶他们几个吧。”转头又道:“王二郎,先前你去找我给你爹看伤的时候,我念你一片孝心又看在你爹跟月瑶一起过来的份上已经跟你好生解释过了。我亲自连着诊治家轩、家泽、还有送过来的赵大满,已无精力再为爹亲力亲为;我也跟你说过了,方大夫与我同为济世堂的主治大夫,医术不相上下,这一点你作为济世堂的学徒不可能不知道!” “你明知故犯的为难月瑶,这是觉得月瑶好欺负、好说话?觉得我这边能予所予求?还有,你爹的伤,正主不是月瑶,也不是家轩和家泽,你凭什么找他们帮忙?凭什么借此把事往他们身上赖?他们在这件事上没有亏欠于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赵大满是家轩和家泽舍命救下的,月瑶这一路过来为着你们的事还没去看过家轩、家泽,还有我做的这些也都是看在他们兄妹的份上!” 王二郎红着脸挣扎:“我没赖!我爹也是过来找家轩、家泽的,他们也要担着一份!” 屠大力大怒:“二郎,你给我住嘴!” 赵大成低头不语,这是他欠的没底气说二郎。 徐大夫这会儿倒是不气不恼,他是明白了,跟某些人生气那是丢自己的脸!掉自己的价! “呵呵,王二郎,要不是你爹过来也有找家轩、家泽的一份,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看在他们兄妹的份上来一次次的容忍你的得寸进尺!我告诉你,就这担着的一份早还了,有还得剩呢!你看看你的两位长辈,他们都为你的牵强脸红。当着你的两个长辈在,我正面的说一次,方大夫医治不了你爹,我的医术也不行,你就是求了也没用,别把这个也牵强怪到张家兄妹身上。” “你说谎,你明明用了生骨断续膏治好了家泽的!”王二郎这个时候也不管不顾了,一脸愤愤的道。 嗯?王二郎怎么会知道生骨断续膏的事,看来这次回去要好好和老云查查身边的人了,徐大夫心中默默道。 “看来你的消息还挺多的!你跟我说说是哪位在你面前提了生骨断续膏的?” 王二郎低头不语。 “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是备了生骨断续膏,却不是给家泽用的,告诉你的那个人会错意了!家泽的腿只伤了一处,看起来是挺严重,但内里却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加之他年纪小容易长好,养个十几二十天就会好,我能治好不足为奇。” “你口中所说的生骨继续膏家泽的伤根本用不上,也用不了。你可知使用生骨断续膏的痛苦,那是必须将断骨生生敲断再用此药续以重生,诊治过程中不能用止痛药物,也不能有剧烈的动作,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否则伤患之处再也无法治愈。它的治疗效果极佳却也不是谁都能承受这种痛苦的!作为医者,建议你还是打消了想法为好。你爹腿上的断骨好几处,这样的痛苦他没法熬过来,而且他的腿即使安好,他脊柱上的重伤也无法再让他站起。” “此中王大河或许可以一试,但我先说明,生骨断续膏价值千金,并不对外随意领用,便是我这个主治大夫也做不到。但我可以看在张家兄妹的份上给你们申请一份,再让予半价。除此之外,你们一行人到现在为止的诊费药费我全给你们垫了,之后你们自付。自此之后你们张家庄以及与张家兄妹有关系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再帮你们承担任何的药费诊费,也不会多做其他任何事情。我们之间就只是医者和病人的关系,你们也不必去为难张家兄妹,他们没有欠你们,而我也没欠他们,只是愿意和不愿意,没有所谓的强人所难。” “徐大夫,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用其他的办法让家泽使用了生骨断续膏,你也有办法治好我爹的是不是?”不可能的,他明明听徐大夫身边的大全说过的,不可能有误的!若是。。。。。。那他今日所做的,他不敢想象! “别,两位,你们让王二郎说,让他一次性说够,也好让我好好给他解答。”徐大夫拦住屠大力和赵大成摆手道。 “你还是这般笃定跟你说的那个人?那你再去仔细问问吧,那药到底是不是给家泽用的?顺便再问问,生骨断续膏是什么样的伤患可以用?年仅十岁的家泽凭我现在的医术是无法让他熬过断骨之痛的!还有一点,用了生骨断续膏需近半年的时间恢复如初,而家泽的腿伤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好。” 除了何老大夫和老云,便是现在的坐堂大夫也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在哪个程度!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到使了全力的地步。那次家航受伤他自知达不到那种高度尝试也无用便没下手,这一次家是打算为家泽拼一把的,结果还没开始也中断了。 而家泽腿伤,伤在内里,只有他这个亲自诊治的主治大夫知晓,脉案他都还没来得及写上。再有本应给家泽用的生骨断续膏他给了方大夫的一位病人。这位病人与方大夫有交情,便欠下了他的人情。倒不是方大夫领不到,而是那边急用,他刚好备了一份。 但今晚这个人情都用在张家庄这一行人身上了。想想还真是不划算。 “对了,患者十日内使用生骨断续膏效果最好,若是你们准备好了,我会把药拿给方大夫。若是不相信方大夫的诊断,也可以请济世堂的其他主治大夫,到时我也会让人把药交上,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奉陪了。” 徐大夫说完起身道:“两位,此十日你们一行人等的诊费和药费我已经先予垫付,所以你们在十日后自付药费和诊费。你们也不必推拒,赵大满、王大山和王大河的的伤势比较严重,这几日是诊治养伤的关键,不宜搬动且需静养。还有,床上的两人一时是醒不过来的,等下会有人进来给你们看身上的伤,看完也早些休息,如此就不多加打扰了。” 又看向边上的月瑶道:“月瑶,家轩和家泽现在都很好,我给他们多开了些安神的药,至少还要两个时辰才会醒。你跟两位长辈打完招呼也去休息吧。” 张月瑶低垂着头哽咽应答,她不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感动、欢喜、难过、感谢,还有很多很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怎么,你的脸色瞧着不对啊?月瑶那边忙完了吗”云掌柜一脸疑惑。 “那边应该还要一会儿。老云,查查身边的人,最好彻底的清查一次。”徐大夫就着手坐下将之前张家庄一行人的事说了。 “你倒是好心,指不定某些人不领情还怪你做的不够。”云掌柜说完又看着他道:“算了,就照着这么办吧,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过,王二郎你准备怎么处置?” “王二郎还是留下,你帮我找个人盯着点,其他的照旧。”徐大夫沉吟道。 他心里又何偿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但这一行人的诊费、药费不是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能够轻易承担的,而且王大山和王大河是为救赵大满的儿子受伤的,连带着赵大满就是三个人,更是承担不起。 赵大满此人还算不错,先前在家航重伤之时尽心尽力,后又扯开脸皮替几个孩子出气,其子也算性情敦厚良善,再帮着免上十日开销算是再卖份人情,也让那几个孩子安心。但他也不是老好人,也不想那些贪心不足的再因着类似的事情为难那几个孩子。 至于王二郎,他本来是想过些日子考量一番再让下面的人好好带带,不过此事之后,还是让王二郎继续做个小资历的学徒慢慢熬吧。 没打算让王二郎就此离开,不过是担心其家人会怪上几个那子。 “行吧。这一夜闹的总算是完了。”云掌柜起身动了筋骨。 隔日张家轩和张家泽已经醒来,兄妹三个一起哭了一场又将从落叶山分开后的事情说了。 惊慌一场后,几人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二哥,你的手要好好养几天,家泽的腿近期也不宜搬动,你们得在济世堂多呆些日子才行。”张月瑶眼里带着湿意着道。 “嗯,这个徐大夫跟我们说过了。月瑶,你等下回庄把消息带回去,免得大哥和月儿在家担心。等等,回去之前,你先去满子爷那里看看,若是大力哥或者大成哥他们回去,你一定要拉着他们先去大爷爷家走一趟,把昨晚大河哥和大山哥受伤的经过说一次,记住了?” 大河哥和大山哥受伤的事虽是出于自愿,却还是要有个交待的。 见月瑶答应下来,又说道:“你回去前去云掌柜那把我在文心书馆租的两本书捎回去给大哥消磨时间,给月儿备的药也带上,其他的就别带了。” “大姐,如果能再多带些,把我买的那些还剩的吃食捎些回去,里面的点心挺贵的,放坏了可惜。”那都是他给月儿专门买的,昨晚吃了一点儿饱肚,还有不少呢! “知道了,家泽,我会全部带回去的。你和二哥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去满子爷那边了。” 满子爷这边早就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心里直叹气,却又怪不了儿子,也怪不了王二郎。 这会儿正让大成和大力动身回庄。 “爹,您有伤在身,让大力留在这儿照顾你。”赵大成不答应。 “满子叔,大成腿脚不好让大成留在这里,我回去。”屠大力也不赞成。 “大成,大山和大河为了救你而受伤,你得亲自去他们家给个说法才有足够的诚意,若是两家要赔偿只要在理咱家都答应。大力,让你回去我也是想让你护着点大成。你们别担心我,徐大夫专给我配了个叫啥来着,哦,叫顺子的伙计照顾我。再说家轩和家泽他们兄妹也在,你们就放心好了。” 满子爷说完又感叹道:“说起来,咱们这一次多亏了他们兄妹,也受了徐大夫的大恩。唉!这个先不说了,你们两个快些回去吧。” 这时,张月瑶走了进来。 “满子爷、大成哥、大力哥,我也跟着一起回去。” “月瑶,我和大成回去会给你大哥报平安的,你不用急着回去。现在天已亮,路上有个什么不好我一个人也能护着大成。” “大力哥,我亲自回去才能让我大哥和月儿安心,而且家轩和家泽有徐大夫和云掌柜在不会有什么事,我还有东西要带回去呢!” 张月瑶上前,“满子爷,您要好好养伤,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身子养好了才重要。您以前还告诉过我们呢!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哎,月瑶,满子爷肯定好好养好身子,不然也对不住家轩和家泽。你们回去的时候都小心些,啊?”满子爷眼里泛着眼泪。 “好,大成哥,大力哥,我们去收拾东西吧。” 几个时辰后,张月瑶连同赵大成、王大力回到了张家庄,还有在路上撞上的村长一行人中的三十几号人。另外的十几号人由张长福带队去镇上的济世堂看伤、探病。 张月瑶在回庄后拉着大力哥和大成哥先去了大爷爷家,然后把他们八个人的经历重复叙说了一次,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跟村长大伯提过了。 “大爷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家轩、家泽、还有满子爷他们三个的伤势养些日子就好会了,只有大河哥和大山哥有些麻烦。” 老村长听了长叹一声,看了看大力、大成,说道:“月瑶,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你村长大伯,你快回去给你大哥报平安。” “大爷爷,我手上的布袋子快烂了,您帮我拿个东西装着。” “哎,月瑶,你先跟我来,大爷爷给你拿。” 隔间,老村长把篮子提给月瑶,又帮着布袋子里的东西装上,翻个儿都没个洞眼,哪是烂了! “月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私下说?” “大爷爷,有件事我不好当着大成哥和大力哥说,是关于大山哥家的二郎的。” 老村长皱眉,王一郎不是在济世堂当学徒吗?示意接着往下说。 张月瑶抿嘴,开口道:“大爷爷,事情是这样的。。。。。。” “大爷爷,我二哥担心大成哥,就让我先带大成哥和大力哥来您这儿。其实我去看满子爷的时候,听到他老人家说是先让大成哥去大河哥和大山哥家的,说是带足诚意,还交待说,他们两家若是要的赔偿在理都先答应。” “这事我知道了。月瑶,你别担心,有我在,这事会处理好的。” “嗯。大爷爷,这些是给您带的,不用装了。您看这么多够月儿吃好些日子了,而且这东西不能放久了。” “好,大爷爷收下。” 等张月瑶一走,老村长整张脸慢慢黑沉下来,这都是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叮铃铃,叮叮当。。。。。。。。。 地窖中响起一连串的铃铛声,张月儿筱的坐起身,仔细倾听外面的声响。 挨着帘子的的张家航听到动静也跟着起身将油灯点亮。 “月儿,怎么样,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是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吗?” “大哥,我们快上去,是海爷爷回来了!”张月儿眼中带着惊喜。海爷爷回来了,归元丹也肯定取回来了。 张家航眼中也泛着喜意。 “月儿,咱们怎么也要把衣服穿好了。别着急!” 快速拾弄一番后,张家航抱着张月儿去了东间,又点了几盏油灯,把连夜赶回来的宁海迎了进来。 “海爷爷,您赶了一晚上的路,先吃些糕点和点心,把这一碗的鸡汤也喝了。”这个时候来不及做些吃的,剩菜剩饭都凉了,只有小灶上一直温着的鸡汤是热的。 宁海也不客气,先把桌上的鸡汤喝了,赶了一晚上的路,累得慌。 “家航,家里怎么就你和月儿两个。月瑶还有家轩、家泽呢?”宁海这会儿才发现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不由开口问道。 张家航也不隐瞒把岩山的事说了,包括家轩、家泽、满子爷受伤的事,还有王大山、王大河为救赵大成受伤的事。 “海爷爷,现在家轩和家泽他们都在济世堂,我不放心他们就让月瑶去镇上照顾了。他们两个受的伤都不重,家轩差不多快好了,家泽的腿再养些日子也会好。” 生骨丹的事情他和月儿商量着还是不说了,就当家泽是个“有点严重”的腿伤。 “唉,你们几个啊,怎么尽撞上这些破事!”叹完气又道:“岩山那头回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路都堆着泥沙高高低低,租来的牛车半途我让回去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你满子爷的伤没什么事吧?月儿,这个好吃,海爷爷给你掰一半!” 离庄之前专门去他家走了一趟,让他帮着照顾这几个孩子,这次家轩和家泽没出大事,也有他看顾的一份。 “好,谢谢海爷爷。”张月儿接过,就着咬了一口。 “大爷爷,大姐回来说,满子爷伤好了也会影响寿数,而且满子爷家赔了好多银子。” 宁海放下手中的点心,看向家航,“家航,月儿说的可是真的?” “海爷爷,满子爷的伤是徐大夫诊断的结果,也赔了很多银子。”张家航先把王大山和王大河的受伤的诊断说了,然后慢慢道来。 赵大成和屠大力从镇上回来的那一天在老村长家离开后,先回了自已家里把事说了,然后最先去的是离得近一些的王大河家,后去的是远一些的王大山家。 王大河和王大山都是逃难过来的,同一个姓氏却不是一个根源,西庄里头像这样的人家并不只一两户。 有老村长和村长在,两家听说了王大山和王大河的事情之后在行为上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无非是担心诊费、药费及以后的生计之事。赵大成心怀愧疚,自是承诺以后会尽可能的照顾两家及承担诊费、药费,还当场立下了字据。 事情原本就这么样了,一行人却在当日去了五里镇的济世堂后发生了改变。 两家去了济世堂自是哭诉一番。虽然王大河和王大山在醒来之后得知了各自的伤情神色黯然,却也没有后悔,一边宽慰赵大成,一边安慰自已的家人。 三家关系本就处得好,又是自愿救人而伤,且赵大成也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两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隔天一大早,王大河的老娘王许氏一大早跑到满子爷那里,哭求着满子爷让徐大夫把王大河的伤给治好,只要把伤整治好了其他啥都不要! 这很让人意外! 因为赵大成在王大河醒来之后就跟他说了,熬过生骨断续膏他的伤就能恢复如初,但王大河当时就以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拒绝了。 满子爷虽对王许氏的行为感到惊讶,却还是把王大河不愿诊治、他家也承担不起那么多的银子给说了。 之后王许氏口出惊人,口说王大河是担心银子太多才不愿意医治,还说这次是因为满子爷舍命救了家轩和家泽,济世堂的徐大夫才帮着垫付满子爷、王大山和王大河一行人的诊费药费。舍命这么大的人情只要满子爷去求徐大夫,王大河的诊费就不是问题了。 气得满子爷当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用想,一行人之中就那么几个人,也知道是谁在其中从中作梗。 可这个时候的王许氏是说不清的,她甚至说满子爷宁愿看着王大河成为半身的废人也不愿意开口求人,还推说满子爷是不愿意才说救命的药是害人的。 满子爷虽无奈却还是答应了,他也想把王大河治好,便托着老村长等人四处筹银子。张家庄住户多,满子爷在庄上说得上话,各家一起凑了两百多两,加上自家借的攒的,连着吴管家送来的几百两把药费艰难的凑齐了。 凑齐了药费的当天,方大夫亲自给被自家亲娘逼着答应治伤的王大河用上。诊治的过程中,方大夫也施予针术止痛,但里面的哀嚎声久久不断。把在外面守着的一群人吓白了脸,特别是王许氏。 王大河痛不欲生的哭喊一声声传来,还有满子爷托人凑银子的一点一滴及过往的解释和缘由,王许氏已经明白自已信错了人,哭着自己害了儿子也害了满子爷一家,可已经无法中断诊治。 所幸王大河平日里身强体壮,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再加方大夫全力而为,还是熬了过来。 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 不管王许氏是否错信了人,但两家都是为了救人而受伤。王大河花了几百两银子治愈了,那么王大山呢! 没有对比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这有了对平心里总是不平衡的,而且理由就是现成的。 以王大郎、王二郎为首,声称王大山的伤诊治不了了,也受不了这个罪,不多要那就照着对比的银子给。 庄里的人虽看不过眼,可知晓王大山得瘫床上一辈子,旁边又有王大河这一比较,有些话也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赔偿的争纷从一开始就是王二郎主导的,满子爷在王许氏哭求的那一出心里就已经有了底,但他不能不管王大河,所以他只能答应王许氏的要求,也拦住老村长帮着说话。 等轮到王大山的时候,满子爷在些许的惊讶之后并没有过多的意外。 尽管王大山强硬拒绝,也当着满子爷的面让人打骂王二郎,但有王大河在前,满子爷不可能不比着把这个担子担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凑不出银子了! 各家日子过得好一些的,还是又主动凑了些银子,可远远不够,满子爷决定先付一些再补张欠条往后再慢慢给。 可王二郎也不知是疯魔了还是怎样,就是认定了满子爷有办法凑银子,原因还是“满子爷舍身救人的大人情”。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认定了这件事要银子不要欠条。 见识了王二郎不要命的样子,加之一行人的药费诊费全免,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人当了真,觉得了满子爷是要面子。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满子爷开口让家里把这些年攒的田地、宅子给卖了的时候,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没有出面的徐大夫站出来了。 先把王二郎那晚上的行事及当时他所说的一言一词重复了一次,然后解释这次的帮衬都是看在张家兄妹的份上。又因为用于给王大河诊治的几百两也是在他所说的十日之内,不想之后有人再为此诟病,这次也算在此中代为垫付,那么先前收取的银子便退还给满子爷自行处置。 之后又再一次当着老村长、村长等一行人明确提及往后不再承担任何一个人打着张家兄妹的借口和名义索要好处,且这一次加上了云掌柜。 满子爷谢过后将退回来的银子交给了王大山和王二郎,至此赔偿之事有了了结。 宁海听了目瞪口呆,很快反应过来问道:“那这事的缘由清楚了,老村长怎么处置王二郎的?还有赵大满、王大河、王大山他们现在回来没?” 说到王二郎,张家航老成的摇头叹息。 老村长是想处置王二郎的,可看看他被打的不成样子就想等他伤好了再说。没想到当晚他就伙同济世堂的另一个学徒偷拿了银子跑了。也算他还有点良心,给家里留了一百两,只是他这一去也不知何时会归,抛下生养的爹娘、新婚不到一年的媳妇,还有在外未归的嫡亲兄长王大郎。 想到这里,又把这事说了,紧接着又道:“现在丽嫂子和二郎媳妇天天抹着眼泪,大山哥躺在床上也愁眉不展,满子爷他们心里也不好过。因为他们现在的伤还不宜搬动,路也不好走,所以现在也都在镇上。” 宁海听了也不知怎么说,这事闹得大家心里都不舒坦,可不宜养伤,想着明日得抽个时间去看看赵大满。 作好了打算,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和一个盒子,开口道:“家航,这个牌子还给你收好,盒子里的是归元丹,等下你服用后我再给你施一次针。” “还有,你的伤好了之后得找个理由才行。”宁海又补充道。 张家航明白的点了点头。 见这孩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又道:“家航,明日一早我会去镇上看看他们,之后恐怕要晚些日子才会回来。你们兄妹在家要多加注意。” “放心吧,海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们,家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要真有事我们会躲到地道里去的。” 宁海再次点头,之后对张家航进行诊治,方才告别离开。 “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张月儿看着大哥满头汗水担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全身酸痛无力。月儿,你说我的伤这回好了要找个什么理由啊?”这个问题他一时还真没想出来。 张月儿也紧皱眉头,手上的济世木牌不能见光,海爷爷的身份也不能暴光,还真是难! “大哥,这事还是先放着吧,你得好好休息。” 办法总是会想出来的,不急在一时,反正大哥的身体这回是真的无事了。若是大姐他们知道的话肯定高兴,还是先让大哥在家里多养几天,到时再去镇上看他们。 隔日一早出了院子,并没有看到外面放着的篮子。 自大姐去了镇上,大伯和二伯那边每天都会给大哥和她送吃食过来,这些天从来没有间断。篮子里的吃食她打开看过,做工精细又换着花样,面上看着味道应该也不会差。 刚送过来的第一天就被她察觉了,大哥气的想把人轰走,可出来后发现是冒着风雪又抱着明杰过来的文运媳妇,再大的火气也没处发。 他们几家之间的恩怨扯不上稚子弱妇,只好忍着气让她不要再送了。结果人家掉头就走,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大哥只好带着着她把篮子带去村长家帮着退掉,可每次退了之后那边又会送来,然后在天黑前他们又退回去,如此往返。 “大哥,那边的吃食今天没有送来!”今日除了风大一些,并没有下雪,往常这个时候早送过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张家航闻言也跟着走出来,看了看四周,不见往日常所见的篮子,蹙了蹙眉。 “走吧,月儿。” “好。” 他们去的是东庄,大爷爷病了好几天了,从镇上处理完满子爷的事情后身子就有些不好,这两天才刚好些。 等到了村长家,一如往常打了招呼先去了大爷爷的屋里。 “家航,月儿,不是跟你们说了,少进我这屋里把病给带你们了!”老村长坐在炕上翻着一本小册子,见他们进来瞪眼。 “大爷爷,我们都好着呢,哪那么容易招上,要有也早招上了。”张家航笑着拉着月儿一起坐下。 “今天又带篮子来了?要我说那边送,你们就吃,这跑来跑去多麻烦啊!”然后看向月儿又道:“你不累,月儿这小身子可经不起你一天到晚的几次折腾。” 张月儿见大爷爷提起她,搭起话来,“大爷爷,大哥给我穿得厚不会着凉的,我也喜欢跟着大哥出来。还有,我们今天过来没带篮子。” :一看时间23:33,差一点落下二更。不是故意这么晚,事太多没赶得及码完字,原谅则个了,还要多码一章,得熬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没带?家航,你把篮子收下了?”老村长眼里带着惊喜。 张家航看的明白,大抵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大爷爷,那边今天没有送篮子,我也就不用再带来让您帮着退还了。” “嗯?家航,你是说没送?”老村长偏着头思量。那边不是说会天天送,一直送到让家航这边收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把关系处起来?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想想觉得不可能,还是晚些让家里的过去看看。 “家航,大爷爷心里虽然盼着你们兄妹能和那几房处起来,但大爷爷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勉强你们的。” 上回就是自己插手才让这几个孩子伤了心,他心里还愧疚着呢,哪还会再做那样的事情! 不提也罢。 “家航,过两打算大开祠堂,到时你也早点过来。另外,那三家也会在那天下午大摆酒席,记得也要来。” 正说着呢,长贵媳妇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熟悉的篮子,“老爷子,我在路上撞见了准备去送吃食的文华媳妇,听说家航在这边,就让我拿回来了,说是让家航带回去。” “照例退回去吧!”老村长吩咐,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嫂子,这些日子多谢你了,这篮子就放在这里,等下我自己退回去。”张家航起身接过篮子。 “说什么谢不谢的,也就几步路的事。不过,我瞧着文华家的有些不对,多问了两句那边也没说。” 长贵媳妇看了看老爷子又道:“我听大壮家的说,今儿一早文运两口子抱着明杰那孩子去了永平家,看着应该是生了病。” 按她说这见天的送来送去也不是长久之事,两边都受罪,那边的小明杰生了病,这头的月儿身子骨弱也经不起这般来回的折腾。 都得仔细着呢!这些她也只是心里想想,说多了还以为她不想帮忙送东西。她虽不大度,但这点子事还真不放在心上。 “大哥,我们进去吗?”从大爷爷家出来,她和大哥就带着篮子到大伯、二伯这边来了,他们已经站了好一会儿,大哥却迟迟未动,眼见有人过来她不得不出声。 “走吧,月儿,我们回家。”张家航把篮子放在门外敲了敲门,站了一小会儿便牵着月儿转身离开。 张月儿没有回头,耳边听到背后传来的开门声以及长长的叹息。 张二伯看着前面步行的两个身影除了叹息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把退回来的篮子拿进屋。 “老二,刚才是家航过来了?”张大伯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篮子急问,他一直等着呢,长贵家的过来说,家航收下了东西会亲自过来还的。 “嗯,大哥,是家航敲的门,我出去的时候看到装着吃食的篮子在门外放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我没好意思叫住他们。” 张大伯失望的叹气,好一会才道:“老二,扶我回屋吧,这篮子晚些再送过去。” 没进门就没进门吧,至少现在还能这么来来往往的送东西,比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进步了。 张大伯安慰着自己。 文运媳妇从永平家回去后又抱着孩子过来送吃食了,小明杰被包的紧实,只露出一张神情有些萎靡的小脸在外面,时不时的轻咳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伸出小手指着前面兴奋道:“娘,墙高高!” 前面就是五爷爷家的宅子了,用石头彻起的高高院墙显得格外醒目,每次儿子过来都要兴奋的嚷上几句。 “乖,明杰,不要把手伸出来。” “嗯,墙高高,娘,快走!” “好了,好了,娘已经走的很快了。” 上次永昌叔家办丧事,家航叔看在明杰的份上没有为难她,所以这些日子都是她带着明杰过来送吃食。 第一次当家的把她送到路口让她自已过来的时候,她心里是又怕又担心。怕凶山这边真的如庄里所传的那般,也担心被发现后把东西给扔出来。 还好,几天下来她也摸清了这边的状况不再害怕,家航叔即使生气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之后她就没让送了,都是自己带着明杰过来。 刚把篮子放在平常放置的地方,关着的院门被打开了。 小明杰眼尖,张口就叫:“月儿姑婆!” “明杰,叫叔爷爷。” 小明杰听话的又叫了一声。 打了招呼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文运媳妇犹豫着怎样开口。 张家航把她的不自在看在眼里,又看着被她抱在怀里和月儿差不多大小明杰,无奈道:“进来坐吧!家里就我和月儿在家。”又补充道:“把篮子也拿进来。” 将院门关上,把人领到堂屋。 “你随便找个座坐吧,我和月儿去去就来。” 文运媳妇见他们离开,仔细打量着所在的屋子,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正上方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下在放着几条长凳,左右两侧各放着三个板凳,边上还有一个小凳子。外面是刚进来的院子,所见之处也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院墙的最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碎瓷片、长石块等尖刺物,四周则是堆放的灌木藤蔓,屋檐下堆满了高高的干柴。院门及院墙牵连着好几条长线,上面挂满了小铃铛,大风一吹清脆的铃铛声声声作响。从院子里往外看去,若是不打开院门,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再有,院子的左侧放着一个小桌子,旁边挨着一大一小两条凳子,上面还放着笔墨。 张家航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大包的零嘴,“这些你等下带回去给明杰吃吧。” 文运媳妇回头,连忙推拒不要,“不用,家航叔,这些留着给小姑姑,明杰家里有吃的。” “叫你拿着就拿着,不拿的话,刚带的东西你也带回去吧。”张家航见她不愿意收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就坐在那不说话了。 文运媳妇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咬牙道:“家航叔,这包吃食我带回去。” 说完把东西拿好放在边上,又让怀里的明杰道谢。 “嗯,往后不要再带吃食的过来了,我这边都有,也不要带明杰过来了,孩子生病了就该在家好好养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叔爷爷坏!我还要过来!”小明杰听懂了,哭着说坏,晃头又哭着道:“我要来看月儿姑婆!” 边哭还可怜兮兮的看向张月儿,见没人搭理他,哭得更伤心了,夹杂着咳嗽声。 把娃他娘急得不停的哄。 还得防着被某些人误会自己是个狠心的娘。 “家航叔,不是我今儿一定要带他,是这孩子一定要来。说了也许你不信,上次从永昌叔那回去他就惦记着小姑姑,这回不让他来哭得哄不住!” 说完又得去哄怀里的孩子。 “不许哭了!再哭的话你以后都别来了。”张月儿忍不住开口。 虽然话不好听,但她是真心疼这娃咳得难受,才不想让他再闹腾了! 别怪她不会哄孩子,她是真不会! 他娘不是说了,他要过来,那就不让他过来! 这娃也是棒槌,被她这么一说,竟还真不哭闹了。 “月儿姑婆,明杰不哭了!”小家伙奶声奶气带着委屈的抽泣声,还自觉的配合他娘把眼泪给抹了,嚷着要下地。 见他一脸期望的走过来看着自己,她也不好说不让这娃过来看她。 “等你病好了,再让你娘带你过来。” 小孩子的世界是真正的单纯和简单,没必要将他牵扯其中,除了她这个伪小孩不算在里面。 从身上的小布包里拿出几块三哥买的桂花糕放在这娃的手里,实际上她是从空间里拿的。 “拿好,把这个吃了!”这个时候快到饭点了,这娃生着病早上应该没吃什么东西。 “谢谢月儿姑婆!” 又来了!辈份高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至少她在现在这个时候很不喜欢。 五岁的身子被一口一口的叫姑婆,都叫老了!还有被这娃他娘叫姑姑,说实话更让她不自在。 “以后叫我月儿,不许叫‘月儿姑婆’!” “月儿姑婆!”臭小子,下次别再来了。 两个小的的动静屋里的两个大的看在眼里,文运媳妇心里很是高兴。刚才小姑姑说让她带明杰过来,家航叔也没有说不好的话,那就是定了的。 张家航也看到了,他没有阻拦月儿,一是看明杰是真心喜欢月儿,二是这两个年纪差不大,咳咳,应该能玩得好。至少从月儿的话里,他是听出来了,这孩子是心疼眼前这个小不点的。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也不赞成攀扯到小明杰的身上,若以后这孩子长大了要远着他们这一房,那到时再说。 走出院门,文运媳妇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比来时都轻松起来。 往后她能带着明杰光明正大的上门了,至于另外的几个小长辈,她不担心他们为难,能有好的开始就已经很好了。 看着怀里拿着糕点吃的满脸口水的儿子,笑着道:“明杰,娘可要谢谢你呢!慢慢吃,你看,口水都流出来了。”托儿子的福,她没有被为难,又迈进了一步,可以上门了! “娘,好吃。香香的,甜甜的,你也吃!”小明杰乐的开怀,把手里的糕点递上。 接过儿子送到嘴边的糕点,心里一酸。 这正是儿子平常最喜欢吃的糕点,以往在镇上的时候,她总会给他买一些当零嘴,但回庄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家里的银钱都用得紧,比不得过去在镇上的日子,什么都得省着来。家里卖的吃食做的再精细也都是用寻常的村料做的,比不上口中的香甜味道。 “大哥,我都没跟你商量,就这么决定了。”大哥知道她说的意思的。 “月儿,你不说我也会说的,明杰还小,怪不上他。他想来就来吧!也不用担心你二哥他们,他们也没那么小气。走吧,大哥先给你做饭。” 今天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满子爷跟着身边的儿子道:“大成,你去跟徐大夫和云掌柜说一声,告诉他们明儿咱们就回去。记得把家里种的这些菜送去,好好谢谢他们!” “爹,您在镇上再住些日子吧,等和家轩他们一起回去,不急在一时。您也别担心,给您养伤的银子我都带了,咱家还出得起。” 王二郎折腾的那一出,上千两的赔偿银子都顶了天了,往后大河和大山两家的担子他家都不用再承担了。虽说这些银子大多都是徐大夫和云掌柜帮着给的,也说不要他们还,但他们家还是会慢慢还的,能还多少就多少,再怎么着哪家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 “大成,徐在夫说了,我这伤可以回家养了。” 这孩子还以为他不顾着身子不成,他这条命得好好活着,得对起家轩、家泽,还得对得起那一大笔银子,他还得还债,还得帮着儿子养家糊口。 过去的那一遭他撑着过来了,这一回他也不例外。 “爹,您说的是真的,您回去真没事?”赵大成有些不信。 “不信你呆会去问徐大夫不就知道了,家轩他们几个也知道。家轩明天也和我回去,就是家泽和大河、大山还得在镇上养些日子,月瑶要留在镇上。” “太好了,爹。二弟在家里一直盼着您回去呢!他那身子又过不来,我跟他说您的事他没见着您总是担心。”想起自家二弟这些日子也跟着瘦了不少,他心里也不好过。 “好了,好了,明儿就回去不就见着了。”接着又问道:“大成,我让你回去上继全家问问志强和乔儿的亲事,他有没有说什么?” 这次让大成回去主要是办这个事,两家之前的已经定好了说亲的日子,他想着若是继全家因为他家最近摊上的事改了主意,他就让这事当做没发生,他也不会怪上谁,反正两家的事到现在也没说出去,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者也没说定。 “爹,我问了,继全说两家的亲事照旧,还让您养好身子,让我们到了日子就去他家提亲。”说到这事,赵大成满脸高兴。儿子要说亲,总是喜事不是,这未来的亲家也是难得,没有在他家落难的时候改了主意。 “那就好,上次我买的新布匹都挂树杈上了,你等下再去镇上添上几匹,定亲礼照旧,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未来的孙媳妇。”满子爷听了也放下担心,家里他现在是不担心,除了多添了一笔债,就是担心大孙子的亲事。 “哎,爹,您放心,我先去跟徐大夫和云掌柜说一声,等下就去添上。” 这事他得紧着来,等明儿回去,离说亲也没几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看着大姐和二哥收拾东西,张家泽也想回家。 “二哥,要不明天我和大姐也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你忘了徐大夫的话了?再多呆些日子,又不是你一个人在这,你大姐陪着你呢!月瑶,我回去以后,别让家泽再乱来,也劝着点丽嫂子和大山哥。” “二哥,我的事你千万别跟大哥说,我不回去了,我一定好好在这里养伤。”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张家泽赶紧改口外加保证。 “你知道就好。”张家轩斜了他一眼。 家泽是个好动的,总上他呆在床上哪能挨得住。那晚上王二郎拿了银子出逃,大山哥那边闹得动静很大,他和月瑶也跑那边去了,等他们一走,家泽竟也跟在后面拐着一条腿下了地。等回来的时候,伤了的那条腿红肿疼痛难耐,连夜把徐大夫叫来,又是上药下针忙了一通。 这不,明明养个十几天就会好,这下子得再多养好些天。不过徐大夫也说了,多养养也好,好太快也不好说。 而丽嫂子和大山哥主要是为王二郎的事情犯愁,一是担心王二郎孤身一人在外是否安好,做的再不好也是生养十八年的儿子,爹娘的心头肉。再就是王二郎主导的这一连串事件,让满子爷一家担了那么一大笔的人情债和银钱债,他们心中觉得有愧。 明明好心救了人,结果小儿子给闹得里外不是人。想把银子还了,满子爷坚决不收,再说也还不上。大山哥养伤也需要不少的银子,且以后家里少了一个赚钱的,也得指是这些银子过活。 “二哥,你不用担心家泽,他要是不好好养伤害得是他自己,他也别想跟着回家。”张月瑶凉凉的说着。 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经事,身子是自己的,他自己都不在意,他们着急个什么劲。 “大姐,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他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是着急啊!也有那么一点想凑热闹的成分就是了。他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会被撞了一下,更没想到那一撞后果那么严重,早知道他绝不会那么干。 “你知道就好,可没下回了啊!” “知道,知道,我也后悔呢,不然也能早些回去了。” 他想家了,想大哥和月儿,特别是从海爷爷那知道大哥已经无碍他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虽然海爷爷早上过来看满子爷和他们的时候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深意他们兄妹都明白了。 家泽的失落他们看在眼里,也让他多长长性子。 “二哥,丽嫂子和大山哥那边我们该劝的都劝了,还是让他们自己想清楚吧。” 不是不想劝,是劝了也没用,得靠他们想开了才行。就如大河哥母子,他们早放开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一样不落下。心里有愧那就更应该把身子养好了,把日子过好,那样才对得起满子爷的一片苦心,对得起周围一直关心着的人们。 张家轩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便说道:“那你在这边的时候,多注意着些,能帮的也帮着点儿。” “二哥,这个你自不必说,该做的我会做的。我还没问你和满子爷明儿怎么回去,岩山那边的路听说还过不了车,你们有准备没?” “放心吧,明天我们先坐牛车到大岩山,后面的那一段我们走着回去。大力哥、海生哥还有大成哥他们做好了架子轮换着把满子爷抬回去,我就拿东西。” “嗯,二哥,你看看满子爷有多少东西要拿,不多的话我们也买些带回去。这路不好走,一时也没那么快修好,能带点是一点儿。” “知道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呆着,有什么事就捎信回来。” 离得不远的王大河和王大山住的是同一间病房,他们也得知了满子爷一行人明天要回庄。 王大山躺在床上唉声叹气,闷声道:“媳妇,要是来得及安排,明儿我们也回去吧。我这伤养不好了,再养也是烧钱的,还不如留着给家里。” 王丽娘一听这话就哭着抹眼泪劝着。 旁边的同样躺着的王大河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惯了。 “大山,你就安安心心的和我在镇上好好养着吧,你这样子不能回去。咱们每天换的药里都还上着止疼的,没那药身上疼的难受,家里看着也担心,这药钱就省不下。若是再在路上伤着了、碰着了,伤得更重得花更多的银子。” “你也别担心二郎,他身上带着那么多银子,又在镇上混了两年,不会有什么事的。若真觉得对不起谁那就更应该好好的养好身子。” 这都是他心里的话了,也不只劝说一次,只是大山就是听不进去,连大山媳妇也没听进去多少,这次也不知他们是否会听进去。 在大山一家看来,他的伤就算花了银子也会好起来。可他们却不知道,若不是被二郎整的那事让他老娘逼他诊治,他情愿当个废人也不想挨那断骨之痛,更不想让满子爷一家担了那么重的负担。 除去满子爷的事不说,断骨之痛,太痛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真的想痛死过去算了,但怕自己真死了或真成了废人,他那个老娘会愧疚、后悔一辈子,担心她熬不过去,也担心白花了那一大笔的银子。 只是这些话他不好说,说多了还以为他是在说风凉话,尤其不好对大山说,毕竟他是真的撑过来了。 可他们之中却没有人体会他所承受的那种痛,没有真正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 他是真的死过好几次了! 亏得二郎说家泽的腿是用了生骨断续膏,“骗死人不偿命”这几个字他这回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 他都痛得差一点死掉,家泽那身子骨怎么可能挨得住,这回方大夫还使出了全力呢! 而且他得将养半年,这半年除了养伤,还得补身子。断骨之痛耗了底子,得把身体的亏空补起来。这些银钱从明儿开始也是自家付,花销相比大山只多不少,他也心疼不想花。可那么大的罪他都挺过来了,不吃好喝好养好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继山哥,你怎么过来了?”看他一脸笑意也不知有啥好事,这回又给月儿带了好些吃食,想必月儿午睡醒来又会发愁了。 “呵呵,家航,后天我给卫子大摆酒席,你一早就带月儿过来,什么也不用带人过来就好了。”张继山乐着吩咐。 “嗯?今早我去大爷爷家他跟我说是两天后开祠堂,你们几家也是那天大摆酒席,怎么提前了一天?难道又改了日子不成。” “没有,没有,老村长说的没错,是大后天开祠堂,但我这边提前摆满席,永平和你四伯家在开祠堂那天摆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张家航听了继山哥的解释,犹豫着道:“继山哥,若是因为我们兄妹。。。。。。”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家航,没你想的那些,是上回他们两家特意撇开我这边摆酒席,我觉得掺和着一起没意思。再说我家卫子考取的是最后的名次,这要真摆在一起,我们家卫子就是个凑数的,银子花了,风光是他们占的,想着就隔应,还不如单独摆上一整天既热闹又自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两家摆两场,他没跟他们比着来,倒不是怕花费银子,他家卫子这个秀才之名可是他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一桩心事,这好不容易给考上了,他就算就算办个三场、四场也乐意! 可外人不会这么看,毕竟他家卫子考的是最后的名次,他若真这么大办还不得闹笑话! 再说安平进了青松书院,文书进了松风书院,很明显那两个都有了好着落,将来还是要继续考学的。而他家卫子不会再往下念,往后会跟着他学本事养家。 两相比较,得瑟的是那两家,要得瑟也别当着他的面! 他也没打算逼着儿子,实在是他家小子真没念书的天分,就这回能抱个秀才回来,那是多亏了祖宗保佑,还有自家儿子的性子,他还是别往下再砸银子了,也省得他将来提心吊担的。 弄懂了继山哥话里的意思,张家航也不再多想了,便问道:“继山哥,这后天就摆酒席你这边来不来得及?有什么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 张继山见他明白了又笑着说道:“不用,不用!那些东西我们父子早备好在家里放着了,就等着老村长说明开祠堂的日子,我今儿一早就开始让人帮着通知着大家伙后天过来。不过,得先跟你说一声,这次请的厨子是你大伯、二伯家的文运和文华。” 本来他想请西庄的郑大厨子,但这阵子看着家航他大伯、二伯的做派那是真的在为着这几个孩子打算,便改了主意。借此也想让庄里都知道文运和文华手上的活计,帮着他们两个在庄上站住脚,他们好了,家航他们几个也会好。 “没事,继山哥,后天我会带月儿过去的。”这事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哎!那你们一定要赶早啊,我就不在这儿多呆了,还有好些人家没通知完,先走了啊!” 张月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这边的对话听了个全,见没什么大事挨着小枕头又睡了。不要怪她贪睡,是她这个身子扛不住,加上午后陪大哥抄书,她睡晚了。 至于带过来的吃食等她醒来再收空间去,放在那就算吃不完也不会变质,等小明杰过来,扔给那臭小子吧!算是解决了她一个难题! 张继山一走就先去了张继全家,也让他们一家都过去好好乐呵。 相比张继山的高兴,张继全笑得有些勉强,但兴奋中的张继山没注意,又赶时间去通知其他人,没坐一会儿又走了。 等他一走,张继全脸上的笑意就下来了。 转身回到正房,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家媳妇的哭声,闹得他窝着一肚子的气蹭蹭的上。 从昨天闹到现在,他心里能好过才怪!也不是,确切的说是从满子爷家出事以来,他家就没安宁过!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敢不经他同意让朱嫂子去满子爷那把乔儿的亲事给废了!要不是他和有根哥关系好,朱嫂子看不过去悄悄的跟我说了一声,他还被蒙在鼓里。 有她这么当娘的吗?这哪是为了闺女好,妥妥的是害了她! 别以为两家说亲的事这会儿没几个人知道或还没说定,就以为不结亲就万事大吉了。就他家乔儿先是说亲的前一晚改了日子,这会儿满子爷家落难若又改了主意,传出去他们家唾沫都得淹死,连栋儿已经说好了的亲事也会被殃及。 再说这门亲事怎么了?妇人之见!眼光短,见识浅! 这个时候他家乔儿嫁过去,哪怕她有一身的毛病或者做的再不好,满子爷家就算知道也会容忍,绝对不会亏了闺女! 不就是多了几笔债? 可济世堂的银子人家当众说了不用满子爷还,是算在十日之期以内,还了才是让那个徐大夫违了允诺,是为不义。 那剩下的几百两,其中庄里凑上的银子是各家自愿给的,这是大家看得起满子爷,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交情换取的,这个提还银子那是伤感情。再除去满子爷家自己凑的,余下要还的就只有吴管家的两百多两银子。 但以吴管家的境况以及与满子爷的交情,吴管家自是不会去催着还。别看两百多两有点多,可满子爷一家子手上都有活和手艺,再勤快些攒着点不消几年就能还上。再怎么说,赵大成和赵大民没分家,这银子就是一起还,连着孙子辈也一起还。 所以昨晚赵大成过来说两家的亲事,他再一次给了准话,让他们放心,他愿意把闺女嫁过去。 好好的大喜事,却被媳妇成当天大的祸事。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把闺女嫁过去,听说他给了准话,哭闹不成便瞒着他让朱嫂子“退了”这门亲。 他回来知道这个事,把她说了一顿,又好声跟她细说,等说完外面继山哥过来了,他又出去招待,进来会以为这婆娘能醒神,竟还在这哭哭啼啼。这要是刚被继山听到了,他的脸都丢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各种求。。。。。。 隔天张家轩和赵大成身上扛着满身的东西,旁边是抬着满子爷的屠大力和张海生,一行人正步行走在挨着岩山的大道上。 路面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踩在脚下滋滋作响,化雪的日子比下雪天更冷,也因此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一路所见的岩山,边缘及周边挨着的部分都塌陷下来,往日说不上的平坦大道比之前宽了一倍有余,所见之处呈此起彼伏之状。 这么些日子,这一路只是清除了大部分挡道的石块、树干、细枝等阻碍物,然后就是没有那晚所见的“小山”了,但高低不平的路面还不便于车辆通行。 “没想到这一路竟都陷下来了,幸好咱们都没事啊!”侧躺在架子上看着周边的一切的满子爷,回想那一晚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再看边上的家轩,他心里充满感恩和感激。 那一晚他先是担心家泽出事,后是担心自己,再然后是害怕他们三个一起被埋了。 特别是他被泥沙埋了的时候,当看到家轩、家泽先后赶过来救他,他害怕把这两个孩子给害了。他心急又无奈,却只能由着他们。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那个时候他被树压了,就凭两个孩子怎么想都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但事情总是有意外的。 也不知那两个孩子在哪学的借力之法,竟把他拉了出来,之后又给他吃了好些救命的好药。他专门问了徐大夫,给他吃的药是家轩专给月儿买的,三十两银子一颗的药丸子,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被家泽喂了多少。 还有自家大成的那一晚多数都是月瑶护着他走过来的,再之后给付的赔偿银子,也多亏了他们兄妹。 不然徐大夫哪会以十日之期为诺,这是专等着他的。他的伤在镇上将养十日便可归家调养能省下不少的银子,还有二郎的那一出在还有没开始主导之前,徐大夫就把二郎给防着了,也专门在话里给他留了后路。 找了很好的说词不用他还银子,也不用他再承担大河和大山两家的担子,说起来这个结果于他家才是最好的。 各家一笔清了债,虽是贵了点却断了后面无止尽的麻烦。若不如此,以二郎的心性,他这一家子可能会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徐大夫说是因为他对这几个孩子的真心付出和照顾,也是因为想借此断了那些打着名义要银子要好处的,虽然说了一堆的理由,但相比他所做的,差之远矣! 他的命是家轩、家泽救的,他家大成是月瑶护住的,他家的难也是因为这几个孩子的原因给度过的。这些事他只跟大成说全了,其他的人他就只说个大概,往后再让大成说给卫强听。得了张家兄妹的好,将来也不要忘记,往后若是他不在了,这几个孩子落了难也别忘了拉一把。 张家轩可不知满子爷的这两句话有这么多的感慨,只是笑着道:“满子爷,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这回都能活下来,将来肯定有大福在后面等着呢!” “就是这个理!满子爷,您今儿这么一回去,可是喜事一件件。明儿继山家为他家小子考中秀才大摆酒席,后天老村长为庄里添了三个秀才开祠堂,再过几天您家卫强的亲事也要说定了!”抬着架子的张海生也笑着搭话。 “哎哟,还有这么多的好事等着我啊!继山家的这一顿咱们可等了好些日子了,老村长的这日子也挑得好,正好我这回都赶上日子了!” 赵大成见自家老爷子高兴,心里也乐呵,不忘道:“海生,我家卫强和乔儿的亲事还没说定,你知道就好了,可别大嘴巴说出去。到时侯继全家的闺女脸皮薄不答应我可就找你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那些爱说嘴的妇道人家。你也是,家里有这么好的事还瞒得死紧,要不是我看你这大包大揽,买的都是喜庆的杂什,你这小子还不跟我准话!满子爷,等您家卫强说定了亲事,您得让大成好好请我喝一杯!” “行,海生啊,这次谢谢你了,这天寒地冻的你还过来帮忙。” “您还跟我客套啥,以前您也没少帮衬我家,就这点力气活不值一提!” 张家轩虽不喜张乔儿,但也为满子爷高兴。他倒不担心张乔儿不愿意,以继全哥的为人,答应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女的亲事向来就是长辈做主,哪由得自个儿挑三拣四。再者满子爷家的这门亲事不算差,配得起她。 一行人说说笑笑,倒是不觉枯燥,又赶着路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 对于张家轩的归来,家里的张家航和张月儿既意外又高兴。 “家轩,回来怎么都先不说一声,现在身上都好了吧?家泽现在怎么样,还有月瑶呢?”一边问一边把他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拿下来。 张家轩手上也没停,一一回答他们关心的话题。 “大哥,我身上都好了,在镇上吃得好睡得好还养胖了,家泽也养得差不多了,徐大夫说他好得慢一些比较好,就让他再在镇上多养养,我怕他一个在那无聊就让月瑶留在那陪他了。我也是昨天才决定跟满子爷一起回来,就没往家里捎信了。他老人家也恢复得不错,现在可以在家调养,大河哥和大山哥还得留在镇上就没回来。” “二哥,欢迎你回来,我和大哥在家也很好,就是想你们。” “嗯,月儿,二哥也想你们,你大姐和三哥也一样。我回来的时候,你三哥也要跟着回来,是我没让。” 这一次不是他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以前跟着大哥和家泽在青松书院求学之时比这更久,但这次回家的心情却最为迫切。 “没事,二哥,到时我们去镇上看他们。你先去屋里把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换了,呆会儿我们再说。” 她还有一个好消息没告诉二哥,那就是大哥的事。海爷爷把大哥的伤治好了,再养些日子也会好全。 呵呵,此时的张月儿还不知道,宁海已经先她一步把这个好消息给带到了,这个就不多说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一早张月儿跟着大哥、二哥去继山哥家,到的时候还很早,这个时候正式的来客还没有过来。 “家航、家轩、月儿,我一早就等着你们呢,快进屋里坐着,我给你们拿些吃的,先填填肚,晚点儿吃好的!”张继山出来笑着打招呼,对家轩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昨日已经知道满子爷回庄的事情了。 “继山哥,不用这么客气,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饭点,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一些了,这会儿我和家轩可是过来帮忙的,有什么事就吩咐!” “那行,你们看我这儿有什么要做的自个挑着来,但有一点要记住了,按着身子来别逞强。月儿就让她去灶下呆着,那里暖和,永升家的也在那边可以帮着照顾。”张继山也不客气,一两句话就这么定下了。 “放心吧,继山哥,我和大哥心里有数。怎么不见张卫?” “我让他去村长家送些吃的,等下就回来!” 和大哥、二哥分开的张月儿,刚被领到厨房就被同样呆在里面的小明杰给缠上了。 继山哥请的厨子是这娃的亲爹和亲叔,他亲娘肯定要过来帮忙,以这娃粘他娘的性子在这里也就不意外了。 “月儿姑婆!”小明杰手上拿着吃的,嘴里含着吃的,叫得还挺清楚。 见人不理他,也不生气,眯着眼走过来,把手里的吃的递到张月儿嘴边,“给月儿姑婆吃,可好吃了!” 文运媳妇赶紧走过来,“明杰,你手里的是油炸的,你月儿姑婆不能吃,还有你手上的油别糊到你月儿姑婆的身上去了。小姑姑,来,这是刚蒸好的发糕。” 昨日家轩叔回来了,特意交待不用再往那边送吃食,对她带明杰上门也没说什么。就是小姑姑不让她和儿子按辈份叫人,让她有点为难。 张月儿接过温热的碗,道了声谢,看着面前的小明杰一脸的嫌弃。 这个臭小子病还没好全,这么热气的东西能吃吗?还有,不是不许他叫姑婆吗? “不许吃这个!”看他瘪嘴委屈又道:“你的病还没好,这个不能吃。” 小明杰眨眼又笑开了,“嗯,那我不吃了。娘,我要和月儿姑婆一样的!” “臭小子,我刚不给硬是闹着要,这会儿到是听话了。”文运媳妇见此哭笑不得,油炸丸子一炸好,这孩子就闹着要,担心他哭坏了就给他装了两个。把他手上的油擦干净,又给他装了一份发糕。 张月儿见这娃又塞满了嘴,皱眉道:“臭小了,你少吃一点儿,现在吃多了等下有好吃的就吃不下了。”简直是笨死了! 旁边听到这一句都笑出声来,一个五岁的孩子叫一个四岁的娃,附带“臭小子”三个字,那语气同文运媳妇还学了个十全十哪忍得住。 张月儿也听到了,却是不在意,反正人小,跟大人学话很正常,而且她早就想这么叫了。 这小子欠收拾! 睁着懵懂大眼的小明杰忍痛把手上的发糕又还给他娘,却不知往后“臭小子”这个称呼就这么跟着他从小到大。 等到了饭点的时候,各家来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这次请的都是继山哥家的亲戚和往日经常走动、处得好的人家,且大多都是张家庄的。 继山哥三代单传,到了张卫这一代又是一根独苗苗。张卫他娘那边的亲戚当初在被休弃之时就已经断绝了所有联系,自是不会上门去请,而老一辈的外家连着好几代早走得远了,就是想报个信也找不到人。 菜一上桌,各桌的客人放开手脚开吃。桌上有鱼有肉,还不只一样肉菜。一道炖猪肉、一道炖鸡,烂烂的,老少牙口不好的也可以吃。旁边还有几个放了肉片的小炒,再有边上的发糕和油炸丸子,主食是杂面馒头。 小明杰看着桌上的菜,口水直流,把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块,张月儿看他这样又嫌弃上了。她没和大哥、二哥一起,他们跟继山哥坐一起帮着招呼客人,就着文运媳妇装着的鸡汤喝了一口,尝尝味道还不错,又多喝了两口,把他面前的那一小碗鸡汤推给臭小子自己喝。 他们这一桌都是厨房的帮工,不缺吃的,之前又在厨房吃过小灶,倒没有像其他桌面临抢食的境况。 挨着近的那几桌,菜一上桌满桌的人都争抢着往碗里夹,没几分钟,除了各自碗里的,桌上的差不多见了底。这样的场面没人说什么,也见怪不怪,下手不快点儿,好吃的就吃不上了。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像这么吃一顿好的,除了年节就是外面吃酒了,而像今天这样的席面真的很难碰到,味道好,油水多,比好些人家的年夜饭还要好,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 连连夸赞继山哥家的席面办的不错,虽没有像那两家摆两场,但连着晚上还有一顿这样的也差不多了,而且比之更尽兴。 被灌着喝酒的张继山满脸透着高兴,一一劝着大家吃好喝好。瞥了一眼邻桌坐着的那两家,心里暗自得意。 他这边是得意了,张守泉和张四伯就不高兴了,而且非常不高兴。 原本三家应该是明天开祠堂后一起摆酒席,虽然他们两家都不愿搭上张继山一家,但想到三家一起置办,那分摊下来的花费就能更少一些,而且就张卫考取的名次,在他们两家面前不过是走走过场,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后来张继山上门说他家要提前一天置办,请让他们两家过去吃酒,他们也乐得愿意,不就是多花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但今儿这样的席面办下来,若是明儿他们两家还像之前摆的那一场置办,可就被人说道了。 名次考的好的两家办的席面反而比名次在后的办的差,这不是让他们没脸吗?之前的一场好说,毕竟不是正式的场合,明日的那一场才是! 不但要比着张继山这样的席面,还要比这置办的更好,最好也是备上两餐的饭食。 可这么一办下来,银钱要花上不少,而且明天就要开席,按着这样的场面办,好些吃食都没办齐全,这叫他们怎么可能高兴!更谈不上不放在心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那两家虽然离张月儿这边有点远,却不防碍她的视线,扫上一眼都看在眼里,也乐得多吃上几口。 他们不高兴,她高兴就行。 今日的这个席面多的是肉菜,庄户人家讲究的就是这个,不需要花样多,量足油水足那就是好的席面了。看着是要些银子置办,但继山哥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屠户,屠户最不差的就是肉了。 那两家上回不厚道的撇开继山哥这边,应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吧。不是要排场又要花费少吗?那就多花些银子吧! 除了这两家外,她比较关心的继全哥和永升哥两家也不是很自在。 因为与他们两家前后说亲的周屠户也过来道喜了,偏偏这三个人还坐在同一桌。不能怪继山哥安排的不周全,是周屠户一开席就上赶着往那桌坐,还非常热情的与继全哥和永升哥打招呼。 倒不是周屠户不知道避讳,实则也是一番苦心。他家闺女不久就要嫁进张家庄,继全哥和永升哥都与继山哥处得好,永升哥又挨着继山哥家住着,这往后走动人情,又在庄里进进出出肯定要打照面,自是不能刻意的远着避着,借此便想缓解三家的尴尬,往后走动的时候也能自在些。 想法很好,可惜他高估自己的脸面。永升哥最在乎的是安辉,他不怪周家闺女另嫁他人,却不想再与周家搭上任何关系。对于继全哥,永升哥虽不至于责怪于他,但相处起来也有些不自在,这其中的缘由还是继全嫂子做的不周全,只是继全哥并不知道。 她之所以知道那是张卫上他家说的,还是永升哥喝醉之时跟继山哥说漏了嘴,这个自然不好说予继全哥,免得两口子闹不和。 继全哥的不自在也有他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在周屠户没有过来之前,继全哥看着心情就不是很好,这肯定与没有过来吃酒的张乔儿和继全嫂子有关系。 她听二哥说了,继全哥前两日再一次给了准话,让满子爷家过几天就会上他家说亲,以张乔儿的心气不情愿是肯定的,这会儿家里肯定不安生。 要换她的话,她是不赞成这两家的亲事的,不是看不上继全哥,而是张乔儿。心气太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要是没人管得住,哪家娶了她必是不得安宁。不过,这些话她不会说,毕竟张乔儿可是赵卫强自己求的。 “月儿,来,把这个蒸蛋吃了,你也别尽看着快多吃些。” “芸嫂子,我吃好了。”她今天已经吃的算多了,再吃得难受。 “那再喝碗汤!”周芸娘听家航说过了,这孩子胃小,要是她不肯吃了就让她再喝些汤。 张月儿点了点头,看到边上的小明杰,这会儿嘴里的吃食就没停过,见她喝汤也嚷着要喝汤,这饭量还真看不出这娃是个小病人。 “文运家的,你看厨房还有没有鸡汤,要有的话再装些过来给这两孩子喝。”桌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厨子的那一桌还没那么快开吃,那边的饭菜比他们这桌更足,文运又是大厨子,让他媳妇去装过来没人会说闲话。 她是乐见张家几房与家航这边走动起来的,这些日子文运媳妇带着明杰天天往凶山那边送吃食,还有家航的明显拒绝她都是知道的。 但先前在灶间文运媳妇对月儿的照顾、两孩子的互动她也瞧在眼里,所以家航过来的时候她专门提了提看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那孩子没说反对也没说接受,只说月儿人小几家的恩怨牵扯不到她,随她的心意。既然如此,她就不拦着文运媳妇,还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卖个好。 “哎,婶子,您帮我看着点明杰我这就去装些过来。”文运媳妇笑着答应。 “去吧,我帮你看着。” 张月儿把这些看眼里,也明白芸嫂子的用意并没有拦着,开口让小明杰坐好。 之后他们兄妹一直呆在继山哥家,直到吃过晚饭才回家。 总体算得上宾主尽欢,只是有个小插曲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因为晚上的时候,竟有人借酒意打趣的问继山哥有没有退亲的打算,上门推销自家的闺女。还好继山哥和张卫立场很坚定,当众肯定了大姐的未来儿媳妇(媳妇)的地位。 说定亲事之时,张卫并没有功名在身,那个时候就有不少人不看好这门亲事,认为大姐配不上张卫,认为继山哥父子没有眼光,当时朱媒婆、宋寡妇就拿这个说嘴,是丽嫂子和舒婶子帮着出面把闲言碎语压了下去。 张卫中了秀才之后,这些闲言碎语又开始浮出水面,不过是等着继山哥回来。见他们父子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以为是不好开口,这次大摆席面自是不会放过打听的机会。 “大哥、二哥,晚上的事你们别生气了,只要继山哥和张卫认定了大姐,其他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这一路大哥和二哥太沉默了。 “月儿,今儿这一出只怕往后有更多的人拿你大姐的亲事来说了!”张家航叹气。 “悠悠之口挡也挡不住啊!”张家轩也叹气。 “大哥,二哥,你们别叹气了,这件事主要还是要看大姐和张卫的,如果他们顶不住这些困难和诱惑谈何将来?大姐现在不在,你们又如何知道她的想法?更何况现在也没怎样,你们的担心有点过了!若是实在放不下,你们就依了今晚继山哥说的,把大姐早点嫁过去,让那些长舌妇和眼红的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张家航和张家轩被月儿后面的话弄的哭笑不得。 “月儿,你就别打趣了,到时真要把你大姐给嫁出去,你第一个不会同意!家轩,你也别多想了,这事咱们现在担心也没用,还是要等月瑶回来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知道了,大哥,我听你的。”月瑶没回来,他们还真是白担心。 “那我们快些回去吧!月儿,今天你都没怎么午睡,晚上就不要等我和你二哥了,早点睡!”往常月儿都会等到他抄完书之后才睡,家轩回来后也是如此。 “嗯,大哥,二哥,那你们别抄的太晚,不然下回我肯定不依。” “放心吧,哪次没依你到点就睡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各种求。。。。。。厚脸皮的过来求了!!! “二哥,大哥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我们去东庄看看吧?” 今天是张氏一族开祠堂的日子,他们家被除族在外,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的,但大爷爷要求又不好不答应,大哥便一个人去了。只是现在已经快到饭点,大哥却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族里的人为难大哥才没让他回来。 “放心吧,月儿,大哥是不会进祠堂的,而且今天是那两家大摆席面的日子也不会有人上赶着闹出什么不好的事。” 张氏一族的祠堂分内堂、外堂、场外三个部分,只允许族中嫡支一脉进入内堂,外堂则是族中另外的两支,之后是西庄各家的主事人依次站开。站在最前的显示的地位最高,反之亦然。 也就是说,开祠堂是张氏一族的大事,也是整个张家庄的大事,这是区别于其他宗族的,也是传承几百年的规矩,所以即使他们家被除族,只要不入祠堂,不站在前面的位置没人会说他们什么,而大哥自是不会逾制。 张月儿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是这么晚了,祠堂的祭拜应该早就已经结束了,各家又会去吃酒大哥也不会留在那边啊!” 张家轩思忖着月儿的话,想着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去看看也好。 把砚台将白纸压上,起身道:“月儿,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你路上吃点东西垫垫,等大哥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嗯,二哥,给你,咱们一起吃!”点心、糕点、零嘴空间放了一在堆了,昨天在继山哥家又打包了好多发糕和油炸丸子,垫肚子吃食还真不缺。 “好了,月儿,二哥够了!” 张家航一早就去了祠堂,先跟大爷爷他们打了招呼,然后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站着等侯仪式开始。他没有听从大爷爷的安排站在中间安排的位置,不是怕被说,只是觉得没必要。若不是大爷爷一定要他来参加,他是真不想来的。 他们家是被除族的,没有受到宗族的任何庇佑,也不会得到宗族的认可,他们也不会再回归族里,所以来不来无所谓,站在哪个位置也无所谓。 “哟,这不是凶山脚下的病秧子吗?你怎么站在这个位置?这可是咱们庄最没身份的人站的,还真委屈了病秧子这一身秀才的功名!”张文书一脸小人得志的嘲讽。 张家航本不想搭理,可不搭理吧又叽歪的在这边说个不停。 “文书,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再怎么说我的辈份比你高,就算我现在这样也打得过你,这‘病殃子’的称号你还是去了吧!还有,要不要我去告诉你爷奶一声,说你主动找我搭话肯定少不了你一顿收拾的!” 不过得了一个秀才之名就过来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身份,看着后面过来的安平,心中明了。 张文书想起大伯娘当初被打的事,打了个冷颤,气急道:“我,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怕你,这次,这次算你运气好,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了!你要是乱说,我就找你算账!”说完气呼呼的跑了,就怕被人看到。 “家航,好些日子不见了,晚些去我家摆酒的席面上吃个饭再走吧!”文书这个小子,还真是没用,被说两句就这么吓走了! “安平,恭喜你中了秀才!” 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少年真心道喜。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不介意多说这么一句好话,算是作最后的了结。 “谢谢!”张安平看着家航有些复杂,他听得明白话里的真心实意,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没有忘记月瑶对他的背弃,这其中也有家航的一部分。哪果家航不同意,张卫根卫就没有机会。 “安平,你这孩子还不快去那边,你爹和老村长还在那边等着呢!”李薰然看见儿子和凶山的破落户站在一起赶紧过来催促。 接着语气刻薄道:“家航,我们两家可是断了关系了,往后你们兄妹就不要再来找我家安平了,没得不注意又沾上什么不好的害了我家安平!还有,我家安平已经定了亲,可比你那烂了名声的妹妹强了不知多少!” “熏然嫂,我也想跟你说一声,管管你的好儿子,以后不要让他再找我们兄妹之中的任何一个搭话,免得被人误解!还有,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月瑶的不好,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看来他还是太心软了,跟他们这一家子根本就不需要真心或者客气,纯粹是给自己找骂! “安平,为了我们各自的安好,好自为之!” 李熏然气得跳脚,这个破落户这个时候竟还敢这么说她,说她儿子,“好你个。。。。。。” “娘,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张安平拉住他娘不要再说。 “家航,往后我们各走各的道再也无瓜葛!”顿了顿又道:“你不要后悔!” 张家航冷笑,“最好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后悔什么?安平,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不后悔吗?家航,我会让你后悔的!以后我会走的更远,过得更好,我一定会让你们兄妹后悔选择了张卫! 各自明白眼中的深意,张安平率先转身大步离开。 张家航也深吸一口气,期盼着大爷爷的仪式早点开始,让他能早些回去! 这一早的好主情给弄没了,实在是晦气! “家航,你怎么在这里,老村长不是让你站在我后面吗?这一早你找不到,卫子也找不到,都急死我了!”张继山一脸心急的就要拉着他往前面走。 “继山哥,我不去前面了,后边这位置挺好,不但自在等下回去的时候还不用挤。”张家航站着不动。 “那行,你在这里也好,耳根清静!我再去找找卫子!” “嗯?张卫没跟你一起过来吗?这么早他能上哪去?”张家航一脸疑惑。 张继山宿醉之后还有些头疼:“别提了,昨晚我看你永升哥心情不好就陪着多喝了几杯,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的,这一早起来就不见那小子还以为先过来了,可都这个时候了竟没个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继山哥,你别急,张卫这么大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咱们分开找找!” “唉!只能这样了,我去这边,你就帮着我去那边看看!” 话落,沉闷的钟声一声声传来。 “家航,别去找了,仪式要开始了!你快站好,我先去前面了!” 这个臭小子,都定亲的人了,族里这么大的事竟给他跑没影,等回去再收拾他! 张继山跺跺脚转身跑前面去了。 “张乔儿,你一早让我过来有事赶紧给我说完,祠堂那边还等着呢!”要不是昨晚送继全叔回家,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并约他今早这个时候过来这里他才懒得来。 “你站那么远干嘛,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张乔儿见他刻意隔着不远的距离心下生气。 “要你管,你快点把昨天的事交待了,不然我就走了!”别人不知道她,他可是知道的,张乔儿就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人。小的时候没少被她坑害,每次都是她哄着别人欺负他,到最后绝对被说成是她被欺负,因为这个他没少被收拾,也是从那之后,他是见她就躲。 祭拜的仪式一完成,张家航找到继山哥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个的在问人。 “继山哥,张卫人还是没有回来吗?” “是啊,你说他这是跑哪去了,平常也不带这样啊!”张继山这回是真着急了,今日可不比平常,他早就交待过儿子一定要到场,因为他们三个新晋的秀才都被允许进内堂,文书本是嫡支一脉暂且不说,但安平和他家小子不在其内根本就没有进入的资格,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人却不见了,哪能不让他着急。 张继全父子也跟着过来,却被继全嫂子给拉住了,“当家的、栋儿,乔儿一早上也不见人了,你赶紧去找找!”她来这边一段时间也听说张卫不见了,只是仪式不能被打断,只能等着完成了才过来叫人。 话中带着急切和哭音,这一嗓子又叫的大声,离得不远的张继山和张家航也听到了。 张卫不见了,张乔儿也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上前。 “继全媳妇,你家乔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有没有说会去哪里?” 张继全听说自家闺女不见了也着急,连着几天都被他关在屋里,这会儿不见了肯定是自家媳妇没有看好,内里的事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 “继山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个地再说。“说完大力拉着自家媳妇往外走。 被抓着的继全媳妇一边走一边哭闹着说自家的乔儿不见了,要大伙帮着去找,还没有散开的人群一个个的又挨了过来。 不用说了,张乔儿不见了的事一转眼不少人都知道了,拉帮着一起找,连带着不见了的张卫。 张继全把媳妇拉到一边,低问道:“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乔儿了,你怎么让她跑出去了?” 继全媳妇哭着不说。 “我问你话呢!” 这时老村长走了过来,“继全、继山,你们都别急,先把人找到了再说,先去家里找找,再多问些人,两个这么大的活人不可能瞧不见的。” 然后看着大伙道:大家都散了散了,帮着去找人!要是有人看到了或先找到了就相互传个话!还有要记得过来吃酒啊!永平家和家明家这边可是等着大伙儿,别错过点了!继全、继山,祠堂里面还有事我就先过去了,要是找到人了也过来跟我说一声!” 张家航看着大家散开,上前帮着问道:“继全嫂子,继山哥先前问的那事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 两个人同时不见人影,他总觉得张卫的事应该与张乔儿有关。 “问你话呢!你不说怎么找人?”张继全见媳妇不吭声气急。 “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天把闺女锁在屋里不让她出去,她闹着不吃不喝的我都急死了,今儿一早你和栋儿一走她说要吃东西,我都高兴坏了,赶紧去屋里给她做,等做好送过去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我在家都找了一圈了这才过来找你和栋儿!你说我能知道她在哪?” “继全,你怎么把乔儿锁屋里啊?” 张继全不答,他总不能说自家闺女不愿意满子爷家的亲事,在家闹着要死要活! 张家航心里有些底了,张乔儿是不愿意与赵卫强结亲,只是这事他不好跟继山哥说。 张继山看他这样,知道这事肯定不好明说也就不问了。 “行了,行了,都别说什么了,咱们先把人找到再说!现在大伙都去找人了,我们也去找!”说完便拉着家航一起走了,留下张继全一家三口。 “王翠花,好好的闺女早不见晚不见,偏偏是我和栋儿出门之后不见了,要是我知道里面有你的事,我跟你没完!栋儿,跟我回去找人!” “张继全,你现在跟我闹什么,要不是你这么狠心,乔儿怎么会想方设法闹着要跑出去!我跟你说,要是闺女出了什么事,我也跟你没完!” “爹,娘,你们别吵了,我们要赶紧找到妹妹才行!”一直沉默的张栋见他们吵起来了,连忙拦住他们。 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人影,眼看着东庄那边就要开席,张继山心里愈发着急。 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哪去了!急死个人! 张家航心里着急,却更加担心。 他也不知道回事,只要一想到张乔儿和张卫一起不见了,这心就跳的厉害。 这边张月儿和张家轩从凶山出来,也听到了动静,特别是张月儿,还没等张家轩问清状况就已经把其中的七七八八给弄明白了。 “二哥,张卫和张乔儿不见了,今天张卫没有参加祠堂的祭拜,说是一早就没见人了,张乔儿也是如此。现在大家都在帮着找人,我想大哥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回来,我们也赶快去找!” 张月儿也担心,倒不是怕他们两个大活人出事,而是为大姐的亲事担心。 张乔儿三天之后就要定亲,她又知道旧年的那一桩亲事,更要紧的是张卫现在有功名在身,以她的心性和心思指不定把主意又打到张卫这里来了。而现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两个人竟都找不到人,由不得她不把这些事串联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张卫找到了,张乔儿也找到了,所在之处为断崖。 这个地方紧挨着落叶山,周边除了些细枝就是光秃秃一片,平常少有人过来,特别是在这个时节根本就没什么人会选择进山。 被找着的张卫和张乔儿两人听说都是在断崖下面被救上来的,身上都挂着伤,一身的狼狈。 张月儿跟着二哥到的时候,继山哥和大哥已经在他们前面到了。 一眼张月儿就知道,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爹,继全叔,家航,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看着周边的指指点点,张卫急着解释。 “继山伯,张卫说的是真的,不是你们所见的那样!”张乔儿也跟着说明。 张月儿冷笑,这样的解释就是掩释! 说了等于没说,眼中所见总比口头所说更让人值得相信,也更引人怀疑! 只一点就足够了! 那就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个鲜少人出现的地方? 更别说还有其他! 两人不清不楚的言词和身上的狼狈,一个着急着解释一个可怜委屈,这些都足够让周围的人向着不好的地方想。 “你这个孽障!赶紧跟我回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张继山黑沉着脸,哪有不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可儿子是他养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这儿来,看到边上的张乔儿,这里面肯定有她的事。 “爹,我的腿折了,走不了。。。”张卫心里委屈之极。要是能走,他早爬上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让大家误会看笑话。 “乔儿,你个死丫头一早跑哪去了,娘都急死了!”急赶着过来的继全媳妇一把抱住张乔儿,再细看闺女哭出声来。 “张卫,你给我说说,我家乔儿怎么跟你跑这儿来了!” “继全,咱们先把俩孩子带回去再说。” 张继全也脸黑的厉害,压着火让儿子把闺女背回去。 “栋儿,你给我让开,你妹妹一个没出嫁的女儿家被这么一闹往后怎么嫁人,要是张卫不给个交待,谁也不许走!” “继全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张卫要给什么交待?卫子,乔儿,你们两个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怎么摔崖下去了?还有卫子你的衣服怎么在乔儿身上了?” 既然要弄清楚,那就好好掰掰,他绝对不相信自家的儿子会做对不起月瑶的事! 张卫憋红着脸不说话,不是他不说,是他说不出口。 “继山伯,您别怪张卫,是我让张卫过来的,不关他的事!” 去你娘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不然他家好好的儿了怎么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出现在这里! 张继山都想爆粗口,他还真没看出来继全家的闺女是这么个性子,这么一说不是专让人误会他家儿子吗? 谁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闺女家会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想到眼前的事情若是不能好好解决,他家卫子和继全家的闺女就说不清了! 可儿子憋着话不说,他就是想使力也不成,真是急死他了都! “继山哥,你可曾提张卫提过旧年的那桩亲事?”张家航就着月儿写在手上的字细问。 张继山恍然,把儿子拉到一边,小声道:“卫子,你快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这会儿你要不说将来就不要说了。我问你是不是继全家的闺女拿旧年的许的亲事拿住了你?” 见儿子瞪大着双眼,一声长叹,“我的傻儿子哟!这事爹和你继全叔早做了交待,你怎么就这么犯傻!” 张卫一听,回头怒急:“张乔儿!你又害我!” “张卫!你凭什么说我家乔儿害你,明明是你害了我家乔儿!我家乔儿胆小的很,又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地来,这里可是死个人的。我的闺女啊!你这以后可咋办啊!” “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张乔儿让我过来的!她自己刚刚也说了。。。。。。” 还没说完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张乔儿,你是故意的!” “卫子,冷静点,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是你的你就担着,不是也没人敢赖上你!”张继山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了,他家儿子这回是给人坑了,还是继全家的闺女!就是不知道继全媳妇有没有份! 张卫冷静了一会儿,这才解释道:“爹,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张栋拉着我送醉酒的继全叔回家,送完人我是要走的,张乔儿却在院门拦住了我。她跟我说早年长辈们给我和她许了亲事并交换了信物,月瑶和我的亲事根本就不作数。她说信物就在她手里,约我今天早上到这里见她,若是我告诉别人或者不过来的话她就把这事借着族里开祠堂公告大家,让我和月瑶亲事成不了。” “我不想来的,又担心她说的是真的,也担心她真那么干,就想过来再问个清楚。爹,您可还记得,小的时候张乔儿每次说我欺负她我都要被您收拾一回,其实都是她欺负的我。我来这儿的时候我是离得她远远的,就怕被她给祸害了。” “可我没想到她竟自个儿往断崖跳,我想去拉她,反而被她拉着滚落下去还受了伤。因为过来的时候还很早,路上几乎没几个人撞见,我的腿受了伤又上不去,就只能在下面呆着。崖底四周又硬又冷,我虽然气张乔儿的行事,但看她穿的单薄又是继全叔的女儿便把身上的衣服给她取暖,之后有人听到我们的求救声就过来找了。我是怕张乔儿说的是真的才过来的,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敢说。爹,你可一定要相信我说的!” 张继山听完长叹一口气。 他当然相信自家儿子说的,可儿子的话又有几个人相信呢! 继全啊继全!你养的好闺女啊! 小的时候坑他家的小子,害得他没少收拾! 这回又把他家小子给坑了,还下足了这么大的功夫! 也怪他没把旧年的那桩亲事告诉自家小子,只是若真告诉了,以他家小子的心眼也是防不住的! 他现在倒是后悔自家卫子有了秀才的功名,除了这个,他想不明白继全家的闺女为何要这么做。 在他看来,弄的这么一出这是明摆着要赖上他儿子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家卫子定了亲,他也跟继全对旧年的那桩亲事私下做了安排,现在上赶着过来要赖上来,他不做他想! “乔儿!我问你,张卫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给我老实的说出来!你要是有句谎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继全上前过问,他不是不想相信张卫,可张卫口中所说的某些事让他无法相信。 张乔儿害怕的在继全媳妇怀里缩了缩,委屈的哭道:“爹,我昨天是跟张卫说了那样的话,可我只是吓吓他。您问都不问我就偏着把长辈们给我许下的亲事让给了月瑶,我就想出出气。” “是张卫当了真,早上趁你们不在拉着我到这里追问我旧年的那桩亲事,我很害怕但还是把知道的说给他听了,后来他说想看信物,我根本就没有,就想躲他,结果没站稳就滚下去了。张卫后来想拉我,没拉住也跟着下来了,身上的衣服是他怕我着凉给加的。” “张乔儿,你撒谎!明明的你约的地方,也是你自个跳下去的。。。。。。”张卫气得大喊。 “张卫,你自已做的事自己知道,害了我家的乔儿还想抵赖!要不是你我家乔儿一个闺女家一大早的怎么会跑来这里?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傻的往断崖下面跳?可怜我家乔儿之前还帮你说好话,要不是孩子他爹这么相逼她又怎会把实话说出来。本来你和月瑶的亲事,看在几家的情面上我依着当家的忍着让了,也压着闺女认了给她说人家,可你们也不能怎么欺负人啊!这回要是不给个交待我是不会依的!” “爹,真不是张乔儿说的那样,都是她做的,是她做的!” “卫子,别闹了!继全媳妇,不管你们母女怎么说,我都是相信我家儿子的。也别说什么欺负不欺负人的话,说句不好听的,今天这事都是你家闺女使的坏,她要不在我家卫子面前乱说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当着大伙的面我承认我和继全家的确是有一桩旧亲,却是在我家卫子和月瑶定亲之后才知道的,而且我和继全已经做了了结,这事别人不知道,咱们两家都是清清楚的。刚才俩孩子说法不同,但也没有欺负你家闺女,又有什么好交待的!卫子,上来,爹背你回去!” 张继山弯下腰,双手用力往上托起自家儿子的身体,又看向众人道:“今天谢谢大家帮忙找人了,永平和家明那边的应该开席了,大伙儿快去吧!别过了点让主人家不高兴,再次谢谢大家帮忙了。” 张继全看着媳妇和闺女,又看着离开的继山哥父子,只得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东庄的席面早就应该开席了,这边有热闹瞧,哪还顾得上去那边吃饭,所以因着这个事往后拖了半个时辰。总不能三三两两的坐席把饭菜都给吃没了,后面赶来的人又没得吃吧! 不用说,两家的主事很是生气。 这回的张月儿也很生气。 他们兄妹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而是自顾的回了家。 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胃口吃饭,随便热了几个发糕和油炸丸子垫垫肚便解决了午饭。 “大哥,张卫和月瑶的这门亲事你打算怎么做?” “还是那样,看月瑶吧!这事其实不怪张卫的,只能说张乔儿下手太狠!张卫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至多是庄里知道旧年的那桩亲事,于我们家多说些闲话。继全嫂子想借此赖上继山哥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大哥,二哥,张乔儿没想着把名声弄坏,那是因为与大姐相比,名声是她最大的优势。” 在外人的的眼中,秀才功名、家底不差的张卫比出族断亲、名声又臭的大姐相比甩出好几条街,换谁都想把大姐给挤出去,换自家的闺女上位,所以才有好些人不看好这门亲。这次张乔儿一出现,又有着长辈们许下的亲事,的确比大姐更为名正言顺且更让人接受。 而张乔儿之所以先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一个是因为形式所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张乔儿面前并不是绝对,她还真没想到张乔儿竟这般看不上满子爷家的这门亲,只是这门亲也不会那么容易断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在今天这个场合庄里的主事人基本都是在的,先不说庄里,外面过来吃酒的两家亲戚无外乎如是,等大家在席面一说,再一回去,明儿庄里庄外都会传开张乔儿和张卫之间的事,过往的那桩亲事也会搬到台前。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家想要成就与继山哥家的这门亲事,该有多大的压力。 这还只是表面的,如果再出现其他的变动,只怕更难。 说句实在话,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看好这桩亲事,太难了! 张继山背着儿了往家走,他已经托人说不去那边吃酒了,想必这个时侯那两家也不想他们父子去。 感觉到肩上的湿意,他知道儿子这是哭了。 “卫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往后不管对谁都别小瞧,也不要再与你继全叔家的闺女打交道了,对让你算计不过的人,那就都躲着。” “爹,我是看你喝醉了没醒才没跟你提的,我也特别小心的防着张乔儿,一到地我就离得她远远的,我是让她说清楚,但我见她不说就要走,我没忘记今天要去祠堂,只是我转身的时候她突然往断崖下面跳,情急之下我才去拉她的。” “知道了,卫子。你是我儿子,又是我养大的,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今儿的事是不你的错,爹不怪你。”是别人算计的太深,防不胜防啊! “那家航和月瑶他们会相信吗?我担心。。。” “放心吧,家航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月瑶也不会,等回去给你看看伤擦擦药,爹就去跟家航说,没事的。” “嗯,那继全叔他们呢?如果他们想让我娶张乔儿怎么办?” “你这孩子,想这么多干嘛,你继全叔不会那么做的,他已经给张乔儿找了人家,过几天就会去说亲的。别说了,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又会好起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到一天的时间,张卫和张乔儿的事喧囂尘上,之后愈演愈烈,对此张月儿怒不可揭。 她低估了言论的可怕,更是低估了张乔儿! 那一天的事由着张卫所说是一场骗局,由着张乔儿所说是一场恶作剧,中间夹着一桩外人所不知的旧亲。不论哪个说法,两人之间都是清清白白,说不上什么负不负责。可偏偏就说上了,劣势还一面倒。 她不否认先人许下的亲事和后人定下的亲事,在世人面前总是会偏向前者,但两家已经作了交待并不是大问题,可事态的发展并非如此。 因为出现了两个很大的变数,一个继全哥的生母张何氏,另一个则是赵卫强。 张何氏因为生产继全哥之时成了寡妇便不认他这个儿子,是张志义也就是继全哥的爷爷合着老伴把继全哥养大的,老两口临终之前放心不下小孙子,只把这桩旧亲说予了他听,盼着他将来哪怕没有聘礼也能娶着媳妇或者多一个旁的兄弟帮忙。 在事情闹出来之前,这一桩旧亲张何氏并不知道,所以她在席面上知晓之后,便让人找上老村长和继山哥要求完成先人的遗愿,她还活着,继全哥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之前商量的不作数。 紧接着,赵卫强在晚上的席面上把三天后要与张乔儿说亲的事道了出来,并以张乔儿与张卫有亲事在先,他不会再上门说亲,更是补充了一句,家里说了他也不认。 这两个人是她所忽视的,却是张乔儿算计之内的。 张何氏生有两儿一女,除了继全哥以外,还有跟着一起住的大房张继新,外嫁的闺女张元秀。大房生的两个都是儿子且都已经成了亲,外嫁的闺女是有一个女儿和张乔儿一般大,但已经说定了人家,由此便只能由张乔儿顶上继山哥家的这门亲。 赵卫强,她只能说是真爱了。他主动求娶张乔儿那就是看上了,又听张卫提及赵卫强小时侯总是喜欢跟着张乔儿帮着她欺负他,而这次竟然违逆长辈的话拒绝说亲却又帮着张乔儿说话,她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真爱还有别的什么了。 她想过张乔儿想借那天的事推掉亲事,但岩山之行满子爷家欠下了他们兄妹天大的人情,有这个人情在,不管张乔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没有清白之身,满子爷也会说定与继全哥家的这门亲事。 继全哥因为与她爹之间的情份也不可能遵从旧年的那一桩亲事为难他们兄妹,所以只要满子爷家愿意娶张乔儿他是绝不会反口的。 可这两个变数将整个事件变了质,尤其是赵卫强的公然拒绝太过突然,进一步将事件推向了边缘,让张乔儿成为事件中最可怜最无辜的一个,而她的大姐便是相对立的。 亲爹问都不问就把好好的亲事让给了别人家的闺女,逼着给她找了一门好亲,结果要说定的人家出了事欠了一大笔债,这会儿又无辜的被人说闲话,临到说亲之时竟还因为前面的亲事给拒绝了,这若是不嫁给张卫就说不过去了。前有旧亲在先,后又被连累,她将所有的优势都占尽了。 这般的算计,以张乔儿这个年纪又是长在庄户人家,哪怕她现在对此人深恶痛绝和愤怒,她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只是她欺负的对象是她大姐,只是她做的太狠,那就别怪她太狠! 因为这个张乔儿占尽了好处,竟还敢在家连着两天不吃不喝,把她的可怜和无辜实施的淋漓尽致! 为的就是逼着大姐让位,逼着张卫娶她! 而眼前的场合更让她愤恨不已,却只能死死的忍着。 “月瑶,嫂子求求你了,你让张卫把亲事退了吧!只要你们退了亲事,我家乔儿才能活啊!” 没错,在她面前抓着大姐跪着哭求的是那个占尽好处的张乔儿的亲娘,也是在第一次见面之时还抱过她的继全嫂子! 这便是人性!也是善变的人心! 临事情发生的那天只有三天,她大姐是昨天晚上赶路回来的,因为约好了今天由三家一起去老村长家商定此事。即继全哥家、继山哥家,还有就是他们家。 过来的是三家的主事人,还有两个当事人,她是外带的不算在其中,因为换二哥去镇上陪三哥了,大哥和大姐都要过来,她肯定也要过来。 还未商议,或者说还没进大爷爷家的门,继全嫂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把抓住大姐在这里这般的哭求,这样的做法置她家大姐于何处?置他们家又于何处? “月瑶,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娘的吧!我家的乔儿现在只剩半条命了,看在两家的情面你就把亲事还给我家乔儿吧!” “王翠花,你跑这里瞎咧咧干什么,还不给我回去!”王翠花是继全媳妇的闺名。 “我不回去,你们一个个的偏帮着月瑶,商量来商量去,还不是商量着把月瑶早点娶进门,明明是我家乔儿的亲事啊,你们怎么能看着我家的乔儿不管啊!还有你这个当爹的,胳膊往外拐,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爹啊!” 张继全气的火冒三丈,““王翠花,你再在这乱说话,我可动手了!” “好了,好了,继全媳妇,男人们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过来干什么?你这般跪着月瑶,让大家怎么看,让月瑶怎么做人!事还没说呢就在这胡说八道,继全不收拾我也得收拾你!进兴,让你媳妇把人拉走!”老村长黑着脸吩咐。 “我不走,我不走,月瑶,你就给我家乔儿一条活路吧!长辈说的亲事让过了,他爹逼着相看的人家也不要她了,你若是不相让,你让我家乔儿怎么活啊!我不走,我走了我闺女得没命啊!” 张月瑶拳头握的死紧,她没想到一回来就面临这般的境况,想必这几天大哥和月儿他们都很难过吧。 “大爷爷,你让继全嫂子留下吧!要说什么就在这里当着大伙的面让她说吧!” “月瑶!” 张月瑶看着大哥笑着安抚,“没事,大哥,我撑的住。” 老村长看着两孩子点头应下。 “留下就留下吧!尽是添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张月瑶看着眼前哭花脸的继全嫂子,她有些不认识了,她想不明白明明以前是那么一个可亲、和气、善待他们兄妹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像其他人一样一再的将莫须有罪名强压在她身上。 深吸一口气,看着院里院外站着的人开口:“继全嫂子,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也想当着大爷爷的面和大家说。你们都知道这几天我都在镇上,其中的事由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如果说无辜说可怜,我想我才是其中的那一个吧!” “你们一个个在说我的时候是否有想过,我和张卫的亲事是继山哥主动上门求的,也是在张卫未中秀才之前定下的,我的家世我的所有一切都没有任何隐瞒,还是在大爷爷和海爷爷为证、村长大伯娘为媒许下的,而且是在不知晓旧年的那桩亲事之下定的亲,在这门亲事之中我一没抢二没骗,何错之有?” “你们或许不知道,继全嫂子曾经想把张乔儿许给我大哥,被我大哥拒绝了,当时继全嫂子气得离开在我家院外说了一句话,她说我抢了张乔儿的亲事,就应该赔一桩亲事给张乔儿。因为这句话,我二哥向从大盘山归来的继山哥求证原因,当时的继山哥是不知情的,是后来求证了继全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一桩旧亲从一开始,张乔儿就占据着优势,过去的十几年她有的是机会,哪能轮到我来捡。而他们两家一直没有提出来,继山哥是因为不知情,继全哥是因为张乔儿看不上以前的张卫。你们可以不相信,但各家可以去周边的媒婆那好好打听打听,过去的几年张乔儿相看的人家是什么样的,结果又是怎么样的。” 她不在乎就此得罪继全哥和继全嫂子,也不在乎再多背上一个恶名,她只想护着大哥他们。这一次,她不要再躲在他们身后,张乔儿欺负了她,她就反击回去,她要让在场的人知道,她张月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继全媳妇在张月儿说张乔儿看不上张卫的时候就开始大喊:“大家不要听月瑶的话!不要听她的,她这么说都是害我家的乔儿啊!你抢了我家乔儿亲,害的我家乔儿连命都快没了,怎么还能诬陷她。。。。。。” “继全嫂子,我说过了,我一没抢你家乔儿的亲,二没害她的命,而是你家乔儿算计的太狠,也是你这个当娘的逼得我太狠。旧年的亲事是她挑剩不要我捡的,从她设计陷害张卫到现在的以死相逼,都是她算计着逼我的!我好好的一个人什么也没做却被你们一个个说的一无是处,刚一回来又被嫂子你这么一跪一求,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把你的乔儿当宝贝,那我就是一根草吗?你看不得你家乔儿受苦,我就这么该死的让你这么作践吗?她这样都要闹着要死要活,那我这个无爹无娘的岂不是不要活了!不是你求我,是我应该求你,求你们不要再逼我,逼我们兄妹!” 张月瑶泪流满面。 “今日我也不怕得罪于你和继全哥,我只知道一件事,你们之中欺负了我的,我都要还回去。我刚说的话,信不信大家都可以去求证,我不是媒婆,也没那个能耐收买,你家乔儿不是最可怜最无辜吗?那就看看求证的结果吧!” “张月瑶,你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黑啊!我家乔儿已经逼得那样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做!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媒婆什么话都说,嘴一张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这往后咱们家乔儿得说成啥样啊!” “你住嘴!你要不这么做,月瑶这孩子会被你逼成这样吗?啊?”张继全看着满脸泪水的月瑶,再看边上相逼的媳妇他痛苦之极。 他不知道为何自家的媳妇和闺女都一个个的变了一个人,为了攀上继山哥家的这门亲简直都疯魔了! 不要脸面,以命相逼,难道这门亲事就这么好! 他不是不想帮她们母女俩说话,可也要他说得出口。 “月瑶,够了,不要再说了,这些事让大哥来就行。”张家航心疼的拉过月瑶,不让她再说。 “大哥,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张月瑶掩面哭泣。 “没事,心里委屈当然得哭,不用忍。” 张月瑶把眼泪擦了擦,哽咽道:“大哥,接下来的事你和大爷爷商议吧。我和月儿在这里看着就行。” 张家航复杂的看向被继山哥死死压着的张卫,点了点头。 “继山哥,由你来说吧。” 张继山看着家航兄妹,又看了一眼儿子,红着眼点了头。 “老村长,继全,我家卫子和月瑶的亲事在昨天已经私下退了亲并交换过婚书了。今天就一起再做过见证。” 老村长和张继全听说两家昨天已经退了亲吃惊不已,周边的人自是不提。 “继山,家航,你们可说的是真的?” 张继山和张家航一再点头。 老村长叹气,其实这样也好,只是可惜了两个孩子,怪谁呢! 唉!一言难尽。 “不可能,给我看看婚书,他们两个怎么会这么容易把婚给退了!”继全媳妇起身过来要看。 “你还不给我住嘴,脸还没丢尽吗?” “不行,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给我看看,我要看看!” 老村长气的大喊:“进兴媳妇,一起过来看看吧,当时说定亲事的时候你还是个媒人,再拉几个妇人过来!”看了一眼继全媳妇,“免得某些人想多了。” 看着手上的婚书继全媳妇是真的相信张卫和月瑶两个人退了亲,转念一想她家乔儿的亲事这是能成了。 连忙整理了几下身上的衣服,上前问道:“继山哥,既然你们两家退了亲,那我们两家长辈许下的亲事你怎么看?” 张继全看着自家媳妇这般的急切,黯然摇头。 以他的了解,继山哥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更何况张卫相中的一直是月瑶,这样的情况之下得来的亲事又怎么会好! 只是他家的媳妇是听不进去的,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家看着好给个收藏、给个推荐,来个打赏和月票我一定通宵加更!!!先忙去了哈! 张月儿对此嗤之以鼻,才一退婚就这么上赶着蹭上去也不知这脸皮该有多厚,这心有多急迫。 她大姐是退了亲,但想再接上这门亲绝对不算是好亲了。算计了她大姐的亲事想捡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 张继山没搭理,看着众人叹气道:“大家都说月瑶配不上我家卫子,其实是我家的卫子配不上她啊!说定亲事的时候,我跟永升说这辈子能娶着月瑶这样的儿媳妇我做梦都会笑醒,在大盘山的时候我也跟好些人这么说过,我是真的很满意这门亲事!” “我说过,我张继山向来不忌名声,我家卫子是我养大的,自然随我。你们看不上的月瑶,在我看来那是哪哪都好,我都巴不得早点让她进门。就是昨天我还带着儿子去找家航商量婚期,还别说,这几天的功夫我就已经把聘礼啥的都差不多扒拉了出来,就想把这个儿媳妇快点给娶了。” “媳妇领进我家的门,你们也好,外面的人也好,谁也说不着不是!可惜啊,是这两孩子不愿意!他们啊不愿意我们父子背上不孝不义的名声这才退的亲。这门亲事不是我愿意退的,是两孩子顾着我们父子退的,是我张继山没这个福分啊!” 也不管大家私下议论,扫了一眼继全媳妇,冷声道:“继全媳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母女俩算计我家卫子,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便是当着老村长和继全我也这么说。那天在断崖,可不是我家卫子拉着你闺女去的,也不是我家卫子害得你家闺女掉崖下面,我们父子没证据,只能说你们计高一筹,但不管大家伙怎么说,我都是相信我儿子的。” “我今日摆明了说我是看不上你家的闺女,但两家旧年有交换信物许下的亲事,我只能认了。三年之内你们什么时候嫁闺女我就让我儿子娶,但礼金、聘礼啥的只能按着平常人家的给,多的我是没有的,我也不担保我家儿子往后会好好待她。” “若是过了这个期限,你家乔儿不愿嫁我儿子我就让他另娶其他门户的闺女,我这要求不过分,我儿过了年就十五,三年后十八,若是你家闺女拖着不嫁,可不能再因为那桩旧亲害得我家断了根。而且我们两家只在我家卫子这一代结亲,成不成以后都别再拿这个事说了,这回我委屈了我儿子,可不想再委屈了我孙子。” “再有,大伙也知道当初我家婆娘嫌弃我拿着银子跟人跑了,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我。为了防着这个事,往后不管是谁家的闺女进我家的门都得守好清白,否则和离和休弃各选一样。嫁妆我会原原本的归还,至于我家的家产什么的那就别想了,若是孩子是我张家的种就绝不能带走。我在亲事上遭了罪可不想我儿子走我的老路,这个不是针对继全家的闺妇,而是我自个儿的原因,大家就别见笑了!” 张继全两口子听得脸色一白。 换谁这么摊开了说嫌弃自家的闺女都得有这么一遭。 再有,还没结亲连和离和休弃的话都说了,这样的亲事他们哪敢接啊! “继山哥,我家乔儿你就这么看不上?你就这么相信你家张卫?” 张继山看着脸色惨白的继全,摇头叹气道:“继全,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可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儿子,我看不上你家闺女。你别怪我说话太直不给你留面子,实在是你闺女这回把我儿子坑得太厉害了。这门亲事我应的勉强,我儿子应的委屈,若是不在结亲之前当面说开,往后要是有个不好,我们父子折腾不起!” 唉!继全啊继全,对不住了! 你家闺女太闹腾,我儿被她算计成这样,结为亲家实不是好事,将来小两口肯定会不安生,我当着说这些也是怕将来闹得不消停,被人说不厚道。 “当家的,都怪你啊!你干嘛要那么好心的成全那两家的亲事,这会闹得咱家的闺女被嫌弃成这样,她咋活啊!”继全媳妇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拉着自家男人哭得伤心。 想起来什么,突然愤声道:“张继山,你打得好主意!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闺女进门好让你儿子娶了月瑶,我说你们两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退了亲,原来是想把我家的乔儿凉着再迎新人,这样面子里子都是你们两家的,黑心肝啊!” 这回张继全也没拦着媳妇了,因为这也是他所想的。他看得明白,继全哥是不想让她闺女嫁进门,三年后若是她闺女不进门,张卫就能再娶。 张家航站了出来,怒视道:“继全嫂子,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家月瑶既然退了亲事,就不会再和张卫结亲,哪怕她将来嫁不出去了,也绝对不会再嫁给张卫,为了算计这样的亲事,背信弃义的事我们家是做不出来的。” 张继山也生气了,他都这样了还这么说道,这不是恶心他们这两家吗? “继全媳妇,月瑶若是愿意嫁就不会有退亲之事了,我们两家的退亲可是实实在在的,绝不只是做给大家看!我张继山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也做不出阳奉阴违的事。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先把丑话说前头,你若是不愿嫁闺女,我不勉强,若是没考虑好也还有三年的时间慢慢想,我家卫子在这三年也不说人家,同不同意就一句话,到时让继全跟我说一声就好。大伙也在,作不作数大家都看着听着,由不得你再胡说八道!” “老村长,今儿这事咱们还是写个道道比较好,我怕时间久了到时说不清。继全,这些都是我掏心窝子的话,我虽不上看你家的乔儿,但也是真的不想害她,她和我家卫子不一样,她有选择。” 就看继全听不听得明白他说的话,愿不愿意去做了。 “也行,进兴,你和长福把刚说的这些写上,先让继全、继山、家航三方都过过眼,有啥要补充的就添上,不要的就划去,写好了就当着大伙一起见证,把这事给写全了。”老村长依言嘱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加更) :先预祝大家中秋佳节快乐!然后感谢各位的支持,收了月票过来加更!终于码完吃饭去了哦! 听着屋子里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张月儿心里难受又松了一口气。 从昨天晚上退完亲,大姐就一直压抑着心情,沉默无言或强颜欢笑说没事,把她和大哥都急坏了。 现在能这样大声的哭出来无疑是一件好事。 她知道这桩亲事大姐很在意,当初张卫过来求亲的时候,她看着大姐笑着说愿意是那么的满足,平日里他们不曾逾矩的相处也非常的融洽和开心,只是不遂人意。 这不是大姐的错,也不是张卫的错,他们两个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因为一个理由撞上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不得不选择接受和沉淀。 在这之中,他们两个是最伤心,也是最痛苦的,但他们必须去经历,只要把这些伤痛跨过去了,一切又会慢慢好起来的,经历的伤痛也会让受伤的心变的愈发坚强。 而时间则是最好的良药! 没有同意继山哥的说法并不只是不想让继山哥父子背上不孝不义的名声,还因为这样把大姐嫁进去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管什么时候孝义忠信、礼仪廉耻始终是世人所称道的。背上不孝不义成就这样的亲事将永远摆脱不了世人的眼光和批判,如此不被祝福、不被认同的亲事于两家而言都是不幸的,与其如此不如干脆做个了断。 没有以三年之期来继续维持这门亲事,也是如此。在世人的眼里,他们更多的是看重结果,而其中的过程或因由无足轻重。只要是未来某一天,大姐嫁给了张卫,这样的不幸就不会有所改变,世人的批判仍然会直接对准他们。 也就是说,在张何氏要求遵从遗愿的情况下,张卫只能选择跟张乔儿成亲,在这之后他可以娶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却不能再娶她大姐,这是一种无奈,由不得他选择,也由不得她大姐选择。 但她也不会让张乔儿太得意就是了。 继山哥应下亲事所提的那些只是一道开胃菜,张卫也不会让张乔儿好过,而她也是如此。当然,若是张乔儿能安心的跟张卫好好过日子,她愿意看在继山哥的份上放她一马,怎么说也得给继山哥家留个血脉,如若不然,她不会要她的命却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她从未如此气得想杀人,就算害她性命的方琪也没有愤恨到这个地步,算尽了好处还要以死相逼实在是太过可恶。 现在就看张乔儿如何去做了,她不着急,慢慢的磋磨才有趣不是! “卫子,你和张乔儿的亲事爹已经给你划出了道,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若是那边愿意嫁进来,能好好过日子还是好好过,咱们家可就你这根独苗,爹就指望你了!”张继山叹气的看着双眼通红的儿子,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跑了个好儿媳妇,蹦出来个兴风作浪的,换他也不乐意,他也为儿子委屈,可没法啊! “爹,我跟您实说了,我跟谁好也不会跟张乔儿好,她不愿嫁进来那是最好,要是嫁过来我肯定是不会跟她好好过的。您也别怨我,我做不到,我现在都恨不得撕了她。” 要不是她闹到这个地步他能这样吗?月瑶能这样吗?他都这样了,指不定月瑶多难受呢! 今日他和月瑶所受的罪,他是一定要算在张乔儿身上的。 “唉,卫子,也是你和月瑶没缘份啊!若是你没有混个秀才的功名,那边也不会算计着要嫁进来;若是你和月瑶在这之前把亲事给早些办了,咱们两边都不用受这么大的罪啊! 看着儿子这样,他真是悔不当初啊! 求啥子功名,求来求去把好端端亲事给弄没了。不就是服役征兵嘛,多存银子去替了,在不行把功夫往好了练也能捡半条命回来,家家户户都那样又不只他这一家,他强求那么多干啥啊! 办事不周全也是一遭,在刚跟继全求证之时,他多问上几句旧年和老宅的事,早些把亲事给办了,也没人找事说啊! “爹,这不是您的事,也不是我的事,要怪只怪有些人得陇望蜀,见着好的就想占为已有。没有那些‘若是’,就算我和月瑶成了亲,大家也会认为是月瑶抢了张乔儿的亲事的,除非我和月瑶过得不好,或者张乔儿过得比我们好,不然总是会捡着这些说道的。不孝不义也会在后面翻出来讲,没人会关注事实是怎样的。” “儿子,你比爹看得明白,这往后啊你要把眼擦亮点,别再被人算计了,算计不过就躲着点,记着这个教训。” “爹,我会记着的这个教训的。”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教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爹,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来年我想进松风书院念书,我想接着念下去。我知道我没有念书的天分,但勤能补拙,就像身上的这个秀才功名一样,我也一定给您考个举人回来。三年不行就再三年,我会努力的。” 安平和文书第一次摆席面的时候,他听着大家夸着他们却将他冷落,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也要继续进学,他不能委屈月瑶,他想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谁也没说,只想等开了祠堂再说的,不过现在说给爹听也一样。他和月瑶退了亲,她做不了他的媳妇,那就像以前那样当做妹妹一样护着。他只有变得更强一些,才能多一给她一些帮助,比如这次的退亲,就是因为他不够强才护不住她。 张继山听说儿子要继续念书表示惊讶,随后摇头不同意。 “卫子,考个秀才就算了,爹不想你太辛苦,也不想你混在官场,那里面的道行太深你混不过,还是跟着爹呆在庄里好好过日子。” “爹,我不怕辛苦,那些个弯弯道道不会的我会学,学不会我就躲着些,文书和安平他们能行,我也一定能行,您要相信您儿子。这次考了最后的名次,下次我一定不会落后这么远的。我也想找点事做,心里堵得慌有个目标也好过些。” 看着儿子这般,张继山为难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祝福大家中秋佳节快乐,假期愉快! 庄里同时出了三个秀才,相比之下他家的卫子是最不被看重的那一个,他没想让自家的儿子入官场,自家的儿子也没这个打算,他也就不在意。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这会儿儿子有进取心,他这个做爹的是应该高兴,可他担心啊! 一个秀才的功名就闹成这样,若是再往好里考再牵出个啥子事可咋办! 他还是要好好想想才行,最好再多找几个人商量。 “卫子,你进学的事,爹再好好想想,年前会给你个结果的。” 张卫大概也明白他爹的担忧,点头应下。 张乔儿已经从她娘的口中听说了事情的进展,得知张卫和张月瑶已经退亲她很高兴,但听说了继山伯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满心的愤恨。 她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比月瑶差在哪里,竟然这般看不上她! 就算她撒了谎也是为了嫁给张卫,这门亲事本就是属于她的,又有什么过错。 还有满子爷家,一早竟和仙儿她娘过来说亲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让她郁闷之极。 “娘,你快去爹那里,千万不能让爹答应满子爷家的这门亲事!若是爹应承,您就以我和张卫的这门亲事去回绝。” “乔儿,你再多吃一些,你爹不会应下的,卫强是被他爷爷和他爹压着过来的,一瞧就知道他是不愿意结这门亲,你爹是不会放心的。” 唉!要不是卫强家里欠了这么多债,以这孩子对她家乔儿的心,还真是不错的亲事。 张乔儿放下粥碗,拉着她娘的手不放心道:“娘,您还是去外面看看,这些日子爹一直逼着我嫁给卫强,这次连满子爷都拖着伤过来说和难保爹不答应。” 听闺女这么一说,继全媳妇也不放心了。 “乔儿,你记得把粥喝完,我这就出去,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卫强的。” “嗯,乔儿相信娘。” 外面的满子爷被抬着过来坐在张继全的对面,听完朱媒婆把话说了这才开口。 “继全,你家乔儿和我家卫强的亲事拖到今日正是说定的时候,定亲礼我都是比着继山家说亲的礼给,你也尽管放心,你家乔儿嫁进我家亏了谁也不会亏了她,我向来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答应的事那就一定会办到。” “你别听我家卫强说的那些混账话,这嫁娶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他爹都还在由不得说不愿意,往后若是你家乔儿进门,他若敢不好好待她,我和他爹第一个不答应。除此之外,你家乔儿进门之后我就给他们两个分家,让他们过自个儿的小日子,家里的债也不用他们还,我和他爹也会跟着卫远过日子。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把这个写上和朱媒婆一起老村长家做个见证。” 今天他一早就过来了,诚意也摆得足足的,几乎把继全担心的事都说了进去,连卫强也是强压着过来的,这事若是还办不成他就没办法了,这已经是他尽了最大的努力。 张继全一回来就看到院里摆着的定亲礼,心里是满意的,再听满子爷的这一番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 他突然领会继山哥后面说的那些话了。 他家乔儿除了嫁给张卫和之后的三年之期,她还可以嫁给卫强。 他和满子爷家的这门亲事是先前定好的日子,两家其实差不多都定下了,就差一个黄道吉日。满子爷明知道他们几家及老宅那边的事,却依然过来说亲,他若是不答应那就是一再的违背了承诺,这与违背旧年的那桩亲事没差多少。 一个是背信,一个是不孝。他与继山哥不同,旧年的那桩亲事是继山哥家的先人欠下了救命之恩,他却没有这个包袱,他家的乔儿有选择。 “继全,听嫂子一句话,满子爷家的这门亲事是相当的不错,啥都帮你家的乔儿顾全到了,之前你媳妇做的那些咱不说,这回你若是再不答应可真不好交待。”朱媒婆就怕张继全不答应,小声的在边上劝着。 知晓朱嫂子是真心实意为他家着想,点头致谢。 “满子爷,这门亲事我应下了。。。。。。” “不能应,当家的!”继全媳妇这会儿很是庆幸自己听了闺女的跑了出来,若再晚一点儿,这门亲事就应下了。 “满子爷,您家的这门亲我们家不能应,我家乔儿和张卫是有亲事在身上的,不能再说人家。” “继全媳妇,我不管你们家和张继山之间是个什么情况,但我们两家的亲事是先说好了的,之前我可不知道这事,再说张卫和月瑶都定了亲,你还想着让你闺女嫁过去这可不地道。” 被说的继全媳妇讪讪摆手。 “没有,没有,满子爷,您一早过来可能还不知道,张卫和月瑶已经退亲了,是家航这边主动提的,继山哥也答应了让我家乔儿进门。” “啥?你说张卫和月瑶退亲了?”满子爷惊的猛的起身却犯了疼。 “爹,你别这么激动,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大成,你让开,我没事。继全,你媳妇说张卫和月瑶已经退了亲,这是不是真的?” 问起这个,张继全很是难堪,只把两家退亲的事说了,而他家乔儿和张卫的亲事他不好意思开口。 满子爷难过的叹气,缓了缓,还是要把继全家的这门亲事给说了。 “继全,刚才你媳妇在屋里应该还不知道我先前说的,你可以去屋里两人商量商量,我和朱媒婆在这里等消息。我这次是诚意十足的过来说这门亲事,希望你能同意把你家的乔儿嫁与我家卫强。” “是啊,继全,继全媳妇,满子爷一早就带着伤过来了,等到现在是真不容易,刚说的那些就是我也想把我家的仙儿嫁进去,你们还是好好议议吧。” 继全媳妇也太糊涂,事还没闹明白就说不答应,也是满子爷好性,不然人家早走了。这回肯定又听她家乔儿的才过来拦着的。 她是真看不上张乔儿,可看不上吧,这运气还真是好! 就拿满子爷家的这门亲来说,起初说的时候是好亲,中间出了事咱不说,但这会儿反而比起初之时更好了,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 “满子爷,大成,朱嫂子,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和媳妇晚些就过来。”他是得跟媳妇去屋里好好说一下,免得这大喜的日子又在家里闹得不安宁让人看笑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月儿,你大姐怎么样了?” “放心吧,哭过后再睡一觉会慢慢好起来的。”张月儿将小桌上的《农物志》翻开继续上次看过的往后面看。 这本书提及的农事还是比较全的,她得把它看完了,再就着现代所见琢磨一番才行,明年家里可是要种地养鸡的。 张家航跟着在一旁坐下,他没有拿笔抄书,实在是静不下心。 “月儿,你说满子爷今天去继全哥家说亲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现在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卫强在席面上当众拒绝说亲,满子爷在第二天让勇之哥传话,说他和继全哥两家的亲事照旧,也一定会把亲事说定。 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商定了事情,只差没有让家轩知会月瑶和家泽,他们根本不需要满子爷再说定继全哥家的这门亲事,因为月瑶和张卫只有退亲这一条路可选。 他想回了满子爷不要勉强,月儿却让他传话说好,还拐着弯让满子爷一定要下足力气。 之后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可临到这一天他又无法静心。 他一面担心满子爷真把亲事给说定让张乔儿白白捡了大便宜,又怕事后满子爷弄清了这其中的算计会对他们有所忌惮,还顾虑着张乔儿。 张月儿听大哥提及满子爷说亲的事,又看他满脸的担心和犹豫,把手中书一放认真说起来。 “大哥,你别想那么多,满子爷和继全哥两家的亲事说定与否都不用担心。说定了算是还了继全哥和继全嫂子对我们往年的关照,卫强也能得偿所愿;定不下来,张乔儿就只能嫁给张卫,若是她跟张卫好好过日子,看在继山哥的份上咱们也不为难她,借此让卫强看清张乔儿其人也不差。” “你也不用担心满子爷,他就算弄明白了这件事的深意也不会远着我们。救命之恩大过天,更何况我们的做法并没有害人,都是留了退路的,就看继全哥怎么拿主意,张乔儿怎么选,卫强是否认清。大哥,做错了事是需要承担代价的,张乔儿做得太过我不可能不对她做点什么,该还的还,该讨的也要讨回来。” 她说过不会让张乔儿好过,这便是其中的一步,她才不让大哥回绝呢! 除了张卫和赵卫强,她不会让张乔儿再有嫁给其他人的机会。 “乔儿,你说你求的啥啊!卫强对你这么有心,满子爷那边说亲的条件又样样好,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张卫再好,那边摆明着是看不上你啊!”继全媳妇看着面前的闺女是五味杂陈。 她不怨自己吃了一辈子的苦,就盼着儿子能娶个好媳妇,闺女能嫁个好人家。儿子的亲事已说定,她不担心,就是她家乔儿的亲事作难,让她忧心不已。好不容易让朱嫂子说给满子爷家的卫强,她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的,可满子爷家出了事这门好亲就算不上了。 她不愿意闺女嫁给卫强而吃苦受罪,所以瞒着当家的想让朱嫂子把说亲的事给作废了,结果被当家的发现了不说,还说出了若是她再在这桩亲事上添乱就休了她的话。 那是她嫁进张家以来当家的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她不敢再做什么,可闺女死活不愿意这门亲事,天天在家里闹。当家的让她把闺女锁在家里,就是闹也要嫁进满子爷家。 看着闺女瘦得苍白的脸,她做不到不管,闺女心气高不愿意,她这个当娘的也是不愿意的。在她看来,满子爷家这回欠了这么一大笔债,这一辈子都是没法翻身了,就算应承对她家闺女千好万好也改变不了困苦的境况。她不想闺女像她一样,天天为着灶上的柴火油盐精打细算,一分银子掰成几分用,想吃什么、穿什么都要束手整脚。 再有那一大笔的债是卫强他爹惹出来的,压根就没有二房赵大民的事,现在满子爷还在,两房一起担着清偿,但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还完的。且用不了两三年,大房和二房下面的两个小的又要紧着娶亲,也不担保两房不分家,这样一来,她家乔儿若是嫁过去,作为长孙媳妇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要是哪一天,二房不愿意还债,大房也没有理由推脱,到最后又多数摊到她闺女这边了。 几番思量之下,她才瞒着当家的由着帮着闺女算计继山哥家的这门亲事。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她家乔儿的,拿回来也是理所当然,她也没什么不安心的。家航拒了她闺女的亲,当家的又逼着闺女嫁入这样的人家,她若是不为着闺女着想,闺女真的会没命。 可亲事是算着了,却不是她所愿的。不论是满子爷家还是继山哥家,两家的亲事她都不满意,可今儿满子爷竟主动答应那些说亲条件,她满怀高兴的去跟闺女商量等来的却是闺女以死相逼要她拒绝。 她满心的伤心和失望,却还是依着拒绝了亲事。 张乔儿看着她娘这般心里也很难过,可她吃了这么多苦才把亲事抢回来,怎么会再让给别人。 “娘,您原谅我吧,我知道今天那样对您是我不好,可我不想嫁给卫强。他再好也没有功名在身,没法让我过上我想要的日子。而且满子爷说的那些条件也就说着好听,要是我和卫强真那么做了,也是会被人说道的。” “你呀你,关起门把日子过好了,那些说道又有些什么呢!说到底你就是个死心眼!这回我和你爹把满子爷家的亲事给回了,往后是没人敢上咱们家了,那边又一个两个的看不上你,你说说你,这以后跟着张卫又有什么好日子过?那功名有啥子用?啊?” 今儿满子爷家这么好的亲事都给拒了,她家乔儿又挂着张卫这门亲,这事一传开,周边还有谁家敢上她家来求亲! 一想到这些她就泣不成声。 “娘,您别担心,我是一定要嫁给张卫的,以咱们两家的交情,继山伯再看不上我,也不会由着张卫欺负我的,我也不傻,一定会努力让他们看到我的好。” 她又何尝不知道拒绝满子爷家这门亲事的后果,可不拒绝就得嫁给卫强,二选一,她只能选张卫。 但她也不是没办法,两家的交情是她最大的仰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姐退亲,满子爷说亲被拒,继山哥同意接受旧年的亲事,这几桩事件都不同程度的被传得纷纷扰扰。 这一回,她大姐最先从几家的争纷中大义退出,之前抢亲的声音都平息了下去,而多添的一道退亲这次也没多少人敢拿这个瞎说。 传的更多的是继山哥父子瞧不上张乔儿却不得不应下亲事,还有满子爷开出的让人眼红的说亲条件,再就是张氏一族另两支的根源也被挖了出来了一些。 上面事情的进展与商定退亲之前所预料的一般,虽有些偏差但大体的方向还是一致的。 在退亲之后的第二天,她和大姐一起去了济世堂看望三哥。大哥没去,是因为大姐这次回来也给大哥带回了归元丹。 这次的归元丹是何老大夫从云掌柜那里知道了大哥受伤的事,让转交带回来的,之前大哥已经服用过此药,若是去济世堂免不了被诊脉,所以就没跟着一起去。 由此,以后大哥伤好了的事也不用担心被人知道而刻意隐瞒,当然他们也不会去宣扬。而三哥也在前天跟着一起回家了,他不用再留在镇上,在家再养些日子就能完全恢复。 在回来的那一天,大哥他们一起尝试着修习飘渺剑法,虽然过程惨烈了些,却都通过了试炼,由此可以断定飘渺剑法承自玄天功,飘渺宗必是与玄天宗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留下这门剑法的燕爷爷身份也一定不简单,可他老人家已逝世多年是问不到了。 他们兄妹也不强求知道那些过往,只要依着遗言把东西好好保管不透露出去,然后努力将剑法练好保护自己也传给后人。 “月儿姑婆,我来了!”还没进门,她就听到小明杰这个臭小子的话,这个时候过来也不知有什么事。现在家里的二哥、三哥还有大姐都听说了文运媳妇带着小明杰过来送吃食还有串门子的事了,对此他们并没有说什么,相当于集体默认。 “臭小子,你怎么又过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风别又病了。” “明杰想姑婆了!” 这小子人小嘴倒是挺甜的。 “呐,这些给你吃,记得一次只能吃一个。”抓了几把饴糖放在他的衣兜里。 “谢谢月儿姑婆!”小明杰看着兜里的糖龇牙咧嘴的笑着道谢。他最喜欢月儿姑婆了,每次过来都有好吃的,嗯,不是,没有吃的他也喜欢。 文运媳妇在一旁看着,现在的她不会拦着儿子不接,拦了的话会让小姑姑生气,连着另外几个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小姑姑,这些吃食是刚做出来没多久的,现在还温热,可以就着吃。” “先进屋里去吧,外面风大。”张家航在后面跟了出来。 “哎,谢谢了家航叔。” 这次她主要是过来看月瑶姑姑还有小叔叔的。 月瑶姑姑退亲,小叔叔的腿伤,家里两个老的都很担心,听说他们从镇上回来了,她才专程做了些吃食带过来。 “家航叔,月瑶姑姑还好吧?还有小叔叔的的腿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好,月瑶和家轩出去了,家泽在屋里休息。” 这是见不着了,但看家航叔和月儿的样子,想来也应该无事。 “那就好,有件事家里让我过来说说,你们不在庄里的时候。。。。。。” 还没说完被张家航打断了。 “文运媳妇,其他的事你就别说了,庄里有什么事我们会找人问清楚。我觉得我应该好好跟你说一下,我没拦着你过来,是看在月儿和明杰的份上,他们小过往的恩怨牵扯不上他们,而你是嫁进来的媳妇平常也没恩怨,才不想为难你。” “可我们几家的关系只到这个地步,再想进一步那是不可能的,过往的一切我们不可能当做不发生。以后不要拿家里的那些过来说了,若是这样,你和明杰也不用再过来了。还有,像这样的天气你还是少过来,明杰毕竟还小,受了风寒可不好。” 文运媳妇先是脸色一白,后听到对儿子的关心才好受了些,再怎么说,家航叔对自家的儿子还是心软的,她们母子还有机会。 点头应下。 “放心吧,家航叔,以后我会注意的。” 张月儿一边逗弄着小明杰,一边听着那边的对话,心知大哥并不想文运媳妇牵扯其中。 至于庄里的事,他们回来的那天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是镇上粮商过来庄里高价收粮食,不只是张家庄,周边的周家村、李家村、徐家村等村落都在大量收购。今年的收成不错,粮商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庄里好些人家都把存粮卖了一些,后来老村长发话不让卖,卖粮的情况才少了些,不过背地里是怎么样那就不保证了。 二是张卫和张安平这次都说正式说定了亲事。张卫就不用说了,他说定的是张乔儿,并且约定了婚期就在来年五月。如继山哥所说,定亲礼合着只按三四银子的花费办理,也没请什么证婚人,只是照着规矩走了一遍。 这次的定亲之礼没有大姐定亲之时的热闹和注重,但也没人拿这个说继山哥不厚道,毕竟这些都是在结亲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 继全嫂子当场还是气不过就多说了几句,张卫当场叫嚣张乔儿,让她愿意就嫁,不愿意就走人。也算张乔儿会隐忍,这般的为难竟是一样一样的忍着应下了。 多说的那几句是关于张卫和大姐说亲之时的定亲礼。 说定的亲事在退亲后,定亲礼是要归还的,但继山哥给大姐的定亲礼却没有退还,不是不愿退还,是继山哥坚决不要,他让大姐留着将来做嫁妆。 张安平说定的则是五里镇朱员外的闺女,听说家资丰厚又是从小以闺阁女子养大,还有着锦绣绣纺绣女的身份,也难怪熏然嫂子极为满意。 三是家林哥家的玉珍这回撞了大运,她说亲的那一家周安中了举。为着这个事大伙都去道了喜,连着四伯和四伯娘这次也让二房送了好些东西。 再有满子爷去继全哥家说亲诚意下的太足,因着那几个说亲的条件这几日媒婆没少进门给卫强再相看人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些事情有几桩是与自家直接相关的,大抵是大伯、二伯担心他们想借文运媳妇之口安慰或者劝说。 大哥拦着不让说,是不想让那边引起误会,也借此不让他们再做过多的事情。 这次大姐在退亲之前,大伯、二伯曾找过张何氏让其不要为难,也在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为大姐辩解,还有之前为三姑母的事跟四伯家里闹纠纷,这些行事于大伯、二伯而言是救赎,但对他们兄妹来说则是多余的。做的再多,他们也不会领情和接受,还不如不要去做。 文运媳妇呆了一阵才抱着孩子回家,先去屋里把在五爷爷家那边的事情说了。 张大伯听完伤感和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文运媳妇,往后你就带明杰去那边串串门子就好,不用跟那边说我们的事,就让明杰和月儿处着玩吧,他们人小若是处得好,往后明杰长大了说不定两家就能走动起来。” 只怕那个时候他和老二是看不到了,但该做的还是会去做,这是他们欠的债。 “爷爷,我知道怎么做的。明杰和小姑姑玩得很好,我看得出来小姑姑很喜欢明杰。” “太爷爷,这是月儿姑婆给我的糖,可甜了!给您吃,还有二太爷爷!”小明杰听娘说起月儿姑婆赶紧把衣兜里的糖拿出来。 “哟!明杰乖,太爷爷和二太爷爷不吃糖,都留给咱们明杰吃。” “嗯,要晚上吃,一次只能吃一个。” 想起小姑姑小大人似的嘱咐,文运媳妇在一旁笑着插嘴,“爷爷,二爷爷,这是小姑姑给明杰的,给的时候只让他吃一个,说是吃多了怕坏牙,这孩子对小姑姑的话每次都记得牢牢的。” “那就好。听说月儿这孩子身子骨不太好,你在那边看的仔细怎么样?” 文运媳妇被问起这个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道:“爷爷,小姑姑的身子骨看着比同岁的孩子要差上许多,胃口也不太好,每次吃得很少,不过家航叔他们对小姑姑照顾的很细心。每次去那边,小姑姑的胸前的小布包都存着不少的零嘴,她的饭食也是单独给她往好里做,肉菜、米饭做的精细不说还不时温着给她加餐。明杰这孩子加上今天也跟着吃过两回了。” 那样的饭菜,比之他们以前在镇上的时候还要好,而家航叔他们的吃食则是庄户人家的粗粮,可见对小姑姑的照顾特别的精细周到。 张大伯闻言叹气:“看来是很不好啊!” 老村长是跟他说过月儿的病的,只是那个孩子他见过的次数不多,见到的时候看着瘦小些精神还是不错的,没想到是这般精细养成的结果。 难怪家航他们几个大的在这样的天还要进山打猎,不去不行啊! 见老爷子叹气,文运媳妇劝着道:“爷爷,您别担心,小姑姑虽然看着瘦小了点,但照顾的精细又有济世堂那边照应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二伯也跟着劝说。 “大哥,文运媳妇说的不错。听说往年的冬天,月儿那孩子经常生病,今年这般养着倒是没听说病着了,应该是好些了。” “唉!只能这样想了。”张大伯再次叹气。 抱起一个人玩得自在的小明杰逗弄:“明杰,你娘说你已经吃过饭了,等下家里的饭还吃不吃?” 小明杰低头摸了摸了摸肚子:“嗯,吃过了,可好吃了!” 而后抬头为难道:“太爷爷,饱了,吃不下了!” “哈哈哈!没事,现在饱了,呆会就会饿了,下次过去的时候少吃一点,别把你月儿姑婆的饭菜给吃没了,知不知道?” 太爷爷这是让他少吃月儿姑婆的饭,可很好吃啊! 苦着脸不知道怎么说,得下次问问月儿姑婆。 “大哥,今天我和月瑶进山的路上,撞见粮商又过来收粮了,价钱比之前又抬高了不少,我看庄里又得有不少人跑去卖粮食” 张家轩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抬头把路上撞见粮商的事说了。 庄里才收购了一批粮食回去,转头又过来了,还是不辞辛劳的从岩山步行而至,价钱又往高上抬,若是没人心动还真是不可能。 “恩,下午我带月儿出去的时候也撞见了,听说这些粮食是买去北边救灾的,大爷爷也不好拦得太多。再者这个价比平常差不多高出一倍,卖出去也可以多赚些银子。” 张家航说完又道:“明天你和月瑶不要再进山了。” “大哥,山里没事的,我们大多都是在山里训练和挖陷阱,冷的时候就是树洞里烤火,里面是没有去的。若是不去,少一天就少一天的银子,不拘多少太可惜。” “二哥,不要进山了,在家抄书一样可以赚银子,山里湿气太重对大姐不好。” “月儿,我会注意的,抄书的事不急,文心书馆约定租期是三个月咱们来得及的。”张月瑶也不赞同。 她现在没再做锈活,抄书的活计是用不上她的,若是不进山差不多就是闲人一个,还是能去一天就多去一天。而且山里空旷很多,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上一场舒畅多了。 张家泽也在一旁嘟嚷,“大哥,月儿,你们让二哥和大姐去吧,只要不去里面他们真的能应付。要不是我这腿,我早去山里了。” 张家航见家泽也这么说,想着自己好些日子也没进山了,不由说道:“那家泽明天跟月儿在家,我和你们两个一起进山,看看你们这些日子到底在上面忙些什么。” 看着他们一个个说着要进山,张月儿也想去,不过她这身子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三哥,明天我陪你在家里,你别看着了。” “月儿,你也别看他们,等三哥把腿养好了,你也要快些养好身子,到时三哥就带你进山。” 这次徐大夫给月儿诊脉,还是不太好,依然是养神养身,都是他们一个个受伤才让月儿担惊受怕又受累,若不是有好药养着,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嗯,我会的。大哥,二哥,大姐,明天你们一起进山要注意安全,可别再受伤了。” “放心吧,我们就在外面,不会受伤的。明天大哥不能带你去外面走动,你可不要一个人出去,知道了吗?”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月儿照顾好的,你们自个儿注意就行。” “那好,咱们快些把饭吃了,早点收拾睡觉明天就早些进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让家里把媒婆送出门,满子爷扶着墙走到屋里看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大孙子唉声叹气。 他家卫强现在这样,那都是继全家的闺女给害的! 说起来他们家和继全家的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不如意,且波折不断。 起初上门去说和他和老大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可大孙子自个儿相中的他也就同意了。到了说亲的头一晚,朱媒婆连夜过来说亲事要等继全回来再商定,他心里虽不高兴但想着人家养个闺女也不容易,要求等当爹的回来说定也合情理,再有他家卫强帮着说话他只好勉强应下了。 之后家里出了事,他想着继全家的闺女心气高怕是看不上他这个大孙子中,又担心继全家舍不得让闺女嫁过来吃苦,就让老大再去问上一回。他都做好了取消亲事的准备,却得知那边依然同意这门亲事他乐得很,想着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把闺女说给他家卫强,他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依着之前应下的定亲礼补着办着,就等着日子一到说定。 没多久又有了波折,原来继全家的闺女与继山家的小子早年就议下了亲事,他是惊讶了点,但大孙子喜欢,张卫又与月瑶定了亲,他想着怎么也得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还没到说亲的日子,他家卫强竟不声一的把两家说亲的事爆了出来,还说出即使长辈产定他也不认这门亲。 他知道的时候气得让老大狠狠的收拾了大孙子。再怎么说,这说亲的事是长辈做主,还轮不到他这个小辈的说话,这样的行事即使事前有因也是悖理。而且这门亲事他一定要说成,如若不然张卫和月瑶的亲事得拆伙。想来想去,那就只能让继全家的闺女和他们家说定亲事。 他们家受了张家兄妹的大恩,再有他也答应宁老头要好好照顾他们兄妹,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说下这门亲事,还让勇之给家航带了话。自家大孙子惹出来的风波他还是要有个交待的。 为了说下继全家的这门亲事,他把所有能考虑的都周全到了,还拖着身子亲自登门议亲。他把诚意摆的足足的,继全刚要答应就被跑出来的继全媳妇反对了。他也不急,说法不一那就让他们关着门商量,他想着这样的条件商量来商量去多半是会说成的。 可惜继全两口子以他家大孙子不情愿给拒绝了,这门亲事终是没说成。他失望无奈之极,却也怪不上别人。毕竟人家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条件再好也架不住他家大孙子死拧着在人家家里大喊不愿意。 没说成亲事他只好让家里把定亲礼都拉巴回去,自家的大孙子自然又让老大狠狠收拾了一顿。这回说亲的事办的让他们一家愧对于张家兄妹和济世堂的徐大夫、云掌柜。 他这一辈子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他能在张家庄得脸,在家里出事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过来帮忙,一是他重诺二是他人品好,哪怕知晓张卫和月瑶已经退亲,他应下的事也一定会去办到,结果栽在自家大孙子的手里。 事已成定局,怎么着也是自家的大孙子,他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之后他让老大去家航那边亲自跑一趟,没办下来亲事自然要给个说法,顺便让他去老村长那里打听一下那天早上的事情。 老大还没回来,被收拾的大孙子竟急跑着回来秧着他扒拉东西再去继全家说亲。他就闹不明白了,大孙子一早不情愿的被他强押着去说亲,临到关键的时候闹着说不愿意,这会儿又求着他去说和,怎么着也要问清楚才能行事。 问来问去,大孙子就是跪着相求,其他的啥也没问出来。好在老大也回来了,他听着那天继山、继全、家航三家在老村长家发生的事,再想着大孙子的反常,他有些闹明白了,便诈上了大孙子,还别说被他给蒙对了。 这个死小子竟是故意的!故意不同意与继全家的闺女说亲! 那会儿大孙子求着他再去继全家说和,是先一步他爹打听了事由,得知了继山家应下了早年的亲事却是摆明了瞧不上继全家的闺女,他家的大孙子这是怕那个继全家的闺女嫁过去受苦受难! 气得他和老大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再听及家航让老大传回来的话,他就更明白了。 闹来闹去原来都是继全家的闺女搅和的!偏偏他家的大孙子被利用了不说,还一门心思的担心她! 这得有多傻啊!还想叫他再过去说亲,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他家的大孙子就是一辈子不娶也不能要继全家的闺女! 这还没说亲呢,就把他家的卫强给整成这般,把月瑶给逼的让了位,这般闹腾的闺女娶进来纯粹着自己找罪受,也难怪继山那般看不上了。亏得是继全家的闺女瞧不上他家卫强,也幸亏继全两口子最后没答应这门亲事。 这张卫和月瑶都退了亲,要是继全真答应了亲事,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使坏的,想都别想! 当然,他也琢磨明白了家航让他下足力气的原因了,那孩子心思深啊!哪是让他过去说定亲事,是让他摆足了诚意给人看的。那孩子是早看明白了内里的事,也算准了这门亲事不会成。 不用说,继全家的闺女拒绝他家的亲事,那就只能嫁给张卫,这将来啊也没人上门求娶,而继山那边又看不上,这弄来弄去都是继全家的闺女自找的,也是家航在替月瑶出气! 想到这里,满子爷心里复杂之极! 他家的大孙子比家航差远了啊!那孩子不但看透了事情,还反着算计了一把继全家的闺女,既替月瑶出了一口气,又拉把了他家卫强。 可他家的卫强竟还是执迷不悟! 这人比人气死人,还真是有道理。 “卫强,你说说,家里的跑来说亲的这是第几个了,说这个你不愿说那个你不肯,难不成你还在想继全家的闺女?人家可是一开始就看不上你,你这个傻的明知如此还被利用一回又一回,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也别想着了,那天去说亲咱们家的诚意可是摆的足足的,没说定亲事的原因你自个儿清楚,更别说人家现在已经和张卫说定了亲事,你咋就那么不清不楚?这次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和你爹都会给你挑一门亲事,你也别想着再拧着来!” 下面的赵卫强越听脸色越难看,抬头不由分说道:“爷爷,乔儿没有利用我,她一直都是被逼着的,她也没有骗我,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如果您和爹一定要为我说定亲事,那就把说亲的那些条件废了,如此若还有闺女愿意嫁给我,我就认了这门亲事。” 满子爷见大孙子这般,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明知如此还故意而为就不说了,若没有那些说亲的条件,以他们家现在情况会有几个乐意把闺女嫁进他们家,那些个媒婆又怎么会一个个的过来说和? 还有,若是真废了那些说亲条件,岂不是说他们家在继全家求亲这时摆下的足足诚意是假的,这个骗婚的嫌疑不就摊上了? 说是同意说亲,实则拒绝,为的是什么别以为能瞒得了他! 深吸一口气,利眼一扫沉声道:“好!卫强,只要你往后不要与那个张乔儿有任何牵扯,爷爷便应下你刚才说亲的条件,如若不然,我便当没你这个孙子,也不会让那个张乔儿好过!” 跪在地上的赵卫强心底一颤,爷爷这次是真的发火了,想必看出了他的意图,那么必是会说到做到的。 闭眼磕头应道:“爷爷,我答应您,但请您也遵守。” 满子爷站定,看着他说道:“你记着自己说的就行,我还犯不着骗你这个小辈的,没到晚饭就不许起来。”说着转身慢慢离开。 不过说一门难一点的亲事,他应下也无防。答应不过是不想好不容易养大的大孙子为些个儿女情长给毁了,也想让这孩子彻底的斩断之前的孽缘。 赵卫强回头看着爷爷蹒跚着脚步离去的背影心酸难过,他让家里的人都失望了,但为了乔儿他还是明知故犯的做了。 提起乔儿和他之间的关系要从小的时候说起。那时的他总喜欢跟在乔儿的后面处着玩,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还帮着她打架,只是纯粹的喜欢跟在那个一脸倔强又有着小聪明的女娃后面玩闹。 后来爹和二叔一起出了事,他年纪小懂得不多,只知道家里变得不一样了,好吃的好玩的没了,疼他的奶奶不见了,平常喜欢和他处着玩的都一个个的远着了,包括乔儿也远着了。 慢慢的他就懂了。 他也没再跟乔儿一起玩过,往常在庄里见面也只是远远的打个招呼,对儿时的玩闹不曾提起。直到两年前,他不小心撞见了哭得伤心的乔儿,大体是因为和小姐妹争吵被嫌弃上了,看着她倔强的哭着说将来要嫁一个有本事的人,能让那些小瞧了她的人眼红,他就悄悄的记在心上了,也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些事情。 去年开始就有媒人上门给他说亲,每次他都会想起乔儿的倔强还有她说的话,只是他没那个勇气。默默的关注中,他知道乔儿在亲事上的要求很高,至少他还没有把握成为她心中认定的那个“有本事的人”。 然而,张卫的大胆求亲成功让他有了一股尝试的冲动,恰好他得知朱媒婆在给乔儿相看亲事,他便大胆了一回,他跟家里提出要娶乔儿。他想着自己或许不是那个“有本事的人”,但他会努力去做到。 从朱媒婆那里得知乔儿那边极为满意这门亲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这一股冲动做对极了,央着家里比着张卫的亲事准备定亲礼。可他没想到的是乔儿并没有同意这门亲事,她是排斥的,是家里被逼着答应的。因为乔儿在知晓两家应下说亲之事的第二天亲自找了他,她一脸嫌弃的说看不上他,意在让他主动把亲事取消。 亲事是他求来的,乔儿家里答应了,家里的爷爷和爹也不会同意让他这么做。而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乔儿或许现在看不上他,不代表以后也看不上。 家里再一次的变故,让他对这门亲事患得患失,但得知两家会继续履行亲事之时,即使知道乔儿看不上他,他依然很高兴,盼着说亲的日子尽快到来。他相信只要说定亲事,就能让乔儿看到他的好,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会对她好。 可他没想到乔儿原来是和张卫有亲事的,在张卫和他之间不用比较都知道哪个更好些,也难怪乔儿会撒气,会看不上他。在乔儿再一次找上他的时候,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看,看着那样的她,他很是难过,却依然没有在她的嫌弃和哭求中答应把亲事取消。 直到有了乔儿奶奶强硬要求的那一遭,他才在心中定下了决定,也有了后面的动作。他不敢想太多,只想弥补自己的求亲给乔儿带来的伤害。至于张卫和月瑶,他们两个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张卫应该说定的就是乔儿,在当时只要他这边直接拒亲,乔儿就能如愿的嫁给张卫。 但他的行事是违逆长辈的,家里不会同意,也不允许他不同意。事实本就如此,他们家和张家兄妹因为岩山之事纠葛至深,欠下了天大的人情。以爷爷和爹的心性绝对还会想方设法的成就他和乔儿的亲事。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到了说亲的日子爷爷和爹亲自押着他登门说亲,还主动列明了好些说亲的条件,几乎将家里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都周全到了。那样的条件打动了乔儿的爹娘,却没有打动她,所以他故意在乔儿的爹娘面前说不好的话抗拒这门亲事。 他的故意成功的拒了亲,也打破了爷爷和爹这些日子思虑之下的计划。他明明是想成全乔儿的,也的确成全了她,他拒了她的亲,张卫和月瑶退了亲,那么张卫必是要娶她的。可当他从东庄打听到事情的经过后,得知张卫那边对乔儿满心的看不上和嫌弃后他后悔了。 他求着爷爷再去那边说亲,他不能让乔儿嫁给张卫,因为那一桩亲事明眼人都知道不是一桩好亲。他的反常和一而再改的行事让爷爷起了疑也随即道破了事实,之后坚决不同意他和乔儿的亲事,还发话将来绝不能娶她,对乔儿不满至深。 现在乔儿已经正式和张卫定了亲,他知道,也知道是乔儿自己求来的。以张卫的不情愿他不可能主动说亲,张卫他爹答应接受亲事的那些说法无疑不是让乔儿知难而退,可她还是接受了,看着她定下亲事之时笑得满足而得意,他知道自己是很傻,可他依然成全了她。 而他刚刚的所为是为不孝,也是在继续犯傻,他是该罚跪,应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满子爷这边的事张月儿没有关注,便是在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在她看来,赵卫强是愚昧至极且自作自受,这点惩罚还便宜了他。 她正等着大哥、二哥、大姐从山里回来呢! 一早起床外面就下着雪,本来是拦着他们不要进山,偏偏二哥和大姐都说不防事,连着三哥也一样的说法,便依着晚上的说词让他们进山了。 他们走后这雪就没停过,且越下越大,到了现在已过了申时却还不见人影,她真担心像上几次那样又出什么事。 “月儿,你别站在外面了,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山上有个不好他们会去树洞呆着。三哥跟你说,那个树洞下面是按着咱家的地窖扩充的,绝对隐蔽又安全。再有就有个事跑路还是会的,你可别忘了我们每天的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腿上的臂上的沙袋可不是白上的。” 张家泽拄着拐杖牵过月儿手又说道:“走,三哥今天给你做了鸡肉焖米饭,我尝过味道很不错的,你可得多吃点。” 除去积攒药钱,家里的吃食是不缺的,为了让月儿养得更好些,他们没少花心思。味道好、色泽好、餐次多,为是就是让月儿多吃些。 只有吃好了睡好了再在情绪上控制好,月儿的身子才会往好里养。 “三哥,我吃不下,我等大哥他们一起回来吃。”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快黑了,林子里就更不用说了,却还不见人回来,她哪还吃得下。 张家泽见她嘟着嘴拒绝,再次劝道:“月儿,先把饭吃了,等吃完三哥带你去路口看看。” 他也担心,却不敢表露出来让月儿更加担心,也后悔早上的时候自已干嘛不拦着点! 张月儿低头看了一眼三哥的腿,摇了摇头,“三哥,我们还是在家多等等吧。” 张家泽也注视着自己的右腿,应声道:“那也行,咱们再多等半个时辰,平常进山差不多最晚也是那个时侯回来。来,把这小碗饭给吃完,慢慢吃。” 山里的张家航、张家轩、张月瑶三个将捕获的猎物捆绑在一起,又各自拖着猎物准备下山。 今日他们去了落叶山的外围深处,运气好撞上了几头野猪,这次他们手中的箭例无虚发,没有那次在凶山的狼狈,三头大的野猪还有两头小的全死于箭下。 各留了一大两小的野猪还有陷阱里捕获的猎物藏在树洞下面,另外的两头大的野猪他们带回去。 “大哥,二哥,我们得快些走,晚了家里的家泽和月儿肯定会担心我们的。”张月瑶望了望天,把身上的落雪打掉后催促道。 张家航点头,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要带下的拖着吩咐道:“月瑶,你背着筐子走在后面清理痕迹,我和你二哥拖着野猪走在前面,你自己小心一点。” “放心吧,大哥,二哥,我身上的东西不重,倒是你们可要注意着些。” 三人说完,穿过昏暗的林子一步步艰难的往外面走。 拖着的两头野猪体型较大,天晚了山路又不好走,等到下山的时候早过了回家的点。 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凶山那边就更不可能了。 张月瑶将雪地上一路的拖痕清除完,随手又帮着拖一把。还未到家,便在凶山的路口处撞上了拄着拐杖的张家泽,还有拿着琉璃灯的张月儿。 “大哥、二哥、大姐,可算看到你们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可把我和月儿急坏了!”张家泽看到他们回来担心的抱怨。 他担心了一天,过了点却还不见人回来,哪还压得住心里的焦急,便拉着月儿一起出来了。 张月儿上前看着地上拖着的大型猎物先把它们收到空间,而后问道:“大哥,二哥,大姐,猎物我收好了,你们身上可曾受伤?”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是进了深山,有没有受伤此是才是她最关心的。 张月瑶搓了搓手,轻声安抚:“月儿,放心吧,今日我们收获颇丰,却只在深山的外围,都没有受伤。” “那就好,我们快些回去。三哥做好了饭,家里也备好了热水,你们先回去梳洗再吃饭。” 听说他们都安好,也把心放肚里去了。 兄妹五个边走边把山里的一行说了。当得知山里的树洞还藏着多半的猎物没带回来时,张家泽和张月儿都很高兴,既没受伤又有这和多的猎物,都能赶上好些天了,就是连着几日不进山也是可行的。 这也表示着他们在山里的历练有了成效,比起之前他们强上了不少。 躺在炕上,张月儿盘算着明日也要跟着一起进山,希望能像以前一样进山把猎物带回来,这样一来大哥他们都不用那么拖着下山辛苦。 “大哥,我就跟着你们去山里帮装猎物,你们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呆在树洞里。” “好,那明天大哥带你进山。” 嗯?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还有好些理由没摆出来呢! 轻弹了几下月儿的额头,张家航笑着解释:“月儿,别愣着了,大哥答应了。与其让你在家里跟着担心,那就跟着去吧。” 他没有忘记海爷爷和徐大夫的话,也知道月儿最好是在家里养着,可他们进山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而接二连三在山里出事,让月儿不自觉的忧心不已,这样对她并不好。山里的树洞他看过了,比较隐秘安全,再有月儿有紫钥和暖玉在手,或许他应该在这方面对月儿松乏一些。 一旁的张家泽听说月儿也会进山,不由苦着脸叹气。 “唉!连月儿都进山了,那明天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看家了!” 张月儿抿嘴一笑,安慰道:“三哥,等你的腿养好了就能跟我一起进山了,你放心,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会一起陪你的。” “好吧,月儿。告诉三哥,明天想吃什么,三哥在家除了抄书也没什么事干,还是给你做好吃的算了。” “呵呵,三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今天晚上的鸡肉焖米饭就很好吃,明天做这个就好。” 安慰了三哥,张月儿又说道:“大哥,二哥,你们今天拖着的那两头野猪费了不少的力气,又在山里忙活了一天,就不要抄书了。咱们一起早点睡觉!”。 “好,今日不抄书,早点睡觉。” 抄书的事不急,今日收获颇丰且身子累了些,两人相视一眼笑着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上一章大修。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家泽先把张卫过来的事说了,其中很是慎重的说了月儿的事。 “大哥,张卫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他!我不是因为他而不顾月儿的。”张月瑶第一个急着开口。 “月瑶,你别着急,你说的大哥都明白。月儿,你说不用担心,那大哥就相信你,也相信张卫。家轩,家泽,你们也听月儿的吧。” 与其说是相信张卫,不如说是相信月儿。他相信月儿不会拿自己不当回事,更不会拿他们不当回事。 张家轩和张家泽对视一眼,看着大哥和月儿点了点头,接着又说起其他事情。 “大哥,今天长福哥也过来了,他给我们背了一大袋的粮食,说是大爷爷给我们专门备着的,我推不过去就收了。” “我们家不缺吃的,家轩你明天把粮食背过去还了。要是大爷爷说什么,就说过冬的粮食都备齐了,让他老人家放心,顺便带两只野鸡送过去。还有,这几天的雪一直没停,还是别进山了。” “知道了,大哥,明天一早我就送过去。” “嗯,月瑶,你带月儿去睡,我们晚些再过去。” “大姐,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张月儿缩在被窝里听着大姐压抑的低泣声忍不住开口。不是大姐吵醒了她,是她一直没睡,也一直注意着。 退亲之后,他们都没有再在大姐面前提起张卫,就是怕她伤心。但今天张卫过来了,大姐不可能不难过。而且两家情谊深厚,不是退了亲就等于没了关系,两家以后还是会见面,会有人情往来。而大姐也只有真正的面对才能有新的开始。 “月儿,你说大姐是不是很没用,我明明不想伤心的,也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可能,可就是。。。。。。”说着又忍不住哭出来。 “哪有,大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你说的那么没用的,换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伤心。大姐,你不要一个人硬扛,我不喜欢你故作坚强或强颜欢笑,这样的你我看着难过,大哥他们也跟着担心。若是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哭几次都没有关系,要是心里难受就大声喊出来,我们都在你身边。” 张月瑶听到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哭起来,似乎把藏着掩着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 张月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地窖的正上方,兄弟三个也默默的听着。 “大哥,二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 “没事,我们等会儿再下去,这个时候就让月儿陪着你大姐。”张家航打断道。想必这次之后,月瑶应该会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二哥去大爷爷家送粮,大哥和三哥抄书,张月儿陪着大姐烟熏肉干。 这些天进山,收获很不错,第一天大哥他们在深山的外围撞上了几只野猪,三大两小都收拾了,之后猎了两头鹿,这些都送到勇之哥那里帮忙卖了。 岩山的路是不好走,通不了车,但多亏了那些粮商,他们为了把粮食运出去,那边的一段路程雇了不少拉板车的苦力。把货用车拉到岩山卸下,再出点银子让那些做苦力的拉到大道上,转而再装上车运到五里镇或其他地方。 大只或值钱的猎物卖了,剩下的野兔、野鸡还有其他的小猎物还真不少,家里打算做些肉干当做干粮或零嘴。这里本就有熏制方法,她让大姐在调料上再加了一些调料,味道就更好些了。之前家里就试着熏过一次,只是量少,这次打算多熏制一些。 “张月瑶,你给我出来!” “月儿,你在这里看着火,我去外面看看。”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这个张乔儿还真是作死! 不等大姐点头,张月儿把架上火上的熏着的肉块收到空间的石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把张月瑶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由着她跟上去。 打开院门,就看到张乔儿一脸怒气的站在院外。 “张乔儿,你过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怒火中的张乔儿一见院门打开,推了一把张月儿走了进去。 “月儿!你伤着哪没?张乔儿,你什么意思?我家月儿这么小你竟敢推她?” “大姐,我没事,你防着点儿。”这个张乔儿是故意的,她已经很明显的避开了,竟还故意撞她。 “我怎么了,她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你可别乱说话。我问你,昨天张卫是不是来找过你?” “张乔儿,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你若是不愿出去,就别怪我动手!” “你想拿我怎么样?我过来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要是有个不好就是你们兄妹做的!” “你卑鄙无耻!” “那也是你张月瑶逼的!你抢了我的亲,现在换过来了,还巴着张卫不放,我若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大姐,别跟她费话,我们回屋。” 张月瑶点点头,抱起月儿转身关了大门,她爱呆着就呆着吧。 “张月瑶,你给我出来!张月瑶,你给我出来!” “月儿,你没事吧?” “没事,大姐,刚才那个张乔儿是故意撞我的,咱们不能让她在这里闹。” 这时张家航和张家泽也走了出来,外面的动静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方便出去。 “大哥,三哥,你们从后门出去把继全哥找来,让他把张乔儿领走,再去一趟大爷爷家一起把事说了,顺便提上一句,若是张乔儿再敢进我们家的门,就见一次打一次。”张月儿恶狠狠的说着。 既然找打,那就不必客气,谁也说不着谁! “知道了,你们在屋里好好呆着,家泽,我们走!” 等他们一走,张月儿挨着门边继续听着外面的叫喊。 “月儿,我们去里面吧,这边吵。” “没事,大姐,我们在这里等继全哥过来。”希望大哥能快些把人叫来,就怕外面的张乔儿又使坏。 “大姐,你在屋里不时的骂上几句,不要让她闲着就好。” 最好让继全哥过来的时候能看到张乔儿的所为。 “嗯,我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张月瑶,你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张乔儿,你倒是好算计!没逼的我动手是不是想来个自伤陷害于我?你已经算计了我一次,你以为还有下次吗?”张月瑶的反手扣住张乔儿的双手,随她叫喊闹腾,只要她没伤着就好。 被说中心思的张乔儿惊愕失色又很快平静下来。 “张月瑶,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快放开我,我现在要离开!” “放心,我会放你走的,不过,还要等会儿。” 张月儿在屋里没出去,外面的张乔儿交给大姐她很放心。 来了!她也是时候出去了。 张月瑶见月儿出来,知道来人了,点了点头将张乔儿拉到院外。 继全媳妇一过来就看到自家的闺女被月瑶抓在手里,不由大怒:“张月瑶,你还不把我的乔儿放开!” 张月瑶等人靠近了才将张乔儿放开,而后远远的退开。 “乔儿,你有没有哪里伤着?”继全媳妇将闺女揽在怀里仔细的摸了摸,就怕哪里伤着了。 “月瑶,我不是让你和月儿在屋里等我们回来吗?”张家航走过来轻声问道。他和家泽半路上看到继全嫂子、永升嫂子还有好几个人往这边来了,担心有事就先跟着回来了。 “大哥,张乔儿是想逼我出手赖在我身上,月儿担心她像上回陷害张卫一样就让我防着她自伤,知道你们来了我才把人给拉出去。” 张家航眼中寒光一闪,轻声道:“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你顾好自己和月儿。” 走到张乔儿母女面前,开口:“继全嫂子,麻烦你把张乔儿赶紧带走吧!下次不要再让她像疯狗一样跑我家里又骂又闹赶都赶不走,要不是看在继全哥的份上,我家月瑶可不会只是动手把人给拉出来。但下回再如此,可别怪我没打招呼。” “继全家的,既然你家乔儿没事,就走吧,别闹的太过了!”这还没过来呢,就在路上哭骂开了,到了地养的闺女也没个口德,摇了摇头。 “永升家的,什么叫闹的太过,到底是谁做的过了!他们兄妹一个个说的好听,要是他们真看在我当家的份上,当初就不会拒我的亲,不会占着我家乔儿的亲事,这次也不应该再跟张卫有什么瓜葛。” “娘,我们回去。。。。。。”张乔儿咬着唇喊道。 “乔儿,你放心,娘知道昨天张卫过来了,一定会为你做主。” 张家航听了这话都气笑了,本来想等下找继全哥说明,既然不好好的走,那就不要好走了。 “继全嫂子,既然你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到底你还是拿着张乔儿和张卫的事情来说。当初你过来求亲,一则我不知那桩旧亲;二则求亲讲究你情我愿,不是讲究情分,你求了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同意;三则我是以我要照顾弟妹不想过早的娶亲拒绝说亲的,但还有一点我留了脸面没说,那就是我将来娶的妻必是要容得下人的,若是不能容我下面的几个弟妹就算再好也说不上,而你家的乔儿根本就容不了我又怎敢应!” “就拿张乔儿和张卫的亲事来说,我们家已经做到极致了,当着你的面也已经在老村长那几家的主事人说的清清楚楚也退了亲,这次再拿这个说不免脸皮太厚也太过无耻。至于昨天张卫过来,那也是我们家和继山哥家的人情走动。庄里谁不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亲厚,谁又不知道这桩亲事是为何而退,他张卫怎么就不能过来了?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两家断了干系来证明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张卫昨天过来了,就是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会走动。再者,昨天张卫过来的时候,我家月瑶可是在山里,连面都没见过又哪来的巴着不放,也就你家的张乔儿心术不正容不下人!” “要是不信,长福哥昨天也在后面来过家里,你大可去问。我还是那句话,我家月瑶退了亲就不会再嫁给张卫,也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事,她和张卫以前是清清白白,以后也是如此,如若不然,现在就不是你家的乔儿占在那个位置!” “还有,之前我没说,你家乔儿今天过来又骂又闹是想逼我家月瑶动手,就等着过来的这些人诉委屈,别管信不信,我可不想她把陷害张卫的那一套再弄上来!往后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上门,继全嫂子,你可得看好你家宝贝闺女的腿,若是她再敢来我家,我们兄妹就见一次打一次!来了的话她自己伤着了也好,我们打伤的也罢,都别怪到我们头上,最好以后绕着我们走,这个我就事先说明了。” 张家航说完也不管他们母女是个什么光景,吩咐道:“月瑶,你把月儿带去屋里把院门关上,往后可别再随便开门,先问清了再放人进去。” 而后又看着过来的人说道:“麻烦你们过来跑一趟了,现在事了,我也说的清楚就不留人了。若是某些人还赖着不走我也不拦着,我出去之时就已经让家泽叫人过来领人,想必也快到了。我也要去东庄把今儿的事说清就不陪着了。” “家航,我也回东庄,顺路一起。”永升媳妇赶紧接话,今儿这事她都瞧见了得跟着一道去说说。 紧接着之中也说要跟着一起,七七八八的都散了,徒留张乔儿母女摊在地上。 张月儿冷眼扫了她们一眼,拉着大姐进屋,接着将门大力关上。 她和大姐本来是在屋里等大哥他们回来将人领走,也存着一份让张乔儿自己走的意思,当然前者是最好不过了。可外面的张乔儿越骂越骂厉害,连已过世的爹娘也骂了进去,这就太过份了点儿。大姐好几次都要开门冲出去教训,再想着张乔儿这一过来的故意行事,无一不是逼着大姐动手。 她就觉得很不对劲,对这个张乔儿她不得不多想点儿。 不久之后她隐约听到外面的哭骂声,得知有人过来了,再仔细一想大致明白了张乔儿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张乔儿是过来闹事的,而且是有准备而来。未进门就言语过激,后又故意撞她,再之后骂之过甚还赖着不走,都是为了逼大姐动手,若是不成或许还会像上回陷害张卫那般再来个自伤赖到大姐头上,等过来的人一到委屈哭诉一番然后将张卫过来家里的事一搬上,那么一来今日的结果将大有不同。 想清楚了这些,她便合着大姐商量并做下了这一出。 这一次她要让张乔儿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让她失了后面的米! 走在最后的张乔儿一脸的后悔和害怕,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手不但让张月瑶看透了她的目的而失了先机,还被反逼的失了理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她害怕今日所为传到爹和继山伯还有张卫那里。。。。。。 “乔儿,家航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还想把断崖的那一套用在月瑶身上?”继全媳妇见前面的人走远了才白着脸抓住闺女的手认真问道。 “娘,我没有,我只是气不过想过来闹一场。” “乔儿啊!你每一次撒谎都会捏着食指,你不是答应过娘只做那一次吗?伤在你身痛在娘心哪!一个张卫让你费尽心思宁愿自伤,那次是有所准备娘依了你,这一次呢!你还想伤在哪?啊?” “娘,您别说了,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也依了您的话,如果不是这样今天的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结果。娘,爹快过来了,您说我该怎么办?还有若是继山伯和张卫知道了,我。。。。。。” 继全媳妇看着到闺女满脸怆惶,不忍再说她,哄着道:“别怕,乔儿,有娘在,有娘在,我们先赶紧回去,不能在外面给人看笑话。” “嗯!娘,您一定要帮我。。。。。。” “爹,家航在老村长那说了什么?”张卫一见他爹回来,便急着追问。 “和你永升婶子说的差不多。” “那就好,我就怕因为我昨天的行事让咱们两家的关系远着了!” 看着儿子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张继山告诫道:“卫子,你要记好了,往后我们家和家航那边走动,你和月瑶一定不能单独相处,别再让人借机生事。” 若不是月瑶机灵、家航果决,他们两家肯定得远着避着,月瑶那孩子也得落个狠毒的名声。 张卫难过的垂头,随后道:“爹,您放心吧,以后我只当月瑶是妹妹看待,会注意分寸的。” “那就好,你先把外面的猪肉收拾一下,晚些跟我一起出去送货。” 见儿子离开,想起先前继全求他的事,张继山黯然摇头。 不是他不帮着未来儿媳妇,偏帮着月瑶,也不是他不愿意答应继去全尽心撮合两家的孩子,实在是他家的闺女做的这一切私利太重。 他就没见着是真心为他儿子着想,不管是先前算计成的亲事,还是这些日子不时的送东西和帮忙,再加上这一次的算计,倒了个个都是为了为了她自己,若是真为了他们家、为了他家张卫就不会做这么些事了。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算计过了头,太伤良知,实不为伍。 可这些话他又不好说给继全听,说了继全也不相信啊,上次和今次的算计就不见继全信全了! 他相信自家的儿子,继全更多的是相信他家的闺女,这如何说的通? 而且他家小子自小被子杨和三娘养了好几年,又是跟着家航兄妹长大,这么些年下来两家就一直没红过脸,就是这次退亲也是和和气气,还是家航兄妹让的步,而继全家中间有好些年没走动,又有近期发生的这些事,他们父子心里也是有比较的。 从老村长家出来后,张继全没有直接回家。 闺女的不懂事,媳妇的纵容和糊涂他训斥过了,可之后呢!闺女还是闺女,媳妇还是媳妇。 媳妇跟他吃了一辈子的苦日子,他做不到真的休了她;闺女是亲闺女,他也做不到真的伤了她。 他愧对家航兄妹,也愧对继山哥。 可他没办法。 他是打定了主意让闺女嫁入满子爷家,可卫强任是嫌弃不要,而他家的乔儿之前他也逼了,无奈之下只好拒了满子爷家亲。 拒了之后,就只能说定继山哥家,是急了点,可拒了满子爷家的亲,若是不快些定下张卫,庄里的人怎么看! 说定了亲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希望她能跟张卫好生的过日子,所以他求了继山哥。张卫是继山哥的儿子,也是唯一相依唯命的儿子,只要继山哥答应,他家的乔儿就一定会如意。 可继山哥没答应,却也没拒绝,但其中的为难他看到了,想再问的话他说不出口。 “家泽,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大姐,我没走的太急,好着呢。往后那个张乔儿是不敢来咱们家了,若是再敢来咱就收拾她。”张家泽笑的得瑟。 “家泽,记得出手时别下手太重,再怎么样也要留些面子。” “知道了,大哥,我这不是高兴嘛!” “可不只这些,这回继山哥和张卫肯定会对张乔儿更加不喜,继全哥也会收拾她。” “二哥,还有呢,今天张乔儿被大姐激怒之时,撒泼辱骂的样子可与她平时在庄里维持的形象大不相同,应该有些折损才是。” 当然,两次的算计,让他们家和继全哥那边不会怎么走动了,他们家经不起继全嫂子和张乔儿一次次折腾和伤害,继全哥夹在他们兄妹和张乔儿母女之间也会为难,还不如远着些避着些。 起码这样还能留点情份,不然就什么也不会剩了,还有张乔儿不要再那么作的话。 这事就不在这么高兴的时候说了。 “呀!月儿,你说得还真不错,上回张乔儿不是拿大姐的名声算计过吗?咱们这回还她!” “三哥,你别拍我的脸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今天的事而高兴,张月瑶心里充满了暖意和感动,他们都是在为能替她出气而高兴。有他们在身边这样关心她、护着她,她又怎能再让他们担心和难过呢! 张月瑶的神情,张家的其他兄妹都一一看在眼里,却都默契的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但他们知道与张卫这间的那点事会真的放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赵大满,你这身子养的怎么样了?”老村长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问道。 “哎,好的差不多了,再养也就这样了。您也给我装一碗,我都好些日子沾过这东西了。”盘膝而坐的满子爷举起空碗,见碗里的酒还不到一半,又急道:“再倒点,再倒点,这也太少了。”满子爷一脸的郁悴。 “你就知足吧,你家大成可跟我说了不让你沾酒!” “好小子!啥时候跟您说的?不行,再给我倒一点儿,这外面冻得跟冰棍似的,您怎么也得让我喝上些暖暖身子,过来一趟不容易啊!” “你没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再坐会儿就不会冷着了,我这屋里的炕烧得旺着呢!”还是又倒了些。 两人干了酒又夹了些菜吃了才放下碗筷 “这些日子这雪一直落个不停,北边又闹灾,咱们这儿恐怕也不会太平!” 老村长怅然,接着道:“现在庄里多半去镇上做活的都去不了了,我家长福也好些日子没回庄,听说昨儿个你们西庄那头又有两家的房子塌了? “嗯,是老拐头和徐老四的家,他们那房建了好些年了,今年又没修整哪挨得住积落的厚雪。过来的时候我专门去看了看,两家都挨着半边住着。你这边咋样?” “也有好几户的房塌了,也是那个样!我这心啊就一直吊着。担心这雪停了又担心它下个不停,不得安落啊!” “这个我也明白,只是这事咱们想也没用,得看这天。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我这两天已经让人通知到西庄各户了,雪一停让各家的老人、妇人和孩子都挪到族学和祠堂那边,年轻力壮也让准备着了。” 现在通往外面的路被深雪堵住了,庄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可这雪若是停了,北边的那些灾民就会闯进来,可若接着下个不停,他们庄遭灾的庄户只会更多,而且终有雪停的时候,到时聚众而起才是麻烦。 “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今年不比往年啊!” 两边都闹灾,更何况北边的那一众来的还不少,且北边的人多数彪悍、高大威猛,一个人能顶上好几个,也不知能不能扛住。 “还是别担心这个了!来,再给我倒点儿,这闹心的事不止这一件两件,喝了心里也舒坦些。” “你呀还是少喝!还在担心你那大孙子?要我说甭管乐不乐意早些给他挑上一个媳妇,难不成他还想反了不成,不能纵着,这事得利落。”说完自酌了一口。 “唉!我也是担心逼的太紧,。。。。。。,还是不说这个了。”满子爷无奈。 “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我得跟你说一句,这事你不能再由着他。” “。。。。。。。” 见他不答话也不提这个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宁老头啥时候回来,之前我还托着他帮忙照顾家航他们几个来着,这个时候人都不在,白搭了!” “您啊就别怪上他了,他早让我帮着照顾了,不过到头来是我这个老头子受了大恩。我在镇上伤着的时候,宁老头也去看过我和家轩、家泽,他跟我说了这次要晚些日子回来。家航他们几个你也不用担心,若是不好他们也会去族学那边呆着。昨儿个我去看过他们了,几个都过得挺好,这没进山了又在家里抄书攒银子,不容易啊!” “他们是不容易,所幸月儿那孩子今年没怎么病着,也算这银子花了值当!不过,宁老头去镇上看过你,我还真不知。” “去过了,好像挺急的,只呆了一会儿又一早离开了。咱不用担心他,总是会回来的。” “我可没担心他,那老家伙回来还撇开了我,肯定是不放心我呢!”又皱眉道:“你说,老宁头怎么就对家航他们几个这么上心呢!别人或许信了他那一套,我可从没信他,可问来问去就是那几句话,也没弄个明白。” 满子爷摇了摇头,好笑道:“您啊就别多想了,他也是知道你的难处。至于他为何会上心,说不说也没所谓,只要他是真为家航他们几个好就成!” 老村长心里的问题他倒是清楚,可宁老头只跟他一个人说,那就是没打算让老村长知道,他也不好如实相告。 “行吧,要不是看他是真心实意对家航他们几个好,我也不会把人托给他照顾。还好,家航答应到这边来。” 满子爷心有同感,叹息道:“那孩子为着月儿总是会过来的。” 想起一事,问道:“老村长,您看家航和他大伯、二伯这两房能不能走动起来?这两房回庄这么些日子,我瞧着是真心实意在弥补当年做下的事。那回我去家航那边撞上文运家的带着小子过去,家航让进了门不说也没为难,那个小子还跟着月儿又吃又玩的,总觉得有那么点希望。” 老村长见他问起这个直言道:“这事我不掺和,你也别念着了。月儿和明杰才多大,旧年的事你现在跟他们说得清楚吗?要真等他们大了,不说还要好些年,等知了事也说不定啊!就这么处着吧,先前我还盼着嫁出去的那一个能处起来,结果不但伤了孩子的心,我这脸也被打的啪啪作响,已经为难了一次,我可不会再开口了。” 一提起外嫁的那个三姑娘,他就恼火。上回庄里开祠堂尽是又回来了,碰上月瑶的那一桩亲事也没少编排。往常他看着样样都好,还没少替她为难,这一撕开脸面就啥也不是了。 满子爷把话听明白了,这意思是没啥希望,也不会撮合着来。 “不说这些了,这饭菜都放凉了,快多吃一些。哎,你可别再倒酒了,自己的身子要注意,现在不比以前了。” “这不行啊!老村长,您这专备的好酒好菜摆面前,我看着能不多喝点嘛。我这身子注意着呢,等回去那是啥也沾不上的,让我在这里过过瘾!” “算了,就给再倒上半碗。你家大成和大明不让你喝,那才是真为你好,等会儿出了我这个门,大成肯定会说!” “没事,您倒的酒他说不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外面的风刮的很急、落下的雪四处飘落,将树枝压弯了腰,随处可见成串的冰晶,整个张家庄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这些天的寒风大雪小雪一直没有停歇,到了现在已经持续十来日了,别说进山,就是出行也成了问题,整个的天寒天冻,寒风刺骨。 这让张月儿对这个时侯的寒冬有了深刻的认知,也切身的感受到来自凶山深处震耳且心惊胆寒的嘶吼。 “月儿,好些了吗?”闭着眼的张月儿皱眉忍过一时的心绞痛和晕眩,就看到大姐静静的坐在边上担心的问着。 “大姐,别担心,缓过一阵就好了。” “嗯,来,大姐给你穿衣服,大哥他们把要给你做的早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起来开火。” “。。。。。。。”张月儿听了很是为难,她现在什么胃口也没有。 好似看到她的为难,张月瑶开口:“月儿,没关系的,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咱不急。” 这两天月儿的病还是犯了,特别早上起来的时候。海爷爷不在,外面的路出不去,除了家里配备的药一直给月儿吃着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其实他们也知道比起往年,这已经是月儿最好的状态了,不是药不好,也不是大夫的问题,是月儿的身体本身的积弱,而这样的天气又是这个病症最易发病的。 生病的月儿胃口很不好,早上总要缓过一阵才能起来,这天又太冷,饭做的早了就会放凉,所以家里都会提前把吃食备好,等月儿起来再动手给她做。准备的吃食也有好几样,昨天备的是三个口味的面条和粥,可就算这样,月儿还是没吃多少。 他们不是不知道月儿的为难和难受,可她这样的身体若是不多吃些又怎么会好呢! 吃过早饭的张月儿干呕的难受,又不想去炕上躺着,便打起精神坐在屋里看着三哥和大姐抄书。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干柴,除了灶房都烧着炕,暖意袭袭,抄书的时候手不会冻的打颤。 因为交书时间充裕,又进不了山,家里再多备了两套笔墨,三个哥哥打算抄上四份,其中各自摘抄三份交与文心书院,另一份混着抄留给自家用,而大姐抄的这一份多数是自家用的。 大姐也做绣活,不是外接的活,是采买了材料绣好了自已单卖,多半是托着勇之哥在外面走货的时候出售。不用着急赶工,做多少算多少,卖价也不低。家里已经托着卖了一次,做的不多,却也得了三百多文。 看了看外面,也不知大哥和二哥到了大爷爷家没。 “家航,家轩,快,快进来,这么个天外面冻着呢?”老村长听说他们来了,赶紧把他们迎到他那间屋。 “大爷爷,没事,我们身上穿得厚着呢!这么些天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这外面是个什么光景,大前天听满子爷提了一些,就想着今天过来一趟。”张家航把身上的落雪又拍打了几下,搓了搓手才拉着家轩一起坐到炕上。 “来,喝碗热水,暖暖身子,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让家里加几个菜,今儿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不等他们答应,就出了门。 等回来嗔怪道:“你们两个孩子也真是,来就来了,又带东西过来,下次可别这样了。” 张家航:“大爷爷,带来的熏肉是家里猎的野物自己熏制的,不花银子,给您您就收着,加个菜。” 张家轩:“就是,大中午的,您还让我大哥在这里吃饭,我俩都没说什么,您可别跟我们客气。” 老村长见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也不说什么了,想着等下问问家里有些什么给他们带回去。 张家航见大爷爷没吭声了,问道:“大爷爷,村长大伯和长福哥不在吗?” 老村长回过神,看着他们道:“庄里塌了好些宅子,伤的伤,死的死,他们两个得去帮着点儿。家航,你们兄弟不来我也要让人去找你们了。今年的冬天不比寻常,这积雪已经落的这么厚却还没个消停,我担心再这么下去,庄里多半年份久的宅子都得塌了。而且这路更走不开,我想着你们兄妹还是尽早搬来族学那里住着。” “还有,往后家里有什么吃食藏着些。上回粮商过来收粮,我拦了一把,后想着这天兴许不会闹灾了,那些粮商过来买粮也是为了救灾,也就没有再刻意拦着。没成想,好些人家为了多卖银子倒是把家里过冬的粮食卖了大半,你们几个可都要防着点。” 张家航和张家轩心中一凛,除去粮商的那一块,他们庄在入冬之时都提前做了闹灾的防范,这才多少日子就到了这样地步,而且大爷爷肯定是往好了说,不然不会提前上他们搬去族学。 “大爷爷,您说的我们记住了,这两天我家轩就会回去收拾,要是这雪还接着下,我们最迟在后天搬去族学住着。” 家里宅子修了,院墙加高了,也修了地道和地窖,粮食都不缺,晚上又有凶山那一道防护,他们兄妹在家里躲着藏着也能护着自己。可月儿说,海爷爷不在家找不到掩护的说词,能去族学就去族学,不用显得特立独行,也有以防万一的意思。 而他们也想着凶山的动静太过吵闹,不利于月儿养病,换个地方兴许能好些。 老村长见他们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随即问着家航:“最近你们过得怎么样,月儿可还好?” “我们都很好,就是月儿这几天病着了。您也别担心,今年月儿发病没有以往厉害,家里又备着药,我们会仔细照顾的。” “那就好,这个天你们更要仔细着。” “嗯。大爷爷,长贵哥现在有消息带回来了吗?” 提起这个,老村长满脸的担心。 “没有,这些日子路都堵了,连着吴管家那边的马车都不敢出行,外面就更进不来人了。” 张家兄弟听了也是一脸的担心。 “大爷爷,您别太担心,长贵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张家航安慰道。 旁边的张家轩也劝着。 “哎,大爷爷也是这么想。” 除了这么个念想外,他也伸不着手。他让家里去问过吴管家了,吴管家每隔几天出一次马车,最后一次出庄的时候,所见之处有好些灾民,北边的有,他们南边的也有,马车都没到五里镇就连人带车原路返回了,所以什么消息也带不回来。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对他们两个说了,也免得他们担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既然决定要搬去族学,不管这雪是否停下,家里都要提前准备。 到了今天又过去两天,雪依旧未停,寒风也未停,三个哥哥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去了族学。 一早又背着东西过去了。 除去要背去族学的粮食、衣物、干柴等用物之外,张月儿把能装门面及摆着看的东西留在家里,其他的她都给收入空间装着了。 就是家里养着的十几只老母鸡也给收拾的只剩五只,反正家里少有人走动谁知道有多少东西呢?被问到了找借口回了就是,就拿养着的老母鸡来说吧,直说熏成肉干或宰着吃了。 “月儿,我们也得过去大爷爷那边去了。” 张月儿看着熟悉又空了些的屋子,不舍的点了点头。 中午去大爷爷家吃饭,等大哥他们再搬剩下的一个来回也会过去,之后不定期的日子他们兄妹就会在族学那边住着了。 张月瑶背着筐子,把月儿用小被子裹住抱起她将大门关好,站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 说完又将院门带上转身踩上这几天走过的脚印往东庄走。 走出凶山,路上的脚印越来越多,来往的人也多了,除去他们家,庄里好些人家也在搬东西。 “月瑶,等等!” 张月瑶听到人声,回头细看,原来是大成哥。 赶紧留步等着,近前打招呼也让月儿叫人。 “月瑶,是不是去族学那边,这回咱们两家是挨着住的,你们家住的地你大哥他们差不多把那边收拾齐全了,我这里昨儿个下午才搬,这会儿一起去那边。” “大成哥,我和月儿要先去大爷爷家,等吃过饭再过去。” “那也没事,咱们走,也是顺着一大段路的。听你大哥说月儿病着了,今天好些了没?我本来是打算去你家看看的,你大哥非说要等搬到一起再说,这会儿见着了我这身上手上都拿了东西又空不着手。” “没事,月儿这病好好养着就行,不需要那么客气的。怎么就大成哥你一个人在搬东西,卫强他们不在吗?” 问起这个,赵大成解释道:“在着呢!他们都忙。庄里的各家这不是要搬去族学嘛!有些人家不愿搬的或者想搬又搬不了的都得去安排,所以你满子爷带着卫强,还有你村长大伯带着你长福哥挨家的窜门去了。卫远和卫安跟他们娘在家收拾,我腿脚不好就先搬过去一些,搬一点是一点。你们家可是收拾好了?” 每次搬去族学,都有这么一遭。不愿搬的主要是一些老人家,他们年纪大了,又或者身体不好的,就担心临了死在外头,得过去说和。想搬过去又搬不了的则是一些孤寡残弱的,得安排人帮着搬东西。 张月瑶明白的点了点头。 “收好了,就等我大哥他们再跑一趟就完了,我家收拾的最早,大前天就开始了。” “哎,这事我听你大哥说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相熟的人打了招呼,等到了分叉路才分开。 “月瑶过来了,来,把月儿给我!”林氏开门把她怀里的月儿抱上。 “谢谢村长大伯娘了,还是让月儿下地的好,省得她较劲。”说着把月儿放了下来。 “哟!咱月儿的性子还是这样啊!”林氏知这孩子的性子也不强着来,听说病着了便仔细看了看,瞧着是没平常精神却也没想的那么严重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老村长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大爷爷,这是大哥他们那天从您家里回去的时候,在河里砸冰窟窿抓的鱼,抓的不多我就拿两条过来给您尝尝鲜。”张月瑶从背筐里拿出用稻草间隔的鱼递上。 “这个天可不好抓,你们也要小心点!今儿中午就把鱼做了,咱们一起吃。” “老爷子,我把鱼先拿去,您带月瑶和月儿去您那屋暖暖身子。”这天寒地冻的,家里的干柴要省着用,也就老爷子屋里是整日烧着取暖的。 “行!你让长贵媳妇带着孩子也过来,再多做些菜,中午进兴和长福也会回来吃饭。”老村长牵着已经下地的月儿吩咐道。 林氏笑着应下又帮着月瑶把筐子放好才离开。今天当家的和长福又去庄里挨家窜户了,这些天他们一早出去天黑了才回来。腿走的地方多,嘴皮子磨的也多,还得忧心没了消息的长贵,,连着好些天都没回家好好吃饭了。乘着这次他们兄妹这次都过来,她得吩咐多做些好一点的给他们一起补身子。 到了饭点,村长大伯和长福哥回来了,大哥他们也过来了。 饭桌上交待了些,饭后又说了些,这才放他们兄妹离开。 等到了族学,张月儿仔细的打量着。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之前修缮族学和祠堂外面的石墙她就来看过了。 庄里的族学彻的是石块,盖的是瓦片,由主楼和斋舍两部分构成,而主楼是由大门、讲堂和书楼各自独立又相连在一起组成的,分上下两层。 最先跃入视眼的是大门的牌坊上面雕刻的“张氏族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及边上并排立着的八根石柱,石柱上面都刻有不同的石雕。牌坊的正前方是讲堂,旁边挨着的是书楼。 之后是主楼的周围连成一片的一百二十间斋舍,两人间60个,四人间30个,6人间20个,然后是十人以上的大间10个。每个斋舍都有一个编号,是以文字和数字一起定义,按人次依次为甲、乙、丙、丁的文字排列,再以所属间数的数字排序。 一百二十间斋舍,其实就是个空屋子,每间屋子相互挨着又相互独立,檐下的四周各间隔近一米的距离是防风遮挡雨地带,用来放置闲置的东西。 这些斋舍原是用作族中子弟入学时入住的,后用来避灾,入住的东西均需自备,且在离开前必须清扫干净并归置成原来的样子。 而前面的主楼只在授课之时开放,且其中的书楼仅对张氏嫡系一脉开放,其他时候主楼都是关闭着的,在避灾之时更是各门紧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族学连着边上的祠堂不难看出整一片呈气势恢宏、庄严古朴的壮阔景象,像这般恢宏大气的建筑群不难看出张氏一族曾经的强大和辉煌。 只是不知为何落魄至此。 大爷爷是安排他们兄妹一起住在六人间的,但他们兄妹担心后面的人住不下,也不想被人说,就选择了现在的乙字五号房即四人间。 里面按着家里正房的地窖设置,其间砌好了一张大炕,也用帘子隔开。又放置了两张小书桌,而后就是衣物、吃食及生活用具了,其他的则归置在屋外的檐下。 边上挨着的是满子爷,大力哥、还有海生哥几家,都是他们家所熟悉的,这也是满子爷和大爷爷专门安排挨着一起照应他们的。因为四人间的是五个屋子围成一院,说是院其实只是在其外围了一道墙。 没有和族中的张姓人家呆在一起,则是因为他们被除族,现在他们是以张家庄的人入住其中更显得名正言顺。 他们兄妹不是最早搬过来的,在他们之前,庄里塌了房子没法安身的就已经先他们一步过来了,但不跟他们在一处。而陆续搬东西过来的只是西庄,东庄离得近还没有开始。 屋子里的窗糊好了,只留了一个通风口,炕也一早烧好了,一进屋里面透着暖意,虽然地方比家里小了些但挤挤还是够住的。 张月儿知道家里还要收拾一番,便自觉的爬到炕上睡午觉。她帮不了忙,还是把自己照顾好了再说。 等到了晚上家里才终于收拾好了。屋檐的四面也拉了几条帘子,都是之前在镇上买的,这回拿出来正好。遮掩随意,把线一拉就好了。一面用土砖垒了个小灶当做厨房;一面隔了个小间用做洗漱;剩下的两面除了用木板隔了个牲口间用做鸡窝,其他空余的地方用来放置多余的干柴及其他杂什。 搬来第一天入住也算是喜事,晚上开火多做了两个菜,也是犒劳一下这几日的辛苦。 一盘红烧鱼,一份小炒肉,一份鸡蛋羹,再加一个青菜,还有一份在家里就煲好的人参鸡汤。这些菜做起来不难,麻烦的是怎么把肉香味给盖住不让传到外面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顿两顿还好说,每顿都这样那是招人眼红,更是招麻烦。 现在只有他们兄妹在,这个时候也没人过来,倒没什么要紧,可等庄里的各家搬来就不行了,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兄妹几个收拾好了饭菜,按部就班的像在家里那样分工。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事情还是要照做的。 到了第二天,一夜无梦,睡得安宁,许是累了,亦或是在这个冬日难得的远离了凶山的吼叫声。 还有,连日的雪终于停了。 所以一早还没吃上早饭,各家来来往往搬东西的更多了,东庄也加入了行列,看到他们搬动那么多东西再看自家的,庆幸他们不用这么麻烦。 “家航,昨晚你们住在这里可还好?哟!这屋子也收拾得挺好,我看看先,晚些时候我也这么照着来!”张继山一早搬来了一趟,便急着过来了。 “住得还好,就是地方小了些。继山哥,你那边搬多少了,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 “不用了,家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和卫子再跑个几趟就好。来!这是家里抓的几只鸡,给月儿吃着补身子。你可别不要,我那里就专留了这几只带给你,其他的我都给宰杀了。” “继山哥,你先吃两个饼子垫垫肚,不够我这就去贴!”张月瑶掀开帘子把一盘刚贴的饼子递上。 “哎,月瑶,还是你们家的做的吃食好吃!就连这粗饼子都比别人家的香!”张继山擦了擦手,抓了一块大咬了一口赞道。 看来月瑶现在是没什么事了,他这心里也能安慰点儿。 “家航,这饼子够了,你让月瑶不要再贴多了。你们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忙了!记得有事到甲字二十二号房找我,你继全哥在甲字二十三号,别走错地了!” “放心吧,继山哥,我记住了。” 看来继山哥不让他们帮忙,张卫这个时候也没有一同过来,继山哥和继全哥两家又紧得挨,想必被张乔儿给缠上了,他还是不去找麻烦了。 张继山回到家里,就看到他家的小子板着一张脸不让帮忙,边上的乔儿一脸委屈的掉眼泪,别说他家小子烦,他看着也烦。 各家现在都忙得脚不沾地,自家的事不去帮忙,到这边帮忙也行。可他家小子搬哪个她插手,他家小子不搬了她也不动了,这哪是真帮忙! 好了,这一不合意说上几句又哭上了,要是被外人给瞧见了,还以为他家小子怎么欺负她了呢! 再说这一大早就闹着哭哭啼啼,他家就是有个好事,这好心情也给弄没了。 唉!这家的儿子哟!这儿媳妇换不了,也不能换,他这个未来的公公也不好多说。说重了可能了得说哭了,说轻了也把握不了这个度。 难哪!继全还真是给他找麻烦,都说让他把闺女领回去,竟又跟着跑家里来了。 张卫一见他爹进来,立马换了脸色窜了上来。 “爹,您去看过家航他们了,他们好不好?” 他这儿子还真没眼色,明知道。。。。。。 “他们都好,你怎么把乔儿弄哭了?你这小子就是找打,不是让你搬东西吗?我都搬一趟回来了,你还没个动静,还不快搬!今天咱爷俩若不搬完就别睡了!”还不快走! “哪是我不搬,是有人不让我好好搬。”得了消息的张卫嘟哝着,把背篓背上,又抱着个柜子快步走了。 “继山伯,不关张卫的事,我先走了。张卫,你等等我!” 这不他这小子的事,你哭啥啊?他得好好说说才行。 “乔儿,你留下。” “继山伯,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得去找张卫。”正要往外走的张乔儿咬了咬唇,说完又追着出去了。 她得跟着张卫才行,张月瑶现在就在族学那边,可不能让他去那里。刚才要不是她拦了一把,肯定也跟继山伯跑去看人了。 张继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未来儿媳妇跑了,脸都黑了。 连他这个做长辈的话都不听,还有这么一前一后追着被人看,像什么话! 得了,找做闺女的说不着,他不找这闺女的爹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雪停了,寒冷如故,积雪未消融。 各家的节奏更快了,整个张家庄只有三天的时间搬家,之后各家的青壮劳力及年满十二的男娃都得被召集到祠堂前面的空地。 今天是他们搬来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的期限,挨着的几家都搬的差不多了。除了他们家,几家的周围都摆满了东西,大多还未整理显得凌乱不堪。 “满子爷,这是我们家的那两只小猪仔吧?都养这么大了!”张家航指着筐子里装着的两小只问道。 “是啊,先挑到这里,等下我把它们放棚里去,外边的空地大伙搭了几个牲口棚,到时一起养着。”满子爷接口道。 他们家之前养了三头大的,凑银子给大河治伤的时候连着家里的老牛都给卖了,养得鸡也差不多给他补身子给宰了,满满的猪圈就家航家的这两小只,鸡棚里也只留了不到十只,这回都抓过来了。 “你让月儿呆屋里去,这里乱糟糟的,别碰着了,这猪是早上从猪圈里抓的,味也不好闻!” “没事。满子爷,我看这里养着不方便就不养了,晚些我让继山哥过来杀了算了。” 搭的那牲口棚他是知道的,离他们住的地有点远,这来来回回的伺候这两只,还要备猪食,不划算。 满子爷听了不赞同道:“你这孩子,这么小只杀了也不可惜!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用你养。猪食我都备足了,晚些就去挑过来,大力和海生家里也养了几头大的,一起照顾着没多大的事。你也别跟我客气,这两只我就帮着养了,你也别打那主意了。” 见满子爷这么坚持,又看了看两小只,不再搭话了,接着帮忙整理东西。 边上的张月儿拿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看着他们忙活,这两天她已经让几个哥哥带着她在斋舍里走了一圈,大致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一百二十间斋舍最多能容纳近千人,包括回庄的现有在庄里的近六百号人是够住下的,当然,人越多不限于两人间只住两人。已经搬来的人家有按着户数住的,但大多都是几家搭着一起混着住,有单开伙食也有一起搭着开伙。 搬来的满子爷一家八口人,这就不说了。 大力哥和大力嫂子,育有两儿一女,王青山十三岁,王青云十一岁,王秀玉十四岁,再加大力哥的娘王许氏一共六口人。 海生哥和海生嫂子,育有一儿一女,张东喜十三岁,张小慧十二岁,再加海生哥的弟弟张海东,海生哥的老爹张全胜也是六口人; 他们总共二十个人,住四个四人间的乙号房,按户单住是住不下的,便按性别几家混着住,如今还未正式入住,是准备分开搭着伙食的。 这里要说一下,海生哥是张姓,但他不是张氏族人,是外搬至西庄的,而且海生哥的弟弟张海东早年逃难之时被人砍断了双腿,因不良于行未娶妻生子一直跟着海生哥一起过日子。据大哥所说,张海东当年是替海生哥挡下刀的。 “爷爷,老村长叫您过去一趟。”赵卫强从外面跑回来喊道。 满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皱眉道:“这一早把炕收拾了你跑哪去了,没见着家里忙不开,还不快过来拾弄这些!” “哎,我这就来!家航,辛苦你了。” “没事,我也没出多大力。”对着赵卫强,不冷不淡,但也不亲近。 满子爷见了暗自叹息,却也不说什么。当初大孙子那一番拒亲的话直把月瑶陷入众矢之的,张家兄妹没点儿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只是对着大孙子不远不近,对他和大成还是一如往日的近着。是他家大孙子的错,怨不着张家兄妹,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相当的大气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喊道:“家航,你也别忙活了,这都到了饭点,赶紧回去给月儿做吃的。等下午你两个嫂子还有你大成哥他们一起过来就不差人了,你也别过来忙活了,你们兄妹领了抄书的活计,可别耽误了。” 张家航看了看天,也不勉强。 只要东西搬过来了,什么时候收拾都行,就是看着乱了些。而家里租来的那两本书多抄上几份也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我知道了,满子爷。要是有什么事就叫一声,我就在屋里。” “行,快去吧。我也去东庄了!” “月儿,你在这坐着,大哥去烧饭。” 满子爷去的是东庄,到了地方村长家也是忙成一团,便去老村长屋里。 “老村长,我那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这儿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搬啊?” “家里进兴和长福都走不开,长贵又不在家,只能搬些小件过去。这个先不急,下午继山、永升他们大伙都会过来帮忙,晚上就能搬过去了。你们西庄那边都搬了吗?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老村长,放心吧,我们西庄就那几户硬茬不愿搬的外,都搬的差不多了,剩些的小件还没搬的晚上也会弄好。东庄这边呢?” “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你们西庄多是逃难过来的,一听要搬过来应下就照着日子搬了。东庄这边不行啊!之前好些人家都答应的好好的会照着日子搬过去,一早我让进兴和长福察看进展,临到这会儿还有好些人家没搬呢! 说起这个他就有气,让搬家是救他们的命,这要是其他的村落可没这好处,尽是不知福的。唉!还是先把事说了。 “家里有老人的知道这闹灾的可怕倒是都给搬了,那些个小年轻就不这么想了。要么不想搬,要么要迟些日子过来,还有些依着东庄离得近想留着后面搬呢!刚刚我已经让进兴和长福叫人一起去帮着收拾了,又担心不够人,就想让你帮着再多叫些人过来帮忙。” 满子爷一听眉头夹的死紧。 “老村长,这事我这边不好做啊!西庄这边虽是搬了,但好些家什都没收拾,再者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去叫了也不好勉强,能叫过来帮忙的恐怕不多。” “这个没关系,只要你去就行,来多少人算多少,实在搬不完了,明后天就让他们家的老弱妇儒去搬。我现在也是做多少算多少了,这些个不听劝的也让他们吃些亏!” “这个没关系, “那行,我这就回去叫人!” “别急,都叫你过来了,在这吃了饭再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东庄、西庄的忙乱,张月儿也是在午睡之后才知道的。不过,他们兄妹都没去帮忙。 这会儿大哥带着她回家了。 是回凶山脚下的家。 一大早二哥、三哥和大姐先一步他们回来,他们是带着药材和食材回来的,专回来给她炖汤。 一进门,就闻到屋到屋里传来的浓浓香味。 “大哥,月儿,你们过来了!月儿,这两个瓦罐里的汤都封装好了,你先把它们收进去。这边的还差一点儿,等好了大姐给你装上一碗。” 以往家里每天都要炖加了药材的鸡汤给月儿补身子,可族学那边弄不了。这么一炖上,还不得把里面的药香味传出去老远。 不说其中老母鸡,就里面放着的药材都是精贵的东西。他们可以在那边偶尔的做个一两回给月儿调养身体,但若是天天都这么着来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们一早带了东西过来,又在庄里买了几个瓦罐,准备多炖一些让月儿收到空间去。空间有保鲜的作用,吃的时候稍稍加热一下就好,不会把香味传的到处都是。虽不是现炖现吃,但也只能这样了。 张月儿看着灶间放着足足六个大瓦罐,听话的把炖好的收到空间的石屋里面。 “大姐,二哥和三哥呢?” “他们用地窖里存放的细面给你做了些包子、饺子还有馒头,都在外面放着呢!这会儿他们去庄里买食盒去了,等回来装食盒里你也收进去。那边不能做的多,还得小心的防着,不自在,还不如这次一起做了。” “好吧!大哥,大姐,说好了,还照着以前来!” “知道了,还照着以前来!”张家航笑着应道。 家里不差这些吃的,不用像以前那样省着给月儿。就拿这一瓦罐的鸡汤来说吧,月儿只喝一半的汤,剩下的一半汤和鸡肉什么的都分给他们了。 但餐餐细面、米饭和单个给月儿做的独食他们就不掺合了,要真这么下去,家当都给吃没了。 等二哥和三哥把食盒买回来,一起擦洗干净装上,连着后面炖好的汤一起收到空间。 再回到族学这边的时候,天差不多要黑了。 “家航,你们兄妹回来了,今晚我们几家入住这里,准备一起吃个饭,等会儿我再叫你们得过来。” “哎,大成嫂子,等下我们一定去。满子爷他们过去帮忙回来了吗?” “还没呢,就等他们回来我再开饭。外面冷,你们先回屋里吧!” “嫂子,我过去给你帮把手。” “不用了,月瑶。有我们几个嫂子尽是够了,烧菜的地方小,站不住人!”大成媳妇笑着拒绝。 “哎,那嫂子我们就回屋了。” 满子爷回到家的时候,已到戌时。 从下午就忙得脚不沾地不说,还呕了一肚子的火。 好心好意的去帮忙,还被人骂,能不窝火吗? 西庄的人都是他叫过去的,去了的人都是把自家的事撇开了过去帮忙的。这是看他的面,看在同住在一个庄里的情面。结果人家强着不让搬,骂着他们管闲事,甚至还说是乘机过去偷摸东西的,把一众人给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行,不愿搬的就算了,他也不强上。 挨个的换一家,上门先问上两句,你是愿意搬?还是不愿意搬? 愿意搬的,拉着大伙一起上! 不愿意搬的,咱省事多了,走人! 这么一弄到现在,愿意搬的都帮着把大件的搬了,其他的小件留着自个搬多跑几趟吧。不愿意搬的,呵呵,那就更是留给他们自个儿了。 “家航、家轩、家泽,今儿个弄的晚了,饿着你们了吧!” “没呢,满子爷。这会儿正好可以多吃一些呢!”张家航笑着道。 “哈哈!你这话我爱听,这些菜可要多吃点儿。我让你大成嫂子给月儿又装开了一些在厨房热着,等下你们回去,把她叫醒再给她吃上一些。” “哎,谢谢满子爷了。” “这有啥好谢的。快吃,别放凉了!” 吃过了饭,满子爷嘱咐道:“家航,家轩,明早上你们两个记得去祠堂那边集合,我和你大成哥会先过去,你们别误了时辰。” “知道了。满子爷,东庄这边搬得怎么样了?” “愿搬的都差不多了,那些不愿搬的还有二十来户,这个你们兄妹别管,若是过来叫人帮忙也别理就是了。” 见满子爷这么说,张家航也不多问,答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各家青壮劳力及年满十二岁的男娃都在卯时初过去祠堂那边集合了。张月儿被吵醒,嚷着三哥带她去过看看。她昨晚一早就睡了,就等着这个。 等去了,她才知道说的什么。 这次的集合是大爷爷为迎击雪融之后的准备而主持的。 所集合的人按年岁分组分队,六人一小组,两组为一队,在集合散开后按组队到周边捡石头、搬稻草、捆草绳、进山伐木、并组队在庄里做好防范和巡查。 除此之外,庄内任何一人还未搬至族学的限一日之内搬完,且各家自今日集合开始不允许不经同意接纳外来之人,且 这次的事情大爷爷是以族长之令发下的。 她听大哥说过,族长之令是针对张氏一族,也是针对西庄,是针对整个张家庄的族令。 上一次她问过大哥,为何独独大爷爷这一支是族长,为何另外的两支和西庄甘居于下? 因为族长之令! 据说这是张氏一族一代代的传承,血脉的传承。另外的两支和落户西庄的,都曾有过血誓之约。她不知道这里的血誓之约是什么,大哥也不知道。 这个血誓之约不是一般的可怕,它不是第一代的血誓而是跟随后人一代又一代的传下,但拥有血誓便是得到了认可,可得张氏一族族长的庇护,而搬至族学避灾便是如此。 一旦开启族长之令,整个张家庄必须听令行事,否则将被驱除出张家庄,且会应下血誓之约,无人敢不遵循行事。 记得大哥告诉她的时候,她是相当的振憾,她从未想个往日里慈祥平和的大爷爷竟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一庄之长,一个小小的庄户人家竟掌握着近千人的性命! 这样的权利不比人数,比之帝皇更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道黑影悄悄的潜入祠堂,直往内堂而去。 打开密室之门,只见到里面的老人全身散着庄严肃穆的气息盘膝而坐。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庄严和沉重。 黑衣人双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虔诚的行礼。 而后席地而座。 “您之前不是说不开启族长之令吗?千年之期已近,于我们而言,开启一次就少一次,即时如何是好?” “这一次是族长之令的召唤。” “怎会。。。怎会如此?” 未几,又问道:“您告诉我,族长之令还能开启多少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密室的空间只有相互的呼吸声。 “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请您如实相告。” “之鹤,如若我有不好,往后就靠你守护了。” 。。。。。。 黑衣的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到,却不难看出指间的颤抖。 身影一闪离开了密室,之后传来一句回音落至老人的耳里,无奈的叹息经久不去。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张月儿见大哥回来,把书一扔上前问道。 “我晚些时候再去。大爷爷让我每日去上半天,我选了晚上的巡视,白天我就在家歇息。月儿,把纸笔给我摆桌上吧,我先抄会书。” 他伤好的事情在告诉大爷爷的时候,他老人家让他们兄妹先瞒着些。要是有人问起,不要说全好了,只说好了一半。也让已经知情的满子爷、勇之哥、张卫还有继山哥瞒着。 把收在空间里的笔墨纸砚摆至桌上,随即又问道:“大哥,你在哪一组,二哥和你在一起吗?” 张家航抬头,轻笑道:“你知道了,是不是又哄着你三哥带你去的?”这事也只有家泽会这么干。 “家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大姐和你三哥呢?” “大姐跟着大成嫂子去牲口棚了,三哥去大爷爷那交粮食去了。大哥,你还没跟我交待呢!” “好了,好了,下次别这么早跟着去了,等我们回来告诉你不是一样吗?我和你二哥分在一起。我们这一队的年岁都在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我、家轩、卫远、青山、东喜、张旭在分在第一组,由卫远领头。第二组是张卫、文远、开景、立升、如海、吉平,由张卫领头,我们两组分在第三队,队长还是卫远和张卫两个。” “嗯?长福哥家的张旭也分在第一组?这是大爷爷特意安排的吗?”第一组除了大哥、二哥和张旭外,其余的人都是西庄的。她大哥、二哥分在这一组情理之中,可张旭分在这里就显得很特别了,而且张卫带的那一组都是东庄的。 “应该是吧!” “大哥,你不方便照应张旭,记得让二哥多护着他一些。” “这个当然。” 兄妹俩商量着往后多护着些张旭,却在午时从张家轩的口中得知张旭已经自己换到了第二组,代替到第一组的是家林哥家的文远。 不提张家兄妹各自所想,就村长家老村长是第一个知道的,正一脸怒气的对着底下的曾孙大喝:“旭哥儿,你给我跪下!” “爹,您这是怎么了?旭哥儿,你做了什么惹得你太爷爷这么生气,还不给我一一交待!”村长张进兴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后面的张长福也跟着一起。 “太爷爷,我没错。”跪着的张旭一脸的不服气,他不过是跟文远换了一组,凭什么让他嫡支的一脉的长孙独个的分在外来户那边,还不是他领的头,他现在换到二组还是委屈了的。 “好!很好!进兴,长福,把旭哥带去外边,家法伺候。” 张进兴心中一惊,更是不知大孙子惹了什么事,都要上家法了,那可不是轻的。 “爹,您别生气。您先跟我说说这孩子到底惹了什么事,这家法也是不能上的,等下旭哥儿还得去上工。” 老村长看着下面仍旧不知悔改的张旭,再看老儿子和大孙子脸上的急切和担心,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道:“长福,你把他领出去管好,家法先欠着,等现在的事过了再说。” 见儿子拉着大孙子走了,村长张进兴又问起缘由。 老村长见老儿子再问,沉着脸道:“今儿我特意安排旭哥儿分在三队的第一组,让他跟着家航、家轩和西庄的那几个在一起,一是想借此培养他和西庄这一小辈的关系,二也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他倒好,竟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嫌弃别人不说,还使唤上文远跟他换了组!” “除了这个之外,今儿上工他不是推脱石头重了搬不动,就是这疼那疼的,害得第二组的其他五个人把他这份的活都给干了!” 实在是气不过,老村长又大喝:“你,现在也给我跪下!家里几个孩子的教养都是你们父子在管着,每次我过问,不是都说好吗?我说过多少次,咱们家的孩子怎么养都行,绝对不能养歪了,你们倒好,看看养出的是什么?竟是个不知天高天厚的骄纵样儿!” 村长张进兴这会儿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大概也没想到大孙子今日会如此,脸上也带着惊讶。 “爹,您别气着了,等下我去问问长福。庄里的事太多,家里几个小的我多数是让他们的爹在管,往日里我也是考究了他们的学问和武艺的,虽算不上优秀,倒也是过了关的。” 老村长见老儿子还没明白他气的是什么,再次训道:“你还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你考究的那些是过了关,却只是面上的!别说只是刚过了关,若是养歪了即是学得再好也不顶事!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旭哥儿给我拧直了,另外的那两个小的你也要紧着点。等这次的事一过,我再找你们一个个的细算!” “爹,您年纪大了别气着了,等下我让旭哥儿先换回来,往后几个孩子的学问我也会亲自上手的。” “先不用换过来了。你看旭哥那一脸的不情愿,就算换回来也不会配合的,还是让他在第二组呆着吧。你跟他说,若是再敢折腾,就让他换到第一组去。” 一上午就把第二组的人折腾个够,再去第二组可别把剩下的给得罪光了。家航和家轩会顾着情面尽量的将就,西庄的那几个可不会那么好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之后庄里忙的如火如荼,各组队不断的将归置的东西搬到到石墙之内的空地上,搭棚子、搭架子、搭梯子。 高五米、近一米宽的石墙之上搭了一整排的架子,每个架子旁边放着成堆的石头,这些架子都是用来抛石头的。石墙之下靠着一整排的长梯,不远之处成堆的石头、火把、草绳置在草棚子下面。 到了今天已是第三天,空地上的众人还在不停的忙着,时间也越来越紧迫,越往后推移,他们能做的就更少。 因为从昨日开始积雪已经在消融了。 “家泽,消雪是最冷的时候你怎么又带月儿出来了?” “。。。。。。”大哥,你昨天不是也带了吗?被月儿一求,还不是照样。 许是也知道月儿的磨人性子,又道:“算了,来就来了吧,去棚子里烤烤火,喝点热水。” 张月儿让三哥熟门熟路的跟着,这个棚子是刚搭上不久的,置在西庄的路口之处,东庄也有一个。 从昨天开始,大哥和二哥所在的第三队重新做了分配。他们一队十二人与勇之哥带队的那一组包括卫强、安辉、文清、文书、张栋轮换着全权负责东庄和西庄的巡视。石墙之内的族学和祠堂则由村长和长福哥负责。 三个小组的十八个人现在白天黑夜都在外面巡视或呆在棚子里,极少回族学那边。 大哥因为特别的照顾,有半天的时间回家歇息,但顾忌着形势也呆在外边。勇之哥便让他呆在西庄这边的棚子里察看,顺便起个火堆,烧些热水,待轮换之时可以让大家更好的休息和用食。 “大哥,二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张家泽喝了一口热水问道。 “卫远已经带人过去,应该差不多就会回来了。”看着挨着火堆的月儿,叹气道:“月儿,现在都是晚上了,你不应该闹着要来的。” “大哥。。。。”晚上才更要来,特别是挨着的这几天。 “等下就跟你三哥回去,我和你二哥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不要,大哥,今天和三哥都要呆在这里,到时有事我肯定能第一个知道。我在家里都准备好了,不信你问三哥。” 张家泽也道:“大哥,月儿说的是真的,不然大姐也不会让我们过来。” “你们三个也真是。。。。。。” 子夜时分,棚子里的火堆依然燃着,勇之哥、二哥带着人回来过一次,又带着吃食出去了。 他们三个也没闲着,不时的在周边察看。 “三哥,你带我往落叶山这个方向去看看。” “月儿,可是听到什么声响了。” 张月儿拧着眉,犹豫着道:“我也不清楚,挨着凶山的这边动静太大了,我听的不太明白,咱们换那边。如果真有人从落叶山过来,他们应该会远着凶山这边。” “家泽,听月儿的,落叶山那边以前有条小路是通往外面的。” “好,大哥。” “怎么样,月儿?没听清咱们可以再往前,你可不能太耗精神,不然三哥下回就不带你了。” “知道了,三哥,你和大哥都说好几次了,把琉璃灯拿好,我们上山!” “我先上去,家泽,你踩着我的脚印上来。” 等到了山上,张月儿仔细倾听。 耳边的声音慢慢的放大,很显然她之前在落叶山下面听到的人声响动是并没有听错。 “大哥,三哥,我们快些下山,有人从落叶山这边闯过来了,据声响来看有不少人。”顿了顿,又说道:“按说话的口音,应该不是我们这儿的。” “月儿,你推断他们什么时候会从那边越过来?” 张月儿沉吟着道:“最多两刻钟。” “家泽,我们走。等下了山,我们先回棚子里把火给灭了,一刻钟之后,我带月儿先回族学那边报信,你去的张卫和勇之哥,让他们撤回来。” “知道了,大哥。”一刻钟之后,这边的声响他和大哥也能听到,便可取信于人。 在二哥和三哥一行人撤回,祠堂的钟声响起了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再连续响起了回音。不像张月儿在开祠堂之时第一次听到那般肃穆庄严,这一次的声音显得沉重和压抑,也不知是怎么控制的,声音只在族学和祠堂内传达,根本就传不到外面,却提醒是大家按部就班。 石墙之内的石门已经全部关上,各家灯火全熄,人声寂静。 她和三哥回了家,大哥和二哥他们得睡在石墙外面的棚子里,他们那一行的十八个人依然得时刻关注着石墙内外的动静。 回到屋里的她睡不着,大姐和三哥也没睡,或许各家的留在屋里的人都没法安睡吧。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却也不平静,也是平和的最后一夜。 第二天,大哥和二哥一脸疲惫的回来了,一看就知道一夜没睡。 不等他们开口,大哥就把他们想要问的说出来了。 昨晚从落叶山过来的都是北边逃难的灾民,晚上并没有过来这边,但东庄和西庄两边都有火光闪现。而且一早过来了几个人打探,许是猜到庄里的都在石墙之内又闯不进来,离得远远的又走了。 得了消息,家里的几个心安了。昨儿晚上没事,就意味着大家都平安,今日的白天兄妹几个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补上一觉。 此时的满子爷和老村长昨晚也是熬了一夜没睡,这会儿正呆在丙字一号房商量,这间房是专给老村长配的,一般用来商谈事情。 “老村长,昨晚庄里来的这一群人是北边来的,若是只有他们这一拨这几天倒不会有什么事,可若是那边还来人,再加上大道这边来上更多的人,到时汇聚一起只怕不好收拾。” “大满,你说的我明白,我也没想到这么些人会从落叶山过来。只怕外面很不平静。今天晚上开始,让大家轮换着睡觉,若是情况到了最不好的地步,也只能彻夜的跟他们熬了。” 满子爷点头,随即道:“老村长,您看我们要不要找几个去外面打听一下到底来了多少人?” “嗯,就让勇之和卫强去吧,让他们两个小心一点,探查不到就赶紧回来,别被盯上了。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好好睡上一觉。” “放心吧,我吩咐好事情就会去的。您老也得仔细着,这才开始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勇之和卫强他们还没有回来吗?”老村长担心的问着。 “还没有,爹,您别担心,我已经吩咐了,若是他们回来,立马让人过来通知。” “走,在屋里呆着心慌,我们去外面看看。呆会儿你把我这屋子里的东西搬到外面的棚子里面去,今儿晚上我也在那里歇着。” “哎,我呆会儿就让家里去办。” 张月儿醒来之时也听说了勇之哥和卫强去庄里打探情况没有回来的事,家里的大哥和二哥商量着要去外面找人,她和大姐拦着不答应。 “大哥,二哥,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若真被外边的那些灾民逮着了肯定会留下性命绑着来咱们这儿换人了。他们没回来要么有事耽搁了,要不就是不方便回来给藏起来了。咱们庄这么大,外边的那些人没咱们熟,藏几个人并不难。” “还有,我并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为了救别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安全。上次二哥和三哥为了救满子爷差点送了命我是绝对不支持的,已经有过一次,我不想有第二次。” “我同意月儿的,我也不赞成你们去。”张月瑶也说道,“特别是大哥你不能去,你现在是半个病人,更何况庄里这么多人,要去也轮不到你们。 “大姐、月儿,上回是满子爷先救了我,我和二哥是还人情,那会儿我们见着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我们这不都没事嘛!大哥去不了,我可以和二哥去。” “什么叫没事!家泽,那回你知道我们在家里有多么担心吗?去找你们的那一路有多心急吗?当时你和二哥当时若是跑慢点儿,那些个泥沙会把你们都给埋了。你那腿,也是不记得了吗?如果不是后面换了药,断骨之痛就你这样能挨得过?你能现在这样蹦蹦跳跳的?”说着竟哭了出来。 “大姐,你。。。你别哭啊!是我说错话了。”张家泽慌了,不停的向另外的三个使眼色。 没有一个人搭理。 “大哥,二哥,月儿,你们帮我劝劝啊,我真知道错了。” “那你知道错哪了?三哥”张月儿开口。 “我这不是说错了话了嘛。”见话不对,又道:“我不该让你们担心。” “三哥,上一次你和二哥没出事是侥幸也是有贵人相帮,可我们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好运的。你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当时的你是大姐,你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大姐也可以代替大哥去找人,你又是否愿意?” “月儿,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就是个不记打的。若是他真知道错,就不会还凑着上前了。大哥、二哥,你们若是也要去,就拉上我和月儿吧,省得我们在家替你们一个个的担心,也省得月儿的病一直反复的折腾受罪!没事是最好,出了啥事咱们也一起!” “大姐,我这回真知道错了,我不去,我也不让大哥和二哥去。”张家泽低垂着头认错。 “月瑶,我们三个都不去找人,家泽我也会说的,你别哭了。”张家航劝着道。 “大哥,我知道满子爷和勇之哥对我们的好,我不介意你们去帮着找人,可现在是大白天,又过来了好几拨探子附近肯定藏着人,你们一出去会被发现的。这么些人都是些不要命的难民,你们要有个好歹如何是好!月儿也没说错,现在勇之哥和卫强肯定没事,一定是知道这边有人才没回来。我不想你们再像上次那样舍身救人,咱们不欠他们,我也不要这份要让你们搭上性命的好。若是如此,我情愿咱们还像以前那样独个儿的在凶山脚下过日子!” “知道了,月瑶,别哭了,大哥下回不这样了。” “大姐,我也不这样了,你这么哭我心里看着难受。你说我不记打,那就打我一顿吧!” “就你,打一顿都嫌少了!月瑶,好了,别伤心了,下回家泽若再这样,我帮你好好收拾!” “你们就诓我吧,等收拾的时候就晚了。我也不说别的,还是那句话,要没事咱们都好,要有事咱们就一起,你们几个行事的时候都好好惦量惦量吧。月儿,大姐带你去看找明杰。。。哦,不对,找秀秀玩!” 离开的时候,张月儿对屋里的三个哥哥表示爱莫能助。 大姐这回是真生气了,也是真的伤心,她也是站在大姐这边的。 连带她找小明杰的话都差点儿说了,那是大姐气狠了。 他们兄妹从不去大伯和二伯那边,只有小明杰过来找她。 她也没让大姐去找秀秀,大河哥和大山哥在济世堂养伤还没回来,丽嫂子也没回。秀秀的爹王大郎倒是回来了,性子和大山哥一样,是个老实的,带着秀秀娘和秀秀嫂子来过满子爷这边,也跟他们兄妹打了招呼,但他们住的地方挨着继山哥那边,她才不想让大姐撞上那个张乔儿。 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是让大姐带她去石墙那边看看吧。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原来周家村也从落叶山那边过来了十几个人,被外边的灾民给逮了个正着正被绑在石墙外面逼着里面的人呢! 主要是这十几个人当中有几个是与他们张家庄有姻亲关系,还有两个是她三伯家的两个孙子,周康和周健。 可能得了消息,她家大伯、二伯、四伯,还有另外的几个有姻亲关系的都在这里,求着大爷爷和村长大伯把救人。 哪有那么简单,一旦开了先例,周边的村落这么多人都与张家庄有关系,救得完吗?还得搭上他们这么些人。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不开门也行,这里的十三个人,一个人各两袋各五十斤重的粮食,少一颗都不行。若是不愿换,他们可活不到明天,你们看着办!”大嗓子夹杂着浓重的口音,话听明白了,但看不到人,她嚷着要上去看大姐偏不让。 “老村长,救命啊!我们村和你们张家庄一向有亲,我二爷爷还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家的两个孙子您可不能不管啊!” “老村长,您得救救老三家的两个孙子!” “是啊,是啊,我娘家的哥哥也在这里,也得救回来啊!” “还有我家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求月票,求月票!!! 老村长冷着脸上了石墙,开口说道:“周家村过来的,现在绑着你们的这些北地蛮子都是昨儿晚上从落叶山的小路翻过来的,那条小路多年不走,也只有你们周家村极少数的人知道,之前我还以为是他们自个儿找来的,看到你们我就不得不问上一句了。是不是你们告诉了他们那条路?又或者是他们是你们引着过来的?” “不是,不是,我们没告诉他们!” 要是说话的声音不那么惊慌失惜就好了,没瞧见墙内的好些人都惊着了嘛!就连刚求着要救人的也惊得住了嘴。张月儿为这个说话的默哀。 “行了!你们把北地的蛮子引来了我们庄里就别不认了!就这个我们张家庄就有不搭救的理由。你们说的姻亲关系也不可能让我们逆了祖训,除去姻亲关系的平日往来,我们张家庄不接纳凶山周边的村落,也不接纳北地的蛮人,我张氏一族的祠堂里面写着,凶山那边的石壁上也写了,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老村长说完走下来又道:“张家老大、老二、老四,还有你们这些有姻亲的,你们若想救人,就自个儿想办法用粮食换人,换了人就让他们回周家村,这边留不得人。若是谁把外人放进来,就给我带着一家子滚出去!” “老村长,致远家的两个。。。。。。” “张老四,他周致远当初在迁入周家村上了周家的族谱就不再是咱们张家庄的人,就算是咱们庄的,这个情势也不可能因为几个或几十个让墙内的几百号人涉险。我再说一次,若是谁敢违了规矩,后果自个儿担着,求我也没用!” 这个张老四,有心念着外姓兄弟的两个孙子,却不想着老五家嫡亲的的几个孩子,真是个糊涂的! “大姐,大爷爷刚说的祖训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吧。爹在的时候带我们去凶山的石壁上远远的看过,但没跟我们提过祠堂里也有。月儿,我们家是除族的,没有进入祠堂的资格,往年也没有跟庄里打什么交道,就算问,他们也不会跟我们多说。你也别老追着大哥问及族里的事情了,我们不是族里的也不是西庄的,大爷爷若是想告诉大哥,自然会如实相告,他老人家不说肯定是有所顾忌,或者是大哥没问到,你没问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也有,但那些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你还是别打听了。” 张月儿晃头答应道:“好吧,下回我不追着大哥问了。大姐,你也别生他们的气了,咱们去大哥他们那边吧。” “月儿,我不气他们了,但也要晾上一会儿。” 好吧,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再晾晾吧。 “老村长你也别气了,谁会想到外边的那些人是周家村的人引过来的呢!我刚过来的时候,家航他大伯、二伯、四伯凑了四袋粮食,把致远这的两个给换了出来,另外的几家姻要也给凑了粮食,还有三个没有关系的,庄里各家看不眼也凑合着给了。我现在就担心他们这一回去,又会把人给招来。”满子爷坐在炕上担心道。 老村长讶然,问道:“那些个北蛮子那么好说话?我让张老大、张老二问的话,那两孩子怎么交待的?” “这个也说不清,反正那些个北蛮子拿了粮食是真的放了人。俩孩子也交待了,这些个北蛮子在周家村抢劫了一番,他们一路二十个人前天下午便应着周家村的村长从落叶山过来求助,被尾随其后的北蛮子给盯上了。” “其中的两个被吓得逼出了话,就是先前叫着救人喊得最大声的那两个给说出来的,一个是致远大哥家的大孙子周达,还有张永金媳妇的哥哥周奎。他们指了路,等北蛮子先走了才翻过来,山里又冻又黑,路也不好走,有几个受惊带怕的给摔死了,过来的就这么些人了。” 老村长听后,说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一拨人应该不是嗜杀的,要不然在山里就会杀上几个以做要挟。至于周达和周奎,回去周家村自会有人收拾的。等过了这次的事,我也会让进兴去一趟县衙,也借此让大家知道,我张氏一族虽然落魄了,但有些规矩是不可逾越的。” “他们一行回去咱也不怕招人,再者大道即开也不差这么些个了。张氏族令已开启,皇朝也会感知到,我们先撑过这些时日,到时会有人过来收拾烂摊子的。” 今日的两条祖训是皇朝谨防张氏一族势大的约制! 还要加上一条,族令开启期间不得接收来自庄外的任何一个人! 即是如此,皇朝也得履行承诺。如若不然,他们张氏一族以这般孤立之势早就已经湮没在过往的岁月了。 “现在勇之和卫强没回来,应该是藏起来了,便是逮着了咱们用粮食。。。。。。” 话未说完,老村长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大怒:“竟敢有人违了族令!” “什么!”满子爷惊的起身。 “走!先去外面看看到底是哪家!” 石墙这边,张月儿被蒙住了眼睛,但她已经看到了。 刚才她终于求上了大姐带她去石墙上面,正看着呢! 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一声惨过一声,往下一看,好几个人七窍出血,有两个更是血肉模糊。 “月儿,不要看!” “我不怕这些,而且我已经看到了。” “那也不许!” 感觉到大姐颤抖的身子,安慰道:“大姐,别遮了,你也别怕,他们是自找的。他们擅自开了石门,我刚看到那几个躺着的旁边那一道石门开了一道巴掌大的口子。” “说不许就不许!” “。。。。。。” “村长,我错了,您快救救我当家的,救救我!啊!” “我不敢了!不敢了!” “啊!快,远着些,别靠近他们!” 。。。。。。 下面的惨叫声、求救声、惊吓声此起彼伏,惨叫声慢慢的小了,直至呻吟,再到声息全无。 等张月儿把手推开的时候,之前的那五个人只留下三个在地上呻吟,另两个只余一摊血水,在场的众人许是真的吓怕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发的变故在大爷爷和满子爷来了之后打破了沉静。 “是谁违了族令?” 已经恍神弄清事由的村长迎了上去,把刚才的事情先说了。 “老爷子,是张永金和张永田两家经不住外面两房姻亲的哀求,合着一起偷偷开了石门,应该是应验了血誓,永金和永田当场就死了,永金媳妇和永民,还有永权三个人奄奄一息。我都让人抬那边的棚子里面去了。外面的那一小拨难民和周家村的我一并给打发走了。” 他还是头回看到这般的惨状,真是吓死他了。 一些胆子小的吓的惊叫连连,更别外边的好几个妇道人家给晕了过去。 “让人把坏了规矩的这两家的家人都给叫过来!把棚子里面的人也抬出来!” “哎,我这就让人去。” 等把人叫了过来,两家的孩子和老人得了消息哭嚎不断,哀求老村长救人。 老村长虽是心痛至极,却也怒气未消。 “你们现在一个个的求我救人了,我一再的说过,别违了规矩,出了事找我也没用!他们有本事违了族令,就得好好承受血誓之苦。现在你们两家若想活命赶紧去家里收拾东西带着躺着的几个离开族学,离开张家庄。” “周家村的一行人还在外面,等下跟他们一起去周家村。若是此次能活下来,往后就在那边好好生活。张家庄你们不能留,留在这里越久,他们几个将承受生生不息的血誓之苦,连你们也会被殃及。此后你们不再是张氏族人,也不是张家庄之人,血誓犹存,不要再把命给丢了。” 见他们两家跪着不动身,又吩咐道:“进兴,你找几个人帮他们把家里的东西收后出来。” 张永田的老爹张守望起身一把拦下,“老村长,您别让人帮着收拾东西了,我们一家留下。” 这是要强着留在庄里了,老村长听得明白。 “永金他爹,你是族中的老人,应该知我所说的严重性。若是你们强留下来,你家老二活不了,你和你的两个孙子也不一定能活命,除族更是收不回的。” “不用说了,老村长,就算除族,死也要死在张家庄。您帮我把永金、永民带回去,永金媳妇我做主给休了,您让周奎领回周家去。”若不是周家的闺女的拾掇,他家永金哪会做下这样的事,他家老二更不可相帮。 老村长这会儿倒是被这一番话给闹的气消了,叹息不已。 “也罢!进兴,你按永金他爹说的去办吧,帮着把后事处理一下。” 解决了一家,这另一家也要上赶着了。 “永田家的,你是回周家村,还是强留庄里,随你选。” 张永田死了,家里没有老人,前面娶的一房媳妇留下两岁的闺女儿就死了,这后娶媳妇是周家村的寡妇,嫁过来三年没有生养。这次出事还有他唯一的弟弟张永权,因家里没底子至今还没未娶妻,所以这次兄弟俩收了永金两口子的银子,做出了这样的事。 “老村长,我也留在庄里。”永田家的咬着牙道。 她一个妇道人家,当家的死了,又没个生养,带着个孩子和地上躺着的几个根本就到不了周家庄,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挨上一天算一天。 老村长看着下面跪着的妇人,还有边上的女娃,好像有八岁了吧。 “行,那我也让人帮着把人领回去。” “哎,谢谢老村长了。” “谢就不用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个儿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村长、村长、满子爷连着石墙上面轮换着看守防防范的青壮劳力都搬到了棚子歇息。 “老村长,外面打起来了,我看着动静不小,许是大道上来了人撞上了之前来那一泼。”满子爷站在上面大喊。 “等等,我这就过去!” “哎。您老可小心点,这梯子上边虽绑了草绳还是会打滑的。” “放心吧,我都走了好几趟了,也没出个什么事。” 离着族学不远的东庄动静最大。 “不好!有人过来了,进兴、继山、永升、大力、王莽、海生,你们吩咐下去,庄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他们若是借着东西想爬上来就给我使劲打下去,死活不论!若是出挑闹事的,就给我用箭。” “老村长,您放心吧,满子爷和村长早就交待过我们了。” “嗯,你们都得记住族令,不得允许不可放任何一人进来,也一要再接济他们。外面这么多人,接济谁就是要他们的命!” 众人应声,并相互又传递了下去。 血的教训都摆着呢,让大伙更是不敢违背族令。还是个连带受罪的,这样的代价谁家也承受不起,幸好他们往日都没敢以身尝试。 老村长看到他们一个个慎重的应下,与满子爷对视一眼,相互的点了点头。 族令之惩戒已有多年未有人敢以身犯险,像今日这般的凄惨更是少见,此次正好在庄里震上一震,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敢有人造次,省了好些麻烦。 至于出事的那两家无辜受累的,不是他这个族长能改变的,传承至此他没那个能力,但他们能强留下来却有活命的机会,就看他们对张家庄的诚心和执念,看他们是否怨责于张氏一族。 “老村长,满了爷,过来好像是勇之和卫强!” “哎哟,还真是他们,总算是回来了!等他们到了下面,你们赶紧开门,动作快点儿。” “知道,都等他们一天了,肯定是那边打的起劲,他们乘乱回来了。好小子,呆了一天也没被揪着!” “大满,我们先下去。” 吴勇之和赵卫强两人进了门,就被领着去了棚了里。 “来,你们两个都饿了吧,快吃些东西,这都是刚端上来的。” “老村长,我们身上带了干粮没饿着。我和卫强清了一下昨儿来的那一拨人,大概有一百多号人。那边现在和大道上过来的两拨人给打起来了,这两拨有北地的也有咱们南边的,藏在路口的人听到动静都跑去帮忙了,我们两个才乘乱跑了回来。” 赵卫强也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那边正打得火热,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这边。” “好,你们两个再吃些热的,呆会都回屋里睡一觉,这里有我和老村长看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老村长,咱们已经跟外面的那些难民熬了七天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满子爷蹙着眉头说道。 主要是从外边过来的难民都超过六百号人了,他们庄除去老弱妇孺只有三百多号青壮劳力,在人数上就多过他们半数以上,赶了一拨又来一拨。而且现在都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外边只怕会更加的凶猛。 之前各家搬过来之时都漏了些吃食,又帮着周家村的人换了好几大袋粮食,让外边的争抢着熬上了一小段时日,这会儿外边肯定没剩多少吃的了,不然哪会连他们在庄里的宅子都给拆了,把上边的房梁都扯来搭梯子跟他们耗了。 老村长也叹气,他这几天也是每个睡个囫囵,可又有什么办法。 “熬不住也要熬,不然咱们都得遭。” “现在跟族令开启之日都过了十日之期,外边儿到现在还没个人过来,您说上面的那个会不会借着这些难民的手把我们庄给一锅端了?” “管不上这些,我们还得熬上五日,不怕他们不来人。” 族令开启之日起始,皇朝将会在十日之内派人过来收拾,若有特殊情况以十五日之期为约。 数百年来,皇朝的每一任帝皇对他们张氏一族都有所忌惮,但因为双方的相互的约制不得不留他们一族至今。 他不信周边没埋着人盯着,指不定外边的难民就有那么几个,就算有后面的这两日落雪他们也是能在十日内赶过来。拖着日子,还不是借此打压他们。 他管不了,就只能想办法撑到最后的期限。 “只是咱们人手不够,又有受伤受寒的,还要防着外边不让进来,撑上五日之久有些难办。要不我们让勇之他们这一轮十五到十七岁之龄的顶上一阵,也让外面的松乏一些。”满子爷商量着道。 “这个主意不行。外边的这些难民多数是不要命的,他们多半都没杀过人,是下不去死手的。而且我也担心他们动恻隐之心让人给算计了。” “您说的我也想过,但这个时候顾不上了,先让外面的带带他们,看着点,让他们先适应一下,若是能挨得住就上,挨不住咱就换下来。这样的话,后面的几日也可以减轻一点压力。” 老村长听完没有应声,思量了一阵才道:“这样吧,你先把他们叫到一起,把事说了,他们愿意试的就按着你的法子办。” “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招人。”没走几步又走了回来。 “老村长,要不把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龄的也叫上让他们选。我想着我们西庄的那几个应该能试着上,家航、家轩这猎打的不错应该也差不了,你们东庄的张卫、文远好几个也看着不错。” “你这是挑上瘾了!他们才多大,犯不着这般急着赶上架吧。” “不小了,我的老村长,像长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赶着上了,哪还像他们这样十五六岁了还要人带,这也是咱们这些年日子好过了,也松散了些。我也是担心勇之他们的那一拨人这么选下来没几个人,就想从下边再挑些人。” “行吧,你看着办。不过,他们这些小的你要把关,就算是想上的也要看他们有那个本事,不然就是个帮倒忙的。还有,你可别忘了,家航的‘伤’还没好,他若是去了,你让继山带着,让他少使唤些。” “我记着呢!先走了。” 到了下午,张月儿已经知道大哥、二哥会去外面抵挡难民。 这次她和大姐没拦着。一方面有人带着,另一方面以他们的本事在石墙之内是能护住自的,但她还是要交待一下。 “大哥,二哥,你们去外面对着那些难民的时候要狠下心,只管记住一条,想要闯到石墙这内的都是你们的敌人。若是外边受不住就回来,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还有,你们要适可而止。” 他们以往在山里都只是猎杀山时的猎物,但这一次他们很可能要杀人,而且外面的那些难民只会比他们里面的更加的凄惨,却不能仁慈相待。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特虽是在敌对之时。 其他的她倒不是特别担心,就怕他们对外面的那些难民下不去手,更担心他们杀人之后受不了内心的恐怕和不安。 他们都还太小,大哥也才十四岁,二哥更是小了一岁,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猎物的心情是没法比较的。 那天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亲眼目睹了张永金和张永田违了族令惨叫着死去和血腥的场景,他们当场都吓白了脸,身体也轻颤。回来后晚饭也没怎么吃,不是不愿吃,是吃了都吐了出来。 当晚他们几个睡觉都受惊而起,大哥和二哥还好点儿,还是缓了两天。大姐和三哥却连着几日都那样,就这两个晚上才没有再发作。 这还不是他们亲自动手,只是亲眼所见场面的血腥都惊成这样,由不得她不担心。 再一个就是那些难民,也怕他们在抵抗之后心怀愧疚什么的。 “月儿,你说的我们知道了,满子爷也跟我们提了,我和家轩、张卫三个跟着继山哥和永升哥,不会勉强的。” “嗯,记得小心点儿。” “知道了。月瑶、家泽,你们两个带着月儿在家,若是出去,就去大爷爷那边的棚子里,到时我们轮换着的时候就去里面找,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再多带几个饼子。”张月瑶叫住,又卷了一小打饼子装好放他们身上。 “不用,外面帮忙的都有吃的,咱们各家都交了粮。” “二哥,这你就错了,外边做的那些有家里这么好吃吗?你们吃的时候藏着些。” “还用你说!家泽,别乘着我们两个不在,又带着月儿乱跑。” “知道了,你们走了,不是还有大姐在吗?快走吧。” 他哪有乱跑,还不是这屋子里太小,总不能老让月儿一个人呆着,得让她出去透透气,对身子也好。 他都注意着呢,而且也没去几个地方,相熟的那几家能跑多远呢! “你记着自己说的就行,别让我和大哥再逮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收到月票了,谢谢,谢谢支持! “家轩,卫子,你们那边有人上来了,赶紧打下去!”张继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大喊。 “知道了,爹。家轩,你左我右,咱们一起下死手!” “哎,你小心避着点,别被下面的打到了。” 外面的难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彻夜的轮番上场,像饿狼一般的凶狠拼着命也要闯进来,不是前面简单的把他们轰下就成的,更不能对他们心软。 他和大哥在这里呆了三天,外面的残酷已经切身体会,也一次比一次体会到满子爷和月儿话里的深意。 可他们还是白着脸打着颤,撑着下来了。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不把外面的难民阻挡着出去,他们背后的几百号人就可能会送命。 又往几个借着梯子攀上来的四肢射出箭靶,让他们不至于再上来。月儿说,他和大哥这么做是心软想留他们性命,却会给他们自己带来危险。 他们懂,却还是越不过心里最后的那一关。 “大爷爷,满子爷,这是家里贴的饼子,你们尝尝。 “哟!月瑶过来了,我和老村长又有口福了!嗯,这饼子就是香。” “你这话不错,比咱们外边做的口粮好多了。月儿不会又让他三哥带着在外面转悠吧?” “是呢!大爷爷,您别担心他们两个,他们都穿得厚不会有事。现在长福哥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老村长点头,“托你大哥给的伤药,已经好多了。过几天就是小年了,你们记得祭灶神。还有,你们也别太依着月儿,得劝着些。” 月儿这孩子往常不是个闹腾的,也没见着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可这回倒是好,外面的打的火热,她一个劲的闹着要几个哥哥带她去看。 还抱着带石墙上面去了! 他和赵大满头次见着的时候都惊着了,还把几个大的给骂了一顿。 能不骂吗? 月儿的身子本就不好,又下着雪冷得厉害,外边的场面就是他们这些年长的咋一看也会惊着,这若是惊着了、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那孩子没被吓着不说,还一脸的淡定,正常的不像个孩子样儿。 结果一问,那孩子竟跟他们说,她见过也听过不怕。 仔细一琢磨又问了几个大的才明白过来。 外面的打闹声比之凶山的动静差之千里,这孩子又经常跟着几个大的进山,见识过山中打猎的场景。加之年纪小还区分不了死一个人和死一只猎物地差别,就弄成这样了。 “大爷爷,您说的我们都明白,问题是月儿拧着性子的时候劝不住,我们担心她闹腾的太厉害引出病根。” 大爷爷说的他们兄妹都明白,可月儿一个保证两个保证的闹着要去他们没办法不答应。再说月儿现在的病症反反复复,更不能让她压着心事。 “老村长,这事您就别说了,昨儿月儿闹着您要去上面,您不也依了。那孩子不明白其中的差别,不带她还以为咱们不乐意,若真让她犯了病您就急了。”满了爷插话道。 “唉!月瑶,你们能劝着些就劝着,不行就算了。”还好,月儿那孩子只要依了她倒是乖巧的偎在怀里不乱动,说什么听都依着。 “过几天就是小年了,你和家泽两个人记得要祭灶神,别把日子给忘了。” “哎,大爷爷,您说的我都记住了。” 被说着的张月儿这会儿正跟着三哥在另一个棚里吃着东西呢! 这个棚子是专给外边的人做饭烧水用的,都是各家的妇人这里轮着帮忙,帮忙的这一天也搭在旁边的棚子里吃住。 “家泽、月儿,来,这里还有些锅巴,香吧?” “香!永升嫂子,够了够了,再拿就没了!” “就是给你们贴的,都拿上!放心的吃着吧,这都是我从家里专带的粮食做的,外人说不着。” 她家安辉这几天没少吃家航、家轩带的饼子,家里也没什么零嘴,这锅巴她做的最香了,前儿个看着月儿喜欢,今天就多贴点儿。 “那谢谢嫂子了。”张家泽一手接过道谢,等下得跟月儿少吃点儿,这个不好消食,吃多了得难受。 “有啥谢的,你们喜欢就好,明儿我再给你们贴点儿,记得过来!” “哎,永升嫂子,下回就别专给我们贴了,不然我可不过来了。” “行,下回嫂子不贴了,过段日子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快,快拦着!有人闯进来了!棚子里的人都躲着些!”外面传来大力哥的大嗓门。 永升媳妇一慌,立马把地上的月儿抱到怀里,又急忙道:“家泽,我们往上边的棚子跑。” 刚跑出没多远,就看到三个高瘦的难民手上抓了两个人闯了进来,直往里面的大锅走去。 抓着的是在外边棚子里往石墙上边递东西的文书和张旭。 紧接着大力哥、长福哥带着人也闯了进来。 “爹,我难受,快救我!”张旭呛咳着哭喊,边上的文书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快把人放了,要粮食我们给!”张长福看着儿子被掐着脖子又惊又慌。 其中的一个一手抓着人,一手抓着锅里的吃食大口的往嘴里塞,咽了好几大口才闲下来。 “我们要在这里面住下,粮食要有,住的地方也要有。这两个小的就跟我们一起。” “不行,我可以给你们粮食,放你们安全离开。永升家的,别愣着了,快带家泽和月儿离开。” “哎,大力,你们小心。” 张月儿被永升嫂子抱的紧紧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她呆着的这个棚了闯了人,其他的几个棚子也闯了人。 不知道外面的大哥和二哥还有在大爷爷那里的大姐有没有事。 “永升嫂子,你帮我看着月儿,我得去外面看看。月儿,乖乖呆着,我去外面看看大哥、二哥。” “家泽!家泽!你给我回来,外面不能去!”这孩子闹哪样啊! 张月儿急了,三哥要走也把她给带上啊! 老村长和满子爷这边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 “大爷爷,满子爷,我跟你们出去。” “月瑶,你在棚子里躲着,听话。” “我得去找家泽和月儿,不能呆在里面。” “老村长,让月瑶跟着吧,咱们走了她也会跟出来,还不如一起。” “那就跟着吧,别离我们两个太远。家泽机灵,会带着月儿躲着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家泽,月儿呢?” “大姐,我把月儿托给永升嫂子了,她们在上面的棚子里,大力哥和长福哥带了人也在那里。我现在去帮大哥、二哥。” “你给我回来,不许去上面!跟我把下面的这些人给收拾了,大哥和二哥能护着自己。” “哎!大姐,咱们先去棚子里拿弓箭。” 石墙上面的一众人根本顾不上背后闯进来的难民,刚才的这一拨一众齐力哄上太多人了。 “他娘的!勇之,你们都别回头,一个个的别给我留手,上来一个给我打一个,上来两个给我打一双。” 这会儿若是回头,下面的就会马上窜上来。 “家轩、卫子,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张继山一手按着伤口,一边大喊。 “继山,你先坐下把伤口处理一下,这边我和勇之、家航顶着。”张永升一边往下面砍人,也一边大喊。 张家航也不留手了,三箭齐发,不停的往下面射箭。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些人尽快的赶下去,他得去家轩和张卫那边。齐发的箭矢是否杀死了人,他不在意,也在意不了,现在的他只想用最快的时间解决起哄而上的难民。 “你们两个别呆这里了,快做好你们自己的。不就是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你们不杀他们,我就得被他们杀死,你们也会死,还会闯进去杀里面的人。” 张继山坐在地上,咬着牙把两个箭头拨了出来,对着张家轩和张卫大喊。 见他们还不动,又气道:“两个傻小子,这个时候犯什么混,快点动手!” “你们不动手,我就来了!”说着捡起掉在地上带血的长刀支着起身。 他一定不能让这两个小的在这个时候缩回去,不然下回再让他们出手就难了。 张家轩的眼睛红红的,继山哥身上的伤都是因为他和张卫,更多的是因为他。 刚才听到喊声,他知道里面闯了人,因为担心在下面棚子里的的月瑶、家泽和月儿转了身。回头的那一小会儿,下面乘机窜了两个人上来,手中的箭矢是对着他和张卫戳的,是继山哥替他们挨了两下,肩胛一处,腹部一处。 看到继山哥身上的箭和留着的血,他捡了地上的石头拼了命的往离得最近的那个难民身上砸,直到那个人满头满脸的倒在身下。 再看边上的张卫,他知道闯上来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张卫用砍刀杀了一个,他用手上的石头砸死了一个。 他杀了人,张卫也杀了人。 他害怕了,恐惧了,满心的罪恶感袭来,对着下面的人不敢再出手。 “继山哥,你别动了,我扶你去下面。” “爹,我也扶你。” 两人哽咽出声,一边一个的上前扶人。 “你们两个都一边去,我现在还用不上你们扶,也不去下边。我走了,你们两个又不使力,难不成让下边的那些人还闯上来吗?” “爹,您别去了,您现在身上带着伤还怎么去!” “我不去也行,你们两个给我去。” “。。。。。。” “行,你们爱呆着呆着!” “继山哥,你别去,我去,我去!” “爹,我也去,我和家轩先带您去下面的棚子里再上来,很快的!” “不用,爹撑得住,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们,下边现在闹哄哄的也顾不上我。卫子,给你,这把长刀你拿好,上来一个就给我砍一个,死了就死了,别放心上。刚才你不杀那个人,爹就死了。家轩,你也一样。那两个人都是该死之人,就算是不该死的,咱们也没得选择。想要活下来,想要护住身后的那一众人,就得狠下这个心,没法子避免的。” 杀人对这两个孩子是早了些,特别是家轩,是这里面最小的一个,但他必须逼着他们。只要跨过这一步,这往后就会好了,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张卫见他爹坚持不动为的是什么,不再勉强。 “爹,那你好好在这里别乱动了。家轩,把箭拿上,跟我一起,咱们把下面的人赶跑了再带我爹下去看伤,去找月瑶和家泽他们。” “张卫。。。” “别说那些个了,我爹受伤的事情不怨你,咱们也不能再不管不顾,我爹在这里等着,永升叔、勇之还有你大哥也在等我们。还是你左我右,这回别留手了,打跑了再说,死活不论!” “嗯!张卫,你把你那边的箭矢都拿给我!” “老村长,没想到家泽和月瑶两个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啊!您瞧瞧,这箭使的不错,拳脚功夫也不赖。” “你说的没错啊!也难怪他们几个大冬天的都进山,家航那小子放心。可惜了啊!” 若是没有出族该多好啊! “您老就别可惜了,想也没用。” “是啊,想了也没用。怎么不见月儿那孩子呢?” “哎?还真是,家泽把月儿搁哪了?” “大姐,这两个交给你,我得去跟大爷说一件事,我过来时候,有三个难民把张旭和文书给抓了。” “你说什么?那他们现在在哪?” “在管伙食的棚子里面,那几个人抓着人要挟长福哥他们,现在还没见人出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张月瑶一听,想起之前家泽跟他说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月儿和永升嫂子也在里面了?” “嗯,之前永升嫂子叫我和月儿过去吃锅巴,是一起在里面的。突然就闯了人,永升嫂子拉着我们往上面的棚子里面跑,接着长福哥就带好些人过去了。有他们那么多人在,我才把月儿托给永升嫂子出来找大哥和二哥了。” 张月瑶一边听一边手上一使力把其中的一个给打扒下,紧接着又一箭射出,另一个倒地不起。 转身对着张家泽的脸上一个巴掌就下去了。 “大姐,你怎么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明知道里面闯了人还把月儿给扔下,等回去收拾你!你就不想想,刚才这么一拨难民闯了进来,横冲直撞的,逮哪闯哪,除了外边的这些个,棚子里指不定还藏着人,若是撞上带着月儿的永升嫂子,我。。。。。。” 张家泽一听,吓的白了脸。 “大姐,我这去找永升嫂子!” “现在急有什么用,先去把事跟大爷爷说了。” 张月瑶都要气哭了,但看到家泽吓成这样又不好显露出来,只好又道:“兴许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说完事咱们一起过去找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老村长听说了家泽说的事,安抚道:“月瑶,家泽,你们两个别担心,月儿有永升家的看顾不会有事的。你们来之前,你们村长大伯也带了人去棚子里挨个的盘查了。” 旭哥儿和文书被抓的事的他已经先一步知道了,两孩子的爹在那边,还带了人,他去了也没用,外边的场面他得顾着。 “大爷爷,满子爷,我先和家泽去找人。” “去吧,小心点儿。” 外面打闹声听得仔细,族学那边的门应该关了,永升媳妇不敢出去,便带着月儿往上面的棚子跑。 张月儿有心闹着要呆在伙食棚子里等大姐和三哥回头过来找她,又担心外边还有难民闯进来。怎么说这里也是个供伙食的地方,一靠近就能闻到饭菜香味,最容易把难民招过来,还早躲远点好。 跟着一起跑出来的还有大成嫂子、继全嫂子、文运媳妇、大郎媳妇,还有另外的几个妇人。 也不知是她们运气不太好,跑了几个棚子竟是撞上了被追着躲进来的十来个难民,这要是被逮着了,哪会有个好。他们之中的三个人手上也抓了人,应是在下面的棚子里搓草绳、绑火把的,两个面生的妇人,还一个是她认识的,是西庄郑大厨子郑永富的闺女郑丰萍,身型有些胖。她们三个都被捂出了口鼻发不出声,满脸泪水和惊慌。 没办法,庄里只有这么多人,青壮劳力都去挡外边的难民了,这后勤的准备就得让家里的妇人和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去做了,女儿家年满十四,男儿年满十二。 几个空着手的一见她们闯了进去,就要过来抓人。 “快跑,咱们不能被抓到,分开跑!”大成媳妇大喊。 一众人听到喊声四散而开。 永升媳妇把月儿抱紧,将她的脸捂到怀里接着往上边跑,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许是那些难民饿得久了,平日里她干的又是力气活,倒时没追上。 待走到了专放干柴的棚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刚坐下衣襟就被拉住了,低头一看是怀里的月儿。 喘了一口气轻声哄着道:“月儿,乖,千万不要说话,嫂子带你在这里躲着,等下再带你去找你大姐和三哥。” “嫂子,我难受,我要去大爷爷那找大姐。”一路的急跑,颠的她是有点难受,但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棚子不能呆。这里藏了人,她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一点儿,外面的动静小了。 永升媳妇这才注意到月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气喘的也不匀,这下把她给急了。 也顾不上藏着了,她得去找人。 “月儿,嫂子这就带你去。” 说着又起身,抱着人往棚子外面跑。 一出棚子就见到外面安稳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跑了没多久就迎上了村长带着的一行人。 “村长,您快去专放树干枝杈的棚子,那里藏了好些个难民,还抓了人!哦,永富,你家闺女就被抓着了,快点过去。” “连发、唐贵、永富,带上你们的人跟我一起过去,连喜、有根你们在这里接着盘查,海生你先护永升家的回族学再回来。” “村长,您让海生送我去老村长那,月儿这孩子犯病了,我得去找月瑶和家泽。” 村长一听赶紧吩咐道:“海生,你快送人过去,别耽搁了。” “哎,永升家的,咱们走。” 等回了老村长那,才知道两个大的去找人了。 “月儿,跟满子爷说,你的药放在哪?”他在济世堂养伤的时候,可没少打听月儿的病。徐大夫说了,月儿这病得养,一犯病得吃药,身上肯定有带着。 “满子爷,我不用吃药,刚才我颠的难受,现在不了。”她好像闹得大了一点儿。 说着下地围着屋里走了一圈。 “你这孩子,难受也跟嫂子说啊,我也好跑的慢点儿。”永升媳妇擦了擦眼角。 满子爷见月儿没事,把她揽到怀里,笑着道:“永升家的,你可不能跑慢了,这跑慢了可会被逮着的。” “您说的还真是,我还真不能跑慢了。” 老村长也舒了一口气,转头问道:“海生,你在那边知不知道长福那边怎么样了?” 张海生见老村长问起,把知道的说了。 “老村长,我跟着村长过去的时候,长福那边还在僵持,除了文书和旭哥儿,后面又闯进去几个难民,手上都抓着人。我们没办法靠近,一往前他们就使力掐着被抓的那些人的脖子,村长担心他们下狠手,交待长福先把人换到另外的棚子里面围着不让出来,好吃好喝的供着,等解了外面的急再作处置。” “嗯,就先按着这样来吧。海生,你去那边告诉长福一声,一定不能让那些难民跑出来,也别让那些被抓的家人闹得太过。还有,要是碰到月瑶和家泽就跟他们说,月儿在我这里,没什么大碍。” “知道了,我这就去。” 张月瑶和张家泽两人挨着伙食棚子找了两三个里外都没找到人,都快急哭了。 “大姐,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不该离开。” “先别说了,咱们继续找,上边还有呢!” 大力哥说了,永升嫂子是跟管伙食的人一起跑的,那么些人没找到就一定还在上面。 “大姐。。。。。。” “都说别说了,先把人找着了有得是话说。”张月瑶气急道。 一次两次都这样,毛毛燥燥的,行事之前也不多想想。 “月瑶、家泽,你们怎么在这?快走,后边有难民追来了?” 张月瑶见着来人,抓着问道:“二郎媳妇,你后面有几个难民追过来?” “一个人,就一个,追着我跑一路了。咱们走,这里不能呆。” 不一会儿,就见到后面跟着跑来的一个头发蓬乱、脏着脸的难民。 “家泽,把人给解决了。” “二郎媳妇,我问一下,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永升嫂子?” 二郎媳妇见追着过来的腿上扎着两支箭,起不来了才舒了一口气。 “看到了,月瑶,你和家泽是来找月儿的吧,她被永升婶子抱着跑了,我瞧了一眼是往上面去的。” “那她们有没有什么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们之前往上面走的时候撞上了一伙难民,他们追着过来抓人就都四散着跑开了,你们快去上面找人吧。” “知道了,二郎媳妇,你接着往下面跑,长福哥带着人在那边,现在那里没事了。” “那好,你们小心着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家轩、张卫,你们怎么样了?” “大哥,我没事,这里我们两个现在能撑得过来。” 张卫抹了一把脸,也道:“家航,你过来了,那边永升叔和勇之能顶得住吗?” “放心吧,那边能行。张卫,你现在去下面的棚子里照顾你爹,这里交给我和家轩。如果看到月瑶和家泽,去他们手上拿上好的伤药,我身上的用完了。”张家航一边说一边射出箭矢。 “不行,家航,你现在已经撑了半天,不能再呆下去了,你去下面帮我照顾我爹。” “没事,用不了一个时辰,会有人替换我和家轩的,你快过去。” “张卫,这事你听我大哥的吧,过了一个时辰若是没有人过来轮换,你再过来换我大哥。你一定要去,不然我这心里不好受。”下面有好些难民,轮换的人都去那边帮忙了,他们这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轮换。 “家轩,你别这样,我说过我爹受伤的事不怨你,他腰上的那一下还是替我受的呢!而且你还拿了伤药给我爹用了。” “张卫,你别说了,若不是我,那两个难民就不会闯上来,说到底就是我的错。” “家轩,你注意前面,别射偏了。张卫,你去吧,这里有我,记得帮我和家轩报一声安好。” 张卫见家轩如此,也不好僵持,只好把长刀收了回来,嘱咐道:“家航,你说的我记住了,你劝着点家轩,我先下去了。” “知道了,去吧。” 等张卫一走,张家航才道:“家轩,继山哥的事你是有错,却不能全怪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想看到的,继山哥和张卫也不想,别让我们再替你担心。” “大哥,我也不想,可我心里就是难受,若不是我,继山哥就不会受伤。” “我知道,我知道,难受就发泄出来,不要憋在心里。现在大哥在这里,当着我没事,先好好缓一下,不过不能太久。” “大哥。。。。。。” “没事,我刚过来的时候,跟永升哥和勇之哥打过招呼了,张卫一走,他们那边也会帮我们这边挡一下。我希望之后你别乱想了,回去也让月瑶他们跟着担心。” 张月瑶和张家泽从村长大伯那里得知了月儿的去向,听说犯了病两人又急又悔,之后撞上了海生哥又说安好,两人心里七上八下去了大爷爷的棚子,见了面这心里才能踏实。 “月瑶、家泽,你们回来了,月儿没事,好着呢!我刚给她做了蛋羹,这会儿老村长正在喂她吃。” “永升嫂子,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姐弟两个红着眼睛说道。 永升媳妇见他们这样,料想他们两个是知道之前的事了,摆手道:“客气啥,就算不抱着月儿,我自己也得跑,快去里面吧,我在这里把外面的收拾一下。” “哎,等下我们也来收拾。” 去了里面,两人看到大爷爷正哄着月儿吃饭。 “月瑶,家泽,你们快过来,月儿这孩子这才吃上小半碗就不肯吃了,你们快过来喂她,我先去外面看看。” 两孩子眼睛红红的,一定是急哭了,还是让他们在里面呆一阵,等下再找他们说事。 “大爷爷,还是我来吧。”张月瑶接过碗,抱住月儿摸了摸,见她没事才真正的放了心。 等大爷爷一走,张月儿才苦着脸道:““大姐、三哥,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大爷爷强塞我了好几口。” “月儿,你没事就好,三哥今天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就跑了。” “大姐,你别怪三哥,他是担心大哥和二哥才那样的。咱们这里面都闯了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上面的人,再说我也没事。还有,我跟你们说,专放干柴的那个棚子藏了难民。” “知道了,现在每个棚子村长大伯都在挨个的盘查一两个来回,跑不了的。你三哥的事错了就是错了,这次你别帮他说话。” “月儿,这次是三哥错了,大姐教训的对,你可别帮我说话。”他今天都后悔死了,若是永升嫂子也没那些难民抓到,像月儿这样根本没办法在众人面前还手。 张月儿见大姐和三哥这样,知道这次是劝不住了。 只好转了话题把大哥和二哥在上面发生的事说了。 “大姐,现在大哥和二哥都很好,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让张卫过来报安好,是跟大爷爷说的。还有,继山哥因为二哥受了伤。三哥,这些伤药你现在给继山哥送去吧。”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到了亥时,张月儿才在族学的屋子里等回了大哥和二哥,三哥再次被训自不必多说,重要是这一整天的事态的进展和总结。 今日石墙上下忙碌不断,是这些日子以来庄里受创最重的一次。死伤上百,多为青壮劳力,余下的是在外面帮忙的妇人和孩子。 闯入里面的难民前后累计七十六人,不论死活都被扔出了石墙,包括抓了人以示要挟的二十一人。 这二十一人是被一众用箭的好手射杀而死,小一辈的里面出手的有勇之哥、卫强,还有她大哥和二哥。 但被抓着要挟的十七个人,九死八伤。认识的人中,郑永富家的郑丰萍死了,连喜哥家的吉平死了,长福哥家的张旭死了。 后面的那个棚子,郑丰萍连着几个妇人是在村长大伯带人过去的时候,当场害死的,他们许是知道跑不了便拉了个垫背的。 吉平是在被抓着的时候,强着抵抗被掐死的。 张旭只能说是他自己的原因,也有运气的问题。 他被抓着的时候如文书一般害怕不敢乱动,但在后面他自作聪明的报了自己的名号,让伙食棚子里面的几个难民都知晓他是这里头管事的儿子。 之后那些难民一个个对他倒是极为关照,让他在棚子里可以有限的活动,他却仗着身份暗地里沾沾自喜,以为那些人不敢拿他怎样,反着要挟那些难民不说,竟还敢无视警告趁机逃跑。 那些难民怎么会没人专盯着他,被发现之后,他挣扎的厉害,抓住他的难民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出声,许是下手不知轻重,加上他年纪小,把小命搭进去大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长福哥被逼着只能带人隔着三丈的距离围在棚子外面,他没有想到张旭会瞒着他在里面做这些胆大妄为的事,也没料想里面的人明知张旭的身份还会下重手。被抓着文书、还有另外的几个以为张旭伤的不重,那些难民见他还有一口气没放在心上。等集结了一众人选,把人救下的时候,重伤的张旭在回来后没能熬过亥时。 人生最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况且长福哥到了现在只有张旭这么一个儿子。 她去过大爷爷家好些次,但见过张旭的次数并不多。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她曾在岩山事发的那个晚上亲耳听到长福嫂子告诫张旭不要跟他们兄妹走得近。 她看的明白,长福嫂子是忌讳他们家的凶名和名声,却因为家里不得不接受,所以,她并不喜欢去那边,受了大爷爷的礼也会让大哥还回去。或许大哥他们也知道吧,亲近和疏远是作不得假的,感觉得出来。 张旭其人性子有些骄纵胆大,但年岁小有大爷爷他们在,管教的严一些还是不至于长歪的,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外面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轮换,大哥是张卫过去轮换的,二哥被换下来是因为被召集着去救人。他们两个在其后先去看了继山哥,又去了看了几个出了事的人家,再后来张旭出事,在大爷爷那忙弄了一阵才回来。 “大哥、二哥,你们今天没事吧?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月儿,我和家轩都没事。外面的那一众难民闹了这么一整天退下去一些,我们死伤不少,他们也一样。大爷爷担心他们休整之后又会聚众而起,让我们子时之后过去。” 他知道月儿问的是什么,今天和家轩压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亲手杀了人。家轩就不说了,发泄了一番倒好了许多,他在上面急得顾不上,之后也就慢慢接受了,只是在下来之后吐得厉害。张卫比他们两个都好,就只在继山哥伤着的时候吓愣了,然后饭量少了一些,勇之哥在这之前杀过人,根本就没事。 “月瑶、家泽,天亮之后你们两个去祠堂那边祭拜一下,月儿就不要去了。”明日一众人的丧事在祠堂外面的空地上举办,张旭也在其中。月儿人小,这死人的事还是少沾上为好。 “知道了,大哥。明天我和家泽也会去外面的棚子里面帮忙,月儿我们会轮着照顾不会离了身的。” 棚子里好些人受了伤、受了惊,人手怕是不够,各家好些年岁小的明天都会去,她和家泽也一样。这个时候大家都得一起使力,不然只会死伤更多的人。 大爷爷和满子爷是让他们把月儿送过去照顾的,但有了今天的事,月儿还是呆在身边踏实。 “嗯,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仔细着些,不要又闹成今天这样。” “大哥,二哥,大姐,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的。” “下次,下次,你每一次都说下次!家泽,回回你都是好了这次坏了下次,你就从没闹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 “月瑶,别说了。”张家轩拦着她不要再说。 “二哥,你让大姐说好了,月儿你也别拦。” “行了,都别说了。家泽,你也别怪你大姐,她这么说你也是为你好,你呀下回做什么事想周全一些,别再那么毛躁了。” “大哥,我不怪大姐,你说的我记住了。” “好了,现在晚了,大家都睡吧。” 家泽到底年岁小,想事不周全不能全怪他,今天也把他自己给吓坏了,他和家轩也是因为这个没往严里说也是因为这样。月瑶是为着家泽好,但过了点儿,也不应该当着月儿的面。 这两个明天他都得说说才行,家轩也要再说一下。 “老村长,您和村长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出不了事的。”满子爷苦劝道。 “大满,我和进兴就已经回去看过,长福也在那边,足够了。” 外面的难民随时都有可能一哄而上,各家好些带伤的在帮忙,就算是失子、丧夫、丧妇,也有一部分人在里面,把长福留在家已经是托大家的福了,他和进兴又怎能罔顾大局离开。 对于旭哥儿出事,他们都心痛伤心,那些家里有伤亡的也是如此。 没办法啊!想要保住更多的人,想要在这一场大灾中活下来,哪怕再痛、再伤心也得撑着过去。 “祠堂那边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边的棚子都搭好了,已经发了话各家天一亮都把人抬去那边安放。” “嗯,外面的人过两天就会到了,现在天冷多摆上几天也没事,之后我们再让各家把人抬回去。如果他们之中想要早些入土为安的,就依着他们,记得说一下,在族学和祠堂这边不行土葬。” “老村长,这事我和村长都一再的交待下去了,您要节哀!”张旭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按着习俗,未满十四就去了的是不能办丧事的,而且最多只能在家留两天。 老村长听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哀声道:“那孩子是家里没有教好啊,若是上次我给他上家法,兴许就不会这么早的去了!” “老村长。。。。。。”满子爷也擦了擦角,却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道:“我没事,活了这么多年还有啥看不明白的,当年死了那么多族人,我还不是一样过来了,你别担心。跟我说说,被挟着受伤的那几个怎么样了?” 满子爷点了点头,回道:“那八个人被那些个难民一直死扣着不放,下手又不知轻重,都伤了嗓子,往后能不能说话还得看诊治的大夫和他们将养的结果了。其中的两个腿还折了,两个受惊过度看着有点疯疯颠颠。” 现在棚子里给看伤的是张永平和方喜胜,两人的诊治也就那样,是比不得济世堂和百草堂里面的正经大夫的。 “文书呢?他的伤怎样?” “腿折了的里面就有他,嗓子伤得也比较重,张老四那一家都哭得厉害,求着永平一定要治好嗓子,看着不大好。我走的时候,张老大和张老二也去看了,还给送了东西。” “知道了,现在也只能看看了,咱们得先把现在的难关挨过去才行。” 只有挨过去,各家死去的人才值当,重伤重病不起的才能去外面看好的大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求月票,求订阅! 滚烫的热水倾倒而下,箭支、石头、火把、锄头、砍刀,只要能用的上的齐齐上阵,下面鬼哭神号的惨叫声一波又一波的传进耳里。 一众的难民一拨又一拨的靠近,一拨又一拨的撤下,哀嚎、凄厉的叫喊连绵不绝,这一次激烈的攻防战再次击退了企图攀墙而入的难民。 大爷爷长长的叹息声透着无奈和悲哀。 成群的难民不断的挣扎求生,成堆的尸体历历在目,声声哀鸣入耳,又岂能不如此。 就是她也替这些不断前来的难民感到悲哀,替张氏一族所庇护的张家庄深感凄凉。 距离族令开启之日算起,今天是第十五日,是天辰皇朝履行与张氏一族约制的最后一天。 若要问她为何会知道,那是因为在这两天他们兄妹都歇在大爷爷隔壁的棚子里,她已经听大爷爷和满子爷叹息的说了很多次。他们在等,外面的难民又何尝不是在等。 在初闻族令的可怕和震撼后,她一直在想这个皇朝的上位者又是如何容忍张氏一族的存在,但这次的偷听她知道了答案,是数百年前天辰皇朝与张氏一族相互的制约。她没告诉大哥他们,上位者的忌讳远比想象中可怕。 这不是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的她也是藏了大半的。当初道出自己是异世之魂起先是因为承受不住他们对她的好,之后说的那一些则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她。相告紫钥的存在是让他们对她放心,告之玄天功是想让他们也可以有修习的机会。她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秘密知道的多了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无知总比知之要活的幸福。 正因为上位者的忌讳,石墙里外才会面临这样的无奈和悲哀。 天辰皇朝大体是以县、城、州分级管理,集权于皇朝,张家庄隶属祁山县,县名是以祁山也就是凶山的名字命名,覆盖凶山周边的一带,县衙却是设置在五里镇,再往上则是隶属洛城。 她不相信整整的十五天,上千的难民纷纷而至张家庄,在距离三十里地外的县衙、一百多里地外的洛城会得不到消息,更不可能不对这些灾民做相应的救济。就算是南北两地都闹灾顾及不过来,上位者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族令的开启之后十日之内赶不到张家庄。 截至今日已是第十五天,而且已经临到天黑,没有一个人过来,没有一道消息,很显然是故意为之。 而且这些难民会源源不断的顺着大道过来张家庄,若是没有人刻意的推了一把她也是不信的。 不过是借此让张氏一族更加的落魄,萧条。 深受上位者的忌惮,哪怕做的再好,也是得不到信任的,他们会不惜一切可行的代价进行打压,外面的那些难民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是代价。 “月儿,你怎么又闹着老村长带你上来了!别往下面看。” “大爷爷,满子爷挡住了。” “大满,你别挡了,省得等下她闹腾。这孩子一早起来就不大好,先前看到我就闹着要上来,我只好抱她来这里了。” 满子爷一听,把粗糙的大手挪开,仔细的瞧了瞧。 “没怎么样吧,看着好像恹恹的,就这样月瑶和家泽会愿意?”那几个大的这两天不是从不让月儿离身的吗?这都病了还依着她? “别提了,就是因为病了闹腾的厉害的才同意的,两个大的说啥都没用。还好这个风口是闭着的,风没那么大,下面的难民也看不仔细,不然这孩子这么盯着外面瞧不知道的还不知怎么说呢!就是咱们庄的人看到了也不大好。” 一提这个他是既无奈又难过,这要是别家这般大的孩子早就哭着吵着了,这孩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听着,要是不让她反而闹腾。 拧起来怎么说也没用,还得哄着来。都是当年之错,若不是那样,几个大的能文能武多好的苗子啊,这个小的就更不会有这么个特别的喜好了。 凶山那边,每到入夜之后都会有动静,庄里没几个敢独个的上那边去,这个时候就更没人了。可这孩子去听惯了那一片的声响,一点怕住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月儿,不看了,你看天都快黑了,咱们要回去吃饭了,你大姐和三哥还在等着呢!” 刚才的那一众难民已经退下,也是时候下去了。 “好,大爷爷,满子爷,我们一起。” “哎,咱们走,去看看你大姐今天会做啥好吃的给你。” 吃过饭,老村长又独自一个人上了石墙,静静的看着远方。 “老村长,下去吧,该来的的时候总会来,不用看了。”满子爷跟着过来劝道。 老村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才转过身。 “大满,我张氏一族一直谨守至此经历了多少代人,又死了多少人?现在我们一族已经退到如此的地步,上面的那一位竟还忌惮至此,何其心寒啊!” “老村长,您别说了。” “让我说吧,我这心里煎熬的堵得慌,不说难受!之前我抱着月儿站在这里一直看着下边,那一条条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你说他们有什么错,不过是为了活命。可上面的那个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在一步步的逼我们啊!当时我就一直在想,那边的人过来之后我应该怎么做,是跟上一代族长继续容忍还是。。。。。。” “老村长,您不能那么做,咱们要忍也要狠,千年之期将至,只要到了那一天我们才会有希望,不能让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满子爷满脸泪水咆哮着。 他何尝不心寒,可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一代代的传承的希望不能毁了。别说下面的上千人,就算是上万的人,他也狠得下这个心。比起他们已经付出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大满。。。。。。” 满子爷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道:“老村长,您不要对下边的这些难民心怀愧疚,他们不是我们的责任,那一位都不在意,又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咱们得忍,为了过去的亡魂也为了将来的希望,忍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剩下的几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满,现在什么时辰了?” “老村长,您醒了,快到三更了。” “啪!”趴着的桌子应声而响。 老村长起身看着外面,咬牙道:“竟拖至这个时候还未来人,简直欺人太甚!” 满子爷赶紧上前劝道:“老村长,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个时候咱们不能生气。” 老村长深吸好几口气才把心中的火气压下来,问道:“大满,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咱们里边的还能撑得住吗?” “老村长,您歇着的时候,那些难民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我担心晚些时候再来一拨大的,已经和村长召集了族学里面能使唤得上的在外边备战,应该能行。” “嗯,那就好,你也靠会儿,我先去外面看看,我就不信了,他们敢不来!” “不用,白日的时候我已经歇够了,我跟您一起。” 张月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叫了起来,缓了一会儿发现是三哥。 “月儿,外边有人闯进来了,还扔了火把,好几个棚子都烧起来了,咱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一边说一边赶紧帮她把外面的衣服穿上。 “三哥,现在离丑时还有多久?”她什么时候睡的,还睡得这么沉,揉了揉眼睛,把身上困意消了一些。 “差不多一个时辰。月儿,咱们去外面找大姐。” 这两天月儿都没么睡好,今早上还犯病了,他和大姐要顾着棚子不能离开,又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只好带在身边跟着。 张月儿一听,看了看挨着的棚子,问道:“大爷爷和满子爷呢?” “他们在石墙上面,我跟你说,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咱们可不能去。” “我就问问,不会去的。” “嗯,我们走。”说完又用小被子将她包好绑在胸前,拿了弓箭转身就走。 等到了外面,就看到外面已经闯进了十几个人,其中的两个正在跟大姐对打,而且旁边的放草绳挨着的几个棚子已是着了大火,里面的人都跑了出来,不少人还被烧伤了。 “三哥,快去帮大姐帮忙,这些人不对劲。” “不行,大姐交待过了,我的任务是护住自己,还有就是护住你。” “听我的,三哥,我不用你保护。”说着趁乱对挨着近的难民砸了一个石头过去,咚的倒起不起。 看得张家泽愣愣的。 “是吧,三哥,咱们快去。”上回是被永升嫂子抱着不好出手,这回她有的是机会,而且这十几个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走。 “好。” 老村长满脸怒容的站在风口处看着下面。 “大满,你看到了吧?这些人竟敢绝我张氏一族!” 满子爷的脸上也差不了多少。 “他慕容皇族既然敢如此背信弃义,就得承担后果!大满,不要再等了!传令下去!” “好!” 都要被灭族了,若是再忍别说再等几年,能不能见到明天还另说。 正在打斗中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声雄浑绵长的钟声传来,石墙内外的难民一一抱着头哀嚎不已,外面的不攻而退,里面的七窍流血至死。 而后族学和祠堂外面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面的难民阻隔在外。 “大家听令,石墙上面未受伤的留下,其他的各自退至族学斋舍,另自始各家在族令开启期间严禁进出斋舍。”说话的是村长大伯的声音。 张月儿呆楞楞的看着,听着,然后就被三哥抱着,跟着大姐回了斋舍。 一直等到大哥和二哥回来,她才有机会相问。 “大哥,二哥,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张月瑶和张家泽也是一脸的疑惑。 “这才是真正的族令,之前的也是。但真正的族令只在张氏一族面临灭族之险时才可开启。”张家航一脸沉重的说道。 张家轩也补充道:“前面的那一次是约制张氏族人和血誓之人,刚才的则是针对其外之人。两次的族令实为一次。因为族令三年之内只能开启一次。刚才的钟声是攻击外面想要靠近族学和祠堂的,屏障是阵法防护,一旦开启真正的族令,非张氏一族及血誓之人七窍流血至死,而且开启期间大家都不能出去。” 张月儿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哥、二哥,你们刚才说的庄里的人都知道吗?” “张氏族人和血誓之人都知道,只有我们不知道而已,但他们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满子爷说,真正的族令最近开启的一次是在六十多年前,庄里只有极少数的老人听说过,真正经历的只有当时的大爷爷。” “那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是不能知道,还是不愿告诉我们?若是,满子爷为何又要告诉你们,我都弄糊涂了。” “月儿,你慢慢说,你都把我弄糊涂了。简单来说,我们不是张氏族人,也不是血誓之人,但却是嫡系一脉,知与不知则看大爷爷。他老人家之前没告诉我们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因,现在让满子爷跟我们说的这些大概是解惑,但不管怎么样,大爷爷是不会害我们的。” 满子爷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没见到大爷爷,村长大伯也不在。 “好吧,那真正的族令是在灭族之险时开启,这又怎么说?” 张月瑶听着月儿语气中的郁闷,摸了摸她的头,好笑道:“月儿,大姐不是跟你说过了,该知道的大爷爷会说,不该知道的你就别惦记了。” “大哥,先前外面闯过来的十几个难民很不寻常,他们看着穿得破破烂烂,头上脸上而脏乱不堪,但身强力大,身形又快又狠,可是与月儿问的相关?” “你看到了?” “嗯,我们都看到了,还打过了。我差一点被着了道,还是家泽和月儿帮忙出的手。我们三个杀了九个,剩下的是在族令之下死的。”外面的这两天,她和家泽早开了杀戒。 “其实九个里多数都是月儿趁乱用石头砸倒了之后,我和大姐补的箭。”张家泽插话道。 张家航一听,看了看月儿,又看了看他们两个,见都没事才说道:“怪不得我们在外面收拾的时候有好几个都满头是血。我也不清楚那一群人是否与灭族之险相关,但那些闯进来的人伤了我们不少的人,而且下面至少还有二三十几个,如果不是族令,他们应该还会有人闯进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前往张家庄的大道上,一众之人轻装快行赶路,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暗纹锦衣,头发被束起,面容刚毅的中年人,一双眼光射寒星,不怒而威,显是久居高位。 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两个间于十五到十八岁的年轻人,三人均着黑衣便服。其中的青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年岁大一些的年轻人,五官刀刻般俊美,狭长的眼眸透出隐隐的冷意,年岁小一些的与之面容相似,多一些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看。 “翟刚,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回大人,据消息来看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青年上前回禀。 “三叔,我们得再快一些赶过去才行。” “没错,这回三叔您得听我二哥的,咱们可不能刚好那么个点赶上,不然还不得把人家给彻底得罪了!” “七弟,好好说话。三叔,虽然我们现在过去已经相对的晚了很多,但能早一点赶过去总是要好一些的。” “按二少爷说的行事吧!” “是!” 此行的中年人是天辰皇朝的南安王慕容耀忠,青年人为其下的大统领翟刚,两个年轻人是二皇子慕容东哲,七皇子慕容华宇。他们一行人掩了身份带着五百死士和其贴身之人前来张家庄。 走在前面的南安王突然脸色大变,手捂着胸口大吐几口鲜血。 “大人!” “二少爷!” “七少爷!” 一众人惊呼不已,各自加紧防守将三个吐血受伤的护在中间。 南安王忍着胸口的酌痛阻止翟刚查探周边,看着前方一脸的凝重。 “翟刚,让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张家庄,若有所阻,杀无赦!” “大人,您和两位少爷的伤还没查明又有伤在身不能急赶上路。” “查什么查,都是那个混蛋给招惹的,还有那个老秃驴给害的,快点给我赶路,再不去,你家大人的命都得没了!” 翟刚见自家王爷这么大嗓门,想着这位总算不再寒着一张脸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喜欢听王爷骂上两句。嗯,声音洪亮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赶紧去后面重新下令。 “老二、老七,你们怎么样?” “三叔,不是还没到时候吗?哎哟!疼死我了,吐了老大的几口血,这次得回去好好补补血才行!” “我没事,您看老七这样也知道他能挨得住。只是我们身上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看看其他人都没事,就我们皇族的人有事,肯定是那边出事了!咱们先过去再说。” 张家庄石墙之上,老村长、满子爷、村长三人站在一起看着外面。 “进兴,你先回去吧,去看看旭哥儿最后一面,不能再拖了。” “老爷子,我跟您和满子爷一起吧,长福和孩子他娘都在,出不了事。” “叫你回去就回去!你一个当爷爷的若是不回去,让旭哥儿他娘怎么想!回去让长福劝着些他媳妇,不要再闹腾了。还有,祠堂外面棚子里安放的那些身死之人再停灵三日,你到时通知下去让各家一起办了。” “村长,你回去吧,有我在老村长这里不会有事的。” “满子爷,那我爹就托您照顾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 等村长一走,满子爷才担心道:“老村长,您还好吧?” “我没事,白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回去看过旭哥儿了,当时我还想着那边的人一来,就让长福两口把那孩子送回东庄那边安葬,没成想世事难料啊!” 这回不但是他家的旭哥儿,就是各家的也只能行火葬了。 “老族长,这次预计得在这里呆多久,您的身体有没有妨碍?” “看情况吧,至少得呆个十几天。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咱们往后得更难了。” 老村长说完看着远处的凶山,愁眉不已。 “老族长,您别犯愁了。之前我还劝您呢,现在我是想开了。先前若是让下面的那一群上百号人拿着火油攀上来,我们里面这么多人又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那才是什么希望都没了。” “唉!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过往也是这样走来的。去风口处吧,那边要来人了!还真是准时,发个信号吧,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现在的方位!” “大人,您还好吧?还有,二少爷、七少爷?咱们快到了,那边好像知道我们过来了,刚发的是信号!”翟刚担心的问道。 这一路过来,三个金贵的主子没少受罪,先前是吐血,后又不明所以的周身疼痛,还真如王爷说的那样,差不多要了老命了,哦,两位皇子是要了半条小命。 “好什么好!他娘的,我这是遭了哪门子罪啊!快,再快点,等回去我一定要收拾那两个!” “三叔,我就怕您还没回去,那两个已经被我爹给收拾了!哎哟,这浑身就没有一处舒坦,针扎般的疼。”再说这里面还有他父皇的一份呢! “老七,你这个混小子这个时候还气我!” “三叔,七弟,这一路过来,你们也看到了,大哥肯定还做了别的什么,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过来。” “这个我也看到了,派出去几个人怎么还没回来?” “回大人,属下不知!” “不知你不知道再派几个人去啊!慢点儿,抬慢儿,让我缓缓,呼!呼!还是快点吧,早点见到人才有办法解了这身上的疼。也别派人出去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越向着发信号的地方走,里面的难民越来越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惨不忍堵,哀嚎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待到石墙之下,看着成堆的尸体,成群的难民,还有一个个难民靠近着石墙却又突然抱着头惨叫不已,即是如此还是有人过去再一次尝试着靠近,乐此不疲。 南安王、二皇子、七皇子早已挣扎着从担架上走下来,看着这历历目目,实在是不敢相信这里竟会聚集这么多的难民,路上的不过是开开荤而已。 随行的人都震撼了! 他们一来,那些难民被他们一身的煞气纷纷自行避开。 “气煞我也!去,让两个人去看看,挨着这道墙到底有什么名堂!”南安王大怒道。 翟刚身后的两人应声靠近,随即抱着头痛苦出声,之后挣扎着起身轻语了几句。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外面的一番动静老村长和满子爷一一看在眼里,那一句“气煞我也”的怒言也听在耳里。 “我们下去,大满。贵客而至,出门迎客!” “是,老族长!” 南安王头冒冷汗的被搀扶着,听到前方的一道石门被打开的声响回头望过去,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旧衣旧袄年逾花甲的老人。 “大人!” “让开,翟刚,让众人退后!” “墨砚、观启,你们也让开!二哥,我扶你。” “您是张氏一族的哪一位?” 南王安上前拱手相问,后面是紧跟其后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领头的三个入内,其他闲杂人等不可靠近,老族长已经在里面侯着。”满子爷冷着脸不回答,只让他们照着说的去做。 “大人,不可!” 他身后的两人之前只是靠近,这会儿还一脑门子疼被扶着呢,这若是让王爷进去,他又没在身边跟着哪能放心。还有,这个老头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绝对不简单。 “你们爱进不进,半刻钟之内我就关门了。还有,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带人进来,就看你们自个儿介不介意了!” “老人家,你说话客气一点!大人,让我跟着您进去吧,二少爷和七少爷伤成这样也得让人跟着才好啊!” “你们这个时候才过来,还想让我对你们客气,想要客气没有,我关门了!“ “等等,老二、老七,跟我一起进去,你们都给我在后面侯着!”说着第一个上前往石门里面而去。 三人脚下的步子如重铅,周身的疼痛也越来越重,直到走进里面才有所减缓。 身后的石门被关上。 在他们前方搭着好些个棚子,里面一片狼藉,其中的几个棚子似乎着过火,被烧的只剩个空架子。不远之处的空地上站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显然就是刚才那位老人家口中所说的老族长,也是他们这次要见的人。 “没想到这次过来的会是慕容皇族之人,真的很意外,你们也很准时嘛。慕容皇族之中,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老族长!我是此次前来履约的南安王,这两个是我的两个侄儿,当朝的二皇子和七皇子。” 南安王对老族长话里的嘲讽自是明白,正琢磨着如何解释,后面的二皇子开口了。 “老族长,我们一路急赶至此不是故意的,也没有过了时辰,可我这身上没因由的疼了一路,我三叔说与张家庄有关,那您是族长一定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啊?” “老七!” 南安王和二皇子拉住他,虽然他们两个也想知道原因,可这里面是张氏一族的范围,在这里他们慕容皇族是彻底被压制的一方,所以没几个皇族人员愿意来这个地方。当然,这次例外。 “没关系,相请你们过来就是跟你们说明白的。你们身上的疼痛是因为你们慕容皇族违背与我族约制的惩戒。你们慕容皇族一而再的背信弃义,今次之后,我张氏一族与慕容皇族的互不相干。回去告诉如今坐在皇权上的那一位,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教训,若是再敢对我一族之人轻举妄动,比之今天这样的惩戒还会有的。” “老族长,您是什么意思?虽说我们是晚到了,却并非故意为之,再者我们赶至此地也算不上背信弃义。” “南安王,若你们三个是故意的哪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我也不可能让你们进来!外面的那些难民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你们皇族坐享高位却视人命如草芥,一步步相逼我张氏一族何等让人心寒!还有我身后的棚子里摆着十几具尸体你们可以去里面好好看看,他们可都是混在难民之中企图毁我一族根基绝我一脉之人,而且石墙之下还有上百号这样的!这些人身上的记号老头曾在几十年前见过一次,他们是你们皇族的!” 老村长说的一点都不客气,都撕开脸面了,还用得着客套吗?现在的他们可不是高高上在的皇族之人,算得上是他张氏一族的敌人。 满子爷听完老村长说的,带头往里面的棚子里面走,指着地上摆放的尸体大怒道:“这些尸体都是,你们好好的翻看一下!这些人个个都身手不凡,哪是我们这样的庄稼汉能对付的,还一个个拿着火油点了火,刚才外面烧焦了的棚子就是他们给烧的。若不是外边的阵法挡住了,那下边的上百号人攀上来,我们里面的这些人哪还有活路!” 南安王看了尸体,心中也是怒火升腾不止,却还得忍着。 “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可别,我就是一个种庄稼的老汉,哪配得上您这金贵之人知道我那土名啊!” “老汉,您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啊!普通的庄稼汉能对我们这么不客气吗?信不信,我砍了你的头!” “七皇子是吧!那您还是砍了我的头吧!不过,我死,你也没命活。” “老七,别说了。老族长,这些人的确是我皇族之人,但他们不一定是我们指使。我们皇族之人是有故意拖延日子,也有暗地里的打压,但您所说的毁根基和灭族是绝对不可能做下的,您应该知道如此做法需承担的代价不是我们慕容皇族所能担负的。” “老族长,我以前还听说南安王处事公道、为人正气等一连串的好话,现在才知所传有假啊!事都做了,证据摆在这里还睁着眼说瞎话,脸皮也够厚的。反正该说的也说了,你们还是走吧!这些尸体我会给你们一个个扔下去的,到时怎么处置都随你们。” 南安王被气的黑沉黑沉,反驳道:“什么人都可能会去做,就是我们慕容氏不可能会去做!当初是以皇权的存亡所约制的,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张氏一族的存亡可以相比!” “南安王,你可知皇座上的那位是如何苦心对待你口中所说的小小一族的?他还真费了一番心血,这次竟然借此次大灾找了高人把我们之间的约制单方的压制了!这些人会过来,那么多的难民会蜂拥而至,明晃晃的拖着日子,都是因为如此,这次就算你们皇族不守诺,你们慕容氏的皇权也不会有多大损失,反而我张氏一族得死守着约制挨着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这不可能!那样的代价怎可压制得住?即是那样,皇兄应该派更多的人过来,你们一族又怎会有反击的余地?我们叔侄又岂会应约而来?再有,既然是单方的约制你们又为何说我们周身的疼痛是背信弃义的惩戒?” 老村长冷哼道:“哼!那只能说你那一位好皇兄瞒得太紧,算计的太狠,也太过残忍!你可知那位高人是以怎样的代价压制住的?他是以此次大灾中的大量亡魂!有因就有果,此次你们慕容皇族为灭我张氏一次竟做下有违天道之事,此次躲过,却是躲不过下一次,你们好自为之。” “至于我张氏一族这一次还会安好,你们为何会应约而来,前一个你们回去问那一位高人,后一个你们去问皇座上的那一位,恕老头不作回答。对于你们身上的惩戒,是因为我族所下的禁咒。”如果你们回去那两个还活着或者他们不愿意告知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什么?我们慕容氏何时会有这个?这个不是血誓才有的吗?我慕容皇族绝不可能立下血誓,不然就不会对你们一族一步步打压!” 南安王被前面的一番话打击的七零八落还没反应过来,此次再一次被禁咒之事惊声出口。若不是张氏一族的禁咒,他们皇族又怎会忌惮! “怎么就不会有!这份血誓一直都存在。如果不是你们这一次要灭我们张家庄,老族长根本就不会开启这份血誓,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害已害人。以后你们再打我们主意,后果你们会知道的。”满子爷恶狠狠的道。 老村长跟着解释:“四百多年前,我族遭遇大难,为了得到你们慕容皇族的庇护而你们也与我们一族有所求相互约制着彼此。除此之外,你们慕容氏当时还立下了一份血誓。” “当初为何会立下这个血誓,那就得问你们的先祖。我张氏一族从不强人所难,不是心甘情愿也施行不了这个禁咒。至于你为何不知道,那是因为我族之人从未开启,我族禁咒在施行之时相告,开启之后的三日内你们自会知晓。现在你们还不知,应该是时候还不到。” “这份血誓是我族的禁咒,一旦开启就是血脉的传承。我族多年以来谨守约制,即使承受你们一次次的打压落魄至此,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也因为我族势微力薄需要庇护才一再的忍让、甚至是臣服。但这次你们都要灭我一族了,你觉得我这个族长还可能坐视不理吗?既然你们背信弃义在先就别怪我掐着你们慕容皇族的命脉!” “所以,此次你们三个,不,应该是你们慕容皇族的所有人此次都会应验。这份禁咒是我族最高的禁咒,一旦开启非我能解,你们也切不可尝试,这是忠告。往后我张氏一族依然会谨守在此,不会多对你们皇族做什么,只要你们不对我们妄动就不会怎么样。” “还有,外面的一众人等,包括你们,三日之内是走不出张家庄的,那上百号人你们可以去把人找出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等等!老族长,您所说的有违天道可有挽救之法?” 老村长抬脚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说话的人不答反问:“如果有,你又能什么可以与我交换?你又是否能做得了主?还有,这问题你也可以找别的人又为什么选择问我?” “老族长,我们走吧,他一个皇子有什么好跟他说和的。他叔都没发话呢!就算他叔答应,上头的那一个没说也是白搭!” “两位说的的确不错,但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老二!咱们走吧。”南安王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泄泄火,气死他了! “不行,三叔,违逆天道的代价,不是我们慕容皇氏一族承担的起的。老族长,如果您知道请告之与我等,您想要什么交换我会尽力为之,至于为何问没有理由,问了就问了。”二皇子说完跪了下来。 “二哥,你一个皇子的身份岂能跪一个小小的族长!老族长,你不是说你心系天下百姓的安危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慕容皇氏一族违逆了天道受难的不止是我们,更是天下苍生!” “哟哬,这是你们皇族惹出来的烂摊子,还赖人家不帮忙,咱们凭啥帮?灭族的事还没找你们说呢!还想占。。。。。。” “老族长,请相告!” 满子爷说着说着就见七皇子也跪了下来,把没说出口的话给打断了,冷哼的想着这个小的转变的还真快。 南安王看着两个小的都跪了下来,想着那一摊子事只好再次拱手:“老族长,若是此次您帮了我们,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应下。” “好一个问了就问了,没有理由!大满,你带南安王和七皇子去外面,我和二皇子有话要说。去吧!” “是。你们两个都跟我走吧!” 。。。。。。。 一个时辰之后,南安王带着一行人连同棚子里面的尸体离开了。 站在石墙上,看着他们一行人往东庄方向而去,满子爷问道:“老族长,您是拿什么交换的?” “也没换什么,就是让二皇子答应之前的那一份约制罢了。只有这样,外面的那些难民才能尽可能的活下来,我们张家庄也能继续得到皇族的庇护。至于内里,我们相互知道就好了,往后我们还是一样在这里谨守着过日子。” 此次灭族之险是皇座上的那一位下的令,血誓之下是很难活下来的,就算有高人相助也只能痛苦的活着,是不能再掌管朝堂。没想到竟还多了个大皇子,这样一来,二皇子有南安王相助,这位坐拥皇权是大有把握的。 至于那一位逆行天道是他在开启血誓之后才查觉的。为顾全张氏一族而罔顾天下百性他又岂能像现在这般安好的站在这里。虽然这次庄里死伤了不少人,未来的几年他不能施行禁咒、族学和祠堂的阵法也不能再为他们庇护,但他们庄有皇族的那一份血誓和约制在,可以再像以往那般过活。 他还是张家庄的一个老庄稼汉,张家庄的老村长,一个普通的老族长。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上一章小修一点儿。 外面发生的事情,安置在斋舍里面的一众人等都是不知情的,但他们知道现在不用再挡着那些难民了,也不用再吊着心担心着生死存亡。 一边安置家里,一边忙着祭灶,因为今儿原本就是小年,再不快些时辰就过了,对于从这场大灾中劫后余生的他们来说,没有比这个更重的了。 祭灶不仅是为了免灾,更重要的是为了祈福,仪式多在晚上进行,男儿祭拜女儿家避开,以求全家老小平安,来年安顺。 张家兄妹亦是如此。 先是将屋子里外扫灰,又把之年办的年货拿出来,从里面挑了一张灶王像贴好,又备上酒水和祭品方才祭拜。 等拜祭完了,才舒了一口气,刚才这么一忙乱就怕赶不及。 这边南安王叔侄三个找了个宅院置了下来,他已经听说了二皇子和老族长说的事,哪还有气发! 皇座上那位都要换人了,没那个心思了。 唉!那个老族长虽没说明白,但禁咒他现在知道了啊! 还有跟老二说的那些,不用想了,就等着他呢! 他那个皇兄这回只怕是。。。。。。 “三皇叔,父皇和大皇兄不会真有事吧?” “。。。能保住性命吧!”南安王叹气。 张氏一族的禁咒,即使是他们皇族中的秘法也不能压制多少,最多只能保住性命。 张氏一族啊! 曾经高于皇权至上的一族,他们一族的禁咒让人望而生畏却又渴求不已。若不是四百多年前的那一场大难,让张氏一族的根基毁了大半,根本就不可能能被他们皇族牵制住。后又在六十多年前几近灭族,他们这些年也不可能一直对其打压。 “老二,老七,你们可知你父皇为何会下旨让我带你们过来?”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这都要灭张氏一族了,哪还用得让他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拖到这么晚让他过来也很是问题。 “三皇叔,之前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想想应该与九皇叔回来有关。” “你们九皇叔?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是九弟,他就不奇怪了,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赶回来的。 “我和七皇弟去找你的前一天。” “嗯,那应该就是他了。有你们九皇叔在,上京那边出不了事,我们把张家庄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好。” “月瑶,月儿,你们过来了?”老村长一脸笑意走出来。 “大爷爷,这是昨天家里祭灶神做的吃食,带来一些给您尝尝。” “好,好。我还担心你们昨天一忙就给忘了呢!” 张月儿仔细的看着大爷爷,和往常一样的和蔼慈祥,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前提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天发生的事。 “月儿,不认识大爷爷了?来,大爷爷抱你。” “大爷爷,去石墙那里。”大哥他们不能带她去,大爷爷一定可以,她就是为着这个才跟过来的。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还惦记着那里啊!那里不好看,咱们在这里。” “不要,去石墙那里。” “月儿姑婆!”小明杰一见到张月儿,小跑了过来。 臭小子,搅了她的好事。 要说这小子为何会在这里,那是因为大爷爷住在甲字一号至三号房,挨着一起的是住在甲字四号、五号的张家大伯、张家二伯。 “哟,小明杰过来了,月儿,你们两个在这里玩。”老村长把张月儿放下。 “大爷爷,您帮我看着月儿,我去那边看看长福嫂子,也给她带些过去。” “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月儿姑婆,给你,这是糖,可甜了。” 张月儿见这小子把手里抓着的三颗糖都塞给她了,决定不生他的气了。 “给你,这是你喜欢的桂花糕。” “谢谢月儿姑婆。”真好,每次月儿姑婆都会给他好吃的。 “你娘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昨天棚子着火的时候,这娃的娘手被烧伤了,。 这个小吃货,就知道吃。 “明杰他娘手上伤得不重,养些日子就会好了。”大爷爷帮着说道。 “谁要吃你们家带来的东西,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我家的旭哥儿,都是你们!” “大嫂,你快放开月瑶!” 张月儿听到声音连忙往斜对面的屋子跑去。 “月儿,你别急,大爷爷抱你过去。” 等被抱着进了屋子,就看到自家大姐被瞪着眼的长福嫂子大力的扯着头发,脸上还被抓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边上长贵嫂子急着拉架。 “大姐!” “老大家的,你还不给我松开!”老村长大吼。 “我不松开,我不松开!都是他们,若不是他们这些命硬的老来我们家克得我家旭哥儿,他怎么会死!都是他们害的!” 那边屋里听到动静的村长媳妇急忙跑来过来,一看赶紧上前帮着把人拉开了。 “月瑶,你这孩子,她扯着你也回个手啊!你看把这脸上给伤的留了疤可如何是好!走,大爷爷带你去我那屋里上点药。”老村长满是心疼。 “大爷爷,不会留疤的。月儿,大姐没事,咱们去外面。”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啪!” 村长媳妇一巴掌给甩上去了。 “老大家的,你再闹就给我出去,我家供不起这尊佛!旭哥儿那孩子要不是你惯着纵着,又怎么会出事!”村长媳妇说着忍不出哭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 “你够了啊!我念你是个当娘的由着你在家里闹,一直忍着没说你,可你别忘了,旭哥儿不但是你的儿子,她还是我的大孙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个事,那次家航受伤后,你哪一次不是让旭哥儿远着避着,上次组队也是你这个当娘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才让那孩子闹着调换的,如果不是那回被狠狠的训了,那孩子也不会因为害怕再挨训瞒着他爹在棚子里胆大妄为,那些个难民就不会对他下狠手!” “娘,您别哭了。大嫂,你快跟娘认个错。” “我不用她跟我认错,我要我的旭哥儿啊!” 村长媳妇一下子坐到地上伤痛不已。她家旭哥儿,她的大孙子,才十二岁啊!要不是这个婆娘,她的大孙子不会小小年纪就丢了命,不会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姐,你这脸上是怎么了?谁把你抓成这样?” “三哥,是长福嫂子弄的,她说是我们经常去大爷爷家把张旭给克死了。” “什么?这都能找上我们!我们每次去那边都没见过张旭和张洋几次,哪会被我们给克了。大姐,你也是,她抓你这么狠还赖上你也不知道把她给推开!” “好了,好了,张旭刚死不久,她也是太过伤心,就算了。” “大姐,这你就说错了,她伤心也不能乱说话,我都在这边的屋子里听到村长大伯娘的话了,张旭这次出事有大半是长福嫂子自已折腾的。” 见他们两个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张月儿把听到的说了一次。她才不想大姐心软再被欺负,自己害的张旭还想赖上他们,别想。 “原来是这样,那长福嫂子就更不能赖我们了。大姐,下回你别心软,你看你这脸上被抓的,也不知会不会留疤,这使了多大的力啊!月儿,你给大姐多擦些好药。” “行了,你们两个别担心,下回我避着些就是了,这脸上一回来都擦了三回了。” “那好吧,大姐,我去给你们做饭,这几天你都没动手了,先把脸上的伤养好再说。” “哪用的着,又不是多大的事,我去烧饭。”张月瑶有些哭笑不得。 “大姐,你听三哥的,做饭的油烟味熏到脸上不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些天你都别出去了,在家养着过一个大肥年。” “知道了,知道了,都依你们,这总行了吧!”她不出去也好,省得被人问。 张家泽和张月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村长张进兴一回去就听说了老大家闹出的事,然后就被自家老爷子叫进了屋里。 “知道老大家的做的事了?” “嗯,已经听说了。” “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交待长福管好自己的媳妇,今天她又闹事了,这次你回去跟长福说,若是他管不好自己的媳妇,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别这么看我,这样的孙媳妇我张家消受不起。旭哥儿的事我不提,但她这般行事是会害了长福的。” 当年这个孙媳妇是长福自己挑的,他看着也挺好,这些年嫁进来行事还不错,也不知怎么就成这样了。他不在意家里的娶回来的妇人是否聪明能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明理懂事。 “还有,以后两个孙子的教养你紧着些,特别是洋哥儿,别让老大家的再养歪了。” “爹,两个孙子的事您放心,现在我都让您儿媳妇看着,平日里的教导现在我都在管。只是,老大家的您多给她些时间缓缓吧。旭哥儿刚去了不久,现在也是太过伤心。” “太伤心也不能胡说八道、胡乱攀扯,没了旭哥儿家里哪一个不伤心,其他人家也有失了孩子的难道就不伤心?若个个像她这样那还得了。还是我说的那一个,长福若是管不好一个媳妇,又怎么管好自己的家,管别人的家,你和我又怎么管庄里的那些人?” 老村长说完又道:“你都没见着月瑶脸上的伤,老二家的都没拉开,还是你媳妇一起扯开的。那孩子体谅她一个当娘的心,她怎么就下得去手,这事你就吩咐下去吧。” “知道了,等长福回来我会去说的。” “嗯,这次庄里的伤亡情况怎么样了?” “大概估算了一下,死了五十多个人,伤了二百多号人。现在各家有伤的在家养伤,有病的养病,就是缺了好些药材,主要是伤药和治风寒的。” “知道了。你回屋去劝劝你媳妇让她也别难过了。” “哎。那您有事再叫我。” “去吧。”老村长摆手。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吃饭,锅里都留了你们的份。” “我们在永升哥家吃过了。月瑶这脸上是怎么了?” 张月瑶还没说话,张家泽和张月儿两人把话抢着说了。 “大哥,二哥,你们看他们两个把话都说了,你们就别交待其他什么的了。” “好,那你按他们个说的把伤养好,以后避着些长福嫂子。” 张月瑶再次点头答应,开口问道:“大哥,你和二哥不是去继山哥家了吗?怎么去永升哥家吃饭了?” “我和你二哥本来是在继山哥家,实在是那个张乔儿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进进出出,我们两个看得呆不住。本来都要走了,被永升哥又拉着一起去那边吃饭了。” “这样啊,继山哥的伤怎么样了?” “我们的伤药挺好,那两个难民没刺着要害,再养个十来天就会好了。” 继山哥的伤倒没什么关系了,就是那日子过得实在是说不上好。 “继山,你这身上还有伤,别喝了!” “永升啊,你就让我喝点儿,你都不知道我些天在家躺着的日子不好受啊!人家养伤心气平顺,我是一肚子的火没法发啊!” 张永升一听也跟着摇头,他家安辉的亲事没着落,原本他觉得自家不好了,可对比着继山,有这样的儿媳妇还不如没有。 想想这日子只有对比着才知道好来着。 而且昨儿个要不是家轩和家航出手,他家安辉兴许就没命了,这么一想就更好了。 “你就看开点吧。这儿媳妇再不好也得是你家的,要不你跟继全提提。” “我跟继全怎么就没说,可说了没用啊。那闺女还是一个样,这还没进门,就在我那屋子进进出出的,没个顾忌。先前你没来的时候,家航和家轩在我那都不愿呆。要不是你让我们一起过来,俩孩子都走了。”他倒不怪继全,不是继全没说,是说了没用,而且他也是个当爹的,他懂。 “都让你别喝了,怎么就不听呢!实在不行,你跟老村长提一下换个屋子,先缓缓心情把年过了,来年媳妇进了门就没事了。” “怎么就没事了,我家卫子一点都看不上,往后进了门还不知怎么样呢!我就卫子这么一根独苗苗,当初怎么就有这么一桩亲事啊!好好的一个儿媳妇没了就算了,再怎么样也给得给个能过日子的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祝大家国庆快乐,很高兴能生活的和平的年代,中国平安! 今天上推荐了,国庆101-107双月票活动开始了,支持的书友们给个票票吧! “张卫,你拉我到这里你想干嘛?” “张乔儿,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就你这样的我是瞧不上的!” “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我知道你打的主意。当着外人的面对我们父子端茶倒水献殷勤,一不如意就装委屈掉金豆子,就是想让庄里的人觉得我们亏待你了、对你不好,你那副委屈求的样子装给谁看!从来就不是我张卫要娶你,是你赖着要嫁给我,早在定亲之前就已经摆明的说看不上你!” 张乔儿见张卫把话说的这么么明白,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藏着掖着。 “没想到你这回倒聪明一次了。不过,那又怎样?就算你看不上我,你爹也不满意我,还不是得认这门亲!只要大家那么认定了你们父子对我不好,我就算赖着嫁给你又怎样?” 张乔儿说完又轻笑道:“哦,其实我也不算是赖着嫁给你的,是两家先辈定的亲!满子爷家退了亲,我身上又有这门亲,我哪里算是赖着你了,我也是委屈的!” 如果说定亲之时她还盼着父辈的交情和自已的一番努力能让他们父子慢慢的接受她,那现在,不,应该在之前她就已经很清楚了,从她算计张卫的那时起,她张乔儿哪怕做的再好,他们也不会对她满意。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对她不满意,她也不会让他们如意。 “你委屈?张乔儿,你也别太过分!当初在断崖是你约我去的,也是你自己往下面跳的,你就是想谋这门亲事!还有,满子爷家的这门亲,和你也脱不了干系!这两件事都是你自己做下的,还是继全婶子帮的忙!我们俩小时关系就不好,大了我都是避着你,能让你这么算计着这门亲事只能是我这个秀才身份,是与不是你敢做就别不承认!” “别看了!这里就我们两个就一次说个清楚!” “对,张卫,你说的没错,咱们两个是该说个清楚。知道为什么小时侯我总找人欺负你吗?那是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以后要嫁给你这个屠户生的儿子。后来你娘跟人跑了我更讨厌你。之后你和月瑶那个破落户定亲,她也不过是捡我剩下的,就你我也看不上。” “原来如此!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中我这个秀才身份!”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根本就不会攀你家的这门亲。我爹逼着我嫁给赵卫强,在你和他之间我只能选了你。我不想过苦日子,不想嫁给赵卫强,刚好你又考中了秀才,而我爹又不想认当年的那桩旧亲,所以我才约了你去了断崖。那个赵卫强,那是他自愿的,跟我没多大的关系。” “张乔儿,到底是谁太高看自己了?你一个庄户的闺女,连我这个秀才都看不上,难不成你还想攀上权贵人家不成?我都赵卫强不值,他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一个自私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他赵卫强上门求亲,他家一而再的哄着我爹说会对我好,让我过好日子,我爹根本就不会逼着我同意!你这个秀才又有什么用,一个排名最后的秀才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你只不过比赵卫强好一些,而我除了嫁你之外再也挑不上比之更好的人家,不然我又怎么会选了你!”张乔儿压着声音哭喊道。 “谁要你选我了?这么看不上我还死抓着我不放做什么!还没进我家的门就进进出出没个规矩,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吗?你若是不脸面,我家还要呢!”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你们父子当着庄里瞧不上我还有后面的那一堆的说词,给我留脸面了吗?我都已经跟你定了亲,却还一次次的当着我的面跟凶山那边的几个破落户走的亲近,不是踩着我的脸吗?你们都让我没脸,我为何又要顾全你们!你若是看不上,你就退了这门亲,你敢吗?” “你!你!你别以为我不敢退亲!” “哼!你敢退亲,你爹会同意吗?张卫,你别想了!若真是那样,当初你就不会跟张月瑶退亲却最后跟我定了亲。” “张卫不能退亲,你爹我能做主退了这门亲事!” “爹!您怎么在这儿?还有继山伯?”张乔儿回头惊呼。 只见转角处,张继全一脸怒容的扶着张继山走了出来。 “爹,继全叔。” “继山哥,都是我没管好媳妇和闺女,你放心,这门亲事我做主退了,等回去我就去找老村长主持。” “爹!您不能这么做!若是退了亲,我往后怎么嫁人?我是您的亲闺女啊!爹,求求您了,您不能退这门亲!” “啪!” “你这个逆女!若是早知道你和你娘瞒着我算计成这门亲事,我当初就是死也不会依了你!既然瞒了我结了这门亲,为何还要这般折腾?啊?你这么看不上张卫,看不上你继山伯家里,怎么还能再占着这个身份?往后我会再给你找门亲,若不愿嫁就养你一辈子!” “爹,您打我?”张乔儿捂着沾满泪水的脸惊讶道。 “啪!” “我现在就后悔以前太惯着你了,我应该早些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几斤几两的东西!满子爷家的那门亲事有什么不好?你是我亲闺女我又怎么会害你!多好的亲事被你这么折腾没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没同意结亲之后,有多少媒婆听见风声去跟满子爷家结亲?” “他赵卫强有什么好?他再好也是个种庄稼的!欠了一大堆的债分家又能分些什么,往后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这算什么好亲?爹,我不想像娘一样跟着您这么过一辈子,我就是想过好一些又有什么错?如果您不把我逼的这么紧,我用得着现在这样进退两难吗?” “你还说!你想过好日子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底气!你爹我也是一个种庄稼的,你哥也是一个种庄稼的,你就是一个种庄稼的闺女,你想嫁的好人家有足够的份量吗?没有这个份量嫁进去吃苦受罪的只是你自己。什么锅配什么盖,想过好日子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罔顾他人的感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爹,不管您说什么,我是不会退亲的,您若是退亲我就死给您看!奶奶不也会同意退亲的!”张乔儿咬着牙一脸决绝。 “你。。。你,你个逆女,你是要气死我吗?” 张继全指着亲闺女气得脸红脖子粗。 “张乔儿!你不用拿死来逼你爹,也不用拿你奶来压你爹,他们两位都是我叫过来的。刚才我们说的话他们都听的一清二楚,我就是想让你亲口承认这门亲事是怎么结成的,也是让两家的长辈知道你的行事和心思。” “你爹被瞒着,我爹只相信我在断崖发生的事,你又很会装乖卖巧,如果不是这次让你无所顾忌的说出来,他们还会继续被你瞒着,然后一再的对你心软、容忍。可我不想再忍你了!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总被你欺负的张卫,也不是能被你一再算计的张卫,论起狠来我这手上可是沾了人命!” “当着两位长辈的面,我张卫自此之后绝不会再顾忌两家的情面!我根本没打算退亲,你愿嫁我就娶,如你的意按着日子娶你进门,但你可要记好了!进了我家的门记得守我家的规矩,不要再忤逆我爹,也不要再行事没有忌讳。就算你看不上我这个排名最末的秀才,那也是个秀才,往后我家也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庄户,你既然占了名分就得守住本分。” 张卫说完走到张继全面前道:“继全叔,您的闺女我会娶,但未进我家的门之前,您和婶子最好不要让她再没个忌讳的来我家了。即使两家有交情,也定了亲,但她终究还没有进我家的门。若是她再一意孤行,三从四德和七出之条我都是有理由可讲的,到时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爹,我们走吧。” “卫子,你这孩子。。。。。。” 张继山一脸难过。他没料到继全家的闺女竟是这么瞧不上他家的小子,还那么小就知道了当年的那桩旧亲就嫌弃上了。还有满子爷家那次大费苦心的求亲也是这闺女给折腾没了的的,这不是作吗? “继山哥。。。。。。” “继全,甭说别的了,往后你家闺女若做的不好,我不会再帮她兜着了,你要是怨我,我也没办法。你疼闺女,我更疼我家小子,若是你家闺女没做这么些事,没这么瞧不上我家卫子,我兴许还会看你的情面,但往后咱们就这样了。你放心,今儿的事我不会跟满子爷说的,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把人领回去吧。”他现在是不会再应着什么了,也没那个心思,这闺女他也懒得说,由着她爹去管吧。 张乔儿先是被张卫那句“手上占了人命”的话给吓住了,等反应过来,又被后面的话给打击的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会儿张继山父子走了,连忙跪着哭求:“爹,您去求求继山伯!您去求求继山伯!我错了,我错了,爹,我错了还不行吗?” “乔儿,你定亲的时候,爹亲自求了你继山伯;搬过来的时候,你继山伯找我说了你的事,我再次求了你继山伯,刚刚爹厚着脸面还想再求,你继山伯都不让爹说出口,他是不会再答应的。你听爹的话,把这门亲事退了,爹再给你找个踏实的庄户人家好好过日子。” “不要,我不要退亲,退了亲我能嫁什么样的人家,我也不要嫁给种庄稼的,我不要,我不要!” 听着亲闺女哭的撕心裂肺,张继全两行泪水落了下来。 他是气闺女,可更气自己。 他这个一家之主,却是不知自家的媳妇和闺女瞒着他谋划了继山哥家的这门亲事,也不知闺女是怎么知道当年的那桩旧亲,更是不知闺女这般深的心思。 这孩子以前明明挺好,就只是在亲事上挑了些,可也不至于一次次拿自己的命来相逼,更说不上这般的设计陷害。嫁给一个有功名的真那么重要吗?没有功名在身的庄户不是一样过日子,相比继全哥家,满子爷的那门亲才是真正的好亲。 是他以往太依着这孩子了,也太纵着媳妇行事,才把她养得这般心大,不知天高天厚。 回了家的张继山靠在炕上唉声叹气,满腹心酸。 “爹,今天的事您不会怪我吧?” “爹哪会怪你,只是有些话你不该当着你继全叔的面说,让爹来就好。你是个后辈,不要没大没小。爹之前是不知情,一再的默认了你继全叔的恳求,这回是知道了是不会再让你委屈的。” “爹,我知道您知道后会为我做主,但您与继山叔到底是多年的交情。反正我还小,年轻气盛,又一再的被算计,就算当着面说了也没什么关系的。您往后不要再继续纵容张乔儿了,看着您伤着身子还要受气我心里跟着难受。” “卫子,爹没事。” 拍了拍自家小子的头又说道:“这门亲事你继叔被孝道压着是退不了的,你若是想退亲,爹同意。爹从来就不在乎名声,这样的闺女娶进来只会委屈了你,你还小,往后还可以慢慢挑人家,也不用挑多好,能过日子就成,再给爹添个金孙子,闺女也成,其他的都随你。” “爹!”张卫趴在他爹的腿上抽泣不已,伤心够了才抬起头。 “爹,我不退亲,我要考功名,要给您争脸,就不能没了名声。我也不能退亲,我不能因为这个让人指着过一辈子,不能让您愧对先人。继全叔家的闺女娶了就娶了,能好好过我给你添个金孙子,不能好好过,您别怪我,只能让您再多等些年了。” 张继山的手停在半空,随后看着儿子叹气道:“卫子!也不知你爹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啊!” 他们张氏一族,男儿不行纳妾,闺女不可自甘为妾,若是男儿年至三十有五还未有子可纳之。他家小子让他多等些年,这不是让他等上二十来年啊! “爹,您说什么话呢!您得好好活,您看老村长这么大年纪,曾孙都那么大了,咋就不行了。” “唉!成吧。这个家往后都是你的,你想怎样这怎样吧。”他之前就有这么个猜测,没成想还真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张卫见他爹答应了,心里轻松多了。 若不是为了考功名不想招人话柄,他是想把张乔儿娶回来当摆设的,便宜她了。 “爹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满子爷家的拒亲跟你继全叔家的闺女有关系?今儿你找上我们两个设计的这么一出也不该是你这个脑袋瓜子能想出来的,给我老实交待了。” “您说什么呢?难道我就不能聪明一回吗?咱们小声点儿,别让挨着的听到了。” “行吧,你快给我说说。”这会儿继全就是回来也不会过来,永升也在外头看着,有人过来也会先支个声。 “爹,是我偷听到的。刚搬来的那天,我在东庄无意撞见卫强过来找张乔儿,觉得奇怪就跟上去听墙角了。卫强跟她说我没去斋舍找月瑶,说会替她看着,之后问她过得好不好。卫强还说他如果早知道我们家对她这么不满意他就不会拒亲之类的话。” “我当时听了就知道满子爷家的那门亲事没结成是跟他们两个有关。吃了一次大亏我也是长了教训的,这事就算我知道,没凭没据的说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就像断崖之事。” 张卫交待后委屈道:我还没找您说呢!您又让我看在两家的情份对她好些之类的话,我就瞒着没说了。” “之后一直忙着顾不上。前两天家航和家轩过来看您,被她弄的在咱们家都呆不住,您抱着伤也气着了。我就去找家航说了这个事,让他给我想办法,家航没同意,只让我自己想办法让张乔儿亲口承认,然后我就支了这个招,这回真是我自己想的主意,您别小看我。 “就只有处的地方和日子是家航帮着选的。” 今天祠堂那边举行火葬,老村长让大家都过去拜祭,张乔儿也去了。他让爹和继全叔在他离开后去他说的地方。他拜祭完,后一步离开,张乔儿是会跟着他一起走的。路上他避开了人拉着她去了隔着祠堂和族学的夹道。 那边平常就少有人过去,今日就更不会有人了,而且如果不是提前过去,后面再有人是很容易发现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张乔儿放下戒心,他这两天又刻意冷着她,借此一步步引出她的话就容易多了。 “唉!也难为你了。也不知卫强办的这事,满子爷知不知道,那孩子平常也不是个不妥当的啊。” “爹,这个您就别管了,您现在主要是把伤养好,我去外面找永升叔了。” 他才不管赵卫强平常行事怎样,在他跟月瑶退亲的事上,他赵卫强就是个帮手,他没上门打一架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替他不值,之前的说词都是拿来让张乔儿开口的。 “大姐,这回张乔儿没了继山哥的看顾,又不待张卫喜欢,往后的日子。。。。。。” “家泽!”张家航一进门就听到屋里的话连忙出声喝止。 “大哥,这回你别怪家泽。他这是见又能替我出气了在宽慰我呢!之前的那一段我已经放下,往后你们不用再避着我。” “月瑶,你能把过去的那一段放下就好。”张家航见她一脸轻松随意放心道: “已经放下了。张乔儿和赵卫强的事你们也别去在意了,他们不值得我们费心思。” “放心吧,他们只要不再招惹我们,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正是因为这样,这次张卫过来找他出主意,他没答应,也是想让张卫自己解决。 “大哥,二哥和月儿还在大山哥家吗?” “别提了。回来的道上撞上了大爷爷,月儿又磨着要去石墙那边让带走了。你二哥和我一起回的,刚见大成嫂子去喂猪食抢着去了。” “这回大爷爷答应了?她怎么就这么惦记去石墙那边呢?”张月瑶一脸疑惑。 “大姐,月儿磨人的时候我们哪回不是都答应了,大爷爷答应也不奇怪。她要去石墙那边大概是想知道外面的那些难民怎样了!” “唉!这回如了她的意,大概是不会那么快回来。” 被他们念叨的张月儿正被老村长抱着站在石墙上面,外面的难民已经不在了,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大爷爷,怎么不见了?” “是啊,不见了。下回月儿就不要过来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那还会有难民过来吗?” “月儿也知道难民啊!现在不会有人过来了。” “大爷爷,您说错了,有人过来了。” “哎哟!月儿的小眼神还真利,离得这么远都看到了。大爷爷有事要办,先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在这里,我才刚来!” “月儿听话,晚些大爷爷再带你过来。” “不要,我现在就要在这里!” “月儿乖,大爷爷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不要,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都给大爷爷。” “。。。。。。”这孩子拧着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磨人呢!家航他们几个也是,怎么给装这么些吃的过来,不好哄啊。 “唉!留就留吧。不过,大爷爷跟你说好了,呆会儿你在下面的棚子里面呆着,不要闹也不要出了棚子,好不好?” “好!” 半个时辰后,张月儿心满意足的跟着大爷爷回去了。 过来的人她在石墙上面就看清了,其身份和说的内容,她在离着石门有些距离的棚子里面也听到了。 别的不提,之前的那些难民在族令期间是不会再有人过来了,之后就算有也不会来这么多人。也就是说,张家庄的这次的大难平安的度过了。 “月儿,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三哥,你也想去外面啊?” “我这不是好奇吗?快跟我说说。” “外面的难民都没了。” “啊?怎么就没了?那你知道那些难民怎么没了吗?” “不知道,大爷爷带我去外面看的时候,那里就没人了。” “那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那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在等啊,看外面会不会再有人过来。等得差不多了,也没见一个难民过来,我就依着大爷爷回来了。” “。。。。。。” 张家泽和张月儿的一问一答,看得屋子里的另外三个好笑不已。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不过月儿不说他们就不问。很明显,月儿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多了很多,应该不是坏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今天是大年三十,这一年最后的一天。 从祭灶后的那一天开始,各家就在为过年忙碌了。他们兄妹准备过个大丰年,杀鸡宰鱼割肉,打豆腐做豆腐干,发面做馒头,做包子做饺子等等。 一早起来,家里的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都在忙活。外面的大案板叮叮咣咣响个不停,灶里的柴火没歇,大缸里的水满当当。 扫尘贴对联、挂桃符、贴窗花、贴年画。对联和桃符,寓意镇邪驱鬼、祈福纳祥;窗花有动物,有植物,寓意红火富力、喜气洋洋;年画鲤鱼,寓意年年有余。 挨着的几家也一样。期盼已久的年到了,晚上就能吃一顿好的,各家的孩子都盼着这一天。虽说有些人家没有杀年猪,但肉总该是有的,“宁穷一年不穷一天,一只老公鸡也是要杀的!” 等到天黑下来,院里几户的屋檐下都挂了两个大灯笼,崭新的对联、窗花、年画挂满了各家的门面,时不时听到外面的传来的鞭炮声。 家里的年夜饭也做好了,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菜和面食一共十二道,桌上都摆满了。在吃饭前,他们兄妹一起拜祭了已世的爹娘,也给他们和早逝的那个孩子摆了碗筷。 “今年是月儿在这里呆的第一年,也是我们家这几年来过得最好的一年,大家一起开吃。”张家航作为家里的老大,第一个发声动筷。 “大哥,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张月儿建议。 “也好。月儿你喝汤,我们四个喝些酒。”说完把酒拿上来,挨个的倒了小半碗。 “咳咳!好呛!”张家泽捂着喉咙咳嗽不止。 “谁让你一口全喝干了,喝些汤缓一下。这酒你也别再倒了,也跟月儿一起喝汤。” “大姐!你再给我倒一点儿,我刚喝得急还没尝够味。” “月瑶,再给家泽倒一点儿,别倒多了。” “嘿嘿,谢谢二哥!” “来,吃菜!月儿,这些菜你夹不到,大姐都给你装这个盘里,你想吃什么就在这里夹。” “嗯。大姐,够了,等下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才好呢,留着明年吃,年年有余。” 吃完了年夜饭,就是守岁了。 这里的除夕夜守岁没什么节日晚会,一般是踩岁和放鞭炮。踩岁就是用脚踩在用黄纸卷成的元宝粘着的秸秆上,以“碎”谐“岁”,寓意家道兴旺,吉祥如意。 家里的鞭炮买了不少,都是二哥和三哥在放,还分给院里年岁小一些的青山、青云、东喜、卫远和卫宁,整个院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她和大哥、大姐则跟着满子爷、大成哥、大力哥,还有躺在椅子上的大明哥一众人等围坐在屋檐下看着他们玩闹,一边看一边说笑。 到了第二天,睁开矇眬的睡眼,就被大姐换上大红崭新的细棉袄、细棉裤、厚棉鞋,头上还绑了两根细红绳,整一身的红又新,衬着她刚睡醒的脸白嫩白嫩的掐得出水,一出门就被三哥笑当年画娃娃叫。 年画娃娃就年画娃娃吧,讨喜。再说她这一身的衣服鞋子花了不少的银子,好几百文呢!家里的哥哥姐姐虽然也是新衣裳,却都是普通的粗布。 这是新一年的第一天,如果不是在族学,他们得先去山里上坟。这个要以后才能补了,但在这边他们还是摆了个供桌,摆了祭品跪着一起祭拜了。 祭拜之后,就可以出去相熟的几家拜年了,首先要去的是大爷爷家。 他们是赶着吃晚饭的时间去的,早前大爷爷就跟他们说好,因为大爷爷得去祠堂,嫡系一脉的男儿都去了。大哥他们是不用去的。 去了那边,大爷爷已经回来了,说完了吉祥话,不停的给他们塞点心塞瓜子糖果,他们每个人还有一个红包。村长大伯和长福哥也各给了红包。 “今儿月儿这一身真好看,就像咱们贴门上的年画娃娃!让大爷爷抱抱,沾些喜!” “大爷爷,您也这么说啊!月儿一换好我就叫上了!” “这个好,看着喜庆!今年这么穿,来年也来这么一身,年年喜庆,年年岁岁安安。” “哎,大爷爷,明年我们再给她办一身这样的。” “。。。。。。”不带你们这样的,这一身虽然讨喜,她脸皮也够厚,可让她这么年年穿一身大红,还是不要了。 “离开饭还有些时侯,你们先去院里玩玩,家里的两个小的也在外边。” “大爷爷,我们还是坐这屋里暖和,跟您聊聊天唠磕唠磕。” “家航,你别听你长福嫂子的胡言乱语,大爷爷不信那些,去外面玩吧,也带月儿去,小明杰一早就等着了。”这几个孩子那次之后就避着家里两个小的,也避着老大家那边的屋子,过来的次数也少了,来了呆的时间也不久,这回过来拜年还是他之前说好了的,不然是不会留下的。 “月瑶,你带月儿去找明杰吧,我们在这里。大爷爷,我们几个都不爱玩,玩不到一起。” “不爱玩,今天也玩一下,外面的几个孩子都在放鞭炮,大爷爷也给你们留了,都去吧。” 张家航三个坐着不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拜了年吃个饭就走。他们看得出来,长福嫂子对他们兄妹的偏见一直没消除,要真去了,还不得闹不和,再说外面在放鞭炮,一个不注意伤着了又被赖上可不好。 “唉!不去就不去吧!那就跟大爷爷在这屋里说话。” “月瑶姑姑,小姑姑,你们过来了,这里有吃食随便拿上一些。还有,这两个红包是家里两位老人给小姑姑的。” “文运媳妇,这些红包留着给明杰买糖吃,不用给月儿了。” “这。。。。。。” “你拿回去吧,就说是我说的。你给了我,我也要给回明杰,是一样的。” “那好,明杰刚去屋里了,我去叫带他出来。” “不用了,你带月儿进去吧,这外面放炮竹打到了不好,等下你替我送她过来,呆会儿我们在大爷爷家吃饭。” “哎!哎!月瑶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姑姑的。”这可是第一次开口让月儿进他们家的门。 “月儿,大姐去大爷爷屋里了,你先在这边呆一阵。” “。。。好。”虽然有些不明白大姐为何如此做,先答应再说。 :终于把今天要更的码完了,国庆假期码字码的好心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求月票,求月票! 张月儿去了大伯、二伯家里,知道了原因。 大伯病了,旧病复发,是中风。这次他病的已经起不了床,连话也说的不清不楚,她要听好一阵才能明白。 “月儿,你大伯让你去其他屋里跟明杰玩,这里的味不好闻。”张家二伯听完大哥说的帮着解释。这病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他和家里的几个孩子这几天照顾的细致也总免不了异味。 “文运家的,你带月儿和明杰一起出去吧,让文华家的不要做很多吃的,这孩子等下要去老村长那边吃饭,得留些肚子。” “二爷爷,您放心吧,我已经吩咐让多做些能带回去的给月儿吃。” “哎,那也行。你带他们两个小的出去吧。” 张月儿看着一躺一站的两个白发老人,许是明白大姐,不,应该是大哥他们的意思了,他们无法原谅面前的这两位,却又无法忽视这些日子的关照,便让她过来了。 看着一脸懵懂无知的小明杰,两家的交好就看这个小家伙了。 “大伯、二伯,我们出去了,下次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哎!文运家的,带他们去你那屋。” “大哥,你听到了吗?月儿叫我们了,月儿叫我们了!”张二伯在他们出门后喜极而泣。 “听。。听到。。了”床上的张大伯脸上的泪水嘴里的口水到处泛滥,掩不住心中的高兴。 “大哥,你别太激动,把身体养好,咱们还得活得久些,给那几个孩子撑腰。” “好。。好。” 走出门的小明杰回头红着眼睛撅着小嘴哭道:“月儿姑婆,太爷爷们哭了,娘也哭了,明杰也好想哭!” “。。。你想哭,就哭好了!” “可是,可是,月儿姑婆不是不喜欢我哭吗? “你都已经哭了,这次就算了。” “哇!娘,我不要你哭,我也不要太爷爷们哭!” 她就知道,这娃一哭这声音连屋子都能掀起来。 “明杰乖,不哭了,娘不是哭,是高兴,太爷爷们也是高兴。不哭了,你不是说要跟月儿姑婆玩吗?再哭等下月儿姑婆就得走了。” 哭声嘎然而止。 “娘,你放我下来,我不哭了。月儿姑婆,我带你去外面玩,我也有炮竹。” “。。。。。。”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藏身上的,这个等你爹回来带你放,不许给你月儿姑婆。” “这个好玩,我专门给月儿姑婆留的。月儿姑婆,这个给你!” 文运媳妇一把抢过,正要说话,被抢了宝贝的小明杰又哭上来了。 “给我吧,我不放,就收着。”这个若不给她,这娃可不好哄。 “小姑姑,我装你衣服里面,等下可别拿出来。” “我不拿,回去就给我三哥。” “哎。明杰,别哭了,你月儿姑婆已经收了炮竹,走,去那边屋里。” 老村长坐在炕上,问起了几个孩子今年的打算。 “大爷爷,今年我们除了进山打猎之外,打算把家里外面的荒地开出来种粮食,然后再多养些鸡。” “这个好,庄户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地。当初你爹在那边置了不少荒地,你有秀才的身份不用缴租子纳税,收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养鸡也不错,月儿那孩子补身子总要买,往后也可以省些花费,也可以用来换钱。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再添两头猪养着,等来年就有年猪可杀了。” “大爷爷,猪家里现在就有。之前继山哥抱的那两只小猪仔一直放养在满子爷家养着,这回也抓在这边的猪棚里面。” “哦!我差点给忘了。不过,往后你们进山可千万要注意了,别再让自己伤着。遇到厉害的别大着胆子上,伤着了不划算。” “嗯,这个我们都知道也会注意的。” 老村长点头,笑着又道:“说起来,我还没夸你们呢!之前我还以为家里就你和家轩本事好,没想到家泽和月瑶的也不错嘛!” “嘿嘿,大爷爷,我四岁就开始跟齐叔和赵叔学武了,只要是身子能撑得住就没间断过。” “大爷爷,您看才几句话,家泽这尾巴就翘起来了,往后您少夸他。” “月瑶,你别这么说家泽,他学得好自然得夸,往后这个好习惯要坚持下去,你们几个大的也一样。把武艺学好了,这进山就能多打些猎物,也能少些危险。” “放心吧,大爷爷,这个不用我交待他们都会坚持的。” “哎,你们一个个的武艺以能这般我就放心了,但这学业也不能差了。家航,你这个秀才已经中了三年,今年也得继续进学才是,家轩和家泽他们两个也是一样。这过了一年,你们都大了一岁,家航、家轩,你们两个眼看着也要说亲了,可以再拖上几年,但月瑶不能拖晚了。” “今天当着你们三个在,月瑶也是在这里,大爷爷就说的直白些,有什么说的不好你们也别介意。先前月瑶和张卫的那桩亲事,大爷爷是极为满意和高兴的,可惜没结成,所以这往后就得再找人家。想必你们也不想委屈了月瑶,那就把学业整好,再往上考个好功名才能给她找个好人家,这嫁出去了的闺女只有娘家有本事才不至于被欺负。” “还有,月儿那孩子的病我也听赵大满说过了,咱不说不好的,但养大了也是要嫁人的,她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几个大的。虽说势单在外面的名声差了些,但你们若能个个考中秀才,或者再考个举人,不兴将来能当多大的官,这仕途之路能走多远,这身份地位就高出了一截。咱们不求那些个权贵之家,门当户对或者普通的殷实之家挑上好的娶媳的娶媳,嫁人的嫁人是足够了。” “说到这里,大爷爷就再多说一句。月儿那孩子将来你们能挑个殷实之家那是最好,不能那就嫁个普通的庄户人家,只要人品好其他的你们都不要往上挑。说起来今天的日子不兴说这些,但聊到了这里就一起说了。” “大爷爷,您说这些那都是真心为我们好,这个我都明白又怎么会介意这些。其实您说的我们也都想过,学业我们打算去考,但得再等等。不过您放心,平日我们会在家把书捡起来。月瑶的亲事我们也打算好了,现在给她找是找不到好人家的,所以要晚些,等我们把功名考下来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看到投的月票了,谢谢,谢谢。 大爷爷说这些他们以前就想过,也不曾放弃。他们并不想为官,月儿也不赞成,但如大爷爷所说,当不当官司无所谓,但在身份上抬高了,家里就算名声不好,嫁娶就能好很多。他不担心家轩、家泽,再怎么样也能娶个媳妇,也不会被欺负上。可月瑶不行,月儿更不行,他是舍不得她们随便找个人家嫁了的。 老村长听了满意的点头,玩笑道:“进学的事你们不落下就好,但月瑶的亲事你们可不能拖得太晚,至多十六,可千万别把咱们月瑶给拖成老姑娘了!” “大爷爷!” “瞧瞧,月瑶这是害羞了!你们还有三年的时间,这其中若是有媒婆上门介绍好人家,你们都也试着看看,还是会有些人家不在意那些个什么的。说起来都是当年闹出的事害得你们受了这般的罪,唉!” “大爷爷,您都说今天的日子不兴这些不好的,可别唉声叹气。昨天我们家可是过了一个大丰年,今年只会更好,往后也会越来越好。” “好,你们过得越好,大爷爷就越高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一些,这饭点也快要到了,我去把月儿给接过来,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用了,大爷爷,等下开饭的时候,文运媳妇会听到声响会帮着送回来的,我已经跟她打了招呼。” “那也好。你们大伯病重的事知道了吧?大爷爷现在不会去强着让你们走动。之前让赵大满跟你们传话,是不想让你们留下啥不好的。这人啊,年岁大了,总有一天。。。。这个不说出来你们也明白。今天你们能让月儿去那边就很好了,往后明杰大了,几家能处起来就处起来,不能处都随你们。” “大爷爷,您说的我们都明白。” 这时村长走了进来,“老爷子,我把这桌子摆您屋里来,今儿让我和您一起跟家航他们几个一起在这屋里开吃,怎么样?” 老村长见自家老儿子把桌子都搬了进来,看了看他,随后说道:“好,我这屋里暖和,月瑶也一起,让家里快些把饭菜端上来,再叫一声文运媳妇让她把月儿抱过来,就说这边开饭了。” “唉!老爷子,我这就去吩咐。” 张月儿被送过来的时候,还多了一篮子被布盖着的吃食,里面除了过年的零嘴,还有做好的饺子、包子、圆子、肉丸子。大多是生包好的,小部分是蒸熟可以就着吃的,另有一盘刚做好的酥肉,这些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做好的。 张月瑶看着文华媳妇送来这么多吃的,推说不要。 “月瑶姑姑,这些都是家里给小姑姑做的吃食,若是吃不完,这天能多放些日子的,这酥肉不油腻,是我的拿手好菜,刚刚小姑姑也吃了两口都说味道还不错的。还有,这次你们就不要再回礼了。” “月瑶,接了吧。” 张月瑶见跟出来的大哥开口便把篮子接了过来,又道了声谢。 待人离开了,才问道:“大哥,这么多吃食你怎么就答应了呢?听说这边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上回三伯那边来人,他们还凑了不少粮食。” “收下吧,这些都是给月儿专门做的,就是送回去这些食材也用掉了。以后借其他机会还回去就是,月儿,大哥带你进去吃饭。” 吃完了饭,老村长和村长亲自把他们送出了门,还给送了年礼带回去。 见他们走得远了,老村长的脸就拉了下来。 “跟我回屋。” 村长一听就知道老爷子要问的是什么。 等人进屋让把门关好了,老村长坐回炕上沉着脸道:“说好的一起在那边屋吃,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把桌搬我这边来了?是不是老大家的又闹事了?” “唉,就知道您会问。也不算闹事,就是要开饭的时候,老大家的坚持要带着孩子去她屋里,我看这新年大过节的便没让媳妇和长福去说她,他们娘俩单着不过来,我担心家航他们几个见了心里有意见,又怕您看着生气发火,就把桌子搬您这屋里来了。” 老村长越听越气,忍了又忍,这才压着声音道:“这还不是闹事吗?老大家的以为这么避着不闹腾就不是闹事吗?你知不知道,先前我让家航他们几个去外面跟着家里两个小的去外面放炮竹,一个个的都推说不愿意去,就是月瑶也把月儿送去张老大那边就回来了。他们早就心里记着了,就怕外面两孩子玩出了不好被赖上。” “这个家还是我在当家,你在当家,什么时候由这个妇人想怎样就怎样了。她以为那几个孩子真稀罕来咱们家,若不是年前我一再嘱咐让他们一定要过来吃年饭,他们拜完年都不会多呆。你可知这是那几个孩子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来咱们家过年,却因为老大家的在这边呆不住。” “刚刚家里的事虽然没闹出来,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会看、会听。谁家大拜年的不是一起坐一个屋里说说笑笑,特别是月瑶和月儿两孩子,她们按道理是得跟你媳妇坐一桌的,长福才是跟我们一起。” “爹,之前您的吩咐我都交待了,这些日子也没闹出事,我也没想到今儿老大家的又整出了这个。先前若是强让着坐一屋里,我担心闹到面上来。您儿媳妇也生着气,又担心老大家的再有个不好惹着了她,便让长福在那劝着,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老村长听了缓了缓,说道:“今儿你的做法是对的,比起坐一屋闹出来只会更不好看。等出了年十五,你让你媳妇好好管管,不听话就让回娘家好好反省反省,真以为我之前说的不是话呢!她这是在咱们家日子过的太好了!往后家航他们几个过来,你让家里都往我这屋里领,过来吃饭也一起。” “爹,老大家的事就是您不说,我那媳妇都会去管。今儿要不是我一直在压着,长福在劝着,差点就着火了。只是往后让那几个孩子都往您这边走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再不好也总比被人无缘无故的赖上好,还省得让人呆不住。你以为老大家安静的那几天是真消停了吗?那几个孩子都明白着呢!人家是自已刻意的避着躲着。”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让你媳妇再备点东西,让我带去张老大那边看看,这屋里也让人收拾收拾。” “哎!我这就去办,等会儿我跟您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今天是国庆的第五天,出行而归的一路平顺! 去过了大爷爷家,第二天一早便先去了满子爷家,接着便是院子里的大力哥和海生哥两家。 到了年初三也就是今天,他们一行去了继山哥那边。 现在继山哥不是住在甲字二十二号房了,住的是之前大爷爷用来办事的丙字一号房,年前她让三哥带着去看过了。 张乔儿做下的事被拆穿之后,她是没法子闹了,可继全嫂子天天上门哭求着继山哥,搅得养个伤都气不顺。那事又不好出来,扔下一句“愿嫁就嫁,不愿就退亲”然后就找了大爷爷在过大年的前两天连夜换了屋子。 那边的是六人住的屋子,没有院落,都是单着的,大又敞。里面隔成了三个单间。一间放着大爷爷之前的一应东西,一间有炕的用来睡觉,最后一间放一些杂物平常也用来吃饭。两个单间合着一起和他们那边差不多大。 如果不是因为提前说好了日子,又因为继山哥搬了屋子,他们兄妹是不会一起过来的,至多是大哥和二哥跑一趟。这次大姐也过来了,总不能一直都避着,而且永升哥一家三口凑合着日子也一起来了,还比他们早到。 “哎呀!卫子,快去屋里拿炮竹迎客,家航他们来了!”永升嫂子站在屋檐下的没拉帘子的小厨房对在灶下烧火的张卫嚷道。 “哎!婶子,我这去屋里,您帮我看着火。” “去吧,你让安辉出来烧火,你进屋去招待。” “永升嫂子,新年好!一顺百顺事事顺,大吉大利!” “哎!新年好!这个是给你们几个的红包,嫂子早备好了都收着。等下去屋里你们永升哥还有,也收着。今年啊盼着你们个个都平安如意,万事不愁。月儿,嫂子手上有油就不抱你了,免得把你这身大红衣裳给弄脏了。瞧瞧,看着就是个小仙女,等下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嫂子!” “不用,不用,避着些,别被炮竹打着了。” 哔哩啪啦的炮竹声响起,连着一响又一响。 “家航、家轩、月瑶、家泽,你们快带月儿进屋。卫子,快去倒水过来,再装些糖果。” 见到屋里出来的人,兄妹几个先拜了年,又一一收了红包才进了屋子。 “继山哥,你怎么也跟着出去了?这伤还没好呢!” “没事,这伤快好了,这两天我都会在这外面走走,屋里呆得闷的慌。今儿你们都过来了,哥是真高兴!咱们好些日子没聚在一起了,特别是月瑶。往后咱们做不成亲家,就像以前那样当亲戚般走动。我和你们爹虽然了差了个辈份,但这么些年我都当你们是至亲的子侄。” “继山,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还红眼了,快给他们拿吃的!” “永升,我这是高兴啊!卫子,月瑶,往后你们就像以前一样当兄妹处着,平常注意一些免得外面的人说嘴。过去的那些就过去,咱们都要向着前面的日子看。往后月瑶若是找个好人家,哥再给你添一份嫁妆!” “继山哥,前边你说的咱们都没意见,嫁妆的事就不用,之前就已经给了。” “之前的那是给月瑶的补偿,那不一样。” “家航,你听我爹的吧。之前的定亲礼不算数,都是因为我们才弄得月瑶又退了一次亲,是我们该给的。下回我爹当是嫁女儿,我当是嫁妹妹,到时不拘多少你们一定要收着。” 旁边坐的张永升也劝道:“家航,你就依了他们父子,不然他们这心里啊不踏实。退亲之后你继山哥都找我喝了好几回酒了,每回都会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爹娘。甭管这些是不是他们家的错,但最委屈的是月瑶,最受累的也是她,你们两家本就亲近,就别拒绝了。” “大哥,你就答应吧。继山哥,下回我嫁人的时候你给什么我都收,就是不要给太多了。” “哎!家航,你看咱们月瑶都答应了,你这个当大哥就别那个了。” “好吧,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那我就不推辞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今儿总算让我放下一桩心事,这心里敞亮多了。” “继山哥,你们在屋里说事,我带月儿去外面帮永升嫂子烧饭。” “好。月瑶,哥不跟你客气,往后也别我客气。呆会儿你也烧两个菜,好些日子没试过你的手艺了。” “哎!我这就去。” 等她们两个出了屋子,张卫也跟着张家兄弟三个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张继山、张永升喝着茶水剥着干果。 “永升,说实话,今天我还真担心月瑶不过来。” “这回不是过来了。那孩子是已经都放下了,之前你伤着的时候没去看你还不是怕被人找事,怕你为难。这回若不是你搬了个地方,连我都不想来。” “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放心吧,昨天继全家的闺女过来拜的年,今儿是不会来人的。我也跟继全说了今儿家航他们会过来,他会把他那婆娘看住的。我看着继全那一家子,都替他累得慌。” “你还有心思替他累得慌,你是这几天太轻闲了。我还没问你呢!继全家的那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媳妇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倒了个了?” “唉!这个事不提也罢,你就别问了。” “还瞒得真紧!上回卫子让我在外边望风,你和继全两家是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那天我瞧着你们父子在屋里神神秘秘的,继全后边拉着他闺女回去后也是压着声音闹了一场,听不清说的什么,屋里的哭声倒是没停,之后继全家的婆娘就往你家那边凑了,你们肯定有事。” “别问了,这事我答应了继全不说的。反正这往后啊,我是什么事都以我家小子的事为先,我和继全之间的情份再重也抵不过我儿子。他那闺女往后要是再有做的不好的,我这个公爹不会再看情面帮她兜着,也不会让我家小子忍着受着。” “你就说大话吧!之前退亲的时候,你不是说瞧不上继全家的闺女,不会让卫子受委屈,结果自己忍着受气不说,还让卫子也忍着。说句实在话,当时你找我喝酒诉苦的时候,我都替你摇头,你们两家啊有得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不提那娘俩,但在卫子和月瑶的亲事上,继全样样都帮着做全了,他又是个厚道没坏心的,一向又敬重你,你别跟我说你能舍下这份兄弟情义亏了他的闺女?”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张继山叹气。 “就是看着这情份之前我才受着那些,只是有些事总要有个取舍,不得不为啊!” “呵!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这里边到底有啥事啊?” “有啥事啊,就是啥也没我家卫子重要呗!我们父子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我还真能让我家小子吃苦受罪!先不说我了,你家老爷子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现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没安辉这个孙子。大年初一带着东西去拜年,门都没让我们进,还让那个小厮六娃把我们给轰出来了。搬过来的时候就刻意不愿跟我们大房挨着院子住,现在谁家不是在心里认为是我们大房不孝,连我家安辉都给扯上了!” “我呀现在是看明白了,我家老爷子打从重新分家的那一天开始,就想把我家安辉给害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啊!我和孩子他娘就不说了,安辉怎么着也是他亲孙子,对比着安平怎么就差这么远呢!之前我是一忍再忍就是想为着安辉,他老人家却是专挑我的心头肉,也不知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一个爹!” “不过,这么些日子没有跟老爷子一起天天住着,没有他早晚的念经和打发六娃过来偷听,家里清静了很多,否则我都不敢让你和卫子上门。说起来在这桩事情上,我那个二弟还帮着劝过呢!不过没劝住。” “你说永平?他能那么好?这事指不定有他在里面出主意呢!要不是你家这么照顾我们父子,这话我还不会说!” “知道。你说的我咋会不明白。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追究事非都没啥用。二房那边这回倒是说了个好媳妇,家里有银子有地,那闺女还是锦绣绣坊的秀女,他们一家子说是都要搬去镇上呢!” “二房都搬去镇上?那庄里的生意永平能舍下不要?他那心眼子我可不信。” “这个谁知道呢!我也是在搬过来之前听家里的老爷子提了两句。这个就不说了,反正我家安辉现在是更难找媳妇了。就是找着了等搬回去那样的日子得接着来,没有哪家闺女在我们家呆得住的。” “你都知道是这样,就没有想过我之前说的,从家里搬出来?” “唉!之前我和孩子他娘也是这么想的,可安辉不同意,说是搬出去老爷子也会有办法折腾,不打便算宜了二房。你也知道,老爷子占了我们大房这么些家财,那肯定是给二房留的。” “听明白了,以你家老爷子的性子这事做的出来,你们还是别搬出来了,就这么住着吧。你也别愁你家安辉的亲事,大不了晚些找人家,说句不好听的,你家老爷子年岁也不小了,他还能活多少年,你就再忍些年月。” “说媳妇说的早不如说的好!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卫子今年就能把新媳妇迎进门,可继全家的闺女进了门若是安份还好说,若不是个不消停的,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指不定我活着的时候都抱不到孙子!比起我啊,你急不过我,好太多了。” “不会吧?你这个当爹的在这子嗣上可不能由着卫子,再怎么样也得把传宗接代的事办妥了。你们家子嗣本就不丰,三代单传,这要是拖得晚了,指不定。。。呸,呸,呸,刚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反正这事你不能由着卫子,晚些我也找他说说,哪能由着性子来。” “行了。永升,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这事你就不要说卫子了,怨不得他。要说这都是命啊!你说你摊上了那么一个爹,我家啊也是一样,摊上了这么一桩亲事!都一个样,没得选。咱们啊就不说这些了,聊些好的。” 外面的永升媳妇看着月儿一个人玩着雪,不赞同道:“月瑶,你怎么能依着月儿玩雪呢!这外面化雪冷得很,这弄到手上还不得把手冻坏了?” “嫂子,没事。月儿在我那边的院里也是这么玩,不会怎么样的。之前满子爷看着也说,现在他老人家看到还陪着她一起玩呢!堆的那个雪人有鼻子有眼的,可喜气了!” “真的,那等下要好好看看才行!你说这孩子也是,不要哥哥陪,也不要你去帮忙,这么一个人玩得倒是尽兴。安安静静,太懂事了。” “您可别夸她,她安静的时候是挺懂事的,你是不知道,她闹腾的时侯那是说一就是一,一定得依了她才行,大爷爷可被她闹了好几回了!” “那有什么,哪个孩子不闹腾,就月儿这样的,就是要多闹腾些才好。我看着就觉得太懂事了,心疼。那回我抱她躲着那些难民,这孩子不舒担硬是自个儿忍着,不哭不闹,幸好是真没啥大事,不然啊,我这心里得多难受啊!” “嫂子,以前我和大哥他们也犯愁,也和你一样的心情,还经常专门带着去丽嫂子家找秀秀玩,结果都是秀秀一个人在说、在玩,她就这么看着,不闹也不去凑合。这次数多了也就弄明白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也就跟小明杰一起处着的时候,话多些!” “你还真别说,月儿这孩子跟明杰一起的时候,就像小大人似的,看着就可乐。明杰那娃那是月儿说什么说依什么!月瑶,这剩下的两道主菜你来做,婶子来烧火。” “哎!我把这把火添了就去你那边。月儿,去外边叫大哥他们回来,快要吃饭了。” 外头玩着雪仗的五人,也就在屋子的附近,见月儿出来叫人了都一个个又抓了把雪追着跑。 走在后面的张家航拉住张卫:“张卫,现在我家月瑶已经都放下了,过去的那一桩你也要都放下,别再记着了。这次张乔儿若是真老实了,你就跟她好好过。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爹,他一个人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得给他留个想头。” “家航,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先前在屋里说的话我都是真心的,我和月瑶往后就是兄妹关系,我和张乔儿的事我跟我爹也说好了,也是你这么个意思。该做的我都会去做的,不能做不该做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咱们也去追上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在继山哥家吃过饭,又被拉着一起去了永升哥家,之后大哥去了一趟永昌哥家和吴管家那边就没打算去其他人家拜年了。 不去继全哥家是不想讨某些人的嫌,也不想让他为难。大山哥和大河哥两家都只有小辈的在家也用不着跑,近一年算得上走得勤的也就这些人家了。 有来有往,去的这几家也来过他们这边走了一趟,家里就这么忙到大年初八。 这也是他们家这么多年最忙的一年了,各家除了按大爷爷说的时日去祠堂,平日都在斋舍里面呆着,出不去也就不用走亲戚,大多都是相互串门户。 屋里的大哥、二哥、三哥在抄书,大姐脸上的伤好了之后接了家里下厨的活计此时正在烧饭,她是个大闲人没事可做。 “月儿,你大姐在里边做的什么啊?咋就这么香呢!”问她的是海生哥家的闺女张小慧,之前不熟,拜年的时候来过他们家,之后又处了几次就知道这是个啥性子的了,随她娘,爱占便宜还贪吃。 张小慧见她不搭理,就要上前拉开帘子去里面。 张月儿先一步钻了进去,把大姐刚烧的两个肉菜和热好的白面馒头收进了空间,就站边上了。 “小慧,你怎么进来了,这里面油烟味重地又小,去外边吧!” 看了看灶上一碗炒鸡蛋还有一个炖萝卜,往盖着的锅看去。 “月瑶,你这锅里做的是什么?闻着好香,能不能给我看看?” “也没做什么,就是给月儿一个人做的饺子,才刚煮上。” 一听说是饺子,抢着把上面的锅盖给揭开了。 “这个就是上回我在你们家吃的那个饺子?我爷爷也喜欢吃,他老人家的风寒一直没好,嘴里没味,等下你做好了能不能给我装一些带回去?” “这个恐怕不行,你看这里面只煮了十来个,都是专门给月儿一个人做的,倒是炖了一大盘的萝卜要不给你多装上一些?” “十来个月儿也吃不完啊!你可以再多放些在锅里嘛。等下我就过来,这萝卜就不用了,我家里也有的。”说完掀开帘子走了。 “大姐,你可别再像平常一样,又让我多拿吃食出来煮,你们都舍不得吃,凭什么次次都依着她。说是给她爷爷留的,多数还不是都到她肚里去了。给了一回又一回还上瘾了!反正我不给,我就是小气。” “月瑶,是不是海生哥家的闺女又过来了?”屋里听到动静的张家航走了进来。 “大哥,那个张小慧说全胜伯没胃口让大姐多煮些饺子等下过来取,人已经走了。”张月儿告状。 “月儿,让你大姐装吧。月瑶,锅里有十个,你装五个过去,这回就别多煮了,如果嫌少你就说家里没饺子了。月儿以后的吃食再藏着些,现在外面闹着灾,去年冬天种的粮食今年怕是收不了多少的,各家这几天都已经开始紧着吃食了,我们也要再收敛些。” “不用这么麻烦,大哥。往后你们做饭的时候我就在外头坐着,一见人过来,我就把吃食换了,就像今天这样。你看,刚大姐做的这些我都藏着了也换过了。” “还是要多注意些。月儿,你收了进去,这外边还是有肉香味的。这样吧,就按月儿刚说的做,但往后每餐都做一个按月儿一个人份量的肉菜留在外边,这样也就好交待了。” “知道了,大哥。锅里的饺子好了,我先装上一份送过去。月儿,跟大哥去屋里把纸笔给收了,要摆桌子吃饭了。” “大姐,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这事不能跟海生哥说。反正也只是一点吃食,犯不上闹不和,等过些日子我们搬回家,就什么都好了。” “听你大姐的,月儿。” “好吧。” 海生媳妇见月瑶端了碗过来,知道是闺女跟她提过的饺子。 “月瑶,你怎么又送吃食过来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家老爷子今儿又有口福了!” “海生嫂子,今儿没装多少,家里的饺子只剩下最后的几个了,留了一半给月儿,一半给全胜伯尝尝。” 看着碗里大半碗的汤里只躺着几个饺子,海生媳妇的脸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饺子没有了,那上回的肉包子还有没有?那个鸡蛋饼子也行!月瑶,不是嫂子贪你家的这些个吃食,实在是家里的吃食紧,老爷子这病拖了这么些日子要是再吃不好,恐怕就没多少日子了!” “海生嫂子,不是我不给,是我们家的吃食也紧,也就过年的前面几天吃的好一些。我家月儿的身子骨更弱,家里的细粮和肉食都是紧着给她补身子的,留得也不多,家里的粮食也不知能撑多久,就指着搬回家进山想主意呢!” “娘,你把碗给我端给爷爷吧,别放凉了。月瑶,谢谢你送过来,下回你要是再有吃食要送的,叫我一声别亲自跑来了。若是被我爹知道是我向你讨要的,肯定会骂我和我娘的,你先回去,晚些我把碗还给你。” “那好,我先回去了。” 见张月瑶一走,海生媳妇拉着闺女去了自己的屋里。 “慧儿,别全吃了,给你哥哥留几个!” “娘,一共才这么几个怎么留?这回只这么点根本没法给爷爷,若是给哥哥留,他若是问起来咱们怎么解释?到时被爹知道了,咱们就得挨骂了。” “行了,行了,吃好了就把碗洗了给送回去。之前你在那边的时候,他们中午做的饭菜是什么?拜年那天吃的那么好,比起咱们家的备的好多了,现在说吃食紧,我还就不信了。” “我看过了,除了锅里的十个饺子,炖了一大盘的萝卜,炒了一盘鸡蛋,然后就是粗粮馒头,还赶不上我们家现在的吃食。” 张小慧把碗里的五个饺子吃完了,又喝了一半的汤。 “娘,还有一半的汤给您留了。” “你这孩子,让你全吃了还真吃完了,也不给娘留一个!” “我都没吃饱呢,怎么给您留。” “慧儿,你刚说的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把好的饭菜给藏起来了?” “没可能,我是突然掀帘子进去的,月瑶在里边根本来不及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海生媳妇一听,三两口把碗里的饺子汤喝干了,想了想说道:“慧儿,你把这碗快点洗了,现在就还回去,看看他们躲在屋里吃的是什么?是不是和你看到的一个样?” “娘,这个不好吧?我不要去!” “你以后还想不想吃好的,那边若是真藏了,咱们就能再找借口让他们送吃食过来。” “我去,我现在就去!” 张月儿不放心大姐过去,早仔细的注意着那边了,两母女的话听了个全,把桌上摆好的饭菜收了又换了。 “月儿,你这是?” “大姐,你刚送过去的饺子都让张小慧一个人吃了,海生嫂子正打发她过来送碗,就想看咱们家现在吃的是什么,还想找机会以后还来蹭吃蹭喝。” “就这么摆着吧,月儿你吃饺子,我们先装萝卜吃,等把碗送过来再说。” 张家航一说,兄妹向个都拿碗装着没事的样子准备开吃。 没到一会儿外面的拍门声和叫喊声屋里的都听到了,张月瑶坐在最外面起身把门打开了。 张小慧就着打开的小半边挤进屋里把桌上的饭菜扫了一遍,而后笑着道:“月瑶,我是过来还碗的,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们吃饭了!” “没事,你爷爷吃着好吗?” “好,我爷说好吃呢,都吃完了。我先回去了,你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风进去了。” “那你好走啊!” 把门一关上,又坐回了凳子上。 张月儿用食指放在嘴边无声的“嘘”了一口,而后说道:“大姐,今天怎么就这么点饺子,都不够分给你们了!” “月儿,家里没有饺子了,你一个人吃!” “咱们家的粮食不够了吗?我刚听大哥跟二哥、三哥这么说的。” “大哥,你们说话怎么也不注意,你看把月儿给愁的!” “月儿,你听到了?” “嗯。大哥,你说以后我的吃食都按着份量来做,还说要省着来的。” “听到了也没事,大哥再省也不会省着月儿的。往后月儿就不要分吃食给哥哥和姐姐了,等搬回家大哥再想办法换银子买粮食,到时再给月儿多做,好不好?” “好。” “月儿真乖。月瑶,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晚上就这么办吧,家里的吃食都省着些。” “知道了,大哥。早知道你就应该在过年的那几天听我的,省着些吃食不要做那么多。” “不是大哥不依你,而是咱们家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有人上门拜年,哪能不多准备些。再有过来的都是连着两家或两家以上一起过来的,他们为着我们打算,我们就更不能小气。” “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好咱们家的粗粮紧着吃还是够的,就是给月儿备的那些前些天用的多了。先前我给海生嫂子饺子过去的时候,那边还问我有没有肉包子之类的,我给拒了,也不知会不会生我的气。” “要生气也没办法,咱们家好一些的吃食都是省着备给月儿补身子的,本来就不多又怎么能再给。往后要是再来要你就说没了,再不行说一声我去找海生哥说。” “好。大哥,这次就算了,别让海生哥知道了。” “放心吧,我不会提的。” 张月儿对着他们挤眉弄眼,接下来是碗筷动作的声响,隔了一阵才道:“好了,她走了,说谎都不脸红的。大哥、大姐,刚才你们还真配合,饭菜我换回来了,咱们吃吧。” “月儿,咱们家的粮食留的够多的了,不用省着吃也能吃到今年年底,就算给出去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看得这么紧。” “三哥,闹灾的时候粮食比银子值钱,有些时候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去年冬天南边和北边都闹灾,地里种的那些今年上半年的收成肯定得差上几成。咱们家现在的粮食只能紧着自己。而且海生嫂子和小慧每次都要好的,你们都舍不得吃为什么要给她们。人情往来,是你来我往,她们这样的我不会给的,说什么都没用。” “月儿,你别生气了,三哥也就随口一问。家里大半的吃食你都收着,你说不给,那就不送,哪一次三哥不都依了你。” “这还差不多。大哥,二哥,还有大姐,你们的意见呢?” “这还用问,要是大哥不同意,会和你大姐这么配合你吗?这回小慧回去肯定会跟海生嫂子说嘴,往后她们就不会再这么过来讨要了。当然了,这事二哥也是同意的。” “嗯,其实也不是我小气。大爷爷说过,庄里在闹灾之前有好些人家把存粮卖给粮商了,那么卖了的人家今年留的粮食是吃不到有收成的时候的。还有,我们家托勇之哥最后一次买粮的时候,粮价比之前高了近四成,这么比着下去,往后的粮价在一段时期内只高不低。到时侯,粮食就是活命的东西,比银子还要重要。所以我们家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存了多少粮食,我会把它们藏紧了,但准备吃食的时候更要紧着些。” 张家航听了也道:“月儿说的没错,刚才我和月瑶这般配合,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事的。既然月儿已经说了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往后你们都注意一些,谁要是过来问都只说现在家里的粮食紧着只够吃到上半年有收成的时候,若是大爷爷、满子爷或者继山哥过来问我来说就好。” “知道了,大哥。”兄妹几个一一应声。 “好了,都吃饭吧。” 这边的张小慧回家学了一遍看到的和偷听到的,拍了拍胸口道:“娘,刚才吓死我了,我就怕月儿他大哥真跑去跟爹说,往后我们不要再那么做了,那边是真的紧着粮食。” “怎么会这么巧,不会是知道你在外面偷听吧?” “娘,你说什么呢!之前也是你,说什么月瑶把好吃的藏起来了要我去偷看,哪跟哪啊!和我之前看到了不差分毫。我一过去敲门,里面的没多久就开门了,那么短的时间也是藏不了。再说我在外面偷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指不定都是做给你看说给你听的。不管是真还是假,这些天那边烧饭的时候你都过去转悠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 “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你就不怕被爹发现吗?这是别人家的事,又不关我们的事。” “傻闺女,你怕什么。那边如果紧着吃食,你又不会怎么样,谁又会去告状!如果不是紧着的,咱们可以再以你爷爷或者你二叔的借口让那边送好吃食过来,怎么就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就算你爹知道了,这里面有你爷爷的份又有娘在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那好吧,我再看看再说。” 海生媳妇见闺女答应了舒了一口气,只等闺女瞧过了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加更求月票) 张月儿对张小慧也是服气了,不为别的,这为这厚脸皮。以前她还觉得自己的脸皮是够厚的了,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除了张乔儿,这一个也不相上下。他们家都把吃食藏得这么紧了,这闺女看着也不小了了,再晚过一年也要说人家,怎么还能如此厚着脸皮一而再的蹭她的独食。 “月瑶,这个是给月儿做的吧!拿筷子给我试一口,我不多要,就尝尝好不好吃!” 听听这话说的,真是个小极品。谁要你尝了,才不要沾上你的口水,还有你那一筷子都得夹上小半份了,再信你说的话还不如拿个棒槌给自己一下! 用得着你尝吗?她大姐下厨的手艺那是杠杠的,特别是给她做的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小慧,这个是给月儿专门做的,你那一筷了夹过去,月儿就没得吃了。” “你说哪的话,这么一小碗,月儿也吃不完啊,这次我少夹一些就是了。” “我才不让你夹,这是我的,谁再抢我的独食,我要去跟大爷爷告状!” “好了,月儿,你让开些,这个都是你的,没人抢你的,大姐给你端屋里去,你也去里面先吃着。” “我自己端,我要让三哥帮我把门关紧了,不许让人进去!” 张小慧被说的脸也不红,还和气道:“月瑶,我也就随口说说,你不让我还真动手不成,没想到月儿竟是当真了。” 这回她还真是来真的!院里好几户却专挑她家,当她是好欺负的!她才不听大姐说的那些,就要闹大了。 “你才不是随口说的,前天你说试试,我小半碗就没了,昨天也是,今天你又来,我讨厌你,不许你再来我们家!三哥,你快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月儿?”张家泽走了出来。 “张小慧又来抢我的独食,你把她给我轰走!下回再来你给我当门神!” 这个时候正是几家做饭的时候,都在外面的小厨房,听到动静的都过来了。 满子爷听到一些也从屋里出来问道:“家泽,刚才听到月儿说什么让你轰人,还有什么门神的,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边上一脸慌张的张小慧又道:“是小慧惹着她了?” 不待张家泽说话,张月瑶抢着把话说了。 “满子爷,是小慧跟她开玩笑,这孩子当真了,您别听她的。” “才不是,满子爷。大姐给我做好吃的,她总来抢我的,今天她又来了,我才叫三哥帮我把她轰走!一到饭点她就过来,我要让三哥帮我守着。” “哦,月儿不生气,有满子爷在,谁也抢不走。呆会儿让大成嫂子给个再做好吃的送过来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大成嫂子做的,我就是不让她过来,她坏死了!之前总来我家讨要好吃的,现在我的独食她还来抢!” 张月瑶正要教训月儿,反被过来的海生媳妇说上了。 “月瑶,月儿这孩子你这个当大姐得好好教教,这么小就满嘴胡说八道。之前你们家给我家老爷子送的吃食都是你们自已送来的,怎么能说我家小慧讨要的呢!还有,我刚问过了,我家小慧不过是随口说着要尝一下味道,你们不让难不成还会强着来吗?哪能说抢?” “张小慧是个小占便宜的,你就是大占便宜的,你们就是抢,她也是你让她来的,你才是个大骗子!” 海生媳妇一听,脸色一变,抡起大巴掌大骂:“好你个小仔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满子爷一看大手一把把月儿抱到怀里,见她没被吓着才放下心,这回他也生气了。 “海生家的,你收拾谁啊!这么点点大的孩子你也敢下手!老大家的,把她给我拉住,东喜,你爹哪去了,把他给我找回来一起好好掰掰!” “满子爷,这娃这么小就编排我家闺女,我能不动手吗?有娘养没娘教。。。” “啪!” “啊!小的嘴坏,大的竟还动手,满子爷,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家泽!”张月瑶见他动手,出声叫住他。 “大姐,这事你别管,咱们就是太好心了才让人这么欺负上门,这次我不会听你的,就是大哥也不行,满子爷您也先听说完。” 张家泽红着眼睛上前指着海生媳妇道:“你再说,我还打!我家月儿有娘养没娘教,那是我娘死得早,你家小慧有娘养也没教出个什么样来,你这个当娘的拾掇她一次次过来蹭吃蹭喝就更不是东西!我家月儿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我大姐是不想两家闹意见又看着这日子还没出十五才想帮着圆谎!” “我们家给全胜伯端的那些吃食都是你们母女说他老人家病了胃口不好想吃些好的,又说家里紧着吃食,还说怕海生哥知道被骂让我们瞒着,我们家是看着情份才送的,到最后就连给月儿煮的十个饺子都送去了一半,这还是三天前发生的事,要不要一一对质!” “我家今年是在族学这边过年,也是第一回有人上门拜年,家里备的吃食就多了些,这年一过再这么一送就没了。剩下的细粮和肉菜那都是紧着给月儿补身子的,不可能再有多的送人,也已经一再的回绝了。” “她张小慧脸皮也够厚,一到饭点就钻我家小厨房这就不说了,粗粮杂食不要,尽惦记着我家月儿的独食,每每都说尝一口,结果这么一下去就少了小半碗。我们看她这么个年纪也快说人家了,还让大姐过去说跟海生嫂子你提了几句,当时你怎么说的,说会好好说她。” “要真好好说了才有鬼了!当天晚上又来了,不就是以为我们会瞒着吗?我们是瞒着了,可我家月儿年纪小本就是个护食的,我们也哄着她不让她说,可也经不起这么一次次的抢食。今儿又过来了,月儿就生气闹出来了,这能怪我家月儿吗?要怪也怪你家的闺女是个贪嘴占便宜的,也怪你这个当娘的不会教!” “满子爷,我大哥和二哥现在不屋里,我大姐是个未出阁的,今天的事就找我说。我不管海生嫂子是不是做长辈的,她若是再骂我家月儿,骂我娘,或者想对我家月儿动手,她这脸上我还是会拍上几拍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四更求票) 海生媳妇听了脸上不慌不急,被拽着动不了身子,也用手指着道:“你胡说,那些吃食都是你们家自己给的,我家小慧是看着你们示好才来这边串门子的,哪是你们几个编排的那些,你们这是想害我家小慧啊!刚才说的那些若是传出去了我家闺女如何嫁人!” “好了,都别说了。家泽,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是你不对,还有海生家的,你也是该打,不管是三娘还是月儿,你这都是在挖人心尖。若是你不先动手,也不会有这么一遭!这事等你家男人回来,也把你公爹叫出来一起说说!” “赵大满,你不用叫了,刚才家泽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家航他们几个前些日子是送了些吃食过来,也就那么四回,三天前根本就没送,晚些我会让家里装些细粮还给他们。老大家的,你带小慧回来,往后少跟这边打交道,家里是没吃食了还是咋滴?为了这么点吃食还被人给这么给说上了。”说话的是张全胜,年纪和满子爷差不多大,却看着老上几许,脸上还有些病容未消去。 “爹,我这就回去,您先进屋。小慧,别哭了,跟娘走!” 张家泽听明白了全胜伯话里的意思,这是不信他们,还怪上了,又见大成嫂子放了人,急忙上前拦住要走的俩母女。 “走什么走!既然已经闹出来了,那就说清楚。全胜伯,您若是要把之前送过去的那些吃食还回来,好说,给我们家送五斤细粮就好,多的我不要,少了也无所谓就当是捡了个教训!往后我张家泽绝不会再这么烂好心,也不会看情面做这样的烂好人,没得着好不说还被怨上也是自找的!” “打从你们家来我们这边拜年的第二天,您家的儿媳妇和孙女就见天的到我们家给您讨吃食,前后共计七天送了不下十次,可不是您口中说的四次,还都是往好里挑,也就最后一次给的量少多!我是不知院里的几户有没有人见着,但绝不只四回,就是还个空碗也不低于这个数!您信与不信,还与不还,我都无所谓,但事情我是一定要说出来!” “往后您把她们母女看好了,再来我们这边就别怪我轰人,最好如您说的不要再让她们过来打交道。还有她们贪吃占便宜的性子如出一辙,若不是亲母女打死我都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亲娘,她张小慧在我家厚着脸皮蹭吃蹭喝就不要怪我们说她,我们家也好言提醒过了,是某人不听还倒打一把,就别把事怪我们头上!” “满子爷,您把月儿给我吧,我带她回屋里吃饭,晚些我大哥和二哥回来,到时我会让他们过去找您说这件事的。大姐,我们回屋!” “月儿,跟你三哥回去吃饭,等下满子爷给你送好吃的过来!家泽、月瑶,好好看着月儿,刚才没被吓着,等下你们再看着些。” “知道了,满子爷。” 张家泽抱过月儿,进屋就把她放到炕上,仔细检查一番才松了口气。 “月儿,你没被打着吧,刚才吓坏三哥了!”那一把掌要是真的甩上了,这么点点人影还不得拍地上去了。 “没有,满子爷抱着我躲开了,再说我自己也会避开的,我不会站着让她打到的。” 然后看着进来的张月瑶道:“大姐,我没听你和大哥的话把事情闹大了,等大哥回来你们怎么说都行,反正我已经做了,我就是不想便宜了她们委屈你们。” 听着外面传来的哭闹声、呵斥声她心里是一点也不后悔,也不会可怜她们,更不会为此伤了两家的情份可惜。 实在是张小慧盯的太紧了,一到饭点就过来转悠,还掀开帘子一路看完了又蹭吃了再走,害得大哥他们连着几天都没沾上肉菜,可气人了,她要是还接着忍就不是张月儿。 “大姐,你别怪月儿,要怪就怪我,但这次我不会认错。我也不怕说出来,从前天让月儿没喝上参汤开始我就想闹了,连着三天都没沾上,这日子还能忍多久。再有,海生嫂子拿娘和月儿说嘴,还要动手打人,我更不可能忍。” 张月瑶看着他们两个一人一句说上了,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道:“家泽、月儿,这次不怪你们,都是大姐做错了。我不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依着海生嫂子和小慧,也不该依着两家的情份忍着受着,更不应该看着你们受委屈还想着大事化小没替你们做主。” “大姐,你别这么说,谁会想到海生嫂子会倒打一把,也没想到全胜伯心里竟是这么看我们。这事不怨你,你也是一番好意。再者今天你不怪我行事冲动就好了,大哥和二哥不在,家里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来,是我给你们做主。” “别伤心了,大姐。咱们都没事,先吃饭,闹了这么一场我都饿了,晚上咱们就能吃好的了!” “行,大姐去把菜也再热一下,等下就好。” 过了一阵,大姐把饭菜都端上来了,还有两道是满子爷家给她专做的炒肉片和鸡蛋羹。 “海生哥已经回来了,大哥和二哥也去满子爷那边了。咱们先吃饭,等下他们就会回来。” “大姐,你说大哥和二哥若是知道我动手打了海生嫂子,回来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她都要对月儿对手了,还那么刻薄,就是你不动手,大姐也想甩脸子的。要是他们真怪你,大姐会帮你说话的。” “三哥,我也会帮你说话的。” 这次她不想去听那边说什么,反正大哥和二哥回来会说的,要是被训她受着就是。 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后悔的,她也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也这么选。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她都快睡着了,大哥和二哥才回来。 “大哥,你知道了,这些粮食是海生哥家给的吗?” “嗯,都知道了。月儿你没事吧?听满子爷说差点都打身上了。” “我才不会有事,你们老是一个个的忘记我能躲开的事情,下回可要记得。今天的事情是我先闹出来的,你和二哥要是怪我就直说,我是不会认错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他们不是记不住,只是在临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会担心的忘记。 “月儿,今天的事大哥不怪你,只是往后这骂人的话就不要说了,于你影响不好。” “那是她们该骂,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只骂她们爱占便宜是个大骗子都嫌少了。” “你呀,都说不让你骂人了,怎么就不听呢!” “我。。。我视情况而定,下次多注意一些。”她也不想骂人的,最想干的是轰人。 张家航见她这样无奈道:“那下回可要注意了,小小年纪被人说嘴坏你觉得好听吗?我看你三哥这回嘴挺利手也没闲。粮食要回来不说,还把海生哥那边闹得不得安宁。” 张家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心里就打鼓了,这会儿被说上低着道:“大哥,二哥,我今天把人收拾了,不但骂了人还打了人,我也不会认错。” “大哥,这次不是家泽的错,是海生嫂子先骂人,也是她先动手的。” “月瑶,没想到这次你也认为家泽做的对?月儿你呢?” “我当然是护着三哥的!” “大哥,我没错!”张家泽再次说明。 “家泽,别说了,你没见大哥都生气了。”张家轩走上去拉住他。 “家轩你让开!这次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那才是害了他!” 张家航一脸难看的上前大声道:“家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再怎么生气都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动手。全胜伯你更不能对他呛着来!先不说海生哥之前进凶山找你二哥这情就得领,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伤人伤已的事情就不能干!” “要不是满子爷把月儿抱着躲开了或者月儿她自己避不开,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跟全胜伯呛着来若是把他气出个好歹,你怎么跟海生哥交待?气过之后你这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若是再被有心人把你气坏了人摊你身上你如何说得清?” “你只要护好你大姐和月儿,跟满子爷把事情说清,再在屋里等我和你二哥回来处置。海生嫂子也好,全胜伯也罢,他们各自都有人去收拾,今天的事情用得着你这般大包大揽吗?我说了这些你难道还认为自己没错?月瑶你这个当大姐的今天就没有错?还有月儿,你想护着你三哥难道就能看着他有错不说?” 张家泽每听大哥说上一句,脸上就白一分,他这回又做错了。 “大哥,你别说大姐和月儿了,是我又做错了事,她们是担心我挨骂才帮我说话的。” 张月瑶咬着唇过来道:“大哥,这次的事家泽是有错,我帮他也有错,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我和你,还有二哥的错。如果不是我们看重海生哥的情面才任由海生嫂子和小慧予索予求,如果不是我们识人不清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做错了。” 张月儿也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我闹出来的,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步。三哥是为我出手的,我护着他也不认为有什么过错。我知道三哥今天的行事有问题,我不是不说,是打算等这事过了之后再说的。而且按着以前没人替我们兄妹做主的时候,三哥今天的做法并没有做错,他只是没有注意到这方面。” “大姐,月儿。。。。。。” “三哥,这次就算是你做错了,我也是站你这边的,但下次就不要了。咱们现在也是有人撑腰的,有什么委屈去诉苦、去告状,能不出手就别出手。小打小闹就好,其他的让比我们更合适的人去做。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是大爷爷、满子爷、海爷爷、还有继山哥、永升哥,以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人。” “大哥,你也别气着了。大姐说的对,如果你要说三哥有错,那你也二哥也有错,我在你心里应该也是有错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错。” 兄妹几个听月儿说他们现在是有人撑腰的,都恍了一下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家泽。 “月儿,三哥这回是真做错了,你就别护着我了。不过,三哥听你的,以后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会让合适的人去给我们做主。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这么生气的,我不说下回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但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计不会的,便是伤人伤已之事我也会好好衡量。” “大哥,家泽认了错你就别计较了。我们都有错,就咱们月儿是没错的!。” “二哥!你就别这么说我了!我自己一个人说就成了。” 张家航着着月儿一副理直气壮的不认错,再看屋里的另外几个哪还有气。 “算了,这次的事情我们都有错,就到此为止。家泽,这回你跟月儿和我所的话可要记得,切忌不要再行事冲动了。” “知道了,大哥。这回我一定会记得的。”上次让月儿差点出事,他行事就已经收敛很多了,这次他也是忍了好久,考虑了好久才行事的。只是他没有认识到现在的自己并不需要这么事事事亲为,他们现在也是有撑腰的人了呢! “大哥,我先前生气的时候要全胜伯还粮食,你还真拿回来了啊?还有,他老人家没有没事?今天的事情又是怎么个处置结果?” “你现在知道问这些了,当时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就是跟月儿一样拉着满子爷告状也好啊!” “大哥,你别说了,我都认了错,也做了保证了。二哥,大哥不给我说,你说吧,你瞧不但我急,大姐和月儿也急,都等你们好一阵了。等你们说完,我就去海生哥家道歉。” “行了!你还是别去道歉了。全胜伯之前没被你气倒,若是你这么一去说不定就真气倒了。他老人家性子要强,亲自开口说要还粮食给我们,你又报了具体的数还那么呛着他不留一点面子,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还!” 张家轩说完又道:“这回全胜伯的病将养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下回你可别把人气出个好歹。不让你去,是因为他老人家被海生嫂子给气着了。你们可知海生嫂子为何总让小慧盯着咱们家?她是想摸清咱们家有多少粮食,想过来借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海生嫂子瞒着家里把一些存粮卖给粮商了,之前搬过来的时候,是借永富哥家的粮凑数的。前些天永富嫂子过来串门子让她还粮食,她一时找不到主意,正好来我们家拜年的时候,看咱们家备的吃食丰足,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家来了。” “今天也巧了,永富哥在路上撞见了海生哥把事给提了。海生哥知道了海生嫂子卖粮的事情,又先我们一步回来被满子爷告知了家泽说的那些事,再就是我们家送吃食的事情院里的几户还是有撞见的,又核实了一下。” “海生嫂子知道瞒不了就把事情兜了个底,那边的粮食差不多卖了一半,前面已向几家私下借粮没成事,就想让小慧确认了咱家是否有多的粮食,想瞒着家里来我们家借粮。本来我们是不想要回粮食的,可全胜伯不让,海生哥也坚持就只能拿回来了。” 张家泽听了又问道:“那往后我们家与海生哥那边还走动吗?海生哥有没有生我的气?还有全胜伯呢?” “海生哥没生你的气,还说这次是他们家做的不对,往后不会让那两母女过来这边生事。只是全胜伯是不让他跟我们家再走动的,现在满子爷在劝他,我们也不好呆在那里就先回来了。” “大哥、二哥,要不我现在就过去道个不是吧,全胜伯怎么说我都行,我不会再气他的。” 张月儿不赞同道:“三哥,你别去!今天是全胜伯自己事非不分怪上我们,说还粮食的是他,说跟我们这少打交道的也是他,都是他先开的口不关你的事。‘强扭的瓜不甜’用在两家的关系上也是恰当的,不走动咱们犯不着去求,给的粮咱收的心安理得!” “可海生哥。。。。。。” “好了,家泽,这事就这样吧,没有那么多可是。海生哥家和继全哥家一样,不是不走动,是没办法勉强。以全胜伯一辈子要强的性子是很难改变主意的,便是满子爷说和也没什么用。这回又招了海生嫂子的厌,没必要再多生事端也没必要让海生哥为难。” 回头又道:“月儿,都这个时候了,困了就快去炕上躺着睡一会儿,晚些都要天黑了。 “我先问过了再说。大哥,大爷爷找你和二哥做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们家粮食的事情,交待我们藏紧了。” “哦。我还以为是找你们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家了呢?” “这个我也问了,大爷爷说到时会一起跟大家说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吧,那我还是去睡觉。三哥,你等下可别去海生哥那边啊!” “放心吧,我不去。” 不去就好,她还真担心三哥因为海生哥那一句不生他的气瞒着家里跑去那边。 她住在这边也一个多月了,院里的人谁都逗弄过她,就全胜伯没有,虽然他平常对着谁都板着脸,但她没错过他看着他们兄妹的时候眼里偶尔闪过的嫌弃。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不想海生哥跟他们家来往,只是因着满子爷找不到好的脱辞,这回达成所愿了,哪是三哥认个错就能改了主意的。况且又不是三哥的错,就算他改了主意她也不稀罕,有些人就是自我感觉太好了。 满子爷这边还真没劝服,跟海生说了几句便压着火气回自己屋生闷气去了。 “爹,今天的事情您怎么事都没问明白就怪上那几个孩子?再有这事是咱们家做的不对,怎么就不许我们家与那边走动了?” 张全胜一听这话,本就板着的脸更难看了。 “你还说!送吃食的事情那边若不瞒着我们,会有今天的事情吗?就算你媳妇和你闺女做错了,那边犯不着把事当着几家面闹出来,家泽也不能对你媳妇动手!如果私下找我们说的话,我们难道会不管?你媳妇和你闺女现在会被人这么说嘴看笑话?” “就因为上面的那些我咋就不能怪他们!还有,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头回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小子这么对着来,你当儿子的不说上几句,还在那边说不怪人家,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你闺女的好亲爹!” “往后那边你不许再走动了,那样的孩子没一个好的,别把家里的孩子教坏了。家里的两孩子还有你媳妇都给我看好了,谁要是不听我打断谁的腿!” “再有,从今儿晚饭开始,家里的吃食紧上半分,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去其他人家走动一下看能不能买些粮食回来,只要有人家愿意卖,贵一些也买了,再敢卖粮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爹,是慧儿抢月儿的吃食,那个孩子那么小怎么能怪她,再有是慧儿她娘先动的手。。。。。。” “行了,你大满叔刚走,你又来!别跟我叽歪那些废话了,刚才没被你媳妇气晕过去,难不成你还想来一回不成?想让你爹我多活几天就依着去把说的事办了。” 张海生见他爹满脸的怒气,还真怕再把他气着了,满腹的话只能留着下次再说。 见月儿睡着了,张家航让家轩和月瑶留在屋里抄书,把家泽单独的叫了出去。 “家泽,与海生哥家的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可别答应了月儿又瞒着去那边找全胜伯。” “大哥,我还以为你叫我出来又要训我呢!原来是说这个事啊!放心吧,我答应了就不会去也不会多想。不为别的,就为月儿那一番话。她临睡之前都嘱咐不让我去,肯定是担心我受欺负,也听得出她极不喜全胜伯,指不定又瞒着我们什么呢!” “你倒是想得开,我这是多为你担心了。” “哪啊!大哥担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今天我跟海生嫂子闹不和的时候我有想过的,只是忘了现在的我们已经有人帮着撑腰做主了,所以还是做错了。但往后我一定会再收敛的,大哥你可别再拿之前那事说我了。” “好,不说。这次大哥也有错,既然都有错你又能这般想,又怎么会再说你呢!不用我交待了就回去吧!” “好,咱们走,天都黑下来了,今晚咱们家的小厨房总算能清静了。”就算为了这个,他觉得做错了也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其实不只家泽忘记了现在的他们“有人撑腰”,他也疏忽了,也不是完全的疏忽,而是没有对这四个字有切身深刻的认知。 月瑶说的很对,这次是他们的错,是他们不应该不听月儿的一再的由着海生嫂子和小慧,也是他们识人不清。 他疏忽了月儿所说的一点,他们现在是有依靠的,并不像以往那样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不用在被欺负了、被冷落了、受伤了、受累了,都只能任着自己受着、忍着,等受不住了、忍不住了才会站出来替自己出气。 家泽今天的所为就是如此。 在这样的认知下,家泽今日的行事并没有做错,当时的他认定了只能靠自己护住月瑶和月儿,没想到在场的满子爷能为他做主,而是照着以往的行事出了气,再等他们回来处置。 他只所以没有完全疏忽,那是因为在他和家轩被满子爷叫去告知今日之事后,他第一感觉是对家泽的生气,他担心家泽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会害了自己。在那个时候,他心里下意识的认定了满子爷会替他们做主,也认定了海生哥的为人不会随意怪他们。 不过,这次因为海生哥家的事,让月儿一语给挑明了,家泽也意识到了,家轩、月瑶应该也是如此。 爹娘还在的时候,是齐叔和赵叔帮他们撑腰,后来多了继山哥。娘去了之后多了大爷爷、村长大伯,然后是海爷爷,满子爷,还有其他的人。只是他们在起初的时候并不习惯这些,也不寄希望于他人。 齐叔和赵叔离开的时候曾一再的告诫他们要努力习武学文,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那些善意的关照他们记在心里会想着去偿还,却从未想过真正的要去依靠谁。 在他们看来,那些对他们怀有善意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那个理由远离他们,终是靠不住的。在与永平哥家断绝往来的时候,大爷爷和村长大伯因为大局选择委屈他们;在玉珍的亲事和他们之间,家林哥和秀兰嫂子因为忌讳家里的凶名和名声选择远着他们;继全嫂子也因为张乔儿更是视他们为洪水猛兽。 这些一桩又一桩,他们失望、委屈、伤心、难过,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预期之内,也更让他们不去相信。还有一点,他们从小就被孤立着长大,已经习惯什么事情都靠自己。 但现在的他们好像不一样了。 即使一次次因为各种理由成为放弃的那一个,他们得到的却远比失去的要多的多,他们被放弃的理由也并不全是错。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的关心和关照中,他们其实已经在心里接受了,也在不知不觉中去靠近、去相信。 只是他们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这些,总会不时的忽略掉了。 这些是他和家轩、家泽、月瑶四个人的成长经历,独独月儿是个例外,所以她今天借着家泽的事把话挑明了。 过去的他们怎么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呢! 时间改变了他们,周边的人和事改变了他们,或许从他们决定接受庄里对他们怀着善意的人时,他们的就会有所不一样吧。 “大哥,我在前面走出老远又返程过来了,你却还在这里,怎么这么慢啊!” “谁叫你跑那么快,我想着你都走远了,也就不急了。” “那你也用不着走半道上就呆这里不走了啊,外边的天都黑下来了又没什么好瞧的!二哥和大姐肯定在家里等我们呢!” “好了,咱们走快些。” 晚上的小厨房,张月瑶是烧一个菜张月儿就收一个放空间,待全部做好了,换上另外的端进屋里,等把门关紧了,又把饭菜一换才开始一起吃饭。 看着桌上摆着的肉菜还有在大碗的鸡汤,大家都很高兴。 家里的伙食总算又能好起来了,明明有好吃的却只能吃粗粮杂食,肉菜没有,肉汤没有,比起之前的差了好几成。 “来,月儿,三哥给你把汤装好了,这一碗要全喝完了。” “谢谢三哥,今天桌上的饭菜咱们都要吃完,好几天都没好好吃一顿了。” “好,咱们都吃。” 张月儿一边喝着汤,一边注意着外面,她可不想外面又有人偷听,得防着。还有,今天满子爷让大成嫂子给她做了好吃的,她得让家里也给满子爷带些好吃的过去。 赵大成见自家老爷子生了一下午的闷气,到了晚上没吃上几口又回屋了,跟家里的几个说了几句,然后亲自装了一碗饭又夹了菜端着跟了进来。 “爹,您这身子上回受过伤,徐大夫说过伤好了也得好好养,您可别再想着今儿的事了,把身子气坏了可咋整,再说这生气归生气,这饭还是要吃的!” “唉!你说你全胜伯怎么就这么拧呢?硬是因着今儿的事让海生不许与家航那边走动,还说了不少几个孩子的不好,好说歹说都没劝服,气都气饱了还有啥胃口!” “爹,您又不是不知全胜伯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又不是第一次没劝上有什么好气的!再说全胜伯本就不太乐意两家的往来,海生媳妇又是个爱占便宜的,连他闺女也是不消停的,您啊就想着海生的好,却没想过那些个不好,换我还是觉得远着些好。” 满子爷一听也琢磨开了,自己这不是气糊涂了嘛! 从炕上坐了起来抬头说道:“那我今儿个是自已找罪受了?你知道为啥不早跟我说?” “您可不能怪我。晌午您从全胜伯家黑着脸回来后,我把事问清了就在外边敲门想劝您来着,是您不给我开门啊!” “我不给你开,你就不会在外边跟我说吗?” “爹,咱们现在可是在斋舍这边住着,几家挨得这么近,我若是在外边说刚才的那些话,还不得让全胜伯跟咱们家绝交,我肯定还得挨您的棍子!您啊往后少生气,吃好喝好顾好身子才是。咱们家上回欠的人情大了,靠我是不行的,您得好好的才能帮着照顾家航他们几个不是。” “算了,是我气糊涂了,说不上你!把碗筷给我放在这炕桌上,再给我倒些水过来!还别说,这会儿想开了还真饿了。” “哎,我这就给您倒,您先吃。”能不饿吗?晌午就没吃什么,老爷子能想开就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今日是正月二十五,距离真正的族令期已有一个多月,他们终于可以搬离斋舍回家了。这里住着比凶山那边的家多些人气,却不够随意自由,屋子也小,她早想回去了。 他们有三天的时间搬家,包括把东西挪回去、清扫整理在斋舍住过的屋子。据大爷爷说,这三天外面还不会有人进庄,大伙儿得紧着时日搬家。 之后,族学和祠堂这边在一段时期内是不能再过来了。 她坐在炕上看着大哥他们忙着整理又搬家伙,能帮的不多,只能往空间里面装一些零碎的小件和贵重的东西,其他的得由他们背着搬回去了。 “月瑶,你在屋里收拾东西,把月儿看好了,我们三个先把这几个大件搬回家!” “知道了,大哥,我会照顾好月儿的,你们路上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们这一趟得晚些回来,先去那边看看情况,中午的吃食我们都带身上了,你在这边做两个人的饭菜就好了。” “大哥,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管家里是个什么光景,你们别在那边呆久了,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把东西搬回去,然后这边睡的炕、烧饭用的灶还有其他添的东西都得拆了,这需要不少的功夫,还得清扫,可别耽误了。” “知道了。月儿,你别再装这些东西了,咱们家的比其他人家少好些了,我和你二哥、三哥一次可以带不少,最迟在明天就能搬回去。你先去炕上歇着,要是屋里呆不住,拿个小凳子去放干柴的地坐着,那里空着好一块。要是哪不舒服记得跟你大姐说,身上的药记得服。” “你们都别担心我了,我现在好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大哥,让大姐带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不行!那边这么些日子没住人肯定脏乱的很,而且之前也不知有没有难民闯进去弄坏宅子。等这次看过之后,把家搬好了再让你大姐带你回去,你先在斋舍这边呆着。” “大哥,我在这边做不了什么事,去家里可以帮你们帮着收拾,那些搬搬抬抬也可以使力。” “不用,你的病才刚好几天好好在这边养着,别让大哥担心。这些都是力气活,比进山轻松多了,闲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时候动动了。你二哥和三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就不多说了,记得我的话,先走了。” 大哥他们一走,屋里就只剩她和大姐两个人。 把零碎的东西装的差不多了,她也出了屋子,留在里面大姐不好收拾,还不如去外面。 出了门,一眼就看到大哥所说的地方已经摆好了小凳子,走上前坐了上去。 院里的几家也在忙活,除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空着的地都摆着杂乱的东西,又如搬过来的时候一样了,周围也闹哄哄的。 满子爷一看月儿出了屋子,把家里把早上专门给她蒸的荠菜饺子装好端了过来。 “月儿,趁热把这些饺子吃了,若是吃不完,让你在姐给你留着晚些时候再吃。” “好。满子爷,等我们家搬好了,我让大哥他们去您那边帮忙。” “哎哟,咱月儿真没白疼!” 张月瑶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月儿手上的一碗白面饺子,撅着嘴道:“满子爷,您咋又给月儿带吃的过来了,家里每餐都有给她单做,早上还剩着一些没吃完呢!再说这白面您老都舍不得吃,哪能都给她做了。” “有什么要紧的,月儿又能吃多少,这都是我的心意。你别学你大哥说这些,这孩子这两天没再病着了吧?”前几天这孩子发了高热,还招了身上的病根,他还是头回见这孩子病的那么严重。那些个药吃了还是喘不过气,吓坏他了,也把家航他们几个吓的够呛。 “没了,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不好。” “没大病就好,你们也别担心,我看着月儿今天的精气神还不错。再等上几天就能出庄了,到时去找徐大夫看看。咱们这些日子都在庄里呆着,外面什么情况都一摸黑,应该没以前太平,你们去之前先过去摸摸底,看看济世堂那边有没有人,别让月儿跟着一起白跑一趟。” “好,满子爷,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晚些我会跟大哥提的。” “那好,我那边也忙就先过去了。你别让月儿下来被地上的这些摆着的杂会磕着碰着了。这碗先留你这里不用急着还,下回也别再给我送吃食了,家里人多嘴杂的被瞧见了不好。” 见满子爷走了,张月瑶才道:“月儿,这饺子你能吃多少就多少,怎么也是一片心意。等吃不完了,去屋里跟大姐说一声。” “大姐,你帮我拿个碗分开装吧,给我夹三个就好。” “行,你等着。” 离得不远的海生媳妇瞧见满子爷又给那个小的送吃食,压着声音嘟嚷了几句,把眼馋的闺女拉进屋里。 “娘,咱们家好些日子没见荤腥了,您啥时候也给我做点儿好吃的啊?” “你个贪吃鬼!家里的吃食都是你爷在管着,多一两少一两都是有数的,你让娘去哪给你整好吃的!” “那还不都是您!您若不瞒着把家里的粮食卖了,爷怎么会卡着吃食!” “娘都白养你了,我那不都是为了多卖些银子将来你哥娶媳妇,给你存嫁妆!快收拾东西,等下你爷看到又得挨骂!” “才不是给我和哥哥攒的,您和爹吵的时候我都听见了,卖的银子您拿给小舅舅了!反正我是不管的,您今天不给我做好的我就不收拾!” “别哭了,我的祖宗哎!快点收拾,娘晚些给你做,给你做还不成吗?” “真的?您刚才不是没有吗?” “你小声点儿,娘之前还偷留了一小袋粮食没交给你爷,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你爹还有你爷指不定会把你娘给休了!” “我不说,我不说!娘,您晚些可一定要做好吃的给我,还要多做点儿!”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馋丫头,就那么些还要多做吃完了就没了!省着些,吃完了这回还有下回!” “我贪嘴也是随了娘,您以前不是说能吃是福吗?这会儿又怪我了。今天多做些让我解解馋,下回就依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院里传来呵斥声和哭闹声,几家搬了一趟东西回去家里啥情况都摸清了。听说里面没搬过来的物什都砸得稀巴烂,多数人家的宅子屋顶掀了、房梁拆了根本住不了人。 满子爷家是,院里的另外几家都如此。 他们家在凶山脚下的宅子保住了,地道和正房的地窖也都安好,许是冬日的凶山动静太大,亦或是那座山的凶名。 但搬到这边之前,家里留的东西是没几件剩的了,屋里也需要大清扫。 这些是三哥回来说的,因为他们在搬大件回去的时候,一路经过东庄,那边的宅子近处的都见着了,当时回去的人家见了场面都痛哭不止,有些年纪大的差点还难过的晕过去了。大哥和二哥怕她和大姐在家担心便让三哥先回来报备了一声。 还有,离他们家最近的海爷爷家这回也没保住宅子。 搬到族学这边的时候,他们家本来想把外面的锁给敲了再帮着把东西搬过来的,后来满子爷说海爷爷跟他打了招呼,说不用搬也就没动手了。 大哥不放心还是翻墙去里面看了一回,那边屋里留的东西不多,海爷爷应该在之前离开的那一趟就已经收拾过了。 “好了!有这个时间来哭哭啼啼,还不如快些收拾!外面宅子毁了、坏了之前通知大伙儿搬回去的时候老村长就提过了。你们也不想想,那些个难民在外面搭的那些梯子、架子的物什从哪里来,还不都是从咱们宅子里面拆出来的!” “咱们庄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活了不少人!等过几天庄里有人过来,你们一个个去打听打听外边是个啥情况,怎么比都会好过他们!宅子住不了山里有的是树,没银子的出力气,有银子的出银子找人先修一两间住着再说。” “大成、海生、大力,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快些把东西搬回去,让你们媳妇都别在院里闹腾了,收拾的收拾,做饭的做饭,晚上也少睡一些,争取明儿就搬回去,多留些时侯去那边把宅子给修整一下,再不行搭个棚子住着也安生!” 满院子的吵吵嚷嚷的,听得就上火,这个时候哭有啥用? “满子爷,您别上火,我这就把婆娘领屋里去,搬家的事会紧着办的。”屠大力扯了扯抹眼泪的媳妇拉着进屋。 挨着住的张海生也跟着说了几句,把闹腾的媳妇拽着进屋。 “爹,您坐下歇一会儿,这里的我来。卫强他娘,你和弟妹都别再惹老爷子生气了,去把脸洗一下,按吩咐去办吧。” 赵大成把屋里的大柜子挪了出来,又把事吩咐了依着老爷子坐着商量道:“爹,咱们家的宅子您也看过了,那些房梁多半都拆了出来,屋顶的瓦片也掀了。我想着前两天清理石墙那边的物什的时候,老村长给咱们家分的那些东西里头倒是有几木头可以用做房梁,那些个稻草加起来也能修两间屋子紧着住着。剩下的咱们就得请人进山伐木,再自个慢慢修。” 满子爷听完大儿子说的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青砖大瓦房,是他们家的家底子,还是老婆子活着的时候在他手里建的。两个儿子出事的时候他没卖,大岩山出事的时候他准备卖来着又保住了,这宅子是他们家最值银子的东西,也是家里几个孙子说媳妇的底气。这回好了,那些个难民就给他留了个空架子,要不是彻的结实可能都得塌了。 “爹,您别难过了,咱们家的宅子修好又能住,比好些人家已经好很多了。大力和海生两家的屋子恐怕住不了人,他们可能得搭棚子住了。 “唉!这宅子是你娘在时候建的,也是咱们家的老底了,咋可能不难过!不过,爹也就这么难过一回。你等下去劝劝你媳妇,宅子没了可以修,没得青砖瓦房住,青砖稻草也能住人,这年月只要能活着能有处安身的地方就已经是大幸了。你也一样,回屋也跟大明唠嗑一声。” 赵大成听了老爷子的话眼眶不自觉就红了,用衣襟擦了擦点头说道:“哎,我记着了。爹,这么些年您已经为我和大明做的够多的了,咱们家能有现在这样都是您帮着撑起来的。现在这些事都交给我和大明,家里的媳妇我们会劝好,家里孩子的亲事您也别犯愁。” “哎,有你这几句话,爹这辈子就值了,心里也踏实。” 满子爷也擦了擦眼角,接着前边的事说道:“先按你说的修两间宅子住着。回来的路上勇之找我说了,他家的宅子也毁的差不多了,到时请人修宅子的时候会帮着我们家一起修了,咱们家提前把木头和稻草备好就成,也不用给工钱。” “这事也不用急,等搬回去你再去办。勇之说了,他爹之前把家里的帮工差不多都给辞了,现在庄里各家都在忙着自家搬屋子一时又请不到人,只能等大伙都帮好了才能找人修宅子。还有,下晌他那边留下的几个帮工会在他家旁边的空地搭两个棚子放东西,也给我们家留了一块空着的,家里放不下的大件你都搬过去放着,那边会有人专门守着。” “这可是大好事,我等下就跟家里说一声。只是咱们家这回又欠了吴叔的人情了。” “你们知道就好,这些年要不是你吴叔的帮衬,咱们家也不会有今天。去忙吧,我在这里坐会儿再说。” “哎,我这就去。爹,您等下就不要跟我们来回跑了,大件的东西您也别挪,我和您几个孙子在,您指哪我们就怎么做。” “知道了,快去吧。” 满子爷坐在院里,听着屋里传来的声响再次叹气。 一个上午跟村长、长福一路看过去,庄里的一些宅子是被大雪压塌了,一些本就不结实,房梁一动也塌了,再有就像他们家这种情况只留个空架子,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塌了的宅子占了三成,都得重建才能住人,修是修不好的,这会儿搬回去只能搭棚子安身。需要大修的占两成,小修的差不多也占两成。 这般损失惨重,保全的宅子不到两成,这个数比之前他和老村长预计的差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到了晚上院里的各家都打着火把搬家,大哥、二哥还有三哥都去院里几家帮忙去了。 凶山那边的动静到了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家里要搬的东西不多宅子也不用修,用不着夜里往那边搬东西,还不如晚上去帮忙白日里自己搬家。 这回大姐也去帮忙收拾了,就在院里整理。 她也忙,忙着想事,还忙着生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过后她察觉手上的戴着的紫钥金光频频闪现不断,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紫钥有四色,本身的紫金条纹两色,另有红、黑两色,现在金光耀眼,意念一动,居然是最后一道一直打不开的石屋有了动静。 跟大姐打了一声招呼只身进入空间,她站在最里的石屋的外面看到里面透出的金光比之外面所见更让人睁不开眼,上前靠近眼前金光一闪头一痛人就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往外透出的金光没了,试着再一次靠近又一如以往那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一无所获就不说了,石屋两丈之外被她收进来的东西散的到处都是,比空间外面的院落还要杂乱不堪。 还有一点,她发现自己修习的玄天功功力一朝尽毁! 散了一地的东西她可以收拾,反正家里贵重的或者好一些的东西她都放在另外两间石屋里面,每一间石屋本来就空旷,他们家那么点东西也只占一个角落。可功力没了,这事就大了,她得从头来过! 修练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在半个月之前刚跨过第四层,就被她这么一晕所有的努力就全没了,还不知其所以然,她心里能不生气能不窝火吗? 正想对着石屋出出气,她就被空间送了出来,更是郁闷至极,因为时辰到了。 钻在被窝里面,抱着头想了好久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起身伸出右手,对着紫钥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没任何发现! 意念一再的靠近最后一间石屋,仍然被阻止! 深吸好几口气才慢慢的整理好心情。 她是再想再气也没用,没得还把自己给气病了让家里担心。 静下心用意念整理好空间里面的散乱,然后拉好被子,睡觉! 早晚有一天她会弄明白的! 第二天一早,她记起昨晚上的事还是想试试,按捺住心情吃过早饭,闪身又进了空间。 试探无果,死心了! 去到第一间石屋,爬到石床之上,盘腿练功! 功法没了那就从头再练! 一个时辰之后,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功力尽毁身上却没事,又有前面练过的一次经验,重头来过比初始之时要快上许多,运用之法也顺畅自然多了。 张月瑶一边在院里收拾东西一边守着门,见月儿出了屋子,又拉着她的手进屋,把门关紧了。 “月儿,你好些日子都没去里面了,昨晚上还有今天你都进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月儿知道他们不喜欢她去空间,平常很少进去。特别是现在,他们住在这边人来人往的,不保证什么时候有人闯进屋里,要是被发现好好的人无故的不见了还不得闹出大事。再有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得出月儿心里装着事。 “大姐,我是看家里要搬家了,我这里面的东西也需要好好整理。昨晚上本来想好好的收拾一番的,结果在里面睡着了。咱们今晚要搬回去住,我担心到时找不全东西就又进去收拾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拿话糊弄我吧?我可不是你三哥。” “真的,真的。你看我都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又怎么会骗糊弄大姐你呢!里面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我也不用进去了,大姐你快去做好吃的,我在里面折腾了半天肚子都饿了!” “你没什么事就好。那些东西不用急着整理,回去再弄也一样,用不着急。大姐去做饭了,你自己先吃些东西垫垫底。” “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小厨房。”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说了也没什么用,还累得他们跟着担心,反正功法也会再练回来。 “大姐,大哥他们今天中午也不回来吃饭吗?” “嗯,他们不回来了,咱们家就差小厨房和炕上的东西没收拾了,搬回去的东西他们要在那边整理。我们今晚还在这边住,明天再回家。” “啊?不是说今晚回去吗?” “庄里的大半的宅子毁了,东西搬过去却没法安身。搭的棚子和修的宅子还没那么快住人,今晚都还在这边住着。满子爷说这个时候咱们家不要出这个头,就多住一晚。” “哦,这样也好,大哥他们也不用太赶。大姐,院里的几家搬得怎么样了?” “满子爷和大力哥有咱们家帮忙,搬的都差不多了,今天天黑前不用大哥他们帮忙院里的那些也能收拾了,剩下的小厨房和屋里的炕明天也能弄好,就是海生哥家今晚还得熬夜!” “那还不都怪全胜伯,闹着不让大哥他们帮忙!”说到这个她就有气,大哥他们好心主动帮忙,全胜伯偏偏不让,还把他们五个都挨个的骂了一顿,海生哥上前劝说,差点都打了起来。全胜伯倒不是对他们兄妹动手,而是对海生哥,还是满子爷让人给拉开了。 “别气了,不让帮忙不是更好,大哥他们也能轻松一些。来,试试这个菜的味道,咋样?” “好吃!” 满子爷琢磨着家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其他事情也要紧着来。 “大成,咱们家搬得差不多了,今儿房梁也换了,晚上你带几个小的去西庄那头把家里的屋顶给盖了。多打几个火把,注意着火,可别让你们盖屋顶还把屋顶给烧了。” “爹,这事咱们不用急吧?海生家那么些东西还没搬,咱家是不是要过去帮忙?” 满子爷一听,把手上的碗筷啪的撂桌上气着道:“帮什么帮?他张全胜有本事不让家航他们帮忙,那就再硬气一点不让咱们相帮。我跟你们说,你全胜伯不上门开这个口,你们哪一个都不许去,听到了没?还有,咱们家哪就不急了,这屋顶盖好了,东西还都在勇之那边的棚子里面放着呢!外面的屋里的也还没搬完,那些个东西还得拆了清扫,这些都不是事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赵大成知道这回老爷子是对海生他爹是真生气了,可一码得归一码。 “这不行啊,爹,咱们不过去相帮,苦的累的就是海生。全胜伯干不了,海东更不行,东喜年岁小出不了大力,那些么东西就靠着海生还不得把他累得够呛!” “这事你别说了,以往咱们都担心苦着累着海生回回都帮忙,倒是把张全胜给惯出来了。你以为他这么个年岁为啥在这紧要时候明知家里忙不开却那般作态的不让家航帮忙,不就是打着我们这两家会去帮忙吗?“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家航他们几个过来帮忙,咱们家能像现在这样顾得过来吗?你能有紧着时候去海生那边相帮吗?这么一过去明着是咱们家在帮忙,其实还不是托家航他们几个使力。大力那边怎么做我管不着,咱们家我说了算!我也不是不帮,只要你全胜伯向咱们家开这个口,你们就去!但在这之前你们可都记好了,不是海生过来说事,一定得是你全胜伯!” “这。。。这。。。这不太好使啊,爹!全胜伯那要强的的性子只怕不会开这个口。” “开不这个口你们就别去!他那般要强那不是更应该挺着脸面自个儿去搬!有那个力气去骂人打人,他那身上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活他干得了!我都能里里外外的往外跑,年岁也就比他小两月,他咋就不能干了!” 见老爷越说越生气,赵大成赶紧点头答应。 “爹,您吃饭,您说啥就是啥。”这个时候还是别惹老爷子再发火了,免得饭都不吃又跑去屋里生闷气。 到了晚上,张月儿可算又见到大哥他们回来吃饭了。 “大哥,家里整理的怎么样了?” “搬过去的都收拾好了。月儿,等下吃过饭跟你大姐在屋里,我和你二哥、三哥去大爷爷那帮忙。” “你们去那边,长福嫂子会不会。。。。。。” “放心吧,我们就搬大爷爷屋里的东西,还有存放在继山哥那边的。月瑶,满子爷说了,今晚上你不要去院里帮忙了。我想着你在家把外边的小厨房收拾一下,把明早和大中午要用的放一边,其他的我们明儿早上搬回去。” “知道了,大哥。那外边的小厨房和屋里的炕什么时候拆?” “小厨房午饭后拆,屋里的炕等月儿午睡后再拾弄不迟。满子爷说了庄里各家今晚都得熬夜搬家,明儿晚上还有好些人得接着熬,咱们家不用太赶。天黑前回去就好,到时跟他老人家一起结伴。” 张月儿听清楚了,不赶着收拾怕忙不过来,太赶着收拾回去的早招人眼红。 “好,等吃完饭我就去小厨房收拾。” 张大力也在屋里头吃晚饭,这会儿他心里一直不定。 “当家的,你在想啥呢?这都忙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好好吃饭?” “你先吃,我再想想。” “啥事装心里了,连饭都不好好吃?要不说出来我也给你说说?” 屠大力想着他心里装的事媳妇说不定能说些道道,也不瞒着把话说了。 “是这样,之前我和大成商量好今儿晚上去海生那边帮忙。可先前回来的时候,大成说他们家晚上不去了,我在想咱们家是不是要过去?” “我还以为是啥事呢!大成家的也跟我说了,是她家老爷子吩咐的,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说的我咋会不知道,就因为是满子爷吩咐的我才拿不定主意!这过去帮了吧,就跟大成家反着来了,这不过去相帮吧,又觉着对不住海生,这中间夹着好像里外都不好做啊!” “我说你想那么多干嘛?要我说大成家怎么做咱们就跟着怎么做。你都知道不过去会对不住海生,大成难道不知道?就是知道还这么干了,那是满子爷跟全胜伯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成家因为大岩山的事欠着那边好大的人情,满子爷不生气才怪了!” “也不是我爱说嘴,可昨儿晚上的事摆明着就是全胜伯不对!再怎么说,家航他们几个过来帮忙,不愿让人相帮好好说就是了,用得着一一数落人家吗?以前我是不知道,但咱们几家在这里住的这些日子我都看的透透的,那边的几个从来不惹事也不多事。那回海生媳妇和小慧的事怨不着他们,她们若不做这么过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个事。再说,咱们家也有好些东西没搬完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事我再琢磨。你快些把饭吃了给青山、青云、秀玉送饭。他们几个现在都在西庄那头的棚子里收拾东西,等会儿送了饭你让青山回来搬东西,青云和秀玉留在那边继续拾弄。” 院里各家吃过晚饭又都忙碌了起来。满子爷把家里的大儿子、三个孙子都打发到西庄那头去了。他自个儿在外面打包院里剩下的,又让两个儿媳妇收拾屋檐下的小厨房、鸡舍,还有外边拉的草帘子。 屠大力最后还是没去张海生那头帮忙,不仅仅只是满子爷,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家这次搬家包括搭棚子,家航他们几个都出了大力。就因为他家是得了帮忙的那一个,他也就不好这么过去海生那边帮忙。 还有一点,他还是相信满子爷的,他老人家不管怎么做都不会不管海生。 张海生早在大成那里得了信,这会见大力没过来帮忙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怪不上人家。他们家这般不受待见说到底都是自家惹出来的。 “当家的,咱们家还有大半的东西没有搬回去,现在满子爷和大力那头都不来帮忙咱们家可咋办?”眼见满子爷家能出力的跑了,现在连大力家的几个也了去外边,海生媳妇急红了眼。 “什么咋办?当然是自个儿搬。你去屋里把闺女叫出来一起在院里打包,我和东喜先把这些搬过去,咱们家东西多,今晚都别睡了,快些干活!” 张海生身上背着一个筐,手上拎着两打正准备离开被叫住了。 “爹,爷叫您去他屋里。” “慧儿,去跟你爷说,爹先把这趟搬过去再去屋里找他。东喜,东西拿好了就走吧!” 自家老爹找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让他去找满子爷帮忙,可这回他就是去了也没用。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午睡过后已是申时许,张月儿揉了揉眼睛把衣服穿好下了炕,走出屋子就看见外边的小厨房已经没了,拆的土疙瘩也只有一小堆没有挪出去,大姐正拿着扫把在清扫屋檐四周。 “月儿,你醒来了,怎么都不跟大姐说一声就自己出来了。来,这边的地扫干净了,你坐这里等会儿,大姐在满子爷那边的小灶上给你热了碗粥,现在去端过来。” “好。” 看着外面除了海生哥家还有好些东西没搬完以外,另几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各家屋檐上边的草帘都扯了,下边的也清空了不少。 “月儿,我给你放小桌上,这粥有些烫嘴,你慢慢喝。” “大姐,咱们家外边的差不多都好了啊!” “是啊,外面的这些大哥他们再装一个来回就可以都清出去了,咱们天黑之前能拾弄好的。” “嗯。满子爷家怎么都没人在啊?” “他们都去西庄那头了,先前把大明哥也抬过去了,等会儿就会回来。你在外面呆着,我去屋里把炕收拾了,等下好让你三哥搬回去。” “哦,你去吧,我就在外边吃东西。” 眼着着天快黑了,家里的东西的还没搬完,外面的也没拆,屋里的张海东很是着急。 “爹,您去跟满子爷提一下吧,您看大哥这几天白日的忙,到了晚上还在忙,这都忙了两宿今儿若是再熬铁打的身子都撑不住,家里的嫂子还有两孩子也累的慌。” “急什么急,我就不信了,我不去开这个口,他赵大满就不过来!” “您怎么还这么犟着呢!之前大哥就说了,您若是不开口满子爷是不会让大成过来的,这么一来大力也不会过来,这话不是说着听的!” “别说了!我张全胜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从来就没求过人,你现在让我开这个口让我的脸往哪摆!他赵大满就是借着这个事给那边的几个出气!想让我没脸那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不来帮忙,我就找其他的人过来,再不行我就自个儿搬!” 看着自家老爹气着出了屋子,张海东一再的失望。 庄里的人都说家里的老爷子一辈子硬气,他老人家自个儿也这么说了一辈子,其实这话一点儿都不靠谱。 人活一世咋可能不求人呢! 他爹是没亲自求过人,可回回家里有什么事做不来的都是得了别家的帮衬,没人帮忙还会让大哥去说和,这有啥不一样。 去外边找人帮忙?现在各家忙得连自家都顾不过来,不是往日交情言深自家又能紧着来的,有几个愿意扔下自家的活计过来帮忙? 自个儿搬?今儿是第三天了,家里搬东西外边搭棚子怎么之前不去呢?还不是笃定了满子爷又会像以往那般过来。 他爹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受苦受累的都是大哥。 “家航,你这边收拾好了吧?” “哎!屋里屋外都清空了,再清扫一回就好了。满子爷您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 “家里的东西都搬回去了,现在也在拆炕拆灶了。你快些扫完,呆会儿我再看过咱们就回去,这边剩下的有你大成哥他们顾着没啥事。” “好,我很快就收拾好了。满子爷,这还有条小凳子,您拿去外边坐着等一下。” “行。怎么不见月儿那孩子?” “您说她啊!这会儿屋里就差这么些了,我让家泽带她去石墙那边去转转,等下就会回来。” “那就好,我先在外面等你们。” 等屋子都收拾好了,满子爷又看了一遍这天也黑下来了。 “好了!家航,你们把筐子拿上,咱们走吧。” “哎!满子爷,您等会儿,我和家轩再去您那边装两筐土疙瘩带出去!” “不用了,家航。让他们自个儿装,慢慢弄都成,不急。”满子爷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海生那边。 “那好,我们就不去了。” 一路走出去,好些人家都还在打着火把忙个不停,搬的搬、装的装、拆的拆。 回头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石墙还有里面透出的火光,张月儿竟有些不舍,毕竟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啊! “满子爷,您不必为了那晚上的事情跟全胜伯闹意见,让大成哥去海生哥那里帮忙吧!” “家航,不关你们的事。之前呢满子爷是因着你们的事不让家里去,但后来就不是你们的事了。你也瞧见了,海生那么累死累活的,你全胜伯就没帮把手,这是等着我靠过去呢!这事不能惯着,也不能再由着来。” “可这么下去海生哥的身子怕是受不住,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他就算能扛住也收拾不完了。”连着三天两宿来来回回的操劳,若不是身子结实早累病了。那边的一摊子事凭海生哥再怎么熬也不可能在期限内完成的,到了点没把屋子拾弄干净,里面没搬的东西不许再搬,也不许下回再进入族学避灾。 “别多想了,家航。这事就这么着吧,再由着来啊才是真正的害了海生,满子爷心里有数。 以往海生那边有啥事弄不定的时候,他都会过去帮把手,像这回这样的,以前也有过好几次。 回回他都看不得海生一个人吃若受累都会让家里过去相帮,没想到这帮来帮去,海生他爹倒撂着手不管了。 这回肯定也等着他呢! 只是他这回也等着! 他张全胜这次不低个头,他是不会再主动靠上去的,往后就算张全胜开口他也不一定会答应了! 想要帮人得先把自家顾好啰,他家现在欠着一大堆外债,这次大灾也损失了不少的家财,不可能像以往那般有那个能力去相帮。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以往他次次那般过去相帮其实是害了海生。如果不是他回回把本不是他的事接了手,他张全胜就不会一次比一次行事过分。以前至少还帮把手,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了,外面的那一摊子事他张全胜也没动个手指头,他是越瞧越心寒,也越看越后悔! 所以他不能再由着来了,海生吃一两回苦没事,借着这次的事挫挫张全胜的脸面,他想要脸就自个儿把家担起来。若是不想要脸面他这回相帮了下次也不一定能帮,也让张全胜好好清醒清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跟满子爷分开后,天已经黑透,他们往着凶山的方向快步行走,耳边越来越大的声声嘶吼声倍感熟悉,看着近处的宅子,这是他们自己的家。 庄里也好,外面的人也好,这里的凶名让人望而却步,谈之色变,这个时候更让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但在他们的心里,这是生养他们的地方。 就着火光看着高高的院墙,心中亲切又安稳。 打开院门走进去,张月儿仔细的打量着屋里。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摆放的都是从族学搬回来的家什,还新添了自家新做的一张新桌子和几条新凳子。让大姐带着她先去了正房的地窖再按着上面的各间屋子,把搬离之前装进空间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放好。 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感觉他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他们一直都在。 “真好,现在咱们家才算真的收拾齐全了!” “是啊,大哥。我们家宅子保全了,家什差不多也保全了,还有我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大哥,二哥,今天咱们搬回来住,晚上多烧几个菜乐一乐吧!” “行,家泽,晚上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省着来。” “哎!大哥,你开了口我就不客气了,我都盼这一天好些日子了!” “不用,这回都依你。” 别说家泽盼着这一天,就是他也一直在盼着。在族学那边住着的这些日子什么都好说,就是做饭的时候太憋屈了,除了过年的那几天,他们家好的吃食都不敢拿出来,就算拿了也是藏了又藏,紧了又紧。 倒不是贪嘴,他们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粗茶淡饭能吃饱就满足了,就是苦了月儿。哪怕他们之前准备的比较足了,还是没法周全。回了家就不一样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有被人死死的盯着的那种无可奈何。 吃过晚饭,大哥、二哥又打着火把去族学那边帮忙了,大姐和三哥带着她在家。 他们都没睡,许是太高兴了,都睡不着。 租借来的书已经抄好了,后来又多抄了一份。只是借书之时说好的三个月,算了算日子已经逾期了,只待交书的时候看文心书馆的掌柜怎么说了。 所以大姐在做绣活,三哥在温书,她则在躺在背窝里偷偷练功。 不管是玄天功还是飘渺剑法,只要静下心,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练习其内功心法,感悟其剑法的精髓。但两者需兼顾,必须先把内功心法修习好了,才能掌握其剑法精髓,不可越级修习。也就是说,第一层的心法和剑法没有完全掌握是不能修习第二层的。 现在大哥和二哥和飘渺剑法已经练到第二层,大姐和三哥还在第一层,他们四个修习的功法一模一样,但修习之时感悟不同,所领会的亦有不同,使出来的剑法招式不尽相同。 她所修习的玄天功重新起步,也在第二层徘徊了。前面的四层她以前都学过,修习的时候是快了些,但也不全是。如果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她相信不用半个月,或者再少些不用十天她就能把前面的都捡回来。 可身上的固疾让她在突破的时候总会触及,只得小心再小心。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无故失了的功法,窝火不已。 唉!这次又失败了,收功了事,今天还是别勉强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她就不那么好奇靠近那个石屋了! 她还是睡吧,明天别又起晚了,也不知大哥和二哥现在在族学那边怎么样了。 还有满子爷,他老人家肯定也在那边。 此时的张家航和张家轩不在族学,他们在西庄帮着因血誓而死的张永金和张永田两家搭棚子。 这两家逆了血誓被除族,即使强留张家庄,出了族学之后就不能再在东庄居住,最多只能呆在西庄。 满子爷之前回西庄就办这个事的,是大爷爷特别嘱咐的。 再怎么说死了的人已经偿了债,这好不容易熬着活下来的,怎么也得给个安身之地。 张永金家,张永民还是死了,留下他爹张守望和两个儿子,张怀庆,张涛庆;张永田家,张永权没熬住也死了,留下后娶的媳妇张李氏和一个八岁的闺女张小娟。 两家的血誓的惩戒还没有完全消除,都病歪歪的根本就搬不了家,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 大爷爷托勇之哥帮忙,把两家的东西搬在他那边的棚子里放着,他们人也在那边呆着,现在就差给各家一个棚子给安身。 满子爷白天的时候在西庄选了地,找了人,也说好了时间,结果一过来,之前同意帮忙的听说是帮这两家都苦着脸借着家里有事给推了。 无奈之下,满子爷又准备回族学想让大成哥和大力哥过来帮忙,半路上撞见了他们两个,听说他们是去族学那边帮忙,便跟他们说了这事,又问他们愿不愿过来帮忙。 帮哪家都是帮,他们没什么忌讳,就过来了。 事也不多,也做的熟,就是搭两个棚子,其他的都不用他们做,等搭好了棚子,去勇之哥那边说一声就行。他那边在他们把棚子搭好后,最迟会在明天让家里的帮工把两家的东西搬过来,现在他家也忙得很,顾不过来。 满子爷把老村长交待的事交给了家航和家轩,心里安落了。有这两个孩子帮忙,再没有比他们更让他放心的了,也不用他看着便又回了族学。 他得回去看看都这个点了,张全胜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一回斋舍,就见大力在海生那边帮忙,自家大成还在外面的小厨房装疙瘩。 外面再装两个来回就能搬空了,屋里的两个炕,一个已经清出去了,另一个已经拆完了。 “爹,您怎么过来了,西庄那边您不用看着吗?” “不用了,你跟我去屋里我有事有问,记得把门关上。” “哎,爹,您先进去,我这就来。” 赵大成把手上的事放下,小声交待了几个小的,又嘱咐了媳妇便去了屋里。 “你全胜伯没过来吗?大力又是怎么回事,他自家的不收拾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爹,您不过来我也准备把外面的收拾好了让卫远给您带信。您走后,海生媳妇在院里哭着闹了一场,带着小慧跪在全胜伯屋外求他老人家跟您开这个口,屋里的海东也求了。” “这回不是海生媳妇生事,她是担心海生再这么扛下去会出事,也心疼俩孩子,还担心拖的晚了那一摊子的事弄不完。海生和东喜搬完东西回来知道此事,让家里跪着的几个起来他们都不愿意,又进屋劝全胜伯消火也没劝动。” 赵大成越说越说不下去,实在是自家老爷子那一脸的怒气随时可能开火,可不说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全了。 “全胜伯这回出了屋子,把屋里屋外的几个又都骂了一顿,也把咱们家给捎上了,说咱们家为了给家航他们几个出气故意摆谱逼他欺他,说海生他们胳膊往外拐对您比对他那个亲爹还要好,还让家里往后不许跟咱们家走动。” “海生上前帮咱们家说理,被全胜伯扔的茶碗打破了头,说再帮着说话或跟咱们家有啥牵扯就没他这个儿子,家里的若还是为着这事闹腾就都滚出去,然后又进屋里去了。海生媳妇带着两孩子在院里扯着嗓门伤心哭了一场,海生许是心里着急也伤心,也忍不住抱着头哭了一回。” “大力看不过去,就带着青云过去帮忙了,他自家的让青山、秀玉还有他媳妇收拾。因为您的话我没让家里的过去,全胜伯也放了狠话我也不好凑上去。爹,您消消火,有啥事对着我来就好,可千万别去海生那边找全胜伯!” “好!好!他张全胜还真是好!把话说的这么狠,竟还在屋里呆得住!我去找他干什么?他不找我还去找他,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现在大力不是过去了吗?不找我都有人主动去帮忙,我去不是看他那张得意的脸!” “你给我听仔细了,把这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带你媳妇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去其他人家帮忙,这边的你们就别动手了!还有,既然那边不稀罕咱们家,那往后再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你也别给我再像以前那样凑上去了!” “哎,爹,您说的我都依您,您可得保住身子,别这么经常上火把自己气病了。您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去外边给您装碗水。” “去吧,让你媳妇和几个孩子也歇口气。” “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外头说一声。” 满子爷过来的时候,屠大力看见了,想过去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些啥。 他心里也看不上海生他爹这般行事,但看着海生满头的血,还有用双手撑地出来劝话的海东,外头娘几个哭的可怜,他心里实在是不得忍。 “大成,先前这里的事你跟你家老爷子说了吧?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嗯,我家老爷子一回来就问起海生那边的事,我哪能瞒着,在屋里生气呢!你呀还是过去忙吧,快些把那一摊子的事帮着弄好了,你家这边也还有,别耽误了!” “不是,大成,你说我。。。。。。” “别说其他的了,你就算不说我也明白。过不过去海生那边都随你,我家老爷子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快去吧!” “那,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记得看时辰,别过了点了。” 这事怪不上大力,只是他这么一过去,倒是把他家老爷子一番苦心给糟蹋了! 满子爷对着屋子生了一会儿闷气,见外边的都收拾好了,又跟自家大儿子嘱咐了一番便去甲字号的斋舍找老村长去了。 “大满,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西庄那边的棚子安排好了吗?” “就是来跟您说这事的。白天我在西庄找好了人约了晚上过去搭棚子的,这一过去听说是给这两家搭的还没开忙呢,都借着自家有事走了。还好过来这边找人的时候让我撞上了家航和家轩,跟他们一说,他们把这事接下来了。” “这几天我和大力两家的棚子他们两个都搭过,做的挺熟也很结实,他们做事我放心,也就不用我盯着就又过来族学这边了。” 老村长对永金和永田两家遭拒的事没什么意外。 在找赵大满之前,他就让长福在东庄找了好几户人家帮忙,结果都拒了,最后他才找了勇之。搭棚子的事勇之那边忙不过来,这边又得急着来,他总不能让勇之帮了忙还得顾着两家的吃喝拉撒。 “家航和家轩不是跟你一起回去了吗?那边现在这么闹腾他们怎么还敢在夜里出来?月瑶他们三个呢,不会也出来了吧?” “他们几个都跟我一起回去的,在家里吃过晚饭,家航和家轩是想过来族学这边帮忙的,我看多半还是想去海生那边帮忙,我不想让他们受委屈就拦着了,刚好又有搭棚子的事就让他们过去了。” “月瑶和家泽带着月儿在家里歇着没出来,他们两个我撞上的时候脸上没见着害怕,和平常没啥俩样,我看啊这几个孩子这是在那边住着听得习惯了也就不害怕了,您没见着月儿那孩子之前对石墙外面的场面一点都不惧着吗?” 老村长听了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咱们庄谁敢过去那头,你,我恐怕都不敢,也就他们几个是个例外吧!” “老村长,不知者才不惧啊!” “是啊,不知者才不惧啊!” 两人各自说完了这么一句都沉默了一段时间,还是老村长最先开口。 “你过来我这头了,那海生那边的事是办好了?” “您别我提这事了,一提这事我这心里就冒火。倒不是对海生,是张胜全那个老家伙!我从西庄那头过来还以为他会跟我开这个口呢!别说开口了,都扯了脸皮跟说往后不和我这边走动了!海生上去帮着说话,头上还被砸了一个血口子!” “怎么就闹僵了?我还是头回见你这么上火,仔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满子爷一听,便把自家大儿子跟他说的一一细说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气了一阵,这回又从头说起,又气上了,越说心里就越气。 他赵大满还从没被人这么说道,几十年来没有哪家说他一个不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老村长听完也不知道说张全胜什么了,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强着性来不说,还把赵大满给惹着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想请人帮忙,低个头开口说上那么一句“赵大满,请帮把手!”的话不是很应该的吗?咋就在张全胜那里就成了欺他逼他话了? 只要说上那么一句,赵大满这边别说让大力过去帮忙,再叫上十来个也是有这个能耐的。当然不是现在叫这么些人,这个时候各家都忙不开,不可能帮了别家不管自家,没这样的傻子会干这样的事。 可晚些时候赵大满是一定可以办到的,也不用叫多少家,就跟勇之说一声,那边绝对会来人。七八个帮工再加勇之和赵大满自家的好几个这么一算还不只十个,这人一多,那么些家什一两个来回就完事了。 还有一点,张全胜也不是真硬气,嘴上硬气罢了! 把自家的事撂到一边不管,碰着难办的又受着别家的帮衬,名不副实! 真正的硬气,那就是再难咬了牙也会自个儿把自家的事给办的妥妥的! 也还是有个傻子的,屠大力。 倒是一片好心去相帮,只是帮了这次,还得有下次,下下次,还搅了大满盘算的事情。 “大满,你也别气了,你这身子可不能太上火,注意着些。这事你也别怪大力,他是不清楚你心里的成算,不过有他过去,海生那边应该能紧着些收拾好了。” 满子爷呼了好了口气才把火气给压了,沉着脸道:“我怪不上他,谁也不怪,要怪就怪我自个儿,就算没有大力我也成不了事,这回我想差了。” 他是看清了,之前他低估了张全胜。 本来想借着这次的事让张全胜在最紧要的时候亲自开口让他帮忙。 只要有那么一次,张全胜一辈子的不开口求人的坚持就没了,有了第一次以他的性子就不会想有第二回。这么一来,他就会把家里的事给管上,而不是总拿家里的几个折腾。 没成想大力凑合上去了,可就算没大力,以张全胜那般的作态也不会开他那张金口。 在搬离族学的事情里,张全胜笃定了他不帮忙也会有其他的人过去相帮。 大力是其中的一个,还有老村长、村长,他也不会不管。 不然,张全胜如何能在打骂了之后,又拦着家里不跟他家走动还能在屋里沉得住气。 老村长一听,想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次的事张全胜比你看的透啊!你呀也别想多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强求不来!” “您说的是,这回还真是我强求了。” “你知道就好。海生那边有大力过去相帮,晚些还要不要让人过去?” “不用了,我之前已经打了招呼,勇之那边晚些会有人过去的。” “那行,你既然有了安排,我这边就不让人过去了。我说你也是,让大成去其他人家帮忙,偏不去相帮大力和海生这边,回头又安排了人,这是闹哪样啊?” “也没闹哪样,就算我不安排,您这头还不是一样会安排人,而且那边院里的几家搬离族学的事本就是我该管的,我还犯不着因为张全胜的私事误了自个儿的事。” “行吧,这天晚了你也别回了,今儿就在我这里歇一下,我这里还有条多的被子,正好你可以用上,晚些有什么事也方便知道。” “那感情好,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不过,我得回去跟大成说一声,之前我可没说在您这里呆久了。” “你别去了,等下进兴会过来,我到时让他捎过话就行。” “那行,我家大成晚些也会过来这边,就是甲字十九号屋汪贵荣住的地。” “行,这么近就更不费功夫了。” 大力媳妇眼见赵大成把那边收拾好了,连忙过来开口道:“大成,我家大力去海生那头帮忙了,你这边的屋子都收拾了,能不能过我这边帮把手?你看这么些土疙瘩就靠我和俩孩子清出去得熬大半夜了。” “大力家的,对不住了,我们这边弄好就得收拾东西去贵荣叔那头帮忙,他老人家只带着个小孙子住着也有好些没弄完,已经说好了要过去的。” “啊?大成,是不是我家大力去了海生那边,满子爷才让你不过来这我头帮忙的?” “没有的事,大力家的,你想多了,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帮忙的,你也别着急。媳妇,卫强,卫远,卫宁,你们都把东西好了,咱们去甲字号那边吧。” “不是,大成,你别走啊!大成媳妇,你也帮着说几句话啊!” “大力家的,我当家的说的真的,晚些一定会有人过来帮忙的,我们这就走了。” 看着大成家一个个的收拾东西真的走了,大力媳妇都急哭了。 说什么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这是糊弄她呢! 屠大力把土疙瘩清了出去,一回来就见自家媳妇哭的伤心,跟海生打了一声招呼赶紧走了过去。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磕着了?” “大力啊!大成家把屋子收拾完就一个个收拾东西走了!我让他和他媳妇过来帮把手也没愿意,说要去贵荣叔那头帮忙,还说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让我等着。都这个时候哪还会有人过来,就是有,以咱们几家的交情,过来帮忙的也应该是大成啊!肯定是满子爷交待的,你说你为啥要去海生那头帮忙啊,他老人家肯定怪上了!” “媳妇,你别哭了,也小声点,让海生听到了他心里也不好过。之前海生家那样的情况我哪看得下去。” 屠大力一边说一边拉着媳妇去了屋里,又让家里俩孩子在外面忙着的时候守着门。 “你还说!你对海生家那边看不下去,咋就舍着让咱家的几个孩子这么受罪!你没见着青山、青去和秀玉现在累着站着都能睡着吗?我不拦着你去帮忙,可怎么也得把咱们家自个的收拾好再说吧!” “要是你之前不过去,这会儿咱们家也能像大成那边一样收拾好了!现在我也不说别的了,你想让我不闹,就带青山回来先把自家的这些清完,让家里的几个孩子歇一下,我和你再去帮忙都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这话你就不要提了,再闹我也不会和青山回来!大成既然说晚些会有人过来那就一定会有,但咱们也得把活干了,别过了时辰!你把脸上的收拾一下就出去,让青云和秀玉歇一下再忙活,青山这边我会顾着。” “好你个屠大力!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全胜伯把满子爷给惹上了,连大成都到别家帮忙又咋会有人过来,他那是糊弄我的!” “你别闹了啊!你也不想想大成是那种空口说白话的人吗?他那么说那肯定是满子爷跟他提的,别磨叽这么多了,再闹咱啥也不说了,明儿可以出庄你就给我回娘家呆着!” 屠大力说完便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边一摊子的事忙得很哪有功夫来闹腾,他是相信大成的话的,只是海生那边的事有些多,再有海生刚在外边倒土疙瘩的时候摔了一下把脚给崴了,那边的事多半得靠他,要不赶着点就怕晚些来人也赶不完。 他也不想扔下家里的摊子过来帮忙,只是海生家的场面实在是看不过去,只得让媳妇和孩子受累了。 对大成没过来帮忙他现在也不知道满子爷是否怪上他了,只想等这事弄好了再去问。 赵大成一行人往甲字号斋舍走,他媳妇见边上没了外人,上前低声道:“当家的,你刚跟大力家的说会有人过去帮忙,咋不说清楚啊?都把在大力媳妇给急哭了,指不定还怪上咱们家呢!” “你以为我是故意瞒着不说啊!我也想说来着,可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只让我交待这么一句你让我怎么说!咱们也不用担心,反正会有人过去帮忙把事干了的,大力也不会因着这个怪上咱们家。” “大力是不会,我是担心大力媳妇。” “没事,大力会劝住的。我跟你说,荣贵叔那头的活不算多,老爷子说让几个孩子忙上半个时辰就让他们几个回去歇着,后面的活我们两个就辛苦点。” “哎,这事我听你的。”她早就想让几个孩子回去歇着了,之前老爷子过来的时候她是想提来着,只是那会儿生着气,没敢凑上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走,张家庄在忙,庄外也在忙。 “三皇叔,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撤走了?” “嗯,我已经跟翟刚吩咐了,但多呆半个时辰再撤。” “还呆啊?咱们在这都呆了整整二十五天了,没日没夜的守着这么个庄子还离不了地,我都有好些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也没好好吃上一顿了!” “你还说!谁让你偷偷跟来的,我不是让你留在上京帮你二哥吗?该干的事不去,竟混到我这里来了,要是被你师傅知道肯定又说是我把给拐到这里来了。” “三皇叔,不是我不想帮二哥,实在是那些事我不感兴趣,而且那边有九皇叔压镇,有我没我都一样。再说我也不知道这次过来要在这里要呆这么长时间啊,怎么要这么久?” “我哪知道啊!这事又不是我决定的,这次回去你可别让你师傅打上门抢我的好酒了。” “放心吧,我过来的时候还是师傅帮的忙,不然我哪有这个本事潜进来。” “嗯?你是说你师傅让你跟过来的?” “也不算是,只是帮了小忙!呵呵,我们过来的时候上京不是不太平嘛,他不想我在那边呆着,见我偷着过来就顺手帮了我一把!” “哦,这是把我这地当避难所了?那你还在这里嫌三嫌四!半个时辰后你可以走了,我不留人!” “别呀,三皇叔!我们一起过来当然得一起走。你让我一个人回去,这一路上要是出了事您回去也不好交待不是!” “别跟我扯这些,这回是你自已跟来的,你那个师傅还帮了把手,我有什么好交待的。你一出去,外面肯定会有人接应你,也出不了事。”上回这小子偷偷跟着老二出来,一回去怕挨骂说是他让的,结果被他那个师傅借着机会打上门,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好酒抢了一大半,心疼死他了。 ”三皇叔,您还记着上次的事啊!我跟您说,我过来的时候找了九皇叔的,跟他讨了几瓶醉香,等回去我就拿出来孝敬您!” “哼!你会这么好?往日得了好的不都是往你师傅那边送吗?你就是送了,被你那个强盗师傅得了信肯定还会找上我,你还是别给我,到时我可能又得做亏本的生意!” “您放心,我这次跟九皇叔要了两次,一共拿了六瓶醉香,出来的时候已经给了师傅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我是专门给您留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师傅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真的?” “真的,绝对是真的!”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大力媳妇等啊等,等了好久也不见来人。 自家外边的土疙瘩是清完了,可屋里的炕还有一个只拆没搬,这边屋里的还要装上两三个来回。 再这么下去就得过了点了。 她也不管了,就是回娘家呆着她也不能再等了。 “大力,你带青山一起跟我把屋里的收拾完吧。没时间了,那么些我一个人是收拾不完的!” 屠大力见自家媳妇过来闹事,也不避着海生了,也避不了。 “你还说,我不是让你紧着收拾吗?谁让你磨磨蹭蹭的,又是谁让你不让两孩子忙活的,这个时候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还不都是你!是你说晚些会有人过来,也是你自个儿把家里的摊子扔下,能怪得了我吗?俩孩子手上都起了血泡又打着磕睡,我这个当娘咋就不能让他们歇着!我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没人过来啊!” “你还有理了你!我跟你说。。。。。。” “大力,你别怪你媳妇了,是我们家拖累了你。现在快到时侯了,你先带青山过去忙自家的,我这边我们自己来,不能因为我们家的事把你给拖累了。” “海生,你别这么说。你这边还差外边的小厨房了,咱们先把这边弄完再过去我那边收拾。你别担心,大成说会有人过来,那就一定会有人来的。” “当家的!先弄咱们家的吧,把咱们家弄好再去海生家收拾,我绝对一个字都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海生媳妇一听,急红了眼。 “大力家的,你就再帮帮忙吧,等把我们家弄好了,我和家里的俩孩子还有我当家的也都去你那边收拾!” “我说海生家的,你这话咋就说的出口?我自家的不收拾干嘛要先。。。。。。” “你们都别吵了!这事我说了算。媳妇,你要是急就去大成那边的屋子里把俩孩子叫出来快些收拾,其他的话就别说了。海生,你别拦我,咱们现在最紧要的是干活,再耽搁那就是误事,要是过了点咱们今儿晚上就白忙活了!” “大力,你。。。” “别说了,海生,去忙吧。” 说着把装好的筐子搬起来快步往外面走。 气得大力媳妇直跺脚,只得含着泪咬着牙转身去屋里叫人。 屠大力不是不急,他早就在心里着急了。 自家那边没拾弄好,海生这边也没有,两边都这么不上不下。 大成说晚些会有人过来帮忙,可到了现在还没见个人影,他心里有些没底了。 他除了相信之外就只有拼力气抢时间了。 媳妇的话他听在耳里,可他不能那么做,若是因此误了海生这边,他心里过意不去。 就这么闹了一会儿,两家接着在院里忙了又忙。 心里气恼不已的大力媳妇也不再闹事了,因为闹了也不会有用,只能忍着在自家那边带俩孩子忙活。 直到他们等来了过来帮忙的人,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勇之带来的一行八个人,就算只差三刻钟也能顾得上了。 “勇之,你咋这个时候才来啊!我这心都急到嗓子眼了!”大力媳妇忍不住抹着眼泪让抱怨,边上的海生媳妇也差不多。 “大力嫂子,海生嫂子,不是我不想早点儿过来,实在是我家那边也忙的脚不沾地,总得把我自家的收拾了才好过来。大力哥,海生哥,咱们快些动手!” “哎。勇之你别听她们说的那些话,你能带人过来帮忙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是满子爷跟我打了招呼。快些,我们都动手!” 也不知这两家怎么收拾的,这么点东西竟没有一家清理完,屋里屋外还不少,幸好他过来的时候多叫了几个人。 他可不是故意过来这么晚的,庄里各家各户就属他们家的东西最多,留下的帮工也就那么几个,手上就是有银子这几天也雇不到人,忙里忙外的都急死他了。 除了家里的,老村长开口让他帮张永金和张永田两家搬东西,这么一来就更忙了。 才刚收拾完那两家的,满子爷又亲自上门开口让他过来这边帮忙,他只得咬着牙答应。 因为他根本就凑上时间,可答应的事总得办好,所以他是先把斋舍住着的屋子清理干清,然后和帮工一起把剩下的东西搬在族学外面放着,又让人守着。 现在就等他帮着收拾完这里,再带人把外面的搬回去。 只是这些话他懒得说,要怪就怪吧,帮了这回下回就不帮就是。 张月儿醒来了,她是被祠堂的钟声吵醒的,一声又一声和上回开祠堂的声响一样,整个张家庄都能听到,她也听到了。 抚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爬起身,把灯给点了起来。 炕上的大姐和三哥已不在,他们已经起身了。 拉了拉铃铛,坐着等了一会儿。 “月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起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在院子里打拳练功的张月瑶和张家泽听到铃声急着下来。 “大姐,我没事。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卯时不久。” “我刚听到祠堂的钟声了,族学那边传来的。” “你没事就好,吓坏大姐和你三哥了。那边的钟声是开祠堂的声音,就像上回那样,各家的主事人都会去那边,大哥也是。” “这是又开祠堂了,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个我和你三哥都不知道,得等大哥和二哥回来。月儿,现在还早着呢,你再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就拉铃铛。” “我不睡了,大姐,我们去族学那边看看吧。” “不行,大哥昨天就交待了,今天我们不能去庄里。月儿,那边没啥好看的,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等大哥和二哥回来他们会说的。” “那不一样!你想大哥和二哥昨晚一直没回来,我也想去找他们。” “不用说了,平常可以带你去,这次不行。今天庄里庄外都可以进出了,一时也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在家里安全。等大哥和二哥摸些底回来再说。你要是睡不着就在炕上多躺一下,我跟你三哥去给你做早饭。” “大姐。。。三哥。。。” “好好躺着吧。家泽,我们上去。”可不能让家泽单独跟月儿呆一块,指不定又被月儿哄着带了出去,她还得再交待几回才行。 “哦,好,大姐。月儿,三哥上去了。” 祠堂和族学这边,石墙之下的所有石门已经紧闭,如果上前细看的话,其一丈之外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和之前真天的族令开启之时一样,石墙之内的一切防护在其内。 各家的主事人在这之前已经出来了,回家的回家,搬东西的搬东西。 “大哥,大爷爷在里面跟大伙儿说了些什么?”张家轩从人群里面找到了大哥,急忙迎上去问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各家这次搬回去好生过日子,让大家不要卖粮借粮,把粮食藏紧些,家里不够存粮的紧着些吃食食或给银子多买些粮食回来。然后就是让大家重新把地里收拾一下,还有,石墙之外一丈之内不要去靠近。” “哦,就这么些啊,这不是大爷爷前天跟我们说过的吗?” “跟我们是说过了,可没有跟庄里的所有人说。咱们去勇之哥那边帮忙吧,他那边还有东西在外面没搬回西庄。” “好。我刚在那边看到海生嫂子和大力嫂子为着搬族学的事打起来了,勇之哥在边上拉架,我没过去。” “嗯,这事我们就别管了,过去搬东西就成。等搬完东西,你回去跟家里报一声平安,别让他们三个在家里担心,你也别出来了,昨晚没睡在家歇着。中午我会去大爷爷那边吃饭,晚些时候庄里来人了,我打听了消息就会回去。” “大哥,我不累,回去我再出来。” “也行,不过,你不用急着过来,外面人还没那么快进庄。你在家吃过午饭再来找我。记得带些吃食过来,说不定我们晚上才能回去。还有,回去再嘱咐一声,让他们三个一定要在家呆着。” “好,我记住了。咱们走吧,勇之哥外面摆放的东西还不少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海爷爷,您回来了!”张家泽看到院外站着的宁海兴奋喊道。 “回来了。家泽,咱们先去屋里,这些日子你们兄妹好吗?家里好吗?”宁海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他这些日子呆在外面等得心急,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几个,一回庄就往这边来了,家都没回。 “我们都很好,这次闹灾我们都在族学那边,昨晚上才搬回来。我们家的宅子没事,家什也没啥事,我们兄妹都很好,就是月儿犯就几次病。” “你们都好好的就行,家里就你一个在吗?” “不是,我和大姐带月儿在家,大哥和二哥昨儿晚上去族学那边帮忙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说今天庄外的人会进来怕外面不安全不让我们出去。海爷爷,您先坐一会儿,我去叫给您倒些水,再给您拿些吃的。” “给我倒些水就行,吃的就不用了,路上的时候吃过了还不饿。” 在西厢躲被窝里偷偷练功的张月儿也知道海爷爷回来了,赶紧收功起身让在边上做绣活的大姐给她穿衣服。 不能去庄里打听外面的第一手消息,海爷爷回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相信今天过来庄里的人不会比海爷爷知道的更多的了。 收拾好了便跟着大姐去到堂屋跟海爷爷打招呼。 “月瑶,这么些日子不见越长越出挑了,哦,还有月儿,长高了一些,快过来给海爷爷看看!” “海爷爷,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张月瑶被说的有点脸红。 “这有什么,这大一岁就是大姑娘了,真是便宜了张卫那小子。”宁海笑着抚须道。 此话一出,屋里的高兴的场面顿时僵了一下,宁海注意到月瑶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边上的家泽笑得也有些勉强。 “怎么,月瑶,是张卫那小了欺负你了?” “没有,张卫和继山哥对我们都很好。只是,我和张卫退亲了。” “什么?退亲了?退亲还说对你们好?” “海爷爷,您别生气,快些坐下。我大姐和张卫退亲的事是我们家先提的,真不是张卫的错,还是我跟您细说吧。” 张家泽见海爷爷怒着一张脸起身,连忙劝着坐下。 大姐和张卫退亲的事情庄里谁都知道,就算他们不说海爷爷也会去打听,还不如让他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免得海爷爷对继山哥那边有了误会。 “海爷爷,是这样的。继山哥和继全哥两家旧年许了亲事,是老一辈许下的。。。。。。” 宁海沉着脸仔细的听着,听到最后看着月瑶替她可惜和委屈。 这好好的一桩亲事就因着两个老头的临终遗言给这么没了,又带累了月瑶多退了一次亲,这往后可怎么说好人家。 “月瑶,既然这桩亲事没了,你就别再想以前的那些事了。你现在还小,咱们往后再慢慢找人家,肯定要比张卫好!下回海爷爷一定把给你说的人家的家底都给摸清了再定亲,不会让你像这回这般受委屈。” “海爷爷,您别担心,我和张卫的那一段已经放下了,我也不委屈,这事不是我们两家的错,只能说我和张卫没有这个缘份。”她放下了,可海爷爷突然这么一提还是有些难过,当初这门亲事还是海爷爷和大爷爷做的见证。 “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好。往后你们家跟张继山那边走动就注意点,别让人说闲话,该远则远,该近则近,这个度可要把握好了。” “放心吧,海爷爷。您说的这个大爷爷、满子爷还有继山哥都有交待,我和张卫都不会做出格的事招人话柄的。” “好,好,既然都说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月儿,来,给海爷爷抱抱,把手伸出来给你看看诊。” “海爷爷,您是从外面回来的,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月儿想知道啊,那得等会儿,等给你看了病再说。家泽,带我去月儿住的屋。” 张家泽听说要去屋里,急忙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追着问道:“海爷爷,月儿的身子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还没仔细诊过,先去屋里看看,那边的炕烧着吧?” “烧着,东厢和西厢的炕都烧着。” “嗯,现在你们给月儿吃的药是什么?家里还有哪些药材?” “给月儿吃的还是上回济世堂买的天心丸,之前给月儿和大哥养身的药材都还有。” “行,我先诊了脉再说,你们也跟我说说月儿最近犯病的症状。” 宁海把月儿放到炕上,让月瑶将她外面的厚衣裳脱下来,一边给月儿诊脉,一边听他们两个说。 张月儿一心想要打听外面的消息,可看到大姐和三哥脸上的担心,还有海爷爷脸上的难色,这会儿也没心思了。 依言伸手、张口、握拳、闭眼,海爷爷说什么她照着做什么。 “海爷爷?” “有我在你们两个都别担心。月儿,夜间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舒服了?你可得说实话,不然海爷爷不好给你看病。”这孩子依着这样的症状和诊的脉肯定瞒着了,也亏得没出事,这事不能由着她。 张家泽和张月瑶一听,都转着看向躺着的张月儿,看她一脸心虚的神色,哪还有不明白的,这孩子连这事都瞒着他们呢! 两人气急又心疼,连眼泪都出来了。 张月儿也顾不得心虚了,想起身却被海爷爷按着不让动。 自已的身体自已最清楚,这些日子除了早起会头晕、胸口疼痛、呼吸不畅外,夜间睡觉的时候也会有,白天的时候偶尔也有这种情况, 她不是故意瞒着的,只是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就是忍不住她身上也有药,没必要让他们担心。而且他们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忙着抄书,要是让他们知道晚上的觉是别想睡好了。 “家泽,月瑶,你们两个别这样,看把月儿给急的!这事好好跟月儿说就是,她人小不知道这个病的厉害,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她哪是人小啊,要真是这样就不会把一个个瞒得这么死了! “海爷爷,这事咱们不能跟她好好说,得往重了说!您别看她人小,心思深着呢,不然咋会把我们都瞒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张月瑶越说越气红了眼,也不管屋里的两人在场,上前抱过月儿翻身隔着里面的裤子在她屁股上“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你这孩子,这是要担心死我们啊!这犯病的事能瞒着吗?下回还瞒不瞒?” “月瑶,别打了,这么点点大的人,可别打坏了!” “海爷爷,您别拦我,这孩子该打,不打不长记性!打坏了我跟她去了算了,省得她这么磨人!” 说着又打了起来,不过使力轻了些。 张月儿打从被打的那一刻开始就懵了,长这么大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是第一回挨打,最重要的是还当着其他人在场,打的又是那个位置。 后面的疼痛她没觉得怎么样,可这张脸这回是丢尽了。 就算她脸皮厚,现在也还小,还穿着衣服,可当着人被打那个位置也撑不住。 “哇”的一声,委屈的哭了。 小孩子嘛,不哭才怪,但她这回是真的委屈和伤心。 “大姐,你别打了,月儿都被你打哭了!”张家泽红着眼上前劝说,他明白大姐的心思,这是气的也是急的,更是担心。他也想教训来着,可看月儿这么小身子骨又不好,他下不去这个手,这回他也算真正的体验了一回当初大姐对他动手的心情了。 张家轩从外面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月儿的哭声,赶紧闯了进来,见到屋里的场面,顾不上打招呼把月瑶手里的月儿给抱到怀里。 “月瑶,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月儿哭的都喘不过气了吗?月儿,别哭了,二哥回来了。” “二哥,你知不知道月儿这孩子夜里犯病竟然瞒着我们不说,要不是海爷爷看出来了咱们还都被瞒着,不打她下回还瞒着,这要是出了点点事得怎么办?”说着忍不住大哭起来。 张家轩一听,心中一痛,轻轻拍着月儿的后背看着她道:“月儿,你大姐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事怎么能瞒着呢?” “好了,家轩,月瑶,家泽,你们都别这样了,把月儿给我,看把这孩子委屈的。月儿,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下回可不要瞒着了。海爷爷跟你说,你这身上的病啊要是犯了可千万不能瞒,药要随身带着,一犯病就得跟家里的哥哥姐姐说,他们知道了才好给你煎药,这喝了药身上才不会难受。你可别怪你大姐打你,打你那是心疼你。” “我,我有带药的,我记着吃药的。海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大姐。”可她委屈。 “哦,不哭了。来,躺炕上。月瑶,收拾一下去烧盆热水端过来,家泽,徐大夫给月儿开的药家里还有吗?有的话给我煎一服过来。” “有的,海爷爷,我这就去煎。大姐,我们快去吧,这里有二哥和海爷爷在不会有事的。”张家泽擦了一把脸道。 “海爷爷,月儿。。。” “没事,都去吧。”这会儿急了,之前还打得这么重。 张家轩见他们都出了屋子,看着还在抽泣的月儿道:“月儿,不哭了。” “二哥,下回不许让大姐打我这里了。” 看着月儿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张家轩是明白了,这孩子是因着被打难堪了,顿时有些好笑,月瑶这回还真是打对了。 “好。”只要你下回不瞒着犯病的事就算他不说月瑶也不会动手,这一句还是留着吧。 见月儿不哭了,起身说道:“海爷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坐着说吧,比你回来早那么两刻钟,你大哥呢?” “他去大爷爷那边吃饭去了,我回来报平安,准备吃完饭再出去打听消息。海爷爷,您回来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一路去镇上太平吗?” “你等一下,我给月儿扎几针再说。”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居然是几排密密麻麻的金针。 不一会儿,只见海爷爷在月儿的身上扎了几下,一直睁着眼的月儿竟是睡着了。 不由问出口:“海爷爷,您这是?” “等下我要给月儿施针,会有些疼,让她昏睡过去会好一些。” “我看这盒子里的针和以前的不一样,给月儿施的针也不一样吗?是不是月儿的病不好?” “这次用的是金针,施的针法也会不同。月儿的病以前我就跟你大哥说过,不能根治只能精心的养着续命,切忌不要让她心忧操劳,情绪过激。上次我走的时候给她把过脉,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心忧过甚,心神不宁。你们啊平常也要注意一些,别这个伤了就是那个伤了,别看她年纪小其实什么都知道,担心着你们呢!” “就像这次,瞒着你们也是如此。你们除了给月儿备好的药材好的吃食之外,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她的心绪有不好,不然就算是天材地宝堆起来也是没用的。这回月儿的病是有些不好,一方面还是这孩子这阵子担心你们,还有就是这个病在这个天犯病的次数会比较多。” “其实这回月儿的病能像现在这样已经算好的了,之前你们的努力也没算白费,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跟她说,别像这回这样对她动手了,这哭多了可不好。今天我给月儿施一次针,明后天再各施一次,这三天你们给她喂参汤、流食还有煎服的药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给。” “等下我会给你再开个方子,要是这孩子再犯病就按着方子煎药给她喝,徐大夫开的药方也行,只是往后尽量不要给月儿吃太多的天心丸了,吃多了她这身子受不住,虚不受补。你也别担心,施针之后月儿的身子这阵子犯病的次数会少些的,等再过些日子这天也好了,你们平常就按着我嘱咐的就没事。” 张家轩听着海爷爷说的话这心里五味杂陈,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海爷爷,您说月儿的病施了针,会好些是吗?” “没错,施了针这孩子早起和夜间就不会再经常难受了,把眼泪擦了,等下月瑶他们进来看到了到时又得哭,你们这样这孩子看着也难受的。” “海爷爷。。。。。。” “好了,之前没注意往后注意就是,这孩子的病就是这样,这也是我之前让你大哥弃的原因,不过现在要我再说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宁海看着床上的月儿,难受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招人心疼,也太懂事了,也难怪他们一个个这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海爷爷,您要的热水和巾帕都在这里,家泽那边的药还没那么快好。”张月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放这里吧。家轩,你开一扇窗把门关紧了就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家泽的药若是好了先让他放着。月瑶,你把月儿身上的衣服脱了,等下我给她施针的时候你按住她的身子不要让她乱动。” “之前我已经让月儿错睡过去了,但这次施针不比以往,一旦开始中途不能中止,无论是位置还是力道都得拿捏准,不得出丝毫差错,否则得前功尽弃还会对月儿的身体造成损害。”此次施针这孩子也得受不少的罪,以前没有施行这套针法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太过积弱承受不住,这一回他也是勉强一试,不敢大意为之。 “知道了,海爷爷,我这就出去守门。月瑶,你要稳住,在屋里听海爷爷的吩咐。” 张月瑶看着炕桌上摊开的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金针,再看炕上躺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月儿,含泪抿嘴坚定的点头应下。 一个时辰之后,屋里的人一直没出来,张家轩和张家泽在外面来回的走动,担心不已。 “二哥,里面怎么这么久,我这心总是七上八下的。” “应该没事。家泽,现在已经到了饭点,你去厨房把午饭给做了,等下海爷爷出来也好招待,记得多烧几个菜。” “可是,月儿这里。。。。。。” “里面有海爷爷,外面有我不会有事的,快去吧,别耽搁了。” “好,我这就去。” 屋里宁海拿着其中的一条巾帕把头上的汗擦了,吩咐道:“月瑶,按住了!” “嗯,海爷爷,您动手吧。” 手拿细针对着月儿的胸口之处,手起,手落。 只见床上的张月儿四肢颤动却被死死的按住不可动弹,一张小脸惨白紧绷,眉头紧皱,呻吟出声。 看的张月瑶心疼不已,却只能忍着。 “月瑶,你可别大意,若是不行我换你二哥进来。” “不用,海爷爷,我能行的。” “现在开始你千万别松手!这是第一次,明后天的施针会好一些的。” “嗯。” 他的背也湿了一身的汗,这孩子的穴位不好找,又是第一次力道不好拿捏,使的力轻了担心施针的效果,重了怕这孩子受不住,穴位若是找错了更麻烦。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的饭菜做好了,除了几句吩咐还是没见人出来。 “二哥,我这饭菜都热了两回了,怎么还没有好?” “让你烧的水烧好了吗?” “烧了,一直用炭火热着,没熄过火。” “再等等吧。”还好外面没人到家里来找,否则不管是庄里的还是庄外的都有得解释。 当外面的门从里面打开的时候,已到未时。 “海爷爷!” “把烧的热水给我端进来,用两个盆装,其中的一个兑些冷水,不冷不热就行。你们进来一个就行了,一个还在外面守着。” “家泽,你快去端水,还愣着干嘛!” “哦,我这就去。” 过了一会儿,张家泽把两盆水都端了进来。 “家泽,你把炕桌上那盆已经凉了的水挪开,把刚端来的两盆水放上来。” “哎,我这就做。” “月瑶,我要给月儿拔针了,换家泽过来按着。拔针之后孔之处会有血冒出来,你用拿边干净的巾帕用那盆兑了冷水的热水给月儿擦身,要是水凉了加一些这边盆子里的热水,千万不要让月儿着凉了。你们两个都小心一些,别碰到那些没拨的针。” “好。家泽,你过来我这边吧,记住一定要按稳了,别让月儿乱动。” “别担心,月瑶,这会儿家泽不需要你之前那般小心了,只要不影响拔针就行,也不用那么长时间了。” “嗯。海爷爷,月儿会没事吧?” “拔完针就会好些了。” 也不能怪月瑶这孩子担心,他也没想到这一次给月儿施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他勉强了。月儿这孩子这回也遭了不少的罪,看着这孩子一次次的在昏睡中颤动不止,他的心也吊着,就怕这孩子这么长时间撑不住。 还好,这孩子竟是熬过来了。 现在就差最后的拔针了。 张家轩在外面一个人继续的等着,突然听到外面的拍门声,跟里面说了一声便去了院里。 听到来人的声音,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把院门打开往外面看了又看,先把人拉了进来,又赶紧把院门关紧了。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外面没人到咱们家这边来吧?” “家轩,你这么紧张干嘛?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他在大爷爷家吃过午饭,又帮着把那边的屋里收拾了,却一直不见家轩过来找他,心里不也知怎么的很是担心,也没什么心思再在外面等,便先回来了。 “大哥,你先跟我说外面有多少人进庄了?有没有人到咱们这边来?” “这会儿是不会有人过来的。我回来的时候,外面还没有一个人进庄,各家都还在收拾家里,哪有功夫到我们家来。” “啊?你说外面没有一个人进庄?那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我和大爷爷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没说你呢,说好的会过来找我却一直没见人影,我心里担心就回来了。家里还好吧?月瑶和家泽呢?还有月儿呢?” “大哥,我跟你说海爷爷回来了,比我到家早两刻钟。他回来没多久就给月儿诊脉,现在还在西厢施针,已经在里面呆了近三个时辰了,月瑶和家泽现在也在里面,我在外面守门,所以我脱不开身去找你。” “你说海爷爷回来了?那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家泽刚进去不久,现在海爷爷在里面给月儿拔针了。” “那里面应该快好了。我问你,之前海爷爷诊了脉是怎么说的?” “海爷爷说月儿的病有些不好,他老人家今天给月儿施一次针,明后两天再施一次,等施完针月儿就会好些了。”说着便把家里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了一次。 张家航听说月儿瞒着犯病的事情心里难过又气急,但听说月瑶打了她又心疼了。 “我们先在外面等吧,等海爷爷出来就知道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家泽!月儿怎么样了?这盆里的水。。。。。。” “大哥,月儿没事,这盆里的血水是擦拭月儿身上施针后的淤血所致,你和二哥不要进去了,海爷爷说月儿歇着就好,他等下就会和大姐出来了。” “好,没事就好。家轩,你去把饭菜热一下,再重新做两个菜,我在这里等他们。” “哎,我就这去。” 过了一阵,宁海和月瑶都出来了,两人都一脸的疲惫。 “海爷爷,辛苦您了,我给您倒了水先洗一下,饭菜已经快好了,您可以先喝些汤。月瑶,你也收拾一下。” “没事。家航,帮我把这些金针晚些用热水煮一下收到这个盒子里,这个先放在你这里,明天早上我会再过来给月儿施针。” “哎,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嗯。月儿的事家轩跟你说过了吧?还要给她再施两次针,这几天她都不会醒,你们仔细着照顾。一个时辰后,你们给月儿喂些参汤和流食,晚饭后再煎一服药喂给她喝。” “好,我记往了。” 吃过饭,宁海坐到桌边问起了庄里的事。 “家航,这次庄里怎么会受灾这么严重?老村长是什么时候开启族令的?”他虽没回去,但家里的宅子远远的看到了,还有一路过来的那些也看到了。 “海爷爷,您也知道族令的事啊?” “外面那么大动静,我又是张家庄的又怎么会不知!”恐怕周边这回有不少的人知道呢! “跟我仔细说一下这次大灾发生的事吧,特别是族学里面发生的事,我等下也会去老村长那边,省得再细问,还有,我听说今天老村长开祠堂了?” “海爷爷,要不您先去我屋里歇会儿再说?” “不用,别看海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挺好,还是先说事!” “好吧,那我就把知道的说给您听!您离开的那个月,后面下了好多天的大雪,庄里好些宅子都塌了,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大伙儿也出不去,眼看是闹大灾了,大爷爷就让庄里的各家各户搬去族学的斋舍住着。后来大爷爷就开启了第一次族令,限没有搬家的和不愿搬家的一天之内搬完,并召集大家做足准备抗灾。” “几天后雪停了,地上的雪也慢慢的化了,从那一天起,庄里就一直防着外面的难民进庄闯入石墙之内。第一批过来的难民是一百多号北地蛮子,他们是跟着从周家村过来求助的一行人后面,又从几个人的嘴里得知了落叶山的小道,晚上进入庄里的,之后大道上的难民一拨又一拨的进庄,北边的有,南边的也有。” “大爷爷、满子爷还有村长大伯安排大伙儿分队分组轮换着在石墙里面阻挡着外面想闯进来的难民。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么多天外面的难民不但没少,反而一再的涌进来,庄里的几百号人没日没夜的根本抵挡不住。后来那些难民还把庄里的宅子拆了搭架子和梯子闯进了石墙,那一回庄里死伤不少人,大爷爷家的张旭就在那一次死了。” “我们就这么一直阻挡着,从最开始只是把难民赶下去,到最后我们是把人杀下去。那些难民太多了,他们简直不要命想要闯进来,我们没办法只得出手。直到大爷爷再一次开启了族令,我也是那一次第一次知道那是真正的族令。” “之后我们就回了斋舍,除了按着大爷爷说的去祠堂那边就只在斋舍呆着,没有人出去,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前几天大爷爷吩咐各家主事的去石墙那边收拾之前的搭的棚子、架子、梯子等杂物,还把里面剩下的东西都给各家分了。我去了石墙上面才知道外面的难民没了,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外面也没有人进庄。” “再然后就是大爷爷吩咐我们各家三天之内从族学的斋舍里面搬回来,我们也是出了斋舍后才知道庄里损失这么严重。各家没多少户宅子能保全,您家的宅子也一样,不过我们家却保住了。所以各家这几天都忙着在外面搭棚子、修宅子,又忙着在斋舍里清理住着的屋子和搬东西。” “我们兄妹是昨晚上搬回来的,因为族学那边还有好些人家在忙我和家轩就去帮忙了。只是半道上撞上了满子爷,让我们俩个去西庄搭棚子去了,之后我们又顺手帮了一下大山哥那边,一晚上没有回来。” “大爷爷早上的时候是开了祠堂,所以我和家轩又跑去了那边。这一次大爷爷嘱咐各家搬回去好生过日子,收拾好地里紧着些吃食之类的,主要是让大家往后不要再靠近族学和祠堂一丈之内。” 张家航说的仔细,宁海听的直皱眉。 “家航,你记得老村长第二次开启族令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那一天正好是过小年,一回去我们兄妹就赶着准备祭灶,还差点过了时辰。” “你说是过小年的那天,还弄到那么晚?那你知不知道那一天离第一次开族令是多少日子?那天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我想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十五天。那天是发生了大事,因为那天外面的的难民又闯进石墙里面了,虽然只闯了十几个人,但闯进来难民不比前面的那一次。他们的身上都带着火油,一进石墙里面就专挑里面的棚子烧,还杀了好几个人。” “还有一点,我跟他们交过手,他们不像普通的难民,个个身强力大,出手又狠又准。而且石墙下面还有不少这样的难民。当时石墙上下一片忙乱,以我们的人手是阻挡不了多久的,如果不是大爷爷出手,下面的难民都会攀墙闯进来。” “海爷爷,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您知道族令的事,那您知道大爷爷为何要等到那么晚才开启真正的族令吗?”这个是他最想知道的,如果能早一点,庄里就不会死伤那么多人,也不会损失这么严重。 “这个你得去问老村长,海爷爷不能跟你说。” “。。。。。。”这个话他怎么方便去问大爷爷,连满子爷他都不敢去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哥,海爷爷走了吗?我们还要不要去东庄和西庄打听情况?” “走了。我们不去了,明天你和家泽去镇上把抄的书还了吧,多带些银子过去,把赔偿银子带上,按着这个方子给月儿把药抓回来,看看家里有些什么缺了的把能买的也买回来。”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张家轩接过方子,看了看黑下来的天疑惑道:“大哥,族令的事情海爷爷不跟我们说,为何外面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呢?” “不是说了镇上最近很太平吗?” “这个是说了,可还有呢?” “还有?还有的那些事海爷爷不是让我们自己去打听吗?明天去镇上你们可以去问,能问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也别太勉强,记得早些回来,别耽搁了。” 大爷爷、满子爷、海爷爷,他们一个个的不想让他们知道,那就不问吧,想来能打听到的也是大家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他们许是打听不到的。 宁海出了凶山没有去找老村长,而是直奔西庄找了赵大满。 “宁老头,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每次回来都没声没响的?快进屋,我让家里给你备些下酒菜。” “不用忙活了,我刚从家航那边过来,是有正事找你。” 满子爷一听,跟自家大儿子交待了几句,便把人领进他住的屋。 “你去过家航那边,那庄里的事情应该细问过了吧?月瑶和张卫退亲的事情也知道了?” “问过了,也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跑来找你。我想问族令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宁老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不过我为何又要告诉你呢!” “赵大满,上一次我就跟你说过,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对张家庄绝无丝毫异心,也不可能心存异心。我仔细的听过问过这次大灾庄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明白这一次为何要开启族令?持续抵挡了十五日之久,就算难民里面有些是来路不明的为何就不能再坚持一下?” “我也不瞒你,张氏一族和天辰皇朝的约制我一直都知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张氏一族的族令开启的次数所剩无几了。据我所知,下一任的族长还没有真正的接受传承。” “宁海啊宁海,没想到你倒是问的细,知道也挺多的啊!这一次你别想诈我的话,你想知道就去问老村长,其他的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你。。。。。” “宁海,你别说了,咱们私下说啥都没关系,但大事大非上我可不能做主,你也别气着了,咱们啊还是说点儿其他的的啊!”你也有今天啊宁老头,总算把上回的场子找回来了。 “行,赵大满!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能告诉我?别跟我说你不能做主什么的,整个张家庄除了老村长,就是你了。” “好说!宁老头,你早这么说不说好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可别拿假的糊弄我,还有上次你说千年之期是真正的开始是个什么意思?这两个问题你答的我满意了,我就跟你说你问的那两个,咱们也算公平不是!” “不行,如果我说了,你不认账怎么说?” “去你的,我赵大满是那么个人吗?你只管说了我就绝不会赖账!”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你可听说过药王谷,我便是来自药王谷!” “药王谷?怎么可能!药王谷不是很多年前就没了吗?你有什么凭据能证明你是药王谷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族学的书楼有藏书记载着药王谷早在四百多年前毁于一旦,且被视为遗族一类。 “你说的没错,药王谷早已经没了,我没有凭据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但我没必要拿这个哄骗于你,遗族之人,人人弃之,相信你应该明白我不说明身份的原因,这是我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你的第二问是我上次离开前说过的话,当时我是想诈你,但也是提醒之词。我不肯定这一句话是否是真的,但这是天机阁上一代老阁主临终之时留下的,这也是我避居于此的原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对,天机阁不是也没了吗?” “药王谷没了,我这个药王谷的传人还在,天机阁没了,怎么就不可能有传人存于世?赵大满,我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可能拿这个欺骗于你,我要补充一点的是,天机阁历经到现在从未对外错算过一次,正因为这样,我才想知道族令之事。” “等等,让我先缓缓再说,你说这么些事太大了!” “赵大满,你可别赖账!之前我那么有诚意你偏不信,这会儿告诉你了你说事大了,那也是你自找的。还有,既然你听说过药王谷和天机阁,那就应该明白,我是绝不可能做出伤害张氏一族的事情!” “行了!我说还不行吗?我不管你还知道些什么,但第一次的族令是自行开启的,一旦开启是没有办法阻止的,第二次开启真正的族令是灭族之险灭庄之危,你说还能坚持的住吗?” “你是说第一次是自行开启的?怎么会这样!好,这个我就不多说了。那第二次呢?就算会多死一些人,怎么就到你说的那个地步了?我知道这一次慕容皇族的确打压的严重,但也不是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 “哼!你倒是说话不腰疼,当时真应该让你见见那个场面!现在皇座上的那一位换人了吗?” “赵大满你还没交待完呢!别跟我转了话题。”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先回了我的话再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问你说就是了,事大着呢!” “换了,那一位身体抱恙,一个多月前就是九王爷在掌管朝局,现在是二皇子慕容东哲上位。” “那大皇子呢,你就告诉我这两个死了没有?我会跟你说的,又不会跑!” “赵大满,你行!”宁海忍了又忍,说道:“大皇子说是在这次救灾之中犯了大错,终生圈禁,不然也不会轮到现在的这一位。他们两个没死,若是死了的话不是有国丧了?” “我都没出去,哪知道国丧不国丧,要知道还来问你!还真是便宜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没想到血誓之下的那两个人居然都还好好的活着,算他们命大! “那。。。。。” “赵大满,你够了啊!这回你再不说,你别想让我再说其他的!” “好了,好了,别瞪眼了,我说!这次慕容皇族能遵守约制行事,可不是你所见的那么简单,里面的事大着呢!他们是 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却违背了两方的约制。你可知那些来路不明的难民是哪里来的?他们是皇族之人。” “不可能!慕容皇族怎么敢?” “呵呵,他们怎么不敢了,不但敢还明明白的做了。你既然知道约制的事情,那你就好好想一想,整个天辰皇朝的世家大族,谁敢在皇朝的庇护下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我们张家庄下手呢!那些人身上的记号老村长在几十年前亲眼见过,不开启族令那是真的要一锅端了!” “多年来,慕容皇族一直对张氏一族颇为忌惮,每一代皇座上的那一个都是如此。这次大灾,那一位请了高人以亡魂为介物,将违背约制的惩戒给压制住了,双方的约制成了只属于张氏一族必须遵守的单方约制,胆子大着呢!为了灭了咱们张家庄,这回可下了大本了,违逆天道的事都做了,还有啥不敢的!” “赵大满,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慕容皇族为何还要按着约制行事?还有。。。。。。”宁海听到这里简直不可置信,惊得都站了起来,双眼直盯着对面。 “你就好好坐下吧,我还没说完呢!先前催的急,现在又老爱打断我的话,我会跟你说清楚的!” “好,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了!” “当时情急之下,不得不开启了真正的族令,同时还开启了一份禁咒,是针对慕容皇族的血誓。我也不瞒你,慕容皇族的这一份禁咒早就存在,在初时所立约制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开启之时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一次撞上了那一位违了天道行事,倒是险险的避过了。” “那晚赶着点过来的是南安王和二皇子、七皇子,灭庄灭族之事是不可能对他们有啥好脸色的,都已经说开了往后张氏一族与慕容皇族各不相干,没成想二皇子竟开口相求,求着帮忙解了皇族违逆天道之惩戒,后边七皇子和南安王也相求。” “之后以相帮为交换,又跟二皇子也就是新上任的这一位许诺往后张氏一族和慕容皇族还是守着之前的那份约制,这才有现在这个局面。天佑我们张家庄哪!要不是这样,咱们庄可不只是现在这样。” “违背约制是事情都是那一位和大皇子出手做下的,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两个呢!就想知道他们两个的下场,不然我才懒得问。唉!还真是小瞧了慕容皇族,居然都还活着!宁老头,说起来这回你还得感谢咱们张家庄呢,不然你这樽大佛可是个大灾星,咱们庄可不敢再留你,为了以防万一,往后你还是把身份给捂实了。” 宁海听了恍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还真没想到里面竟有这么大的事,也难怪会开启族令了,那一位也的确太大胆了。 赵大满后面那一句是说他的,他懂。 他身上有血誓,慕容皇族之人也有血誓,若是哪一天被外人知晓他遗族的身份,张家庄也不会被天辰皇朝为难,他还是其中被庇护的一个。 可天辰皇朝不一定能容下他,只要他不是张家庄的一份子,就不可能了。 “放心吧,若不是你这一回逼得太紧,我又急需知道族令的事也不会相告于你。我还是再说一下,天机阁上一代的老阁主以性命为代价看破的天机虽只有些支言片语,但你还是好好跟老村长说一下吧。” “宁老头,你说的这事我上回就已经说了,有些事我能跟你说,但事关千年之期之事是绝不会相告的,我只能跟你说没有人会比张氏一族更清楚里面的事。你也说了天机阁对外没有错算过一次,但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天机阁错算了好几回,当初张氏一族遭难就是其中的的一次。” “我知道,但你还是将我今天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再说一次吧。现在我是没有依据,但我会找到的。” “行!再说一次也无防,不过,这事你怎么不找老村长亲自说?上一回你是相托家航他们几个的事,这回可没有,也用不着你托付。我跟你说,你这身份可不能让家航他们几个知道,不然我可不依!是了,你说燕荣是你的师弟,又是你的表弟,他不会也是遗族的后人吧?你可别吓我!” “放心吧,燕荣的事我一直没有说出去,到了现在他还是一个失踪多年的人,除了我不会有人再找到他的。” “唉!这都什么事啊,你往后还是远着点那几个孩子吧。” “你不用担心,我在庄里呆三天就会离开,这一次可能要一年半载才会回来。” “你这才回来又要走?我差点都忘了问你了,你可知这次外面是谁驻守的?还有,天都黑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离开的事等我下次回来再说,至于外面我还以为你不问了呢!我早回来了,只是进不来,在外面的十几天探查了好几次,除了外面所见的各大出口是洛城城主亲自带兵驻守,里面还有一重,是南安王,我还差一点着了道。” “族令期限一过,南安王已经偷偷撤走,城主的人还没有走。他们不撤走,庄外之人自是以为还不能进入,而且只进不出,能进来的只能是张家庄的,还必须先去县衙登记拿了凭条。我是张家庄的,又一直在外面守着,自是把事问了才回来。” “还有,这次大灾咱们祁水县受灾颇为严重,离得近的周家村、李家村、徐家村比我们张家庄更遭灾,宅子比我们庄里好上很多,但家里的银粮没多少人家保住,还死伤了不少人。我打听过,早前县衙根本就没有救济受灾的地方,还是城主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洛城之主和南安王明里暗里的守着我不意外,只是外面的人竟多留了一天,这可是以往没有的,早知道这样这几天就不用那么赶着了。那外面的阵仗周边有什么说法没?” “怎么会没有,张氏一族的族令这回震了不少人,也多了不少的说法,刚开始的时候热闹着呢!” “这样也好,免得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惦记,闹灾的时候周家村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昨晚你让家航和家轩去帮那两家搭棚子,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还是别让他们去了。不是我对那两家有成见,只是庄里的人都避着,若是让家航他们几个近着只会对他们不好。” “嗯,你说的对,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下回不会有了。这次外边受灾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次南边北边都闹灾,周边受灾都颇为严重,离得近的周家村、李家村、徐家村比我们张家庄更遭灾,宅子比我们庄里好上很多,但家里的银粮没多少人家保住,也死伤了不少人。我打听过,早前县衙根本就没有救济受灾的地方,还是洛城的城主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变。” “想来是之前的那一位刻意打压张家庄所致,否则庄里不会有这么多难民进来,城主来了之后,周边都领了救济粮食,我们张家庄这次也有一份,庄里一去镇上就会看到告示的,按人头领,紧着些应该能支撑一个月嚼用。” “嗬!这次上边对咱们张家庄还真大方,先是在外边帮着多留了一天,这会儿还给救济粮,看来现在的这一位还算厚道。” “你别高兴太早,我刚一直在想,之前的那一位到底是为着什么宁愿违了天道也要灭了张家庄?那一位执掌皇朝这么些年可不是个没脑子的,他不会不知道那么做以后会承担什么样的代价。” “若是以往,那一位这么做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现在张氏一族已经落败至此却还这么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那个高人又是什么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压制约制之惩戒?” “你说的这些老村长也跟我讨论过,只是我们也只是想一想,那边的事谁知道呢!不管是因为什么,有血誓的压制,慕容皇族就是再有这个心思,也只能干看着不敢再出手,还得帮着庇护。你过来的时候这些事没跟家航他们说吧?” “没有,老村长那边都没说我又怎么会多言,我让他们明天自己去外面打听。说起这个,我想问上一句,老村长现在是怎么个想法,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是可以告诉他们的。家航今天问了我老村长为何不早点开启真正的族令,你应该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 “我明白,不只是家航,家轩他们几个也是一脸的不解,只是这事我也不好多说,或许老村长有其他的思量和缘由。你后面那么跟家航说,他没再问了吧?” “没问了。那孩子许是知道我不会说就自己转了话题,他只是求解,并不是真的在问的这桩事情上对老村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这还用你说,那几个孩子好着呢!宁老头,你既然出自药王谷,那月儿的病你瞧过没?能不能瞧?他们几个在族学住着的时候跟我一个院子,月儿这孩子病了好些回,前不久还大病了一场,都把我给吓坏了,看她那么小小的身子连气都喘不匀我还真担心就这么去了。我问过济世堂的徐大夫,只说慢慢来也没个准话,那你呢?我不问别的,就问个结果。” “赵大满,你先前不是让我远着家航他们几个吗,这回怎么又让我近着了?” “哼!你别跟说这些,这不是物尽其用吗?那孩子的病你难道看着不管?对了,上回家航身受重伤的时候,你不是回来过一次吗?怎么就不见你出手,幸好有济世堂的何老大夫,等你啊,黄花菜都凉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看过了?我跟你说,我的医术早被家航看出来了,就是去年月儿掉水里的时候我救了一把看出来的,那孩子心思细又深还主动帮我瞒得死紧。你放心好了,他只知道我的医术高,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聪明着呢!” “那就好,你可得捂严实了,就算家航问起你别把话招出来。那月儿的病咋样了?”家航的心思和聪明,他哪会不知道,那回让他去继全家说亲的事他还记着呢! “月儿的病我瞧过了,能看,但我也给不了你准话,这孩子的病除了有一个好医者,平常主要还是得靠她自己。我赶着回来主要是担心他们,也是给月儿治病,等我这次看过后,这孩子的病会好转的。” “月儿的病就这么不好治?连你也不行?” “先天不足,后天亏了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是那句话,慢慢来吧!” “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遭这个罪呢!我说你这么一走,往后月儿的病咋办?” “放心吧,这次我看过后,有家航他们照顾又有济世堂的徐大夫在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也会再回来的。你身上的伤好了吧?这个给你,一天一颗吞服,可不要让人瞧见了。” “这是啥药,黑不溜湫闻着挺香的,我就不客气的收着了。” “不是毒药就是了。往后我不在,你帮我照顾家航他们几个,我知道就是不说你也会看顾好,可不说我这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事没干,在这桩事情上你就别跟我急眼了。” “宁老头,你说的我会给你办了,这次懒得跟你计较。现在饭点都过了,你家的宅子又那样,这几天就在我这边住下,就这个屋!” “行,庄里的其他事情我还没细问过呢,你得好好跟我说说。” “我说你都要走了,还问这些干什么?” “唉!家航他们几个在庄里住着,总得多知道一些,心里多少有点底,走之前再好好安排安排。” “哼!我和老村长不是在吗?我再跟你说一次,你不远着那几个孩子可千万别带累了他们,他们可不容易,经不起折腾。” “这事你就放心吧,我比你更不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早张家轩和张家泽结伴往庄外走,他们起得很早,天微微亮就出门了,一路走到大岩山才见到庄外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有周边村落的,也有一些难民,见他们从里面出来有过来打招呼的,有些人听说是他们又远远的避开了。他们没觉得怎么样,也不再主动搭理各自分开。 初春的早上还很冷,两人的脚上都绑了沙袋,一路急走过来不冷反而出了一身的汗,到五里镇的时候才到辰时。 这个时候镇上饭馆、店铺已经开了,各家的生意明显比往日冷淡很多,就属济世堂、百草堂外面的人最多。街道多了好些衙役,周边还搭了好些棚子,棚子的住着的都是一些难民。 “家泽,趁现在还早,你先去县衙把咱们家的救济粮给领回来,顺便问一下大哥的俸禄能不能拿,不行就算了。你领了粮再买些东西去济世堂那边看看大山哥和大河哥,再给月儿把药买齐了。徐大夫和云掌柜这个时候最忙,你别过去多问,可以跟那边的病人打听一下外边的情况,也别出来了,就在那边等我,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好,二哥,那你一个人在外边小心点。” “放心吧,镇上有这么些衙役安全着呢!” 两人分开后,张家轩先去了文心书馆。 这个时候书馆是开了的,可能还早,里面就他一个,上次见的那个伙计没见着人,柜台上只坐着傅老。 “傅老,我是三个多月前过来租书抄写的张家轩,这是之前立的协议,此次过来交还借抄的书籍,这四份是抄的,这个是租的,您先查看。” “还有,上回您多给了我一个月的租期,我说好了会及时过来却逾期了,您看我这次抄的书能兑多少银子,赔偿银子在里面扣。若是不够我补银子,只是希望您还能租其他的书给我,下回我肯定会及时过来归还的。”这次逾期过了半个月,按协议不是按天扣费,得按书价的一半赔偿,而且文心书馆可以以此不再租书给他。 傅老把台面上的几手抄一一的翻看,看了看下面一脸忐忑的少年,斜了一眼问道:“我不租给你,其他的书馆你也可以去,为何一定要在这边租呢?” 张家轩不知怎么作答,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 “因为您这边对外租的书最多,抄的书能赚更多的银子。” “你倒是直接。这四份手抄的书不是出自你一个人之手吧?” “不是,这一份是我抄的,这两份是家里的兄弟抄的,这一边的这一份是我们一起抄的。”最后的那一份时间赶不上,是他们分开抄了再合着一起的。 “嗯,这次闹灾就不算你逾期,不用赔银子。这两份抄的还算不错,按四两银子一份结算,这一份勉强按三两银子,最后的这一份就二两,一共是十三两,把银子拿着吧!” “啊?您说不算逾期?” “没听清楚?那就当逾期吧!” “没,没,傅老,我听清楚了!我现在不拿银子,这次我还租书!” 看着少年紧张和急切,傅老开口:“这次你想租什么书,若是再租的话,租期是两个月。” “我想租策问和杂记方面的,再有我还想添点纸和墨。” “你转右往前第五排,那里都是杂记,上边有价,再往左,后排的倒数第三排是策问的,笔墨纸砚就在门边,你自已去看,选好了就自个儿拿到柜台上来吧。” 张家轩看着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籍,翻了一本又一本,最后选了两本科考的策问,还选了三本杂记。 “傅老,这些我都选好了,您看看。” “嗯,结算九两,尾数我抹了,把剩的这五两银子还有这份协议拿上,这回可别再误了日子。” “您放心,这回我绝对不会再误了的。还有,这次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下回把书抄好些,能抄好就尽量抄好,量多并不代表赚的银子多。” “是,您说的我记住了。” 张家轩把租的书包好带在身上,又再次谢过才出了书馆。 等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担心赔银子,就担心不给他租书。文心书馆对外租书最多,科考方面的书籍也是如此,如果不租就得自个儿花银子买,他们三个是打算都准备参加科考的,这样的花销太贵了。 看了看时辰,便往镇上的各家店铺细问价钱,等到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挑了几家把家里最急需的补齐了,然后往济世堂走。 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竟是好些日子不见的香秀婶子。 “家轩,没想到还真是你!我先前在那边远远的见着是你,就过来看看了。这次闹灾家里怎么样?你们兄妹可都还好?” “香秀婶子,劳您多问,家里还好。” 看着家轩明显的客气和疏离,香秀心里复杂之极。 “家轩,你是不是你记着上回的事,我知道那回委屈你们了。。。。。。” “香秀婶子,那次我的那个长辈还有家泽当着镇上好些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说出去的话是不可能收回的。那次之后,我们也在镇上见过几回,秦奶奶和明德远远的避开了,您也视若不见,我们之间现在并不熟,往后也不会。” “家轩,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家轩!这次闹灾家里都被难民抢了,看在我以前帮过你们的份上,能不能借些银子给我,晚些时候我一定会还的。” “香秀婶子,我再说一次,我们关系不熟,您说的帮忙什么的我们都已经还了。这次闹灾,各家都不好过,我们兄妹连自己都不顾上又怎么会有银子借。” “你有的,你刚买东西的时候我都看到了!这次闹灾,就你们张家庄好过,你就帮帮我吧,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过来求你!” “我没得银子借的,家里要买粮,要给月儿买药,这么点银子还得省着花,不可能借银子。还有,我们张家庄也不好过,好些宅子没了,也死伤了不少人,庄里会有不少人过来镇上,你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等着救济粮过日子,您还是想其他办法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二哥,你怎么才过来啊,我都等急了!吃过饭了没有?”张家泽见自家二哥找过来,连忙迎上去。 “在外面吃过了,你怎么出来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的,大哥的俸禄我也领了,幸好去的早不然后面好多人排着呢!外边的事云掌柜让云青哥跟我说了,不用我打听。我见你这么久没找来就在外边等着了。” “嗯,大山哥和大河哥怎么样了,闹灾的时候他们没怎么样吧?” “没事,闹灾的时候济世堂、百草堂的外面都有县衙的人守着,那些难民进不来,他们都好,徐大夫和云掌柜也很好。两家今天过来接人了,大力哥、大成哥还有王莽哥也来了,他们本来是要等你一起回庄的,我看他们要抬两个人也不知道你什么回来就让他们先走了,应该过了半个时辰。” “知道了,我去跟徐大夫和云掌柜打声招呼,你去把东西收拾好,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过去了,二哥,他们都忙着呢!“ 张家泽说完,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二哥,你跟我走,我有事跟你说,不能在外面。” 见家泽这般小心,张家轩点头应下。 一直跟着走,去的是他和家泽之前在这边养伤之时住过的屋子,是一个两进三间的宅子,外院种着一片竹子,不知是何品种,这个时候还绿意葱葱,旁边有个水池,里面只养了几株荷花。 再往里面走就是内院,一入里面就可以看到两侧各立着一棵大树,树上抽着刚冒出来的新芽,右侧的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边上配着四个石凳,四周的走廊、天井一应俱全, 宅子毗邻济世堂,而且与之相通,有两个进出的门。一个是济世堂里面的侧门,一个是宅子所处东街的正门,他们走的是侧门。 张家泽拉着二哥进了屋里,指着里面的东西道:“二哥,这边的这些是我在县衙领的粮食和给月儿买的药,我都收拾好了的。这堆着的几袋粮食是云掌柜和徐大夫买来给我们的,说是给我们的年礼,还给了钥匙给我,让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去都行,我推脱不过,就等你回来呢!” 张家轩看着屋里满袋满袋的粮食,想起路上碰到的香秀婶子,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今天问价的时候,他主要问的是粮价,比之前高了三成,而且还没有足够的粮食卖,每天卖的粮都是定量的。这还是洛城的城主在县衙坐镇的粮价,再晚些粮价不一定还是这个价,也不一定有粮卖,这些粮食比银子更值钱,是徐大夫和云掌柜的心意。 他们是担心他们兄妹不接受,便以年礼来当说词。 香秀妽子却拿过往的那些向他借银子。 “二哥。。。。。。” “我没事,推不过就放着吧,把我买的这些东西用个大包装一下,我们就带咱们自己的东西回去,送的这些粮食等回去看大哥怎么说。快点动手,早点回庄,别让大哥担心!” “好!我这就去拿。” 这次买的东西不多,加上领的粮食俩人还是能带上的,把脚上的负重取了,一人扛着一个大袋往庄里赶。一路上,来往的人比早上出来的时候多了些,多数是庄外的,庄里也有好些人。 “家轩,家泽,在这呢!” 听到喊声,两人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竟是走在他们前面的大山哥和大河哥一行人,还有继山哥和永升哥,他们都坐在路上歇着。 快步跑了过去,依次打招呼。 “家轩、家泽,你们的脚程还真快,刚才碰到你继山哥,正说你们两个在后边还担心着呢,这回赶一起了正好!” “丽嫂子,先前听家泽说你又像以前那样了,真好!” “傻孩子,之前是你大山哥和嫂子看不开,让你们跟着担心了,现在你们就放心吧,我们都想开了。嫂子这回得好好谢谢你们,这次庄里闹灾,多亏你们帮我们家搭棚子搬东西。” 哪能不看开啊!这次闹灾她和大河两家在济世堂回不来,既担心着自个儿,又忧心家里。 别看现在的五里镇挺太平,之前乱着呢! 那些个难民,烧伤抢掠啥都干,外边的惨况她和许大娘在镇上可瞧得真真的,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还有被打死的多着呢! 还好他们都在济世堂,这边外面有县衙的人护着,里面又有济世堂的人守着,他们的安全没啥问题,这还是托他们兄妹的福。闹灾的时候病舍都住不下人,好些人家都被遣走了,像他们两家这样的庄户人家那是绝对呆不下来的,还能这么留下来不用明说,那都是徐大夫和云掌柜暗地里的关照。 那个时候她就醒神了,比起外面的那些可怜人,她家大山就算躺床上一辈子也是一桩幸事了,没有比活着的人更重要。 现在她和当家的都平平安安的,家里的宅子虽然没了,但人都没事,那就挺好。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偷拿了银了跑了的二郎,也不知这外面闹灾是否和他们一样好好的。 “还有我家呢!大山家的,你可别把我家大河给漏了。家轩,之前没见着你,现在见了大娘也谢谢你们了!” 张家轩眼见丽嫂子和许大娘哭着抹眼泪,连忙开口:“丽嫂子,许大娘,你们别这样,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的,就是些力气活。” 张继山看那边的两个哭成个泪人,这边的俩孩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出来道:“还是我来说,你们啊都别这样了,咱们都是一个庄的,帮个忙也没啥,要是心里记着下回就还。” “哎,继山这话说的好。大山家的,咱可别哭了,别闹得这俩孩子难受。” “好,许大娘,您也别这样了。” 张继山见他们不抹泪了,又说道:“咱们都别歇着了,这身上可都背着粮食,早些回去才安落。大郎、志岩、大力、王莽,你们几个要是累了就换我和永升。” “不用了,继山。刚歇了这么一会儿,攒了不少力气,等会儿要换的时候再说。”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也行。我说大山,大河,这么些日子不见,看你们最近养的好像还不错啊!我和永升这几个月可遭了不少的罪,差点连命都没了!” 被抬着上路,躺在担架上的王大山转头说道:“继山,我和大河都听家里说过了,这回也辛苦你们帮衬了。其实我们在镇上的时候听说咱们庄外面围了好些人不让进出,就知道族令开启了,还都以为庄里好着呢!没想到。。。。。。” “不只是你们没想到,庄外的那些人大概都不会想到。今儿镇上的人看我们去县衙领粮食,都跟我们打听庄里的事呢!也一个个的以为咱们庄太平,好些人还说我们不应该去领这些粮食,差点都打起来了。”张永升接过话说道。 “咱们庄啊这次遭了大灾,就比外面多活了些人,多保住了些银钱和粮食,可咱们的宅子多半都得重建,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近着的村落至少还有个宅子安身,我们只有临时搭的棚子住着。这么些人往咱们庄去,有亲的是想跟咱们借银子借粮啥的,没亲的是想蹭点好处,可咱们这回连自个儿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他们,偏偏外边的人还不信。” “永升啊,你这话都说我心坎里去了。你是不知道,我今儿还没进镇呢,就在道上撞上我家婆娘的娘家大哥、大嫂带着俩孩子过来了,还没见着县衙的救济粮就跟我借上了,又开口跟我借银子,我不肯借又说了难处,不信不说还把我骂上了,这会儿肯定在我家等着我回去给粮给银子!” “不只是你啊,王莽,我家也等着呢!我看哪,咱们庄与周边有亲的,这回远的近的听到消息都会赶来。你说不借吧,看着过意不去,这借了就得苦着自个儿,还真是头疼,也不知我这领回去的粮食还能剩多少留给自家。” 张继山看着他们一个个苦着脸低声私语,长吁短叹,压着声音说道:“我说你们别一个个的发愁了,还是按老村长说的谁来也别借,他们哭着要,你们也让自家的婆娘哭穷。咱们庄的都这个样了,先前不信,这去里面瞧过了难道还有假,死咬着不给就没错!” “继山,这可没你说的轻松!我不给,我家婆娘可不干,怎么着也是她娘家大哥,还有外甥和外甥女呢!” “大力,你要这么说那就算了,你搞不定自个儿的媳妇,那就让你儿子和闺女省着吃喝吧。” 张继山说完也不多劝,回头看着后边的人喊道:“许大娘,您要是累着了跟我说一声,我背您回去!” “谢谢了,继山!你别看我年纪大了,这么一段路还是能走的,你就帮我让大力他们换换肩膀,我老婆子不用!我这边上有大山家的,还家轩和家泽呢!” “行!那您老在后边慢慢走,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招呼一声!” “好勒!你们走在前边不用管我们,会跟上去的。” 路上又碰到了后面赶着回庄的,一起帮忙抬人也就没歇脚,到了庄里的时候天还没黑。 张继山把俩孩子送到凶山的路口,嘱咐道:“家轩,你和家泽把粮食领回去了,可千万别往外借,不管是银子还是粮食都一样,别管那些个人多可怜,哭也好求了好,都别心软,就死咬着说没有。你们年纪小是不知道,这闹灾的时候啊,往外边借银借粮,那是借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往外借了就会被盯上,你们家没个大人撑着那是最遭人惦记,可要记好了。” “家里要是缺了的紧了的东西还没买齐,这几天趁着城主在镇上赶紧补齐了,路上别晚回。要是呆得晚了就在镇上歇一晚第二天回来,可别为了省银子夜里赶路。” “哎,继山哥,你说的我们记着了,昨天海爷爷回来也跟我们一再交待了的。” “又说了?唉!我也不知道老村长他们这些老辈的人跟你们说了啥,我这多说了的话你们听了可别闲烦。现在这边的动静还不大,你们赶紧回去,有什么事上我家找,要是我不在就去永升那边捎个话,你永升嫂子会经常在家的。我看还是让我送你们回去,这两天也没见着月儿,去看看也好。” “哪会闲烦,你都是为我们好才说的。继山哥,你不用送了,我们就前边不远了,你快些回去,张卫还在家等你呢!” “那小子这么大个人了,在庄里看个家出不了事,用不着你们担心!走吧,我送你们!” “真不用,继山哥!” “行吧,行吧,那你们小心些,我走了啊!” 张家泽见人走远了,才出声道:“二哥,要是明儿有人到咱们家见月儿咋办?” “。。。。。。就说月儿喝了安神的药睡着了不见人,咱们走吧。” 张家航和张月瑶看到他们平安的回来都舒了一口气,哪怕海爷爷一再的安慰他们路上不会有什么事还是担心。 “大哥、大姐,我和二哥回来了。月儿今天怎么样?海爷爷还在吗?” “月儿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海爷爷施了针就去满子爷那了。先去屋里把东西放好,跟我们说说镇上的事情。” “哎,我们这就去。” 等把东西放好,兄妹四个聚在东厢围着炕桌把今天在镇上的事情说了一次。 张家航听完后,才开口:“你们说皇座上的帝君换成了二皇子,咱们祁水县这次闹灾有县长和城主双方坐镇,受灾情况也没比相邻的青阳县和临清县好多少?” “是的,家泽说的和我在外面打听的一样,祁水县受灾严重主要是因为县衙之前没有粮食救济,是洛城的城主亲自运了粮过来,之后外面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去年咱们县的收成不错,税也交了不少,怎么会没粮食?“ “这个我也问过了,听说是之前没想到南边会闹灾,洛城三个县去年的收成又都好,上面便让几个县的县长把过半的粮食按时间分批发往北边救灾,咱们祁水县是第一个把粮食发出去的,那两个县安排着后面发出去的。也算咱们祁水县最倒霉,粮食发去北边没多久这边就闹灾了。天冷路不好走,后面各地又都闹灾,凑粮食也需要时间,所以咱们县才拖了这么些日子才救济,咱们庄才有那么多难民进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张家航听了总觉得哪些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转头问道:“按说之前的那一位正值盛年,又有一个大皇子在前,为何现在的帝君换成了以前的二皇子,你们可知缘故?” “云青哥只跟我说上面的那一位换成了现在的这一个,我当时没细问。” “还是换我说吧,之前的那一位说是得了重症无法执掌朝政,大皇子则是因为在救灾过程中犯了大错被终生圈禁,是南安王扶持着现在的这一位上位的,其他的就打听不到了。” “能知道这些就不错了,多的咱们也打听不到。家泽,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就算我和你二哥不说,你自己也要多加留意,比如朝局。我们都是要参加科考的,这一点就更不能忽略。” “是,大哥,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明天你们两个还去一趟镇上,再把家里的东西补上一些,别买多了也像今天一样早点回来。月瑶,你看家里还能再拿些什么,让他们带去给云掌柜和徐大夫。他们以年礼的名义送的那些粮食这次就收了,你们过去把宅子的钥匙还了,就说家里有粮先放在那边,等需要的时候再过去取。” “还有,去镇上买东西拿银子的时候注意着点,香秀婶子的事就这样吧,再碰到你们就避着些,千万别冲动行事,特别是家泽。我也再交待一下,咱们家的银钱和粮食都得藏紧了,没有我的吩咐家里不许借银子也不许借粮,谁来都一样。” “大哥,你说的事咱们都记着了,借银子借粮的事大爷爷他们都有交待,回来的时候继山哥又跟我和二哥交待了一回,绝对是记在心里的。我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了,能不能不拿之前的那些说我?” “家泽,多说一句是让你警记一次,大哥那是为你好,谁让你的‘下一次’太多了。大哥,我去西厢看看月儿,再去把晚饭做了,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办,到时跟我说一声就行。” “月瑶你去吧,晚上就我们四个,随便做点儿吃的就行。” 张家泽见大姐出了门,小声嘟囔道:“大哥,二哥,你看大姐,咋就不信我呢?” “好了,家泽,这说的比做的容易,做过了并做的好才能让人信服。” 张家轩安慰了一把家泽,开口道:“大哥,今天庄里来了好些人,多是周边过来攀亲的,也过来了一些难民,有没有来咱们这边?” “怎么没有,咱们家院子外面的陷阱今天就用上了,还是海爷爷施完针把他们打发的。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刚把那些陷阱重新布置完。等吃过饭,你们两个再看一下要不要再添两个,我得去大爷爷那边看看长贵哥没来没。” “陷阱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家泽,晚上也没人敢来咱们这边,家里不需要担心。今天我去长贵哥的杂货铺看过,里面的东西被抢的一干二净,门也坏了,没看到人,挨着的几家铺位也是那样,问不着人。我也问了丽嫂子和许大娘,都说长贵哥在满子爷回来后就没去济世堂找过他们,听说昨天没回庄也担心着呢!” “去看看再说吧!兴许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 吃过晚饭,张家航去到东庄,多半的人家住着的都是棚子,村长家的房子建的结实,拆了的已经修好了,只是屋顶盖的是稻草,不再是瓦片。 还没进去就被出来的继山哥叫住了。 “家航,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不知道那边动静大着吗?” “继山哥,凶山的动静再大我们住着也习惯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长贵哥有没有回庄,里面我听着有哭声传出来,是不是。。。。。。” “不是,长贵还没回庄。村长和长福今天跟着勇之一起去镇上打听消息去了,可能还没找到人今天是不会回来了。里面是你长福嫂子的娘家人天黑的时候过来了,说起了张旭的事哭闹了一场,刚闹腾完。你别进去了,早些回去歇着,等这边有消息我让卫子给你带话,晚上还是少出来。” 见他担心的往里看,又说道:“东庄这边这么多人,老村长这边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的回去。” “哎,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着点儿。” 见家航走远了,张继山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家走。 他和永升两家的房子都没修好,都各自修了两间屋子紧着住着。 “爹,您回来了,永升叔呢?” “他今天在老村长那边守夜,你等下跟安辉说一声。” “哎。爹,你今天在镇上有没有打听我进学的事?” “打听了,这次闹灾松风书院也遭了灾,已经修整好了,但得等上十来天才能进学,你先自个儿在家温书。” “松风书院遭了灾,那青松书院呢?” “青松书院好着呢!这镇上啊,也就济民堂,百草堂,青松书院没遭什么灾,这些个都是上边有人的。青松书院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进学了,安平今儿收拾东西去了,可惜爹没本事,不能让你进去。” “爹,您别这么说,松风书院也不差的,我一定会好好学的,等再考了功名好好孝敬您。” “爹还是那句话,你呀有个秀才的身份爹就知足了,别为着跟安平和文书争一气苦了累了自己,不值当!平平安安,踏踏实实比啥都强。” “爹,您的心思我瞧的明白,别小看了您儿子,我不比他们差的。您也别担心,学业上我会有分寸的。我还没问呢,今天家明叔带文书去镇上看伤,他腿上的伤和那嗓子能瞧的好不?” “百草堂的大夫说耽搁的晚了,先治着再看情况,今儿没回来,得在镇上住上几天,今天咱们家没事吧?” “没事,有我在有看着怎么会有事,咱们家周边也没亲没故的,找不上来。家明叔怎么没带文书去济世堂呢,那边的大夫不是好些吗?” “唉,那边是好,可诊费药费贵啊,百草堂这边虽然也贵,但你永平叔能给个实惠的价,文书的伤之前又是他在治,再说百草堂也没比济世堂差多少,去这边也一样。这天也晚了,收拾一下就睡吧,爹下半夜得出去,庄里来了这么些人,你在家可得警醒着点儿。” “放心吧,我都跟安辉说好了的,我们两个轮着来。” “那就行,去收拾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海爷爷,您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呵呵,快才好啊,三天的施针本就是一个疗程,第一天最为关键,过了第一天,这后面的就好很多了。屋里我让月瑶收拾了,明早月儿就会醒,按着我之前说的就行,这个你拿着,是我给她专门配的药,数量不多,紧要的时候给她吃。” “海爷爷,这里面的药材很贵吧?” “什么贵不贵的,拿着就好,海爷爷今天就要走了,家里就靠你了。庄里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就去找满子爷和老村长他们。往日去落叶山的深处小心着点儿,凶山那边就别去了,就是外围也不要去,那里面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还有,去青松书院进学的事别拖的太晚,在那边与在家温书是不一样的,夫子终究是夫子,授业解惑才是他们的专职,手上的拳脚功夫也别落下,其他的之前说了也就不啰嗦了,你记着就好。” “海爷爷。。。。。。” “傻孩子,哭什么,海爷爷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月瑶也出来了,哽咽道:“海爷爷,您还是在这边吃午饭吧,我这就去做,很快的!” “不用了,月瑶,海爷爷跟下次回来再吃你做的饭菜,到时多给我做几个。在家好好照顾月儿,下回别动手打她了。” “我不会再打她了,就算下回她不听话我也不打她了。海爷爷,您要早点回来,到时我给您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哎,你们就在家呆着,不用送我。外面那些难民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见过了庄里遭灾的情形又要不到吃食过不了几天大多都会走的。” “海爷爷,您说的我们都记住了,您等等,我给您收拾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吃食,能放很久的,您带路上吃。” “都说不了不用拿,怎么还跟我较上劝了呢,海爷爷身上带着银子,饿不着自己,那些吃食你们自己留着。” “海爷爷,您就拿着吧,家里不缺吃食,我也没收拾多少,下回您要离开可不要像这次这样了,一定要早点跟我们说,也好让我们多做些准备。” “好,那就去拿吧。”宁海无奈的叹气,他就是不想让他们这样,才故意拖着早上过来的时候说的。 兄妹两个还是把宁海送出了院门,外面的难民刚才又被打发走了,其实以他们的能耐也能自己打发,只是没到动手的地步。 “大哥,你说海爷爷上一次是赶着离开,这一回也是,而且峰叔和凡叔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也不让我问出口,想来应该是有急事吧。”不然不会一回来就给月儿诊脉,施完针也不多呆。 “把门关紧了,中午也别做什么饭菜了,早上贴的饼子热热就行。我把月儿抱到地窖里面去,等下我去一趟东庄,家里就交给你了,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院里院外有陷阱,外面的难民也不多。 张卫远远的看到家航过来了,一脸兴奋的跑过去。 “家航,我跟你说,有大事,你四伯家闹出大事了,这回可不是我上门找的你,是你赶巧撞上的,可别又像家轩那回说我了!” “瞧你高兴的,不会是不好的事吧?我先问你,长贵哥有消息了吗?” “这个就没有,好几个月都没消息,这一两天也没回来急不来的。走,跟我去你四伯那边瞧热闹。” “有什么好瞧的,他们好也罢坏也罢不关我的事,我去找大爷爷。” “哎,别走啊!我跟你说,文清和文远跑到老宅这边对你四伯娘动手了!怎么傻了?他们窝里斗热闹着呢!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可什么也没做,就瞧个热闹。”顺便替你们出气,这就不说了。 “他们两个怎么会对长辈动手?” “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收住脚步被拉着走的张家航,去到四伯家住着宅子外面,这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透过人群就看到四伯娘被人拉着,不断的踢着腿挣扎,嘴里的粗言辱骂就一直没停过。 “你们这些个挨千刀的,我们家文书身上的伤还没好,家里一个个担心的连觉都睡不好,昨儿才去镇上看伤,这人还没回来,就给泼脏水了,还不是见我们家文书中了秀才眼红。” “一个未婚就被家里赶出来赖上我们家,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被人嫌弃退了亲,都不是个好的,说出的话哪里能相信!还有这些连长辈都动手的不孝子孙,就没一个好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张家航听得云里雾里,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张卫?谁退亲了,玉珍吗?”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说这边有热闹瞧就过来了,刚过来就见着你了,咱们就在这边瞧,别靠前了,我爹在里边呢,可不能让他瞧见,你也别让你四伯他们瞧见。” 两人挤进人群,找了个角落挨着,只见家明媳妇坐在地上哭骂:“我家文书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口!平日里我家文书不知多勤奋,明明自己考的秀才,却被人诬陷是花银子买的!这不是不让人活吗?这秀才是我们庄户人家能买的吗?就是有银子也没法找人买啊?这些个嘴巴烂了的,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指着骂的文清和文远脸上和手上都是血,也被人拉在一边,丽嫂子在安慰坐躺在地上的秀兰嫂子,周边窃窃私语一一的传进耳里。 “你说文书秀才是不是自个的本事考来的,听说他以前在庄里的学堂并不咋样?怎么就中了秀才?可他们说的也对,咱们庄户人家上哪去买这秀才之名?” “这不是我们所知道了,但大房都闹上门说这事还动起了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嘘,你小声点,现在这事也说不准,要是听到了就不好了!” “那有什么,这都闹出来了还不兴说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没看大房的几个不是伤着的就是躺着的,身上都打成这样了,看着怪可怜的。” “说的是啊,这张四伯也不知咋回事,再怎么说大房也是他们家的。以前就把大房当牲口使,分家也把东西都留给二房了,这回又搅了孙女的亲事,还让大房的几个背上了不孝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卫子,不是让你在家看着吗,怎么到这来了?还有家航,你怎么也过这边来了,跟卫子去我家呆着,别凑上来!” “爹,您这啥眼神哪,我都躲这角落了您都注意到了,家里我让安辉看着呢!” “你还说,还不快带家航回去。” “等等,继山哥,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珍怎么退亲了?文书的秀才功名又咋说?” “唉,这事不好在这里说,等处理好了再细谈,这边你别掺和。” “我明白,我就是过来看看,这边闹的这么大,大爷爷呢?” “西庄张永金和张永田两家的亲家找人过来闹事了,老村长带人去了那边,我刚让人送信过去了,这会儿还没过来,你去我家等着,我这边处置好了就回去。” 张家航看了看里面的场面,自知这里不是他能干预的,点头答应。 “好,张卫,我们先走吧。” “哎,爹,那我走了啊。” 站在院外敲敲打打的张安辉看到他们两个过来了,上前打招呼。 “家航,几天不见在家干嘛呀,也不见你过来找我和张卫,我们两家这破院子破屋子整得天天在家里呆着,你家没什么事吧?” “也没做什么,我让家轩和家泽这两天去了镇上,也在家修个桌做个凳,庄里又来了这么些人也得看家。你们两家的宅子准备什么时候修,到时说一声,我也过来帮忙。” “这个还没定,庄里这几天事多一时顾不上,应该要晚几天,定了我就跟你说。” 张卫听说家轩和家泽去了镇上,不待家航回答插话道:“家航,那你现在过来,家里不就只剩月瑶和月儿了?” “是啊,她们在家不会有事的。昨天在院子外边下了好几个陷阱,院墙又高,月瑶又会武看个家还是可以的,而且晚些时候家轩和家泽也会回来。” “张卫,你不是去瞧热闹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被我爹看到让我回来了。安辉,我带家航去屋里了啊,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见他答应把家航领进外面的那间屋,倒了一碗热水给他。 “先喝口热的,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拿了,喝些水就行,我吃过饭过来的。” “行,那我就不拿了。家航,你不是说不关心你四伯那边的事嘛,怎么瞧着挺在意的。你先前问我爹问的那么急还有脸上的担心我都看到了,在外边的时候不方便说,我就没问你,现在你可得说明白了,你可别跟我说你是真为你四伯家的破事担心,虽然我也有些担心文书那小子。” 张家航把手里的碗放下,看着张卫不知如何说起。 他不关心四伯这边的事情,大房也好,二房也罢他都不关心,就算是玉珍和秀英嫂子他也不会有过去的那份在意。 在家林哥和秀英嫂子选择远着他们兄妹的时候,他对他们也冷了心却也成全了他们,他担心的只是伤着的文清和文远,只是这里面的事情张卫不知道。 “张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担心文清和文远。” “哦,担心他们两个啊!他们两个是不错,可不管咋样也不能对长辈动手,不对啊,你咋就护上他们了啊!是不是有啥事瞒了我?”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等你爹回来把事情问清了再说,而我和文清、文远的事一时说不清。” “啊?那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是真有事了?不会是闹灾组队的时候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事吧?” “你还是别问了,这事再说。你呢,怎么担心起文书了?” “这个。。。这个。。。,家航,我说了你别生气啊!闹灾的时候我跟他是一组的,护了他几回,之后这小子就粘上我了。其实这小子心不坏,就是嘴巴坏了点,胆子小了点,真让他干什么坏事他没那胆,我是不相信他敢舞弊参考,就是担心他那伤。” “我有什么生气的,你有你的交际圈子,不用顾忌我,往后都一样。不过,要是让文书知道你暗地里收拾他几顿,你说他还会粘着你吗?” “他知道咋了,谁叫他在书院里跟别人说你们的坏话,这账当然得一笔笔的算清楚,下回他再说你们坏话我也照样揍他。我跟你说,不管怎么样,咱们才是一块长大的,我总是会护着你们的,这是底线。” “行了,知道你的好,不用这么热情。其实说不说也没所谓,他不说其他人也会说,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左腿折了,嗓子哑了,这些日子一直是永平叔给他看的伤,诊治了这么久,腿没看好,嗓子也没养好,大晚上的还会大喊大叫,说是吓的。昨天被带去百草堂治伤了,那边的大夫说耽搁的晚了也没个准话,要看几天再说,现在还在镇上呆着呢!” “说真的,我其实是不待见文书的,之前他粘着我的时候,我骂了他,捉弄他,吓了他,也说了暗地里收拾的那几回是我出的手,但他还是跟我后面跑。他受伤之后,我去看过他几回,每次去总拉着我不让走,后来就这么对他改观了。” “唉!本来是去瞧热闹出出气的,但听说了文书的事,我心里也不得劲。家航,我说这些不是帮文书说好话,只是你问上来了就一起说了,我也想找个人说说,就是觉得之前不该那么对他。” 张家航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你也不要多想了。永平哥只会看些普通的小病小伤,没看好也不奇怪,百草堂的大夫不比济世堂的差多少,那就等看过了再说吧。” “放心吧,我没事,就是这些话憋在心里日子久了有些难受,说出来了就好多了,只是没想到是跟你说。也不知道大房那边为何针对文书说那样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敢在科考上乱来,而且我也相信他是凭着真本事考中秀才的。” “平日里他在学院念书没怎么在家,但每次休假回来别看他白日里东窜窜西窜窜,但没窜的时候他都是在家温书的。为着这个事,我爹可没少说我,你是知道我也就去年拼了一把,他跟我可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张卫,你不会是因为被你爹说了才不待见文书吧?” “哪跟哪啊,说正事呢!” “知道了,还不是看你一脸的深沉跟你开个玩笑,等下你爹回来,咱们好好问问。” “嗯。我还是去给你拿些吃的,不然我爹回来肯定得说我,你等着。” 两人在这边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张继山盼回来,问起了事由。 “爹,您坐这里喝些水,那边的事完了吗?四爷爷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家航之前在那边都没弄明白,都等你好些时候了,快跟我们说说!” 张继山接过水一口气喝干了,今儿拉架的时候他这嗓子没少呼喝,早想喝这么一口了。 放下碗,歇了口气才开口:“家航,今儿这事你就不应该凑上去瞧热闹,要是被你四伯他们瞧见了肯定得被说,往后可再这样了。”这可不是他胡诌,上几回啥事也没有就不分清白的把他们兄妹给骂上了,就别说先前的那一摊子事了。 “我知道了,下回我会注意的。” “爹,我问的事呢,都急死我了,您可别凶我,家航也着急着知道呢!您早些说完他也可以早些回去不是,晚了那边动静大着呢。” “继山哥,你就说吧,我就是想弄明白里面的事。之前我听了一下说周家要退亲,但周安是个举人,玉珍又没什么不好,除非他周安不想要仕途,否则不可能提及退亲之事。” 张继山见他看过来,叹气道:“这事我就仔细给你说吧。昨儿周家村有亲带故的来了好些人,与玉珍说亲的这一家没人过来,问了同村的人说周家在开始闹灾的时候搬到五里镇去了,家里没遭什么灾,人也没事,还是一个月前又搬回周家村的。” “你家林哥想着两家的亲事也就个把月了,今儿一早就让文清和文远去周家村看看,顺便提下结亲的事情。谁知一上门就被周家的老大周全打了出去,说两家不结亲了,让这边把婚书准备着退亲,然后就把门给关了。还是周安的爹周致富后来出来把事说了,原来这事都是老宅这边惹出来的。” “当年玉珍的亲事是你四伯他们做主的。周家的老二周安从小小病不断,每年都要大病一场,周安的娘周李氏没少去寺里上香拜佛。五年前云山寺里的一个老和尚给周安算了一卦,说他命里带弱,得按着他的生辰八字找一门压得住的亲事。” “周李氏回来后便让媒婆打探符合生辰八字的待嫁闺女,刚好你三伯家与这边有亲,过来串门子听说了此事。你三伯娘记得玉珍的生辰刚刚好,就把这事当面提了提,之后周李氏打听了你四伯家,虽然家里不咋样,但瞧着玉珍性情不错,为着儿子便让你三伯娘上门说和。” “这门亲事当年就定了下来,但定亲之后,你三伯娘还有你家林哥才知道结亲要在五年后,这是私底下由你四伯娘跟周安的爹娘说定的。五年之期的亲事是没几家愿意的,但之前不知情,亲事又已定,不可能刚一说定就退亲,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本来事情都好了的,可问题就出在这个五年之期,之所以拖这么久,是因为那个老和尚说周安得满了弱冠才能成亲。当初说定亲事之前,你四伯娘是知道这个五年之期的,虽不知缘由,却还是以此拿了好处。” “你四伯娘私下要求周家在这五年每年支付二十两的补偿银子,并且不说与外人听,还得立文书。文书里有一条,双方不得毁约,毁约的一方就得再补偿一百两银子。” “周李氏当场没答应,回去与周安的爹商量,本来想拒绝的,但那个时候周安大病一场却一直没好转,不然也不会急着让媒婆打听人家,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并敲定了此事。” “去年闹灾搬宅子的时候,这份文书被周安给发现了,问清了缘由,得知了内里的事情。周安是个很重规矩的人,在他眼里这是骗亲,当时就要退亲,只是闹灾过不来。” “周家这次遭灾损失了不少银子,要退这门亲得按着所立的文书就得赔一百两银子,一时也与凑不上,家里就得卖地凑合。周李氏确信那个老和尚的话,周全不想赔银子,周致富想着亲事就在眼边了,家里都不乐意退亲,但周安一定要退,他现在又是个举人,只好依着。” “这桩亲事就补偿银子就花了一百两,加上毁约的赔偿银子就是两百两,连地都得卖了,周全自然把气撒在上门的文清和文远身上,他们去的时候周安不在家,听说过两天才回来,应该是等他回来就退亲。 说到这里可惜道:“本来一桩好亲事,结果弄的散了,更是害了玉珍!妥妥的举人娘子,现在退了亲,年龄又大了,以后可怎么办?周安有那份文书在手,又有每年结银子时的契书,再按着赔银子,就算退亲也影响不了仕途,所以大房就闹上门来了。” 张家航也明白了退亲的缘故,别说周安还愿意按着文书补偿一百两银子,就算不给也影响不了什么。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愿意结下这门亲事。 他是知道家林哥和秀英嫂是多么在意这桩亲事的,现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周安要退亲,这边根本连个说法都找不了,也难怪会这般大闹了。 “那文书的事情呢,怎么与玉珍的事给扯上了?” “唉,之前不是说周家都不乐意退亲吗?除上面提的原因外,周安提及了去年科考前,他看到安平拿银子收买了一个监考。周安也是在这次大灾去县衙帮忙才知道收买的那个人的身份,倒是没跟外央的人说,本来周致富也只是私下跟文清和文远说的,回家把镇上的事说给了你家林嫂子,跑到这边竟闹的纷纷扬扬。” “收买监考的事现在也只是周家的说词,文书在镇上一时也问不到,是真是假还不清楚。老村长就担心这事是真的,好好的一个秀才,这伤还没好,现在又闹出这要事情,大房二房的孩子都遭了罪,你四伯和家明哥在镇上,你家林哥也在镇上,还不知回来两家怎么收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张玉珍看着娘身上青一块柴紫一声的躺在炕上哭着大喊,回头又问道:“文清、文远,你们到是说话啊!” “娘没事,在东庄的时候已经让方大叔看过了,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晕过去了晚些会醒过来。大姐,我问你,先前你在屋里到底跟娘说了什么?”张文清走上前低声质问。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你如果没说,娘怎么会跑去老宅闹?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等爹回来再说,为何娘去了你的屋她就跑出去了,还把文书的事情给闹了出来?” “文书的事闹出来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张玉珍哭着笑道。 “我是说了,我要娘去老宅帮我出气。我为什么要等爹回来,他回来了会去老宅闹吗?能把文书的事情翻出来吗?文书是爷奶和二叔二婶的命根子,他们让我没了亲事,我就让他们的命根子没了仕途,这是他们欠我的。” “你疯了,现在躺在炕上的是娘,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娘,你怎么能那么做?你难道不知道娘这么一闹会被老宅的人打死吗?还有爹回来之后怎么办?” “我没疯,娘跑去老宅之后,我不是让你和文远跟去了吗?是你们有什么用,两个人都护不住娘,现在娘伤成这样这都是你们的错!爹也不会有事的,老村长不会不管。你们都出去,娘由我来照顾。” “你。。。。。” “大哥,你别说了,我们去外面吧。”边上的张文清拉住大哥的手往外拽。 看着他们走出门,张玉珍瘫在地上痛哭不已。 在知道自己要被退亲的时候,她当时就惊呆了。 这门亲事虽是爷奶做的主,但能嫁给周安她很欢喜,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把他放在了心底,期待着嫁给他,即便他对她一直不远不近。 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也做了很多的努务,就只差一个月却被告知要被退亲,这让她如何招接受。 五年,她从十三岁等到十八岁,拖成了老姑娘。 “老姑娘”这个词已经跟了她三年,即便她与周安定了亲,有了这门亲事,庄里还是会把它套在她身上,因为那些人就是笃定了她嫁不了周家。 只因自家的情况与周家相比差的太远,也为如她这样的竟能攀上这么好的亲眼红。 正因为这样,她从周安考中秀才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担心,担心自己配不上周安而被退亲,所以她力求自己做好,不让可能会被退亲的事情发生。 她确确实实的做到了,也盼到了,可她没想到早在定亲之时就藏下了不好,所以周家有银子有地,在他们家的定亲礼、走亲的礼、聘礼却都是按着多数庄户人家的数目给,而且周安的娘每次见她都不热络。 可她做了这么多,准备了这么久却还是一时之间从举人娘子伦落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不是她做的不够好,也不是周家对她本身不满意,而是老宅以她的亲事逼着拿了好处。 现在庄里大概有不少的人知道她要退亲的事了,都会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件事是板上丁丁了,他们还真说对了。 从娘跑去老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到,只是她还是做了。 周安的固执她比谁都明白,他既然决意要退亲那就是定局,否则周家的那几个人不会拦不住。 终究会被知道,不过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事情,可她不甘心被这么对待。 “文远,我现在后悔了。”张文清蹲在灶下烧着火,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 边上削着番薯皮的张文清手中的动作一停,又继续削起来。 “大哥,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谁也没想到这桩亲事里面会藏着这些事,我们也没做错什么。爹娘盼着大姐好,我们也盼着她好,只是事情不如我们所想。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家航叔他们,先前我在老宅那边看到家航叔了,不过他被继山伯给叫走了。” “嗯,我也看到了,这些日子你不要去找家航叔,咱们家的事别牵扯到那边。我们已经对不起他们了,就别给他们再找事。之前我们偷偷去那边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一个字,提也不要提。” “我知道的,大哥。”他当然知道,要是被家里知晓,特别是娘和大姐,肯定会被无端的怪上。 “大哥,今天老宅那边爷爷和二叔不在家,如果他们回来知道娘把文书的事给闹了出来,咱们家该怎么办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好过的。大姐今天做的过了,娘也做错了,她们不应该把文书牵扯进来。” “是啊,所以奶奶和二婶这么生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除了护着娘,也认打、认骂。” 看着自家弟弟满脸是干透了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被一块块的扯烂了,露了的胳膊满是掐痕和青紫,满腹心疼道:“文远,身上的伤疼吗?” “有点儿,没什么大碍的,挨打的时候我有护住自己,没伤着骨头。大哥,大姐有多在意这桩亲事你是知道的,你等下就别说她了,娘若是见了也会伤心。”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在意,就是因为知道家里不管多么难,我们都没拦过她,也没说过她。可她怎么能让娘去老宅闹呢?咱们追着过去的时候,娘是被奶奶和二婶抓着打,若不是外面的人比我们快一步拉了一把,娘身上的伤就不只这么点了。” “还有爹,还有你和我!爹还没回来咱不说,可我们身上的伤她看不到吗?大中午的跑出去饭也没吃她不知道吗?娘跑去老宅会挨打她不知道吗?现在在屋里哭有什么用。她心里只惦记着与周家的亲事,先前惦记的是成亲,现在惦记的是退亲,却看不到我们为了她这桩亲事承受了多少。” “大哥,你别气了,今天大姐应该是气着了,闹过这一次,她心里的不平也能消了,等周家过来退亲,家里又会好的。” “希望如此吧!水烧好了,你把手里的活扔下,先去屋里擦洗把药擦了。这是伤药,是老村长塞给我的,够我们用了。” “好,那我先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张月儿已经醒来大半天了,她没想到那几针下去竟上她睡了三天三夜,本来是想跟海爷爷第一时间打听外面的消息的,结果这一觉给睡没了。 她也问清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庄里庄外的都有。 不用说了,她真正想打听的没几个能信的,听听就好。 “月儿,快进屋把药喝了,等会儿消消食再睡一觉。” “大姐,药我喝,觉就不用睡了,我都睡了这么久,睡饱了,今天不用午睡。我也想去东庄,西庄也行。” “好,明天就让你出去,今天你刚醒,在家养养。月儿,下回大姐不打你了,上次是大姐不对。” 她家月儿总算是醒了,那天看着月儿身上扎满了针,连昏睡中都疼得颤着身子,还有那冒出的一滴滴的血,她心疼至极。 当时她就满心的后悔,不该动手打了月儿,还让她哭的那么伤心,她应该好好跟月儿说。也是她和大哥他们做的不够好,不然月儿就不会瞒着他们。 看着大姐眼眶红红的,握着她的手说道:“大姐,你别哭,我不怪你,是我做的不对。下回我做错了事你打我也没系,就是不要打我这个位置,也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还有,打了我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给我留点脸就行。” “好,大姐不说,也让大哥他们都不说,也不会再打你的。” “嗯,大姐,药我喝完了,咱们去外面好好收拾收拾那些难民吧,我跟你说按我说的做明天他们肯定不敢来了,来一个咱们对付一个,来一双咱们对付一双,对付的人多了,咱们这边的凶名再这么一传出去,再想过来的也得壮壮胆。” “月儿,先等等,天还早呢。” “不早了,让他们在外面多晾晾。大姐,你可别心软,咱们家就几个孩子在家,他们就算之前不知道,来了这里也是打听清楚了的,却还挑着咱们这里来,就是看着咱们好欺负。既然欺负上门了,咱们就好好的招待招待。” “那你在屋里等着,可别出来。” “好。” 她可不喜欢每天被这么些人围着,那就把他们绑了堵了嘴晾在外面,等凶山的动静开始大了再把堵嘴的拿了,她要让他们在这里真正的体验一回凶山的毛骨悚然。 当然,她会注意分寸,不会把人给吓死的。 这之后他们家的凶名名会越传越远的,只有真的体验了一把才会真正的明白这边的恐惧。虽然不太好,但这是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不然这些难民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烦不胜烦。 听着外面的的喊叫声和打斗声平息了,她知道大姐应该是收拾完了,现在就等着吧。 守在外面的张月瑶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大哥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上前担心的着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月瑶,我不进屋了,回来就告诉你一声。要是你二哥和家泽回来了,让他们去大爷爷那边一趟,你在家照顾好月儿,晚上我们可能会晚些回来。” “大哥,你说去大爷爷那边,是不是长贵哥有消息了?” “嗯。月瑶,长贵哥不在了,他死了。”张家航忍不住哽咽出声。 “怎么。。。怎么可能?就算他不见了也不可能没了啊!” “是真不在了,村长大伯和长福哥确认了的,他们带回了长贵哥的遗物。他是在救人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砸破了头,后来就。。。。。。” 后面的他说不下去,又道:“月瑶,要是月儿睡醒了问起,你好好跟她说,我先去大爷爷那边帮忙,记得我说的话。” “好。大哥,我。。。我会照顾好。。。照顾好家里的,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嗯。外面的这些人你注意着点儿,别弄出人命了,我走了。” 就在院子里面隔了一堵墙的张月儿也听到外面的话了,但她没出去。 大哥没进屋说,又交待好好跟她说,是担心她,他应该没想到她没睡午觉吧。 东庄村长家屋里的哭声不断,村长媳妇、长贵媳妇、还有家里的孩子都伤心不已,得了消息的好些人家都过来帮忙了。 老村长看着出去几天老了好几岁的老儿子,再次的问道:“进兴,外边的有没有可能是弄错了?” “爹!我也想j弄错了,可那那些东西是咱们家长贵的,他救的是咱们家杂货铺隔了两条街卖酒的曹老头和他的孙子。那边的酒铺起了火,他听到喊声就去里面把人救了出来,却被砸了头,只交待了一句去济世堂,可那个时候济世堂外面围了县衙的人,人又多,曹老头根本就进不去。” “长贵拖了两天,中间只醒了一次,知道进不去便交待他若是死了,把这些东西交给去找他的人。爹,我和长福都细细的查过了,这些遗物是咱们家长贵的,棺材里重检的尸身就是咱们长贵啊!” 他也不想啊,这场大灾,他失了一个大孙子,失了一个亲儿子,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两次。 他家的大孙子是火葬,他家的长贵被破席子一裹葬在外边,要不是把人找到了,现在都归不了家。 “爹,咱们家长贵是真没了,但他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回来了。进兴,你先出去吧,爹在屋里呆一阵。” 村长看着满头银发的老爹,难过的说道:“爹,您要好好保住身子,我已经没了一个孙了,没了一个儿子,您可不能出事,咱们家,咱们庄都还是靠您。” “放心吧,儿子,爹撑得住。爹这辈子都快到头了,啥都经历过了,就是想静静。你也顾点自己,这才出去几天,就一脸的憔悴,头发也白了些,爹看了也心疼。” “我没事,爹,您老没事,儿子就不会有事。” “哎,你去外面让长福去处理长贵的后事吧,劝劝你媳妇,你出去这几天她一直替你们担心,这会儿回来,长贵没了她更是伤心。先去梳洗一下,别让她看着再担心了。” “知道了,爹。您老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屋里。” “去吧,劝好媳妇就歇一下,我有事的话家里和外边都可以找,你先照顾好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老村长,节哀啊!”满子爷一听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大满啊,你说长贵怎么就没了呢,出去一趟就算不回来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一家子啊!”老村长饱经风霜的脸沾染了泪水。 “咱们庄好些人都在镇上做事,他又在镇上经营杂货铺子这么些年,相熟的人也不少,咋就。。。。。。” “老村长,您可要看开点,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得为着活着的人打算。长贵去了,他媳妇和孩子还得靠您和村长他们护着。” “是啊,活着的人得为活着的人打算。” 老村长拭了拭泪,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过来的时候,外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您就放心吧,外面长福、大力、连发、继山好些人都在,过来帮忙的也多,这会儿外边的棚子和灵堂应该快搭好了。” “这次又辛苦大伙儿了。” “有什么辛不辛苦的,您就别说这些话了。” “哎,不说,不说。今儿永金和永田两家怎么样了?” “老村长,这些事有我,有大伙儿,您别担心,您就在家好好歇着。” “我没事,跟我说吧。昨儿你也看到了,两家的亲家找的那些人除了是有亲的多半都是周家村的,这事周家村的村长肯定知道点儿,由两家的家务事扯到一个村一个庄,得由我和进兴来理清,你们说不上话。” 满子爷见老村长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好说道:“昨儿您在那边处置后,那些人没再动手了,也走了好些人,可两家有亲的都没走,还是闹着要交待,我让大成和王莽在那边看着。” “交待?要交待也是咱们庄里要交待。昨儿我让人给周家村捎信,让周忠达过来处理这个事,人去你那边了吗?” “没呢,我过来的时候得了信,那边捎了一句话,说村里遭灾事忙,要晚几天再过来。” “晚几天?他这个几天是一天还是十天?明儿你给让人把话问清楚了,再看看那边是不是真那么忙。” “这事我会办好的。老村长,您说周村长是不是知道点儿族令的事,我是说他会不会知道上面的那个一直打压张氏一族的事,不然哪会在族令之后还敢这么对着来?”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可能。这样,你明儿把事问清楚了,若两天内不过来,你也别说什么了,直接带守望和永田媳妇去县衙告官,等长贵的事办了我也会让长福去县衙把周奎和周达把难民带进庄里的事去县衙交待一下。” “老村长,如果这么办的话,那咱们庄和周家村。。。。。。” “你说的我明白。之前我就是顾着咱们庄和周家村的关系想往好里整合,还劝着守望不要去永金媳妇娘家要说法,可这事牵扯到这里边来就不能这么办。若是周忠达还是拖着那就表示他一定知道点儿,或许李村长还有近着的几个村长也有这个可能。” “既然这样,那就借着永金和永田两家的事让他们看看上面的那一位对咱们庄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我想外面的某些人也是想知道的。” 满子爷点了点头。 “您说的对,这事我明儿一早就让人去办了,早点得了消息就一起给办了。” “嗯。现在永金和永田两家在西庄住着,庄里多数人都忌讳着他们,你住的近就帮我多看顾着点儿。” “这事您就算不说我也会帮着照应的,我还忘了跟您说了,前些天勇之跟我说,让怀庆和涛庆还有永田媳妇去他那边做些杂活,没多少工钱,但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就等他们在养个十来天就过去。” “有这好事,你咋就不跟我早说呢!我一直担心着他们怎么养活,本来想跟吴管家说一声的,可他们两家不受待见不好开这个口。” “说的是啊,我也担心,也是不开口。我问了下勇之,才知道是他们两家自己的缘故。那几天搬在勇之的棚子里住着,他们两家身上挨着罪大人孩子都没闲,吃喝拉撒都是两家相互帮衬着做,还帮着勇之那边收拾棚子里的东西,这才得了这个差事。” “好啊,这么一来两家的日子也算有了着落,庄里的人多少还是会近着些,我这心里也就放心了。” 随即说道:“昨天家林媳妇在张老四这边大闹了一场,这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的,您可让人问清了文书的事情?” “今儿让继山家的张卫去镇上问了,文书那孩子只是摇头,却不肯把这事写出来,急死个人。这孩子伤还没好就闹出这么个事,这要是真的,不说秀才功名没了,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参考。” “老村长,这事您别急,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事打听清楚了再说。” “能不急吗?事还没弄清楚就被家林媳妇给闹得纷纷扬扬,堵都堵不住。你说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就算不能好好也不该当着庄外的那些人把文书的事闹出来,家林媳妇这是为着玉珍的事想毁了文书。” 满子爷听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家林媳妇这次的确闹的过了,就算张老四和他媳妇在玉珍的亲事上做的不对,也不应该这么针对文书。 一是事情还没掰清楚,现在只是周安的一方之词,文书这边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说法。 二是这桩事不只是家务事,可大可小,不能这么着来。 三是文书的身份,他不管咋说也是家林的亲侄子,你当亲伯娘的也得念着这份亲情; 再有,就算文书的功名有问题,那也是文书的事情,是老宅的事,是族里和庄里的事,他周安若是顾忌着这个因由闹退亲,那也与文书不相干。 “老村长,文书的事闹的这么大,张老四怎么没回来?” “他还不知道呢!要知道早蹦回来了。文书的诊费得花不少银子,他去那那个宝贝妹妹那边借银子去了,家明在百草堂照顾文书脱不了身回不来。等回来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昨儿家里的那个就闹着要休了家林媳妇,我压着没让动,家林天黑的时候带着文清和文远在这边跪着认错,我没让动手那是跪多久就骂了多久,还是我让他们回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哥,你猜我今天在西庄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之前跟玉珍说亲的那一家带着媒婆去家林哥那边说亲去了!” “说亲?他们前几天不是才退的亲吗,怎么会又过来说亲了?” “是啊,三哥,你会不会看错了?”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问二哥,他也看到了。” 张家轩见他们一一看过来,帮着说道:“家泽说的是真的,他没看错。那天和周安一起过来退亲的周夫人亲自带着媒婆去那边了。我私下找了问文清问了,听说周安那天回去就病了,治了几天也没大好,让周家两老更加相信那个老和尚的话,所以又把这事重亲提上了。” 张月瑶听了惊讶道:“二哥,那周安不是不信这些的吗,他不计较文书的事了?还有周家的大儿子周全也由着周家两老?” “周安是不信也计较文书的事,但周家两老哭着求着他也没办法,周全倒是想拦着,不过现在周安中了举,要是他拦着反而病的更重就得不偿失了。” 张月儿皱着眉问道:“那个和尚算的这么灵?一退亲就病倒了,不是说周安的身体没事了吗?” “灵不灵的我不知道,但云山寺是咱们这里最有名的寺庙,而且周安的确是病倒了。” “二哥,既然这么灵,下回你也带我去那边看看吧。” “不行,月儿你不能去!”屋里的四个一致说道。 大概是觉察说话他们的反应大了些,张家航轻咳一声掩饰道:“月儿,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家不信那个,也不去这样的地方。”他们不让月儿过去,是担心月儿的魂魄被得道的高僧发现把她给收走了,越是香火旺的的寺里,那里边就更不能去。 张月儿听了也不说开,装着无事的说道:“那就不去吧,我也不信这些。那周家又过来提亲,那赔偿银子怎么说,不会想要回去吧?” 见月儿没嚷着要去,各自都舒了一口气。 张家泽接话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周家就算想要,家林哥也没得给,那一百两银子可都给了文书治伤。”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大姐,玉珍的亲事咱们家不要去掺和了,你们也别去找文清和文远,别怪我只顾着自已家,我就是不想玉珍的亲事再有个不好,到时又会像长福嫂子那样无故的怪到我们头上。” “月儿,放心吧,我们都不去掺和,在亲事没成事之前我们都不去找他们了。不管做什么事情,大哥也会先想着自己家,然后再是别人,月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对怪你的。” “就是!月儿,我们可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也不是主动找事的,要不是看文清和文远的份上,玉珍的事我和二哥才懒得打听呢!没加一把火就不错了。” “家泽,你说啥呢!咱们睡觉,月儿可要好好休息才行。”张月瑶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言制止。 “大姐,我又没说错。” “家泽,有些事情咱们可以不理,却不可以上去踩一脚,让一让没什么,不需要太计较。若是你把玉珍的亲事给弄没了,受罪的是谁?是家林哥和秀英嫂子,也是文清和文远。虽然家林哥和秀英嫂子因为玉珍的亲事远着我们,但他们的选择咱们也无可厚非。” “在玉珍和我们之间做选择,他们选择的一定是玉珍,没什么好指责的。就拿你和外面的那些人来说,我至始至终也会选择你,因为你才是我的亲弟弟,反过来说,玉珍才是他们的亲闺女。所以你不要因为家林哥和秀英嫂子,因为玉珍的亲事远着我们的事情太过计较,可以远着,却不可做的过了。” “是,大哥,我记着了。” “你记着就好。月瑶,往后有什么事你好好跟家泽说,别老这么凶他。” “没事,大哥。大姐不凶我,我还不习惯呢!大姐,往后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你尽管凶我,打我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呢!”那次大姐打了月儿的心情他现在还记已犹新,也是那一次真正的明白大姐对他的一番苦心。 “大哥,既然家泽都这么说了,就由着月瑶和他吧,也省得他不记事。月瑶,下回家泽再有他上面说的那些,你只管教训。” “爹,您答应周家吧。”张玉珍在周家的媒婆离开后哭着跪地哀求。 “玉珍,你就死了这个心吧,爹不会答应的。” 张家林看着他和媳妇一直偏着疼的闺女,再度的失望。 为了保住她和周家的这门亲事,从定下亲事的那一天开始他和媳妇一直对这孩子心怀愧疚,尽量让她不受委屈,他们也都尽着能做的去办了。 哪怕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也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担心家航他们几个的名声影响到她的亲事,他甚至违着心里的意愿远着那几个孩子,也让文清和文远遭了不受的罪。 还有自家的媳妇,因着周家要退亲,这孩子竟然让自个儿的亲娘上老宅去闹事,不但娘三个都挨了打,媳妇醒来后竟得了失心疯。 老宅闹着要他休妻,如何能休,休了得话媳妇怎么活? 还好文书治伤差银子,把退亲的银子全部给了才把这事给回了。 “爹,您就答应吧,我现在这样又如何说更好的人家,没有的!我也不想,可周家改了主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不行就绝对不行,我们张家的闺女是绝对不能自甘为妾的,就算你嫁不出去,爹就养你一辈子,我若是不在了,我会让你两个弟弟养你一辈子。” 妾是什么?是奴才!地位卑微,被人看不起,以后生下的孩子也是半个奴才,死了也入不了宗祠。要是以后正妻进门,遇上心狠的可以任意折辱,甚至直接发卖。家里要不是穷得没饭吃,谁会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当奴才,更何况他们张氏一族就没有当妾的! 他家玉珍现在是迷了心窍,他不能同意,他不能让她成为那样的人,不能折了祖辈的脸,不能让媳妇的病好了知道伤心,更不能害了文清和文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修改了。 张老四说完又急着道:“老村长,我家文书是绝不可能在科考上乱来的。每回我和家明去书院看他,教他的常老夫子都是夸他的好,学业上他是从来没有差错的,不留堂不缺课,布置的课业也是从来没少了的。” “家里您也是见过他晚上挑着灯看书到天亮的,连着好几年这孩子就从没在学业上偷懒,这么勤着学习哪会考不好,又怎么会花银子去收买监买考题,就算要收买也没那么多银子给,家里也没给过,他的胆子也没那么大啊!”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让人打听帮着了,你以为我是真不管吗?不然现在外边都传开了,文书还能好好的在镇上养伤?可不是因为你,是因着文书!现在文书还不肯把事说出来吗?” 张老四听说老村长已经在帮着了,口中一再的道谢,擦了擦眼泪,摇头道:“还是不说,我和老二不知说了多少次,那孩子在这事上就是不肯开口。” “不开口你们也别逼着他了,现在这桩事县衙已经报上去了。如果文书真的参与了这事,我最多只能让这孩子下次再考,但这次的功名是不能保住了。” “老村长。。。。。。” “别说了,我只能做到这样,多的我不能再做,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 老村长说完又道:“这次的事情家林媳妇闹大的,她现在已经那样,家林也把退亲的赔偿银子给了文书看伤,又认了错,你也别再怪上了。说起来也是因为玉珍的亲事而起,当年你和你媳妇就不该与周家签下那份文书从中拿好处,要不是这事,玉珍的亲事不会没了,文书的事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不拿五房的事说,以前啊我对你们几个说了多少次,没一个听我的,现在我是不会再说的,都由着你们,张老大、张老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那几个也是如此。但家林是你的亲儿子,文清和文远是你亲孙子,玉珍也是你的亲孙女。” “闹灾的时候,你能对着周老三那么一个外姓人家的孙子关照,为啥就不能对养在身边长大的亲儿子、亲孙子好上那么一点儿,说到底他们才是你的血脉。我也就说这一次,听不听在你。” “还有,嫁进何家的那一个既然十几年都不要娘家,在文书有难的时候她这个做亲姑母的也不愿相帮,那往后就不要回庄了,她不再是族里的人,她那一家子也不许再来,来了我也会让庄里的人打出去的。” 张老四一直低着头听着,但听到后面的话急了。 “老村长,老大家的事这次我会让家里不会再闹,但三妹,三妹她是苦衷的!不是她不借银子,她是做不了主,还把私房银子给了我,您不要。。。。。。” 老村长见他到现在还帮着那个,忍了忍气,打断道:“那她这次给你多少私房银子了?不好说是吧,二十两银子就把你人打发了,你也信?连文书和张卫看了都不信,你还在那执迷不悟!” “你总说她有苦衷,我也顾着她那点苦衷,还去家航那边帮着她说话,现在想想我都后悔开了这个口。当初她嫁进何家是受了苦受了罪,可哪家的新媳妇进门不被婆婆搓磨,哪家的新媳妇嫁出去受了气不是找娘家帮着出气?” “她自个儿不说又拦着不让,那是她该受的,也是她自找的!那何家再有银子有地,真受了委屈把事说了让娘家帮忙,你们这么多兄弟难道会不管?我这个亲堂叔会不管?” “她那点苦衷都是旧黄历了,过了这么多年,公婆死了,她男人也死了,家里就她最大,你也真信她还做不了主!你自个儿去何家打听打听,当初何家二老离世时是不是真交待了要是敢回娘家就休了她的话?” “这个你先打听仔细了再说。可不管咋说,她这么多年除了去年回来那么一次就没回过娘家,也没接济过一次,家里连丫环婆子都请了,私房银子怎么都不可能是二十两!你别跟我说她给孙子、孙女花了,还是花在其他地方,我都不信。不但我不信,你回去问问你自个家的那几个他们谁会信。” “还有,打发你二十两私房银子,不是说会借银子吗?怎么在去了镇上看过文书后就推说家里没银子了?你就不好好想想里面的缘由,还一个劲的在那里帮着说话!反正这事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你说什么也没用,这样的姑娘我张家庄要不起,族里也要不起。” “好了,文书的事情我会管,这个你就算不来我也会管着,何家的这个你就把话带去吧,别到时侯来了这里闹得难看。你回去吧,让家明好好照顾好文书,先把身子养好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张老四说老村长说的哑口无言,看着老村长几次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一脸落寞的走了。 村长早在屋外等着了,见人走了赶紧去了屋里。 “爹,您先前找我?” “嗯,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长贵媳妇和孩子的事。现在镇上的杂货铺子里面的存货被抢的一干二净,家里就这么些人也没个人看铺子,那个铺要么租出去,要么卖了,你让你媳妇问问老二家的怎么说。还有,之前长福和长贵分了家,现在长贵不在了,他媳妇和孩子你们都得帮衬着照顾。” 想了一会又道:“若是老二家的想再嫁,你们也别难为她,给一份和离书,她自个的嫁妆都让她带走。” “爹,这事你正要跟您说呢。老二家的主动跟我媳妇说了,镇上的铺子她打算租出去,她也不会再嫁,就守着伟哥儿过了。” 老村长听了心里不知啥滋味,叹息道:“可惜咱们家长贵命不长啊,不然有这么一个对他实心实眼的媳妇,两人守着儿子这一辈子的过着该多好!” 村长也红和眼眶,这个儿媳妇以前比着不如老大家的,有些小心眼,但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她那点小心眼也是为了他家长贵和孩子。 “既然老二家的这么说了,就依她说的办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修改了,后半节修改至二百九十七章。 “爹,您答应周家吧。”张玉珍在周家的媒婆离开后哭着跪地哀求。 “玉珍,你就死了这个心吧,爹不会答应的。” “爹,您就答应吧,我现在这样又如何说更好的人家,没有的!我也不想,可周家改了主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不行就绝对不行,我们张家的闺女是绝对不能自甘为妾的,就算你嫁不出去,爹就养你一辈子,我若是不在了,我会让你两个弟弟养你一辈子。” 张家林对他和媳妇一直偏着疼的闺女失望至极也难过至极。 在知道周家的亲事要拖上五年之久,他和媳妇就一直自责也一直担心,是他们当爹娘的没打听清楚才许了这么一桩亲事,所以平日里他们都偏疼她,家里只要有好的都是撇开俩儿子先给她。 看这孩子心里在意这门亲事,他们为了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嫁进周家那也是尽着能做的都去做了,就是不想让她受委屈,不想她过得不好。 哪怕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明知两个儿子熬得辛苦,那也是要什么给什么,甚至担心家航他们几个的名声还有凶山的凶名影响到她的亲事,违着心里的意愿远着那几个孩子。 为了这个闺女,他们对不起五叔,愧对那几个孩子,也让两个儿子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他甚至违着良心没有阻止她做的那些事。 可这个孩子做了些什么呢! 先是因为周家退亲竟让自个儿的亲娘上老宅去闹事,为是只是替她出一口气。因着这事,媳妇和两儿子挨了打,家里担了不孝,文书那孩子也被无辜的牵扯上了,他们一家也彻底被老宅的人恨上了。 老宅逼着她休妻,他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找不着,一个当媳妇的对着婆婆动手,还把亲侄子给祸害了,他和两儿子怎么求也没用。 媳妇如何能休?那天闹过之后媳妇就晕过去了,可醒来之后不说话也不动,两眼空洞洞的看着,也大喊大叫哭闹不止,看了大夫说是得了失心疯。 被哥嫂赶出门的媳妇又犯了这个病,要是休了可怎么活?还是因为文书治伤差银子,他把退亲的银子全部给了才把这事给回了。 这事才刚消停多少日子,现在竟是迷了心窍情愿做妾也要嫁给周家的小子! 妾是什么?是个奴才秧子。一辈子被人看不起,死了也入不了宗祠,以后有了孩子生下来那也是半个奴才。等后面的正房进门,端茶递水侍侯不说,遇上个心狠的那是可以任意折辱,甚至直接发卖,他们张家的闺女就没有当妾的。 从灶房走出来的张文清听了这话,失手把手上的药给打翻了,他顾不得烫伤,对着跪在地上的大姐痛心道:“大姐,那妾是奴才,咱们张家庄祖祖辈辈就没有去当奴才的!你还是我和文远的大姐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把我们置于何境地,那是让我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爹,文清,我也不想的。明明我可以是正妻,却无端的被退了亲。你们知道我有多伤心绝望吗?我等了五年,从第一次见到周安我就想嫁给他,可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那种天蹋下来的感觉你们不会明白的。” 张文清见她还是一个劲着顾着自己也不忍着了,实在是太伤人心。 “大姐,你只顾着难受,你就没想过爹娘,还有我和文远的感受吗?你等了五年,爹娘就担心了五年,为了成全你的亲事,他们能帮的都做了,我和文远也依着你什么都做了,现在娘还因为你病成这个样子,你还想要怎样?” “周家那个男人就那么重要吗?再重要比得过我们吗?你别忘了咱们张家庄的家规,张家庄的闺女是不当妾的,你想当妾那是要被除出家的!” 张玉珍听到文清提起娘,脸上透着难过,听到“家规”两个字,心里有些害怕,但她不想放弃,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文清,家里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记着的,等我嫁进周家,我会照顾好家里的,周家也答应不会拦着我,到时可以给娘看好的大夫,娘的病就会好。。。。。。” “别说了!娘的命我会挣银子给她治,我不需周家也不需要你来帮着照顾,我只要你不要嫁进周家!”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不愿意!可我只想嫁进周家!退亲之前庄里那些长舌妇是怎么说我的?退亲之后周家第一次过来说亲,庄里又是怎么对我道喜的?我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又到天堂,反反复复,等待又等待,我不想再承受这些了!” “我有两次嫁进周家当正妻的机会,可第一次被老宅的人毁了,第二次却也因着第一次的缘故摊上了退亲和不孝的名声,我当不了正房。我知道你们不同意,也知道家规,我也拒绝过了,可我还是不甘心,而且这次周家能这么快上门求亲,本就是我好不容易争取的!” “大姐,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争取?难道上次去三爷爷家你去找三奶奶说这事?不对,你找了周家也不会来。” 突然,张文清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眼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说道:“是周安,是周安的病!大姐,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我,大姐!” 张玉珍不理文清的质问,看着坐在床上惊呆的张家林平静的道:“爹,为了这门亲,周安的病也是我设的局。这些您心里应该有所察觉吧!但您并没有阻止我,所以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您也不要再阻止我了。” 她借口去三爷爷家时,爹看她的眼神和欲言又止,她不是不害怕,但再大的害怕都抵不过她想要做的事。 “爹,大姐说的可是真的?”张文远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进来。 张家林晃过神,看着一脸不顾一切的闺女,还有两个一脸震惊的儿子,心里震惊不比他们少,也不断的后悔。 他没想到闺女会对周安的病下手,他只以为她是去三伯家让三伯娘上周家说情,三伯娘过来的时候也的确是跟他这么说的,她是带着闺女去了周家说了情,然后回来等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当时他为什么不拦着呢?要是拦着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他是想拦着的,毕竟没有谁家的闺女自己上门求着嫁过去,可又想着他求着没用,说不定周家能看在三伯家有亲,闺女与周家小子的情分改了主意也不一定,这样的话媳妇的病兴许就会好,闺女的亲事也有了着落,就算没有也可以让闺女死了这条心。 所以他一听说闺女要去三伯家就上心了,没几天三伯娘就上门同他说,周家会请媒婆过来说亲,看着媒婆走后满脸娇羞高兴的闺女,他想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隔了两天媒婆和周夫人又再次上门了,说周家因为周安举人的身份不能娶退过亲和担着的不孝名声的闺女,只同意纳为妾室而不是正房,他当场怒着拒绝了,还当面问了闺女,听她亲口说不同意,他放心了,想着他家的闺女心以后再也不会惦记周家的小子,他会给她找其他的人家。 三伯娘因着此事还专上门赔礼,让他劝劝闺女,后听说闺女拒绝了放心的走了。 可今天那边又过来人,闺女却跪在他面前要他同意,还说了那么一些话,他这心凉透了,他想不明白自个儿养的闺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玉珍,爹知道你想嫁给周家小子,想让你达成所想,想让你过好日子,所以我没拦着你。可我不知道你竟是对他的病下手,我以为你只是去找三伯娘说和,你的胆子太大了!” “你怎么能干这样的傻事,这要是被周家知道了咋办?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要是周安有个不好。。。。。。” “周安不会有事的,周家也不会知道!爹,我做了这么多,您就答应吧!”张玉珍把后面的话打断道。 可是让你做妾是绝对不可以的。玉珍,你放手吧!以后,你还会看上别人的!” 张家林看着依旧是誓不罢休的闺女开口:“玉珍,周家不是好地,你放手吧!那边改了主意让你当个妾室的理由爹跟你说过了,那是看不上你的借口,往日的种种你为着那么一个人那是白瞎了,别说是个妾,就算是个正房爹也不会让你嫁进去,往后爹再给你找好人家。” “大姐,你听爹的吧。之前的那些都不说了,咱们好好过,以后我和大哥都会好好干,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大姐,你想想娘,娘如果现在没犯病她也不会同意的。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去做妾,你忍心让娘难过吗?” 张玉珍看着他们笑出声,含泪道:“我们家现在这样,哪还有什么好日子?现在庄里都在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说我们大房是不孝的,我能嫁什么样的好人家?周安是个举人,家里也薄有家财,哪怕是为妾也比你们说的要强。” “至于娘,她现在是不知道伤心的。最重要的是,我在乎周安,我想嫁给他,以后是不会看上别人的。虽然是妾,但他离不了我的,我的生辰八字与他的命相关。就算看不上我,周家会看在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会对我好的,周安也会对我好的。” 擦干了眼泪,再次说道:“爹,您把婚书给我吧!如果您不同意,我情愿不吃不喝,死了也罢!” 张文清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大姐竟还是那般死不悔改,忍不住打了她一把掌。 “你够了,大姐!你就不想想刚说的这些话爹和娘会有多心痛!你竟然情愿被赶出家也要嫁给周安吗?那我们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是什么?如果你一定要嫁去周家当个妾室,我告诉你,往后我们就再与你没有丝毫干系!” “你会被驱逐出家,也会被驱逐张氏一族!你别这样看着爹,不是他不顾父女之情,也不是我们不顾姐弟之前,张家闺女不得自甘为妾是家规也是族规,你就算求爹网开一面也没有用!还有,若是你还是一无反顾的要去周家,那也是你先舍弃了我们,怨不得人!” 说完拉着文远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又说了句,“婚书在我这里,退亲之后拿回来的婚书就是我在收着,你若是想清楚了就再同我说吧!我等你的答案。”然后大步跑开。 等跑出了门放开文远,他忍不住大声痛哭,他心里很难受,堵的他想好好发泄一番,等把心里的不敞快发泄完了,才开口:“文远,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干,把家撑起来,挣钱给娘治病,让爹放心。” 张文远也擦干了眼泪,用力点头。 “大哥,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张文清吹着冷风又哭过了一场,心情轻松了许多,看着对面的大山,低声说道:“文远,你说大姐会改了主意吗?我们都是她至亲的人,她应该不会先舍了我们吧?” “大哥,我也不知道。大姐早就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大姐了。她现在疯了,想嫁给周安想的疯了!她现在连死都不怕,连那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是真不知道了。” 大姐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现在什么都变了,难道周家那个男人就这么重要!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如果大姐还是选择周安,他不会再帮她说话了,也不会再原谅她。要不是她,娘就不会变成现在的这样;爹也不会因为远着家航叔他们心怀愧疚沉闷了许多,不会像今天这般痛心难过,他和大哥也不会这样。 张文清听在耳里,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兄弟两个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过了好一会儿,张文清才道:“我们回去吧,之前我把娘的药打翻了,得回去重新煎药,娘也快要醒了,要是闹腾的话爹一个人看不住。” “嗯。大哥,大姐的事咱们要不要告诉家航叔他们?上次周家过来说亲,家轩叔过来问,我都说了的。这次那边又改了主意,要不要过去?” “不用,大姐现在闹成这样了,别给家航叔找麻烦。我们不过去,该知道的时侯他们也会知道的。” “好,那我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姐,外面的那几个难民还是天天过来吗?” “嗯,过来的难民越发的少了,那几个天天来,咱们家也没给吃的喝的,吓个半死还过来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说起这个她也琢磨不清楚,个个手上也有些功夫,凑合着进山或在镇上找个做苦力的活计混个饭吃不难,却偏偏往他们家这边跑。 这吓过了第一回,知道怕了也还是上赶着过来,却又不乱来,还帮着在外边赶人,绑人。最奇怪的是昨儿还主动搭话说帮他们看家,不会让外边的人进院子。 这话谁信哪,指不定她带着月儿前脚一出门,后脚他们几个就闯院里把家给搬空了。 “大姐,要不等大哥回来,让他去问问,看看他们到底图得是什么?” “行,老这么围着咱们这里打转看着也烦。晚些等你三哥 张月儿看着大姐做着绣活,自已便在边上给她团线。 洛城的城主早在两天前已经离开了五里镇,庄里进来的难民就多了些,周边的村落也差不多,还好,他们家这边的凶名又传远了些,来的人反而少了。当然,过来的人也会被大哥他们给折腾的走了,除了那几个天天过来报到。 庄里过来攀亲的那些人多半都走了,各家这会儿都在忙着收拾地里的庄稼,去年种下的被雪压坏了好些,但能有些收成也是好的。也有好些人家忙着修宅子、建宅子。之前赶得急,坏了的宅子只能紧着修了一两间住,塌了住不了的都是搭的棚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得有个安身的宅子才行。 有难民在庄里走动,得防着小偷小摸小抢,没个安身的宅子那是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没银子的就倒腾个泥胚房,有银子的建个好点的,比如土砖房或者青砖瓦房,各家多数都换工帮衬着来,也有人招一些难民做工。 这几天三个哥哥都在东庄、西庄两边相熟的人家帮忙,不过,今天二哥和三哥去了镇上,他们两个陪着张卫去镇上的松风书院报到去了,一路不太平,大爷爷吩咐庄里的人结伴前去,免得落单有个不好。 张家轩回头看了一眼松风书院,外边还有好些人在排着队,转头问道:“张卫,你人都来了,也符合进学的资格,银子也有,怎么又不去了?” “花销太贵了,一年下来七七八八要几十两,实在是不划算。现在外边不太平,镇上的肉铺生意也不好做,我想着,还是先自个儿在家学着吧,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许夫子。” “你想的这个好是好,可你爹会同意吗?”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不进学我爹也是同意的,这回还帮他省了银子他肯定高兴。” “那你在家可别偷懒,别落在安平后面太远!” “我这几天都在家勤着呢,哪会偷懒。我说家轩,我听老村长说你们也会进学,准备啥时候上啊?还是青松书院吗?” “嗯,是这么打算来着,看明年吧,青松书院那边的名额还留着,我们给了银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那我也明年吧,到时跟你们一起,青松书院和松风书院都在镇上,平常也可以结伴回家什么的。 “你可别等我们,我们也说不定的,到时耽误你就不好了。” “知道了,我这边会看着办的。”他现在不着急,反正张乔儿现在是不敢像以往那样招惹他,应付得来。 “二哥,张卫,咱们走这边!”张家泽看着前面过来的人低声喊道。 “家泽!这是为啥。。。。。。” 还没说完,被一嗓子哭喊给闹明白了,来的人是家轩和家泽认识的。 “家轩,家泽,你看你秦奶奶现在都病着了,秀坊被抢也没几个人过来交货,你们就行行好,借些银子给我吧!” “家泽,张卫,我们走!别搭理她们。” “不是啊,那个老夫人好像是真病着了!等等啊,家轩!”张卫看着已经走了的家轩和家泽直跺脚,想追上去却被人抓住了脱不了身。 “别啊,这位老夫人,您松手啊,我可不认识你们!我得去追人!” “追什么追,你都撞了我还想跑!大家快来啊,这个少年撞伤了我竟还想不赔银子跑路,你们得帮帮我啊!” 看着一下子围过来的路人,还有刚才一副病态的老夫人一下子坐倒在地,哭求的妇人先是有些吃惊但之后难为情的继续抹着眼泪,这才真正的明白那两个为啥要跑了。 这两个是要讹银子啊! “这位老夫人,我刚才就路过,碰都没碰您这身,咋就撞上了?是您自个儿抓着不让我走,也是您自个坐地上去的,关我啥事!” “你怎么就没碰着了,我这腿上不就是你撞的,你得赔我银子看伤,别想抵赖!” “娘,咱们算了吧,我们回去。” “香秀啊,娘这腿可是伤着了,咱们家现在孤儿寡母的没啥营生也没银子治,要是回去娘这身子骨可受不住!” 张卫也见到那处伤了,明显的撞伤,可明明不是他撞的,却只能看着理都说不清。 边上瞧热闹的也看到了,都说要赔银子,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家轩和张家泽是跑前面了,可后面的张卫却没跟过来,只好又过来找人了,看到这边的场景问了几个人才弄清楚了。 两人都有些吃惊,看着曾经熟悉的香秀婶子和秦奶奶一时无语。 “香秀婶子,秦奶奶,没想到你们竟然打上了这主意!说吧,你们想要赔多少银子?” “家轩,不是。。。” “不用解释了,香秀婶子,张卫根本就不可能撞人,做了就别不承认。” “做什么了,我们做什么了!撞伤了难道不赔银子?大伙啊,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两个啊就是张家庄凶山脚下住着的,以前我们家好的时候还帮衬过他们家,现在我们家遭了灾,就想跟他们借银子,他们个忘恩负义的见着我们就跑!” “亏得我家香秀以前对他们那般好,白瞎了烂好心哪!今儿本来就是找他们借银子的,是他们让这个少年拦着路这才撞了我。这伤你们也瞧见了,可是做不了假,不养上半个月那是好不了,我也不多要,按着伤赔个三四两银子就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过来瞧热闹的听说他们是凶山那边的好些人都站远了些,也有人认出了要赔银子的的香秀母女,低头说起了去年镇上大闹的那一场。 张卫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香秀绣坊的!” 闹明白了来人,当下也不客气了。 “大伙儿可别听她们瞎掰,香秀绣坊去年闹过一次就已经跟家轩家里没了干系,啥都不欠凭啥要借银子给她们,可没有忘恩负义之说!而且家轩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想必大伙儿也有听过的,他家一年到头最缺的就是银子,连自个儿的都没着落哪有银子借!” “还有,刚才这个妇人拦着要借银子,我都没弄明白她们是什么人,就被这个老妇人给逮着了不让走,只让她放我走她自个就嚷着说我撞了她,我跟你们说,我是真没撞人,她们是借不到银子就想讹银子!” 秦老夫人被说的脸皮发紧,按着腿伤苦愁着脸道:“我们两家是闹了一场,但总该惦记点情份不是,再怎么说我家香秀在没闹之前对他们是真好!前些天这两个在镇上那是这也买那也买,没银子的话那是哄人的,何况他们和济世堂的大夫关系好着呢,就是缺银子人家指缝里给一些也够他们凑合着过日子了。” “若不是家里被抢了一空,我又病着了,我家香秀不会开口跟他们借银子。你们也知我是香秀她娘,可以在周边打听打听我是啥人,早年死了男人扯着闺女养大的这么些年就没求过人也没赖过谁家,咋会诬了这个少年讹他的银子!” 张卫看着面的两个唱作俱佳的样子,气的火大了,这话说的不是给家轩他们家遭灾吗? 正想说话却被拦住了。 “家轩,你别拦我!这个老太婆一肚子的坏心,这是要害你们哪!” “我知道。张卫,今天的事是因我们家而起就让我来处理。放心!” 张家轩上前不慌不忙的对着大家说道:“前些天我们是在镇了添置了好些东西,但里边大多都是庄里托着帮忙带的,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咱们庄打听的,镇上的铺子也可以打听,没有谁家要添那么多的油盐酱醋和修宅子用的物什。” “我们家也的确与济世堂的大夫有那么点关系,可关系再好,他们有银子也是他们的,就是给我们也从不轻易收下。你们应该听说我家小妹是个药罐子的说法,这话不假!她一生下来就患有重症又伤了底子,从去年开始就得用救命的药材养着才能活,一年到头药不能断,一个月下来至少得几十两,多的时候上百两,现在还赊着药费是没银子借的。” 当下听说治个病要花这么多银子,都倒吸一口凉气!私下议论着花着这么些银子治病还不如留着给自个儿花,也有人不相信或者其他之类的说词。 张家轩把那些话都听在耳里,接着说道:“我家小妹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一两年的事,更不是一时能帮上的,所以家里最缺是就是银子。为了挣银子,我们都是进深山拿命换银子,就是去年我大哥还被熊瞎子拍了一掌差点送了命。这些大伙儿都可以去打听,济世堂就在镇上,随便在里边问个看诊的大夫都是知道的。” “我听到大家说不值得这么做,但我家小妹是我娘临终之前最放不下的,交待了我们要好好照顾着养大,而且她是我们的亲妹妹,相依为命的亲妹妹,从看着她出生到现在的一天天长大,我们不忍心,所以她的病只要能治我们就不会放弃。” “还有,我们家从来不欠香秀绣坊,之前是对我们好过,可我们家也没让他们吃过亏,去年的那一遭就已经没了丝毫干系,她们没银子没有强借的道理,也不该攀扯到济世堂,更论不上过往的那些事。要是听不清楚的我可以再说一次,香秀绣坊与我们家那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这一位是我们张家庄的,他今天是和我们一起过来办事的,刚才撞人的事要是你们其中有谁见着了就帮着说一下吧,他是绝对不可能撞了这位老妇人的!” 香秀听到家轩最后一句称自家老娘为“老妇人”时,就清楚的明白两家的关系这次是真的断了。可她没办法,她也没想到娘会使了这招,这样的情况她不可能把事情承认下来,本是劝着娘就此算了好把带人回去,可她娘的一番话让她改了主意。 娘年纪大了,身上犯着病,腿上又撞的受了伤,要是没银子看伤,她老人家就得挨着,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不再劝说,也跟着配合着了。 她没想到娘会在后面说那些话,也没想到事情又闹大了,她没想害那几个孩子的,只是想借些银子而已。 “娘,我们算了,您就跟我回去吧。” “算什么算,其他的话都被人说了,这治伤的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香秀啊,你就就忍心看着娘遭罪不成?” “我说您都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尽说瞎话啊!我都没碰您凭啥要我赔银子,想要银子,我是一个子也没有。” “没碰着我会伤着了?你指个人来说说到底是不是你撞的?哎哟,我这腿疼啊!” “你。。。你。。。。。。” 张卫气得说不出话了,这是逮着之前边上没人又那么突然,到这会儿也没个人站出来帮着说话才呛着来么? “别说了,张卫。这次没人瞧见咱赔银了消灾,你带她们去百草堂看大夫,多叫上几个瞧热闹的一起去,大夫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按着大夫说的银子给,快去吧,我和家泽买完东西就在城门口等你,你快些!” “我说家轩,我没撞人干嘛要。。。。。。” “我知道你没撞人,可没人撞见咱们说什么也没用,快点去,咱们可不能拖晚了要早些回去才行!记得把这事办利落点,别让人逮着机会下回又找上你。” 张家轩把他拉出来低声说道。 “行,你说的我明白了,这次我认栽!”张卫咬着牙看着里面的人狠狠的点头。 “如果永平叔在那里,你最好跟他借银子给,能找其他人借也行。” “明白。这是单子上要买的,今天就少买点,别被盯上了,我这就带她们就百草堂。”(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张卫看到不远处等着的人,跑上前说道:“家轩,家轩,今天都怪我,不然就不会被香秀绣坊的人逮着,还害得你们又被说了一次,差点还给你们惹了祸。” “没事,这些东西你拿着,怎么在那边耽搁了这么久?” “别提了,我让百草堂的大夫给那个老太婆看腿伤,那边说头疼犯晕也要看,我不愿意就闹着不让我走。结果看了是得了风寒,却偏说腿上的伤加重了病情,也要我赔上一笔,还是看病的大夫帮我说了话,但为了消灾还是多花了些,七七八八折腾了我近五两银子。” “我刚把银子结了要走,她家的孙子叫什么明德的听到信也到了百草堂,问都不问就把我给打了,你们瞧我这脸上就是被他给打的。边上的人拉了架又把事情原委说了,那小子硬是拽着我当着在场的人赔礼解释,又东拉西扯的说个没完,这才拖到这么晚才过来。” 张家轩看了看天,这个时候赶回去倒是可以,但最好还是不要赶路了。 “张卫,家泽,今天我们不回庄了,在镇上住一晚,明天早点儿回去。” “啥?家轩,不用吧!虽然晚了些,可咱们走快点没关系的。” “听我二哥的吧,张卫。先前在镇上闹的那一出,指不定被一些难民给盯上了,他们可不管咱们身上有没有银子,买的这些东西就招惦记,咱们这么急着回庄若是再因为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就得赶夜路了,还是保险点儿好。” 张卫瞧了瞧四周,又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回想起百草堂的事情狠声道:“那个小子肯定是听了那个老太婆的话,故意把我拖到这么晚的,下回见着了他我要连本带利的还!” “放心吧,往后你去松风书院就能见着了,他今天也在那里报到。” “真的?家泽,你没骗我?不对,不是说没银子吗?有银子去松风书院却说没银子瞧病,还跟你们借银子这说不过去啊!” “我骗你干啥,你身上揣着银着嘴里不是也说没银子的话吗?” “这不一样,家轩?” “行了,你们两个别再为着这个事再说了。香秀绣坊是被抢了,但抢了总是会留着些银子的,说没银子应该是为了给明德交书院的花哨。张卫,这人你也听说过,就是文书跟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他的全名叫秦明德。” “是他!我想起来了,我还因着这事收拾了文书一回!家轩,你这就不对了啊!你既然知道这些为啥先前不当着大伙儿的面把这事说了啊!我这会儿一想起那个老太婆的得意劲这心里就堵的慌!” “张卫,不是我二哥不说啊,实在是不能说。你是不知道,这个秦明德是她们两个的命根子,就如文书在我四伯心里的地位。秦老妇人你也瞧见了,年纪一大把这又是病又是伤的,要是把这话说出来真让她气出个好歹,咱们可得不了好。还没说你呢,之前不是让你跑么,咋就不跟上?” 张卫听了欲哭无泪,哭丧着脸道:“我哪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啊!我是看她们认识你们,又瞧那个老妇人是真病了才停了那么一下,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讹上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是我和家泽没把话说清楚。这次赔的银子我们家也给一半,就当消灾了,这次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找我们的。” “那不行,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赔银子的事是我的事,你们可别给我,给我也不要! 见他们不答应又说了一句:“你们要是想看我被我爹收拾的更狠些,就看着办吧!” “二哥,赔银子的事就让张卫担着吧,给了他继山哥又会给我们的,没必要来回折腾。” 张家轩见张卫看过来,答应道:“行吧,这次就依你。” 见家轩不跟他较劲了,张卫转头问道:“那我们今天去哪找地方住?” “呵呵,不用找了,咱们就去济世堂。徐大夫和云掌柜早跟我们打了招呼,要是晚上赶路回不去就过去找,多你一个人也能住下的。” “这么好?带上我也没关系吗?” “没事,我们说一声就好了,咱们走吧。” “哎。家轩,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还把月儿的病给扯了出来。” 张家轩见他低着头一脸后悔难过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只好把本不想说的话给说了。 “张卫,你别这么说,今天闹的这出不是坏事。秦老妇人这次是想让别人惦记上我们家,但她说的那些话绝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还有不少人都这么认为我们家不缺银子的。撇开徐大夫与云掌柜不说,往日我们进山打猎,碰上值钱的猎物被庄里的人瞧见了也有不少人眼红的,这遭人惦记的事情往常就有,现在刚闹完灾于我们更不是好事。” “这阵子我们家外面一直有难民,赶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我们兄妹一直担心这事,也早想说清楚,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时机。此次刚刚好,又是在镇上,闹的越大才越好,这样一来,像秦老妇人这般起坏心思的人就会打消念头。” “不相信的可以去问也可以去查,至于月儿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她本就一直被说成是个药罐子,外面知道的多一点与少一点没什么不同,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如一次摊开了说,所以你别把月儿的事情揽自己身上。” ”二哥,你说的还真是!张卫,你可别再这样了,这事是好事呢。” “知道了,但今儿的事情我也是有错的,只是赶巧了。我说我们今儿不回去,家里担心咋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我二哥出门前就跟家里说了,天黑之前还没回去那就是在镇上住着了,我大哥会给你爹送话的。” “那就好,还是你们办事周全,难怪我爹老让我跟你们多学着点儿。” “哪啊,我们也是吃了很多次亏才知道这些的。” 说起来还多亏了月儿,是她听说了他和二哥被香秀绣坊的人盯上了提的醒。她让他们在镇上只要撞见了香秀绣坊的人立马就跑,让他们别靠近也别上前搭话,还交待那边若是说些不好听的,当着人讲理就行,但别把人气坏了。 这回他们是跑了,可张卫不明就理被讹上了,兴许月儿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着,而且按着二哥说的,她们还帮了大忙。(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张卫,这才回庄没多久又跑来干嘛,吃饭了没,我们家正吃着呢!” “别吃了,你大哥在不在?有急事找。” “啥事这么急啊,我大哥今儿进山了,有事跟我和我二哥说也一样。” “你四伯家出事了,哦,不是,是大房的出事了。我就简单点说吧,家林叔家的玉珍亲事又有了变化,周家只同意让她做妾,家林叔不答应,玉珍竟自个儿跑去周家当妾去了,还是周家村的村长过来说的,把他老人家气晕了过去,那边正闹腾着呢!” 张卫擦了擦汗,又接着说道:“我来的时候老村长已经醒了,把家林叔一家子都叫了过去,要对家林叔动仗刑,文清和文远拦着要代受责罚,除了这个之外,还要将玉珍除族。我是看你大哥上回挺担心文清和文远才过来找的,你们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去找我二哥!” 张家轩走了出来,开口道:“不用找了,我这就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家泽,你去山里把大哥找回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 在屋里的张月儿也听到院子里的对话了,本来想要跟过去的,但二哥说那边闹腾人又多硬是不让,她只好跟着大姐在家看家。 到了天黑的时候,二哥和后面跟过去的大哥、三哥都回来了。 “大哥,家林哥那边具体是个什么事啊?还有,大爷爷为何要那般责罚他们?”张月瑶从他们一个个的出门就一直担心却又不好去外面,这会儿见他们回来急着问道。 “别着急。家轩,家泽,你们去把晚饭做了,多做点儿,等下家轩和我带些去家林哥那边看看。” 张家航说完,便让月瑶和月儿挨个的坐下又将玉珍的事情大概的说了。 “周家以玉珍不够资格当正室,只愿意纳为妾室,家林哥就此拒绝了,但玉珍执意要嫁进周家,这是有违家规也是有违族规的事情。若是被庄里知晓她自甘为妾将会被逐出家,也会被逐出族,所以家林哥想把这桩事压下来,便把玉珍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周家的周安病重未好,急着让玉珍进门,这是笃信云山寺那个老和尚的话,觉得玉珍进门就能帮着挡灾。可家林哥拒绝后就不让进门,便收买了三伯家二房的嫂子,谎说三伯娘病重,还说这桩亲事是三伯娘撮合的心里对不住玉珍病里想见她,便把人给带走了。” “今儿一早周家村的村长过来跟大爷爷道喜,话里话外说玉珍跟周安已经结了亲,可亲事都没办哪来的结亲,说到最后才道出了玉珍昨儿已经正式成了周安的妾室,这才把大爷爷给气着了,之后听到消息的三伯和三伯娘也亲自过来把事说了,还把二房的嫂子拉了过来一起求着大爷爷认错。” “至于责罚,是因为家林哥没有教养好闺女,也有瞒下事情之过,这是按族规受的仗刑。家林哥被叫过去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当场被气得吐了血,是文清和文远各自代受了十仗,四伯也跟着受了过,是由家明哥代受了的。” 张月儿听了暗地里抹汗,这样的闺女谁摊上谁倒霉啊,先是害了亲娘,这会儿是害了亲爹、亲弟,还摊上了老宅的人,这得有多祸害! 转头问道:“大哥,你说的家规和族规是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张月瑶也看过来,她也不清楚。 “男不可纳妾,女不可自甘为妾,男年至三十有五未有后者可纳之。皆不得自甘为奴,不得行罪大恶极之事,不得背叛族里,不得勾结异族之人且遵行族长之令,若是违反上面的一条则驱除家门,这就是咱们的家规。” 张月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家规,总感觉怪怪的,又问道:“这些家规是谁规定的?是爹吗?” “不是,这是张家庄各家的家规,张氏一族是由各家的当家人代代口传下来,而西庄的外姓人则是在进庄落户时约定的。”张家航解释道。 “大哥,既然是各家都知道的家规,为何以前没听你说过?”张月瑶也问道。 张家航就知道她们会这样问,苦笑着道:“月瑶,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家规之事的。爹以前没有跟我提过,大爷爷是以为我知道才没跟我说。” “大哥,你是说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月瑶,你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经常追着问爹族里和庄里的事情时,爹老是避害而不答,要不是问的多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现在想想,爹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大概也是因为过去的那些事对张家庄冷了心吧!” 张月瑶想起过往的那些事,伤感的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些的。那个时候我们家就只与赵叔、齐叔有关系,是后来才跟继山哥和永平哥有了走动的。” 张月儿见他们这样,打断道:“那族规呢?大哥。还有,周家知道这些吗?” “我只知道家规的第一条也是族规,其他的并不清楚,是今天的事情才得知的。我不方便去问大爷爷,家规是继山哥跟我说的。张家庄的家规并不外传,但近着的周家村、李家村、徐家村是知道一些的,据说他们的祖辈曾经跟过张氏一族的先人,比如今天来的周村长,但他们即便知道也不会随意乱传。周家与周村长有亲,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那大爷爷是怎么处置玉珍的?” “本来是要按着规矩办的,是四伯下跪求了情,说玉珍是被人诓骗才会私下跑去做妾,紧接着大伯、二伯、三伯都求了情,所以大爷爷给了一次机会,让四伯明天去周家把人给领回来便就此揭过。” “大哥,我没听错吧?你说四伯下跪求情?” “嗯。这次我们都很意外,的确如此。家林哥和秀英嫂子后面都被送了回去,文清和文远求了没用,是四伯他们苦求的结果。后来听说与周家的那份赔偿银子的协议是四伯娘一个人瞒着四伯做下的,因为这个事四伯本来是打算休了四伯娘,但文书治伤要银子刚好解了急才没有闹开,我想许是因为这个四伯才相求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老村长,您今儿可把人吓坏了,幸好宁老头给我留的这药您吃着也合用,这些都给您拿着,我一半您一半。” “留给我干嘛,我身子好着呢,之前是岔气了,他给你养身子的就自个儿留着。家林送回去没啥事吧?文清和文远呢?” 满子爷见老村长不收只好把药收了起来,打算回去的时候交给村长收着。 “大成把家林送回去就让方永茂给扎了针醒了过来,养养就会没事,俩孩子是皮外伤也不要紧,就是家林媳妇的疯病犯起来闹腾的厉害,给喂了安神的药,又用绳子给绑了,不然醒来又犯病,只怕家里的几个又是病又的伤的制不住,我过来的时候又让大成给那边送了饭,您不用担心。” “嗯,没事就好,今儿这事苦了文清和文远担了责。你说家林怎么这么糊涂,这事能瞒着吗?还有那周老三家的二儿媳,张老四家的婆娘这一个个就没一个省心的。害了几个孩子不说,还把咱们张家庄的脸给丢尽了!” 老村长越往后说就越来气,这都多少了年了,张家庄的闺女压根就没做过妾,这回就出在他这一代,还是嫡系一脉的,他能不气岔了吗? “这个周忠达也是个猖狂的,上回有事找他不紧着来,这回竟上赶着过来跟我道喜,道啥喜啊,就是专门过来看咱们的笑话的!” “老村长,周村长许是因着永金那个被休的媳妇和周奎怪上咱们了。”那两个是周村长亲堂兄的闺女和儿子,前面的一个被休了还死了,后面的一个被关在县衙里还没放出来。 “哼!倒是比他那个爹差远了,周富荣的病还没起色吗?” “没呢,听说周老村长摔得那一跤挺重的,现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也说不了话,就指着日子过活了。我想着周村长敢这么对着您,应该是周老村长没交待清楚。” “这哪是交不交待的事,是品性不好,一村之长如何能如此公私不分,心胸狭隘,而且以周富荣的心细哪会没交待,怕是交待的多了他才这般。这事先别管了,明儿你跟张老四去周致富家,一定要把玉珍那个丫头给我带回来,就是绑也得给我绑回来,我也让进兴多带些人过去。” “行,明儿我也在西庄多找些人过去。老村长,今儿张老四怎么求情了?按着往常他若是听说这事,还不得先收拾大房的那几个。” “这个我也没闹明白,要不是他那般苦求,我那一股火也没那么容易消。不管怎么说,他这回能尽着一个长辈的心也算是好事。我还担心因为文书的事情老宅和大房水火不容,这样也算是好事,我也就这点安慰了。” 张二伯听说老四过来了,亲自出门接待。 “二哥,大哥在屋里吧。今儿谢谢你们帮着求情了。” “在呢,去屋里坐着吧。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做的。” 张四伯去到里面一见到张大伯坐躺在炕上就跪了下来,吓得屋里的两个不明所以。 “我说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大哥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你这么一吓,才好些呢!” “二哥,我心里悔啊,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老五,我这心里实在是搁不住了才过来找你们来了。” “老四,有啥事咱们起来好好说。你和我们两个的那点子事咱们亲兄弟还计较不成,要是计较了今儿也不会过去帮着求情。至于老五的事,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咱们几个都有份,我们以前说了你,其实也没那个脸。” 张二伯拉着他起身坐下,又给他端了碗水。 “老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没外人,好的丑的说了都没事。大哥,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要不叫老四去我那边说吧。” “让他在这里说吧,我缓着来,你说说我听着就是。”张大伯咬着字说着。 看着两个已经白了头发的两个哥哥,张四伯想着他们几个多少年没这么坐着一起和和气的说话了,上几回因着五弟和三妹的事,他还对他们的说教呛着来呢。 “大哥,二哥,我对不起五弟怪错了他啊!”说着把上门求老村长帮忙的那一晚的事给细细的说了。 说完又道:“老村长说的那些话我本不信的,后来我使了银子托人问了何家的族长、何家的二房才知道三妹当年的好些话都是骗我们的。她是不想我们这些种庄稼的去那边扒拉银子,也是因着五弟的事丢了她的脸,因着五弟那边的凶名招惹了何家的忌讳怕走得近了祸害她的富贵日子。” “还有当年的出族断亲和逼得他在东庄、西庄住不下也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惦记着那几两银子由着婆娘把事闹大了!” 张二伯听了劝着道:“老四,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是你一家子的错,是咱们的债。三妹的那些事你不说,我和大哥也早有怀疑了。不过,你也别去计较了,她毕竟是咱们的亲妹妹,能比我们这几个过得好也是她的福气。这事说到底也不是她的错,而是我们的错,全然怪不上她,她只是想过得好一些罢了。” 他们两家在镇上住了多年又开着饭馆,这来来往往的富贵人家也不知瞧了多少,是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如意,这点眼力还是瞧得明白的。 去年三妹回来就穿的富贵,又保养的极好,那些行为举止刻意的藏着也掩不住多年的习惯,那些可不是短短几年能养出来的,至少得十几年。还有她那个孙子对她那是说一就是一,啥都听她的,哪有什么管不了家。只是这些他们不好明着跟老四说,说了他也不会信,也改变不了啥,而且主要是先因着他们才有后边的事。 “按你说的,三妹往后是回不了庄了,这是老村长给她的责罚,往后就这样吧。过去的那些都放下吧,咱们这个年岁可没那个时间去后悔过往的那些个事,得过好往后的日子才行。你要是觉得对不住五弟就跟我们两房学着点。” 见他闷声不答话,想起家林的事说道:“今儿你怎么对你家老大上心了,这可不是你往日的做法。” “老大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儿子,他那一脉是我的根,我一直都记得。”他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喜老大那一家子的,也不是不喜他们,是放任着不管吧,个中的缘由他也不想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在青松书院过得怎么样?”张月儿站在路口处看到他们的身影连忙小跑过去。 如今三年已过去,三个哥哥长高长壮了,眉眼也长开了,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书院统一发放的学子服饰,本就长得俊秀称得更加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别这么急,月儿,跟你大姐在家还好吧?” “三哥,你看我这不都好好的吗?这回你们沐休几天?” “我和二哥有五天,大哥只有三天,紧着来够咱们家忙活地里的收成了。走,咱们回去!” 一眼望过去,前面的那些荒地这几年都开垦了出来种粮食,此时正值上半年的收获季节,他们家这一片种的都是粮食,长势喜人,比好地种出来的还要好 说起地里的活,可没把他们几个忙晕。第一年的时候,他们兄妹进山弄了不少的枯枝烂叶沤肥,也搬了不少的淤泥,为的就是养地。下种的第一回,她就让家里开了几块试验地,按着农书,也按着大爷爷和满子爷的说教,再有她记忆里在乡下呆过了的那一段所见一块又一块的试种。 可惜地不好天也不好,他们也不是种地的好手,收成也就不好了,虽然大爷爷和满子爷都说收成不错,但那么多的努力与她心目中的高粮产相比,那是差太远了。 之后的两年他们都按着试验地一次次的试种,到了今年才有了现在的样子,也算没有白费苦心。如今他们家的地就算再不好养了三年多怎么也养肥了。 再往祁水河的那一边看过去,那里围了一大圈的栅栏,栅栏上爬满了灌木和刺条,里面围养了上百只鸡,都是他们家养的。 他们家是第二年才开始养鸡的,起初最多养上六十多只,喂的是蚯蚓拌野菜和粮食,养出来的鸡下的大多是双黄蛋,价钱比普通的鸡蛋多双倍。鸡蛋可以换钱,鸡也可以卖银子。而他们家今年养的最多,不差粮食也因为养鸡的经验丰富了,还不差销处,总之三个字—“不愁卖”。 不远处用土砖搭了两间屋子,晚上会有人留夜守着,是那一年在他们家外边一直死赖着不走的难民,最后留下的有三个,大哥给改了名字,分别是子渊、牧林、良生。 当初子渊是带头的,闹灾的时候他带着一群难民在石墙外面,听说大哥故意射偏了一箭让他留了条命,他就记上了,不但记上了,还惦记上她家大哥的身手,这才打听了过来死赖着不走。 本来是有六个的,是后面她让大哥使了狠招,把他们绑在外边吊了大半夜,另外的三个吓跑了,这几个就留下来了。 屋子的外边还养了三头又高又壮的狼,是从山里的狼窝里抱出来的,也是他们三个亲自养大的,有他们和三头狼看着,没人敢打那些鸡的主意。 除了第一年的收成最差,后面的两年都好了很多,也都卖上了好价。庄里看他们家的荒地里种出了高粮产,还养出有双黄蛋的鸡,眼红的可不少。他们家也不小气,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把方法告诉了大爷爷,不但得了大家的好,也没人看着眼红了。 总得来说,除去第一年,他们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很安稳,靠着地里的粮食和家里的养的鸡一年攒下来至少也有几十两,不缺吃不缺喝,再有几个哥哥武艺精进,进山只要不要碰到成群组队的,打只虎捕头狼那真不是问题,这么一来,她的药费诊费有了,他们进学的银子也有了,所以去年下半年三个哥哥都去青松书院报到去了。 今年是他们最忙的一年,因为今年大考,本来是去年的,不过,闹灾的原因延后了一年。 “大姐,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张月瑶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道:“大哥,二哥,家泽,快点进屋,盆里我装了水,你们都去洗一下,饭菜已经摆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 她家大姐出落的越发秀美,不是那一种一眼看过去就很美的美人,而是那种耐看的气质美人。大姐的性子还是那样,温柔的时候特温柔,比如对她,凶的时候也很凶的,那是对着三哥犯错的时候。 至于她,长相不随三个哥哥,也不随大姐,反而越长越跟现世的相貌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她是张月儿就行。 “大姐,好些日子没吃你做过的饭菜了,我是每到饭点的时候都想!”书院里的饭菜不是不好,只是跟大姐做的那是不能比的。 “你想吃还不容易,去竹院自己做一顿不就行了!” “二哥,我是想吃大姐做的,不是想吃自己做的,而且咱们最近这么忙,我也不好去啊!” “好了,今天我做了很多菜,让你吃个够,这几天都少不了你的份!” “嘿嘿,还是大姐好。” 二哥所说的竹院,就是毗邻济世堂东街种了一片竹子的宅子,那是何爷爷名下的,但在两年前何爷爷临终之时记在了她的名下,除了五里镇这一处的宅子,还有一些地契和几处的房产都留给了她。 何爷爷无儿无女,身后事是跟着他身边陪了一辈子的老仆叶爷爷亲自办的,去的时候他们兄妹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叶爷爷让云掌柜转交的,之后叶爷爷也跟着去了。 她不知道何爷爷为何要对她那么好,不但给她治病,还送她暖玉和济世木牌,临终还给了她身后的家财,而她什么也没为他老人家做,就算上个坟也没有坟头。因为他老人家是火葬,骨灰也没有留下,还交待不需要祭拜。 何爷爷是这样,叶爷爷也是如此。 当时她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大病了一场,幸好有海爷爷给的药解了急。病好了之后,她知道自己偿还不了什么,但她明白何爷爷给这些东西为的是什么,是希望她过得安好,希望她不要有后顾之忧,如大哥他们所期望的一样,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要活的好。 这几年她就是这么过的,也是这么做的,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得都很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少主,听说你几位哥哥回来了,这是我们这次带的礼。” 说话的就是那个叫子渊的,今年十八,看着嘻笑乖顺,其实内里最是傲气,边上叫牧林和良生只比他小一岁,她只听出他们两个是被他救下的,连命都愿意搭着一起陪着也不知内里有没有其他关系。 到现在她也没摸清他们的底,除了想跟着学本事的话是真的,其他的说词包括他们的身份,他们的来处,还有他们的名字她都不做结论。 他们跟了他们兄妹一年多,不管在哪总能撞见,打不跑骂不走也吓不走,她是不想让大哥收留的,也没少暗地里折腾他们,只是他们始终没有离开,反而到了后面就越来劲了,不管做什么都帮着做,还不要工钱,就两个条件,简单的说就是不为奴和学本事。 后来家里种地养鸡需要人手,他们又死赖着不走,那就帮着干活吧。 大哥也把齐叔和赵叔的拳法,还有她教过的一些教给了他们,她没拦着,这些他们就是学了也不会对他们兄妹造成伤害,他们的底细虽不清楚,但没有害他们兄妹的心思,也是真心想学,教给他们算是酬劳。 本来就这样了,可那个老鬼偏要她收了这几个,所以她成了他们口中的“少主”,确切的说是“少宗主”。 她说的那个老鬼是空间里面最里的那间石屋的残魂,死了近千年了,不是老鬼是什么。她没见过他,是隔空传音,那道石门也没有打开过。第一次听到传音的时候吓了她一跳,不是她怕鬼,是很突然,她自己就是一道异世之魂,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老鬼只道明了一句身份,交给她一道剑法,再然后就是交待她一句话,之后就没了消息。这只老鬼是随着紫钥消失已久的玄天宗的最后一个宗主,交给她的是一门上清剑法,就是让她收下这三个到玄天宗门下,并把这门剑法传给他们。 这门剑法她看过了,与大哥他们所学的飘渺剑法不同,她不明白为何要将他们三个收到玄天宗门下,就算收下要学也应该学玄天功或者与之出处有关的飘渺剑法才最恰当。还有,这只老鬼说的不清不楚,就怕依着做了坑了自己,所以她没听他的。 结果倒霉的是她,第二天没人的时候,又被强行夺了功法,那是又快又狠啊,一丁点都没剩下,比上回好一些,没晕过去,其实她倒情愿不清醒,眼睁睁的感受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功法再一次失去,那种心情太不好受了。 之后她再一次听到了传音,她心中的担心和疑问那个老鬼居然知道,还没问就听明了缘由,最后只好悲催的认了,也依着把这三个收下。 不过,她也弄明白了,飘渺剑法的确出自玄天宗,而且是出自这个老鬼之手,是后世改良过的玄天功,只有他的后人才能习得。 而她是个特别的存在,和她有关的兄姐也是个例外,这个世上只有她接受了玄天宗的传承,只有兄姐能习得飘渺剑法,还有他们的后人。当然,若是那个老鬼还有后人,也能有修习飘渺剑法的机会的。 上清剑法也是出自玄天功,是这个老鬼在里面悟出来的功法,他让她收下这三个是看重他们的资质,想让她将玄天宗重新立起来,实际上后面的那一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她没有开宗立派的打算,也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但他说服了她。 她需要帮手,而他对她无害,那三个对她更无害,就看他们的选择,如此何乐而不为。 这三个人在外面看来是因着灾年收留了他们,他们为了报恩这几年帮衬着他们兄妹,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对他们兄妹的好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不纠结他们的过往,也不想再探他们的底。 但他们还多了一个身份,他们是玄天宗之人,而她是玄天宗的少宗主。 这是他们的选择,想习得上清剑法就必须成为玄天宗门下之人,而且听命于她。她知,他们也知,这也是那个老鬼在功法上使的手段,也算坑了她吧。 那个老鬼知道她心中所想,因为他认为她接受了玄天宗真正的传承,那就是玄天宗新一任的少宗主,但她不想承认这个身份。他们叫她“少主”是她让叫的,她可不想被叫做“少宗主”让那个老鬼占尽了便宜,少了一个字那也是少。 他们不是奴仆之身,不好拿其他的称呼,还有那个老鬼的不知做了什么,她在后面选了好几个称呼他们都不愿意,最后按着这个他们才依了的。在他们的眼里她是个会些武艺又有些老成的孩子,但因为那个名义上的师傅“老鬼”,她成了他们的少宗主。 “这次你们带的又是什么?可别送贵重又不实用的东西了。”别看他们身上穿的普通,每次给他们送东西给都往好里送,没银子的时候专挑值钱的猎物打了送来,有银子后每次少说也是几十两的开销,只不过多是一些中看而不实用的东西,应该说是不适合大哥他们。 “放心,这次我们送的绝对合用,这个是在云天寺求来的符,带上它们绝对能在科考上顺顺利利,还有这三块玉佩,也是寺里的老和尚开了光的。” “怎么又是玉佩?上回,上上回,还有上上上回,你们送的都是玉佩、首饰之类的,不是说了不买这些了吗?” “这个不一样,是开了光的,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呢,那寺里的老和尚可不好求,我们可是排了近一个月,就只送这回了,下回我们绝对换新花样。” 这话她都听几回了,每次都爱挑这些高雅之物,按她说,下回他们要是还送东西,还不如让他们进山打只值钱的猎物比较实在,不用花心思,也不用排着队来。 算了,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这次就收着吧。 看着盒子里的这些,她叹了口气,这些她拿回去还得劝一把大哥他们,不然他们只怕不会收下。她可是知道,他们对寺庙之类的地方很是抵触,上次他们那么大的反应她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装作不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子渊见她把东西收下了,示意牧林和良生一起上前躬身道:“少主,我们准备忙完这次的收成就离开,待我们办完手上的事再回来,请你答应。” “你说你们要离开?是那个老鬼吩咐的?如果我不答应呢!” “是师傅在交予的剑法上吩咐的,他老人家说,只要我们把上部的剑法全部练完就可以离开办自己的事情,还有,我们必须得到你的同意才能离开。” “这么快?上部的剑法你们真的练好了?”上清剑法也为分上下两部,他们竟在两年的时间完成了上部,难道他们真如那个老鬼说的资质上佳? “是的,我们这个月初已经完全掌握了上部的剑法,请少主答应。”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一年,慢则两年。”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何事要办,居然要这么长时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不说话,说道:“不说我就不答应。” “我可不是为难你们,我既然是少主那就有这个权利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老鬼不会连这个都不让你们跟我说吧?” 还真不能怪她,每次问他们那个老鬼在功法上做了什么手脚,哦,不是,是问他们那个老鬼交待了些什么,他们总是闭口不答,这回他们要是不开口她也不会知道。 “那就等你们想说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就先回去啊!” 走了老远也不见他们追过来说事,摇了摇头。。。。。。 “月儿啊,听说你大哥回来了,我有好事找呢,走,我正要去你家!” “朱嫂子,我跟你说我家大姐现在不找人家,等我大哥他们科考了之后我一准上门找你,到时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别呀,月儿。这回我不给你大姐说亲,找的是你大哥!” 咋一听说是他大哥,愣了一会儿才道:“我大哥也不说,也得等了科考了之后再说。” 大姐与张卫退亲之后就没有媒婆上家里说亲,直到几个哥哥去了青松书院,再有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周边的几个媒婆才三五不时的过来,开始的时候他们家接待过几回,不是年岁大就是这有毛病那不合意,好一点的就差没直接开口多要些嫁妆银子了。 这样的人家哪配得上她家大姐,她是想直接拿棍子撵人的,可家里的好几个都要娶亲嫁人,这么些个媒婆一个也不能轻易得罪,只好忍着还得把她们都招待好了,然后再礼貌的回绝把人送走。 后来不想再待见这样的,对外直接说家里的几个亲事都让大爷爷托给庄里的朱媒婆了,大爷爷也亲自交待了有根哥,还说办好了他独个的封个大红包。 虽然大姐的亲事难了点,但朱媒婆接下了,也上门说了几个人家,各方面吧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只能算勉强,所以家里让朱媒婆等科考之后再说,他们家乐意,她也不用跑的辛苦。 但他大哥还真没人过来说媒,二哥也是,主要是因为几个哥哥对外声明,将来娶的那一个必须要容得下人,这其中有她,还有大姐。外面的人不是看不上几个哥哥,其实主要是因为她,她一个人太费银子了。 还有她大姐,不说现在,就是现世,如大姐这般退了两次亲,还担了这么多的坏名声的确很难说人家,所以外面的那些人就怕嫁进来既要贴银子又要受两个可能嫁不出去的的大姑子小姑的气,没一个媒婆说和亲事。 “朱嫂子,那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家?” 朱媒婆想着他们家几个大的亲事,月儿这孩子就能拿一半的主意也就不拖沓,直接开口道:“行,跟你说也一样。我跟你说啊,这回说的人家就是咱们五里镇的,是花家的闺女,家里有银子有地,绝对的好福气!” “等等,朱嫂子,我听说花家有两个闺女,这回你说的是哪一个?” 五里镇只有一个花家,家里的两个闺女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大的胖如猪年方二十还没说人家,小的那个年方十六貌美如花还是个一等的绣女那是排着队想娶进门。 要说她为什么知道,那得多亏了那三个。这两年她没少让他们打听周边各家的儿子闺女品性,还让他们打听仔细了用本子记下来,平日里她没少拿这些打发时间,空间里摞了一大堆都还在那里面摆着呢,为的就是给大哥他们说亲的时候用上,她就怕被那些媒婆给忽悠了。 眼见朱媒婆脸上的神情不对,犹疑道:“朱嫂子,您千万别跟我说是花家的大闺女,那绝对不行!” 这小妮子怎么没说又知道了呢,还真忽悠不了她! “我说月儿啊,你先别急着拒绝,花家的大闺女虽然胖了点,但胖就是能吃,这能吃就是福气,还能生养。而且俗话说的好啊,女大三抱金砖,那更是福气中福气!” 见小妮子不松口,只好拉着小声道:“嫂子跟你说实在话,这次这门亲事是花家主动找我过来说亲的,而且我跟你说,花家的两个闺女那个大的才是过日子的,小的那个听着是好,可她不适合你们家!” 张月儿皱皱眉,问道:“朱嫂子,你说花家主动找你的,你可知有什么缘由?” “这个我问了一下,听说是花家的大闺女亲口求的。月儿,你大哥去年在镇上帮了我家仙儿,这个情我一直就记得,这次花家托我说这门亲承诺了一大笔的银子不假,但也真的是门好亲我才答应了的。” “就拿你大姐说吧,她是个好闺女,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我看的清楚,而这个花家的大闺女虽然如外面传的胖如猪年纪又大什么的,但内里也是娴慧通透的好姑娘,这可是我一再打听了才过来的,要不试着说和一下?” 张月儿见朱媒婆说到这个份上了,开口说道:“朱嫂子,这样吧,我先跟家里说一声,三天后我给你回复,你看怎么样?” “行,我是真看好这个闺女,月儿,你要把话都跟你大哥说全了,可别落下什么,我就不进屋了。” “朱嫂子,我办事你放心就是了,绝对一个字也不落,这回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只要你帮我大哥他们亲事说定,我一准让他们封个大红包,两个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但你大哥的这个就不用了,我免费给他说定亲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张月儿明白朱媒婆话里的意思,朱仙儿两年前嫁进了镇上的罗家,后面的那个丫环也在之后当了个妾室,正室和妾室向来就是敌对的,这个妾后台硬又得罗斌喜欢还有个儿子,朱仙儿刚嫁进去的日子那是很不好过,还是后来朱媒婆花了大价钱买了两个孔夫有力的婆子照应,才好过了一点。 可千防万防,防不到房里,朱仙儿怀着身孕竟被喝醉了酒的罗斌用了强,被送到医馆的时候流血不止,送的正好是济世堂,当时大哥就在那里听说了此事便跟徐大夫说了一声,让请了上好的妇科大夫看诊这才保住了性命,后来也查明了,那酒里是下了药的,至于是谁就不用说的明白了。 之后有根哥带着庄里的人上门找理,罗老爷那次凭白没了个孙子也发了火,当着面狠狠的收拾了罗斌,还吩咐了把那个妾室给发卖,但罗老夫人硬是要留下,朱仙儿死里逃生许是看清了也不再愿意当罗家的媳妇。 没几天朱仙儿拿了和离书回了庄里,到了年底丽嫂子上门将她说给了西庄的孙志辉。 孙志辉为人老实厚道,就是家里穷了点。前面娶的媳妇在闹灾的时候没了,家里只有一个三岁大的闺女还有一个老爹。没有婆婆管着,分了家也没有妯娌束着,只有两个要求,好好待孩子还有就是孝敬老爹,而且应承只要朱仙儿生了两个儿子,同意其中的一个以朱姓,喜得有根哥和朱嫂子连连答应,朱仙儿也愿意,这门亲事就这样成了,而且年初朱仙儿就已经嫁了过去。 嫁进孙家的朱仙儿变了很多,没有以往的娇气,家里的活除了买来的两个婆子帮着做,她自己也学着做,而且那个孩子她是亲力亲为的照顾,也对孙老爹很好,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朱媒婆因着朱仙儿的事特别感谢丽嫂子,也感谢她大哥,所以今天说的这些话应该都是真的。看来这个花家的大闺女还得去打听仔细了才行,那三个肯定没给她认真打听明白,只是要真是个好的,花家的这个大闺女那么胖又比大哥大了三岁,怎么想还是觉得委屈了大哥。 “月儿,在想什么呢?都叫你几声了咋就没听见?”张月瑶见她低着头磨磨蹭蹭,一会儿嘟囔一会又摇头开口叫道。 “大姐,刚在路上碰到朱媒婆了,她过来给大哥说了一门亲,是镇上花家的大闺女,说外面传的那些不是真的,让咱们家试着说和一下,你说这事要不要跟大哥说?” 张月瑶一听也知道说的是谁了,必竟这个花家的大闺女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在周边也挺出名,应该说没比她好哪去,想起自己担着的这些,开口道:“这事跟大哥说吧,亲事是他的,就让他自己定,要真是个好的,看看也没什么。” “行,那我晚上的时候跟他说。还有,这个是子渊、牧林和良生给大哥、二哥还有三哥的礼物,是他们在云山寺求来的,身上带着这些就会在科考的时候平顺如意。大姐,你别急着拿,你看我拿着不少的时间可是一点事都没有,等大哥回来,你可得帮着劝他们带在身上。” “月儿,还是瞒不住你,这个我会让他们在科考的时候带上的,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先给大姐保管。” 张月瑶把盒子拿好也不打开,接着前面说道:“大哥他们进山了,晚上不回来,就我们两个在家。” “他们不是去大爷爷那了吗?怎么又进山了,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的话,你又要闹着进山!月儿,现在不比以前,他们就算在山里过夜也出不了事的。” “大姐,我知道出不了事,可他们今天才回来,至少也得明天才进山吧,哪用赶得这么急,大晚上的也不用在那里过夜。” “好了,他们去山里主要是练功,在青松书院放不开,现在进了山,那里开阔又不用担心被人看到,还能从山里逮几个野物回来,你的药费也有了。而且他们只在家里呆几天,后天又要忙着地里的活,没那个闲工夫。” 说完又道:“你刚在那边,那些鸡都还好吧?” “都好,有他们轮着看顾出不了事的。” “那就好,也不知他们吃了饭没,你看家里有些什么就送些过去吧。” “大姐,你不用担心他们,都吃了的,我还在那吃了点心回来,我先去屋里了。” “去吧,灶里的炖的参汤应该好了,你自已装一碗喝了。” “知道了。” 看着月儿离开的远了,她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她家的月儿现在每月的花费不再是以往的几百两了,海爷爷离开后的第二年,月儿的身子骨又不好了,可说好的一年半却没回来,也没有任何音讯。 后来何老大夫的故去,月儿又大病了一场,海爷爷留的药吃了也药效不大,但还是把病养好了。只是之后,海爷爷的药没了,以前三百两一瓶的天心丸对她的病也没什么效果,年份高药效好的她的身体又受不住,只有济世堂十大丹药之一,即与归元丹齐名的护心丹才最适合她服用。 只是护心丹千金难求,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没有资格买,最后还是托了何老大夫的忙。他老人家临终前不知道让叶老做了什么,竟让五里镇的济世堂给他们家开了后门,只要家里出的起银子,就能给月儿买下。 所以月儿这两年月儿每次犯病服下的都是护心丹,而不是跟她说的高年份药效好的天心丸,他们瞒了她,也瞒了外面的人。 每月的开销上千两对庄户人家而言已是天价,而月儿所花费的远不只这个数,这其中多亏了勇之哥把暗里里藏着的值钱的野物或者药材送去济世堂,也多亏了徐大夫和云掌柜,不然要瞒下月儿很难,实在是这孩子藏了他们许多不知道的事,又太过精明。 为了给月儿换到护心丹,那就得有银子或者用山里找的珍禽奇兽和稀缺药材之类的跟济世堂交换,所以每次大哥他们回来都会进山,也经常在山里过夜。他们去山里主要是为了月儿,不让她跟着不让她知道都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大哥,没想到这深山里竟然有三尾银狐,这个咱们不换银子,专留给月儿当只小宠养着!”张家泽看着大哥手里抓着一只呲牙咧嘴的狐狸一脸的兴奋。 “这只不行,嘴太狠牙太利,伤了人容易惹祸,给月儿拿着也招摇!” “瞧,它还真如书上所说的那样听得懂我们的话呢!”刚刚还面露凶样的银狐在听到大哥说的话后立马闪烁着一双大眼扮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三根毛茸茸的尾巴还不断的舞动以示讨好。 “那就更不能留了,都说狐狸狡猾,听得懂人话的狐狸更是其中的楚翘,换银子比较实在,用它抵了可以给月儿换好几颗药了!” “二哥,怎么你也这么说,我觉得还是留着给月儿好。反正咱们今天收获不错,用不着拿它抵!”今天他们一进山就往最里面走,逮了两只老虎,挑了一个狼群,还在山崖的峭壁上采了好几支上了年份的血灵芝,其中最大的一株少说也在五百年以上了,采摘这株的时候这只狐狸竟跑了出来跟他们抢,还是大哥反应快,没让它抢到还把它给抓了。 张家轩对家泽说的话不做争执,他小心的把采好的药材小心的放好,然后又用细布包上放到背筐里。 “大哥,我们要不要再在这边看看。” “不了,天晚了,我们把这些猎物搬到山洞再说,这边明天再来。家泽,你把这只狐狸绑好,记得绑紧点儿,别让它跑了!” “好呢!这事交给我准让它跑不了。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再看吧!” 祁水河边的土砖屋子里,良生看着子渊坐着愁眉不展,边上的牧林也不说话,思量半晌犹豫着道:“子渊,牧林,要不我们把要办的事说了吧?” “不行,要是说了少主更不会放我们离开。” “子渊说的没错,这个主意不行。” 良生为难了,这不说不行,说了也不行,如何是好! “那我们索性编个理由,你们觉得可行?“ “这个更不行。良生,你别忘了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年下来咱们有几件事能糊弄她,到最后别自己找罪受更是走不了。”子渊再次摆手不同意。 他们这个少主起初他只当她是个孩子,是从没把她当少宗主对待的。虽然心甘情愿的成为玄天宗的弟子,也从心底敬重从未曾谋面的师尊,但有一点他看不懂。他不明白师尊为何会选了一个年岁小,身体又不好的女娃娃当少宗主。 还有一点,在他们三个第一次称呼她为少宗主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还有话里透出的意思都一一表明她还是个不情愿的,应该说是被师尊强压着当这个少宗主的。这个在少宗主每次叫师尊“老鬼”的称呼就能听出来,每次叫的随意,那一股子的怨气从来没有消过。 这两个疑问他一直没有答案,倒不是他贪念少宗主的位置,而是担心宗门交到她的手上将来无法立足。 所以这两年他都暗暗的观察着,也让牧林和良生一起,从少宗主在庄里的每日日常再到她不时的吩咐他们做的那些“小事”来看,少宗主的心思极细,几乎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且老成近于妖,每件小事的背后都有着她的成算,只是这些都被她刻意的掩藏了,就如同他把自己的本性也藏了。 少宗主的本性大概只有她的几个兄姐知情,而他们三个能摸清底细是因为被少宗主察觉了,或许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这个不得而知,少宗主不问,他们也不提,一如往常。 不到十岁的孩子就已经这样,如果再大些就更不用说了,想来也只有这样资质的孩子才能被选上,至于其他的师尊许是也有其他的缘故。 收回思绪,再次开口:“我们还是先把这次的收成做好,还有,既然要离开,这些鸡养在这里我们必须找个人看着才行。” 良生也想起少主的为人不敢再打其他的主意了,实在是怕被发现了又得被收拾。就说外面的那几头狼吧,就是因为少宗主让他们打听周边的适婚男女不够仔细才让他们养着的。 当初他们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就被各塞了一只刚生下没几天的小狼仔,除了一张纸上大概的记着的几句怎么养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还交待了不能把它们给养死,还得让它们不伤人又不失那股狠劲。从小小只连奶都没得喝,养到现在这般高壮又听话,其中的凄惨就不说了。但得说一下,他们可没有嫌弃这几只狼,细心养了几年可真是拿它们当孩子养大的,感情深着呢! “子渊,这个人可不好找,咱们这里还有大黑、大灰、大白呢,它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摆平的。” 他口中所说的大黑、大灰、大白,是三头狼的名字,是少宗主随口取的,抱过来给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取好了名字,说是按着它们身上的毛发取的。 他们觉得这名子不称狼的野性,也失了他们的面子,开口说要把名字改了,结果被少宗主按着个头换成阿大,阿二,阿三,没把他们憋屈死,还是后来说了好些话才改回来的,相比后面取的名字,前面的那个叫起来还有那么点威风。 大黑是子渊亲自养大的,大灰是牧林的,大白是他养大的,它们吃的是生肉,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把它们带到山中狩猎,然后又把它们带回来。它们很听他们的话,只要不去故意招惹它们,不会伤人,少宗主的话也听,确切的说这几只在少宗主面前更为乖巧。 “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少主同意让我们离开,多花些银子总能把人找到,明天我去镇上看看吧。” “嗯,这样也好。牧林,明天你带良生一起去镇上把这事办好,我再去找少主说情。”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只是你明天能说动少主吗?师尊交待的那些我们一个字也没跟她说,我看她在这桩事情上挺在意的,这回若是我们再不说点什么少主只怕没那么容易松口。” “你说的我知道,只是除了这个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一次不行,那就多求几次吧,我们是一定要离开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文清,你过来怎么还拿这么些东西,等下都拿回去,我们家什么也不缺。”张月瑶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提过来一脸的不赞同。 “月瑶姑姑,这些不全是我家的,还有老宅让我送给月儿姑姑养身子的。” “你这话我可不信,你小姑姑每天都在庄里呆着,早不送晚不送的只怕又是拿她当借口给我大哥他们送的吧。等下我备份回礼,你给老宅那边送回去,你带的那一份就挑出来我收着了!” 张文清见月瑶姑姑把话说的这么透,也不帮着说话,点头答应。不是不帮,是意料中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这几年他们家和老宅那边的关系处好了,虽说爷爷还是看不上娘,但对他和文远,还有爹都好,尽管对比着二房是赶不上,但相比过去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还有奶奶和二婶的面和心不和也不重要。 手心手背总有心头好,没可能事事如意,两家又本是一家,实在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更何况老宅是爷爷和二叔掌家,奶奶和二婶就是心不和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对他们。 而他们能放下过往的那些,不为别的,就为了爷爷亲自下跪苦求老村长帮大姐说情,也在大姐自甘为妾不肯归家后又一次求着老村长不让出族。 爷爷第一次跪着求情的时候,爹晕过去了,但他和文远是清醒的,当时的震惊是相当大的,那是懂事以来爷爷第一回回护他们大房,回护他们兄妹。 第二次苦求的时候,爷爷是拉了老宅的所有人一起跪在老村长在院子外面的,就连在镇上的二叔也叫了回来,只除了养伤不便的文书。 虽然第二次的结果不太好,大姐还是被逐出家被逐出族,但爷爷尽力了,他们也尽力了,不是老村长不肯答应,是大姐舍弃了第一次求来的机会,她的行事让张氏一族,让整个张家庄丢尽了脸面,而且族规是不能违背的。 那之后,老宅和他们家的关系就慢慢的好了,而且在大姐的事过了不久,爷爷又干了一件比替大姐求情还要让他震惊的事情。 他老人家带着二叔和文书,还叫上爹和他们兄弟在五爷爷和五奶奶的坟上上香磕头认错,然后又带着他们在家航叔这边上门,只盼着修好两家的关系。结果也不太好,比不上大爷爷和二爷爷的那一回,他们都被轰了出去,之后连着的十几天都轰了出来。 还是大爷爷和二爷爷劝下了,不然被轰的日子还得持续,就是现在想起那一段他都觉得不好受,就更别提一心想修好的爷爷了。之后爷爷就学着大爷爷和二爷爷的,让他和文远,还有文书三个天天往这边送东西,指着送给月儿姑姑。 只怪之前对五爷爷这一房做的太让人寒心,那是送一回就扔一回,到最后能收下还得感谢那一年刚闹完灾。当时各家各户的日子过的艰难,老宅因着文书治伤,而他们家本就如此,两家都过得无比的艰辛,送过来的吃食都是两家省下来的,也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与家航叔这边有了开头。 所以他从老宅那边带东西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年他和文远没少干,文书也跟着做了不少,只是今天文书不在庄里,就让他过来了。 “吃饭了没?你家航叔他们进山中午应该是不会回来了,锅里我热了不少了饭菜给你端来吃上一些。” “不用了,月瑶姑姑,我送完东西就去老宅那边吃饭,说好了的。” “听我的,在我这边吃,家里有好饭好菜,多吃一点,等吃完再带些回去。你不用担心老宅那边,等不到你就知道你在这边吃了,不会怪上你的。” 张文清见月瑶姑姑说完话就钻厨房了,在看放着的大包小包也没拿到回礼,还有一些话没说,只好笑着应声:“好,我就听月瑶姑姑的。”晚了没回去,等着他的回去的爷爷不但不会怪他,琢磨着还会高兴的添上一碗饭菜。 把饭菜摆上,又把碗筷拿到文清面前,摊开手道:“来,这些都吃完,带回去的我放一边了,都是做的时候装在一边没动过的,到时带回去给你爹还有文远留着晚上吃。” “月瑶姑姑,我不用这么多,一个肉菜一个素菜就好了,也不用白面馒头,配上杂粮的主食就好。”面前摆了好几个肉菜,还有一大碗的白面馒头,这样的伙食是他们家过节才能有的。 “在我这边吃饭用不着你省,给你什么就吃什么,你家航叔他们难得回来,家里的就多做了几个好菜,也没你说的杂粮馒头,放心的吃吧。” 见他还不动筷又道:“你过来的时候瞧见我家地里种的那些粮食了吧,等明后天收了粮食又不用交税那都是自己的,不愁没饭吃。” “嗯。我瞧见了,我们家今年也跟着种了,看着也比去年的好。” “那就快吃吧,别磨磨蹭蹭了。” “哎,月瑶姑姑,小姑姑人哪去了,怎么没见到人?” “她啊,一早就被文渊叫去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应该也是在那边吃了。” “嗯。月瑶姑姑,你做菜真好吃,每次吃了你做的菜,再吃家里做的都有点没胃口。” “好吃就多吃点,要是想吃了,就过来这边,又没多远。你娘最近怎么样了?” “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帮着做些家务活,坏的时候最差也没有以前那么闹腾了,我爹一个人看着她就行。” “那就是说吃着的药是有效的,再多养上一两年是不是就会好了?” “应该是这样,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就是盼着她犯病的时候不要伤了自己也不要伤了别人就行。对了,月瑶姑姑,明天你们家抢收地里的粮食,爷爷让我和文远,还有文书都过来帮忙。继山伯、永升伯两家也让我转告一声会来人,老村长那边也是明天抢收就不过来了。”因为大姐的事,他没希望娘的病好全,爹是这样,他和文远也是这样,这个就跟月瑶姑姑说了。 “知道了,这次又得辛苦你们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张月儿看着下面一直跪着却不肯说出缘由的子渊很头疼,一早叫她过来,刚一坐下就对着她跪下了,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求她同意放他们三个离开,再然后就这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不再说一个字。 魂穿于异世,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哪怕是他们在首次拜见她这个少宗主的时候也只是按着宗门的规矩躬身行礼,毕竟她只是“少宗主”,不是他们认定的宗主“师父”,而且宗门只在重要的场合行跪拜之礼。 能让内里最为傲气的子渊下这么一番功夫,愈发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更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何事要离开,所以她受了跪拜的大礼,也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时辰,还说了不少的应承之事,结果桌上的水都喝干了,点心也吃了,也没见下面的那个动一下身子,没点头也没支声。 “今天就这样吧,你就算跪到天亮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侯交待了就什么时候放你们离开。还有,这两天你们不用去我家帮忙了,给我好好查查五里镇花家的情况,把花家的两个闺女的底都给我查仔细了,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用到。” 子渊对少主的拒绝并不惊讶,他就没想过一次就能成。 “少主,花家的两个闺女要是没记错的话两年前我们就打听过了,为何还要?” “这就要问你们了,打听个消息都没打听明白!据我所知花家的大闺女在外面传的那些不可尽信,你们去查了就知道了,这次我需要最详细最真实的消息,不可大意!”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办好的,可以让牧林和良生在庄里帮忙。”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你们三个都给我去打听。说到这个,他们两个呢?” “他们去镇上了。” “这个时候去镇上做什么?” “。。。。。。” “算了,你不说我也懒得问,记得办好我交待的事情。那次让你们查的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想到花家的事情,补充道:“少主,你让我们打听药王谷的事情我们绝对是认真查了的。” “知道了,记得查这个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在查这件事情,即便什么也查不到也不要漏了自己的底,但也不能不查。” 海爷爷离开三年多了,当年急急的离开然后说好的一年半载回庄却失了信也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家里很担心。以海爷爷对他们兄妹的照顾,除非有什么变故,否则不会如此,可他们却一无所知,心里担心也没有用。直到一年前,她在大爷爷和满子爷的对话中听到海爷爷是出自药王谷,所以她瞒着家里让子渊他们三个去镇上的济世堂和百草堂打听消息。 之所以从济世堂和百草堂打听消息,是因为当年海爷爷拿了她的济世木牌给大哥取归元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她依然记得海爷爷说过,这个世上行医济世的不只是济世堂和百草堂,济世木牌也不只是济世堂的通行证,而海爷爷又是出自药王谷,那么他们都是以医立世就必然有某种联系,只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探查到任何有关药王谷的消息。 “月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吃饭了没?” “没呢,大姐,但吃了点心垫了肚子的,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吗?” “还没,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回来,我再去给你做点。不过,你不是去子渊那边了,他那边就没给饭给你吃?”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那三个对他们家月儿那是有求必应,就没哪回亏待过,对他们也好,但对他们家月儿那是真没话说。 “是我不愿意,我想吃大姐做的。你不用给我另做,中午做的就行。”她总不能说在那边看着人家跪了一个大上午吧,她这个少宗主的事情可没让家里知道,所以那三个当着外人在场叫她月儿,背着人的时候才叫她少主。 “你不在的时候文远提了不少的东西过来了,你没回来,你大哥他们也没回来,家里做了好些饭菜就让他带回去了。你先坐着等会儿,不用多少功夫就会好。” “大姐,你就给我下碗面条吧,我给你烧火。文远这回又是替四伯拿东西了吧?” “是啊,又是拿你当借口,我已经回礼了。” 看着大姐说的恼火又无奈,张月儿心里偷笑,她是为四伯的行事做法觉得好笑,跟大伯和二伯一样,细工慢活的磨,还都拿她当借口。 除去过往的那些,这几年他们几房对他们家是真不错,确切的说对她是非常不错。每次去到东庄,好吃好喝都送她面前,闹灾的那一年都没吃的了还让家里饿着肚子省着给她准备着。 倒不是不对大哥他们好,而是大哥他们心里还是放不下过去的那一段不愿接受,所以他们总拿她当借口间接的送东西。 撇开过往,要说她这个四伯,她其实还挺喜欢的,喜欢他的直接,比之大伯和二伯有魄力。以前四伯家都是四伯娘管家,也不是,也是四伯管家,是四伯娘看着四伯的心思行事,比如视他们家如洪水猛兽,不喜家林哥这一房而偏心二房,还有亲近三姑母。 其实这些事情四伯心里都有数,当年主要是因为三姑母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才放任着不管,但那次如大伯和二伯般悔悟了之后,四伯那是把家里都抓起来了,家里那是说一是一,就算四伯娘心里有些不情愿那也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什么。 非但如此,嫡系一脉的人若是对他们家说了不好的话,四伯听到了或者知道了必是会让四伯娘带着家明嫂子闹上门去,如此一来,另两支就是想说点不好听的也不敢当着面说,最多背地里说些悄悄的话。 要知道她那个四伯娘还有家明嫂子可都是泼辣的性子,吵架干架在庄里都是杠杠的。有四伯发的话,大爷爷又睁只眼闭只眼,在闹不过来的时候庄里那些护着他们兄妹的也会围上去帮一把,所以每次上门大闹那都是回回必胜。 这样直接的回护她很喜欢,很对她的脾气,所以现在家里的大哥、大姐到了年纪还没说亲,还有家里一直以来的坏名声,庄里有些坏心眼的想看笑话想说些不好听的都没以往那般明目张胆的咬舌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其实她心里很希望大哥他们都能够放下过往,纠结于过去并不是好事,只是这些话她不好再说。 过去她开口让他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也让他们尽量的放下,前面的一个他们在这几年都做到了,不管是对庄里的人还是对大伯、二伯、三伯或者是四伯,但后面的那一个他们没做到,不是他们不想放下,而是过往的那一切伤得太狠让他们无法放下。 “大姐,子渊、牧林、良生这两天有事,家里的忙活收成的事情他们就不来了,让我跟家里说一声。” “这个没事,家里的人手足够了。继山哥,永升哥,大山哥,大力哥,大成哥都会过来,文运,文华,文书,还有文清,文远也会来。” “来这么多人啊,那我们家明天不是要备好几桌的饭菜?这活太累了,我和三哥帮你。” “不用,丽嫂子和永升嫂子也会过来帮忙的,你玩你的,你三哥下地就行。”现在不比以前,家泽和大哥、二哥年岁大了又都是青松书院的学子,厨房的活计还是让他们少做,特别是有外人在场。必竟这些都是女人家的活,又不是要当厨子也不是没人做,没必要一定要让他们来,也省得被人说道。 “那我帮着捡地里的粮食!” “你还是别捡了,听大姐的玩自个的去!咱们家不缺吃的,地里剩的那些留给庄里的其他人家捡,明天秀秀也会来。” “秀秀也会来?”张月儿抚额,她才不想和秀秀处着玩。 “大姐,明天我还是去地里,不捡粮食就看他们忙活。” 不是秀秀不好,是被教的太好了,应该说是被锦绣绣坊里面的师傅教的太好了。 两年前五里镇的锦绣绣坊在周边特例招收七岁至十二岁的学徒,只要被选上吃住在绣坊,还有专门的师傅为期半年的统一教导,包括识字,学规矩学刺绣,甚至还有风雅之事,如琴棋书画。若是半年之后的考核能合格则继续留下当学徒,若连续三年每半年的考核能通过便可以成为锦绣绣坊的绣女,不合格的则遣返家中。 也就是说选上了不用给钱还能包吃包住学东西,学得好家里还能出个绣女,就是选不上冲着“锦绣绣坊”的招牌也值了,所以周边符合年纪的女孩差不多都被家里带去参选了,张家庄也一样,秀秀也去了,不但去了还被选上了。 除了秀秀,庄里还有好几个也被选上了,其中有东庄连发哥家的张雪丽,永连哥家的张明美,还有西庄大河哥家的王洪霞,永富哥家的郑丰婷。秀秀和明美跟她同岁,都是九岁的年纪,雪丽和丰婷今年十一,洪霞今年十三。 到了如今,当初入选的五个人还有秀秀、雪丽、丰婷留在锦绣绣坊当学徒,明美和洪霞之后的考核没有通过。 秀秀在锦绣绣坊学得很好,特别是那些大家规矩,所以现在跟秀秀呆一块,她就是个没有规矩的疯丫头。正因为这样,她老是被秀秀说,不止这个,还会拉住她一个劲的告诉她哪做错了,又应该怎么做。 上辈子学了的她都扔了,怎么还可能再来学一次,她只想在这一世按着自己的心意生活。至于那些规矩,了解大概等要用的时候出不了差错就行,可秀秀的一番好意她又劝不住,那就只好避着了。 “月儿姑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吃饭?” “你怎么也带东西来了,拿了什么过来就带什么回去,我就不给你回礼了。”眼前这个长得虎头虎脑有些婴儿肥的男孩是大伯家的明杰,许是拿了东西又走的急脸上红扑扑的。 “还不是四太爷爷,听说文远叔带了礼过来还在这边吃饭,就去了我家说给太爷爷们听,家里就让我也送过来了。” “理解,那我就收两件,其他的你带回去。”每次大伯、二伯、四伯往这边送东西都会相互去显摆,然后没送的一方一定会在后面让人带过来,明杰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行,还是月儿姑婆好!” “你呀要是真想谢我,就把‘姑婆’两个字去了,我才多大都把我叫老了。”这个臭小子从四岁开始怎么哄都没改过,说多少次下回见面准是叫她姑婆,哦,中间有过一回,可惜之后就再也没改口。 张明杰一听这个立马摇头,“月儿姑婆,这个绝对不行,太爷爷还有我爹我娘又会把我狠狠的收拾一顿的,你可别再说这个了。”本来就是姑婆,叫了好几年也没老啊! “又来了,你叫一声就好,后面的你说事就行,叫那么多声我会老得更快。你别看我现在没老,那是因为我年纪小,等我将来年纪大了绝对比你老的快,那都是你害的!” 臭小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小眼神都说着呢! “月儿姑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口的。我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么容易被你忽悠了,你可别再让我挨打。”不过,刚才说的他还是要回家问问才行。 张月儿见这次又没骗过,不拿他开涮了,问了起来:“你来这边,那是学里也沐休了吗?” “嗯,有五天的假,学里的夫子专让我们在家里帮忙收拾地里的粮食。月儿姑婆,你又有三天没去上课了,夫子都记了你的名了!” “记就记吧,又不是第一天有这样的事。我可跟你说,我是去那边混日子的,你是将来当大官的,千万别跟我学,要是被我知道了可不是一顿收拾的事,我会让你两个太爷爷,你爹还有你二叔挨个的来!” “月儿姑婆,我都知道的,将来我要考秀才考举人,就像叔爷爷一样。”说完又担心道:“可是夫子记了你的名,孟夫子会罚你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大爷爷给我开脱的。” 三年前的那场雪灾之后,族学是不能进去了,大爷爷便在族学那边选了一块空地,又让庄里各家出力又出银子一起盖了几间大宅子专门用来教书,取名张氏学斋。 张氏学斋建好了之后,庄里各家的孩子到了年岁就可以过去,学杂费用还是按着族学来,大爷爷也让她去,连银子都给了的,所以大哥只好让她去,他也想让她去。一个想让她多学些东西,一个想让她多交些年岁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处着玩,她想着老呆在家也没意思就凑合着去了,反正说好了不用天天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张氏学斋除了以前的许夫子,又请了一个孟夫子,全名孟志天,意指志比天高。这般志向高远是打算在科考上出一番成绩的,可惜一到考场就犯晕,典型的怯场啊,考了十几年又读了一屋子的书却连个秀才也没混到手,到了现在三十有二也没娶个媳妇。 孟夫子也是五里镇的,家里就他和一个五十多的老娘,就靠着祖上留的家财过日子,孟老夫人一心想让儿子出人投地,差不多把家业都填进去了,后来闹灾家中遭了抢,宅子也被人烧了一半,母子俩晚上挨着半边的屋子住着,白日就在街上摆个摊替人写信或者写个对联什么的艰难度日。 庄里同一年考出了三个秀才,各家送孩子念书的就多了,靠许夫子一个人是教不过来的,便对外再招一个。而这个孟夫子以前就是许夫子认识的,便让大爷爷请到了庄里教书,每月给三两银子再加十天的假,不包吃住,平日在学斋教书的时候是跟许夫子搭伙。 孟夫子虽然考了这么多年没有秀才之名,但学问还真不错,就连她大哥都说好,还说大爷爷白得了便宜,教他们这些孩子那是屈才了。他除了学问好之外,教学也特别的严格,课业不能少,缺课那是更不行,挨尺子不说还得留堂、记名。 像孟夫子这样的夫子是好,也是那些送孩子进学、盼着孩子学有所成的家长满意的,但她这样混日子的碰上了是真不好,来的这半年没少在他手下被说,还差点挨罚了。每回都得把大爷爷搬出去才能避过,只是她缺了课的课业是一定要补的。 “明杰,这几天的留堂的课业你帮我多抄了一份没?” “月儿姑婆,我,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上回你让我给你抄的课业交上去的时候被孟夫子逮着了,他现在都知道以前的那些是我抄的了,还。。。。。。” 越往后说声音就越小,到了后面还不说了,“你就大点声,把事都说了!” “那我说了,月儿姑婆你可别生气?” 眼见扫过来的眼神赶紧接着说了,“孟夫子还把我抄的那些对比着以前的都拿到老村长那去了,也把我叫了过去。不过,我一个字也没承认的!” “你没承认,那你紧张什么,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我,我没承认,可老村长在孟夫子走了之后交待我以后不许再帮你抄课业,我看他老人家定是知道了。”他没说的是孟夫子也跟太爷爷们说了,当天他在学里挨了罚,回了家他又挨了打挨了罚。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的课业你都没帮我抄了?” “没抄了,但我把要写的给你记上了。” “这就怪了,你帮我抄的和你自己做的字体都不一样,怎么就被发现了?” “。。。。。。那是因为我在课堂上帮你抄课业的时候当场被逮着了。” 看着下面坐着的娃一脸的紧张之色,张月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抄袭的事当然是要背着做,他竟敢在学里,还是在孟夫子的课堂上,这要不被发现那才是奇了怪了,还真是胆大的主啊,肯定挨罚了。 “你把记下的放桌上吧,这回我就不说你了。” “月儿姑婆,你真不说我了?” “是啊,我不说你,但以后的课业你都给我抄双份,一份交给夫子,一份自己留着,到时我会不定时的检查的,可别偷懒哦!” 张明杰听了脸都蹋下来了,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好说话,还以为这次能少抄一份了呢,结果还是要抄,只是这回是替自己抄。 “月儿姑婆,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帮我向叔爷爷们问好。” “知道了,你回吧,对了,你们家什么时候收拾地里的活啊?”大伯、二伯家的地没了,是后面在落叶山那边置的荒地,两家开了六七亩的样子。 “等把月儿姑婆家的地收拾好了就忙活,是和四太爷爷家一起。” “知道了,记得把礼带回去。” 等人一走,把碗洗了去到后院的菜地,“大姐,我来帮你摘菜。” “明杰走了?摘这边的豆角就好,其他的我都摘好了。” “走了的。大姐,我能不能不去学斋那边上课了?” “月儿,现在都由着你三天两头的在家里闲着了,怎么又不想去了?” “唉!我让明杰帮我抄课业的事情被孟夫子逮着了,大爷爷也知道了,这次没去的好几天留了好多的课业正等着我抄呢,而且又被记名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等大哥回来跟大爷爷说一声,不会让你挨罚的。” “可说了一次,又得说第二次,带坏了学斋里面的其他人也不好啊,大姐!” “好了,月儿,大姐知道你不想去,可大爷爷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你总不能让大爷爷的手上的银子白花了吧?只要你把大爷爷说服了,你不去也行。” 这不是白搭吗?她在大爷爷面前不知说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没答应,还提前把银子给了,让她不去都不行,她就指着家里以她身体不适不去呢,可大姐又把事推她这里来了,这又是没希望了。 张月瑶见月儿低着头不说话了,知道她是不会再说不去,心里舒心了。她家月儿不喜欢去学里的事他们都知道,想送又不好勉强,还是大爷爷推了一把,暗自欢喜的把她哄着去了。 也没指望她去那里学什么,她也用不着学那些,就是试着让她处着玩的,又是在庄里离得近,还有大爷爷时不时的去学里看顾,他们是一百个放心,更何况月儿这孩子送去的时候看着是小,但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没人能欺负到她,那是更放心。 这不,在学里呆了两年多还是挺不错的,话多了,性子也开朗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多了,这可不是以往在外面装扮的那一套,是真实的月儿,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儿。他们看在眼里瞧在心里那都是高兴的,至于缺课,缺课业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只要这孩子十天半月去几回就行。 不过,来的这个孟夫子是严厉了点,还真得让大哥去大爷爷那好好说说,不然这多来几次别让月儿拧着真不上了,这要是退了学再送进去可就难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三哥,你说抓了只三尾银狐?” “是啊,本来是想带回来给你当只小宠养着的,可大哥、二哥说那狐狸狡猾养不熟就给勇之哥那边送去了,等明儿带去济世堂给你换药。” “可别!三哥,你快点去西庄把那只狐狸带回来,它不但聪明听得懂人话,嗅觉也上非常灵敏的,它的嗅觉不是拿来嗅食物的,而是宝贝。要是把它给收服了,往后进山采药探宝让它引路就行。” “你说真的,月儿?” “那还有假,你就信我的快点去吧!三哥,可别让它跑了,记得跟勇之哥说一声别说出去了!” “行,我马上就去,月儿,这些果子都是山里摘的,你自己洗了吃!” “知道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等三哥一走,跟大姐说了一声去了空间,远远的对着那道从未打开的石门大喊:“老鬼,你在不在?” 等了半响也没任何声音传来,没错,她之所以知道三尾银狐的事是老鬼刚才用意念跟她传话的,可之后就没了。说实在话,她对老鬼是有些忌讳的,就担心他的再次出现把她的功法给折腾没了,可她心里又有很多事情要问他,这还是在她收下子渊他们三个之后第一次再给她传话,所以她才急着进来。 “老鬼,你告诉我你在上清剑法上做了什么手脚?他们三个的剑法为何学的那么快?还有,你可听说过药王谷?” 这三个问题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第一个问题是她被坑了总得知道是个什么事,第二个是因为大哥他们修习了三年多上部的功法却没有学成,飘渺剑法是出自老鬼之手他肯定知道缘故,她才不信兄姐之中没一个资质赶不上那几个,第三个她是试问,外面一点儿消息也没探到说不定他会知道。 又等了一刻钟依然没有消息只好出了空间,过去的两年她不止一次问过第一个问题,也在后面问了第三个问题却迟迟没有任何结果,所以老鬼这次是又不准备跟她交待了。 张家泽抓回了银狐,听说月儿在屋里却没见着人,一猜就知道她去了哪里,便在门外守着,这会儿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月儿,你看,就是这只狐狸,它是脚受了伤才被大哥给逮着了。” “三哥,这个笼子哪来的?” “这个啊,是勇之哥送的,用来关这只狐狸正好,绝对跑不了。它的牙挺利的,在山里被藤条和布条绑着的时候差点就给跑了!” “嗯,这个铁笼子不错,还得去订做一根又长又结实的铁链子才行,上面再加一个铁圈专套在它头上,到时做好了就把它绑在后院,进山的时候带上它,往日就不要让其他人见着了。” “行,铁链子的事我晚些时候就去唐贵哥那边看看,他家打铁,说不定那边就有。月儿,你看这只狐狸怎么见了你好像挺乐的!” 笼子里的银狐见着了张月儿非但不怕,脑袋歪了歪,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瞧,尖尖的嘴巴微张,呜呜的的叫了好几声,看着高兴还带着讨好,哪怕说要用铁笼子关了它也没像对着大哥那样呲牙咧嘴。 “这个别管,它狡猾着呢!三哥,这只狐狸能不能驯服就看你了。” “月儿,这个说着容易可是不知如何下手啊?” “这倒是个问题,要不你去问问子渊他们几个,他们养的那几只应该有些心得,实在不行就三天两回的饿它,什么时候驯服了就什么时候定时给吃的。”老鬼没跟她交待驯服的方法,过去让那几个养狼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反正是没养过的,只是以前训练的时候听说过就记着一些,没想到竟是养成了,也算他们本事。 “。。。。。。”张家泽想说那几头狼是从小仔子养起的,比不得手上的这只,可看着笼子里打着颤的狐狸,再看咬着牙一脸凶样的月儿不作声了,兴许这个法子能行也说不定。至于月儿为何知道它会探宝他就不问了,肯定与她手上戴的那只看不见的镯子有关。 “三哥,大哥和二哥呢?” “他们还在勇之哥那边先让我回来了,等下他们还得去祁水河边上清洗明天备的野物,所以得天黑的时候才回来。来,月儿,这些果子我都洗好了,快吃,挺甜的!” “好,谢谢三哥。你们这次收获不错啊!” “那当然,这几个月你的药费都够了,等我们科考完了再进山也不迟。”这次他们还真是收获累累,值钱的野物打了不少,特别是那个山崖下面有不少的好药材。就是下面特别的凶险,他们只采了能采着的就回来了,不敢再往前是怕伤着了回来不好交待,反正估算着尽够了就不冒这个险,打算下回准备足了再去。 “辛苦你们了。三哥,你们没受伤吧?” “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这个话三哥可不爱听,我们都好着呢,就是身上蹭破了点儿皮,也都上了药,没什么大碍。月儿,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没偷着进山吧?” “没有,我不是在学斋就是在子渊那边,然后就是在家,大姐都在家管着我呢!” “那就好。月儿,咱们家不再缺吃缺喝了,用不着你进山,可别让我们担心。”他们家现在有吃有喝还能一个个的都进学,不用像以前天天进山打猎换银子,不用晚上点着油灯抄书,也不有担心被人欺负,这样安稳的日子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他就盼着一直这么下去。 “知道了,我没去。”还不都是老鬼害的,强行让她失了功法的那一次,没几天她就跟着大哥他们进了山,结果在山里受了寒还犯了病,养了好几天才好,之后家里都拦着她进山,她又不好明说,而家里的情况也的确不需要她进山就依了。 还有一点,落叶山她去过不少回,尽管最深处没去过,但那里面她并不感兴趣,她好奇而且想去的是凶山,只是落叶山她去不了,凶山她是更去不了。 现在的凶山比起以往更加凶险,就算是外围她也不允许大哥他们进去。因为覆盖在凶山外面的那些紫雾越来越多了,按着三哥说的,往年那些紫雾会在夏末和初秋转到外围之外。可自从闹灾的那一年开始却一年比一年多,也会在那两个季节向外围蔓延,只是相对里面的少一些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此时正值初夏,蔚蓝的天,火红的六月,是个收获的季节,今天的天也好,艳阳高照,站在地头看着不远处一片金灿灿的麦子喜上眉梢,除了这里以外,东庄那边在去置了五亩的水田,种的是稻子。 这边的麦子一年一收,九至十月播种,次年的五至六月成熟,稻子是一年两收,早稻一般四至五月底播种,七至八月收获,晚稻一般于六月播种,九至十月收获。待地里的麦子收完,就得赶着种玉米、高梁、番薯,差不多都是九至十月成熟。除此之外,地里和水田到了十二月则种植油菜。 地里忙得热火朝天,大家都拿着镰刀弯腰割麦子,收割分两道程序,第一道是用镰刀从上端将麦穗割掉,之后再将麦杆割了捆成堆沤肥或者拿回家当柴烧,也可以留着作为其他用处。 分两次割,工序是有些麻烦,但这里是没有收割机之类的,只能用人力。待麦穗晒干了之后,还得给它脱粒脱壳,后面的那一道他们家每年都是晒好了拉去勇之哥那边,给些加工费就好。 “月儿,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 “家里没什么事让我做,我闲的慌就过来了。大哥,这是我刚从家里带来的茶水,让大家都歇一下。” “好,这边太阳这么大,你把这些拿到那边的树荫底下,我去叫人。” “知道了。” 把提来的水放到树下,又把篮子里拿来了碗拿出来,一个个倒满水摆好,这些茶水是用山间采的菊花晒干了煮好又放凉的,清热解暑,消肿明目,这个时候喝恰到好处。 “哟,是月儿给咱们家带茶水过来了啊,还都给装满了,给继山哥来一碗,我正好渴了!” “继山哥,给你,要是喝完了我再给你倒!” 张继山拿着碗一口气喝干,把碗又递上,“行,月儿,再给我倒一碗!” “好,你们都坐着,我来给你们倒水。” “家航,我看今年这地里的粮食对比着去年要好啊,我记得去年是一亩地三百来斤,今天应该会上四百,这样的产量可是咱们庄的好地才能种出来,你们几个这回可把我们这些种了几十年地的庄稼汉给比下去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穗刚割下来的麦子接着道:“你看,这上面的麦子颗颗饱满,粒数也不少。” “王莽哥,你可别这么说,这种地的活可不是我们几个能比的,这些都是大爷爷和满了爷手把手教着来的,是他们教的好,我们学的好,然后是这地养的好、这天也好,一起撞上了这才有了好收成!” “没错,我说王莽,你看这一片的地不比庄里的好地差吧,指不定还要好呢!再有这几年老村长和满子爷每到下种的时候就经常往这边跑,这要是种不了好庄稼那才是亏心了呢!”张永升插话道。 他和继山早在前些时候就被老村长打过招呼了,这边的粮食要是种的好,就把啥事都往老村长和满子爷那边推,反正不能把过了的话让家航他们几个担上,这要是传到外边去了,还不得让人都找上门,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再说家航这边的地是怎么养的大家都是看着的,其他的老村长也跟咱们说了,你家不是也种了嘛,咱们今年的收成我看也不错啊!” “对,对,对,要说这个,我也乐呵,我家今年那几块地的麦子种的也不错,就是有些后悔没把其他的地也跟着这么种!” “那可是你自个儿的事,要我说你还好点儿呢,有些人家可是一块地也没按着老村长说的来,这回看咱们地里长的好酸死他们!”屠大力得意道,幸好他听了满子爷的话依着把家里的地都按着种了,所以今年他家的地虽然还没收,但也不比家航这边差。 反正现在不管干什么,他都跟着满子爷说的办,不管行不行都去问一声,他老人家年岁比他大,啥事都会比他强,他可不能再让家里吃亏。 那年闹灾从斋舍急着搬回来,他没跟着满子爷的话走,自个儿决定尽顾着海生那边没把他给累死,还在后面害得自家的婆娘差点跟他和离了。 也是他行事不周,那次的事用脑袋一想都会知道以满子爷的为人都不会扔下海生不管,可他偏偏对着来这就不说了。 之后婆娘跟海生家的那个又吵了一番干了一架,他把婆娘给制住了,两家也相安无事的处着来,可那一年刚闹完灾,家里的粮食又扶持了亲家,自家留的只够熬到收成的时候,是没有多的帮衬的。 可海生家的粮多半都卖了,全胜伯向他开了口他又应下了,瞒着婆娘给了一小半,他想着省省吃差点也能挨到,可没想到那年的雨水的太多,那地里上半年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等交了税,倒贴了银子不说,自个儿还得饿肚子。 那年月粮价高出几成,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县衙说定了要交粮食充税,没粮食就按着粮价给银子,所以等给了粮又补了银子,家里的粮只剩那么点儿是不够家里的嚼用的。 缺了粮食就得用银子买,可建宅子交了税银子也只剩二两不到是买不到多少粮的。只能去借,这借来借去,亲家是没有的,他不帮称着贴补就好了,只在庄里的别家借,可庄里的各家也难,差不多的情况。 没成想他这边借银子四处筹不到,海生家竟然有银子借出,这可把媳妇惹着了,旧怨加新怨就对着那边开火了,他之前也不信,还是后面证实了才信的。海生家确实是借了,应该说是全胜伯借了,不过借出去的收十分的利息,要是他要借也可以,就这个价。 那回他还真是大受打击,帮了人,结果有难的时候却没人帮忙,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也看明白了一些事,而媳妇闹过了一场回来又跟他闹,之后回了娘家要跟他和离。 还是后面他求着回来的,他是下了狠心跟海生那边断了来往才求回来的,也幸好断了,不然他现在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只是苦了海生和海东,但他也只能暗地里帮衬,其他多的他是不能多做,满子爷有句话说的话,先顾了自己家才能去帮别人,逞强那是害人害已,还有不是什么人都人帮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张月儿一边倒水一边听他们说话,她是不担心家里的地种出高粮产的事的,一方面有大爷爷和满子爷扛着,还有就是她家的地产的粮虽然高了那么点儿却也没高出多少,庄里的好地种的麦子亩产400来斤,她家最多不超过六百斤,这可比现代上千斤的产量差远了。 亩产多出两百来斤并不多,这也是他们家,其他人家的地就算种了也不会都那么高,毕竟不是谁家的地都能像她家养的这么好,也不是谁家的地都是好地,大爷爷交出去的时候也留了点底。 比不上现代的产量她是没办法的,过往她就没种过地,也就知道下种的时候是需要用水泡过,还有种植的时候那个间距。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每个时代都有它必然的走向,她不打算刻意的去改变,所以对于自己所知的那些她很多都不曾透露。 “小姑姑,这些茶水我们自己来端就好,不用你忙。”张文运起身接过端来的碗,让后面的文华、文书还有文清、文远自己动手。 文运跟她这么说不只是客气,还因为她的辈份,这是不好意思呢! 其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几年她在大伯、二伯、四伯三家没少去,都熟着呢,还蹭了不少的吃食。不是她想拿,是不拿也得强塞给她,反正这里就是这样,对一个人好不是给吃的就是给穿的,再就是给银子。 几家有好的吃食都会去学斋叫她过去,不在的话就会让家里送过来,每年合着一起还会给她四季各置两身衣裳,她身上的这身就是,再有家里每年也会给她各置两身,所以她是从来不缺零嘴也不缺衣裳,还好有个空间,不然放坏了就可惜了。 也让她养成了个习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吃东西,嘴也养叼了,唉,都是他们给惯的,就连明杰也让着她,至于银子她是坚决不收,每年过节的红包她一个也不要。 “你们还是坐着吧,都累了半天我又没什么事干,就别抢我的活了!” “文运,你们都坐着歇一下。” “好,那就谢谢小姑姑了。” 还是大哥的话管用,这不一个个都坐着了。 虽然大哥对大伯、二伯、四伯他们不搭理,但对文运他们现在是放下一些成见了,比不上文清和文远的关系,但也不坏,就是文书也处好了,就是口硬心软。 文书当年的秀才功名没保住,他的确用银子收买了监考,是帮松风书院和他玩的好的一个玩伴也算是室友收买的。那个人叫吴军,年岁和文书一样,住在离张家庄有些远的王家村,平常在书院对文书很好,打架闹事没少替文书出头,但就是书念的不好。 吴军打听到那个监考的事,就打上买考题的主意了,银子他让家里凑的,但收买的事他让文书帮忙,说是让文书还人情并交待这事不能往外说。 这傻子不但做了还真的执行个彻底,结果把身上的功名给闹没了,还好可以下次再考,而查出来的那个叫吴军的,那是夺了功名还被夺了往后参加科考的名分。 还有,文书那次的伤好了之后左腿还是留下了隐疾,走路有点跛,一下子没了功名腿上又有残缺,四伯那一房没少难过,还是得一边教导一边给他找大夫看,就盼着把他那腿给治好。 诊治的方法是有,就是像大河哥那样用生骨断续膏,但文书的身子骨比不得大河哥,也也比不得三哥能挨得住,还得要五百两的银子,这都得慢慢来,所以现在文书的腿伤还没好,但四伯还是没放弃让他参加科考,没去松风书院而是让他在学斋。 这里还得说一件事,也是关于文书的。 文书没考秀才之前,家明嫂子瞒着家里给他说定了一门亲事,其实是文书的舅舅周忠义说和的。起初家明嫂子是拒绝了的,可在文书中了秀才之后,之前拒了的那家私下给她送了份大礼,还说要是说定亲事嫁妆银子绝对少不了,家明嫂子收了礼,又亲眼瞧过说的那家闺女不错就又应下了,就等着跟家里说定再让媒婆走走过场。 可家里还没说定,文书就在后面没了功名又成了跛子,那边自然不干了,不但要把亲事取消还要把之前送的礼还回去。家明嫂子暗地里还了礼,但那边说还差了一份,差的是送给周忠义的那一份,那是三十两的银子。 这么多的银子家明嫂子自然是还不上的,便追着她哥还,她哥是叫周忠义,但名不符实,嘴里就没几句真的,还有点小赌,那三十两银子早没了。这还不上,那边自然拿着字据和交换过的婚书闹上门来了。 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伯只好把家里剩下的几亩上好的水田卖了还礼,又把两家的亲事给作罢,因为之前给文书治伤就卖了一些。为着这个事,家明哥差点没休了家明嫂子,还是文书求着松了口。 到了现在文书也没说定亲事,倒不是娶不着,是四伯不愿意,他就想等文书把腿治好了再考了功名再说定亲事,这一点她也是赞同的。文书比大哥大一岁,这在以前还是个高中生,法定成亲的年岁还没到呢,晚一些也无关紧要,而且文书这几年被大爷爷和四伯还有学里的夫子都教的不错,还有张卫的调教,当然这其中有她的手笔。 这里得说一下,身有残疾是可以参加科考的,若是考中了可以成为秀才,但不能为官,所以等今年的科考完了,再把他的腿给治好,银子不用担心,他家大哥早备好了那一份。 除了文书,文清和文远也没说定亲事。他们两个还真不好找人家,家里出了个疯婆子的娘,再有玉珍的事当初闹的周边都知道,连着还把秀英嫂子过往的那一段也牵出来了,所以说亲的人家一打听是说他们两个,那是直摇头。 也不是没人给他们说定亲事,四伯还是托了朱媒婆找的,可说的几家都提了一个要求,要单着出来不愿意跟秀英嫂子一起搭伙,就怕她的犯病的时候伤了人,对她那名声也有些忌讳,这个文清和文远肯定不答应,所以就拖到现在了,四伯劝了没用,家林哥劝了也没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和家里有血亲的几家孩子说了,那就顺便说说继山哥和永升哥家的吧。 继山哥家的张卫当年按着说定的日子已经娶亲三年了,成亲后他和张乔儿的日子过得非常的“相亲相爱”,两人那是见了谁也不待见,小吵不断,大吵也会一个月来上一两回,还是张卫在去年进了松风书院没怎么回来才清静,没少让继山哥操心 今天张卫没来许是又被张乔儿给拦住了,这几年两家关系一直很好,都是继山哥父子光顾他们家,张乔儿家里是不让进门的,从她让大黑吓过一次那是更不敢来。 永升哥家的安辉也在那年成亲了,娶的是李家村的闺女,名叫李香菊,年方十三,勤快能干长的不差就是黑了点,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和一个大三岁的哥哥,闹灾的时候那个老的被难民给打死了,她大哥为了护住她受了伤,家里急着要银子,所以这聘礼就得多一些,指着要二十两银子。 那时侯刚闹完灾,周边没几家日子好过,有银子的看着这闺女长的黑也没几个愿意给这么一大笔银子娶回来,还是村长大伯娘帮着说和了这门亲事。李香菊的娘与村长大伯娘同是出自林家村,两人年轻的时候就处得好,嫁人之后相互也有来往,在李香菊的娘去了之后也时常照应。 村长大伯娘在知道那边遭了变故,又听说了说亲的事,便跟李香菊仔细的说了一下安辉的情况,在得了同意之后回庄又跟永升嫂子提了提,后来两方见了面都满意,永升哥当下就筹借了银子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怕后面有变故当年六月就成了亲,因着李香菊年岁小延后两年再圆房。 “月儿,我好不容易才从镇上回来看你,你竟又躲着我!”不远处走来一个垂着辫子的小姑娘,个子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穿着浅黄色的衫子,长相甜美,已没了小时侯的圆脸,掀起的嘴角带着些嗔怒,这就是长大了的王秀秀。 “哪呀,我是过来给大家送茶水的,是有事呢!” “我还不知道你,你家什么活需要你干,你几个哥哥还有你大姐把你惯的没边儿,什么活都不让你沾手,哄我呢!” “秀秀,你可别生气了,你看,这是我刚用周边采的野花编的花环,你带上肯定好看!” “我不要,这个弄到头上把头发弄乱了的,你也别戴。走,这边太阳这么大,你大姐让我带你回去!” 看着秀秀口中说着拒绝,却还是把花环拿在手里了,笑着道:“我去树荫下呆着,我要等我三哥一起回去,是已经说好了的。” 说完对着不远处大喊:“三哥,你是不是让我在这边等你一起回去啊!” 正弯着腰割着麦穗的张家泽听到声音,起身抬头看了看,见月儿边上站着的秀秀,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秀秀,你来了啊,是我让月儿等着的,你先回去吧!” 张月儿见三哥这么配合看着秀秀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 王秀秀看了看天,心知是怎么回事却也不说开,无奈道:“算了,反正也快要吃饭了,就跟着一起吧,别站在这里了,出来也不戴个帽子,晒黑了可不好,我这个给你戴着。” “我不用戴,秀秀,我手上还有个花环呢,戴这个就好,你过几天又要去绣坊可不能晒黑了,我反正就在庄里是没什么关系的。” “让你带着你就带着吧。月儿,我怎么听说你在学斋又缺课了,还有,你的课业怎么能让明杰来帮你抄?” 她就知道肯定会说这个,别看秀秀和她一般大,但这孩子自小就早慧,又在锦绣绣坊呆了几年,可不能和庄里的那些同岁的孩子相比,她其实喜欢同秀秀相处的,就是不喜欢她的说教,尽管秀秀是为她好。 秀秀知道这些她不意外,明美和洪霞在锦绣绣坊退出以后也去了学斋念书,同一个庄又在那里一起相处了半年结下了不少的情谊,连着和她处得也不错,而秀秀对她挺关心的,就盼着她在学里能学好,往后也能进锦绣绣坊,所以每次从镇上回来都会从那两个那里打听她在学里的事。 “月儿,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学斋你要好好学东西,等你满了十岁就去锦绣绣坊参加考核,到时我会跟师傅好好说的,一定把你招进去,再呆上几年你就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看看,才九岁就想这么远了,唉! “秀秀,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喜欢念书也不想去锦绣锦坊,就想在庄里这样呆着。” “月儿,你知道外边是怎么说你的,只有进去锦绣绣坊呆上几年你将来才能多些机会。你放心,到时只要你考核通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秀秀,谢谢你,但我不想去,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就好。最近你在镇上过得怎么样?” 王秀秀见月儿再一次拒绝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说的再多也不会听她的,还是得从月儿她大姐那里想办法。 “我过得还好,每天都跟着师傅学绣活、学规矩、识文断字,这次师傅又夸我了呢!这次回去我又要准备考核了,等过了这次我就可以跟在绣女下面做绣活了,到时侯还能有工钱,先说好,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不过没多少银子你可不能要贵的!” “那就给我买两条红绳吧,就你头上这样的就行。秀秀,你在绣坊别累了自己,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回来算了。” 学徒哪是那么好做的,刚进去的那一年秀秀每次回来身上没少带伤,是后面学得好了才慢慢的少了,学的好夸上几句,学的不好挨骂挨罚必不可少,有时候连饭都没得吃,丽嫂子每次见了没少抹眼泪,还想不让去了,可秀秀自己坚持要去,只好由着了。 “知道了,我没受委屈,一切都好。”怎么可能不受委屈,但她能在里面能学很多东西,等将来成了绣女不但能挣很多银子,还能有个好的名声,这些都是她自己愿意的,现在苦一点将来才能过得更好,一切都值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爷爷,您家里今天也还在收拾地里的活计,怎么过来这里了?”张月儿看到大你们拄着拐仗过来了赶紧迎上去。 “家里的活用不上我,就过来看看了。月儿,这几天你怎么没过来东庄看我和你大伯他们啊,不会是明杰把你在学里的事偷偷告诉你才不敢来了吧?” “呃,大爷爷,我是准备地里的庄稼收拾好了再去的,学里的事是我的错,这次孟夫子留的课业我已经在抄了的,等沐休完我就交上去。” 老村长看着下边的月儿低头认错,满意了。 “月儿,大爷爷给银子让你去学里念书就是想让你多学点儿东西,就算不想学能学点还是多学点儿,这个对你往后有好处,你看你大姐,还有你几个哥哥,那是个个都能习文练武,你身子不好不宜习武,这文不指着你能学好,但识文断字一定要会。 “还有,你让明杰帮着做课业这事就做错了,大爷爷这回生气了,那些课业你不做也好过欺骗夫子,欺骗大爷爷,还教坏明杰!” 他得把事往重了说,不然这孩子可不会认真听,指不定又给她绕过去了,至于家航那天跟他说的事,他心里有数,会跟许夫子和孟夫子打好招呼,不会强着来。 “大爷爷,您说的我都知道了,下回我肯定不让明杰帮我抄课业,也不让其他人帮我抄。” “嗯。等下跟我去东庄,你大伯、二伯还有你四伯都记挂着你呢!” “我明天就去,我昨天就跟文运说好了的。大爷爷,您跟我去家里吧。” “不去了,就在这里坐坐就好,子渊他们几个不在吗?” “他们去镇上了,所以让我帮着喂养这三头狼,正吃着呢!” 老村长看着用链子锁着的那几只说道:“这狼养的不错,就是这伙食太好了点,量也多了点儿。”那盆子里看着少说也有二十来斤的肉,比他们这人还吃的好。 “大爷爷,您别看它们吃的好,往日进山也能逮不少的猎物,而且还帮我家看着那边的鸡,又能看家护院,好处多着呢,养它们不亏。” “这倒是,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让它们伤着了。” “放心吧,只要不惹着它们是不伤人的,腿上还绑着链子呢!” 还好刚才没解开铁链子,不然又得被大爷爷一顿好说。 虽然这几头狼不招惹它是不会伤人,但多数都是用链子绑着的,只有子渊他们三个在家的时候才会放任它们在这边自由活动,她过来的时候也会给它们解开链子,只的那几个昨晚没一个回来,今天也没回,她又刚从地里回来只顾着备肉食还没来得及。 “大爷爷,您去屋里坐着,我去那边的栅栏里抓两只鸡给您带回去晚上炖着吃!” “你这孩子,不用忙活了,前天你大哥就给我逮了好几只,还给我送了好些药材,都有呢!我也不进屋里坐了这就回去,你喂完这几只也回吧。” “知道了,大爷爷,我就不送您了,您慢点儿走。” “回吧,没多少路你用不着担心。” 唉!他亲自过来这一趟还不是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这几天老上门找他说道,都一个个的担心月儿这孩子因为学里的事怕挨罚躲着,这事说了那就早些回去,那几个还等信呢! 张月儿见大爷爷走了,又在这边呆了不少的时候,却还不见那三个回来,只好接着等,她还得去朱媒婆那回信呢! 一路急赶着回来的子渊、牧林、良生一回来就看到家里的门是开着的,走进去就看到他们的少主正坐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昨天给我消息吗?没回来不说,还拖到这个时候,你们的能力也太差了点儿吧,去把门关上吧,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 “牧林,你去把门关好,我和良生一起说这事,良生,你先说!” “好。少主,花家的大闺女花静初并不只是外面传的那样,她的身型不胖而且还会一身不错的武艺。” “你说她不是个胖子,还会功夫?”这还真有点吃惊。 “是的,少主让我们去打听花家大闺女,但我们去的是三个就分开行事,我是负责暗中观察花静初,从去到镇上就一直盯着她,很少有离过身,却在前天晚上的时候,亲眼见到她换了一身着装使用轻功往镇上的青松书院去了。” 良生说完仔细着道:“当时她的身型并不胖,样子也不是我之前所见的那样,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花静初,因为当时的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我一路紧跟着她,直到她闪声去了青松书院的书馆被里面的高人发现了,我才赶紧跑了。” “我和牧林是暗中打听花家的事情,我们打听到花家也不如我们所见的那样,据说花家曾出过帝君的师傅,是后来犯事才被发落至五里镇,只是这个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确认。”子渊在良生说完接过话继续说。 “还有一点,花家的两个闺女,老大花静初,老二花静怡是两姐妹,暗地里却各行其事,两看两相厌,我和牧林觉得奇怪便从她们的贴身婆子下手,问出了那两个闺女不是一母同胞。花家的老爷花宏清是有两房夫人的,大夫人生了花静初,二夫人也就是现在这位花夫人生了花静怡。” “外人之所以不知晓,是因为大夫人和二夫人是一对亲生的姐妹,俩人还长得很像,至于内情为何我们没问出来。之后我们汇合便知此事不小,便打算又在镇上多留一晚,只是花家的防护加强了,我们不宜再进去,在外面守了大半天也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便赶回来了。” 张月儿听完一下又一下的敲了敲桌面,回头问道:“良生,我记得上次交给我花家资料的是你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这回要不是朱媒婆想给我大哥说和花家的亲事说了点内情,你说这么大的坑换谁来背比较好?不是回回都跟我说打听仔细了吗?” “少主,当初调查花家的事出了差错是我犯下的,我愿意承担责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被点到名的良生心中咯噔一跳,他就怕问及过往探查花家的那一次,可现在问到了又不能不回答。 他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们三个才刚入玄天宗不到半年,也正因着前面探查的不够仔细被少主惩治收养了三只狼仔子,还吩咐他们重新挨家挨户的调查。 花家是他经手的,当时正逢锦绣绣坊三年一次的绣女考核,花静怡便在其中,参选之人一直呆在锦绣阁未出,那里面的防守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进去,而花家的大闺女花静初年岁比少主的大哥大了好几岁是不在他的调查范围的。 所以他按着能打听的将花静怡的相关资料记了下来,后面加上花静初是用来给少主凑趣的,然后就这么交了上去,现在一想起对比着这次查的,他真是悔不当初,还不知自已这回会被怎么收拾,躲不过只好闭了闭眼磕磕碰碰的说了出来。 等说完抬头肯定道:“少主,花家的那次是我办事不周,但除了那次参选的绣女还有年岁与少主的哥哥差不多的未出阁女儿家我都是仔细打听过的。” “子渊,牧林,你们两个呢,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们交给我的不会也跟良生一样吧?” “。。。。。。” 张月儿见他们一个个上前却不再说话都气笑了,还真又拿了些表面的东西应付她。 “你们不说那就是默认了,花静初的事我可以理解,年岁大嘛不在范围,我也体谅你们当时的能力有限,但这两年我每年都会让你们重新提交一次适龄婚嫁的资料给我,那为何花静怡的资料没有一次修正?” 见他们还是不说话,又说道:“子渊,前几天你跟我说你们上部的剑法练好了,还求我答应放你们离开,但我让你们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说是你们的能耐差呢?还是,你们一直都在应付我这个少主?” 最后一句明显的停顿显是极为不满,同一时侯底下的子渊、牧林、良生突然感觉一股磅礴的气势慢慢的朝他们压过来,运动抵制却反现被压制住了。 愕然抬头,却看见坐在上面的少主已经站了起来,正一脸的冷然的看着他们,而身上所遭遇的正是缘于少主,顿时心中震惊不已! 但此时不容他们震惊,因为他们都深深的感觉的出来,此时的少主是真正的生气了! 还有一点,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少主! “少主,请息怒!”三人一一躬身喊道。 “息怒?那就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一时间没人没人说话,又过了一阵牧林才上前一步开口:“还是我来说吧。少主,这两年我们交给你的资料不只没修正花静怡的,入选锦绣绣女的适龄女子都没有。除此之外,周边大门大户的适龄之人我们也没有仔细调查,我们不是有意欺骗少主,也不是故意应付于少主,而是我们擅自将这些人排除在外了。” 不是他们不说,也不是他们故意为之,而是不好说,因为他们调查的范围是根据少主家里的情况来选择的,那些被排除的在他们看来是瞧不上少主家的。 张月儿收了身上的气势,冷笑道:“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我记得我是让你们调查周边所有的适龄男女,是‘所有’,合不合适不是你们说了算,瞧不瞧得上也不是外面的那些人说了算,更不是你们说了算!” “少主,是我们的错,任何责罚我们都愿意!” “是吗?那我要你们在一个月内把之前应付我的那些资料全给我补齐了!我不管那个老鬼跟你们交待过什么,但往后我交待下去的事必须给我办好,若是办不到那就不要办,我自会选更有能力的人来办!还有,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就算是那个老鬼也不可能做得了我的主,这一点都给我好好记住,希望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应付于我!” 说完走了下来,看了看他们又道:“你们应该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往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打开门往外走。 留下屋里的三个久久没有回神。 “子渊,刚才是我们的少主吗?她的修为竟然压制住了我们!”良生忍不住惊呼。 “没错,这才是我们少主的真面目”难怪师傅会强压着她当少主,老成近乎妖孽,一身的武艺也深不可测,也不知他那个师傅是怎么教出来的。 “藏得还真深啊!可是少主不是自幼重病在身不宜习武吗?而且少主今年才九岁,能压制住我们想必这一身的武艺在我们之上,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良生,这个世上总有些人资质出众,得天独厚,而我们的少主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不仅仅只是年岁决定的,而少主不宜习武却不代表不能。” “那倒是,想想我们三个也算是资质出众的人哪,没想到这一山比一山高,对比少主我们就是个渣啊,还真是太受打击了。”师傅交待他们用三年的时间将上部的剑法练好,但他们拼了命的用两年就学完了,心里还暗自得意了不少时日,想想还真是井底之蛙。 “有什么好打击的,少主将来可是一宗之主,比我们强才更理所当然,更何况比我们资质出众的本就不在少数。”牧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牧林,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为何要对少主说出我们把锦绣绣坊的绣女和大门大户的那些适龄的排除在外的原因?少主和她几个哥哥还有她大姐的关系有多好,咱们就是睁眼瞎也瞧得出来,你把那话说了不是说咱们是认定了外面的那些人瞧不上少主的家人,这不是更惹少主生气吗?“ “你以为我想说吗?刚才少主那么生气,显然是被我们一而再的给惹怒了,要是再不说出因由,少主岂会这么快收手,说不定还会把我们逐出门墙。” “牧林说的不错,良生,你也听到少主后面说的那些话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违背于她,你可要记清楚。她说的话就算是师傅也是支持的,他老人家交待过,少主是有权决定宗门的任何事务的,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的去留。” “知道了,你们两个就放心吧。不过,你们说少主最后说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少主与往日所展现的不同不要说出去,往后见了她以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平常挺机灵的一个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原来是这意思啊!牧林,你轻一点,我脑门都被你拍疼了,还不是被少主给惊的!” “你们两个别闹了,少主还交待我们的事要赶着办呢!虽说周边的大户之家不多,适龄绣女也不多,但这些人查起来可不简单,而且咱们这次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还必须查的仔细。” 一听子渊的话,牧林和良生停了手,神情也严肃起来。 “子渊,这次的事情咱们得好好合计下来,要是这次再办不好,少主一定会觉得我们能力不够,更不会让我们离开。” “嗯,你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我还是会去求情的。”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们,花家咱们还要继续查吗?花静初夜里跑到青松书院,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要是再查就这一家就不是几天的事。” “这样吧,良生,花家的事我晚上去找少主问问。”少主让他们调查花家是为了婚嫁之事,已经查到的那些资料应该是不需要再继续了,但刚刚少主没说,他们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擅自作主。 离开的张月儿心里还是生气的,对子渊、牧林、良生的应付之事对他们的那份擅自作主。因为他们一而再的应付之事,她将自己隐藏的强势暴露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现出过人的武艺,也代表着她正式成为玄天宗的“少宗主”,更确切的说是一宗之主,这也是她第一次亲口承认这个身份。 他们眼中的震惊之色,她看的明了,不意外也不担心,问题只在她是否承认。 既然是一宗之主,他们便是她的人,而她要的只有五个字,“服从,再次服从!” 她不需要擅自作主,不听命于她的人,不是专权,而是反感于他们的“应付”。这次若不是朱媒婆的话可信,还有她一再的交待调查花家之事,他们势必会再一次应付于她。如若还像上回查的不够细,这次又会把那些查出来的信息漏掉。 她也生气于他们的在心里小瞧了几个哥哥,还有她大姐,尽管他们没有恶意。 锦绣绣坊的绣女又怎样,不过就是名声好听点罢了,里面又有几个能比得上她大姐,配得上她几个哥哥? 大门大户的又怎样,他们想娶,她们想嫁,难道是他们或她们能说的算吗? 一想起这两桩事情她就可气。 还有一点,前几天她跟大哥提了花家说亲的事,大哥居然认识花家的大闺女,二哥和三哥也认识。据说就是相识于青松书院的书馆,他们在里面查看书籍的时候认识的,因为花静初是也是青松书院的学子,只是她是女学生。 几个哥哥不但认识,还说了不少花静初的好话,说外面的传言不可尽信,不泛听出其中的好感。 也正因为这样,她在第二天早上慎重吩咐子渊一定要细查再细查。 还好大哥没有答应说亲的事,出了空间看了看天,她得去西庄朱媒婆家把说亲的事回了。 走出没多远,就看到头上插着红花的朱媒婆正好过来。 “朱嫂子,我正要去找你呢!” “月儿啊,这天都快黑了,前几天说好的事的你咋还没回我啊,跟我说说怎么样了?”往日她可没这么勤快,主要家航救过她家仙儿,还有就是花家催过她两次了。 “我也是赶着上你家说这件事呢。朱嫂子,我跟我大哥仔细的提过花家的这门亲事了,我大哥不同意。” “咋就不同意啊?月儿,你有没有说花家闺女的好啊!我跟你说,花家那边又给我带话了,那个大闺女愿意少吃点儿減了那一身的肥肉,至于那岁数大了点,嫂子还是那句话,女子大了三岁那是福气。” “朱嫂子,我大哥不娶年岁比他大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大一岁说出去还好听点儿,这大了三岁那就是个老姑娘,还有,花家大闺女那么胖这个福气还是不要了。” 别说喊了那一身的肥,就算是年岁差不多又长得好的好,她也不会让大哥答应。 藏的这么深,减什么肥啊,本就是不肥的,再有一身武艺,这回打上她大哥的主意,还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现在是摸不清楚这个底,但这般的女子他们家是要不起的。 “朱嫂子,你看我大哥长的俊,能文能武的,不说咱们庄就是周边又有几个比得上?就算我们家名声差了点,但只要等我大哥功名再往上提一提,大户之家的闺女咱们不勉强,但庄户人家的好闺女那绝对是能挑着的!” 朱媒婆自然知道家航的好,可他的亲事也不那么容易说,就是因为面前的这个,还有家里没嫁的那个。虽说考了好功名庄户之家的好闺女是能挑着,可功名哪那么容易考,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头发白了还在死撑着考,比如庄里的请的两个夫子,一个白了头,一个连个媳妇都没捞着。 这次碰到的花家,算得上是大户之家,而花家的大闺女的的确确是个内秀的好姑娘,知书达礼又温婉贤慧,听说花家的那一摊子事都是这个大闺女管家,还这么愿意死心踏地的跟着,不嫌弃两个小姑子,也不嫌弃这边的名声,还不在意是否有好的前程,这么好的亲事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再说庄户人家上好的闺女那是等着人挑,书生才子,大户之家或大富之家都抢着要,能挑也不一定能挑到这么多数着来的好。 “月儿,你说的那些那也得等你大哥考到了功名才行啊!这考举人可不是考秀才,可是难上加难。咱们周边有多少个能考中的,就是咱们庄到现了也没出一个,秀才也才考了三个,哦,加上你大哥就是四个。” “我知道你大哥书念的好,当年小小年纪就考了个秀才,可他为了养家几年都没去进学,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生嫂子的气,耽误了那几年可不一定能考上,还是劝劝你大哥好好说和说和花家的这个吧,嫂子可真没诓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张月儿自是知道朱媒婆的一番好意,可花家的水深了点儿,花家的大闺女也不是个简单的,这门亲事还真不能说。 “朱嫂子,你的好意我们家心领了,还是等我大哥科考了之后再找吧,这回就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朱媒婆见自己说的这么实诚面前的这个孩子还是回绝了,心知说什么也没用,只要这个小的不松口,那几个大的是绝不会同意,可惜了一门好亲。 “没啥辛苦不辛苦的,也没多远的路,那我明儿就回了花家,等科考完了我再给你大哥找个好的。” “那可说好了,朱嫂子!我大姐和我二哥、三哥你也帮着相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就过来说一声,没有也没关系。”她不急着让几个哥哥娶亲,也不心急大姐嫁人,可有好的也不能错过,先相看了再说。 “行,这事我心里有数,我这就回去了!月儿,你也快点回去!” “知道了。” 到家的时候,大哥、二哥、三哥都没有回来,他们都去过来帮忙的几家收拾地里的活计去了。 他们家地里的麦子昨天就已经收完,现在就晾晒在前院后院,水田的稻子还没那么快熟,最早也得等到下个月。 “月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等你好一阵了,快过来坐下,我去把饭端出来。” “大姐,你给我少装一点儿,我吃了不少的干果。 “不说就不说吧,你拿主意就好。月儿,刚才子渊过来找你,我见你不在就让他先回去了,你回来的时候他有没有再找你?” “没事,等吃完东西我去那边找他们。”先前太生气了,有些话还没细问呢,也有一些事没交待。 “月瑶,月儿呢,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吗?” “大哥,月儿吃过饭往子渊那里去了,晚些时候会回来的。你们今天去帮忙的满子爷家、继山哥和永升哥家地里的收成怎么样?” “还行,他们置的那些好地种出来的粮食不比我们家差多少,去年新开的荒地看着也不错。月瑶,你把这三个纸包收起来,里面都是吃的,等月儿回来的时候给她。” “好。大哥,月儿先前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她今天跟朱媒婆回绝了花家的亲事,让我跟你说一下。” 说完又看着他说道:“大哥、既然月儿回绝了这桩亲事,往后你在书院的时候还是不要跟花家的闺女有过多的牵扯。” “嗯,这事朱嫂子晚上的时候专门找了我,已经跟我说了,就按月儿说的办,往后我会注意的,家轩、家泽,你们两个也记好。” “知道了,大哥。大姐,月儿有没有说点别的?你都不知道,月儿在朱媒婆那里把花静初说的一点都不好,不是年纪大就是一身肥胖,专挑着那些缺点说,一个好字也没带。”这还是他细问朱媒婆的,他就想知道月儿怎么回绝的。 “没有,月儿没说别的,既然拒绝肯定不能说好话,不然朱媒婆哪那么容易打发。” “说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天我和大哥、二哥说了不少花静初的好话,就算回绝也不该说的这么难听吧?” “有什么好想的,既然月儿说不好那就是不好,等她回来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哦,二哥,那我来问吧。”月儿不会是真的嫌弃花静初年纪大长的胖吧?可花静初看着还不错,胖归胖却不丑,按着朱媒婆说的要是瘦下来肯定漂亮,年岁大点嘛,那就看大哥介不介意了。 张家航见家泽的小眼神瞅过来,肯定没想好事,瞪了一眼,“看什么呢,快去里面装水洗漱!” “呃,我这就去!” 见家泽走远了,张家航问道:“月瑶,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大哥,我,我再想想,你和二哥先别跟家泽和月儿说。” “那就再想想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大哥都会依你的,不用勉强。” 张家轩也道:“月瑶,你别着急,慢慢想,什么结果都不重要,你想明白给个话就行。” 张月瑶听了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看着他们道:“我知道了,大哥,二哥,谢谢你们,让你们操心了。” “你是我们的妹妹,操心那都是应该的,把眼睛擦擦,让家泽看到可不好。” 张月儿一回来就被抓着问及拒亲的事。 “月儿,能不能告诉三哥,你为啥要拒了花家的亲事啊?” “三哥,难不成你瞧上了花家的大闺女?那我明天去找朱媒婆,让她把花家的这门亲事接下来,就说给你了!” “啊?朱媒婆不是说给大哥的吗?怎么就说给我了?那可不行,我可没看上她!” “哼哼!你不是说花静初知书达礼,性子又好,还给你送吃的吗?这么多的好话不是你说的?” “这,这是我说的,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别的意思,而且她送的糕点不是给我的,是给大家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呢,你听错了!” “哦,实话实说,那这么好的闺女那就更要说了!” “别啊,月儿,花静初又胖又老,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下回见上了我一定躲着她!” “真的?” “真的。你看三哥长的这么英俊潇洒,能文能武,等将来考了功名那绝对是好闺女上赶着嫁给我!”应该没错,月儿跟朱媒婆好像是这么说大哥的。 “嗯,那你就好好备考,一定要考个好功名,让那些轻看咱们家的人好看!” “行,三哥答应你,今年一定妥妥的把秀才的功名给你考回来!” 月儿这话怎么听着感觉在生气啊,难不成是花家?好像也不对。 “月儿,谁惹你生气了,告诉三哥,三哥一准替你教训他!” “没谁惹我生气,真惹着了我,我自己就收拾了。三哥,我问你,大哥有没有看上花静初?你可得给我老实交待。” “没有,大哥也没看上她,最多就是什么呢,哦,是欣赏,对,是欣赏!” “欣赏?这又是好感又是欣赏的,那大哥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她替大哥拒绝了朱媒婆,却又怕他真看上了花家的大闺女。 “应该没看上吧!”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同,我还是去问大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大哥去青松书院了,她昨晚的问话大哥很认真的答了,他没看上花静初,是有些好感,也的确有些欣赏,却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还劝她不要乱想。 之后她把子渊、牧林、良生帮着调查的资料跟大哥他们说了,反正她是要家里远着花家的,她也让那三个又去镇上的云来客栈打听消息去了。 云来客栈两层各一百平左右,一层多是大通铺,二层则是雅间,是让他们去镇上打听海爷爷的事而置下的。里面的掌柜、店小二都是以前店里的老人,就是把名字换一下,其他都不变,主要是方便打听消息,也方便他们在镇上有个入住的地方。 “月儿,昨儿大爷爷不是跟你说了,怎么又提了这么些鸡过来?” “大爷爷,我们家别的不多就是养的鸡多,那就是养着吃的,给您就拿着,我先把手上的这几只带去给大伯、二伯、四伯再过来!” “这鸡先放这里,等伟哥儿回来我让他提过去。大爷爷知道你今儿会来,让你大伯娘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在屋里,你去把手洗一下,快点过来!”他可不能让月儿走了,这么一走肯定被那三个给截了。 “好。大爷爷,村长大伯娘没在家啊?” “刚出去的,去族学那边翻麦子去了,你长贵嫂子他们也去帮忙了。” “谢谢大爷爷,我就来。” 大爷爷现在住的宅子是去年建的土砖瓦房,格局和以前的宅子差不多。长贵嫂子带着伟哥住在西厢,东厢是长福哥一家子住的,大爷爷和村长大伯、村长大伯娘还是住在正房这边。 洗完手进屋,就看到炕桌上摆了各一碟的冰糖核桃、五香杏仁、蜜饯龙眼和莲子糕,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 “大爷爷,你是不是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了,伟哥儿和洋哥儿有没有?“ “有,大爷爷给他们两个备下了,这些都是你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的就打包带回去。”他就喜欢月儿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好东西要分着吃,每次有好吃的叫她过来都不会落下家里的两个曾孙子。 “月儿,你大哥今天去书院了?我听说朱媒婆给你大哥相了一个姑娘,是哪家的,现在咋样了?” “大哥今儿一早就去书院了,朱媒婆说的是咱们镇上花家的那个大闺女,我大哥没同意。” “哦,这样啊,没事。等你大哥今年科考完了,咱们再找好人家的闺女,这事不急。月儿,后天学斋就要开课了,记得过去把课业交了,也别经常缺课。大爷爷已经跟孟夫子打了招呼,你让明杰抄课业还有缺课的事这回不会罚你的,你就放心的去学里。” “还是大爷爷好,您放心,那些课业我差不多都抄好了,到时一准交上去。其实我不是故意不去上课的,是夫子教的那些我都会了。” “会了也不能经常缺课,一个月里边至少给我上一半的课,再多大爷爷可不好说情,这可是大爷爷对你最低的要求。” “呃,好吧。”一个月上一半的课,比之前没多几天,这个还是能接受的,当然,最好是能不上。 离开大爷爷家的时候碰到了长福嫂子从外面回来,她没上前打招呼,远远的避开了。 长福嫂子变了很多,没有以往的爽朗却多了些尖锐,多了些斤斤计较,但讨厌他们兄妹的这一点这几年从未有所改变,在长福嫂子的心里,他们兄妹就是害死张旭的追魁祸首。 当年得知长贵哥去了消息之后,大哥、二哥、三哥过来帮忙,长福嫂子竟跟长贵嫂子说长贵哥的死也是他们兄妹造成的,大爷爷当场把村长大伯和长福哥狠狠的凶了,甚至说出了要休了长福嫂子话。 之后是长福哥求情才把这事拦了下来,等长贵哥的丧事一办完,村长大伯娘就把长福嫂子遣回了娘家,让她在那边呆了近半年才被允许接回来。虽然口里不再说他们的不是,但眼神中透出的嫌弃和不喜、怨恨和责怪从来没有少过。 不过,长贵嫂子没信那些话,这几年一直对他们兄妹很好,也让伟哥儿跟她处着玩,在学里还嘱咐伟哥儿照顾她,洋哥儿对她也不错,不过长福嫂子在场的时候,他都会避着。 “大伯、二伯、四伯,你们都在这里啊,那正好,我不用再一家家的去了!我刚从大爷爷那里过来,你们可别塞东西给我吃了,我这肚子还撑着呢!” “知道你在老村长那呢,所以就不给你备吃的,那些我让家里都打包好了,你走的时候带回去。”说话的是大伯,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中风的毛病被济世堂的老大夫用针灸给看好了,一是大夫的医术好,二面则是大伯自己本身的意志。 “大伯!你给明杰留着吧,我是真的不缺零嘴,你瞧我手上的这些就是大爷爷给的,昨天满子爷、继山哥、永升哥都给我带了,我都还没动呢!” “我们备的都是你喜欢的干果,少说也能放上个把月,拿回去可以慢慢吃,不会放坏的。明杰你不用管他,这个他不爱吃,家里的点心铺子不缺他的吃的。” 他和老二这两年日子过得都不错,虽没有镇上的富足,但这样的日子说不出的舒心。他的病好了,文运和文华在庄里也立了起来,点心铺子不错,周边请他们两个掌厨的也不少,还能扛那些苦力的活,他们两个去年就开了五亩多的荒地,再加上今年家里也有差不多十亩的地了。 家里有宅子有地,给他瞧病的银子也还得差不多了,这日子过得才奔头。再有,老四和他们两房的关系好了,老五家的几个孩子虽然大的那几个还不能原谅他们,但这个小的能这般处着来他也知足了,哪怕现在死了他也能闭眼了。 “来,月儿,这是文华媳妇给你做的衣裳,拿去屋里换上试试!” “又给我置衣裳了?前些天不是已经置了吗,怎么又有?” “是文华帮人家掌厨后边打发的礼,这么一块碎花料子好看又透气正好可以给你做一身,前儿就做好了,快去穿上,不合适的话让她改改。” “哎,那我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看看,咱们月穿这身衣裳还真是好看,这花色和大小都整好!”张大伯看着换了衣服出来的张月儿笑着夸道。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月儿啊,二伯有件好事告诉你,你又要当姑婆了!” 张月儿见二伯笑的合不拢嘴,再看边上的大伯和四伯也是一脸的笑意,转头一想,随即问道:“二伯,是不是文华媳妇肚子里有娃娃了?” 除了这个她不作他想,不然二伯不会这么开怀,她还是第一回见二伯这样呢。 文华媳妇饭菜做的好,人也孝顺勤快,啥啥都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看了大夫都说身子没问题,文华也让大夫看过也说没事,可俩人成亲十余年却一直没有一个孩子,就这事没少让二伯发愁,也是夫妻俩的心病。 “呵呵,是呢!昨儿文华媳妇在地里忙活的时候犯晕,回来让你庆明哥看了一下,说是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那真是太好了!二伯,你也要当太爷爷呢,我这就去看看。” “月儿,别忙活了,你二伯不放心,今儿让文华带着他媳妇去镇上的济世堂看诊去了,晚上才回来呢!”张四伯笑着接话道。 “这样啊,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四伯口中的庆明,是西庄给人瞧病的方大叔,全名方永茂的独生儿子。方大叔擅长给牲畜治病,而方庆明不但接了方大叔的衣钵,还在济世堂当了三年的学徒,现在有点小成,庄里看病看诊多数是找他了。 没找永平哥是因为他在安平去了青松书院不久就搬去了镇上,庄里的药材生意起初是让守泉伯带着六娃看顾的,不过他们都不会瞧病,最多是按着处方卖一些药材,生意自然就不好,在第二年就都撤到镇上去了。 “四伯,上次我看到媒婆上门了,听说是给玉惠说亲,说定了吗?” “说定了,那个媒婆还是你村长大伯娘让那边请的,说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安辉媳妇的亲大哥李长耕,你觉得咋样?” “说的是他啊!这个我说了不算,要看玉惠啊!四伯,你咋同意了,四伯娘和家明哥他们都同意吗?”四伯说的这个李长耕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家里太穷了,就两间宅子,还是个泥坯稻草房。 “玉惠自个儿答应的,虽然穷了点,但人不错她又愿意我也没啥好说的。你家明哥也同意了,至于你四伯娘她们没什么答不答不应的,我同意了就行,已经说定了今年十月成亲。” 他是打算让文书考了秀才再说定玉惠的亲事的,可有媒婆上门自然好好接待,指不定有好的亲事也不一定,他也担心文书考不上,再有文书的腿伤还没看好,就怕拖久了把玉惠拖成了老姑娘。 这门亲他看着还好,那边除了穷点其他都没啥不好的,穷也没什么,只要肯干熬上两年就好过了,家里再帮衬帮衬那日子也能好过些,总比老大家的那个给人当妾强。 “那恭喜四伯了,没想到今天过来这么多喜事。大伯,四伯和二伯都有喜事,你家有没有啊,要不来一个三喜临门!” “你说到这个倒还真有一桩喜事,昨儿你三伯家的老大捎话给文运和文华接一单活,说是周家村许大鹏家的儿子娶亲,让他们俩过去掌勺,事完了给五两银子!” 张月儿一听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大伯,这事你有没有答应?” 虽说子渊他们几个应付她漏了些事没给她查仔细,但周边庄户人家谁家的儿了闺女有没有说定,说定了的又是谁,还有靠谱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许大鹏是周家村的外来户,家里少说也有几十亩的好地,算得上是一个小地主,只有一个独子许小龙,闹灾的那一年搬去五里镇了,也在那边置了宅子,而周家村的那些地都是请人帮着管,每隔一段时日回来看看。许小龙说定的应该是周家村村长家的小闺女周淑兰,还是在上个月说定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快娶亲。 缘由是什么她是不管,但娶的是谁她就在意了,因为玉珍的事,大爷爷对周家村的村长意见可大了,反正是不待见的。 当初四伯和满子爷,还有村长大伯带着庄里的人去周家村带玉珍回来,却被周村长唤上周家村的壮汉拦着不让,玉珍又咬死了不同意,当天才没把人带回来。等回来大爷爷发了好大的火,又让庄里多带些人过去绑人回来,却在周家没见着人,说是周安带着玉珍去洛城上任了。 听大爷爷的意思,这事也是周村长出的主意,他就是想让玉珍成为妾室,让大爷爷失颜面,这也是玉珍被除族的根本所在。带不回人,玉珍妥妥的妾室就给当上了,那是丢了整个张家庄的脸面,也丢了张氏一族的脸,只有将玉珍除族才能保全张氏一族及张家庄几百年的清名。 对大爷爷的做法,她也是认同的,做什么不好非要跑去给人当妾,有个机会都不好好珍惜,害人害已。 “这事啊还没答应,所以才把你四伯拉过来说说。” 张四伯一听,问上了,“大哥,这事不是好事吗?五两银子可不少,怎么就找我了?” “四伯,这事我知道,你问我就行。我跟你说,许大鹏的儿子娶的周村长的闺女,所以我才那么问大伯呢!” “啥?说的是周村长的闺女!大哥,这事你还是推了吧,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这银子咱们也不要,这活你也让家里别接。我也没啥不好说的,当初要不是周村长,我家老大的闺女可不会成了个妾,家里的文清和文远也不会到了现在连个亲事也没说着,反正与周村长那一家子有关系的我都不沾手,不过,你要是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四,你说话注意点儿,月儿在这里呢!” 张月儿对四伯说的这些一点不意外,她家四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要是恨上一个人那就是啥也不管躲的远远的,要是看上了眼,那他是什么都好,就是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说起来文书的性子其实最像四伯。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没事。大伯,四伯的话我也赞同。我听大爷爷每次提起周村长就很生气,就是为了玉珍的事,每回气着了都得少吃半碗饭。这活儿咱们不接,再多的银子咱也不要,要是接了大爷爷心里肯定不高兴!” 张家二伯听了也说道:“大哥,这事昨儿你咋没跟我说啊?老四的话虽说的直接,但他这回说的都在理,这事咱们得推了,咱们也不能让老村长生气。” 看了看对面黑着脸的老四,他又想说老三了,也不知家里是怎么管事的,前几年家里的二儿媳妇诓骗了玉珍,这回又来了个大儿子,年前才让老四松了口两家重新走动了起来,这回又有这个事,还不知会不会又闹僵。 张家大伯也瞧见老四黑脸了,顾不得边上的月儿在场,开口解释道:“我想着叫上老四一起过来说这事就没跟你说,还有立志捎话说只让文运和文华在许大鹏这边掌厨,其他的事情一应不管,所以我就没直接回绝。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说不接这活儿那就不接,我今儿就捎信过去。” “老四,你别板着脸了,立志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想让文运和文华多赚些银子,也在中间说了不少好话的。”他就知道老四这个性子,所以一听说那边娶的是周村长家的闺女立马就回绝了,后来那边一再的说只在许大鹏这边做事才松了口。 “对,对,老四啊,这事你就别放心上了,立志是一片好心,要是做的不对,你就说他,骂他也行,他肯定下回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哼,算那小子还有点谱,这次的事就算了。”张老四说完转头语气温和道:“月儿,你咋知道许大鹏家的儿子娶的是周村长家的闺女啊?” “呃?四伯,我是听朱媒婆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 “忘了,可能是这个月吧。” “真听朱媒婆说的?还是这个月说的?扯谎了吧!我跟你说,上个月我专门找了有根,他可是跟我保证了的,不会让他媳妇再跟你说这些个事的。还有,朱媒婆可跟我说了,有些事不是她说的,你可得好好说说。” 这孩子鬼精的很,每回说啥都会知道些,一问她的话,不是听老村长说的就是听满子爷说的,再就是谁谁谁,特别是谁家说亲的那些个事,一准就是朱媒婆说的。 老村长和满子爷他不好说,他们说的那些事这孩子听了也没什么不好,那些个人说的听了勉强也能接受,但朱媒婆就不同了,他也没啥不好说的。 媒婆的正事不干,净爱在小孩子家家面前扯些嫁娶和长短之事,他不好好说说咋行,没得把月儿教坏了,就专门找上门了,让那边不许再说那些个事,有根亲口答应的,他媳妇肯定不会拆台,他还让有根不许把他上门的事情说出去。 当然了,朱媒婆在别家的孩子面前说这些个事他是不会管的,他可不爱管闲事。 “四伯,你怎么专门找有根哥说这事啊?”这要说了,那下回再找朱媒婆打听最新的嫁娶之事不是没了?难怪近期的这些日子找朱媒婆问话,她老是扯开话题说些别的。 “还不是因为你,尽是打听这么些个事。月儿,说亲的事是媒婆的活计,那些个长短都是长舌妇才说的,你可别多听,还有外边的那些不好的事也少打听,这听多了对你不好。 “月儿啊,这些个事不管你是听谁说道的,其他的咱不管,但嫁娶和各家的长短之事你得少打听,这要是让庄里的人知道你专打听这些还不得笑话死。” 没说话的张家二伯也是一脸的认同。 “大伯,二伯,四伯,这事有什么好笑话的,我打听这些有大用!大哥、二哥、三哥要娶亲,大姐要嫁人,就是这几年的事了,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也得把好关,这要是不知道的多一些,心里不就是没底,还不得让那些个媒婆给忽悠了,而且我就算知道可从来没有说人长短,也只到需要用到的时候才说的,反正我有分寸的,不会轻易拿这些事情做不好的事。” “要是真要笑话,就笑话好了。四伯,到时谁要是说我,你就让四伯娘和家明嫂子上门去闹,他们保管不说什么了。” “啊?”张家四伯傻了,张家大伯和张家二伯也傻了。 “大伯、二伯、四伯,我有事先走了啊!哦,这些东西我也拿走了。”这时侯不走,难不成还留在这里问话吗? “别走啊,月儿,你还没有交待是哪个跟你说那些个事的?”回过神来的张四伯起身大喊。 “老四,你别喊了,月儿不就是怕你再问给吓跑了吗?既然不是咱们担心的那样就别管那么多了。这孩子既然有分寸又是一番好意就算了,回头你再上有根家跑一趟,往后要问了还是让朱媒婆告诉她,你嘱咐朱媒婆不往外说月儿的事就行。”好不容易把这孩子给盼了过来,这回又给跑了,是他们多想了! “大哥,你说月儿这回给吓跑了,啥时候会再过来啊?别又像上回因为担心学里的事情好些天都不过来了。”反应过来的张四伯回头问道。 “你们别担心了,明儿这孩子一准过来。别忘了,我家孙媳妇那肚里娃娃!” “还真是,二哥,这事我还没道一声喜呢!” “你不也一样,孙女的亲事说定了,也是喜事。给文书看伤的银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差了两百多两,不过这事不急,月儿这孩子私下跟我说了,到时缺了多少银子她大哥会帮着补上。” “你是说家航?” “是啊,那孩子虽然对咱们几个老的不管不问,但对我家文清、文远,还有文书都挺好,对你和大哥家的几个也不错。我想着若是缺了就先让家航垫上,但欠的那些我都会交待家里还上的。” “你说的对,是得还上。过往的欠下的我们是如何也还不上了,虽然几百两银子对那几个孩子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那些银子来的也不易,月儿每个月都那么大的开销,又不能断了药,咱们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占这个便宜。” “老二,老四,没想到咱们也能盼到今天啊,往后去了下面咱们再去跟老五道个不是吧。”家航能做到这个地步,下面的家轩、家泽还有月瑶应该也相差无几,还有啥不知足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拿着东西小跑出来的张月儿不打算在东庄多呆,直接往家走,路过自家?32??里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都在那里拾荒。 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拾荒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之后每次地里收庄稼庄里过得的艰难的人家都会像他们家一样在地里拾荒,而他们家除了刚开始的第一次,后面还拾荒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了。 那是灾后的第一年,当时家里备了粮食,又有徐大夫和云掌柜给的年礼更不缺粮食,但那年各家的收成都不好,特别是上半年的那一次。那个时候要是不去拾荒就是代表家里有存粮,像他们家独门独户又是被外人惦记着的更是要谨慎行事,所以那年收拾过一次,不过,他们只在勇之哥的地里,其他人家他们都没去。 现在家里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过,拾荒早已是过去时。就拿她家的伙食来说吧,她的饭菜就不提了,就是大哥他们也是每餐有一两个肉菜,粗粮、细面、米饭随意,油水足份量足,大富大贵是没有,但小康之富还是有的。 地里拾荒的几个都是她认识的,海生媳妇和她的闺女张小慧,大河哥家的王洪霞、永升哥家的张明美,还有永田哥家的张小娟,再就是张栋的媳妇周利娟。 “月儿,在这呢,你上哪去了,我去你家里找,都没人在!”说话的是明美,长的秀气,脸上还有两个小梨窝,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我去东庄看大爷爷他们了,我大姐不在家吗?我先回去一趟,等下再过来!” “你大姐不在,院门都锁了,你快去快回,我和明霞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我一会就过来。” 到家的时候,院门还真的锁了,早上出去的时候大姐没跟她说要去哪啊,拿了钥匙开门进了屋。先把大爷爷他们给的那些纸包收拾好,又把身上新衣裳换了,再备了些吃食装了些水带着去了地里。 “月儿,你咋又换身衣裳了,先前那一身挺好看的啊!” “那是我二伯家刚给我做的新衣裳,我试着穿回来的,下地可不能穿。” “你可真好,又有新衣裳穿了,我啊得过年的时候才有的穿,人比人气死人啊!” “别气了,你让你娘给你做一身就是,你家又不是置办不起。来,这是家里带的吃食和茶水,叫明霞上来吃吧,这些你帮我给小娟和张栋媳妇送去。” “等等,这个不急,我先喝口水,渴死我了。你咋出来不带个帽子啊,别晒坏了,我这顶给你。” “你带着吧,我不喜欢带这个,带了头上就没风了,而且现在太阳都快落了,不怎么晒。” “行吧。我叫了啊,你也多给我留一些桂花糕,我爱吃这个。” “知道了,我会多分一些给你的,这一份多的给记得给张栋媳妇,她家的桃花哭的厉害应该是饿了。” 桃花是张栋和周利娟的亲闺女,也就是继全哥家的亲孙女,今年才一岁多一点,还不怎么会说话,长的瘦小一点也不白胖,全名叫张芸芸,桃花是小名,出生在三月桃花开的时候。 桃花盛开的时候很美,大家都喜欢,而这个孩子名叫桃花却一生下来就不受家里待见,除了孩子的亲爷爷、亲娘,她的亲爹、亲奶奶、亲姑姑都不喜欢她。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这个孩子的亲娘不受待见,二是因为这个孩子生有残疾。 当初张栋和周屠户家的闺女是一桩好亲,周屠户跟继山哥一样都是以宰杀为生,家有三儿一女,日子过得也不错。只可惜,闹灾的那一年周屠户被难民砍伤了右手,三个儿子死了一个,媳妇当场也遭了难,待伤好之后右手却废了,单靠一只手是做不了宰杀之事的。 养家的活计一时做不了,家里被抢,镇上的猪肉铺子也被抢,再加上治伤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周利娟嫁过来的时候没多少聘礼,这样的落差在继全嫂子心里是相当不好受的。 婆媳的关系最难处,不受待见的媳妇日子更难过,再有继全哥在儿媳妇进门之后把管家的权利都交给了儿媳妇,那就更不受待见了,除此之外,还有张栋和张乔儿的缘故。 张栋的性子老实,却没什么主见,还有些耳根子软。在婆媳关系不好的时候,只要继全嫂子哭着扯着过往所受的苦他就会偏向亲娘那边,争执的次数多了和周利娟的夫妻关系就越不好,也就越发不待见了。 张乔儿其人就不说了,和张卫的亲事本就勉强,夫家的日子不好过,便经常往娘家跑,本就是心气高的人,对上娘家势微的嫂子那更是看不起。每次回去那是好吃懒做,一次两次能接受,三五回也能忍让,但次数多了肯定不被待见,而且掌家的不是自已亲娘,自然就会得不着好,周利娟又是个好强的,姑嫂的争执在所难免。 婆媳难处,姑嫂的关系也难处,碰到颇有心计又爱挑刺的张乔儿那是更难相处。得不着好的张乔儿中间插上几把火,折腾的周利娟失了管家权,不但没法找理,还让继全嫂子有了说词要休了这个儿媳妇,要不是周利娟有孕在身,再有继全哥的强硬早就休回娘家了。 不被待见又说不上话的周利娟怀着身孕,家里家外什么活都要干是没什么轻闲的,不是继全哥不管,是管不了。他得经常去外面做活,就算在家也顾不到这么多,而且管的多了,到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只会更搓磨。 周利娟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在井里挑水跌了一跤,当时继全哥和张栋不在家,产婆还是扶着回家的唐贵嫂子请的,请的是西庄的余大娘。早产生下来是个右耳畸形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继全嫂子见的第一眼就说这不是她家的孩子,嚷着要扔出去,是余大娘训斥着拦住才留下了。 之后也没少说要把这个孩子扔出去,所以周利娟不管在哪都会带着桃花。这个孩子不受待见,本就早产家里又没什么好吃好喝的给她,就算有也不会给,所以一岁多了却没有别家孩子一般的圆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选择很重要,有时候一个选择也许会决定一个人的下半生,这不是谁比?33??优秀也不是谁比谁努力所决定的,就如周利娟和李香菊。 她们二人在未嫁人之前撇开其他是不相伯仲的,但各自的决定带来的结果却天壤之别。一个极不被待见,一个得了公婆和所嫁之人的欢喜。 她不知道周利娟是否对过往的选择后悔,当初她若是选择安辉不退亲,或者选择其他的人,她的生活或许会比现在过得好。不过,后悔也没什么用,已经发生了的没法改变,与其后悔不如珍惜现在拥有的,行已所能做之事,而且人生有很多选择,即便过后不能尽善尽美却还是能弥补一些缺失。 “月儿,咱们好几个人在地里拾荒,你分了这么些吃食怎么没嫂子和我家小慧的一份啊?连小娟都有了,就这么不待见我们母女俩?” “海生嫂子,你这话问的还真有意思,我们两家的关系几年前就断了,不是我不待见,是咱们本就没关系。还有,这些吃食都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与你不相干。” “张月儿,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你不愿意给就不给,有必要这么呛我娘吗?好说歹说我娘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一上来就拿话怪上我,我凭什么要平白受气,怎么就不能说了,我难道有说错?听我三哥说,全胜伯可是发了话,你们家的人谁要是跟我们家走动就打断谁的腿,也不让你们跟我们家的人搭话,你说我要不要去你爷爷那边说一声?” “你。。。。。。” “好了,小慧,月儿年纪小,你都这么大了哪能跟她计较。月儿,都怪嫂子说的话不好听,你们几个在这里玩,我带小慧回去了。” 张明美见母女俩走远了,才开口:“洪霞,你过来的时候怎么把她们也叫过来了?” “可不是我叫过来的,她们要来我也拦不住啊!月儿,你怎么拿了这么多吃食过来?” “见你们在地里肯定想吃东西想渴水,就拿过来给你们吃啊!好几天不见,你们今天怎么来我家的地里了?” “多给我些绿豆糕和豆沙糕!我是过来拾荒的,明美是过来找你玩的,就一起过来这里了。” “哦。洪霞,你们家的地收了吗?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收了,是和你家同一天收拾地里的粮食,所以那天我爹和我哥没过来。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我奶他们看着都很高兴,大山伯家的地和我们家差不多,我们是一起收的。” “那你怎么还过来拾荒,你们家地里的粮食应该够吃了吧?” “看你说的,谁会嫌家里的粮食少啊。多捡些粮食就能多攒些银子,我两个哥哥可都得要银子娶亲,我下半年的学杂费也要交了,这些都得要银子。” “你两个哥哥的亲事说定了?”洪霞的大哥王志岩今年十八,二哥王志龙今年十六,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我大哥的亲事说定了,明年开了春就成亲,我二哥的没说成,他看不上,说什么嫌人家太矮了,把我娘气个半死。” “明霞,你二哥咋还嫌人家矮,也不见他多高啊?”张明美嘴里塞满了桂花糕说的不清不楚,但话还是能听明白。 “谁说不是,所以我娘才生气啊。唉,别提了,我大哥说的这个虽然成了,可聘礼要了不少的银子,张口就要十两,当我家是大户呢!” “十两?明霞,你家大嫂是哪家的,怎么要这么多的银子?” “离咱们最近的周家村的,周忠志的大闺女周玉兰。” “是她啊!明霞,你这大嫂听说长的漂亮,还会一手不错的绣活,周边可是上赶着娶进门,你家花这么多的银子不亏,美死你了都!” “还美死了呢,我都难受死了!漂亮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那边还没嫁进来就说要分家,还说嫁过来是不下地干农活的。也不知我大哥咋想的,之前大山伯娘帮着说和的那个多好,勤快能干,三五两的聘礼就能成却不答应,这回说的这个多了一半的聘礼银子不说,还要求多多可气人了!” “这有什么,你家这个大嫂会做锈活哪需要下地,再有你大哥、二哥往后总是要分家的,晚分和早分也没啥区别。反正我是认为这十两银子还是值的,你看永升伯家,娶个儿媳妇那是花了二十两,可比你大哥多上一倍呢!香菊嫂子嫁进来三年没几个不说好,值吧?” “值什么值啊,反正我是不喜欢说的这个大嫂!”还不知嫁进来会不会对她不好呢! “不吃了,我得下地拾荒了。明美,你去不去?” “你先去,我喝口水就来。月儿,这次又沾你的光,谢谢了!” “谢什么谢,快去吧,多帮明霞拾一点儿,我家地里可剩不少粮食,我们家专门留给别家捡的!” 张月儿一边听,一边回想洪霞说的这一家两个女儿,周玉兰和周玉晶。两个闺女相差三岁都是娇养着长大的,如明美所说,都长得都挺漂亮还会一手不错的绣活,按说十两银子是多了点,但说的这个算不上多。 只是不知这般娇养着的闺女为何不嫁进大户,却偏偏要嫁给一个庄户人家。唉,她还是不想了,各人和各人的选择,再说这门亲事已经说定也不好说什么。 “月儿,谢谢你送的吃食,还有上回也谢谢你了!”周利娟见几个女孩子散开了才走了过来道谢。 “不用,平时也不好送,这里还有些糕点都是没吃过的,你拿着给桃花吃。她太瘦了,要多吃些才好。”继全嫂子不待见他们家,是不让张栋媳妇跟他们打交道的。 “你今天怎么到这边拾荒了,要是被继全嫂子知道。。。。。。” “没关系的,她不会拿我怎么样。桃花,叫姑婆!” “她还不会叫人呢!先前听到她哭的厉害,没什么事吧?她这身上怎么长了好多的红疹?”想来是这天太热,这孩子又被布包绑在身上闷出来的。 “这个你拿着,先别急着走,我去家里给你拿药,到时放到温水里给桃花洗澡,过两天就会好的。” “哎,我还没走的,就在这地里拾荒。月儿,我代我家桃花谢谢你了。” “都说了不用了,桃花叫我姑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周利娟看着月儿跑开,低头看着胸前睁着眼睛不哭不闹的闺女满腹的心?33??和委屈无处说。刚才明美和洪霞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对比着香菊,她们俩过的日子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不是说两家的日子富足情况,而是嫁进夫家所遭受的一切。 她知道周边好些人是看她笑话的,也有说她不是个好儿媳妇,但她什么错也没有,嫁进夫家三年,该做的她都做了,不该做的她也做了,只是做的再好也没什么用,她终是个不受待见的,苦了自己也苦了她的桃花。 她现在不求别的,只盼着能留在夫家把桃花养大,对所嫁的男人她是不心存任何希望了,她不能和离也不能被休,如此的过活都是为了她的桃花,也为了娘家。 她的桃花虽是个耳朵有缺陷的闺女,但她终归是张家的子嗣,即使和离这边也不会让她带着桃花离开,但以婆婆、小姑子还有自家的男人对桃花的轻待,没了她这个亲娘,她家桃花这般瘦小她是不忍心舍了她而去的。 还有娘家,她之前退过一次亲,要是再因为和离或者被休回去,会让家里抬不起头,两个弟弟将来也不好说亲。 再有他们家不比以前,娘死了,大弟死了,爹的右手也废了,虽然又把猪肉铺的生意捡了起来,但少了一只右手有些活还是做不了的,赚的银子自然也比不了过去。再有二弟今年才十四,三弟才十一,爹要供着他们两个进学,她若是回去只会让家里的日子更难熬。 就算她回去,将来她还是要嫁人,不可能一直守着娘家过日子,也不一定比现在的日子强。她没打算再嫁人,这辈子过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也不后悔,因为她有她的桃花,这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收获,就盼着她的桃花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再给她挑一个踏实的人嫁了,她没嫁对人,她的桃花不要选错人就好。 “大姐,你去哪儿了,回来怎么不见你?” “那天听文远说秀兰嫂子的病好了些,所以今儿没什么事就去那边看看,你备这么多吃食干什么?” “这个啊,是明天给二伯家带去的。大姐,我跟你说,文华媳妇有两个月的身子了,这些都是给她备的。我还备些给大爷爷他们,今天我收了好多的吃的,文华媳妇还给我做了一身新衣裳。” “真的!文华媳妇这回可算如意了。月儿,这些吃食你先放这里,我听说有身子的人有些东西是要忌口的,等我问过了丽嫂子再说,你别一股脑的啥都送过去犯了忌讳。” “呵呵,我都高兴过头了!那我先多备些果子,再多抓几只老母鸡送过去,其他的就等大姐问好了咱们再送。” “行,看你高兴的,就是这身衣裳吧?” “嗯。我已经试过了,挺合身的。大姐,我那些旧衣裳里有没有透气又细软的布料?” “怎么没有,都放在西厢的大箱子里压箱底,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提了,今天我看到张栋媳妇在咱们地里拾荒,她家的桃花身上都是红疹子,那身上的衣服又是粗布看着就心疼,所以想找出来让大姐改两身送给她。” “哟,你不是说你穿过的衣裳不送人,这回怎么要送了?”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她家月儿的衣裳都是往好的做,虽不是绫罗绸缎,但都是细软的好料子,家里做,那几房也看着做,这孩子每年都置了不少的新衣裳,几年下来都压了一大箱子,穿旧了的都是不让送给外人的,也不让他们改着穿。 “我是想送新的,可新的容易被继全嫂子发现,不好说啊!再说桃花还小呢,我也不直接送,是改好了再送过去。我想好了,旧的送过去的时候就让说是丽嫂子送的。大姐,明天你去问丽嫂子事情的时候把这事也说了,别穿了帮。” “知道了,我今晚就找出来给桃花改两身,早些送过去那孩子就能早点穿上,也少受些罪。” “大姐真好,也不用太好的料子,比着找差一点的,太好了怕说不过去。” “这还用你说,这事我比你清楚。”每次看到桃花,她都会想起月儿小的时候,又瘦又小,又病的可怜,如果不是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她家的月儿现在还会那么可怜。 “对了,继全嫂子对咱们家意见那么大,张栋媳妇过来咱们地里拾荒这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回去被骂,你有没有问这个?” “问了,张栋媳妇说不防事。我想应该是继全哥这几天在家,或者是家里同意的。” “希望是这样,不然继全哥一走,继全嫂子准会在后面收拾的。”张栋媳妇是个好的,可惜嫁错了人,又碰上了个不讲理的婆婆,厉害的小姑子,只是有些人看不明白。 张月儿想了想,说道:“我看她当时的样子说的很轻松,应该是没事的。大姐,往后你若是嫁了人,如果在夫家过得不好可千万别像张栋媳妇这般忍着让着,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说,我和大哥一定会为你出头的,这事你可一定要记得。” “知道了,你呀少掂记这些,有大哥、二哥还有家泽在我吃不了亏,再说我还没嫁人呢,想这么远干嘛。” “我才没想得远呢,也就这几年的事了,反正你记得我说的就行。” “好,大姐记住了。” 张月儿见大姐答应了,转头问道:“大姐,秀兰嫂子怎么样了?” “好些了,现在会认人,犯病的时候不会像以往那样打人,好好跟她说也会听,还能帮着家里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 “这样也不错,文清和文远也好说媳妇。家林哥的地收了吗?” “还没有,这两天文清和文远都在老宅忙活,等那边忙完了再收拾这边的。家林哥家的地不多,文运他们到时一起两天的功夫也能收拾完。好了,明天你就带这些过去,我去厨房烧饭,你把这些没带去的都收起来,别摆的满桌子都是,等下可要摆饭。” “知道了,我再多拿些果子给大爷爷他们也送些过去。”看来明天得多跑几趟啊,这么多东西还真不够提的,嗯,再添一篮子鸡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张月儿听见外面敲门声,把要准备带去东庄的东西放下,去到外面开了?33??门,一见来人立马说道:“朱嫂子,是不是有什么好姑娘给我大哥他们介绍啊?花家就别提了,上回你干嘛还专门找我大哥说那事,我不是都拒了吗?” “月儿啊,你可别怪嫂子多此一举,我之前实在是看花家的闺女好,担心你没把话带全将好一桩的亲事给闹没了才去找你大哥。我啊可是一片好心,不然也不会打听你大哥在哪还摸着黑亲自跑去说和,差点儿还摔了。” 朱媒婆一说起这个事就胸口发堵,那天她辛辛苦苦找到了人跑去上门说和,那是白跑了一趟。家航一见到她就问月儿是怎么答复的,一听说不同意把她满肚子的好话给堵的不上不下,还有家泽,先是跟她道喜,她乐了没一会儿就拉着她一个劲的问月儿是怎么回绝的,不给说清楚吧,左一句右一句都在说产妇生孩子的艰难。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她不傻,前边儿才刚道的喜,后边就说难产什么的,不就是说她家仙儿。 她家的仙儿之前没了的那一个就差点送了命,这一个还在肚里可说不定,把她说的心慌慌的,吓得一股脑给全交待了。她是真怕了,上一回她担心好些天没睡好,这要是再来一回她这条老命都得没了,就指着到了月份的时候济世堂上回给她家仙儿瞧病的那个大夫再给帮着待产呢! 那样的大夫可不是有银子就能请得了的,可他们兄妹就不同了,一句话捎过去那绝对是妥妥的。她交待了不说,还不好说家泽,吊着心回去担心了一整晚,一早又租车收拾了一番带着闺女去济世堂看诊,还真是有问题。 她家仙儿前边的那一个还是伤了身子的,本来应该多养些日子才能行房要孩子,可她家仙儿瞒着他们不说,还偏偏怀上了,这一胎那是十打十的艰难,一定要往好里养还不能进补太多,补得多了孩子太大生不下来,又不能落胎,那更是伤身。 你说家泽吧明明是一番好心的提醒,却偏偏不把话好好交待,还兜了一个大圈折腾的她又惊又吓,这吓过了又担心上了,别提她心里多拧着了。 还有昨儿回家这凳子还没坐热,老村长和这孩子的四伯就上门了,把他们夫妻二人狠狠的训了一顿不说,还又是咐咐又是嘱咐的,之后她男人又把她给说了一顿,她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这一早过来吧,一进门这个小的又拿她的一番好意说事,她啊就算是看明白了,碰上他们兄妹她就是找罪受的,还是上赶着的,心甘情愿还没法拒绝,理都找不着! “朱嫂子,你捂着胸口干什么,可是哪不舒服?快跟我进来,我给你倒杯茶水。”张月儿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朱媒婆的心里绕了这么多题外话,以为她是赶着走得急了。 “我没事,我啊就是舒口气,今儿我过来有两桩事,你大姐哪儿去了?”她啊还是先多舒几口气,免得又被堵上。 “我大姐去大山哥家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我能做得了主,你先坐一下,我等会儿就过来。” 不一会儿,张月儿端了一碗白水又装了个盘放到桌上。 “朱嫂子,我看你之前捂着胸口有些难受就在这碗白水里加了糖,是兑了凉开水在里面不热的,你喝了会好受些。还有这盘里的果子都是我大哥他们在山里摘的,你试试,等下我给你拿些回去给仙儿吃,这个吃着挺好。” “哎,月儿,你有心了,嫂子是真没事。”还别说,这几个孩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虽然折腾了些,但心不坏,也不枉她过来跑一回了。 “我呢一是为了花家的事,那边我昨儿就回绝了,但还是给我加了银子一定让我帮着说和这门亲事,我没答应,所以我想着那边不会那么容易死心,兴许会托其他的媒婆上门就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朱嫂子,你说那边还来?” “是呢,嫂子可不瞒你,前边的说亲礼是给我十两银子,昨儿又给我加了一倍,那就是二十两,往日说上好几门亲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银子,按着这个价,周边可有不少的媒婆上赶着上门说和。” “这个没事,谁上门我们家都不同意。只是这花家咋还上赶着要嫁过来,朱嫂子你在那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这事我问了,据花老爷说是花家的大闺女看上你大哥了。月儿啊,之前这门亲事我是看着好,不过现在我也瞧不上了,不会再说和这家的,将来我一定会帮你大哥找个更好的。”老村长训她的话记着呢,这个花静初再好也是个坏名声的,这要是让家航娶进来,那就是指着家航只配娶这样的,老村长可要求一定要名声好,家世清白的。 “哎,那就辛苦朱嫂子了,你说的这个事我会跟我二哥说的,他明天和我三哥回青松书院会带话给我大哥的。那第二桩事呢?” “这第二桩事啊,是关于你二哥的。昨儿晚上海生家的跑到我家,说是她家的小慧年纪相当要我帮着给她找个夫婿嫁了,这说来说去结果说到你二哥身上来了,我想着她是看上你二哥了,我当没听明白话把人送走了,今儿也过来说一声。” “我没听错吧?朱嫂子,你是说海生哥家的张小慧,他们家可是与我们家断了来往?” “谁说不是呢!听着海生家的说,这事是得了海生爹的同意的。月儿,我可跟你说,海生家的闺女可不能娶进门,那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摊上那一家子也是个破事,可千万别沾上。”那一家子也就是海生、海东、东喜是个好的,可惜摊上那么一个长辈啥也说不上话,而那两母女那性子如出一辙,都不是个好的。 “这是当然,我们两家断了干系可不是他们一家说了算的。当初就是张小慧抢我的吃食,海生嫂子要打我才闹僵了的,这事我还记得呢!就张小慧那样,哪配得上我二哥,真是娶这样的,也用不着嫂子你这般辛苦的跑了,这回还真是谢谢嫂子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张月儿这回说的好话都是真心实意,之前花家的那门亲事按说朱媒婆已经算是还了她大哥的人情了,毕竟花家内里的事情朱媒婆是不知情的,怪不上她,他们家回绝了花家的亲事也不关她的事。 朱媒婆能专门过来说这两桩事,每一桩句句说的都是实在话,这里面的好意她听的分明,这份情意她受了,也记着了。 “哎哟,月儿,你这话说的嫂子我听着舒心,我跑了这么几趟值了!就是这个理,要真说和这样的闺女,我啊早就把你几个哥哥的亲事都说成了!咱们啊就是要往好里找,要找会过日子、名声好、家世又清白的,那些个搅家精咱可一个都不能要,那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的粥!” 朱媒婆一听月儿这么说,一拍大腿,这胸口不堵了,气也顺了,这辛苦来辛苦去的总算是听着一句好话了。 她做媒婆几十年,往常去哪家说媒拉纤不管好的坏的,那个个都是上赶着说好话,就怕她在中间不出力,也就这几个不供着她,好些话也都是应付着来,她心里都是有数的,这回月儿说的是真心还是面子情,她听得出来。 “朱嫂子,那我几个哥哥和我大姐的事往来就交到你手里了,我一准不会让你吃亏。” “行,都交给嫂子,你哥哥的,你大姐的我都包了,咱不说那客套话。”月儿这孩子的话靠谱儿,她应承的那几个大的一准都会应,她这回也是动真格的,吃不吃亏都会这么做,但能这般那是再好不过了,这心里舒坦不是。 “哎,朱嫂子,往后咱都不说那些。你先坐着,我给你备些东西带给仙儿,也别跟我客气,都是家里备着的不花钱。” “那行,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月儿,往后等你长大了,你的亲事嫂子也帮着说和,一准给你找个好的。” “呵呵,我将来的亲事还早着呢,嫂子不用替我费心,帮我哥哥和姐姐找定就成,我的随意。”她的亲事可不好找,没有谁比她更明白,还是别为难人了。 “你这孩子也太老成了,这世上的事啊啥都说不定的,特别是这个姻缘,反正这事嫂子会帮着慢慢留意,成不成的你就不用管了,到时你相看就成。” 看着月儿来拿了一堆的东西又嚷上了,“月儿,你给东西嫂子愿意收下,可你拿这么多这礼就重了,我可不能收。” “朱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几回让你辛苦跑了好几趟我可什么都没给,这回一起补上。再说我给的这些是真没花银子,这两只老母鸡和一篮子的鸡蛋都是家里的,果子也是山里摘的,就是这两包吃食也是大爷爷他们送的,我不知道有身子能不能吃这些,不能吃的话嫂子就自个儿留着,可别见怪。” “那行,我就拿这一回,下回可别这么拿,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再上门。”这些是不花银子,可要有这些就得花银子买,家里养的、山里摘的可不是平白捡的,就是别人送的那也是一番人情。 “知道了,我给你拿个筐装着。这些我也准备给我二伯家送过去,文华媳妇也有身子了。” “这可是大好的事,你二伯这回肯定高兴!这些吃食有身子的都能吃,你就放心的送过去。” “哎,那谢谢嫂子了。” 送走了朱媒婆,张月儿又补了一些礼,才一手提着几只鸡,一手拎着一篮子的鸡蛋出门,此时已到巳时末,她家地里还是有那么几个冒着炎热在拾荒,昨天来的张栋媳妇还有小娟都在,还有永昌嫂子也在。 仔细看了看远处的张栋媳妇见她身上没什么大事拎着东西继续走,她得快些把东西送过去,不然又得拖到下午了。 跑了两趟,大姐还没回来,看样子今天中午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昨天也说好了,她会在大伯那边用饭。 洗了一把脸又歇了会儿把备下的最后一趟东西拿上,出了院门就见门外的小娟站在外面,也不知她有什么事。 “小娟,你过来有事吗?” “月儿,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你拿着。”脸上晒的通红的张小娟从随身的筐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塞到张月儿的手上,她本来打算早些时候就送来的,但见朱媒婆上门就避开了,在地里的时候又有人在场她也不好上门,只好等人都走了才过来。 “等等,小娟,你送的东西我收了,能不能帮我把手上的这些东西提到东庄去。” 小娟送的布包里面的东西她打开看过了,是四个大小一致的白面馒头,对于他们家来说,这点吃食不算什么,但对小娟而言是家里能拿得出来的好东西。 当初的血誓之惩戒,张永田家只剩后娶的媳妇和一个闺女,张永金家只余一个老爹和两个儿子,要不是大爷爷和满子爷的看顾,又有勇之哥的帮忙,他们两家早在闹灾的那一年都会活不了。 即使是这样,几年下来,庄里对他们的忌讳之深也没消除多少,只因那一次的惩戒太过深刻,就算现在有人提起还是会不寒而粟,这种害怕缘于张家庄根深蒂固的禁咒,不是三五年能轻易消除的。 正因为如此,小娟的后娘也就是张李氏,最后受不住张家庄的生活,两年前求着大爷爷拿了休书远嫁他乡了,所以小娟成了一个孤女,之后就一个人守着两间土坯房挨着守望伯过日子。两家的遭遇相同,又同是张氏的血脉,守望伯把小娟当亲孙女,怀庆和涛庆将她当亲妹妹,就这么一起挨着相互照顾。 只是守望伯年后一直咳嗽不止,还咳出了血,等看了大夫说是得了咳血的毛病,按着现世的叫法是肺癌,得了这个病那就是绝症,现在已经重病不起拖不了多少日子。 为了给守望伯治病,怀庆、涛庆、小娟除了做着帮工的事情,还会在其他时候不时的找活干。勇之哥知道他们家的艰难,帮工的活都是让他们在自己家做,其实算不上帮工,只是名义上的,是让他们编草席、编筐子,然后帮着拿去卖,差不多卖多少银子就给回多少,这样他们三个既能养家又能照顾守望伯,还能让庄里少些忌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家里对这两家是没什么忌讳的,反而是他们避着,平日在庄里撞见只是远远的点头以示打招呼,过来这边也是避着其他人。就像今天小娟给她送吃食,早上做的却拖到这个时候送来,肯定是见到朱媒婆上门避开了,这会儿上门应该是地里没人了。 她叫小娟帮着提东西过去,是看着现在都大中午了,叫过去可以一起吃个饭,反正她大伯、二伯、四伯因着他们家过往的那些也是不怕这些个忌讳,平常没少跟着大爷爷去看望守望伯。 “小娟,你看我两手提了这么多东西,之前跑了两趟这腿都软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见她不动只好又说了声。 “那你都给我吧,你去屋里拿个东西挡太阳,外面太晒了,我等你。”张小娟本想就此离开,但想到月儿的身子骨还是收住脚答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拿。”小娟的性子是比较沉静的,还有点固执,她要是不依得磨上一阵。 去到东庄,小娟放下东西就走了,没有留下吃饭,还是大伯让文运打包了好些饭菜追着送到她手上,吃过饭又拉着大爷爷、二伯、四伯带着东西去看望守望伯了,也把她的那份带了过去。 她也见着文华媳妇了,一脸的笑意,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但还是得好好养,下地的重活是不能干的,加上高龄又是头胎平常也得注意着些。 她还听说了一桩喜事,张乔儿也有身子了,她可不是替张乔儿高兴,而是为继山哥。 张卫和张乔儿成亲三年,继山哥再怎么放得开也没法将子嗣之事放下,可那两个在一起的日子不怎么安生没少为这个事叹气。 说起来她挺替继山哥和张卫报屈的,摊上张乔儿这么个儿媳妇(媳妇),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许是两家摊开了内里的事情,又因着情份没往外说,张乔儿是规矩了些,但也只在她所认为的“大事”上,这些“大事”为的只是保住名份。 刚嫁进去,继山哥还是盼着他们两个好好过的,结果两看两相厌,看得心里发堵,眼不见心为净,自己另开间屋子单过去了。 后来张卫去了书院,张乔儿也不知听进去了话,还是怎么的突然非常在意子嗣的事情来了,可张卫在镇上回不来,她一个人也成不了事,没少往继山哥面前抱委屈。继山哥想着独留张乔儿在家也不是个事,总不能一直往娘家跑,再说让外面拿这个事说闲话也不好,便在镇上赁了两间屋子专给他们两个住着。 继山哥这是有了儿媳妇还得“丢了”个儿子,虽然不是真正的丢,但只有这样才能过的舒心些。至于张卫,那就更别说了,小事上拿张乔儿没办法,“大事”上那边一个事都不犯,中间有着继全哥又不能昧心摊个事给张乔儿,所以这日子过得一直闹腾。 这回张乔儿终于心想事成了,继山哥也算是达成所愿了,应该能消停一些日子。 “月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在大伯那边多呆了会儿,又去了大爷爷家说了些事就晚回了。”说完把朱媒婆过来的事情说了一下。 说完又道:“大姐,我忘了跟你说,海生嫂子和小慧昨天就在咱们家的地里拾荒,还跟我搭了话,我给顶回去了。现在想想,海生嫂子那么轻易的离开应该就打上二哥的主意了。” “你呀,跟她顶什么,这闹不好又会把你说上。大哥和二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谁过来说和都没用。” “她爱说就说吧,反正外面说的也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大姐,我跟你说一件事,张乔儿也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 张月儿一边说一边认真的察看大姐的脸色。 “你呀可别这么看我,我和张卫的事情按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放一百个心吧。张乔儿有身子也是好事,咱们家也得备些礼送过去。” 她就知道一跟大姐说这个就得备礼,路上她就为着这个事发愁,送给张乔儿还真是堵心,这不送吧,那肚里的娃又是张卫的,好一会儿才闷声道:“那少送点儿。” “行了,你就当送给那孩子的,多点儿和少点少都是送,也少不到哪去。”月儿那一脸的不情愿就知道她还在计较当年的事情,大哥他们也如此,哪怕她已经放下,所以这几年两家的关系虽然一如既往的交好,但家里从来不让张乔儿进门,就算去到那边也不跟张乔儿打招呼。 “反正我一想到要送给张乔儿心里就膈应。” “那我让你三哥送过去,到时就说是送给继山哥的,这样总行了吧?” “还不是一样,明着说是给继山哥的,还不是进了张乔儿的嘴,能少就少送点儿。先看看她能安生多久,反正她肚里娃也没那么快生下来,到时再添也一样。再说送的多了,指不定她又会搬回娘家。”张乔儿这几年可没少往娘家拿好东西,特别是刚嫁进去的那一年,这里的娘家除了继全哥,还有她那个亲奶奶。 “那我就少准备些,到时让你三哥跟继山哥说一下。” “东西我来送,不用三哥,他送和我送没什么区别,除非咱们家不送。” 见事情定下来,她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问起来上午的事情。 “大姐,你今天去找丽嫂子,大山哥还好吧?” “大山哥挺好的,中午丽嫂子拉着我不让走,留我在那边吃饭,我想着你也不在就没回来。我跟丽嫂子说了桃花的事,她应下了,那两件小衣裳你送了没?” “还在身上放着,上午的时候我没顾上,本来想回来的时候送过去,没在地里看见人,晚些我再过去看看。” “这事我会看着的,你去把身上洗洗睡一觉,今天拎了这么多东西累了吧,也不少拎点。” “反正朱媒婆跟我说了些就一起送过去了,省得下回再跑,我也不累,小娟今天也帮我拎了一趟,她还给了我四个白面馒头,说是昨天我送糕点给她谢我的。” 说着把小娟去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道:”大姐,桃花的衣裳放在这里,到时你找个方便的时候送给她。” “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你快去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睡了一觉,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出了屋子一听大姐早已经把礼备好了,招呼了一声不情愿的拎着东西出门,她还是早点送过去,看着就堵心,早完早了。 “月儿啊,你这是上哪去啊,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让我家小慧帮你拎过去吧!”海生媳妇一见月儿出来,赶紧拉着闺女上前嚷道,她一个下午就等着这小妮子出来呢。 “不用,咱们不熟!”上赶着过来肯定没好事,想打她的主意想也别想。 “咋就不熟呢!月儿,嫂子跟你说咱们两家也就这几年没怎么走动,但住在一个庄子里也还是经常碰面的,再说咱们过往可亲厚着呢,那会儿你还小不记事!” 推了推身边的闺女吩咐道:“小慧,还不帮帮手!” “娘。。。。。”张小慧一脸的不乐意,她不知道娘为何老带着她往这边凑,也不想想这事要是被家里的爷爷知道了还不知被怎么教训。 “我看你家小慧不乐意呢,我赶时间先走了。” “别啊!小慧,还不快去!”眼见闺女还是站不动,使力掐了一把,又小声道:“还要不要新衣裳了?” 张小慧一听,想起前几天她在镇上挑中的一件新衣裳,那会儿想买娘没答应,现在说起这个那是说娘答应了?疑惑的看过去,见娘直直的点头,知道这事是有谱了,心里一高兴赶紧追上去想把东西拎到手上,却扑了个空,整个身子摔了一跤,下巴磕到了石块上,“咚”的一声,听着就疼。 这不,走在前面的张月儿还没转身,就听到后面又哭又叫的,这可不能怪她,她就是不想让张小慧帮忙罢了,哪知这个姑娘太高兴了,也太拼了些。 “海生嫂子,小慧怎么摔了?哎哟,这一下摔的还真不轻,嘴里都磕出血来了,你还是扶她回去给方大叔看看。” “娘,好疼!哇!娘,我的牙都掉了!张月儿,是你,要不是你走的那么快,我怎么会摔这一跤,娘,就是她!” 张小慧吐出了一口血,见到里面有一颗带血的门牙,里了里嘴里又掰下了一颗,心里更伤心了,掉了两颗门牙将来她出门怎么见人哪。 “张小慧,你可别乱说话,我走在前面可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摔了想往我身上推也不看我应不应,这里可不只咱们几个,地里好些个人都看着呢!亏我还一片好心让你娘带着你去看大夫,这话当我没说。” “就是你,明明我都追上了,你偏还往前走不然我哪里会摔!哎哟,娘,你轻一点,我的腿也磕出血了!张月儿,赔银子!我这身上的伤就是你弄的,要是不给我治好,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想的倒挺美,我是一个子都不会给的,想赖上我家,那边的大黑、大黄、大白看见没,可别怪我没事先打招呼,到时咬伤了、吓着了别找我!” “海生嫂子,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咱们两家是断了来往的,没什么干系,刚才是你们拦着要帮我的忙,还扯着以前的事说,我不好拒绝了应下了,是你家小慧不乐意,我也不勉强就自己先走了,这会儿她自己摔了却赖上我,你这个当娘的可要好好教教!” 这边的话声音都不小,刚才的一番动静在下面拾荒的都听见了,还有好几个亲眼瞧见了张小慧摔的那一幕,纷纷上来帮着说话。 “海生家的,你家小慧摔的那一下我瞧的真真的,可不关月儿的事,她在前面走着这脑子后面可没长眼,哪里会知道后面的事,你可不能无缘无故的赖上月儿。”说话的是东庄张连喜的媳妇。 永昌媳妇也上前道:“这事我也看到了,是你家小慧自己摔的,就现在月儿都没挪地,哪能怪上她,我看你还是带你小慧看看伤,可别有什么不好。” 一个这么说,两个也这么说,后面的看见的不管大人小孩也一个个的帮着说了。 “不是!是张月儿,真的是张月儿,是她!娘,你倒帮我说句话啊!” “别说了,小慧!月儿,今儿的事不怪你,是我家小慧的错,她刚才这一跤摔昏了头,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这就带她回去。” 海生媳妇见闺女又伤又哭的,哪里不心疼,她也想赖上,可今儿这事她在后面也看见了,最主要的是这么些人也瞧见了,她就是想赖也赖不上,这赖不上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她还好,反正是个妇道人家,可闺女不同,还没说人家呢! “娘!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我都摔成这样了,你却帮着那个追魁祸首说话,你。。。。。。” “啪!”海生媳妇见闺女还一个劲的攀扯越说越不像话,一狠心一个巴掌就招呼上了。 “胡乱说什么!还不跟我回去!” “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打我,我不活了!”说着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边上看着的人连连摇头。 “海生家的,还站着干嘛,赶紧跟我把小慧带回去!”要不是看在海生的面上,她是一点儿都不想搭理的,十五六岁的大闺女了先是赖上人家,这会儿说不过了竟当着这么些人坐在地上哭闹不止,这传出去哪有什么好话,这当娘的也是,既然都招呼上了也不快点动手。 “哎,大河家的,我这就把小慧扶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走!赔银子,对,赔银子,不赔银子我就不走!” 到了这个地步,张小慧竟还惦记着让她赔银子,张月儿也是服了。 上前一步说道:“海生嫂子,今天要不是这么些人看见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还真被赖上了,往后我可不敢让你家小慧帮忙,你别再开这个口了。哦,不是,咱们两家以后再也不要扯上什么关系。” 海生媳妇见闺女挣扎着不起身,口里还在说个不停,一手揽着闺女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才刚把人扶起来就听到这么一番话哪里愿意,她还想着把自家的小慧说给家轩呢,这要是不扯上点关系哪能说和。 “月儿啊,今儿这事是我家小慧的错,咱们两家的关系往后谁也说不定不是,你看你们家和你大伯、二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海生嫂子的话张月儿听的清楚,这是还想和他们家攀上关系,为的是什么她也明白,朱媒婆的话她记着呢,上前打断道:“海生嫂子,我们家与谁家好,与谁家不好那都是我们家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往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不是啊,月儿。。。。。。” “海生家的,还说什么呢,咱们快点回去,小慧这回摔的可不轻!” 大河媳妇一脸的难看,没见着边上的几个指指点点,有什么话不能留着以后说,母女俩就没一个省心的,想丢脸也别拉着她一起啊,也是她多管闲事,回家她还真得把今儿的事让自家男人说给海生听,老的管不了,这媳妇和闺女总能管。 海生媳妇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连忙应道:“哎,咱们走,咱们这就走!” 回头还不忘嚷上一句:“月儿啊,这回的事对不住了,等明儿咱再说!” “海生嫂子,咱们可没什么好说的,往后咱们就算见着了就当没见着,也谁都不搭理,这话我就在这里当着说了,到时别说我没大没小。” 想打她二哥的主意,就死了这条心吧! 之前她答应让小慧帮忙,是想乘机将手上的鸡蛋让小慧摔碎,到时借机让他们赔偿也是打着两家以后不要有任何牵扯。 现在这样也不错,应该说更好些,省得下回再折腾,事虽不大,但烦人。 “月儿,我看海生家的平常可没这么好说话,今儿这事你可得回去跟你大姐说一声。”永昌媳妇见人走远了嘱咐道。 “知道了,这次谢谢嫂子帮我说话,也谢谢大家了!你们要是渴了不介意的话就上我家喝些茶水,我大姐在家的。” “客气啥啊,我们也是就事说事,先前你大姐给我们带了茶水了,桶还放在那边的树荫下呢。月儿,你这是上哪啊?” “连发嫂子,我是去继山哥家,给他送些东西过去。” “这样啊,那你快去吧,刚才都耽搁好一会儿,咱们也散了,该干啥干啥。”一看就知道这带的是给张卫的媳妇送的,她也听说那边有身子了,说是给继山送的,那是不待见那一个,这事庄里谁都知道,也怪不上。 “哎,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去到继山哥家的时候,很不走运,头一个就碰上了张乔儿,看她那一脸得意劲真想掉头就走。 “哟!月儿,今儿的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到我家来了?”面前的这个药罐子除了过年过节上门,往日若是她在家是从不进门的,就是有什么话都是让明杰那小子传话。 “这家又不你的,是继山哥和张卫的,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不过往后就说不准了,我这肚子里现在可怀着张卫的儿子,这个家往后就是我儿子的。” 张乔儿一边说一边抚着肚子,还特意的上前挺了挺。 “呵呵,你这又是鸡,又是蛋的,可是知道我有身子了,是给我肚里的娃送的吧,我就不客气的收了。”不是不待见她吗?这回不就上赶着给她送礼来了,她可不会客气,送多少她都不会客气。 张月儿真想说她肚里揣着的娃不是个儿子,甚至想说点不好的话,可想着孩子是无辜的,又念着继山哥和张卫她也不好开这个口,只好一忍再忍。 “张乔儿,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拎的这些东西都是给继山哥补身子的,可没你的份,你要吃就按着银子给,白吃我家的东西是没有的。” “是吗?你不给,我不拿就是。”这话骗谁呢,不给她也行,反正送来了总会到她手上。 张乔儿的眼神她看的分明,她改主意了,手上的东西一件也别想! 这时张卫出来了,见月儿板着脸,再看边上的那个一脸的得意劲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从知道有了孩子,这两天家里的这个就没消停,要好吃的还要好喝的,不依着的话就拿孩子说事。 “不是说肚子不舒服吗?还不给我进屋去!” “我现在肚子又舒服了,想在外面走走,不行吗?” “行,怎么都行!”张卫也是一忍再忍。 “月儿,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哦,是这样,这几天不是忙着地里的收成吗?我看继山哥起早贪黑的忙来忙去,就送些东西过来给他补身子,不过你媳妇说是给她肚里的娃的,我想着还是不送了,省得起了误会。到时家里做好了,我进学的时候就给继山哥送过来,反正他在家也没人给他做这些,有现成的吃更好。” 张卫明了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月儿,平日我不在家谢谢你帮着给我爹送吃食。” “跟我客套什么,我只是顺带的,也就进学的时侯撞见了送那么几次,要谢你就多谢永升嫂子和永连嫂子,继山哥多数在这两家吃饭。我也不在这多呆,看不惯某人就先回去了!” “等等,月儿,我送送你,刚好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 “行,那先去我二伯家吧,这些东西我带过来了也不想再拎回去,送过去正好。” 她还就不送了,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这个张乔儿,反正也不差她送的这一份,继山哥和张卫也亏不了肚子里的娃,话她说了,张卫也听明白了,不是她不送,是被气着了不想送了。 至于背后气的跳脚的声音就当没听见,孕妇嘛,还是得体谅一下,她说的都是在实话呢。 继山哥的肉铺生意镇上开着,庄里也开着,张卫自从去了松风书院平常也只有在假期的时候能帮得上忙,继山哥一个人是忙不开的,又想着张卫往后走科考的路子,手上的活计不一定还能传下去就带了个徒弟,带的是明美的哥哥张立升,年纪和张卫同岁,还没有说亲。 带了两年都是手把手的教,已经都上手了,现在每个月也给银子给立升,师徒两个的关系处得好,两家的关系原本也好,所以继山哥在庄里的时候会去永连哥家吃饭,徒弟孝敬师傅那都是应该的。 永升哥那边就不用说了,反正在继山哥单着开火之后,除了过年过节,还有张卫在家的时候,那是吃不到儿媳妇做的饭的,哦,也有,就是张乔儿抱委屈、想要好处的时候就会凑上去献殷勤,只是那感觉不太好受就是了,所以继山哥是能躲就躲,尽往这两家凑合着过,有时也一个人弄饭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张月儿没想到张卫找她说的事竟是让她帮忙,回想张卫吞吞吐吐跟她说的话,她还真是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张卫怀疑张乔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因为他在继山哥被气的单过之后就没打算让张乔儿生下他的孩子,便一直偷偷的服用药物,那种药是他私下在济世堂买的,在行房之前吃了就不会有孩子。 可张乔儿现在却有了身子,前天张卫专门去了镇上,大夫却没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种药服用之后并不是绝对,怀疑却不肯定,便让她帮着在庄里查一下。 除了兄姐,张卫是知道她的特别的,虽不多但足够让他知道她有这个能力帮这个忙,所以找上了她。这件事张卫是瞒着所有人的,现在就多了她一个人知道。 她还有一份担心,要是查出来的结果,孩子是张卫的还好说一点,要不是的话就大条了,戴绿帽这么丢人的事情摊上哪个男人都不会好受。再有继山哥和继全哥呢,现在有多高兴,将来就有多失望,也会更伤心难过,反正都不会好过,尽管她心里并不想让张乔儿好过。 唉,不能想太多,她还是先在庄里打探一下,至于镇上,她写了封信让张卫去云来客栈交给子渊,怎么说张乔儿每个月也有十来天是呆在那边的。 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三哥已经回来了,今天回来的还真早,张卫的事情就不跟家里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事情也没有定论,再说几个哥哥要进学,她更不会让大姐插手这件事情。 “三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可不只我一个,二哥也回来了,和大姐在后院呢!我们持意早些回来当然是想多陪陪你和大姐了。月儿,明天我们就要回青松书院了,你和大姐在家可都要好好的,有什么事就让勇之哥带信给我们。” “放心吧,我们在家都好着呢!下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和二哥会在下个月收稻子的时候赶回来的,大哥就不一定了,他的课业比我们都多,可能回不来。”青松书院本是相对自由的,只要每期考核通过就行,但他们缺席了好几年,有些东西都要从头开始。那里面除了他们在家温习的书籍之外,还有其他的课业,而且他们在今年考进了甲班,管制的也比较严格。 “要是想我们了,你就和大姐去镇上的竹院,到时我们都会过去的。徐大夫和云掌柜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们了,回来的时候还一再的交待呢。” “嗯,下次吧,明天我也要去学斋上课,大爷爷一再的嘱咐了。” “还真是,我都忘了,咱们月儿明天也要进学呢,课业做完了没,没有的话三哥帮你!” “才不用,昨天我就抄好了,往后我都自己做。” 张家泽看着月儿说的认真,心中暗暗发笑,还是大爷爷的话管用,不但依着去进学,现在连课业也自己抄了,下回要是有为难的事还是让大爷爷帮着开口,明杰也不用每回苦着脸重复的抄上两遍的课业了。 呵呵,要是张月儿和张明杰此时知道张家泽的想法,两人都会对着来吧! 想起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开口问道:“月儿,今天海生嫂子母女俩又欺负上你了?” “三哥,这回你就弄错了,她们不是欺负我,是想讨好我,海生嫂子想把小慧说给咱们二哥当媳妇呢!” 简单的把事情交待了,又补充道:“我看海生嫂子是瞒着家里做的,小慧也是不知情的。不过,若是这事成了,依着全胜伯的性子是不会拿海生嫂子怎么样的。” 张家泽听了一脸的轻视,生气道:“全胜伯不但不会生气,肯定还会乐着配合!这事他们想也别想,就张小慧那贪吃又爱占便宜的性子哪配得上咱们二哥,倒贴都亏了呢!” 当年在族学的那段日子,好一阵儿都过得苦哈哈,都是因为海生哥一家,张小慧抢了月儿的吃食,海生嫂子想打月儿,全胜伯无故的把他们兄妹说的一无是处,海生哥和海东哥虽然没有恶意,但他们的无用也是一种伤害,反正他是没大哥和二哥那般好心气的。 “月儿,你能不能让大哥和二哥不要再暗中帮着海生哥和海东哥,我不想和他们再扯上任何关系。你看,咱们帮了这么几年,那边还是那个样,我就觉得是他们的无用才让全胜伯越发的不像样。”这事他不好提,月儿的话最管用。 “三哥,这事就按着大哥和二哥的意见来吧,帮得也不多,就算了。也没什么好气的,我今天就已经把人打发了。你跟你说,张小慧今天摔的那一跤可不轻,前面的门牙摔掉了两颗,算是毁容了,在没换好假牙之前,是不方便出门见人的。” 她一直都知道三哥看不上海生哥一家,她也看不上。 全胜伯其人,说的好听是硬气不求人,内里可是个自私、清高、贪财的;海生嫂子和张小慧贪吃、占便宜;海生哥、海东哥被孝道压的太过卑微,他们的卑微实际上助长了全胜伯,苦了自己不说,还苦了身边的人,也伤害了帮助他们的人。 这些大哥和二哥心里也清楚,他们为的是无辜的东喜。 张家泽一听,乐了,也不再揪着前面的事情。 “今天我怎么不早些回来呢,不然就能看到当时的场面了。月儿,张小慧的牙掉了之后说话有没有漏风啊?” “呃,三哥,这个我当时没注意呢,不过,不好看那是一定的。”三哥的这问题问的,转的还真快。 “呵呵,那也行。换牙可不便宜,好一点的没几两银子是绝对换不到的,便宜点的换上可不好看,张小慧还没说人家肯定是要换好的。月儿,你确定海生嫂子不会再赖上吧?” “不会,咱们家地里的几个人都看见了呢,怪不到我头上,我不用赔银子的。” “那就好。不对啊!月儿,要是海生哥家过来借银子怎么办?你可不能借!” “放心吧,我不借,也不会让大姐借的。不过,三哥,海生嫂子的事你听谁说的?” “哦,这个啊,听永昌嫂子说的,二哥当时也在场,我们一起回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月儿,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不但来得早还没提前走,是不是啊,洪霞!” “可不是嘛,我都看到孟夫子往这边瞧了好几眼,吓的我动都不敢动,话也不敢说,就怕逮着了挨罚!” 张月儿看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拍了拍额头,她这个坏学生的形象扎得还挺深,连玩的好的两个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你们两个就别说我了,我就是过来识字认字,将来不用科考,也不打算去参选绣女,就这样吧!” “月儿,你真不去参选绣女啊?上次秀秀回来又问你了,她挺想让你去的,到时我和洪霞也会去,你留在庄里干嘛啊?” “我才不去,庄里挺好的啊,有山有水,想干嘛就干嘛,我也不能和你们比,我身子不好做不了那个。”她才不想没人权,也不想去那里受气受累还讨不着好,不过这话她就不说了,各人的追求不一样。 “秀秀下回也不会再让我去了,我大姐跟她说了的。” “你可真好,其实我也不想去绵绣绣坊,但我娘总说要是被选上了将来能挑个好人家嫁了,不用嫁给庄户下地干活。” “明美,我娘和你娘说的差不多,不过我爹和我奶对我要求不高,他们就是想让我多学点字,让我去绣坊多学些绣活,将来能自己攒银子。” “那你也比我好,我爹没怎么要求,但我娘一心盼着我去,当初从镇上回来我娘还把我打了一顿,下回我再落选,肯定还会被收拾的。唉,不说了,反正家里给了银子就要来,多学点儿总是有好处的。月儿,今天你回去吃饭吗?” “不回去了,中午去我四伯家吃饭,下午我还来的。” 张氏学斋只有节假日及农忙时节有假期,平常都是要上课的,每天上四个时辰,按现世的时点,早上七点到十一点开课,十一点至十三点是午休时间,下午十三点至十七点开课。 午休的时间包括吃饭和午睡,离的近的都是回家吃饭,现在的天气比较热可以自已带饭吃,天冷的话家里按着时点让人送饭送菜。过往过来学斋上课,她大多都是在大爷爷、大伯、二伯、四伯几家吃饭,天冷的时候一般是他们送到学里。 张明美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月儿,不可置信的用手试探了一下月儿的额头,犹疑道:“没发热啊!月儿,我没听错吧,下午你也过来?”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往常月儿过来也只上半天,而且每回过来上午的课是最晚来的那一个,下午的课是走的最早。 “别摸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今天闲的没事干总行了吧。” “那你下午什么时候走?”她得问明白了,别跟她说是跟他们一起。 “我呆一个时辰就走,剩下的一个时辰就不呆了。” “还以为你真上进了呢,加上你早上早到半个时辰,这算来算去也就比以前多上一个半时辰。月儿,你大姐平常就在家教你,你又很少过来,干嘛还要给银子过来上课啊,这不是浪费吗?” “。。。。。。”她能说她也不想来吗? “呵呵,我不是身子不好嘛,家里让过来,是不想我一个人处着。你们两个带饭了吗?” “没带,我们两个都没带的,打算吃完饭去地里拾荒,洪霞今天去我家吃饭。” “这个时候太阳那么大,你们还去?” “去啊,怎么不去,就得趁有太阳的时候,咱们收拾收拾一起回去吧。” “我都收好了,先在外面等你们。” 去到四伯家的时候,饭菜都上桌了,没有分桌,加上她一家人围着一个桌子一起吃。桌上是六菜一汤,一个猪骨头汤,一个炒鸡块,一个炒肉片,一个炒鸡蛋,两个炒素菜,还有一个凉拌青瓜,主食是杂粮馒头,她是一碗米饭。 四伯为了给文书治腿家里过得比较节俭,在吃食上也是如此,也就农忙时节、年节,还有她在这里的时候会做些好的,大伯、二伯会好上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她时不时的总会过来蹭饭。 “月儿,吃菜,这些都是你四伯娘还有你家明嫂子亲自下厨做的,好吃就多吃些。” “好,谢谢四伯娘和家明嫂子了。” 四伯娘和家明嫂子因着四伯和文书对她还是相当不错的,没给她脸色也没跟她说过一句气话,每次过来不用吩咐就会给她做好吃的,像今天就是这样,于桌子上的菜而言,这已经是好饭好菜了。 依着她对四伯娘和家明嫂子的了解,她们的性子相差不多,会骂人会打架也爱财,还会勤俭持家,家里家外什么活都能干,缺点是有,但她们的缺点能够被家里的男人压住,她们有软胁,也有私心,但他们的私心远没有在意之人的重要。 “你喜欢吃就好,月儿啊,明儿过来学里还来这边,到时四伯娘再给你做好吃的。不过明儿就别拎东西过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你四伯这一天都板着个脸呢!” “那我不提就是了,四伯,你别不高兴,大爷爷、大伯、二伯我都提了,要是我只往那几家提东西,你更不高兴呢!” “小姑姑,下回你就往大爷爷和二爷爷那边提东西!” “混小子,说什么呢!”张四伯对着文书瞪眼,可不能几家之中独独漏了他这边。 “月儿啊,你可别听文书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家的那些鸡养着也不容易,别尽往我们这边提,留着换银子。” “我家还有好多呢,不差这几只。四伯,你要不要也在那边围上一圈多养些鸡,不用经常看管的,早、中、晚把吃食放进去,有大黑、大黄、大白看着也没几个人敢偷。” “这个不好吧,养那么些鸡要好些吃食,家里的粮食怕是不够。” “不用吃的多好的,我们家养的那些也没吃多好,多种些菜剁碎了拌着就行,野菜也可以。可以先少养一些,几十只就行,既可以换钱,又可以添几个菜。” “爹,我看这个行,等地里下了种,我就进山砍些枝杈、藤条什么按着围上一圈,您看怎么样?” “这事我再想想,先忙完地里的事情再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六月的天就像一个暴躁的孩子,要是发起脾气来,轻则大半天的清盘大雨,天气也时好时坏;重则雷鸣闪电,排山倒海般下个不停,对庄户人家来说这是一个糟糕的雨季。 这不,下午的课才上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大暴雨,下的又急又快让人反应不及,孟夫子一声“下堂”刚落下,在座的同窗不论年龄、性别都一脸心急的争抢着冒雨跑出去抢收翻晒在族学空地上的粮食。 看着从远处急赶着过来的大人,还有那一片被雨水洗刷过的湿哒哒的粮食,听着周边急促的吆喝声、呵斥声、喧闹声,张月儿无语的望天。 她干嘛要在学里多呆这么一个时辰,就应该中午的时候回去,就算没回去吃了饭回去也好啊。家里的麦子就靠着大姐一个人收拾肯定顾不及,之前几天的翻晒是白费功夫了,真想对着老天骂上一两句。 更可气的在后面,好不容易把粮食收完了、加盖了,太阳又冒出来了,只得把晒席翻开,把已经收到棚子里的粮食重新搬出来晾晒。 一个个的身上都淋湿了,下午剩下的课是没法上了,收拾东西,她,明美,洪霞三个结伴回家。 “这雨下的还真急,我家晒的粮食这回全给淋湿了,我娘刚才差点都急哭了!” “我家还不是一样,晒谷场上的那一片都湿的不成样,和从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能不急嘛。你说这天也真是的,下个雨也没个声响,这完了之后又忙了一场,累死我了。月儿,你家的粮食今天也晒了吧?” “应该是晒了的,我大姐还说明天再晒一天就可以收了,这回一场雨下一得重晒了!下午你和洪霞还去拾荒吗?” “我是不去了,我娘让我回家把衣裳换了去晒场看着,就怕等会儿又来一场雨。” “晒场上有我奶看着,我还是去拾荒。月儿,下午你去哪?” “我啊,还不一定,先回家再说,多半儿会去西庄看看守望伯,中午听我四伯说,守望伯的病越来越重了。” “这样啊,那我也去西庄拾荒吧。我会去吴地主家的地里,到时你来找我。” “你不去我家的地里啊?” “不去了,你家那边去的人挺多的,也差不多快拾完了,还是换个地。” “那是因为我家的地自打收完粮食就没捡过一次,去到地里能捡不少粮食。” “那是当然了,你家三十几亩的地,你几个哥哥又在学里,就你和你大姐在家能吃多少,自然不在乎地里的那些了。” “这你就说错了,那是因为我家以前拾过荒知道其中的艰难,所以才留着不捡了的。” “那倒是,以前你们家是过得挺难的,那时候咱们几个都不熟呢。我和明美还是因为秀秀才认识你的,我现在还记得,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处着都不搭理人,后面的几回你也只说那么几句话,当时我挺想揍你的,但看你那样又不敢下手。” “我也是呢。月儿,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多气人!” 张月儿被说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看着她们道:“我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气吗?大爷爷他们可喜欢我了,我可是人见人家,花见花开!” “你就夸吧,还花见花开呢,你就是个讨大人喜欢的!”庄里的大人说不上全部,但少说也有一半是喜欢月儿的,得了大人的喜欢,他们这些孩子自然讨厌不上,不但不讨厌,还不能随意欺负,要真欺负上了,一准是他们被收拾。 “月儿,你有没有什么高招啊?” “没有,我不是说了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嘛!你不也挺招人喜欢嘛。” “不说就算了。我招人喜欢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就别提了。”她小的时候长的肉肉的,胖呼呼的,看到她的人觉得讨喜总喜欢在她的脸上、手上捏上几把,最喜欢把她逗哭然后围着说笑,她才不要那样的喜欢。 明美撅着嘴的样子看在眼里,继续打趣道:“其实你现在再吃胖些也会招人喜欢的,你说是不是,洪霞?” “哈哈,那是!明美,你不是怕明年参选过不了,那就多吃些肯定能行!”当初锦绣绣坊的师傅就是因为明美长的圆润讨喜才选了她,她和秀秀、雪丽、丰婷没少拿这事打趣。 “好啊!你们两个一个个的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们!都给我站着别躲啊!” 几个女孩子扯些没边的事情说说笑笑你追我打,这便是家里一直盼着她过的日子,她也做到了,这一刻的她就是一个孩子,其实也不错,该玩的时候玩,办事的时候办事,两不误嘛。 到了路口各自分开,才一个人拎着东西回家。 “大姐,我回来了!” “月儿,你这身上怎么都湿了,快点进屋把衣服换了。” “被雨淋的,族学那边的晒场都打湿了,大家都在那收粮食,我也去帮忙了。家里的粮食也淋湿了吧?” “拿着,把衣服脱了快换上。今天家里的粮食都堆在屋里没拿去院里晒,我去给你烧些热水,再给你煮些姜汤。” 三两下快速的把衣服换好,后脚跟到厨房。 “大姐,你说咱们家的粮食没拿出来晒,不是还没干透吗?” “早上你出去后海生嫂子就找上门了,拉着我东拉西扯的没完没了,才刚把人送走,媒婆又上门了,折腾了一个大上午,我赶着去把鸡和猪喂了,还没来得及晒呢就下起了雨,幸好今儿没晒,不然都得淋湿了。” “那可真好!我在学里的时候就担心家里呢!咱们这回还真得感谢海生嫂子和来的那个媒婆,她们过来说了些什么?” “海生嫂子说是对昨天的事赔礼,还拎了东西过来我给退回去了,其实说来说去就是想跟咱们家套上关系往后能走动,来的媒婆是给二哥说亲的,我给拒了。” “那给二哥说的是哪一家,不好吗?”她还以为来的媒婆是花家请来给大哥说亲的呢! “说的是李家村李政祥的大闺女,一家子和咱们家一样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家里太穷,男的娶不着媳妇,就想把这个大闺女嫁说进咱们家多要点儿聘礼,我觉得差了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张月儿想了一下,李政祥的大闺女好像叫李玉洁,自小没娘,比大姐小一岁,是个会干活的,性子嘛比较泼辣,五个孩子中也是排第三,家里的好几个性子也不错,如果二哥看的上的话,她觉得多给些聘礼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大姐拒绝了,那就不说了,反正二哥也不着急,等他中了秀才能攀上更好的亲事。 “那亲事拒了就拒了吧。大姐,下回海生嫂子再过来,你别让她进门,要是跟咱们家借银子,你也别借出去。”她昨天已经说的那么清楚,竟又上门还真是没脸没皮,看来她还真得让大黑过来,不然这一次次的上门真不好打发。 “知道了,我一早也不知道是她上门,才一开门就挤到院里来了,我也不好把人叫出去,下回我先问了来人再开门。今天在学里怎么样,孟夫子没说你吧?” “没有,大爷爷打了招呼没说我。大姐,我等下去西庄看看守望伯,四伯说他没多少日子了,你给我备些礼带过去。” “咱们家是要过去看看,先前小娟也来家里了,她在咱们家的地里拾荒,见下了大雨,以为家里晒了麦子冒着雨跑过来帮忙,身上也都淋湿了,本来我想留她坐会儿,她后脚就给我跑的远远的,叫都叫不住。” “她走的急是不想麻烦你,没事,我等下去找她,也不知她干嘛老避着咱们家。” “是守望伯嘱咐的,是怕咱们家跟他们走的近了,庄里的人又远着我们。来,先把姜汤喝了,别染了风寒。你也是,帮什么忙啊,那么多人用得着你帮嘛,多你一个能帮多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下回可别干这样的事了,那边的几个也是,不是说对你挺好,也不拦着你一点儿。” “我没事,天热着呢,我过去帮忙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淋湿了,大伯他们都拦了我的,是我自己不愿意,我注意着呢!”大姐这是迁怒了,那边的几个指的是大伯、二伯、四伯。 “你呀你都不知说你什么好,往后别大意了。锅里的热水也好了,我给你装桶里,喝完姜汤就过来澡堂,把头也洗了。” “知道了,我很快就过去。” 洗完澡,擦干头发,拿着大姐备的礼往西庄走,守望伯住的宅子和小娟家的一样,都是泥坯稻草房,屋子多了两间。两家原本是挨着的,之间只隔了一道墙,但为了方便在墙里开了一道小门,看着是两家,其实已经是一家了。 院落也只有一个,外面的门是开着的,但没见到人,对着里面喊了几声,才看到小娟从屋里出来,怀庆后一步。 “小娟,怀庆,我大姐让我过来看守望伯,这些东西是给他老人家补身子的,你们收好。” “你们多费心了,小娟,你把东西接过来,再去屋里给月儿端些茶水。” “哎,月儿,院里乱了些,你小心点儿,别被东西磕到了。” “没事,我都看着呢,涛庆不在吗?”院里留了一条通行的小道,其他的地方都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多数是编制席子和筐子的材料,是乱了些,但还是能看出这些东西是经常整理的。 “涛庆哥去吴管家那边送筐子和席子去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你跟我去屋里吧。” “带我去守望伯的屋吧,我就是来看他老人家的。” “月儿,我爷爷的屋里味不好闻,你别去看了。” “我不介意的,你就带我去吧,不然我回去不好跟我大姐交待。” 怀庆见月儿一脸的坚持,拒绝的话不好再说。 “那你跟我来吧,不过,你去了里面别吓着了。” “怀庆哥!”张小娟一脸的担心。 “小娟,你担心什么呀,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胆子最大了,小的时候就跟我大哥他们进深山打猎,再说我家挨着凶山这么近,每年冬天闹成那样我可一点都不怕,你们两个瞎担心,咱们一起吧。” 拉过小娟的手,跟着怀庆去到里面的屋子,还没进去,就听到一声一声呻吟声传来,还能闻到一股夹着血腥味的异味。 待看到屋里的守望伯,她终于明白怀庆和小娟的担心了。 此时的守望伯因为疼痛蜷缩在炕上,整个背都弓了起来,身上的短衫也被冷汗浸湿了,上次在外面见到的时候明明还很硬朗,说不上胖但也不至于瘦到只剩骨头,也难怪他们怕她见了被吓着。 再看炕下的一小堆呕吐物,里面有不少的血,还有边上放着的盆子和里面的布巾,应该是她来的时候,小娟和怀庆在里面照顾守望伯。 剧烈的疼痛,咳出来的鲜血,骨瘦嶙峋的身体,显然已是肺癌的晚期,看着这样的守望伯,她心里也伤感了起来。 守望伯当初是被家里的儿子拖累的,这几个孩子都是,血誓之惩牵扯着他们,也包括他们的后代,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带头留在庄里,那样的惩戒在当时两家都可能受不住。 能如此坚持又带大家里的两个孙子,还把小娟给带上,这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怀庆,家里没有给守望伯吃止疼药吗?你把这颗药给守望伯喂下。” “开了止疼药,可爷爷吃了只能挨上一阵,吃多了药效也不大,而且还吐了。小娟,你扶一把,我来喂爷爷。” 怀庆的声音带着哽咽,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看着家里唯一的长辈活生生的遭罪却无能无力,其中的难受她懂,当初大哥伤得差点送命,那时的无力感触最深。 给的不是止疼药,是她以前吃过的天心丸,虽然不能止疼,但能补充些体力。 “这瓶药你拿着,每天给守望伯喂上一颗,是补身子的。”止疼的药,她得让勇之哥去济世堂问问才行,要是有上好的先买上一些,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守望伯就这么疼死,就算一定得死,至少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舒服一些。 “你再给守望伯吃止疼药,等喂了药就给他擦一下身子,让他好好歇着,这回他应该不会再吐出来的。” “哎,我就去拿药。谢谢你了,月儿,但这瓶药我不能拿。” “拿着吧,别这么磨叽了,你就多想想你爷爷。” “怀庆哥,咱们收了吧,我不想看爷爷这么难受,等以后咱们挣了银子再还给月儿。” “我可不用你们还,我是给守望伯吃的,还我也不要。”好几百两呢,她可不能收,倒不是说他们还不上,只是想为炕上疼的没了意识的老人在最后的日子里做点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姐,你是不是又给这只臭狐狸喂药材了?” 那个老鬼说什么三尾银狐能寻宝,这还没寻到就已经吃了不少的好东西,刚开始是三哥喂养,饭菜不吃,生肉不吃,却对家里给她炖的人参鸡汤感兴趣,装了一小碗给它喝了两口还一脸的嫌气,看着就窝火。 之后拿了一些药材掰碎喂养它,年份差了些的撇开脸不要,好一点的勉勉强强,想了想老鬼说的话她也就明白了,这家伙兴许能寻宝,但也是个贪吃的小东西,还竟挑好的。 这还没寻到宝就吃上了,哪能惯了它,她就不信了,不给好的它还能饿死,反正她是没见过把自己饿死的狐狸,听也没听说过,就算这个品种有点特别,她也是不信的,越是狡猾聪明就会越惜命,更何况这只小东西是通人性的。 好的药材没有,人参炖鸡没有,生肉也没有,家里平常的饭菜到点装上一份,连着好几天不给吃喝后还不是吃了,可三哥走了之后,这小东西就是大姐在喂养,特别会讨喜卖乖扮可怜,没少让大姐的少女情怀爆棚。 瞪了一眼泫泫欲泣,口中还呜呜呓语的小东西威胁道:“下回再让我看到你嫌三嫌四贪吃药材那就什么也别吃,想吃好的等你找到宝贝再说!” “没呢!我就喂了些饭菜给小银,这回真的没给!”张月瑶一手抱过跳到自己怀里的三尾银狐失口否认,她实在是受不住小家伙的可怜样儿才喂养了一些。 “大姐,你别看它装乖扮可怜,狡猾才是它的本性,别总让它骗了,咱们是要把它收服,则不是反被它收服。”她都看到了,没给才怪,还有药材的余味呢,哦,小银是小东西的名字,大姐给取的。 “知道了,大姐下回一定不会再给它了,你不是说要去学里,那快点去吧。”还是早点让月儿离开,免得又把小银关进铁笼子。 “那我去了。大姐,咱们家的麦子我都放回屋子里去了,等下了课我会去勇之哥那边让他明天过来拖过去脱粒。” “好。记得带伞,早些回来。” 那天离开守望伯家又下起了暴雨,之后连着几天都有雨,因为担心家里的麦子被雨淋湿,她都没敢去上课,她得在有雨的时候及时的把粮食收到空间,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总算把家里的粮食给晒干了,所以这课就得去上了。 其实昨天大爷爷就让明杰带了话,早上就要去的,她让改成了下午。 去到学斋的时候,还没有开课,明美和洪霞也来了,两人看着不怎么高兴,没像以往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明美,洪霞,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这个天,总是一会儿雨一会晴的,这几天没把我们累坏,这累人就不说了,家里的好些粮食都发霉,发芽了,我家的炕上都摆满了粮食,我娘都没怎么出屋子就一个劲的看火烘粮食。” “是啊,我奶专门为收粮食还摔了一跤,腰都折了,这会儿躺床上嘴里还在一劲的担心。这辛苦大半年好不容易有个好收成,被这雨下的损失了老不少的粮食。我家的饭都是吃新米了,还大锅大锅的煮,都是些放坏了粮食,吃着的时候嘴里都一股味儿。” “洪霞,你奶摔了重不重,有没有让庆明哥看看?”老人家不比年轻人,骨头脆着呢。 “看了的,还好摔的不是很重,但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月儿,你家的粮食怎么样?” “我家啊,那天我大姐有事没晾晒粮食,所以没被雨淋湿,我这几天没来也是因着这个,我大姐一个在家是忙不过来的,所以中午的时候把粮食收好了我才过来的。” “那你们家还真好。其实不只我和明美两家的,庄里好些人家都是,还有好些人家地里的粮食还没来得及收呢!今天我来的学里的时候,我娘还不让我来了,说让我在家帮着她烘粮食。” “我也是呢,其实我也没什么心情上课,也不知今天会不会下雨!” 张月儿望了望天,这个时候外面的太阳还很大,天上的云也没怎么厚,应该不会下雨。 “你们别担心了,今天的太阳这么大不会下雨的,快上课了,咱们进里面坐好,等下夫子要来了呢。” “昨天也很大的太阳的,结果还不是下了雨,晾晒了半天白晒了,还淋湿了多的,我奶昨晚上哭得可伤心了。” 见她们这样,张月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深义。 庄户人家地里的粮食就是命,要交税,要养家糊口,多数都是靠着地里,那些发霉发芽的粮食是不能用来交税的,卖也卖不上价,就算放坏了的也舍不得扔掉,尽量挑出来些好的留着自家吃,而这些挑出来的不乏是已经发了霉发了芽的,只是相对好那么一点儿。 下午的课她还是没上完,因为下雨了,粮食还没收完,天又放晴了,又是个太阳雨,但各家还是把粮食都收回去了。 这个天还真是善变,还好没下多大,身上的衣服湿了些走在太阳下不多久就会干透,和明美、洪霞分开之后她先去了满子爷家打了一下转。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过来西庄这边瞧瞧,主要关注满子爷的大孙子赵卫强,因为张乔儿。 当初大姐和张卫退亲的时候,她就怀疑过赵卫强和张乔儿的关系,后面有张卫的话得到了证实,赵卫强喜欢张乔儿,这种喜欢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喜欢,喜欢到现在还没有说定亲事。 不是没有媒婆上门,有,而且还不少,说的人家还有好些不错。 娶进门的媳妇一进门就分家,不用担着家里的外债,也不用顾着家里的老的,只需着小家就行,这么好的条件自然有不少的人家抢着嫁进来。 但赵卫强不愿意,他当着媒婆把上面的条件反着说,只要哪家的闺女按着他的条件他就愿意娶,结果就不用说了,媒婆不再上门,上门说和的人家也不来了,还差点让满子爷摊上了骗婚的嫌疑,幸好大爷爷插了一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尽管如此,满子爷还是想方设法按着大孙子的要求给他说了一户人家,是托吴管家找的,说的徐家村的一户庄户人家的闺女,除了家里穷了些,各方面都还不错,赵卫强应下了。 不过,没几天说的那家不同意了,后面才知道是赵卫强亲自上门说了些不好的话把这门亲事给搅和了,满子爷当时发了好大的火,只得再找人帮忙找合适的姑娘,但这件事在徐家村还是传开了,之后周边一听说是说给赵卫强个个都摇头。 她当时也关注过一段时日的,就担心赵卫强跟张乔儿再有什么瓜葛伤了满子爷的心,接连几个月赵卫强没什么举动,张乔儿在这种“大事”上也非常注意就放手了。 按着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赵卫强每天早出晚归,就算去到东庄也没跟张乔儿碰面,她故意跟大成嫂子说张乔儿有身子的事让他听见,是有那么点反应,高兴又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却又没怎么样,还真是捉摸不透。 今天又是这样,一无所获,只好去了勇之哥那边,把家里的事情说一声。 除了给家里的麦子脱粒,还有自家地里的庄稼。 现在地里已经拾过荒了,可以让勇之哥请人帮着收拾地里的活计,跟去年一样,都让他帮着做,家里结算银子,除了提供秧苗和种子其他一应不管,一半的地种玉米、高粱、蕃薯,一半的地都种大豆。 说起来勇之哥也还没说亲,满了二十岁在这里算是大龄青年,主要是因着左脸上的疤痕没有好人家闺女愿意嫁给他,不好的人家他又看不上,就一直拖到现在。 “月儿,徐大夫让你这几天去镇上诊脉,身子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有事我大姐早嚷着让我去了。勇之哥,谢谢你上回给我带的止疼药,银子等明天结算给你。” “这事不着急。拿着,这些都是给你带的,上次忘了给你。” “怎么给我一个这么大的包,里面是什么啊?” “什么都有,有吃的有玩的,你自己看好了拿,不喜欢的就送人。”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了。勇之哥,你什么时候找个嫂子回来啊,要不也让朱媒婆帮帮忙,你多给个大红包,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的。” “这可不是你小孩家家的事,你顾着吃喝玩乐就行。” “每次都这么说我,你别看我小,我什么都懂的。” “好,月儿什么都懂行了吧。明天一早我就会让人去你家,你别出去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在家等你的。”又把她当孩子哄,让她留在家,是因为大哥他们不在家,不方便外男和大姐处着。 吴勇之见月儿走得远了,摸了摸脸上糙手的伤疤,叹了一口气,他的亲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只是这事还真不好说啊! 第二天,看着家里的麦子被马车都拉去了西庄,又把人送走了才去学里,一进门就被明美拉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明美,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 “我娘改主意了,怕我耽误了学业跟不上进度又让我过来了,说来说去就是一心想让我明年不要落选,想想这心里就压力大。不提我这些事了,我跟你说,你四伯家有大事了。” “我四伯?出了什么事了?” “你没看到明杰也没来吗?我跟你说,你四伯家大房的玉珍回来了,我过来的时候玉珍正跪在那边呢,具体是个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就被我娘催着过来了,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就玉珍一个人回来吗?周安呢?家林哥和文清、文远呢?” “嗯,只有玉珍一个人,明杰好像就是被打发去西庄叫人了,你四伯和你四伯娘发了好大的火,老村长也是。” 张月儿一听,把桌上的书一收,扔给她两个纸包,“明美,这些是给你和洪霞的,她的那一份我就不送过去了,帮我跟夫了说一声,我去东庄看看。” “行,你就放心去吧,我会跟夫子说的。你别走的那么急啊!” 张月儿赶到东庄的时候,家林哥、秀兰嫂子、文清,还有文远都在。除了他们,大伯、二伯,还有好些人家都在那边。 “明杰,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月儿姑婆,你怎么又不去上课,孟子又会说的。” “臭小子,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问你正事呢,你不是也没去。” “我,我是太爷爷吩咐有事办才没去的,而且我让人带了话,晚些时候会补回来的。” “你还有理了,快点交待,再不说我动手了啊!” “我说,我说。是周家不要玉珍姑姑了,那边娶了正室,还有了身孕,算命的说玉珍姑姑的八字与肚子的孩子相克就让人把玉珍姑姑给送到四太爷爷这边了。” 又是算命的,还真是可笑,这些个算命的害人不浅,只是怎么往四伯这边送,要送也应该往家林哥那边送才对。 “谁把人送过来的?” “周家村的村长,你没来的时候,老村长让人把他给赶出庄了。” “知道了,你去学里上课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我晚些时候再去,已经说好了的!” “让你去就去,是不是想偷懒啊!你想不想每天的课业再多抄上一遍?” “不要,我这就去!”月儿姑婆就知道欺负我,明明只比她大上几个月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勤快些,多抄一遍就多记一遍,将来你若是成材都要好好感谢我一番,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呢!” 把明杰打发走了再走到人群里面,就看到玉珍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谁把人送过来的?” “周家村的村长,你没来的时候,老村长让人把他给赶出庄了。” “知道了,你去学里上课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我晚些时候再去,已经说好了的!” “让你去就去,是不是想偷懒啊!你想不想每天的课业再多抄上一遍?” “不要,我这就去!”月儿姑婆就知道欺负我,明明只比她大上几个月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勤快些,多抄一遍就多记一遍,将来你若是成材都要好好感谢我一番,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四伯娘怒火中烧的样子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有些顾忌没有亲自动手,旁边的大爷爷、大伯、二伯、四伯都坐着没说话,下面站着的家林哥、文清、文远也沉默无言,只有秀兰嫂子神色迷离,摇晃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嚷着“玉珍”的名字。 “文远,娘的病受不得刺激,你快把娘扶回去!”张文清离的最近听的最清楚,眼见娘的神情越发不对劲,赶紧吩咐道。 坐在上位的老村长听到这边的动静,显然也看到家林媳妇有些不同,摆了摆手道:“扶你娘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你们兄弟都回去,你爹在这里就行。你们大家也各自散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他们几家在这里就行。” “去吧,文清,文远,你们回去。” 苦求无果的张玉珍眼见娘还有两个弟弟要离开,赶紧哭着喊道:“娘,娘,我是玉珍,我回来了,娘,您不要离开,您帮帮我,您不是说您最疼我吗?娘!” “你给我放开娘,娘现在这样就是被你害的,她都成这样了,您还想怎么样?” “文清,我是你大姐啊,还有文远,你们难道真的不认我吗?我是真的后悔了呀!我知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大哥,你先扶娘回去,我后面会跟来的。” 张文远蹲下身体,用力的把大姐的手从娘的腿上拉开,然后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们不认你,是你不认我们。当初你为了周家那个男人,不要爹,不要娘,也不要我和大哥,甚至情愿被出族、被逐出家门也不愿意跟爷爷回来,那时候我们跪着求你,哭着求你,你难道忘了吗?” “就算你忘了我也没忘,大哥也不会忘记。当时我们就说过,若是你一定要为妾,那就不再是我们的大姐,跟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知道回来了?知道后悔了?晚了!我们是不会原谅你的!” 他和大哥给过大姐很多次机会,在与周家的事情没有闹开之前,她就一次次的消耗他们给予的亲情,她的绝决和自私,一次次的相逼和为难,还有最后苦苦的哀求早就把他们之间的姐弟之情磨的丁点不剩,而且在她嫁去周家的这么几年一直杳无消息。 没带过一句话,也没捎过一件东西,哪怕问侯爹娘一声也好啊! 现在落魄了,没地可去了,就想起了他们,还真是好笑。 说扔就扔,说要就要,一句后悔一句知错哪有可能。 张玉珍每听一句脸色就越发难过,她震惊的看向曾经护着她的两个弟弟,他们的眼里没有对她的怜惜,也没有过往对她的心痛和失望,就好像她真的不是他们的亲人,那么的陌生和疏离,她不相信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文远,你说的不是真的,我是你大姐啊!文清,你别走啊,娘,你们都别走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爬到张家林的面前,用力的磕头哭道:“爹,我是玉珍啊,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文清和文远都不要我了,您不能不要我!爹,我求求您了,这回我一定改,您说什么我都依您!” 看着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亲闺女,张家林心里是痛苦的,同样也是无奈的,玉珍的事情他不能做主,他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再害了文清和文远。 “玉珍,爹帮不了你,当初你怎么这么糊涂要去当妾啊!” 张四伯见老大的这回总算没再心软舒了口气,他就担心因着这次父子俩的关系又给闹僵了,叫他过来就是要这一句准话。 “老二,把你大哥扶进屋里去,别让他在这里哭哭啼啼了,经了这么多事也没个长进,这大人孩子都在这里,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哎,大哥,咱们去里面,这里的事交给老村长和爹他们。”他爹也真是的,说句关心的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玉珍,当初是个什么情形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追究没啥意思,原不原谅的也没啥意思。家你不能进,求你爹没用,他做不得主,求我也没用,你被出族和逐出家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一点你就算再求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都是你自个儿的选择,自己种出来的苦果那就自个儿担着,好还是不好都自个受着。我也没啥能为你做的,家里拿出十两银子,你找个地好生的过吧。老婆子,你去屋里拿银子!” “老头子,这银子我不拿!这个害人精把咱们家文书害成这样,哪能给银子,我就是扔水里我也不给她!” “听我的,去拿银子,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大的亲闺女,过往的事还追究个啥,快去吧!” “我不去!咱们家的银子都是给文书治腿用的,一年到头省吃省用还省不了十两银子,这一开口就给这么多,我没银子!” 张文书见自已的奶奶闹意见,心知是为了他,赶紧劝着道:“奶,您去拿银子吧,我不怪玉珍姐,您别让爷爷生气。” “哎哟,我的乖孙子喂,你呀就是心太好,这啊可不是你什么玉珍姐,她跟你没啥关系,跟我们家都没关系,知道不?” “奶,您就依了爷爷吧。” “老婆子,快去,别扯那么多了!” 眼见自家老头子真要生气了,只好嘟嘟嚷嚷甩了袖子去屋里拿银子。 张老四见自家的婆娘去屋里了,转头问道:“老村长,这事您有啥吩咐没?” “这事就这么办吧,我就看看你怎么个处置,只提醒你们一句,族规是不可能为任何人更改。往后你们行事都要有分寸,小打小闹无可厚非,但大事大非上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们一定要清楚。” “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你们几房都是嫡支一脉,这一点必须带好头,管好家里的孩子,可不能再让家里出一个玉珍,要是真再出一个,你们在场可都见着了,好好记记!” 见他们依依点头,随即又说道:“玉珍,当初不管啥缘故,你都不应该去做妾,既然做了就如你爷爷所说,这个苦果你自个儿咽下去。等你奶把银子拿来,你就走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老村长,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要银子,我就想回来!老村长,求求您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从屋里走出来的张老四媳妇刚好听到了这一段,一脸的冷眼和不情愿,扔下两个五两银锭子又挨着坐下。 “还机会呢!当初老头子带着两房的人为了你这么一个害人精,跪了又跪,求了又求,才求到那么一个机会,你倒好白白的折了,现在跑回来求情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脸。银子我给了,你拿着走人吧,下回可别再来了,我可跟你说,这回能忍着没对你动手,下回就不一定了。” “你这老婆子,扯那么些干啥啊,给个银子也添乱!文书,把银子捡起来交到玉珍手里。” “哎,玉珍姐,这些银子你好好拿着。” “我不要银子!文书,爷奶最疼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当初是我迷了心对不起你,你帮帮我,文书!” “不是,玉珍姐,你松开!这事我帮不了,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族规是不能更改的,爷爷也做不了主!” “哎哟,老二家的,还不快点把文书带屋里去,可不能让她再害了咱们文书。银子要是不要,咱们捡来当家用,没得便宜了外人。” “好了,老婆子,你也给我进屋去,吵吵嚷嚷的干啥啊!事了了,你们都散了,干活的干活,进学的进学,都别耽搁了。去把老大叫出来,让他送送玉珍,有什么话他这个当爹也交待交待,也算了结父女的情份!” 眼角一瞅,看见月儿一个劲的往文运和文华两个的身后躲,叫住她。 “月儿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去学里?老村长在这里呢,昨儿可跟我和你大伯说了,你又有几天没去学里,快些去吧,啊?” 张月儿见自己被发现了,只好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大爷爷,大伯,二伯,四伯,我其实就过来看看,过来看看。我已经跟夫子打了招呼,会把课业补回来的,你们看这个时候去不去的也没什么了,是吧?” “张老四,这边的事你自个儿收尾,记着我说的那些。月儿,跟我去学里,这还有一个时辰的课,能上多久就上多久,可不能总偷懒。” “老村长,您带月儿去吧,家里的事有我出不了错。” 一直哭求的张玉珍,猛的听见爷爷这么轻声细语对着一个人说话,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娇俏的脸,秀挺的鼻子,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此时小姑娘的嘴角略显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但只要一看见她就会从心眼里喜欢她,这是一个长的漂亮又惹人喜欢的小姑娘。 正猜测是哪家的孩子能被自家爷爷这么好声对待,就被小姑娘的后面的话惊着了。 几房中被称做“大伯”、“二伯”、“四伯”并不少见,但称呼老村长为“大爷爷”只有五爷爷家的几个孩子,按着年岁和叫唤的名字,这个小姑娘是。。。。。。 “你,你,你是五爷爷家的小姑姑?” “是啊,我是张月儿。” “怎么可能?你们家不是和大爷爷、二爷爷,还有我们家断了来往吗?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您不是最不待见五爷爷一家吗?”要不是这样,那一年娘差一点就被打死了,还有他们家和二叔一家同住一个庄从不敢和五爷爷那边多说几句话。 许是太过惊讶了,张玉珍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被大爷爷拉着手的张月儿,先看了一眼四伯,再看了一眼大伯和二伯,故意晃着脑袋道:“这个嘛?大伯,二伯,四伯,你们说我要不要说啊?” “咳咳!”在坐的几个老的都有些不自在,可不能让月儿说些不好的。 张老大首先开口:“老村长,您看这天也晚了,就让月儿明儿去学里吧,明杰会给月儿把课业带回来的。” “是啊,老村长,月儿会把课业做了的,不会的她大姐也能在家教她。” 张老四见两个老哥哥把话说了,也补充一句,“反正这几天都没去,不差这一个时辰了,就让月儿在这边呆着吧。” 老村长见他们一个个的帮着说话,知道月儿这孩子又使坏了,暗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月儿,明儿可一定要去学里上课,不能再躲懒了?” “好,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这才像话。走,跟我去屋里,这里不是你的事,别凑合。”这孩子爱打听就算了,还尽爱凑这样的热闹,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得把她拎回去。 回头望了几眼,见大伯他们爱莫能助的样子,张月儿失望的跟着大爷爷走。大伯、二伯、四伯还有大爷爷没住一块,但离的不远,四伯离的最近,只相隔几家而已,大伯、二伯远了一点点,但也不到百米。 “月儿啊,大爷爷跟你说,这各家吵吵嚷嚷的事情呢你别凑上去,要是不小心给撞到了就不好了。小姑娘家家最好娴静些,你呀多跟你大姐看书识字,再绣个花样什么的,多好啊!” “大爷爷,我不会被人撞到的,我有跟大哥他们习武,我厉害着呢!还有,我识了很多字了,夫子教的我都会,家里杂记上面的字我都认识,那些我都看过了。绣花嘛,不是我不学,是我一拿针那针就不听使唤,老扎我的指头上,还冒血了!” “出血了啊?那绣活咱不学了。不过,你咋看杂记啊?那有什么好看的,多看看规矩礼仪之书,就是你大哥他们科考的书也行啊,咱不能绣花那就多看书,到时当个才女啥的也好说个好人家!还有,你这身子不宜习武,别勉强。” 也不知家航他们几个咋教的,怎么能让这孩子看杂记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可不是啥好书,难怪这孩子的聪明劲都用到别处去了,还有这孩子的身子怎么能习武,下回等他们回来他得好好说说。 “我不要看哥哥的那些书,枯燥又拗口,没意思,杂记才好呢,有趣还可以打发时间,至于那些破规矩能凑合就行,武嘛,我最喜欢了!大爷爷,等我将来学成了,一定会保护您的,您放心,我都是慢慢学,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老村长听了满脸的褶子笑得像朵老菊花般灿烂,乐呵呵道:“哎哟,月儿还知道保护大爷爷啊,也不知道大爷爷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哪!” “看大爷爷这话说的,您身子硬朗着呢,而且我现在就能保护大爷爷!” “好,好,那大爷爷就等着了。”这孩子也就这两年身子没怎么犯病,习个武最多学个点皮毛,唬唬人,但这话他爱听,一番拳拳的心意,没白疼这娃。 “月儿啊,听大爷爷的,往后那些个杂书还是少看,那不是好书,专教坏孩子的。再有,这绣活做不了,咱们还是争取当个才女,可不能啥也不会,咱得要有一技之长,这往后嫁人婆家才看得上,什么也不会吃苦受罪就是自个儿。” 这孩子生来就带了个富贵病,将来的亲事是个难题。重活累活都不能干,这绣活也是个费力气熬心力的,学不了就算了,但才女好啊,只要将聪明劲用到实处搏个才女之名不难,不为别的,就指着这个将来挑个好人家。 一般的庄户人家还是算了,想想让这么一个聪明毓秀的孩子低嫁,太过寒酸总觉得亏得慌;大门大户里面的弯弯道道多,也是个费心力的也罢了,最好是能挑个殷实之家,还不用当家作主的那种。 “我不当才女,我不喜欢那些。大爷爷,我就喜欢现在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将来我要自己选人家,看不上我、嫌弃我的一个也不要,要是嫁不出去我就不嫁了,我就立个女户一个人过。” 张月儿说完,抬头又道:”大爷爷,我有一技之长的,我能进山打猎。” “啥?月儿啊,你这都是从哪知道的这些啊,还女户了?”老村长听到这么些话立马不淡定了。 “书上说的啊,女户就是在大哥科考的书上找到的。大爷爷,您先前不是让我多看那些书吗?那上面说了,姑娘家也能一力支撑门户的。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个药罐子,将来说不上好人家,那我就靠自己,不要那些人来挑我。” “不看了,那些书不看了!月儿啊,刚才你说不嫁人、立女户之类的话可不能跟其他的人说,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就是个坏姑娘了,知道不?” 甭管其他的,刚才那些不好的话可不能往外说,也不怪这孩子,那些个长舌妇一天到晚没事尽说些不好的,让这孩子从小听到大记上了心,这才在书里专挑那些看啊。 老村长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孩子一再的叹气,这娃往后咋教啊! “我没说的,就跟大爷爷您说,家里我也没说。” “没说就好,往后也不能说。月儿啊,外面的那些说道你别信,往后大爷爷一定能给你挑个好人家。” “好,我不说。”总算把大爷爷给搞定了,虽然他老人家一心为她好,她也知为的是什么,只是她不愿意,也不想欺骗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外面传来一阵呵斥声,仔细一听竟是四伯娘的声音。 “大爷爷,您听,外面好像闹起来了。” 老村长仔细听了一会儿,还真是,牵着月儿的手走出门,正好看到赵大成往这边跑。 “老村长,出事了,家林媳妇半疯半醒的认出了玉珍,一直抓着不让走,谁要是靠近她就闹个不停。我爹在那边看着,让我过来报信,老宅那边我刚通知过了,张大伯、张二伯、张四伯几家这会儿已经赶过去了。” “咋弄的,不是已经让玉珍走了,怎么又把人领西庄去了?还有,家林媳妇不是让文清和文远看着的吗?”这都是什么事啊,先前在这边才消停,又闹到西庄去了,不是添乱吗? “是家林,张四伯让家林跟玉珍交待些话,这交待来交待去玉珍一直求着想见见她娘才愿意离开,所以就领西庄去了。 赵大成喘息了好一会儿又道:“文清和文远把家林媳妇带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了些,闹着要见玉珍,被拦着在家不让出来,等家林把人领回去,就有后面的事了。” “混账东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也不知说的是家林?还是玉珍? “大成,你赶着过来先在这边歇一会儿,我先过去看看。” “老村长,我没事,只要不跑就成,我跟您一起过去。要不要把村长叫回来?” “不用,这事张老四知道事情轻重,不会怎么样,咱们边走边说。你爹怎么守在那边?” “家林媳妇闹的太厉害,谁靠近她就跟谁拼命,就是文清和文远也不行,家林也劝不住,担心出事就留那边了。” “大爷爷,我也要去。” 老村长本想再骂上那边两句,一听这话忧伤了,无奈道:“走吧,一起去。”这孩子哪热闹哪凑,就是不让她跟上也会去,还不如带在身边仔细些,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把这孩子心里想的那些个不好给掰正,也不知家航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先找找月瑶。 一路赶到西庄,还没有进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喊声和怒骂声,四伯娘的声音最大。 “我早说了,这么个坏婆娘当初就不能娶,就一个搅家精偏偏你还拿她当宝儿,这回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休了她!” “娘,您别说了。秀兰现在半疯半醒,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今天是我是错,我就不该把玉珍领回来。”张家林跪在地上求情,边上的文清和文远沉默的跪着。 张老四的媳妇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儿子,心头的怒火窜窜的上,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嚷着道:“你个不孝子啊,当年就忤逆我和你爹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一次次的伤我的心,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啊?” “你不是说我总偏心老二吗?当年怀着老二的时候闹大灾,那场大灾比前几年那一场还要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家里都断粮好些日子了,就是山里也没什么吃食好找,那个时候你二弟一出生就带来了好运,我能不疼他吗?” “不管那个和尚的话是真是假,但你二弟的出生等于救了一家子的性命,可我也没短了你吃喝,没让你饿过肚子,哪怕家里再穷我这个当娘的也尽到了本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张老四一听自家的老婆子扯到过往,出声道:“别提那些个事了,过去就算了,你还扯还些干啥,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老头子,我也不想扯那些,可咱们家成了这样多数是这个坏婆娘给闹的,这才好了几年又给我出幺蛾子,我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我都不想忍了。我忍了她多少年了啊,从她倒贴咱们家老大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这回我要是不休了她你就把我休了算了!” 一提起过往的事她这心里既难过又上火,都是这个恶婆良没脸没皮的赖上她家,害得她们母子生了分,害的两个孙子不跟他们亲,那个丫头也是那个坏婆娘没教好,有什么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娘!”张家林惊呼,他没想到自已的亲娘对媳妇的成见这么深。 “你别叫我娘,这回不管你咋说,这个坏婆娘我一定得休了,这个坏丫头我也一定要赶出去,有她们两个在,你好不好的我是管不着了,文清和文远不能再耽误,文书也不能让她们两个给害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二老对你不好吗?对你们大房不管不顾。。。。。。” “住口!老婆子,不要再说了!”许是知道老婆子要说什么,张四伯打断道。 ”我要说!这屋里也没别的人,除了满子爷家里的几个,就都是咱们几家的了,就在这里一次说个清楚。这事我藏在心里多少年了啊!那就让他知道咱们为啥这么些年对他不好,为啥对他们大房不管不顾,也让文清和文远知道咱们为啥不疼他们,那都就他自个儿造的孽,也是这个坏婆娘惹的事!” 看着一脸惊讶的大儿子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诉说:“你真以为桂英是病死的?桂英是被你们两个给害死的!那孩子自小就看上你了,两家早就默认了你们两个的亲事,就等满了及笄走下过场把亲事给办了,结果你偏挑了家里的这个坏婆娘。” “那孩子得知你不要她,伤心的大病一场,却瞒着你不说还自个儿让家里说定了一门亲事,那都是为了你啊!她的身子自小就不好,那一次的大病伤了根本,在知道自个儿活不了多久又怕你担在身上,临了都帮你考虑的事事周全,一再的嘱托家里不要告诉你,不要怪你。” 说到这里难过的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道:“你是我的亲儿子,就算我不能像疼老二般疼你,你也是我亲生的,我不可能不疼你,把桂英说给你就是我和你爹的一片心意,我们想着自小亏了你一些,在亲事上就好好的补偿你,是你自已不要啊!” “你可知咱们家为啥和桂英家里走的勤?那是因为你爹早年在服劳役的时候跟桂英的爹也就是徐大富有过过命的交情。两家关系好,我一心盼着生个闺女却在生了你们兄弟之后就再也没有身子,刚好桂英没有亲娘,那孩子第一回见面我就喜欢上了,虽不是亲生,我也是当亲闺女般心疼啊!” “你爹知道我的念想对桂英也非常疼爱,两家也在那个时候私下说定了娃娃亲,这么一个孩子说给你,我们二老如何不是为你着想,可你偏偏一意孤行忤逆了我们,娶了这么个婆娘回来,你说我能对你好吗?你应该不记得桂英了吧,也是,已经去了这么多年,是该忘了,可我和你爹一直都记着。” 那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命,徐大富又只有桂英这么一个闺女,没几年也早早的去了,这事压在她和老头子的心里是根刺,越扎越深,想拔也拔不出来。 张家林听了心里震惊不已,他记起年少时经常来家里的姑娘,爹娘对她很好,是说要她许给他,但娘说的这些他真的不知情,就算现在知道了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这一切都是他选的。 “娘,桂英的事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担着,欠下的债我一个人还,当初是我执意挑的媳妇,不怪你们,也不关媳妇的事。” “你个不孝子啊,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帮着那个坏婆娘说事,当初要不是你娶的这个婆娘跑到桂英面前说你们俩的事,那孩子怎么会一病不起,要是好好的说怎么也不会闹到后面收不了场,都是她啊?” “还有你们一房的几个孩子也是她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生了份哪!我是不满意你们两个,看着你们就会想起桂英,但你的几个孩子我和你爹不可能不管,那是咱们张家血脉,离了哪都改变不了的事。先前我也说了,我一心想生个闺女,没成事把别个家的闺女当亲闺女疼,所以玉珍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真的挺高兴。” “亲闺女没有,亲孙女也行,一心想着抱身边自个带着,将来也好给她说个好人家,就边名字都是我让你爹请人取的。我是不指望你娶的这个的,那么一个坏名声倒贴咱们家的,给她带着只会害了玉珍。” “我苦口婆心的把事说了,一心为你好,当时你心里就算埋怨我看不上你媳妇也还是把孩子给我,可没几天,你媳妇就在月子里给我闹出了事,没日没夜说没孩子在身边就睡不着,这事你还记得吧?”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玉珍是被你们抱回去了,我忍了,想着你媳妇第一回当娘舍不的孩子也就算了,平常我照顾着也行。后来怎么着,你媳妇去哪都带着玉珍,好像我会抢了她的孩子似的,当我是贼呢!” “我就是再想要个孙女也不会凑上前去了,没了玉珍,老二也会有孩子,我就不信只有这么一个孙女,直到文清出生。玉珍没要到身边养着,文清我是不想抱养的,这是实话,第一回被嫌弃就不会想第二回,但我还是去抱养了,那是你爹发的话。” “还是为你好,文清是大房的长孙,这个家我们二老因着前边的事是不打算把家业分给你了,那就只能在孙子辈,按着惯性那就是长孙。既然做了决定,自然是把长孙抱到身边养着长大,不是我和你爹不信你,是不信你媳妇,她那一身的毛病就不能养孩子,有她这么个当娘的,孩子又在她身边养着,将来说亲也好,考学也罢一旦翻出来那就只有坏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娘,您别说了!过去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明白您和爹的苦心,都是我!您给秀兰一条活路吧,她现在病成这样,休了她,她活不了啊!玉珍,玉珍,我会把玉珍送走的,这事我不会再糊涂!” 张家林想起了过往,那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是他误以为爹和娘偏心,也是他以为娘瞧不上媳妇太过偏着这边,媳妇是他选的,孩子也是他见不得媳妇伤心落泪抱回来的,这一切要说错,那都是他一个人。 张老四的媳妇好像没听到张家林的话似的,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好像要把心底压了好些年的话都说出来。 “我和你爹一心一意的为你着想,你却偏偏听不进去话,就算当时应下了,没多久又会被这个坏婆娘几句话给改了主意,到了现在文清和文远说亲难,你应该明白些了,不过明白也没用,文清当时就被你抱走了,所以文远的出生我们二老就再没管。” “那个时候你爹就已经盘算着让老二这一房当家,我也没反对,在这桩事情上不是我们偏心,是你太不争气,一心都偏着这么一个坏婆娘,把我们二老的一番好意都给拒了。当时我掐死你媳妇的心都有,害了桂英,抢了我的儿子,抢了我的孙子孙女,要不是看在文清几个的份上,我都想给她填命。” “之后我们也没管过你们这一房,既然不让我们管,那就都不管吧。家里的事也都多数让你们两个做,我就看不得你和这个坏婆娘好,你们越好我心里就越难受,就越觉得对不住起死去的桂英,就当你们给她偿债。” “但你的几个孩子我和你爹在开始是时候还是照顾着的,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几个孩子却总不跟我们亲。文清两岁多的时候还张口说我是个坏奶奶,当时我动手打了这个坏婆娘,我还没跟你说呢,你就先跑屋里帮她说话,这一次次的来上这么几下,再热的心也彻底冷了,那就都一边去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也没他们几个孙子。” “这人哪一旦厌上了,怎么看都不顺眼,你们就是做的再好我也看不上,这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怨不着我和你爹。一直瞒着没把桂英的事说出来,那是你爹不许,说怕你为着这事给毁了,所以你爹没拦着我为难你们大房。” “就这么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看到你们啊我越看这心里就越不顺,一直就想把你们给分出去,是你爹不让,说等文书科考之后再做商议。我也不是说大话,文书别的不行,念书那是顶顶好的,书院的夫子也一再的说下场的希望大,你爹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的几个孩子沾些光,借着说门好亲,等分了家就算家业不给你日子也不会多难。” “人算不如天算哪,那年在山里倒树,你推了家明一把伤着了腿,家里当时就请了西庄的方永茂给你看伤,说伤得重得去镇上,你爹是让我拿了银子去你屋里的,我还没进门,你一家子围在屋里哭哭涕涕的,你媳妇和你闺女亲口说我们苛待了你们这一房,为了省银子不给你瞧伤,所以我拿了银子又回去了。” “这事你爹知道,讨不着好我还真不给银子了,后边家明有帮着你说话的,是我拦着没让。等你们从镇上回来,你们这一房那是一个个的埋怨我们哪,那就都给我出去单过吧。旧的新的加上一起,我拽着玉英的事让你爹提前分了家,本来是啥也不给的,你爹还是给你分了几亩荒地,你们还不同意呢,还是我卡着玉珍的婚书才同意的。” “你啊太让我和你爹伤心,玉珍的婚书我们怎么会不给,亲事还是我们说和的呢!玉珍和周家的这门亲对咱们庄户人家而言是门好亲,我知道你和你媳妇不放心我们二老,总觉着会害了几个孩子,所以把亲事要拖拉五年的事给瞒着了。” “到了现在,不管别人咋想我也觉着是门好亲,不就是日子拖的长一点儿,要不是玉珍的生辰刚好对的上还说不上这门亲呢!周家有银子有地,周老爷二老也不是刻薄的,嫁过去咋啦?你瞒着我和你爹去你三伯家打听的事,我们心里亮堂着呢!” “拖上五年我是知情的,你爹也知道,但是私下签下文书的赔偿银子是我瞒着你爹做下的。如花的闺女拖上这么些年,不要点银子哪有可能,我要的也不多,二十两银子一年于周家不是大数,我也不管你信不信,我除了要银子,也是为了玉珍好。” “周家的小子自小就会念书,家里又负担得起,真要考了功名两家就差的远了。不是我瞧不上玉珍,那是真的配不上那边,有这么一纸文书在,那边要是依着说定的日子娶了那是最好,反悔的话咱们依着约定有一百两的赔偿银子不差,也能瞧瞧周家的小子到底能不能靠得住,这靠不住退了亲不是坏事。” “年岁大了点怕啥啊,有这么些银子还怕找不着亲事,无非嫁个庄户人家,这又有啥不好,可惜你这闺女被你和你媳妇养坏了,死抓着周家的小子不放手。我早就说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好好的正室娘子不当,偏去当个妾,已经害了一回家里几个,这才消停几年又给我跑回来。” “你说说,你养的是啥闺女?还有你这坏婆娘,说她是个疯子却还死护着这个不要脸的,就不想一想文清和文远也是她的儿子?护犊子不是这么护的,文清和文远才是咱们张家的人,那一个是外边的,也就你们倒了个偏疼,还好这两个没怪上你们哪!” “我啊还是那一句话,今儿你媳妇是一定要休的,你闺女也是要赶出去的,一个也不能留。我也不怕这么做了你们这一房怨上,这么些年也习惯了。” 说了这么多,张老四的媳妇终于站了起来,抹了一下脸,看着红着眼眶跟了几十年的老头子再次开口:“老头子,这么些年我也没求你啥,这次你就依了我吧!老二家的,扶我回去吧,看到这两个啊我心里就不舒坦,还是回自个儿家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爷爷,我们不进去了吗?四伯他会听四伯娘的话吗?”屋里的话张月儿听的清清楚楚,但他们没进去,就站在门外。 “进去,不过要再等等。你四伯心里有分寸的,先不说你四伯娘亲自开口求了,就是为了三个孙子着想他也会依了的,孰轻孰重,他分的清。唉,过往大爷爷在你家林哥的事情上也错怪了你四伯啊!”当初他没少为大房的事说张老四,徐大富和抱养孩子的事他哪会知道,一个个瞒得死紧,每回说都闷不坑声。 “月儿啊,将来你要记得,做啥也不能去做妾,那就是个被人一辈子看不起的奴才秧子,让家里也被瞧不上。还有啊,将来说人家可不能自个儿拿主意,家里长辈的话还是要听听,这嫁娶之事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家子的事,不被待见的亲事多数是不看好的,你家林哥就是这样,伤了好些人哪!” “嗯,大爷爷,您放心吧,我就是不嫁人也不会去做妾,将来要是看中了会征得大哥同意的。” “哎,咱们月儿真乖。不过啊,往后可不兴再提不嫁人的话。” “好吧,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老村长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想着这孩子还是在意外面传的那些。 屋里的张老四已经让文书写了休书,让人拿到大儿子面前。 “老大,这份休书你签了吧!”说出的话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张家林看着纸上的一字一句,两行热泪刷的落下,回头看着紧紧抱着闺女,口中还不停的叫着闺女名字的媳妇,实在是不忍心。 “爹,您就看在秀兰为我生了几个孩子的份上留她在家里吧,我会把玉珍送出去,您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如何能休了她?” “你不休了她,留她干啥?你难道想让我休了你娘吗?想害了家里几个孩子吗?我给你签的虽是休书,却还给了她五两银子过活,你要是不签,是不是让我押着你签?还是让我去老村长那立书一份?” “爷爷,求您。。。。。。” “文清,这事你不用说了,还有文远,你们两个不必多说,不管怎么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来说也没用,就算你们两个怨上我和你奶也得办了。老二,文运、文华,你们过来按住他把这份休书签了!” 被叫住的三人看了看屋里的几个长辈,见他们点头,一一来到张家林身边。 “等等!”老村长听了这么一会儿,终于牵着月儿走了进来。 “老村长,您怎么来了?快过来坐下。”张老大起身,上前把位子让了出来。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呆在外边,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家明,你把休书给我,家林不愿意签就拿给我签!” “老村长,求求您给条活路给我媳妇吧!文清,文远,你们快求求老村长啊,那是你们的亲娘啊!” “混账东西!你自己求就好了,拉上两个孩子干啥?” 老村长看着文清和文远一语不发的磕头,头都磕出血来了还不停下,火气蹭蹭的上。 一脸怒气的看着张家林道:“别磕头了!看在俩孩子份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一柱香的时间只要你能从你媳妇手里把玉珍拉出去,我就让她留在这个家,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又补充了一句,“文清,文远,你们也去,只要把你们娘劝住我也依了。” 张家林一听跪着磕头道谢,却没有发现老村长失望的眼神。 张月儿不明所以,她能明白大爷爷等到这个时候进来是为了什么,他老人家相信四伯,但他更想看到四伯坚定的心意,做主签休书是不想让文清和文远在这桩事情上怨上四伯和四伯娘,只是为何又给那么一个机会呢? 看着家林哥苦劝大喊大叫的秀兰嫂子,再看文清和文远的一步步的靠近,还有被秀兰嫂子紧抱在怀却一直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的玉珍,总觉得有些奇怪。 半柱香过去了,一柱香差不多也要过去了。 张家林眼看时间快要过去,心里越来越着急,好不容易从媳妇手上抢下了棍棒,才靠近想把玉珍抢过来,脸上又被抓了好几下,再多一点动作,媳妇拿着自己的身子不当事,一下一下的撞墙。挨的几下他没觉得疼,就怕媳妇伤着了自己,她这是又犯病了,过往她也这样撞过。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抢我的玉珍,不要抢我的玉珍!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对,死给你们看!玉珍,你别说话,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秀兰,快把玉珍给我吧,你别伤着了自己。文清,文远,你们两个把她们拉开!” “咚咚咚”,撞墙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响起来。 “别撞了,别撞了,我不过去了,不过去了!” 老村长看着张家林急的团团转,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俩母女,冷哼一声。 “好了,一柱香已经过去了,休书我已经签了,这份拿过去,另一份留我这里。现在天已经晚了,卫强,你去勇之家借个马车把这母女送出去,往后就不要让她们进庄了。还有,家林、文清、文远,你父子三个以后不许再与她们两个有任何干系,这是我以老族长的身份命令于你们!” “老村长,不能哪。。。。。。” “张家林!机会我给了,是你没能耐,是你媳妇不愿意,是你这个闺女在为难,你还想怎样?你要是这么舍不得这两个,也行,我一并逐了你出去,只要你点头!文运、文华、家明,你们现在就把这两个给我拉出去!” 张老四一听,心里急了,老村长这是真正的生气了,这个时候绝不能对上,族长的命令更不能违背,老大也是糊涂。 “老村长,您别气着了,消消火。老大,还不快点认个错!” 跪在地上的张家林眼看着媳妇和闺女被强拉着,心里又痛又急,却无可奈何,狠了狠心,下定决心道:“老村长,您,您还是把我逐出去吧!” “老大!” “大哥!” “爹!” 屋子里的人都瞪大着双眼惊呼出声,最先反应过来的张老四一个巴掌下去,大喝道:“你说啥呢!为着那两个不要脸的,你真不顾我和你娘了?就算怨着我们两个老的,难道不顾惜文清和文远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爹,恕儿子不孝,您和娘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吧,文清和文远离了我有你们照顾能过好,媳妇和闺女离了我在这个世道活不了啊!”张家林痛哭出声,一边是媳妇和闺女,一边是爹娘和儿子,他也不想,可让他不与她们母女有任何干系如何能做到。 “你。。。你。。。” “四伯!”张月儿眼看四伯被气倒,赶紧上前扶住。 “四伯,您消消气,先坐一会儿,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家明哥,还有文清他们都得靠您呢!您把这颗药吃了,提神的。” “哎,月儿啊,你这啥药。。。。。。” 还没说完,药已经被喂到嘴里了,又被喂了几口茶水,心里安慰了一把,还是这孩子暖心哪,再看跪着的大儿子,心里又难过了。 轻轻拍了拍月儿的小手,安抚道:“四伯没事,你不用担心。” 然后看向大儿子痛心的开口:“老大,方氏已休不再是你的妻,玉珍也早不是你的闺女,于他们两个你现在就是个外人,你这么闹往小的说把咱们家当啥了?把这一屋子里的至亲当啥了?往大的说你让咱们张氏一族的脸面往哪摆?” “就算你不考虑这些,你就不想想文清和文远,他们是你的亲儿子啊!摊上那两个闹腾的,如果再有一个被赶出去的爹,你让他们如何立足于世?让他们怎么抬头?” 每说一句,张家林的脸就白一分,却咬着牙不改初衷。 张家明也说道:“大哥,过去我有对不住你,可这回我不得不说上几句。先说方氏,其他的我说不着,但她之前打了娘害了亲侄子,休她几回都有得剩,这回是也是她闹出来的,咱们可给了机会,是她不干怨得着我们吗?” “再说玉珍,她早不是张氏女,方氏疯了她不疯吧,本就与咱们没干系,闹到这个地步第一个就找她,就这祸害你有啥顾着的!再有,方氏嫁进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休了她还倒贴五两银子,之前怜惜你们父女情份也倒贴了十两,这合着就是十五两。” “咱们啥也不欠却给了这么些银子算是厚道的吧,就算看个病啥的她们也能撑个一年半载,咋就不能活了都做到这个地步你还想咋滴?你就不想想爹娘、文清、文远,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就为着她们两个值当吗?” 看着大哥这般,张家林都想把他的脑门给敲开看看那里面被啥糊了,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哪能为着个媳妇和闺女这样呢,要是个好的还好说,那就是两个祸害。 早在张家林开口选择那两个的时候,老村长的脸就黑沉如墨,此时见他还是不出声,再次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要那边的两母女,还是要这边的两儿子?” “老村长。。。。。。” “张老四,你不用说了,就让家林选。” 张家林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再看边上儿子,闭眼道:“老村长,我留。。。。。。” “玉珍,娘在这里,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娘在这里。。。。。。” 猛然转头,看到媳妇头破血流半疯半傻的护着闺女,痛苦道:“老村长,秀兰跟了我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她疯疯颠颠的我没办法舍下,请您。。。。。。” “咚”的一声,只见张家林说着说着竟倒地不起了。 离的最近的张家明吓了一跳,叫了几声没反应,把手放在鼻息处,愣声道:“咋晕过去了?” 还是老村长反应快,“家明,刚才你大哥说了一个‘留’字,那就是选了两儿子,快扶他去屋里歇着,他应该是太过伤心累着了。你们三个还不把屋里的这两个给我拉出去,卫强叫的马车来了吧?赶紧的把人给我送走。”又补充了一句,“家林担心她们日子难过,张老四,你再凑十两银子给她们置个宅子。” “哎,老村长,我这就把我哥扶屋里去。文清,文明,你们也跟我去。”张家明立马应道。不管啥子原因,这晕的还真真好,他啊就怕大哥后边的话,总算舒了口气,等屋里的两个祸害被送走,再劝劝,看紧点就没事了。 也是他们大意了,先前大哥的话让人惊着了,没把那两个给拉出去,差一点又坏事了。 除了张家林,屋里的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还有一发的小辈也如是想,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就连老村长也一样,晕的真是时候啊! 当然是时候了,是张月儿从中做了手脚,再不做点什么就没法收场了。 看了一眼窝在秀兰嫂子,哦,现在是方氏了,看着窝在方氏怀里的玉珍不屑的撇嘴,这回想吭害她的人,打错主意了。 没错,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玉珍,也是方氏。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为何闹成这般玉珍会一个字不说?虽然是方氏护她在怀不方便,可方氏素来最听她的话,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难,她是故意为难,有几次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方氏闹腾的最欢,是她让方氏这般作为的。 因为方氏最心疼玉珍,最听她的话,还有,方氏的疯病好了! 看了一眼文清和文远离去背影,他们两个应该是第一个知道,其次是玉珍,再然后是四伯娘,大爷爷,还有她。 要说四伯娘这辈子最恨的是谁,除了方氏别无他人!方氏抢了她的儿子,抢了她的孙子孙女,还害了她视为亲生闺女的徐桂英。不论方氏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四伯娘的心里,方氏就是她心头的刺,她能忍着近二十年都没休了方氏,却在今天把过往的那些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应该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什么时候才算是忍无可忍?能狠下心不认家林哥这一房且漠视于他们都没有闹到如此地步,再有那一年文书收买监考的事被闹的纷纷扬扬也还是罢了手,现在方氏再怎么闹腾不过是一个疯子。 方氏疯了几年,闹出的也不少,哪怕文清、文远的亲事艰难也没有相逼家林哥,就算多子玉珍的事,也不是是疯子的行径,扯开了就好,添上一副碗筷也没什么所谓,可为何这次不能再忍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原因只有一个,方氏的疯病好了! 四伯娘到了这里察觉出了方氏的不对劲,她是最恨方氏的,方氏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敌人是最了解敌人的,用在这里也恰当,四伯娘发现了却没有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了几年的疯子突然间好了,还有文清和文远眼里的请求。 正因为这样四伯娘交待了压在心底的一切,开口求了四伯休了方氏,驱逐玉珍,临出门前四伯娘回头的那一眼透出的深深恨意、怜惜、失望,她之前一直不懂,但在弄明白了奇怪之处就不难理解了。 那是对方氏和玉珍的恨意,对文清和文远的怜惜,对家林哥的失望,因为心里难过又不能明说,所以四伯娘离开了,还一再让大爷爷护住文清和文远。 文清和文远在老宅那边看出方氏的不对就最先护送她回来,那段时间她应该清醒了,不但清醒了还从他们两个的嘴里知道了玉珍的事情,所以她才如此护着玉珍。 方氏未出嫁之前就被家里赶了出来,在知道一直疼庞在手心里的闺女被出族、被赶出家,还当了妾室被退了回来,她应该最伤心也最能体会其中的苦处,作为亲娘自然不愿让玉珍离开,而玉珍也想回来,两人的目的一致,就有了这么一出。 能让她们眼睁睁的相逼,是笃定了老村长不会怎么样,因为家林哥,更因为文清和文远。只是他们错估了,刚才若真让家林哥选了她们母女,老村长最大的可能会舍了家林哥,只是这个舍那就有得说了,是绝不会让家林哥毁了文清和文远,也不会让他堕了张氏一族的名声。 在这一场闹腾中,文清和文远无疑是最受伤的。最开始的时候,四伯娘说出过往之事时,一再的看向他们两个,当时他们眼中的求情她以为是不让四伯娘休了方氏,事实上,他们是求四伯娘隐瞒方氏的情况。 最开始觉得奇怪就是因为他们两个的眼神,看着四伯娘的眼神,看着方氏和玉珍的眼神。 他们看着方氏是伤心、痛苦的,还有一再的哀求和失望,前面的两种情感很好解释,看到亲娘这般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后面两个呢!一个疯子罢了,对一个疯子透露后面的那两种情感是多余的,疯子并不懂这些,特别是对正在发疯的疯子那更是一个笑话,是傻子的行为,而他们不傻。 除了他们的眼神,还有他们的行为。方氏的选择伤了他们的心,他们在行动上还是有些被动的,有几次都是家林哥拉着、喊着他们求情,甚至在家林哥选择方氏和玉珍的时候,他们惊呼出声是不情愿的,可又不能道出事情,那个时候他们的痛苦还夹杂埋怨、恨意、愧意。 哪怕他们一再的掩饰,但方氏和玉珍的坚持还是没能让他们全然遮掩。 至于大爷爷,她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如何得知的,火眼睛睛吧,比她先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大爷爷一再的呵斥家林哥,一再的疼惜文清、文远,也一再的决然要把方氏和玉珍赶出庄,还以老族长的身份命令家林哥父子不许再与方氏母女有任何干系。 张玉珍眼看就要被拖出去,挣扎着大喊:“娘,爹明明说了没办法舍下您的,娘,爹是想选我们的,是他们,是他们故意曲解了爹的意思!” “还不给我用点力,把她们给我拉出去,三个人不行,再多加两个!” 手上握着的柱子一点点的脱离,闺女的哭喊传进耳里,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的方氏反应过来,把疯子的行径发挥的淋漓尽致,见人又咬又打。 “玉珍,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娘会护着你的,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娘,我要爹,爹是要我和您的,是他们把爹抢走了,娘,我要见爹,爹后面的话没说完,他一定是选我们的!娘,没有爹我活不下去,倒不如死了算了。” 老村长脸上的怒气一直没消,这会儿又拿死相逼也不拦着了。 “你们都松手,她们要死的话,就让她们死,不过多添两副棺材,就当做善事了。” 被抓的满脸是血的张文运犹豫着开口:“老村长,这,这。。。。。。” “这什么这,她们自个儿要死拦着干嘛,都给我松手,不就死两个人,这点子事我担着,家林他们父子要是怪谁,我一个人担着,难不成还能把我怎么样?怨不着你们,是我让你们干的!” 想死,骗鬼呢?要死就不会在这里闹了,也不会跑回来,死了干净才好。 “怎么?撞墙也好,咬舌也罢,怎么个死法都行,想死就快点儿!” 张玉珍气的说不出话,咬了咬牙竟真的用力的对着墙撞了过去,屋里的人因为老村长的话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方氏一把抱过,嚷着道:“玉珍,你个傻孩子,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紧接着冷哼声传来,声音不大不小,但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哼!方氏,你不装疯了吗?既然不疯了,就把你这宝贝闺女领回方家去吧,以后世上再无张玉珍,只有方玉珍!你们母女再与张氏一族无任何瓜葛,也不许再进张家庄,见一回必然会赶一回!” “啥?老村长,这,这,方氏是装疯的?” 张老四愕然抬头,看着与疯子一般无二的妇人满脸的伤心、怜惜,还有之后的惊讶和惊慌失措,这哪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神情,再有老村长的话,还有啥不明白的,红着眼睛怒喝道:“好你个方氏!你这心何其狠毒!揣着明白装糊涂,竟如此相逼我儿,我跟你没完!” “爹,我知道留下玉珍为难了当家的,也伤了文清和文远的心,可我能怎样?她是我的亲闺女,若是离了我们,她一个人没依没靠的如何过活?她身上流的也是张家的血,是您的嫡亲孙女,您为何不怜惜她呢?”方秀兰见自己被拆穿了也不再装疯卖傻,她求的不多,只是想让闺女留在身边,可做了这么多却没人依了她。 “你要别叫我爹,你已被休,咱们没关系!还有这一个,现在跟你姓,不是咱们张家的人,我啊就是太怜惜了才让你们一个个都欺头上来了,一个逼着自家男人和儿子,一个逼着亲爹弟,你们真是好样的!早知如此,我一分银子也不给你们,就是扔了打水漂也不会给!”(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看不出来啊,竟然是装疯卖傻,可怜他那个傻儿子,还有两个孙子,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幸好他那傻儿子这会儿晕过去了,不然真因着怜惜这两个做了啥不好的老村长绝不会允许,就是他也没法阻止。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无心之失,可次次都搅的家里不安生,前边的不说,这回就为着个妾室女不顾家里的男人,这像话吗? “我不想跟你多说啥,疯也好不疯也好,赶紧给我走,要是不走,文运,她们两人给我拉出去,要死要活随她们。” “哎,四爷爷,这回我们不会再手下留情的。”反正老村长发了话,出了啥子事有高个儿顶着,他心里也憋着气,明明就不疯,还把他们一个个的抓咬成这样,亏的他们心软。 “慢着!不用你们赶我们会走的!不过,你们必须给我两百两银子,那是周家说亲之时给的,你们休了我娘,银子就得还我,每年二十两再加一百两的赔偿银子,一分都不能少。还有,我必须再见见我爹,他先前明明是不舍得我娘的,是你们故意曲解我爹的意思,如果你们不怕我出去乱说话,我也没啥。” “你个逆女!” “玉珍!” 方氏和张老四分别大喊了出声。 “娘,您也看到了,是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也是张家女啊,我这么求他们都不愿给我一个机会,为啥就不能拿我该拿的,至于爹,之前的话您也听到了,他后面是想选我们的,我不甘心就这么走!” “还想要银子,你咋不上天呢!你们想说啥就说,给我把他们都轰走!” 这时张文清走了出来,看着屋里的一众人等,还有挨着门坐在地上熟悉而陌生的亲娘和亲姐,脸上一脸平静,没有失望,恨意,怜惜,心痛,难过之类的表情。 他也时候出来了,外面的动静他和文远在里屋都听到了,他们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 “爷爷,您让文运哥住手吧,我有些话要问我娘。” 此时的张老四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怒上了,“还问啥啊!这是你娘吗?往后你和文远不许再这么叫她!还有那一个,你们两个要是再跟她们有点啥就别认我这个爷爷!” “张老四!你凶文清干啥?好孩子,你有啥不明白就问,老村长在这,你爷不敢咋滴!”这个张老四,又犯脾气了。 被老村长一瞪,张老四也知道刚才迁怒了孩子,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尽量温和:“问吧,你有啥子事就在这里问了。” 得了同意,张文清走到方氏面前,正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娘,过去您偏疼疼大姐我和文远不怪您,之前您为了大姐逼着爹做选择我们也不怪您,我还可以向爷爷求情不要休了您,只要您不要再与大姐有关系。您是选大姐,还是选我们?如果您选了大姐,前面的那些话我都会收回来,往后您就不再是我们的娘,您也不会是我爹的妻。” 前面的话让方氏动心,可听到后面眼睛越睁越大,嘴角颤抖不已,顿时失声痛哭。 对比方氏的伤心难过,最为生气的是她一直护在怀里的张玉珍,几乎嘶吼着道:“张文清!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这么对娘?这么对我?娘!您看看他,我是他大姐啊,别人就算了,为什么他和文远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妾室?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奶收了周家的银子,我会伦为一个妾室吗?我弄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张文清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冷笑出声:“到底是谁狠心?奶是收了周家的银子,可她没让你去做妾,周家要真好你会被退回来吗?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宁愿舍了一切也要嫁给那个男人!” “当初娘之所以闹到老宅对奶动手,还爆出文书的事情是让你娘做的!把娘逼疯的也是你!还有今天,娘装疯卖傻也是你让娘这么做的!你利用爹娘对你的怜惜,利用爹、还有我和文远在爷奶心里的地位,利用我们在族里的身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你知道娘今天为什么会被休吗?那都是你逼的!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娘的疯病好了,她老人家是因为娘明明病好了却还选了你才执意要休了娘的。爹也是被你逼到受不住晕过了过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么狠当得起我们大姐吗?配做爹娘的女儿吗?” “我后悔没有把事情早点说出来,后悔不该对你心慈手软,自以为你会收手却没想到你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这猖狂。你还是那样,想的永远是你自己,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放过爹娘,放过我们,我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 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而问道:“娘,我再问您一次,您是选她,还是选我们?” “娘,您不能扔下我,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要我了,如果您也不要我,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娘!”张玉珍顾不得回话,这个时候的她很害怕,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说出的话夹杂的颤音。 方氏泪眼婆娑,双手抚上自家闺女惊慌失惜又带着泪痕的脸,抱紧哄着道:“玉珍,你不要害怕,娘在这里的,娘一直在这里。”安抚了闺女,抬头看向大儿子哭诉道:“文清,这是你大姐啊,她是我生的,你们也是我生的,你们让我如何选择?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你大姐都不是故意的,她没想伤害你们,娘也不想。” “那一年闹上老宅不是你大姐的错,她是说了很多气话,也说了让娘替她出头的话,却是娘自个儿愿意的。你大姐有多在意那门亲事你不懂,娘是女人,也是过来人,瞧的最清楚,等了五年盼了五年临了的时候摊上退亲,咋会不难过?” “成为妾室也不是你大姐的本意,如果不是老宅签下那张文书让周家没了把柄你大姐又怎么会被退亲?哪怕周家看不上你大姐,正室之位是轮不着别人的。后来闹成那样也是因着退了亲又被眶骗了啊!你爷爷是帮着求了情,可当时你大姐已经进了门又失了清白,你让她怎么回来?”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还有今儿的事,也不能怪你大姐啊!她只是想回来,在老宅求了那么久,头上都磕出了血印子,你们却没有一个人给她机会,她过来这边是为了见我,装疯卖傻的主意是娘出的,不关你大姐的事。文清,娘不求收回休书,也不求其他,只盼着你们兄弟求上那么几句,让你大姐回来吧!” 说到最后哽咽中带着决然:“算是娘生养你们最后的请求。” “张文清,你个不孝子!你这么对娘。。。。。。” “你给我住嘴!我跟娘说话你插什么嘴,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现在就扔出去!” 深吸几口气,再次缓缓开口:“娘,您的请求我和文远做不到,爹也做不到。我们是张家的人,张氏一族的荣辱是我们的责任,这一点我们就算是死也必须守着,别说您这几句请求,就算您以死相逼也不可能改变,不然爹就不会被你们逼的情愿被逐出家门。” “还有,有些事情我和文远并不是您想的那般无知,我们只是不说。当初周家的那门亲事,我们两个一直就不看好,可大姐在意,您和爹在意,所以我们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依着办了,哪怕心里不情愿。” “您还记得吧?咱们家刚分家的时候过得最艰难,屋里透风饭也吃不饱,爹的腿有伤做不了事,家里全是我们两个在外面下水打鱼,帮着各家修宅子才凑合,那时挣的银子还有各家送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姐,就是为了成全她与周家的亲事。” “为了大姐我们饿着肚子去开工,整日的以蕃薯饱肚,想方设法的找工赚银子,就是为了给她多攒些嫁妆银子,给她备些好礼不至于失了面子,我们为了她,哪怕家里再难都没让她吃苦受罪,甚至为了她违背心意跟家航叔断了往来。” “这一切我们都是为了她在意的那门亲事,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才那么努力,不然又怎会一一忍着让着?大姐成为妾室奶奶是插了一手,但这不是全部,归根结底是周家看不上她,那边看不上总会有理由拒了这门亲事,也有理由休了大姐,就像这次她被退回来。” “当初大姐的狠绝差一点逼的爹发疯,也差一点逼的我们发疯,她是被眶骗了,但只要她不愿意,谁还能强了她?说到底是她自己下贱。至于今日之事也是她,您不要帮着她说话,没有谁比我们了解她,是她开的头,要是她不跑回来,或者拿了银子直接走人,咱们家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娘,说了这么多,我就想告诉您,在您清醒和不清醒的日子里,我们从没有对不起大姐,也曾给过她很多机会,是她自己不要。姐弟的情份,早在她成为妾室的时候被她耗没了,就算有那么点念想,也在她进了周家的门庭没有任何消息给折腾没了,整整三年有多,即使不管我们,也应该问侯您和爹一声,可她什么也没有,一次次的伤害我们不可能原谅她。” “您也说了,大姐是您生的,我们也是您生的,可您一次次的偏着她,给她找理由,可曾想过我们?过去的事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我只想知道您到底选谁?这是我最后一次代文远还有爹问您。” “。。。。。。” ”娘,您如果不说话,我就当您是选了我们。您放心,我会让爷爷把休书收回,将来我和文远会好好孝顺您和爹,咱们会在一起。。。。。。” 先前被张文清吓住的张玉珍再一次惊慌不已,狠狠的瞪了一眼,双手死死的抓着方氏的手摇晃着道:“娘,您说话啊!您真的不要我了吗?娘,您说话啊!” 见方氏颤着嘴唇默默的流泪却不发一言,哭着笑出了声:“是啊,您怎么会要我呢!这里有爹,还有您的两个孝顺儿子,又怎么会要我呢!您去您的好儿子那吧,往后我生也好死也好都不关您的事。” “玉珍啊!你别吓娘,娘要你的,娘一直都要你的!”失神的方氏看着有些癫狂的闺女反应过来,一把用力的抱住,许是太过惊慌连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娘,您真的要我吗?您不是骗我的吗?如果您现在后悔,还有机会的。” “玉珍,娘没骗你,娘从来就没有骗过你,娘说过会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的。”方氏一边说一边抱着闺女起身。 “文清,你和文远不管咋样都是张家的男儿,有你爷奶护着,有你爹护着,有族里的人护着,可你大姐不一样,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她,若是娘也不要她的话,她一生怎么过?你们不要怪娘,娘不是不疼你们,是没办法。” “我知道了,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我们不会怪您,但也不会原谅您,您不要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认您,以后就算见到了,您就是方氏,您怀里的宝贝闺女也如此。” 张文清说完转身上前跪了下来:“老村长,大爷爷,二爷爷,爷爷,文清不孝,往后方氏不再是我和文远的娘,张玉珍也不再是我们的大姐!” “大哥!”张文远也跑了出来,挨着跪下,“文远不孝!” “你们都给我起来!这才是咱们张家的好儿郎,是我的好孙子!你们要真认了这么个娘,这么个大姐那才丢了我的老脸,丢了咱们张家的脸,你们都孝顺着呢!” 张老四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是真高兴,从心底里高兴,那个婆娘没选自家的两个孙子那才好呢,刚才这一段时间他是又气又怕啊,要不是老村长拦着他早出声了! 搞了半天这里边竟有这么多事,他是真上火啊,特别是得知家里的老婆子还有两孙子一早就知道那个婆娘装疯的事,他掐死那两个人的心都有,这得多狠的心哪,害他们不说,竟这么逼他的傻儿子,他的两个孙子。 他就说嘛,老婆子在大事上从来就不敢忤逆他的话,忍了这么些年咋就突然啥都说了,还又是求他又是逼他,当然了,就算老婆子不开这个口,他这回也是要出手的,可不能因着那两个害了家里的孙子辈。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他就怕那个婆娘留下,收回休书啥啥的,大孙子要真的开口相求,他还真不好办,既为难又害怕。发生了这么些事又知道了这么些事,再让他接受这么一个儿媳妇那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不同意吧,又担心两孙子重新怨上他! 还好,这回那个婆娘总算阴差阳错给他办对了一件事,给的那二十五两银子就算了,装疯卖傻也算了,嗯,只要她们离开,后面的事好办,琢磨着等事情收拾好了再回家和老婆子商量一下。 老村长也满意的点头,“文清,文远,你们都起来吧,这事错不在你们。文书,你扶他们两个起来。” 说完扫向门外的两母女开口:“方氏,如今事情已了,你走吧,带上你的闺女,往后你们与这里就再也没啥关系了。卫强,天已黑,你多带几个人把她们送去方家,路上小心一些。” “老村长,勇之就在外面等着,他还叫上了好几个帮工,不会。。。。。。”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老村长,走之前再让我见见当家的吧。” “娘,还有银子,两百两的银子,那是我的银子!” 看着紧拽着自己的闺女,咬着牙再次道:“还有两百两银子。” “我说方氏,我家老大都那样了,你还想闹。。。。。。” “爹!” 听见身后的喊声猛然回头,就看到之前晕过去的大儿子走了出来,心中一紧,“老大!” “当家的!” “家林!” “爹!” 屋里的其他人都一脸紧张的看向走近的张家林。 “爹,让我跟她们说几句吧。” “老大,你,你。。。。。。” “家林,你过去吧。张老四,这事让家林自个儿拿主意,一次掰个清楚。” “老村长!” “让他去吧,不管咋样家林都是你儿子,是文清和文远的亲爹,跑不了。”一个个的也不知啥眼神,唉! “当家的,你醒了,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方氏看到自家的男人上前,一脸的惊喜,却在触碰对方的时候,后者刻意的避开惊愕出声:“当家的?” 张家林看向惊呼出声的媳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秀兰,我很好,身子没有哪不舒服,见过了,你就带着玉珍走吧,往后我会照顾好文清和文远。” “怎么会?”方氏再次惊口而出。 “秀兰,我晕过去的时候,你们在外面的话我都听到了,现在你的病好了,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你拿着家里给的银子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吧。玉珍,往后好好照顾好你娘,不要一错再错,这是爹给你最后的忠告。” “当家的,你,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家的?你是不是怪我装疯卖傻骗了你,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想保住咱们的闺女。。。。。。” “不,我不怪你,是我过不了心里的坎,两者之中我没办法舍下爹娘,舍下两个儿子,舍下家族,我也不能再一错再错伤了他们的心。如今休书已写,往后咱们也不要再见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这样了,秀兰,咱们夫妻情份已尽,往后各自安好。”看着不断摇头扯着自己衣襟的媳妇,心里复杂不已。 这边的张老四着实又惊了一回,也松了口气,擦了擦眼角喊道:“老大,你还不把那个婆娘推开,扯来扯去像啥样子!哼,之前说的多好听,这会儿咱们家老大见过了,又来掰扯了,这不是糊弄人嘛!赶紧给我走的远远的!” 方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掰开自己的手指转身离开,忍不住坐到地上大哭。 “娘,您别这样,爹不要您,文清和文远不要您,您还有我。娘,您还有我,我是玉珍,娘,您还有我的,娘!” “玉珍,玉珍,娘的闺女,娘以后只有你了,玉珍啊!” “您别哭了,娘,您哭的再伤心他们也不会可怜咱们的。” 张玉珍红着眼眶抱住方氏,愤恨开口:“爹,既然您不要我和娘,往后我们也不会认您,您也别想这么轻易的打发我们,没有两百两银子我们是不会走的!” “玉珍,咱们走吧,银了咱们不要,别再惹你爹。。。。。。” “娘,您还对爹抱啥希望?您现在只有我,银子我必须拿到。”抬头又狠狠的道:“爷爷,文书今年又要科考了,您要是不怕我做点啥说点啥,银子可以不给。别这么凶着看我,现在我们母女俩啥也没有也没啥好怕的,那是啥都做的出来!” 张老四还未出声,张家林转身大步向前:“逆女!” “呵呵,爹,您不是不要我了吗?那我就不再是您的闺女,您也没资格对我动手,要是我出点子啥事,我不找您,就说是文清和文远伤的。” “你,你。。。。。。”张家林呼出一口气,看向方氏:“好,我不能管,你娘总能管你!秀兰,刚才玉珍的话你听见了吧,还不给我管管?” “玉珍,你。。。。。。” “娘,您别听他的,他们一个个的不要我们,对咱们这么狠心,咱们凭啥还要对他们好脸!我必须要那些银子,那是我卖身的银子,是我该得的!” “当家的,我,我。。。。。。” “我什么我!秀兰,难不成你真想要那些银子?” “不是,我不想。。。。。。”手中一紧,转而又说道:“当家的,那些银子是玉珍的,我,我做。。。不了主。”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你做娘的咋就做不了主?” 方氏没有回答,反而追着问道:“当家的,如果我让玉珍不要回银子,你,你,你能不能认回玉珍?” “我不能。”张家林满脸的失望,“秀兰,我不能再认回玉珍,她犯的错太大也太多,你别再继续惯着玉珍了,不要让她一错再错,你这样只会害了玉珍,也伤了文清和文远,他们两个也是你的儿子!” 又是拒绝,方氏心中一痛,苦笑着道:”是啊,他们两个是我的儿子,可他们有你们这一屋子的人护着,玉珍却只有我!何况那些银子本就是玉珍的,是她用亲事换来的。她现在啥也没有,你也把我休了,为啥不能拿回来?这也是你们欠玉珍的。我这个娘总得为她打算,你要么还银子,要么认回玉珍?”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张老四这会儿也说不清是啥子心情了,却不想再看那两个婆娘,也不想再掰扯,“老大,勇之在外边,他家离的近,你去那边借两百两银子给她们,往后啥也不欠!” “爹,两百两可不是小数,这么一大笔的银子。。。。。。” “听我的,银子没了咱可以再挣。我不是怕她们,也不是觉着欠了她们,是想着那些银子的出处心里就犯堵,她们既然要拿回去那就给,也断个干干净净!” 哼,方氏这回惊着了吧!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想逼着家里认回那个小的呢!他还真不怕她们,就她们两个的名声,说啥子谁信哪,做点啥也没用,影响不了文书,也累不着文清和文远,反而还是好事呢! 这么逼着挟着,自家老大就算再有啥子惦念少说也会消去一半,文清和文远将来也能说着媳妇,那些长舌妇也说不着。 不就是两百两银子吗?他给的起,家里这么多人一起攒着还怕还不上,没有银子他就是求着也借来,绝不能再跟这两个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两个婆娘就没一个好的,特别是那个小的,看着就上火。 他也不欠她们,忍着那个大的养着那个小的十几年,哪里说得上欠,就没哪家摊上这么个还银子的事,再说这个家还是他家老大当家呢!他就是厌了她们,不想犯堵。 这时吴勇之走了进来,开口道:“张四伯,刚才我听卫强说您要借两百两银子,我身上刚好带着,您拿去吧!”幸好出来的时候多拿了些银子在身上,倒省了他再跑。 “勇之啊,你可真是及时雨啊,这回就谢谢你了,明儿我就让家里还给你。” “说啥子客气话,张四伯,您不用急着还的,这点银子我还是能周转,也不用给我利息。” “张老四,你就依着勇之吧,他说可以你就别推了。”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老四接过银子,走到方氏母面前,冷着脸道:“拿着,这是两百两银子的银票,好好收着。人见过了,银子也给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老村长也吩咐道:“文运,你们几个把她们拉外边去。勇之,再辛苦你多跑一回,跟卫强帮我把这两个送走,看她们要去哪,没地的话就送去方氏的娘家。哦,对了,如果她们闹腾把人绑了把嘴堵住送出去,要是要死要活的话别拦着,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 “好的,老村长,这事我会办好的。” “嗯,今儿你们回不来就在外边住一晚,不着急赶着回来,路上小心些。” “当家的,玉珍是你亲闺女啊!你就可怜可怜这孩子,当家的!文清,文远,你们帮着说几句吧,娘求求你们了,娘求求你们了!”被强行拉着的方氏哭着大喊不愿离去。 “方氏,你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下狠手!家林,你们父子还有啥说的没,有啥就说,没啥就这样了,往后你们之间不许再有任何瓜葛!” 张家林上前看了方氏母女一眼,再次叹气,竟不知道说点啥,想来再多的话说了也没用。 “秀兰,玉珍,往后我们夫妻情份尽,父女情份断,你们,好自为之!” “文清,文远,你们两个呢?” 张文清和张文远对视一眼,一一走上前对着方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眶道:“您要的都已经给了,这也是您想要的,这次就当我们最后的拜别,自此母子情份断绝,再也,不要相见。”然后起身,站到张家林身边,看也没看张玉珍一眼。 “就这样吧,绑了给我送走!” 这一次没有留手,动手很快,方氏母女被拉了出去,也没再听到大喊大叫,然后看着马车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爹,老村长,大伯,二伯,家林不孝!”张家林对着屋里的长辈跪了下来,边上的文清和文远挨着跪下。 张老四看着跪着的大儿子还有两个孙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道:“老大,别跪了,让两孩子都起来吧。爹不怪你,你没再犯糊涂那些就不算啥了,爹不跟你计较。以前爹也有错,不该放着你们这一房不管,让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苦,是爹对不住你们。” “爹,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您和娘,也是我先伤了您和娘的心,儿子没那个脸怪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爷爷,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怨不着您和奶。” “好,好,你们啊不怪就好,不怪就好,往后咱们家好生过日子,过去的都让它过去!” 张家明上前扶起大哥,擦了擦眼泪说道:“大哥,你都不知道之前吓死我们了,还真怕你闹着逐出家门,下回可别这样了,爹先前都差点被你给气倒,大伯、二伯也吓得白了脸色,他们年纪大了可经不得你一再的折腾。” “二弟,是我的错,下回不会了。” “嗯,这次就算了。大哥,你能改了主意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你放心,勇之那边借的那两百两银子由我这边出,不用你担着。” “这哪行,二弟,那些银子就当是我跟勇之借的,我们父子还。你的那些银子这么几年攒着不易,那都是给文书看腿的,我不能要。” “大哥,我说的真的,这次你别拦着我了。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我心里一直对你有愧总想为你做点啥,这次正好。文书的腿伤你不必担心,他现在不着急。” 张老四看着两儿子也解开了心结,心里熨贴之极,就算之前还有那么点不舒坦这会儿也没了,“老大,银子的事就归老二偿还,你别拦着,文书的腿伤误不了。”凑上前小声道:“之前我没跟你们两个说,文书的治腿的银子家航早让月儿跟我通过气了,到时缺多少银子会帮着垫的,就等文书科考了之后就去看伤,往后我们慢慢攒银子还上。” “爹,这是真的?”张家明一脸的惊喜,他本想着儿子又得再拖上几年,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当然是真的,这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我是担心你们传到外边给他们招麻烦才没说,小点声,别让几个孩子听着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张家明反应过来,看了看屋里的几个小的狠狠的点了点头,倒不是不相信他们,是怕他们说漏了嘴。 这边的父子三个咬着耳朵,离的最近的老村长虽没听着全部,但从那些熟悉的字眼三两下就能猜着他们说的事,他是知情人之一,还是他嘱咐着瞒着的,可他们几个竟在这个场合说了,还越说越说带劲。 这个张老四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没见着那边的老的小的一个个的担心抹眼泪吗?怎么也得先把人给安抚好了,再有他还有话没交待呢,冷哼一声,“张老四,你有啥话晚点说,这一屋子的人都担心着呢! 一脸兴致的张老四嘿嘿出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局促道:“老村长,大哥,二哥,刚才我是太高兴了,老大家的几个不怪我,两儿子又处好了,这一时忘记了你们,别怪啊!” 张老大按了按眼角,连忙摆手笑道:”不怪,不怪,老四啊,我和老二也替你高兴,今儿的事收拾好了,回去你得跟弟妹好好说说,这会儿她指不定还担心呢!” “是啊,咱们在这边呆了这么久,弟妹在家肯定着急上火。家林,你呀等下带着文清和文远去老宅那边认认错,多说些好话,你娘要是说些不好听的话或者动个手啥啥的,你可别放在心上,过往的那些你也不要怨你娘。”张老二附和道。 “大伯,二伯,你们放心,这些年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做的不好,我怨不上我娘也怪不上她,这次的事也是我的错,不管她老人家如何做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张家林看着上面面露关心的老人认真的说着,他是真的不怪了,过去他不曾一次的怨过,可知道了过往的那些事,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醒悟之后,他谁也不怪谁也不怨,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张老四听见大儿子这么说,心里愈发高兴,至于家里的老婆子,别的不说,一下子失了一大笔的银子肯定会说上几句,不过也不是大事,赶走了两个搅家精,现在一家子和和乐乐的那就比啥都强。 “老大,你娘就那性子,忍着点就过去了,不管咋滴你都是他生的,不会真怪上你的。” 老村长听了这话一脸的瞧不上,这说了还不如不说,也懒得理他。 “家林,这次的事我就不惩治你了,但往后你可别再犯糊涂,你要记得你是张氏一族嫡系一脉的子孙,这个身份容不得你做出危害族里的事情,你还得记住,你上面有爹娘,下边有两儿子,得担起你身为人子、身为人父的责任,切不可再犯,否则就是你爹拦着我也会好生罚你的。” “是,老村长,您今日的话家林记住了,往后我会好好孝顺爹娘,好好照顾文清和文远。” “你知道就好,先前我说的你也要一字不落的记住,可不能再辜负你爹的一片苦心,还有家明的一番心意。” 老村长看着他一一应下,这才道:“天也晚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家林,你们父子也收拾一下去老宅跟认个错。对了,你身子没事吧?要是有啥还是让永茂看看,先前文书去叫人,他们父子都不在,这个时候兴许已经回来了。” “没事,老村长,我身子好着呢。”其实他也没弄明白咋就晕过去了,也说不上晕,按说晕了那是啥也不知道啊,他就迷糊了一会儿,可就是睁不开眼,身上也不痛不痒,但外边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摇了摇头,还是不想了,身子没事就行,没得浪费银子,家里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他可不能真让老宅担着那么一大笔的债。两百两不是小数,哦,不只这个数,应该是两百二十五两的银子,都是爹和二弟帮着给的,只是这事得慢慢说。 说起来他还得庆幸自个儿当时晕过去了,也庆幸晕过去的时候脑子一直清醒,他记得没晕过去之前,他是真的想弃了爹娘和儿子,弃了家里的一切带着媳妇和闺女走的,还琢磨着找个远一点的,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 当时他咋就这么想呢?还真是想不明白为啥会有那么个想法,大概是脑门被夹坏了,大中午的时候吃坏了东西也不一定,就为着媳妇和闺女,伤了这一屋子的人的心,行事也没个轻重,晕过去了好啊! 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儿子,这回伤的最深的就是他们两个,在里屋的时候,两儿子私下说的话他也听到了,想来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要不是他和媳妇让爹娘一再的伤心失望,弃了他这一房掌家,两儿子也能像文书那样从小就得爹娘的疼爱,能跟着去进学,还不用跟在他们身后吃苦受罪。后来因着周家的亲事,他和媳妇偏疼着闺女,两儿子又因着这门亲事受尽了苦楚,再后来媳妇的疯病他只能顾到一头也没能为他们做啥。 往后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一定要尽到当爹的责任,不过,他得先去老宅认错。 暗自叹气,这回又得苦了两儿子了,他又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赔上了这么多的银子,娘知道了肯定又会怪上。他这个当爹的认错,两儿子必定会跟着,每回都是这样啊,他和媳妇、闺女犯事,都是他们两个遭罪,是他们害的啊! “文清,文远,以前都是我和你娘不好,让你们遭了那么多的罪,是爹对不住你们,也是爹欠了你们,往后爹会好好照顾你们。” “爹,我从来就没有怪过您,您别伤心,我看着难受。”张文清哽咽着道。 “我也不怪您,爹,对于我大哥而言,您一直都挺好,也从来没有欠我们。现在我和大哥都长大了,是我们该孝顺您,不是您来照顾我们了。”张文远也哭着道。 他和大哥从来不曾怪过爹,不是爹不想对他们好,是家里的情况负担不起,这么些年,他们一家活的最苦最累的就是爹,活干的最多,吃的最少也最差,很多时候都饿着肚子就出去了干活了,就是为了他们一家能生活的好些。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爹这半辈子过得最轻闲就是那一年腿伤着的时候,也说不上轻闲,虽然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但心里却一直压着事不曾痛快,无非就是吃的好一些,然后不用干活。 吃的好一些还是因为担心受伤的腿留下隐疾往后干不了活,也有他和大哥一再的唬他,不然爹是一个鸡蛋也舍不得吃下,吃的也没多好,一顿一个鸡蛋,没有鸡蛋的时候就是河里抓的鱼,再就是各家干活的时候他和大哥省着的吃食。 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在爹的腿伤被确诊不会有啥大毛病,他和大哥唬不住的时候,爹就死活不愿意吃好的补身子,还说他不用干活饿不着肚子就行。可那一年闹灾,家里的粮食不够,爹为了省吃食,乘着他们在石墙忙活的时候瞒着他们生生的饿肚子。 要不是有一回他和大哥突然回去撞上了也不会知道,然后他们就偷偷在外边忍着眼泪看着爹一天就靠着一大锅的汤水煮着两个蕃薯过日子,这事他们两个谁也没说,却在那之后家里没人的时候托人把吃食做好了再端过来。 除了家里的情况,爹的苦处和为难他们一直都懂,也看在眼里。 爹不是他和大哥两个人的,他得照顾娘,照顾大姐,还要顾着爷奶那边,他们是真的不怪他,也不怨他,哪怕爹今天真的弃了他们两个,他们也不会怪他,只是心疼他,可怜他,因为爹真那么做了就再也没有退路。 为了娘,爹不忍心也没办法舍弃,这份心他们也明白,在那个情况下,娘是个疯的,要是被休又没娘家接纳,那是真的没办法活下去,所以在爹请求逐出家门的时候,他和大哥是痛苦的,他们后悔没有把娘病好的事情早点说出来,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左右为难,一边是爹一边是娘,他们是盼着娘能收手,盼着大姐能收手。 而且他们就算把卡在嗓子里的话说出来,爹也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往日那么温柔体贴的枕边人会那么狠心的欺骗他、强逼他,这个事实会让爹更受伤,而他们瞒着不说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因为这个事实太伤人。 大姐没有收手他们并不意外,可娘也没有收手,她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爹那般为难,不顾他和大哥眼里的一再请求故意为之。后来爹在爷爷和二叔的劝说下,开口说“留”的时候,他和大哥真的很高兴,也松了一口气,娘却突然闹了起来,让爹没把话下面的话说完,转而说起来了另外的话题。 虽然最后剩下的那些话没有说完,但他们就是知道,爹还是舍不得娘受苦受罪甘愿被逐出家门,除了他们兄弟俩,老村长、爷爷、还有二叔他们应该也能猜到后面的话,就在他们急的嗓子眼发烧的时候,爹倒地不起了。 他们真的担心爹因为今儿发生的事被逼的受不住伤了身子,毕竟于爹和他们而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过去的事,还有娘和大姐的事。还好,二叔说爹只是晕过去了,并没像上回被大姐气的吐血,扶着爹去里屋的时候他们仔细的看过,气息正常,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才放下一半的担心。 因为爹晕过去的时候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前面的一段话说了大半,显而易见的字眼也有,所以老村长借此让娘和大姐离开,也让这次的事情做个了断。 如果娘和大姐就此这样离去,他和大哥不会怪娘也不会怨她,可娘没有,再被老村长拆穿了之后竟由着大姐闹,还漫天要价两百两银子,从那一刻开始他和大哥心里是怨着娘的,爹已经被逼到这样的地步却还不愿收手,不可能不怨。 大哥跟他说了些话然后出去了,他是想摊开事情说清楚劝解娘,想给娘一个机会,想让娘死心,因为无论如何家里不可能再认回大姐。其实他和大哥在劝说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他们即使说了也不一定有用,有大姐在,娘又那么的执着不会轻易收手,不过他们还是想试试。 果不其然,大哥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娘终究还是选了大姐,在娘的心里眼里,大姐是最可怜可悲的,他承认的确是这样,但大姐只所以这样是她自己造成的,那样的大错根本没办法纠正,张氏一族乃至张家庄都不可能因为大姐一个人名声受损,也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承受违背族规的责罚。 娘没有选他们,他和大哥是伤心的,但在这桩事情上他们不怪娘,劝娘留下来是他们做为儿子应尽的本份,娘生养了他们,孝顺她、照顾她是他们应该做的,娘舍不下大姐的缘由也说的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也没理由怪她。 可娘不该再在后面执意见爹,更不该再要银子,前边任由大姐胡闹他们就算心里有怨也能原谅,哪怕娘在清醒之后不听他和大哥的话,怪他们父子没有照顾好大姐。只因为这几年娘是个疯子,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可大哥说了那么清楚娘还是不死心,他们心中的埋怨没办法原谅,哪怕想着各种理由也没办法说服自己。 见爹只是个说词,娘还是想逼爹,要银子也是说词,是想逼爷爷。两百两的银子对他们家来说算得上是天价了,除去老宅那边,家里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银子不到十两,而老宅那边过得也没比他们家好,攒的银子都是给文书治腿的。 他们能明白娘为了大姐的一片心,也伤心难过,但不可否认这是他们的亲娘,所以不管遭受什么样的苦痛那都是他们做儿子该承受的,可娘不能这般一再的伤害爹,伤害爷爷,伤害爹在乎的人。 在爹清醒走出来的时候,他和大哥心里最害怕,紧握着的两手都是汗,心里既害怕又气又急,害怕爹知道娘装疯的事情,知道娘的所作所为,更害怕爹真的不顾一切做出错误的选择。他们宁愿爹又晕过去,暗自还想亲自动手,要不是小姑姑说不一定真的动手了,小姑姑让他们看老村长的眼色,看到那里的安抚之色他们才稍许平静。 爹出乎意料的知道了一切而且留了下来,他和大哥喜极而泣,也大松了一口气。 娘眼中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大姐眼中的得意和愤恨,还有爹眼中的失望难过,他和大哥都看在眼里,因为爹的留下,对娘他们不怪也不怨了,但母子情份就此断了,这是娘的选择,也是她执意如此的后果,就如大姐一样,一错一再错,没办法再挽回。 往后他和大哥会好好照顾爹,孝顺爹,他们会努力攒银子还债,那两百多两的银子他们来还,算是他们做儿子给娘的孝敬银子,他们会让爷爷答应此事,只有这样才能让爹尽可能的放下过往的那些,还有娘和大姐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嗷呜!” “大黑,是不是月儿回来了?”张月瑶提着琉璃灯站在路口处,摸了摸它的头,看到远处有火光朝着这边移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回来了,不然大黑不会叫了这么两声又趴在地上安静了下来。 “大姐!” “你这孩子,不是让你下学早点回来吗?还有,这么晚回来那边怎么没让人送送?”张月瑶一把抱过,周身上下摸了又摸,见没什么事才放心的松开手。 “大姐,我没事,是四伯家发生了一些事才晚回来了。大爷爷让文运和文华送我回来的,我看到这边的火光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随后问道:“快天黑的时候我让明杰给你捎信说晚回来,难道那臭小子没来?明天我收拾他。“ “你啊,明杰来过了,你别动不动的凶他。他把话带到了,可你看看这都啥时候了?晚也要看时候,饭菜我都热了几回,在院外来回跑了几趟也没见个人影,就带着大黑出来等你了。”要不是让人带了话,她早出去找人了。 见这孩子乖乖的站着不动,也不好再说,只好道:“算了,吃饭了没有?” 张月儿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大姐,我现在不小了,能护住自己,你不用替我担心,往后我要是晚回你在家等着就行。”晃了晃右手又道:“还有紫钥护身,没有人能伤了我。” 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道:“你呀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哪能让人放心,跟大姐回去吃饭!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暗自叹气,就知道大姐会这么说,还是先把今天的事交待了,至于她个人的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好好说说。 “哦,是玉珍被周家退了回来,秀兰嫂子的疯病也突然好了,但她为了让四伯和家林哥认回玉珍装疯卖傻差点逼得家林哥被逐出家门,后来家林哥晕过去了,又一再强逼,后来大爷爷做主休了秀兰嫂子,玉珍被剥夺了张氏的姓氏,往后她们母女与张氏一族没有任何干系,包括家林哥父子,也不许她们再进庄。” “我没听错吧,月儿?秀兰嫂子的病怎么突然好了?还有老村长把她休了,家林哥和文清、方远没拦着吗?” 看着大姐风中凌乱的样子,一再的点头:“你没听错,现在不能叫秀兰嫂子了,应该是方氏,她的病真的好了,当初她就是被刺激的犯了病,这回大概也是这样好了吧。她被休的时候,没法拦,我还是从头说起,咱们边走边说。” 方氏被休是必然的,在她一再的强逼家林哥甘愿逐出家门时就已经注定,她不会容许! 她给过方氏机会,但她没收手,所以她出手让家林哥晕了过去,她不能让方氏那样伤害家林哥,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方氏再害了文清和文远,还有文书,玉惠。 过往的那些她不清楚,其中的是非对错可以不计较,但今天的事情方氏和玉珍的行事让她生气。方氏做为一个母亲想护住玉珍没有错,但不能因此伤害更多的人,这其中还有她的男人和儿子,更何况她的做法是故意为之,她的要求不切实际。 除了让家林哥晕过去,她还让他一直保持清醒,而且给他下了禁语。 往后家林哥会守着文清和文远过日子,他们父子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 张月瑶听完了后唏嘘不已,没想到那边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月儿会这么晚回来,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 “幸好家林哥当时晕过去了,不然就出大事了!不过,玉珍咋就被退回来呢?虽说周家的正室有孕在身八字相克,但玉珍的生辰八字不是与周安相合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想大爷爷会让人去周家村打听。大姐,我今天跟四伯说了,让他在挨着咱们家地里的那一片养鸡,你看怎么样?” “这事随你,只要他们不要来家里就行。” “那好,明天我再去说说。”文书治腿的银子四伯一早就说过,短了的就当借他们家的,往后会慢慢还,但这次方氏母女一次要了两百多两银子,差不多把几年攒的银子全折腾完了,得让四伯,嗯,再拉上家林哥一起多养些鸡多赚些银子。 他们家还有三百多只鸡,可以先挪一百多只半大的鸡给他们先养着,一年下来好好养几十两银子还是有的,再抓些种鸡过来,到了下半年也能长成了。 心里这般想着也把话说了,事不大还是跟大姐说一声。 张月瑶没什么意见,开口道:“咱们家现在不缺一两百两的银子,那些鸡养着主要是给你补身子的,你留着些其他的随你怎么折腾。” “哎,那到时我让大伯、二伯他们也一起,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明天就划出一片地,那一块就不种庄稼了。” “行了,好好吃饭,你可要先说好了,咱们家养的好不代表他们也能养好,要是没赚着银子可不能怪到你头上,不然我可不答应!” “放心,放心,我会跟大伯他们说的。”大姐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不会的她可以教嘛! “你别不放在心上,有银子赚那是你好我好,没银子赚那就不一定了。” “嗯,嗯,这个我懂。”还是认真应下,免得再唠叨。 东庄这边,张老四领着儿子、孙子回到老宅又热闹的一番。 看着自家老婆子拍着床板又哭又骂的,好一阵还没歇下来,忍不住说道:“老婆子,你别哭了,家林已经知道错了,跪了这么久也该让他们起来了,再说,那银子的事是我做主给的。不就是银子嘛,往后咱们家能挣回来!” “老头子,你是挖我的心哪!你给那两个坏婆娘二十五两的银子我就不说了,咋能再给两百两,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可是咱们家省着吃省着喝好几年才攒下来的,那是给文书治腿的!”抹了一把眼泪又道:“你别跟我说家航那边会帮着给,我还不知道你,那也是要还的!” “这么多的银子我自个儿都舍不得花,一个铜板掰两半花,你倒好一下子就给了那两婆娘!我就是扔水里还能打个响,这心里听着也不会这么难过。凭啥子给她们?把咱们家害成这样,还能有那么一大笔的银了供着她们下半辈子好吃好喝,没天理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张老四见老婆子越哭越带劲,心里也有些生气了,妇人之见,知道个啥啊,他难道就舍得了?可有舍才有得,舍了那么些银子解了多年的心结,又能让老大家对赶出去的那两个没那么多割舍,还有啥不知足的,别说两百两,再多的银子他也乐意。 “家林,家明,你们两个都给我起来,你娘要闹的话就让她闹!” “二弟,今天的事是我这一房惹出来的,你别跟着我跪,也让文书别跪着。” “大哥,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跪就一起跪。” 看看,两儿子处得多好啊,多久没这样了?几十年了,两孩子记事后就没这么知心,心里满意却不好表露,唬着脸道:“我让你们起来就起来,你们不累的慌,我可心疼家里的几个孙子,这都啥时候了,他们早饿的慌了,都给我去外边吃饭!” “还愣着干嘛,这个家还是我当呢,难不成我说的话事你们敢不听?你们先过去,留一份给我们两个老的就行,吃完了就好好洗漱一番,老大一家子也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儿歇着。” “老二,你好好劝劝你媳妇,劝不了的话就让她回娘家,别再给我叽叽歪歪,这里疼那里不舒服,也别跟我哭着闹腾这不满意那不满意。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要是有啥不满的,我也乐意给她一份休书,除了嫁妆,还给她五两银子,哦,照着方氏我给她十五两银子。” 这边的话刚说完,屋外就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显然是老二家的,还有孙女的劝慰声,张老四就是故意说这么大声让外边的听见,老大家才消停,好不容易一家子和和乐乐,他可不想再闹一回。 那一年因着文书的亲事,他就想把老二媳妇给休了,这几年被老婆子和老二压着没犯大事,可小事总会有那么几件,保不齐又为着今儿的事犯上来,得提前预防一下。不然今儿说不舒服不给做饭,明儿指不定会说腰疼不下地,惯得她! 能说得通那就是他的儿媳妇,不能安生的话那就送走,他也不亏待,十五两银子也老不少了。 “爹,我会把媳妇劝住的,她就是担心文书。”张家明听到媳妇的哭声心里也有些难过,但爹的做法他能明白,家里不能再出一个方氏了,也不能再出一个玉珍。 “你能劝住那最好,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还有,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了,几个孙子的亲事必须由我点头,没我的同意哪家姑娘就是再好也不许答应,文书的婚书在我手里,明儿老大也把文清、文远的婚书交给我。” 郎怕娶错媳妇,女怕嫁错郎,老二家的玉惠亲事已定,现在就差几个孙子了,他得好好看着。他不是一言堂,相看的姑娘他会和大哥、二哥还有老村长一起商量着办,要是这么着来还看错了眼,也不说别的,能挨着过就过,不能休了了事。 没办法,他也是怕了,他和老婆子忍了方氏这么多年,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老大家的几个,其中的苦处有口难言。结果倒好,忍了这么些年,甚至不管老大那一房了,却还闹出这么多的事,还连累到老二这一房,一家子差点儿就毁了。 还好,老大家的两个小的没养坏,老大也改了主意留了下来,所以往后不管怎么着,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别说她一个媳妇,就是老婆子闹的过了他也不会答应。 “爹,两孩子的婚书我明儿就拿给您,今儿的事不关二弟妹的事,是我家闹出来的,您。。。。。。” “老大,这事你别说了,老二家的事你不懂,不关你的事,你别啥事都摊自个儿身上。你们都先出去,我再劝劝你娘,不会有啥事。” 见他们走了,张老四才看向哭的稀里哗啦又不敢出声的老婆子叹了一口气,心里的火也消了,劝着道:“老婆子,我知道你心疼银子,咱们俩过了大半辈子我还不知道你,就喜欢那么些银子,可银子攒了就得花,这次花了值!” “你听见了吧,两儿子和好了,老大家的几个也跟咱们的心结解开了,这是银子能买得到的吗?其实我还挺感谢那两个婆娘,闹了这么大半天虽然吓得我好几回差点儿闭过气去,可没有她们俩能有这样的结果吗?” “两百两银子是多了点儿,是能让那两婆娘安生的过好日子,可也能让老大和两孙子放下那两个婆娘。咱们忍了方氏这么多年,心里苦处你还难道不明白,这心里压着事就没法舒坦,你就舍得让老大家的几个以后还惦记那两个?” “这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让老大过得安生,让两孩子过得踏实。不管咋滴,文清和文远怎么着都是方氏的亲生儿子,就当给方氏的养老银子了。没了那两个又断个干净,老大家才能过好。你不想着老大也得为两孙子考虑,那两孩子这么些年平白吃了那么多的苦,是家里亏待了他们,你还想让他们吃苦受罪?” 张老四的媳妇一边听一边捶着胸口,忍不住痛哭不止,床板也拍的啪啪作响。 “老头子,我还是不甘心哪!我是贪那么些银子,可不是啥银子我都要啊!那两个婆娘害了桂英,害了文书,害了老大家的几个,我这心里一想起来就如刀割一般疼哪!你都不知道我看着她们为难老大家的几个心里的难受劲啊!” “虎毒还不食子!那个婆娘咋就那么狠心,文清和文远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就为着一个赶出去的妾室女那般的折腾两孩子,咋就下得了手?还有那个小的,那是她亲爹,是她一母所生的亲弟弟!我后悔啊,我干啥要依了两孩子?我干啥要那么快回来?我当时就应该掐死她们两个!老头子,我不甘心哪,我不甘心!” 张老四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抹了一把脸再次劝道:“老婆子,你别难受了,咱们没啥甘不甘心的,你掐死了她们才不值当。你死了,我咋办?儿子和孙子孙女你不要了?他们的嫁娶之事咋办?文书的科考咋办?“ “咱们还没享儿孙福呢,哪能就么死了,那才亏大了!你说咱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求啥啊?还不是盼着家里一个个的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现在家里清明了,一家子使力还怕啥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见老婆子听进去了又继续说道:“咱们要好好的活着,要看着文书中秀才,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娶亲,将来咱们还要抱曾孙子,让大伙都看着眼红才好呢!你别伤心了,这么又哭又闹的家里的孩子也不好过,跟我出去吃饭,也让他们放心。” “老头子,你说咱们家咋摊上那两个坏婆娘啊,我一想起自个儿没收拾她们还被她们给得逞了,这心里就难受的紧,那是两百多两的银子,咱们家的家底啊!” “唉,老婆子,你想不通就当是报应吧!老五也好,徐大富父女也好,有些债总是要偿的,这么想着就没啥想不开的了!” 张老四苦笑着说完便坐了下来,屋里的哭声也收了。 外面的张家林和张家明领着孩子虽然出了屋子,却没有上桌吃饭,他们不可能真撇下家里的两个老的尽顾着自个儿,一个拉着两儿子去了西厢商量以后的事情,一个领着儿子和闺女去了东厢劝媳妇。 等张老四把媳妇劝好了再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一个没动,堂屋也没个人影,拉着大嗓门大喊:“这一个个的都跑哪里去了,还不快出来吃饭!” “爹,娘,我们来了,你们坐,我这就给你们盛饭!”张家林第一个跑出来,后面跟着两儿子,父子三个抢着做事。 “你们三个都给我坐好,让老二家的和玉惠来,这事轮不到你们!” 张家林看着自家亲娘拉长着脸,拿着装饭的碗和饭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大,听你娘的,都坐着,你娘不生气了,往后咱们家好好过。”说完在桌子底下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老婆子的衣襟。 屋子里说的好好的呢,咋又拉着脸了?没瞧见这几个脸上的担心吗? 拉什么拉?她是应着了,可咋一瞅见老大就想起白花花的银子没了,心疼!能这么着就不错了,难不成还一脸堆笑的捧着不成?她可笑不出来。 两个老的暗自较劲,直到张家明领着媳妇和儿子、闺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行了,坐就坐吧。老大,那两个婆娘这回拿了家里的家底子,往后咱们家就啥也不欠了,不管她们过成咋样,你们几个都不许再有啥牵扯,若下回再犯到我手上不管你爹说啥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又补充了一句,“文清和文远,你们两个也好好记着。” 张家林没想到自个儿犯了这么大的错,娘竟然这么快原谅了他,愣了一会儿,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拉着两儿子跪下认错,又哽咽着点头答应。这些话之前老村长还有爹、大伯、二伯都一一跟他交待过,他们的要求不过分,他和两孩子也不可能不答应,那么一大笔的银子给了出去都是为了他们父子。 看老大家的几个应下了,脸色缓和了一些,“都起来坐着吧,先把饭吃了,等吃好了我和你爹有事跟你们商量。” 各自心里装着事都没啥胃口,很快就把饭吃好了。 碗筷一收又把一大家子叫到正屋,张老四两老坐在炕上,下边是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等都坐好了才开口:“老大,老二,我们两老把你们都叫过来有两件事跟你们商量,文清、文远、文书,你们是家里的男丁也可以说说意见,老二媳妇,你们母女就在旁边听着。” “老大,你们父子先前说要担着给出去的两百多两银子,爹应下了。”摆手道:“老二,你别插话,爹知道你这回是真心实意为你大哥着想,不过,这些银子让他们父子担着心里才不会有亏欠,你就依了他们。再一个文书治腿要几百两的银子,再多这么一大笔你一个人也负担不起。” “这是第一桩事情,第二桩就是关于分家的事。过往的那些事今儿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当初为啥偏着二房、不管大房,你们心里都已经有底,这里边的事都是我们两个老的、还有老大和方氏的缘故,但不该牵扯到几个孩子身上,所以我和你们娘打算重新再分一次家。” “这再分一次家是这样,老大一家都搬回来,西庄那边的旧宅子把它卖了,银子归老大,东庄这边账上剩下的银子归老二,但宅子和田地分三份,一份给我们两老,另两份你们兄弟一人一份,和老村长家一样,我们两个老的住正房,但东厢分给老大,西厢分给老二。” “也就是说,这个家将来会交给老大这一房,等我们两个老的去了,分给我们的这一份留给老大,确切的说是交给长孙文清。这两桩事你们要是还有啥异议都可以说出来,主要还是老二这边。” 说的两桩事情,第一桩有那么点意外却还能接受,但第二桩不管是张家林,张家明,还是屋里的其他几个都很吃惊。 最吃惊的莫过于张家林父子,他们也最快反应过来,抢先道:“爹,娘,第一桩事情是我的本分也是我求的,但第二桩恕儿子不能答应,这个家还是让老二当。” 张文清也道:“爷爷,我爹说的对,我不能当这个家,您交给二叔和文书。” 恍然过来的张家明急忙开口:“爹,娘,你们说的两桩事情我都答应,这个家给大哥。”回头又道:“大哥,第一桩我依了你,第二桩你就别拦着我了。咱们族里大房大就没有二房掌家的,这几年庄里一直拿这个事说,我可不想再被说了。” “当家的,这事我不能应,这个家是咱们文书的,咋能分给。。。。。。” “你住嘴!难不成你忘了我先前在屋里说的话吗?家里的大事由不得你!”张家明瞪着眼凶道。 “不行!这回你说啥也不行,文书才是咱们的儿子,我得为文书着想,我不会依的。爹,娘,咱们文书书念的好,等中了秀才分给他才光宗耀祖啊!” “娘,您别说了。”坐在最后的张玉惠一脸的心急,小声的拉着娘劝道。 “你给我让开,你懂啥啊!这个家是你哥的。。。。。。” “啪”的一声,坐在凳子上的张玉惠被突然推了一把,力度又大了点儿,一不小就摔地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老二家的,你想干啥呢,这里边家里男人的事,他们自会拿主意,可没有你插话的份!你要是再闹现在就给我出去!”斜了一眼老头子,她就说不要叫上老二媳妇母女俩,老头子偏要叫上,这不就闹腾了。 “玉惠,你没啥事吧,有没摔着哪里?” “奶,我没事,是我没坐稳,您不要怪我娘。”张玉惠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起身。 “没事就去外边吧,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这事有了结果你爹会跟你说的。”哪可能没事,她耳不聋眼不瞎。 张玉惠担心的摇了摇头,“奶,我还是留在屋里吧。” “你爱留就留着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文书先是被惊了一把,后又被抢了话,这会儿才插上话,“爷,奶,重新分家的事我没有异议。” “文书!” “娘,您别再说了,这事我和爹都是愿意的。还有大伯,这个家本就应该分给您这一房,而且我的性子并不适合掌家,没了这个担子我心里轻松多了,我还挺高兴的。” 得了文书的准话,又见这孩子眼里欢快,张老四才彻底放下心,老二他不担心,主要是顾虑文书。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文书不愿意就再找个机会好好劝劝,重新分家是纠正原来的错处,也因为这孩子实在是不适合。这孩子像他又不像他,至情至性像他,但分得太清了,眼里不是黑,就是白。 处置家事犯不着大事,但若扯到族里事那就会坏事,他们所属嫡系一脉,那是绝对不允许。 宗族的一切,大局至上,没有啥黑不黑,白不白的。 为着这事这几年他一直担心,老村长也担心,就算带在身边教养,坏的习性改了不少,可有一点却没多大改变,还是太过纯良。书是念的好,但也只够考个秀才,不是说这孩子考不上,是他没打算让他继续念了,这样的性子走的越远,遇到官场上的那些黑不溜丢的会吓坏他,甚至会让他丢了性命。 没成想这孩子还没等他说,竟自个儿知道了。 “文书,你这样很好。老二家的,我知道你这个当娘为着文书心里不愿意,不过这事家明和文书表了态那就这么定下了,你要是不乐意啥的,先前你在外边听到的那些话我依然作数。还有,家里的日子往后会更紧巴,你别再往娘家搬东西了,也别拿着今儿的事闹腾,下回再让我撞见了你就拿着休书回去。” “老大,明儿你和两孩子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老二也把这边的屋子收拾一下。搬过来先一起搭伙过日子,等起了灶台你们再分开。” 张家林自是不肯答应,自家成了这样,可不能害了二弟拆伙过日了,急着道:“爹,重新分家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家已经分过了,我们住在西庄那边挺好,邻里处的不错,满子爷和吴管家那边也帮着照顾,是真的好!” “爷,奶,过去的那些事我和文远一点都不介意,你们不要为我们费心,也不需要这样。文书才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分给二叔再留给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爹,娘,当家的,你们看连文清都说我家文书是最有出息的。。。。。。” 家明媳妇被屋里的几个怒目横眉,后面的话没敢继续往下说,忍着泪呐呐住嘴。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您的这份好我并不想要。”张文书见她依旧不死心,只好把心里的话说了。 “我不想掌家,我也不喜欢念书。当初在族学的时候我的课业并不咋样,也不曾上过心,后边是因为文清和文远才勤学好问的。他们在族学外边偷偷的听课,在家里忙里偷闲点着油灯看书,家里最想念书的就是他们,可没人给他们机会,大伯娘还为此闹过,那是我记事起她第一次跟奶奶闹,那一晚我听到他们哭了半宿。” “我让爷奶也给他们念书,可他们都没答应,说这个家将来是我的,家里只能供我一个人念书。他们两个没机会,我有,却没有上心,所以从那之后不管多不喜欢我都咬着牙念书。学里的夫子都说我学的好,不是我多聪明,而是我比别人更努力,因为我学的不好不但白白浪费了银子,还会从心底里对不住他们。” “我们三个都是家里的男丁,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大房的,照理最有资格进学的是文清,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再偷懒,可后边学的越多,这个想法就越深刻,因为让大房一脉掌家,让长房长孙优先那才是正理。” “我心里压着这件事,胆子小却不敢说出来,即使说了我也没办法改变。今天爷爷能重新分家我是真的很高兴,我不想要这些,我也不合适。我的性子不合适,我的身份也不合适。” “娘,您别再强求这些了,如果您真为我好就应该依了我。您也别老往娘家搬东西了,那些东西都是小姑姑送给爷奶的,您一次次的往外搬有没有想过爹?想过我和妹妹?舅舅害我的事您忘了吗?当初您差一点被休,您让我去舅舅家找人帮忙,他们担心要给回三十两银子都没让我进门,我是怕您伤心才没敢告诉您。” “这次您再惹爷奶生气,他们会真的休了您,我拦不住的,爹也不会再由着您。若您被休,以舅舅的性子他只会哄了您的银子,然后啥也不管,您如果不想像大伯娘那样,您就好好想想。玉惠,你扶娘出去吧。” 张文书见她们出去了,才笑着道:“爷、奶、大伯、文清、文远,还有爹,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可不是让你们抹眼泪的,比起我所承受的,我得到的更多,所以你们真不用这样。大伯,你们别再拒绝了,这个担子我不要,也担不起。” “老大,文清,文远你们别再推辞了。文书说的对,由你们这一房掌家才是正理,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也这么晚了,也不差一点半点,分家的文书今儿夜里就给我弄妥了,我等下去一趟老村长那说一声。” 这一次张家林父子不再拒绝,看着屋里的人点了点头。 “爷爷,分家的文书我现在就去屋里拿笔墨拟好,只是这个时候老村长应该睡下了吧?” “没事,我多敲几下门就是了。你大伯家的事明早就会在庄里说开,既然都要说,就把分家的事一起报上去,省得再来一次。老大,老二,你们两个也跟我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方氏被休,玉珍被剥夺张氏的姓氏,次日就在庄里传开了。 大爷爷召集了各家的当家人慎重的交待了这两件事的处置,还顺带的说了四伯家重新分家的事情,一时间犹如几颗沉甸甸的石子投向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不断向周边传播。 于庄里而言是警醒和知会,于庄外是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庄里也有说闲话的,但不管怎样她是拍手赞同的。前两件就不说了,而四伯能大刀阔斧的让大房回归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撇开其他的理由,“家和万事兴”足矣。 说服几家养鸡的事情她已经说定,她也挨着自家养鸡的栅栏附近圈了近三亩的地,分划成四块,文运、文华、家林哥、家明哥四家各一块,让勇之哥家里的帮工收拾完地里的庄稼后,又借用了几天将选的地简单的围成了一圈。 最底下砌的是近一米高的土砖,上边是用木板、竹条围成的栅栏,中间再隔开,就差外面的那一圈没有围上灌木和刺条,这个先不急,他们得乘着大集多挑一些小鸡回来放养。 五里镇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今天恰好是赶大集的时候,所以一早就约了满子爷的牛车一起去镇上。 满子爷家的牛车是这两年重新添置的,生意一如以前的好,不是以前的老牛,而是一头成年健壮的,后面的车厢也是新做的,比以前大,一次可以多容纳几个人。 “月瑶,你快带月儿去里面诊脉,我和文清、文远在这里等你们。” “满子爷,您也跟我进去诊诊脉。”张月儿从牛车上跳下来,拉着他往里面走。 “月儿啊,前些天你大成哥已经让徐大夫给我诊过脉了,老村长,还有你大伯也看过了,你快跟你大姐进去。”一说起这事他心里就高兴,儿孙孝顺呐,当然了,也有这孩子的原因。 这孩子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都要到济世堂诊脉,每次都是坐他的牛车,还都让他一起,说是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啥的,前边的几次他推脱不过跟着去了,诊费药费都没收,后边跟家里提了一嘴,儿子和孙子每个月都会到了点轮着跟车带他过来诊脉。 不但是他,老村长,张老大那几个兄弟也时常过来,他故意不跟这孩子撞在一起是不想再让她帮着垫诊费药费,一两次就算了,哪能次次都沾光,再说能让徐大夫诊脉已经是沾了光。 “满子爷,徐大夫怎么说?还有大爷爷他们呢?” “没事,身子好着呢,老村长他们也好。你看我这红光满面的,哪有不好的!” 张月儿仔细打量了一番,面相看着不错,不过,呆会儿还是跟徐大夫打听一下。 “那就好。满子爷,下回您一定要叫上我一起,大不了我不帮着垫花销就是,您让我一个人过来瞧病多孤单哪!” “月儿,这样的话往后可别乱说,看病又不是啥好事,哪有一起结伴着来的,不吉利!还有,大姐不是每次都陪你过来吗?小没良心的。” 满子爷听了满不在乎,笑着道:“月瑶,你别这么说月儿,其实也没啥。我和老村长他们好几回都是一起搭着牛车过来,这有病看病,没病那是最好,没啥吉不吉利的,一路上还有人一起说话,热热闹闹的挺好。月儿,下回满子爷一定把你叫上,不过你可别再忽悠我了,不然就没下次了。” “好,满子爷,咱们说好了。大姐,我们快些进去,等下早点出来。” 正在大堂诊脉的徐大夫看到她们来了,跟旁边的大夫打了声招呼亲自迎了出来。 “月瑶,月儿,你们过来了,今儿在镇上别回去了,最好多住几天。等云掌柜回来,咱们一起吃去竹苑吃一顿好的,我们两个可有好些日子没吃月瑶做的饭菜了。” “徐大夫,你们喜欢吃我中午就给你们做,不过,今儿我们还是要回去,家里养着鸡和猪不能在这里过夜。” “家里不是有子渊他们看着吗?有他们在,多住几天没事。” 那几个半个月都不在庄里,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跑哪去了,张月瑶再次摇头,“这次真的不行,子渊他们这些天不在庄里,家里没人。” “不在?好小子!算了,既然这样那就下回。月儿,快坐下,最近胸口犯疼的次数多不多?”说着拿着药箱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又把手搭在脉上。 “还好,和上个月差不多,每次吃了药又好了。徐大夫,云掌柜不在济世堂吗?” “不在,一早去了洛城,可能要晚上才回来,你们又要回去,今儿中午他是没口福了。” “没关系的,下回我们再过来。徐大夫,最近有没有看到我大哥他们?” “他们啊,来了一次,说这段时间书院有考核忙不过来,要晚些日子再过来。大前天我去书院看过他们,都挺好,你们不用担心。先别说话,让我细细诊诊。” 过了好一会儿,徐大夫才放手,又仔细看了看。 ”徐大夫,月儿没事吧?“ “月瑶,你不用担心,月儿的身子养的不错,按着上次的处方就行。月儿,记得犯疼的时候一定要吃药,别硬撑。” “嗯,我不会的。” 张月瑶听说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徐大夫,我先去外面抓药,月儿你在这里等着。” “去吧,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徐大夫说完从柜子下面拿了一个包袱出来,招了招手:“月儿,快过来,等下把这些带回去,包袱里都是你喜欢吃的零嘴。还有这个,是云掌柜给你带的纸鸢和九连环,里面有相关的说明,你按着上面耍耍,都说挺好玩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的全收了。” “还客气啥啊,就应该这样,给什么你就收什么,别学外边的那些小家子气,你们家送的我和云掌柜可是次次都收的。”见这孩子没看说明就轻轻松松的把九连环玩了好几把,倒不像是第一次玩,眉心一动,“月儿,我看你的九连环玩的挺熟,是不是以前玩过?”这东西可不便宜,镇上还没得买,还是专门在洛城买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嗯。大哥以前给我买过,不过,没有这个这么复杂,这一时半会儿我解不了,还是拿回去拆。徐大夫,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哦?月儿这次又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只管说,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呵呵,这孩子又来打听事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想跟您打听镇上花家的事,我想知道花家的来历。” “花家?”镇上只有一个花家,难道这孩子是想问这家? “月儿,花家的事情有点复杂,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换其他的问问。” “徐大夫,我就想知道花家的事,花家前阵子高价托我们庄里的朱媒婆说媒,想把花家的大闺女说给我大哥,后来我们家拒绝了,花家又开了双倍的银子给朱媒婆说和,不过,这些天一直没上门。” “什么?我没听错吧?把花家的大闺女说给你大哥?” 张月瑶拿着好几打的药包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后面问的那几句,接过话道:“徐大夫,你没听错,前些日子花家想把花静初许给我大哥。” “还不只呢!这个花静初也在青松书院念书,好几次在我几个哥哥面前献殷勤,好感度刷刷的直上,拒了亲还说心甘情愿将来为我大哥减了一身的肥肉。” 徐大夫得了准话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月儿满脸的嫌气又笑了,逗弄道:“月儿是不喜欢花静初?还是不想你大哥娶亲啊?” “我当然是不喜欢花静初,又老又胖,名声也不好,哪配得上我大哥。徐大夫,你跟我说说吧!” “好,好,别晃了,晃的我头都晕了。花老爷花宏清生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你提过的花静初,还有一个是锦绣绣坊的一等绣女花静怡,其他的就是镇上传的那些。” “就这些了?刚才不是说花家有点复杂吗?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肯定不止这些。比如花家出自哪里?花家两个闺女为何相差那么大?还有花夫人的事?” 看着边上的孩子摆出一副“你说慌”,“你没说真话”的神情,还一句句问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上,暗自后悔之前不该说那么一句。单手握拳,抵着嘴巴,假意轻咳一声,掩饰道:“花家出自五里镇,这是就是花老爷的老家,两个闺女相差这般大皆因习性不同,花静初太过贪嘴,花夫人常居于宅内应该是个贤妻。” “真的只是这样?”张月儿皱眉,这说了跟没说,没有区别。 “当然是这样了,花家就在镇上,随便抓一个问问就知道了。” 张月瑶见月儿还想问,连忙拦住话头,“好了,月儿。【零↑九△小↓說△網】徐大夫,这孩子总喜欢追根究底的问这些,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月儿这孩子听话又聪明懂事,好着呢。月瑶,花家若是还上门提亲,你一定不要答应,花家的两个闺女都不适合你大哥,知道吗?” “好。家里已经拒过一次了,不答应的。” “那就好。”想了想又道:“月瑶,花家提亲的事你大哥知道吗?还有先前月儿说花家的大闺女跟你大哥走的近,这是真的吗?” “嗯,月儿说的是真的。拒亲之事是得了我大哥的同意的,他会保持距离。徐大夫,外面还有人在等我们去集市买东西,我先带月儿出去了,中午我会把饭菜做好,您记得过来。” “好,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赵大满今天也过来了吧?中午叫上他!” “满子爷来了的,还有两个小辈,是我四伯家的两个孙子。” “行,那你也把他们叫来,饭菜按着上回做的就行,不用给我备酒。月儿,这些东西你还是先放我这,到时我一起带去竹苑,月瑶,这些药也放这里,还有,今天人多,你看紧点儿,别让月儿乱跑。” 张月瑶也看到月儿手上的东西的,点了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那你们快去,别让他们在外面等久了!” 张月儿空着手走出济世堂,低声问道:“大姐,花家的事徐大夫没跟我说真话。” “你呀,我还没说你呢,问这么多干嘛,任他花家咋说,咱们不同意就行。” 大姐说的她当然知道,只是觉得花家先是提亲,拒了亲事又以高价说媒,但在朱媒婆再次上门就没有再让人过来,再有之前查到那些,让她总想探个究竟。 满子爷一见她们过来,赶紧上前问道:“月瑶,月儿咋样了?” 后面跟着的文清和文远也一脸的关心看向她们。 “没事,徐大夫说按着以前吃药就行,你们不用担心。满子爷,中午徐大夫叫您去竹院吃饭,还带了好酒。文清,文远,你们也去。” “那可真好,有好酒喝,又能吃月瑶你做的饭菜,回去我得跟老村长好好显摆。咱们上车,你们先去挑鸡仔?还是去买其他的东西?” “满子爷,咱们先去买小鸡仔,其他的东西咱们不急。” 他们去的地方是西街买卖牲口的地方,到了地只有五个摊位摆着小鸡仔,比之早春的时候摆的摊位少了一大截。一般是春天的时候养小鸡仔,主要是夏天的存活论不高,养的鸡容易生病,尤其是鸡瘟。其实只要用心养也没什么,注意通风透气,在周边多洒些水降温。 他们家每隔几个月都要过来这边挑上一些隔开放养,五个摊位有有两个是老主顾,一个姓阮,一个姓许。 “哟!这不是月儿嘛,你大姐也来了,是不是又过来挑鸡仔?我跟你说,这次大集筐子里的鸡都是前些日子出来的,养的都精神,你要多少只,咱们还是那个价!”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老主顾,叫朱大方,是远一些的朱家村的,往常他们家每隔几个月都要过来挑一些小鸡仔回去放养,一来二去的就熟的,是个不错的卖家。 “大方哥,今天我给你多带了两个买家过来,连着我一起准备多挑一些,这次的价你给我再便宜一些。我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满子爷,这是张文清和张文远,他们跟我们姐妹都是张家庄的,这次买的好,下回还到你这儿来买。” “月儿啊,上回那个价已经被你砍的很低了,这回不能再砍了!”三文钱的一只小鸡仔被砍成二文钱两只,再砍不就是一文钱一只了吗?也不知别家的娃是咋养的,七岁的时候账算的比他还溜,砍价也是一把好手,想着自家一般大的儿子闺女,那简直是没法比,还在家里玩泥巴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朱老板,这个月份养这些小鸡仔不容易,十只里面能活养大半算好的了,我们这次买的又多,你就把价再压一些。”说完凑到他耳边低声报了价钱和数量,然后又道:“我也不让你吃亏,就这回按刚才说的价,下次咱们还是按以前的。” 朱大方嘴角抽搐的看着筐子里的小鸡仔,还真被他猜着了,这个价砍的还真狠,又舍不得回绝,实在是这次报的数量比以往都多,心里头一再的细算本钱,倒是不亏,就是少赚了些,咬着牙道:“行,就按你说的,几位这回在我里买了,那往后记得再过来!”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满子爷,见半大的孩子熟练的跟卖主谈妥,就知道这事做了不只一次两次了,心里倍感高兴之余,满脸堆笑的附和:“那是,那是。朱老板,下回我们需要一定过来。” 见年纪最大的那个点了头,又想着这笔生意没赔本,还添了几个熟客,朱老板之前的那点不情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热情的招呼上来。 “这几个筐子装的都是刚出笼没多久的小鸡仔,你们慢慢挑!如果有需要,后边这两个筐子装的是大一些的,价钱按着大小、公母不同算,你们也可以看看!” “哎,那就多谢朱老板了。”满子爷道了谢,又招呼文清、文远一起挑。 挑选小鸡仔主要看是否长的精神,还有就是公母之分。长的精神代表养的好,母鸡可以下蛋换钱,自然更受欢迎。母鸡的鸡冠肉较薄,锯齿刻口细小而尖,排列整齐,大小均匀,而公鸡的鸡冠肉较厚,锯齿刻口粗钝,不规则,大小不一,这些在之前已经交待过了。不一定能全部挑到心头好,但几率大一些总是不错的。 “月儿,我刚算了一下两百只有剩了,不用再挑了。” “满子爷,咱们要再多挑两百只,我们家这次也要补上一些。” “啥?这么多?月儿,这个天可不好养,容易犯病。” “能养的,满子爷,以往我们家也这么养过,只是没这么多。您要不要也买上一些,这次的价很划算,到时您也挨着我们几家一块放养,我还留了两亩的地空着没动,可以先放在我那里放养些日子。”说完比了比手指,小声道:“三文钱一只!” 这个价的确让人心动,一个鸡蛋还要两文钱一个呢,难怪朱老板先前难受成那个样,想着自家还欠着不少的外债,当即同意,反正养死了也亏不了多少银子,总得试试。 “行,这回我也跟着买,先挑一百只养着!” 张月儿见满子爷这般大气自当乐意,又说服文清、文远各自多挑了五十只,幸好这次是大集,筐子里的存货比较多,不然还真不够他们选的。 听说又加了数量,朱老板心里又高兴了一把,上百的数量算得是大主顾了,可比一次买上十来只强的多,今儿做了一笔这么大的单子,他这一个月都不用发愁了。这一乐也帮着挑,末了还白送几个装了鸡食的筐子,还有二十只小鸡仔,等收了银子那是笑的牙不见眼,让旁边的几个摊主眼红不已。 “月儿,我跟满子爷先过去了,你跟文清、文远在集市上不要跑得太远,到了点记得带他们过去吃饭。” “月瑶姑姑,我们两个会看着小姑姑的。” “大姐,你快去吧,我就算跑得远也能自己回去。你忘记了这个!” 看着月儿晃着的右手,张月瑶清楚这孩子是在提醒她,想着今儿诊的脉,答应道:“知道了,你别玩的太疯。” 月儿这是在提醒她放手,这孩子有那么一身武艺护身,又有紫钥护着,没几个人伤得了。可她还是免不了担心,那么点儿娇养到这么大,哪怕这孩子再有能耐都不可能全然放下,再大在她眼里也是个孩子,还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她不担心月儿被人欺负,最怕她犯病,在她发病的时候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可她又不得不试着放手。将来她要嫁人,大哥要娶妻,他们都不可能时时的跟着,也不可能做到,就算他们想,这孩子也不会同意,不能让月儿为难,那就只能他们妥协。 张月儿并不知道这些,心里正高兴呢,拿出钱袋子抛了抛,笑着道:“文清,文远,你们看看要买什么,看中了的我付银子!” 张文远看着小姑姑摆出一副“我有钱”的架势,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小姑姑,我们没什么要买的。“ “怎么没什么要买?今天可是大集,这么多东西总能挑到你们喜欢的。” “不用,我们真不要。小姑姑,你要是看中了什么我们给银子,今天我们带足了银子的。“ “哪用你们给银子,我是长辈,给你们买东西那是应该的。‘长者赐,不可辞’这六个字你们听过吧,我帮你们挑,你们就帮忙拿东西。”不但要给他们买,还要给家里的大伯、二伯、四伯还有大爷爷买,嗯,还有文书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走,咱们好好逛逛,要逛就逛个尽兴!” “小姑姑,你别走的太快了,等等我们!” 眼看着小姑姑一个人飞快的走在前面,张文清和张文远也来及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街道上的人很多,两边的商贩比平常多出一倍不止,不到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卖首饰的摊子,摊子上面摆着各种小玩意,十分可爱,而且材质不一,虽没有特别贵重的,却适合她买。 “小姑娘,你别看我这摊子不大,上面的东西可都是自己做的,绝对独一无二。”一旁的摊主仔细打量着过来的张月儿,白静漂亮生不出不喜,再看她身上穿的衣裳显然不是穷苦人家买得起的,越发热情道:“摊子上的这些随意挑,一定有你喜欢的。” 张月儿把上面摆着的看了个遍,挑中一支木簪子,这支簪子十分简单,簪子的尾端雕刻一朵梅花,而梅花的下面吊着一个小巧的木雕小蝴蝶,可以看出小蝴蝶和簪子是同一块木头雕出来的,看起来栩栩如生,拿近一闻,还能闻到簪子上有一阵淡淡的香味,买回去给大姐戴着一定喜欢。 “老板,这个木簪子怎么卖?”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姑娘,你可真有眼光!”摊主一脸笑意的夸着,“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雕成的,雕工也十分了得,你看上面的梅花和蝴蝶和真的一样,要是喜欢的话,我就算便宜一点,三两银子。” 张月儿正准备递上银子,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十两银子,这只簪子我要了。” 话音刚落,一个丫环打扮的蓝衣姑娘一时间夺走了手上的簪子。 随后而至一名穿着淡黄色轻纱的小姑娘。小姑娘年岁在十二三岁之间,一双杏眸大而有神,睫毛如扇,小巧的鼻子,国字脸,算不上漂亮但也说不上丑,可惜配上一脸的娇蛮看着就不讨喜。很显然,刚才开口要簪子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跟在后面的张文清和张文远也追了过来,刚好看到簪子被抢的一幕。 “这是我们先看中的,你们怎么能强抢?”张文远十分气愤,没想到才离开一会儿,小姑姑就被人欺负了,这要是回去让家里知道了,那还了得,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生气道。 “说什么呢?”蓝衣丫环毫不示弱的回道:“这簪子上刻着你家小姐的名字吗?再说了,你们还没有付钱,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买啊!” “你!”张文远再次气结,先让小姑姑被抢了簪子,后又被人误成小厮一类。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蓝衣丫环更加嚣张的看向张文远。 张文远气的火冒三丈,还想回什么。 “算了,文远。”张月儿出声制止。 黄衣小姑娘并不理会张月儿,而是直接接过丫环手中的簪子,对着摊主说道:“十两银子,这只簪子我要了。” “好勒,这位小姐,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这就帮你包好。”摊主高兴的奉承着,本来三银子就已经赚了,现在十两银子,他赚得更多,价高者得,他是绝对不会嫌钱少。 “你这人怎么这样?”听到摊主的话,张文远更生气了,“这簪子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你怎么能再卖给她呢?” “卖给我家小姐怎么了?”蓝衣丫环得意道,“你们还没有给钱啊,你们不买,难不成还不让别人买啊!” “我们正要给钱,银子都拿出来了!” “拿出来了又怎样,还不是没给!再说,我们愿意出三倍的价钱去买簪子,你们还拦着不让摊主多赚一些银钱啊?” “红儿。”黄衣小姑娘不耐烦的开口制止,“别跟他们废话了,快付钱吧。” “你们欺人太甚!”看到两人的态度,张文远更加生气,要不是两个女的,他的拳头早打到脸面上去了。 “行了,文远。不过是只木簪子,看着也就那样,咱们让给她。我们去其他地方,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等等!你们不许走!你要让给我,我偏不需要你让!”看到张月儿无所谓的态度,黄衣小姑娘很是生气,伸手一拦。 “这位姑娘,你可真有意思!抢了别人的簪子,让了你又拦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过是一只木簪子看着合眼,又不是多好的东西,懒得多生事端。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其他地方挑更合心意的,可一再相拦那就另说了。 黄衣小姑娘想说什么,被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了。 “怎么,还没好吗?” 张月儿循声望去,一名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徐徐向这边走来。相貌与黄衣小姑娘相似,却是妇人装扮,身段窈窕,一举一动朴素而不失规矩。 “玲兰,怎么买一支簪子要这么久?”妇上上前问道,却没有注意一旁的张月儿。 玲兰?这个名字她熟悉,再看了一眼向走过来的妇人,她已经清楚来人的身份,这两位是镇上朱员外的闺女,女人装份的名为朱玲梅,她是张安平之妻,那么这个小的就是其妹朱玲兰了。 “还不是她,要跟我们小姐抢簪子!”朱玲兰还没开口,她身边的丫环就抢先开口告状了。 知道来人的身份,再是恶人先告状,张月儿冷冷一笑,并没有反驳。 朱玲兰恼恨的瞪了一眼红儿,随后撒娇地拉着妇人的手臂,娇声道:“大姐,我已经买到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便要拉着妇人离开,她不想让大姐知道刚才的事,不然又会被教训一顿。 这时朱玲梅注意到了张月儿,眼里闪过惊讶,上前笑着道:“月儿,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你。玲兰,这簪子既然月儿喜欢,你就让给她吧。” “大姐,你认识她?” “嗯,她是张家庄的,和你姐夫一个地方。”说完又道:“就是住在凶山脚下的那一户。” “啊?她啊!”朱玲兰想了起了,惊呼出声,随即道:“老板!这个簪子被她沾了手,我不要了!赶紧把银子给我。” 旁边的摊主急了,一脸为难道:“这位小姐,这簪子已经给了银子,哪有再退回来的!” “那又怎么样?你没听到吗?这一位可是住在凶山脚下的,还是个药罐子,沾上了可会撞上霉运。我之前可不知道是她,早知道你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而且这簪子是她先买的,你卖给她就是!” 蓝衣丫环连忙把簪子塞到张月儿的手上,像是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立马避开,“给你!我们可没抢你的簪子!”然后又叉着腰道:“老板,簪子我们给她了,你快把银子还给我们!” “你们别太过分!抢簪子的是你们,这会儿嫌弃上了又强塞,还要不要脸啊!” “文远,别说了!文清,你带他站边上去,可别沾上这几个眼神不好又爱自说自话的疯婆子,免得娶不着好媳妇!” “你说谁是疯婆子呢!”黄衣丫环生气道。 “小姑姑!”兄弟俩一个也不肯退后。 张月儿没有理会那个丫环,再次开口:“让你们退开就退开!你们要是不听,下回就别去我家了!” “文远,我们站远点儿,小姑姑不会怎样。你仔细看看那个妇人,她是安平的媳妇!不过是占嘴上的便宜,她们不敢动手的。”说完又道:“你别担心,小姑姑要是认真起来,你觉得那几个能占到便宜吗?要真有个不好,我们再出去,到时咱们也有说法去帮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别看小姑姑年纪小,但认真起来说一不二,这会儿正是如此,而他们两个是男的,这个时候上去还真不好插手,被说闲话,还容易被人说欺负人,小姑姑这是为他们着想。 张文远明了的点了点头,又细看过去,还真是安平的媳妇,之前没注意竟没认出来,“小姑姑,那你小心点儿,我和大哥就在这边,有什么事叫我们。” “哼,先前还以为是个出点家财的小姐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庄户出身。”朱玲兰一脸的嘲笑。之前她并没有觉得那支簪子有什么特别的,她的簪子十个手指不止,每一支都比这只木簪子好看又贵重,可她就是想要抢走,这个小姑娘一身的气度和长相让她看看就讨厌,她最讨厌长的比她漂亮的。 没想到来人还是与大姐相关的人,还不是个好东西,这个张月儿的大姐就是个是狐媚子,那样的身份竟还与大姐夫有过亲事,她那个大哥也不是好货色,在书院里老压着大姐夫一头,为这事大姐没少被人说闲话。 “大小姐,二小姐,这个破落户刚才还骂咱们是疯婆子呢,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行!”黄衣丫环说完就要上前动手。 不过,张月儿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抓手腕一手飞快的甩了两巴掌,吹了吹白嫩的掌心,轻笑道:“小红是吧,你家主子都不敢对我对手,这次只是小小的教训。下回说话做事要要看清人,不是什么人的东西都可以抢,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黄衣丫环手捂着脸,颤着手指着她,叫道:“你竟敢打我?” 张月儿换了脸色,冷笑道:“你一个奴才,我凭什么不敢!还是个以下犯上的奴才!” “就凭你?也配?”说完,扬手就要朝张月儿的脸上煽过去,张文清和张文远一惊,连忙上前,就要扑过来被张月儿叫住:“站住!我没叫你们过来,就不许近前!”又快步跳到一边,回头又对着黄衣丫环连甩好几个巴掌,既快又狠,直到对方脸肿的像个猪头说不出话才罢手。 反应过来的的朱玲兰见家丫环被打成那样,气势汹汹的骂道:“小贱人,你干什么?竟然敢动手打我的丫环!” “啪”,又两个巴掌甩上,这简直是送上门找打的份,不打白不打,要是不让自己动手就好了,扫了一眼那两个,还是算了。 “唉,这脸皮也太厚了点儿,打得我的手疼了!”看向朱玲兰嘲笑道:“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我在帮你教训丫环,你还得好好感谢我一番才行。”见她不明所以,好心解释道:“你大姐嫁与张家,那就是张家的媳妇,按着辈份得叫好好的叫我一声姑姑,你是她的亲妹妹,论理也是要这么称呼的。” “你家的丫环竟然敢对我一再的大放厥词,还敢对我动手,这不是以下犯上吗?这要是传出去丢的是你们朱家的脸面。我也没说错啊,那支木簪明明只卖三两银子,你们主仆偏要给十两,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而且之前我可一句话都没跟你们说,都是你们在抢白,抢着要的是你们,不要的也是你们,这不是自说自话吗?” 可惜的摇了摇头,“丫环是这样就算了,没想到你这个主子也这样,脑子不好使是病,还是赶紧找个大夫去看看。哦,你们的脸看着也肿了,也要好好瞧瞧。” “你个贱人!你脑子才有病,这是我家的丫环,你凭什么打?你不过是一个出族断亲的,哪门子的长辈?”朱玲兰被眼前的张月儿的眼神吓住了,但心里的气火冒盖过心里的害怕,忍不住大骂。 许是太过害怕,一边捂着脸,一边退到妇人的身后,“你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你是个小贱人,是个药罐子,你大姐是个大贱人,是个。。。。。。” “你再往下说,我让你的脸变成你家丫环那样!”说她没所谓,她不在乎;背着人说也没所谓,反正她听不见,但当着她的面说,那就不一样了。 被打断的朱玲兰吞了吞口水,想到自己为何要顾忌一个比她还小的姑娘,再说这里还有她大姐在,心里一松,也不躲了,接着道:“你大姐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 “啪啪啪!”的声音连着响了十几下,还是妇人反应过来,连忙抢过自家的小妹,紧接着震耳的哭声响起。 “不许哭!再哭的话我再打!” 哭声即止,朱玲兰是真怕了,即便有大姐护着,她也不敢哭出来,刚才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里面的寒意让她止不住的害怕。 “月儿,就算我家小妹不懂事,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哦?朱玲梅,安平的媳妇!”张月儿抬眼,冷然出声:“先前是谁抢了我选的簪子?是谁故意说那些话?你家丫环和小妹行事不知分寸、一再对我对手,为何不加阻拦?”似笑非笑又道:“现在再来开口,是不是晚了!” “你。。。。。。”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先前那个丫环好像也这么说文远,语气嚣张道:“我的名字可不是谁都可以叫的,下回再撞见我,记得用敬称!” 随手到摊子上挑了个木簪子递了过去,“今儿是我与你小妹初次相见,长辈嘛,总是要给见面礼,就这件吧!” “朱玲兰!长者赐,不可辞,不知道吗?难道你是嫌我给的礼不好?” “不。。。不。。。,我收,我收!”被叫住的朱玲兰哪还敢说别的,赶紧接了过来。 张月儿满意了,小姑娘这回被她收拾了,不敢有下回,至少当着她的面不敢,还算有点眼色,不然这张脸说不定还得更伤啊! “玲兰!”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朱玲梅就是其中的一个,原本想借着小妹和那个丫环的性子好好收拾一把张月儿,没想到没收拾不说,还反被收拾了一顿,最可恨的是,这两个把她的脸给丢尽了。 这个破落户的礼能收吗?收了不就是认了上面的那些话!还真是个没出息的,挨了打没讨着便宜,还怕成这样,枉她平日一再的教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姐,我。。。我。。。我脸疼,我不想再挨打,我们回去吧。”朱玲兰口舌不清,委屈的说着,她再也不要看见这个张月儿了,要不是丫环受了伤,她又不好扔下大姐,早掉头回去了。 “你别叫我大姐,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朱玲梅低头轻声的说着,她的话并没有让人听见,然后不着痕迹的甩开手上前,“月儿,那支簪子是你先看上的却没有付银子,价高者得无可厚非,如果你想要可以出比之更高的银子,而我家小妹初次见你,我只是如实相告你的身份。即便她们主仆有失礼之处你可以告诉我,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教训,她们也没伤到你,反而被你打成这样,我是看你年纪小才步步忍让,你竟得寸进尺拿一支破簪子来诋毁,你大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张月儿眯着眼看着朱玲梅,还真是个见缝插针的,不过,也只这样罢了,还赶不上她那个妹妹,至少那个小的还知道害怕。她还发现一件事呢,这个朱玲梅好像不待见她那个妹妹啊,刚才说的话,还有推的那一下,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听见了,也看见了。 除了这些,朱玲梅眼里的厌恶和嫌弃虽然只是闪了一下,但偏偏也让她瞧见了。仔细一想先前发生的事,越觉得如此,不理她的问话,开口道:“朱玲梅,一直听熏然嫂子把你夸得哪都好来着,嗯,让我想想是哪些。”晃了晃头,抚掌道,“啊,我想起来了!” 低着头自言自语的掰着手指头,“锦绣绣女出身,家资丰厚,知书达礼,端庄贤淑,持家有道。”等数完了五个手指头,抬头道:“可我觉得怎么这些名不副实啊!” 又一个个的数着指头,“绣女出身的你,是个半路出家的;家资丰厚,嫁妆却比不上与赵员外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知书达礼,却对我这个长辈一再的以下犯上;端庄贤淑,可你现在这副凶样看不出一点半点。” “还有,拿十两银子去买三两银子的东西,哦,不,那支簪子本钱还不到一两,还说什么价高者得,这哪算得上持家有道啊,这是败家有道!”扫了一眼朱玲兰,“对了,熏然嫂子还夸你是个疼爱妹妹的呢!” “这个算得上的你的优点吧,好像也不对啊!哪有故意让自家妹妹出头犯错呢?这犯了错也不拦一把,没占着便宜觉得了丢了脸面,就出来冒头了,再说若是真的疼爱妹妹,这个时候不是带着她回家,或者去医馆看伤吗?” 哼!她说的这么多,要是那个朱铃兰理不清里面的意思,那就算了,倒不是怜惜,她也没那么多的好心,只是比起朱铃兰,她更讨厌朱玲梅。 朱铃兰会说那么多的家里的坏话,特别是大姐的,肯定是这个朱铃梅告诉她的,而且既然她的的事扯上大姐,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再有熏然嫂子每次夸这个朱铃兰总会把大姐贬得一无是处,还有那个张安平,也不是好东西。 一听说几个哥哥要进入青松书院,就把他们家的名声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了,幸好青松书院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不然换上松风书院根本就不让进去。 还有,几个哥哥因为中间缺了好几年的课,再进去的时候进的是丙班,而张安平进的也是丙班,还和大哥是同一个班,却早进去两年,多了个师兄的称呼,没少拿大哥说风凉话。 青松书院同一个级别,同一个班次也是有排名的,也亏得张安平有那么一出,不然几个哥哥也不会绕过低调再低调的做法奋发图强。只花了一个月的,直接从丙班跳到乙班,又在张安平爬到乙班的时候再跳一级,进入甲班,反正是死死的压过张安平,再不时的找机会出出气。 这一年多里面,张家平在书面的日子不要太轻闲,谁叫他又惹了他们家,不是有句话,“欠了的总是要还的”。 她心里清楚着呢,张安平因为退亲的事情,心里对他们家积着怨,也是个没脑子的,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错,还好意思怪上他们家,竟妄想有一天站在至高点对付他们家,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张月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朱玲梅气急,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白一分,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意才稳住脸上的表情,看着妹妹眼里的不可置信,连忙说道:“玲兰,你别听她说的话,大姐平常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不清楚吗?难道你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不是。”朱玲兰呲牙咧嘴,实在是脸上太疼了,“大姐,我相信你的话,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胡说什么了?我可一句话都没有掺假,要不你问问边上这些瞧热闹的!”张月儿摊了摊手,“你看你家妹妹的脸,我看着都心疼,要是我伤成这样,我大姐早把带医馆去了,哪还在这里扯皮拉架!” 首饰摊子的位置比较偏,没多少路人,再加上朱家两位小姐的穿戴过来看热闹的并不多,但几个摊子在这边,也有几十号人,要不是怕惹着了大家大户,早被张月儿先前的那番话笑翻了,但还是能看到他们强忍着笑意的动作和神情。 “朱玲兰,我再提醒你一句,下回撞见了我,记得用敬语。我的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我愿意是我的事,我不愿意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月儿气死人不偿命的解说,“别拿我们家出族的事说,出族也没有把辈份给撇开,再说我还有老村长那一层关系,所以我的辈份怎么算都比你高,要怪的话,就怪你不应该嫁给张安平,或者怪你所嫁之人投错了胎!” “张月儿!”朱玲兰红着眼睛大喊。 “唉!还真是不知礼的,都说了这么多次了,竟还知悔改,也不知熏然嫂子啥眼光,怎么就同意娶了你这么个婆娘进门呢!”张月儿再次摇了摇头,可惜道。 “大姐,我们回去!”朱玲兰拉住要上前的朱玲梅,她不能让大姐再说,再呆下去丢脸的只会是她们。 “你让开!张月儿,你真以为。。。。。。” “小红,拉上大姐,我们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们给我住手!”朱玲梅气结,却被两个人拉着动不了身子,忍不住说道:“玲兰,她把你打成这样,大姐要给你找说法,你给松开!”回头又道:“小红,还不给我放手!” “小红,你是我的丫环,你得听我的。』『8Ω1中 文』』Δ网”扯到了嘴角,疼得倒吸一口气,“大姐,我不找说法了,我要去找大夫看伤。”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张月儿晃着手对着背影大喊道,见朱铃梅一脸凶狠的回头,又加了一把火,“安平媳妇,之前我还忘了一件事没说呢,你最失败的地方不是我前面说的那些,而是你成亲三年没有子嗣呢!” “张月儿,我要杀。。。。。。”朱玲梅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朱铃兰一把捂住,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脸上的疼啊,急忙劝道:“大姐,你别再说了。那个张月儿要名声没名声,还是个活不长的,什么顾忌也没有,还有那么一层身份压着,我们再对上讨不了好,说的再多吃亏的是我们。” “你想想,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她就是故意让你生气的,到时闹的大了,过来瞧热闹的就多了,咱们没了脸面不说,说不定还会被说成以大欺小,以下犯上。”回头又道:“小红,走快点,咱们还是先回去。” 张月儿拍了拍手,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走那么快干嘛啊,她还有后招没使呢! 倒是有点儿小惊讶,那个朱玲兰还算有点小聪明,不然,哼哼,她还真不差法子收拾她们几个。 “小姑姑!你刚才真是吓坏我们了!”张文清和张文远快步走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没话不让你们过来吗?” “这。。。这。。。这不是因为她们走了吗?”张文远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姑姑,你别生气,我和大哥这就站回去。” “回来!这次就算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在庄里谁能欺负上我,你们跟着学一点,往后别让人欺负上了!”轻哼一声,“跟着我,不许出声。”转身走到饰摊子面前,冲着摊主笑了一下,“老板,先前那支木簪子呢!” “小姑娘,在这儿呢!你要的话还是之前那个价,三两银子!”摊主一把递上,有些心急的叫住刚才还在摊子上挑选的好几个人。 张文远嘴里嘟囔着摊主的坏话,被小姑姑一瞪,没有再吭声。 “一两银子,我就要了!”说完淡淡的提醒道:“老板,这支簪子我沾了手,说是沾了不好的东西呢,今天可没人愿意买。”又随意道:“你不卖也行,我就在这边看着,反正啊我也没什么事干,无聊啊!嗯,这个位置不错,对着风还是比较凉快的。” “别,别,小姑娘,这支簪子就按你说的,一两银子!”摊主赶紧识趣的答应,这位连那两个小姐都敢收拾,他哪敢硬着来啊。 张月儿随手丢了一两银子,把簪子放到衣服里,拍了拍头,恍然道:“差一点忘记了,这次家里还有好几个人要送礼呢,正好,这里这么多好东西我再多挑几样!” “小姑娘,你别动手了,你要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挑。先前是我对不住,这次你挑的我都按本钱算给你。”摊主是真急了,他哪敢让这个小祖宗动手,刚才那一番动静,边上围着的好些人都看见了,一个簪子沾了手都没人敢要,要是都摸上一把,他哭都没地方哭,心里不断的后悔为啥要贪那些银子,没赚着不说,还招了这么个衰神。 擦了擦汗,他得赶紧把这个小祖宗给打了,多呆上一会儿,其他人都不愿过来,过来的指不定还得绕着走。 “这么好!老板,你真是好人啊,那就给我挑这几样,然后给我一起包好。”还不忘说一句,“生意兴隆啊!” “好好好。”摊主见张月儿挑了五件,连说了几个好字,手脚麻利的打包好,又赶紧收了银子,一脸堆笑的把人送走才松了一口气。往后他是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还好这个小祖宗给了银子没有再继续往下挑,不然他今儿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文清,这些你收着,等回去我再跟你们说是给谁的,到时你们两个帮我送过去。”张月儿把后面选的几样扔过去,“刚才看见了吧,吃什么都不能吃亏。那个摊主把我选的簪子卖给别人,又轻看我,那就把便宜占回来。” “小姑姑,你这便宜是占了,可把自己说成那样是不是不好?”张文清犹豫着开口。 张月站住,鉴于个子不高拍不到头,勉强拍了拍臂膀,教训道:“有什么不好的?先前闹的那一场,就算我不说那个摊主也是那么认为的,还不如占些便宜。不过,也不是什么便宜都能占的,要卡好时间趁热打铁,还不能贪心,也不能啥也不要,多了容易拉仇恨,少了那是吃亏。咱们快走,还有好些东西没买呢,耽误了不少时间,还要赶着回去!” 张文清和张文远对视一眼,苦笑着点头,难怪明杰老说小姑姑欺负他总没法找理,回头问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说,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小姑姑不吃亏就成。 “小姑姑,我们真没什么要买的,你挑喜欢的就成,我们给银子。” “我说了算!快看,那里有糖葫芦,我买给你们!” “小姑姑。”张文远再次苦笑,“我们都这么大了,哪还吃那个!” “怎么就不能吃了,吃食可没有分年岁!”张月儿撇嘴,她可是专门给他们买的,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机会吃,现在有银子当然得买了。她记得明杰小不点的时候挺喜欢这个的,酸酸甜甜吃的身上都是口水。 跑到摊主面前,指着一大捆红灿灿的糖葫芦減道:“老板,给我三十串!” “不用,不用,两串就好了!小姑姑,我们尝个鲜就好了。” “我说三十串就三十串,老板,给你银子!”回头好声说道:“你们两个下回别再拦着了,除了给你们,文书、明杰他们也有份,你们只管拿东西,好好的出来逛街别扫了兴!”找了银子,招手道:“走,咱们去那边!”(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一路逛过去,吃的玩的买了不少,每次看着小姑姑给银子,张文远和张文清无奈又心疼,可又劝不住,渐渐的就不说了也不劝了,任由买买买,给钱再给钱。 “小姑姑,时候不早了,咱们买这么多东西应该回去了。”看着手上的大包小包,还有大哥手上的,张文远终是忍不住说道,再买的话他们也拿不了了。 “等一下,咱们再去布庄扯些匹布回去做衣裳。走这边,去红袖布庄。” “那换一家吧。”张文远有心想说不用买,得到的结果肯定又会被打回,只好折衷着说道:“吉祥布庄便宜一些,往常大家都在那边买。” “吉祥布庄里面的货不齐全,再有去那边要绕一段,回去也不顺路。走吧,咱们买了这么东西,不差那点银子,贵不了多少的。” 五里镇最出名的布庄有三家,锦绣布庄、红袖布庄,吉祥布庄。锦绣布庄是锦绣绣坊名下的,红袖布庄是前两年新开的,这两个布庄相隔不过远,都处在东街,原本锦绣布庄独占鳌头,但现在两相不相上下。里面各中花色,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只要环顾一周就能找到满意的,除了买卖各色的布料,还可以订制衣裳,价钱比别的布庄或者成衣铺都要贵一些,但服务质量相对较好。 相比锦绣布庄,她更喜欢红袖布庄,而吉祥布庄是镇上的一些小布庄一起经办的,主是是针对庄户人家,价格比较便宜,但里面的布料不如前面两家齐全。 到了布庄,里面的掌柜和伙计态度都十分要好,丝毫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孩子,或者因为文清、文远穿着破旧态度不好,这是她选择这家布庄的原因之一。锦绣布庄是好,但它以往主要是供于权贵之家,里面的服务多少还是有些势利,还有一点,或许是因为秀秀老想让她进锦绣绣坊当学徒,她从心里比较排斥。 “两位小哥,还有这位小姑娘,你们是想买布还是想订做成衣?要是想买布,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说,我给你们挑几款。”伙计看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这摸摸那看看,还时不时的跟身边的两个大的搭话,便笑着开口。 “嗯,这位小哥,我想挑一些亮色的布料适合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再挑一些上了年纪的,还要挑几个颜色适合他们两个的,最好是价钱实惠,布料又好。”张月儿笑嘻嘻的开口,看向布庄的伙计。 “价钱实惠,布料又好啊?这个可不容易。”伙计笑着应了一声,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走到了右边的柜台,抻手抱过来好几匹布,“这些你们瞧瞧咋样?” 布庄伙计拿过来的是五匹布,两匹是小碎花,两匹是藏青色,还有一匹的花样成熟一些,成布和质感倒是适合。 “我也不瞒你,这几匹布其实是要处理的,虽然是这么说,但这布你们也摸到了,料子啥的绝对没问题,你们要是诚心买,就这五匹布一起拿着,一共给我三两银子。” 这样的料子五匹布,三两银子倒是不贵,不但不贵,应该说相当便宜了。 “小哥,这好好的布,为啥要处理啊?”张月儿将几匹布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诧异道。 “哦,是这样,这些布是旧货,样子比不上今年的新,前段日子又受了潮,就拿出来处理便宜卖了,这是最后剩的几匹,一起买的话就是先前那个价,单买一两银子一匹。”伙计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小哥,那这几匹布我都要了。”只要没什么大问题,价钱又合适,没什么不好,到时再买上一些送过去,刚好可以多做两身。 “小哥,你先帮我放好,我还要挑一些。” “好勒!”有生意做,布庄的伙计自然是乐意的,他没想到这三个人倒是挺舍得花钱的。 “小姑姑,买上这几匹能做不少的衣裳了,不用再买了。”张文清轻声说道。 “哪里够,大爷爷、大伯、二伯、还有你爷爷,好些人没买呢,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拿不了,也不用担心银子,出来的时候大姐给了我银子的。” 这边的话说的小声,旁边的伙计却听到了,心里更是高兴,乐呵呵的按着小姑娘的要求又挑了好匹布过来。 “几位看看,这几匹布老少都有,一匹足够做两身的衣裳。这些比之前那五匹要贵,只有这两匹是三两银子,其他的都是二两银子。” 伸手摸了摸布料,满意的点头,这几匹选的都不错,质量不比前面选的差,三两银子相比二两银子的手感更好,一分钱一分货,爽快的应道:“好,这些都给我装起来。小哥,这些布匹我们拿不了,可否帮我送到东街的集贤斋那边。” “这个没问题,等下我亲自送过去。小姑娘,除了这些是否还要买其他?”没想到这几个还是个大客户,今儿真是好运气,乐的伙计眉角都笑开了。还是掌柜说的好,人不可貌相,不能单看表面,这几个可是与集贤斋有关系的人呢,那里面的宅子可不便宜,特别是挨着济世堂的宅子,可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起的,住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给我挑几匹葛布适合干活用的,再挑几匹缎子看看。” “小姑姑,真不用再买了,已经买了这么多换两身都有了。还有那个红缎不用买,老费银子。” “小哥,你去挑过来吧。”把伙计打发走了,回头道:“葛布便宜,耐脏又耐洗,干重活的时候你们可以换着穿。”又拍了拍胸口,“咱们不差银子,我可是第一次给你们买这些,别拦着了。红缎是给文华媳妇肚里的孩子提前置办的,用来做小衣裳又细又软,穿了肯定舒服。” “文远,别说了,就让小姑姑买吧。”张文清拉住弟弟,又说道:“小姑姑,你少买一些,家里有旧衣服,葛布不用买多了,那个缎子买上半匹就好,小孩子长的快,换得也快,多了就浪费了。” “好,这次就听你们的。” 选了三匹深色的葛布,又挑了半匹大红的锻子,深色耐洗,大红喜庆,结算银子的时候,伙计还给了优惠。(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哟,这不是月儿吗?今儿进了布庄怎么不扯些布做些衣裳啥的?”张乔儿看着张月儿从红袖布庄出来空着手,快步走了过来。“香儿,把我在锦绣布庄扯的布拿过来给他们好好看看。哦,忘了跟你们说,这个是我买的丫环。” “月儿,这些可都是些上好的料子,要不我送你一匹?” 还真是晦气,竟碰上这个女人,这些日子这个张乔儿不在庄里,她都忘了这号人,没想到几天不见,连丫环都配上了,看来她这些日子在镇上没少折腾。 “张乔儿,你手上的布少说也要三五两一匹,张卫怕是不会给你这么多银子吧?” “月儿,这回你就说错了。”说完特意的摸了摸稍显怀的肚子,得意道:“我啊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的可是张卫的儿子,他心疼我们母子呢。瞧瞧,连丫环都给我配上了,怎么还会差这么点银子。” “我说张乔儿,你还是别再使劲的挺着肚皮了,再挺这肚子也只有那么大点儿,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的慌。”从胸口的贴身布包里甩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又看了看那个丫环一眼,轻笑道:“这布啊你自个儿收着吧,你觉得我会差你这一匹布,别说一匹,十匹我都买得起。” 抬眼又道:“不管是布匹还是丫环,我从来就不缺,别说我还有银子,就算没有,只要我一开口,我想继山哥和张卫绝对会送到我面前的。”上前把银票在张乔儿面前晃了又晃,叹气道:“唉,还是我大姐心疼我,说我好些日子没来镇上了,担心我吃不好喝不好,又担心我玩得不开心,硬是要塞给我这么一笔银子,你说我啥也不缺,都愁银子没地方花啊!” “张月儿!”张乔儿听了气红了脖子,却拿这个药罐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说的句句都是事实,比银子比不过,比得宠也比不过,最让人可恨的是,那个张月瑶竟放了这么多银子在这个药罐子身上。 “在呢。”掏了掏耳朵,笑着道:“别这么大声儿,我就站在你边上,听的清。”还是不要把人给气坏了,将银票贴身放好,“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啊。文清,文远,我们走!” 哼,在她面前充门面,也不看看她是谁,要不是钱不漏财,少说十几张的一百两银票,她都能甩出来,不过,对上张乔儿,五十两就够了。 “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下回别在我面前摆这些东西了。”指了指脑袋,“这叫犯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不远,张文清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小姑姑,张乔儿正对着那个小丫环撒火呢!看着只有十二三岁,这又骂又掐的,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走难不成回去不成?那个叫香儿的丫环是张乔儿买的,回去只会让那个丫环挨更多的罪,怪只怪她的命不好,跟错了主子。你呀别这么烂好心,别看这个丫环可怜,说不定这会儿心里怪我们让她挨了罚呢!” 张文清一听,吃惊的睁大了双眼,又回头瞧了过去,“不会吧?这关我们啥事?” “怎么不会了,我先前说了那么些话,让张乔儿生了气不说,还让她在那个丫环面前丢了脸,不打不骂才怪呢。再说她们两个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主子收拾奴才天经地方,她一个丫环怪不上主子,自然会怪我们这些外人了。” “大哥,刚才那个丫环暗地里还瞪了我们好几眼呢,我站的那个位置刚才能看到。”张文远嘲弄道。那个小丫环倒是没敢对上小姑姑,针对他和大哥,不过是看他们身上穿的破烂,以为他们是小姑姑的小厮呢。 一个奴才秧子罢了,还敢看不上他们,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活该被骂被打,至于那个张乔儿,向来就狗眼看人低,从大姐当了妾就从来不跟他们兄弟搭话,好像跟他们说一句就丢了她的脸似的。 不理他们更好,他们也瞧不上她这样的,抢了月瑶姑姑姑亲事,也没看她过得多好,这回不过是借着肚子想生事,也太得意了点儿,谁知肚子里揣的是个儿了?还是个闺女? “小姑姑,这不是去济世堂那边的路啊?” “我知道,你们就跟我走吧。我们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满子爷的牛车应该装不下,我想着咱们还是去西市买辆马车或者买辆牛车回去,你们觉得哪个好?” “小姑姑,我们挤挤能回去的,不要再花银子了。” “是啊,小姑姑,再不回去月瑶姑姑会在家里着急。” “没事,先前让那个伙计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我交待了的。跟我走这边的近路,穿过这个巷子再往前就是了,有点窄,你们小心点儿。” 那个伙计还不错,不但帮着送去买的布匹,连他们买的那些大包小包也帮着送回去了,正因为这样,才让张乔儿以为他们什么也没买。她懒得说,也不想说,买了什么不需要跟张乔儿解释。 “牛车上买了那些小鸡仔味挺重的,我不喜欢挨着挤。再说家里早晚都要买,现在需要就提前买了。你们还没说呢,是买马车好?还是买牛车好?”拍了拍胸口又道:“这里还有五十两的银票,咱们买得起!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银子怎么花都行,不会怎么样的。” 小姑姑的话他们是信的,银票明晃晃的看过,别说五十两,就是一百两都花光了,月瑶姑姑最多说几句,绝不会动手。也不知月瑶姑姑怎么放那么多银子在小姑姑身上,这回花了老不少,都够他们家用上几年了,而他们又拦不住,下回他们再也不陪小姑姑上街了。 一想起今儿花的银子,张文清的眉头夹的死紧,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道:“小姑姑,如果你实在要买,就买牛车吧。牛车比马车便宜,而且买的牛可以犁田,还有其他的用处。” “那行,听你的。这个我不懂,也不会看,就交给你们两个挑选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次决定买牛车和马车是临时起意的,倒不是家里真的需要,他们家一直都是租用满子爷和勇之哥家的,买不买的还真没什么,主要是给他们两个买。 这几年文清和文远因为方氏的疯病不便离庄,只好一边在勇之哥家做帮工,一边在庄里找活干。但现在不同了,等买了牛车回去,到时就让他们养着,也交给他们使唤,最好能让他们多赚些银子。 方氏母女拿了的二百多两银子都由家林哥父子担着,如果就靠过往的那些活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还清呢,就算养鸡换钱也要再等一等。文远还好,文清却不能等得久了,得让他早点说门亲事,想要说亲,那就得有银子。 倒不是他们家不给,而是家林哥父子坚绝不要,既然这样,那就想其他的办法让他们早些把债还了,再说和一门好亲,反正牛车、马车什么的,他们两个在勇之哥家里干了几年的活都人使唤。 当然不是跟满子爷和勇之哥抢生意,张家庄几百号人多他们两个还真没什么大的影响,而且勇之哥多是顾着自家还忙不过来,特别是这回他们好几户买了这么多小鸡仔回去放养,过不了几个月都得送到镇上买卖,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就更得买了。 越想就越觉得这个主意好,等回去她得让勇之哥帮一把,让他往后出去的时候带上他们两个,让他们先学着点儿,也让他们多见见世面,说话接洽也是一门学问。 她还是不想了,到时再慢慢琢磨,这会儿办正事要紧,已经到了午时,早点办了早点回去,免得让大姐在那边等久了。 穿过巷子就是西街,西市处在西街,前边是菜市场,最里头是牲口市场,继山哥的肉铺就在菜市场这边,她今天就不过去凑热闹了,一是没时间,再就是今儿是大集,她过去会耽搁他做生意。 沿着菜市场一直走,再拐个弯差不多走半柱香的路,就能闻到前面不时传来的屎尿味,再往前就能看到里面有少买卖牲口的。 这个时代,买牲口就如在现世买车一般重要,能买得起牲口的一般都是家里日子过得好的,拿出去代表的就是脸面。而像他们庄户人家买的牲口多数是牛,如文清所说,干地里的活,牛的用处强得多,可以犁田、开荒、拉货接人,老死可以吃肉,牛粪还是很好的农肥。 不过,这个时候的牛很少,还是个精贵的物种,不可以随意宰杀,也不能随便处置死牛,家里养牛还得有牛契,牛契是由县衙统一发的。上辈子她就在乡下见人放养过牛,在这里的几年也见不不少,但她还是分不清哪些牛是好的,哪些牛是不好的,跟着文清和文远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老汉面前停下,不过这头牛显得无精打采,她虽然不懂却还是知道这是得了病的,但她相信他们两个,交待两句便在边上找了个干净的地看着。 “大爷,您这牛怎么卖?”张文清围着牛仔细的摸了几把,上前问道。 “小哥,我这牛你别看后边长了个包,这身的膘还不错,你买回去能干不少的活,要不是家里急着用银子我也不会赶着把牛拉出来卖,这样吧,你要的话就便宜给你,八两银子!”老汉看着两个穿的破旧的小伙儿本不想搭理,但看到一起过来的小丫头穿得精细,还搭了话,想来是帮着过来买的。 看着年纪轻轻也是个不识货的,他这头牛从生病到现在,都拉出来好几次了,一过来就盯着牛背上的包就知道这牛是得了病活不久的,任是谁也不想买条病牛回去,他也是没办法跑来撞撞运气,这牛养这么大不容易,也不知咋的竟得了病,治不好,不卖又可惜,只好来回的跑了几趟。 “八两银子?太贵了!大爷,我们出来的时候只打算买头小的,五两银子就能买到。” “小哥,八两不贵了,其他的牛像我这样的少说也要十二三两银子,我要不是着急也不会卖的这么便宜。” 老汉拧着眉不乐意,过了一会儿打着手势道:“七两银子,不能再少了!”八两银子已经是低价,事实上若是不行,五两银子他也会愿意卖。这头牛这两天已经不怎么吃东西,再拖上几天就会不值银子,最大的可能是会病死,死了的牛得交给衙役处理,到时候他得赔死。 只是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几个,能多赚点儿是一点儿,实在是这头牛要是不生病,别说八两,就是再多个八两他也卖得起,“七两啊,你们要不再考虑一下,要是晚了这边得关门了。” “七两还是贵了,要不咱们各让一步,六两银子!”张文远走了过来插话道。 “算了,能卖几两就卖几两,等下要散集了,我又赶着回去,六两就六两!”多一两也是好的,刚才叫出七两他还是挺担心的,就怕这几个知道他这牛是有病的不愿意买。 “你给我看一下牛契,先给了牛契再付银子!” “行!你们等着。”老汉立马从怀里把牛契拿出来,价钱谈好了,他得尽快把牛卖出去,没拿到了银子,说啥也没用。 张文清接过牛契,仔细看了看,把小姑姑之前给的银子里拿了六两递上,“大爷,这是银子,您收好!” “哎,这牛你们拿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老汉接过银子,把绑着牛的绳子交到张文清手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 “小哥,你买的这牛亏了,不值六两银子,这是头病牛,我都看他拉出来卖几天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病牛,没一个人愿意买。”老汉一走,在一旁卖驴子的老汉提醒道。 “谢谢大爷了,这牛看着挺壮的,六两银子挺便宜。”张文清笑着道谢。 “你别不信我的话啊,这牛看着壮实过不了几天就会瘦了的。”老汉摇了摇头,这牛买回去没几天不但会瘦,还会死了的,只是先前不方便提醒,这个时候要真说了指不定还会怪上他为啥不早说,唉,这回这头牛买回去亏了,这几个孩子回去肯定会挨骂。 把牛牵上,又告别了老汉,张文清把剩下的银子递上,“小姑姑,这些银子还给你。”然后兴奋道:“今儿这头牛咱们占大便宜了!” 张文远也乐着道:“是啊,小姑姑,这头牛是生了病,但庆明能治好,我和大哥都见过他治过的这样的病,而且这头牛还是头母牛,还是刚成年没两年,最重要的是,这牛肚子里已经有小牛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这次他们撞了大运了,他刚看了这头牛的牙口,成年不到两年,不老,长得还壮实,应该生病不久,那个老汉平常没少照顾,这回要不是生了病少说也要卖个十五六两,这还不包括肚子里的那头小的,就算看病花点银子也是大赚。 “等回去把牛身上病治好,再养上几天就能好了,到时小牛仔产下来,养上一年又能多添一头干活。”摸了摸牛肚子,张文远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张月儿看他们两个一再的点头,拍手道:“这个好,到时小牛犊生下来就送给你们。你们可别拒绝,这是你们眼光好,给了你们我还赚了呢!再说小牛仔生下来我们家也不会照顾。” “走,咱们再去那边看看,我打算再买一头牛回去。”指了指“哞!哞!”叫了两声的大黄牛道:“那头看着好像不错,那里还有牛车和牛鞭卖呢,一起买了装上,回去的时候你们两个一人赶一头!” “小姑姑,我们不能要,等生下来我们可以帮着养大,到时一样可以干活,用不着再买,浪费。。。。。。” “听我的。”张月儿打断道:“这回占了大便宜,咱们再买一头,好事成双!别磨蹭了,咱们买完就赶紧回去,把银了拿上!”买的这头牛身子有病,又怀着小牛犊,一时半会干不了重活,那就再买一头,牛这东西精贵,庄户人家什么时候都用得上,等产了仔,两头牛轮着使唤怎么都行。 张文清和张文远再次妥协,不过这次他们心里还是愿意的,在他们看来,买牛总比前面买那些用的吃的穿的强,接过银子说道:“小姑姑,我和文远过去就行,那边的味道重,你在这边等我们,别走开了。” “好,你们快去,我就站在这里,一步都不走。”张月儿拍着胸口保证。 竹院这边,饭菜已经做好,那几个却没还没有回来,张月瑶心里自然放心不下,她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几次,都没见到月儿回来,心里一再的着急。 “月瑶,你还是坐下吧。月儿出不了事,那孩子聪明着呢,又有文清和文远在,你不用担心。”满子爷见她不时的往外看,再次劝道。 “满子爷,那孩子就是太聪明我心里才担心,文清和文远看不住她。” “那也没事,你就放心吧。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徐大夫啥时候来?”那孩子自小就懂事,难为人也会注意分寸,除非有人惹急了她,惹了她也不用太担心,那孩子吃不了亏,他们这些老家伙心里都清楚着呢。哦,还有一个,那孩子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情也会犟着来,但这事也就那么几桩,不多。 “哎。满子爷,那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看。” 张月瑶还没走出去,就看到徐大夫手上拎着几壶酒走了进来,满脸歉意道:“赵大满,对不住啊,先前来了个病患急着看诊,让你等久了,今儿我请你喝好酒!” 满子爷赶紧起身,乐着道:“小老头能喝上徐大夫给的酒,那是你看得起我,哪有啥对不住的!再说你的事要紧,那是救人性命,不用理我这个轻闲的。” “坐,坐,坐。”徐大夫把酒放在桌上,挨着桌子坐下,启开一瓶一人倒了一杯,“试试,这回是上好的竹叶青,年份足,酒劲大,里面还加了药材,喝了有养生之效。” “不错,不错!”满子爷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这回又托徐大夫的福喝上这么好的酒,多谢了!” “咱们几年的交情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徐大夫摆手也喝了一口,看了看屋里,说道:“月瑶,月儿哪去了,不是说还有两个小辈吗?咱们都不是外人,用不着分桌而食,把他们都叫过来一起吃饭!” 张月瑶一听,就知道徐大夫误会了,把饭盛上,解释道:“徐大夫,你和满子爷先吃,月儿让文清和文远陪着在外边逛街买东西,说要晚点儿回来,让咱们不用等。” “逛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徐大夫闻言,放下筷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外面看看。” “没事,他们几个出不了事的。”满子爷起身拦着,“先前红袖布庄的伙计帮着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还带了话,说去西市买牲口了,我看他们差不多要回来了。” 这边的话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喊声,相视而笑。 “月瑶,你快去看看,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哎,那我去开门,你们在屋里先吃。”张月瑶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话:。 “大姐,我们回来了!外面好热,我得先洗把脸。” “还说呢,知道热也不早点回来。文清,文远,你们快进来,用不着拘束,就当在自个儿家里,满子爷和徐大夫已经在里面了,快跟我进来,那边有水。” “月瑶姑姑,我们第一上门啥也没带,这,这。。。。。。” “好了,我都说好几遍了,到这里来就当来我家一样,什么也不用带,满子爷也没带的,呆会儿你们叫人就行。徐大夫人很好的,等吃完饭,我再带你们在这里转转。” “月儿,好好说话!”这孩子,没见这两个急的满头是汗吗?这是热的也是急的。 “文清,文远,你们不用紧张,这里有我们,还有满子爷呢!” “对啊,有这么多人,你们怕什么,徐大夫吃不了你们的!”张月儿做了个鬼脸,“徐大夫和我们一样,一双眼睛,一张嘴,一个鼻子,一样要吃饭,要睡觉,没什么不同。这地方也就比我们庄里的宅子大一些,漂亮一些,都是用来住的,反正你们这么想就好了。” “月瑶姑姑,小姑姑,你们别担心,我们缓一下就好。”张文清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心里的紧张,僵着脸笑道。 徐大夫的名字他和文远在庄里听说过很多次,娘的疯病还是托徐大夫的忙帮着请大夫看过,但他们两个从来没见过他,往常他们都在庄里忙着,都是让爹带着娘坐满子爷的牛车过来,像这样的地方也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过来,说不紧张和心慌那是不可能的,小姑姑又拦着不带礼,他们还真担心呆会儿见了面会失了身份和脸面。 “这就对了!大姐,你先去招呼满子爷和徐大夫用饭,我带他们俩去洗洗,等会儿就会过去的。” “那好,那边我备了巾帕和水,你们快些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徐大夫见到来人,连忙笑着道:“这是文清和文远吧,你们快过来坐下吃饭,用不着给我带礼,人来了就行。”见他们面露紧张,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啊吃不了你们!” “坐我这边吧!”满子爷招手,“刚才正和月瑶说你们几个呢,徐大夫和我没等你们就先开吃了,那就是没把你们当外人,要不要喝上一杯?” 张文清和张文远见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的紧张消去不少,笑着招呼了几句才坐下。 “我们不喝酒。满子爷,回去咱们还要赶路,您也少喝点儿。” “没事,喝醉了还有你们两个呢,到时你们兄弟帮着赶牛,我可好不容易才跟赵大满凑合一起喝酒,平日在镇上他又不肯过来,今天你们都别拦着。” “呃。。。。。。”张文清为难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徐大夫,今天你可不能让满子爷喝醉了。我还没告诉你们呢,我先前在西市买了两头牛,回去的时候文清和文远一人赶一头,是顾不上满子爷这边的。”张月儿笑着把在西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次。 “哟,不错啊!那你们这是花两头牛的银子,买三头啊!” “那是!”张月儿一脸得意,还不忘捎上两个,“徐大夫,这都是文清和文清的眼光好,我可不会挑,那两头牛我都拉在济世堂后面的牲口棚子里,等会儿你们可以去看看。” “好好好,咱们庄里一下子多了三头牛,就为这事咱们喝一杯!文清,文远,你们也喝一点儿,没事,我醉不了。” “月瑶,你去橱柜拿一坛桃花酿过来,那是果酒,喝了不会醉。这么些菜,不喝酒哪行,你和月儿也喝一些。” “哎,我就去拿来。”张月瑶起身,笑着应道。 “还是月瑶的手艺好。”徐大夫又夹了一筷子的菜,夸赞道:“我啊就喜欢这样的家常小菜,这味道不比镇上的大厨做的差,里面还多一分其他的味道。” 满子爷一脸满足的品着酒,不住的点头,“那是,月瑶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也不知将来便宜哪家的小子。” “谁说不是呢!等家航他们几个科考之后,咱们可得好好挑挑!”见月瑶过来了,徐大夫赶紧转了话题,“来,酒少喝点儿,咱们多吃菜!”看向张月儿问道:“月儿,听说你今儿买了很多东西都是送人的,有没有我的份啊?” “嗯,有的。”张月儿把嘴里的汤咽下,擦了擦嘴道,“你和云掌柜都有,满子爷也有,等吃完饭我拿给你们。” 满子爷听说他也有份,唬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银子,下回可不许再这么买了!” “月儿,你别听他的,你满子爷高兴着呢!”赵大满,你说话的时候,要是嘴不要咧得那么大就好了。 “嗯,我知道的。”张月儿笑眯眯的应着。 “文清,你和文远带着月儿在镇上逛街买东西,没闹什么事吧?”张月瑶见他们两个还是有些不自在,便问起上午的事,也好让他们多熟悉一下。 “大姐,我能闹什么事,好着呢!文清,文远,你们说是不是?” 张文清一脸的为难,小姑姑一再交待他们不要说镇上的事情,可又担心朱家找小姑姑的麻烦,还是交待道:“小姑姑没闹什么事,就是买首饰的时候,镇上朱员外家的二小姐带着丫环抢了小姑姑挑的木簪子,就是安平媳妇的亲妹妹,后来安平媳妇也过来了,小姑姑动手打了朱家的二小姐还有那个丫环,又把安平媳妇给气走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小姑姑,继续道:“还有,我们在红袖布庄的外面碰到了张乔儿和她买的丫环,张乔儿见小姑姑空着手从布庄出来,以为小姑姑什么也没买,奚落了一顿小姑姑,最后也被小姑姑气得说不出话。就这两件了,不是小姑姑的错,是她们先找事的,而且我们没帮上忙。” “月瑶姑姑,今天的事不能怪小姑姑。”张文远气愤道:“特别是那个朱家,抢了簪子不说,让给她又不要了,后面安平媳妇把小姑姑住在凶上脚下的事说了出来,没少让小姑姑被人嫌弃,还说不少的坏话。”一说起这事他就生气,却又帮不上忙,担心月瑶姑姑罚小姑姑,便把碰上朱家和张乔儿的事细细的说了。 张月儿看着文远起身一边绘声绘色的说,一边像模像样的学着语气和动作,她也是醉了。抬头看向大姐红着的眼眶,知道大姐这是伤心了,这是她一再拦着不说的原因。 她知道文清和文远是为她好,他们是担心她下回再被欺负,也是担心大姐罚她。那几个人根本就欺负不了她,惹了事大姐最多瞪她几眼,然后就是语气重一点儿,再然后是劝她,哄着她,根本就不会罚她。 这些年大姐就打了她一回,之后就再也没动手,也从来没有骂过她,这会儿得知她是先被人欺负才犯的事,别说瞪眼了,替她委屈呢。 “大姐,你别伤心,我都给自己出气了,她们一个也没占着便宜。刚才你也听到了,朱玲兰和那个丫环被我打的脸都肿了,我可是下了重手,等回去还有得肿呢。我也没少说安平媳妇的坏话,要不是她们走的快,我还会再接再厉的!还有那个张乔儿,每回对上我,我都没让她占一回便宜,等回了庄,我再去气气她,绝对让她没有好日子过!” 然后又说道:“徐大夫,这事你和云掌柜别插手,我应付的来。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绝对会找你们。”朱员外一家就住在镇上,她可不想让徐大夫他们管这些锁事,也用不上。 徐大夫早被文远的一番说词给逗乐了,他还真没想到月儿这孩子竟这么会说道,还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早知道是这样,他哪用得着担心啊,也难怪先前赵大满见他要出去找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还又拦又劝的。 “呵呵,行!月儿啊,记得有什么事过来说一声,可不要忘了我们!赵大满,这事你也听说了,回去跟老村长说一声,有什么麻烦也跟我捎一句,我和云掌柜还是有些手段的。” 满子爷笑着点头,回复道:“那是当然。不过,这样的小事还真不用你们插手,免得弄复杂了。月瑶,你也别这样,月儿没吃亏,也吃不了亏。还有,文清,文远,你们两个也不要自责,这事怪不了你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们两个的辈份小,又是还未娶妻的男丁,真和几个姑娘家或妇人对着干,闹出闲话可不好,往后再碰上这样的事,记得避着点儿。”说完又看向他们语重心长道:“说闲话还不是主要的,就怕你们招惹了某些不相干的,闹着要死要活要嫁进来,你们可要长个心眼儿。” 张文清和张文远听了,心中一禀,肃着脸认真点头。 “满子爷,您说的我们都记住了。” “嗯,你们记得就好。”满子爷暗自叹气,以文清和文远的条件,朱家的二小姐自然是看不上他们,但那个丫环就不一定了。一个奴才于朱家没啥紧要,朱家要是想出气,用那个丫环恶心一下也不是没可能,便是没这事,也要防着以后。 看了一眼夹着菜吃的月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就玲珑剔透,不比那几个大的差,尤为老练成熟,可惜身子不太好,也不知宁海那个老家伙现在在哪,要是他的话兴许能把这孩子的病给治好。 “来,来,赵大满,咱们吃饭!文清,文远,你们也不要客气,这些菜都是你们月瑶姑姑做的,喜欢什么就自己夹!”徐大夫见桌上冷了场,赶紧招呼起来,好不容易吃一顿好的,最要紧是吃的热闹开心。 不过,赵大满能当着他的面教导两个小辈,那是不把他当外人。他一直就知道赵大满此人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庄户老头,还有那个老村长,张氏一族落魄至此还能被上面的那一位保留至今,就说明他们的不简单。 尽管他和云掌柜不是济世堂的大人物,张家庄的事情知道的只有那么一点儿,但也比普通人多那么一些,特别是几年前的那一场大雪灾,他们是得了准确的消息。 上一任的帝君是容不下张家庄的,那一场雪灾连番的打压就是想让张家庄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进不了庄,上面也不让插手,心急又担心家航他们兄妹,却没有任何办法。 没想到居然来了个大转势,南安王前来救援,之后洛城之主亲自压阵,再然后传来消息,上一任正值盛年的帝君突染重疾,大皇子被圈禁,二皇子上位,非但如此,张家庄在那样的境况之下居然保全了下来,尽管遭受了不少的损失,但存活的人数却是周边最多的。 后来他们得了点消息,张家庄遭受连番的打压正是已经退位让贤的上一任帝君,还有被圈禁的大皇子出的手,还有一点,大皇子也染了重疾,只不过没多少人知情。 下手之人不但没有让张家庄消亡,还把自己给搭上了,而且现任的帝君上任后从未再打压过的张家庄,这里面要是没有张氏一族的掌权人出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是张家庄无论是老人小孩,还是妇人、不务事的混球,不管用什么方法或者旁敲侧击都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至于外面传的那些,骗骗人罢了。 张家庄一个看着普通却不普通的村落,由始自终都是由张氏一族的族长所统域,即便在落魄之后甘居于皇权之下,它的存在和实力仍然不可小觑。特别是掌管整个张家庄的一族之长,还有族长之下的赵大满,至于其他人,他一时并不清楚。 这些他们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心里好奇罢了,毕竟像张家庄这样的存在是少数,最为特别的是,张家庄能够光明正大的存在于皇权之下。而他和云掌柜跟赵大满和老村长交好并不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而是因为那几个孩子,也因为在性情上处得来。若真论起来,那只能说是缘份了,能让他们两个看得上又能交好的,还真没几个。 “哎,徐大夫,刚才是我扰了兴致,咱们干!” 一顿饭的功夫,中间夹了点小插曲,却还是宾主尽欢,文清和文远两人也彻底放松下来,张月儿带着他们两个在竹院逛了一圈又把买的东西一一的做了处置,然后让他们搬到牛车上。 哦,忘了说了,牛车所在的牲口棚子离竹院不远,从侧门出就是济世堂,在往后就是了,里面有专人打理,是供于济世堂里面的坐堂大夫免费使用的,云掌柜是其中之一,她来的多,徐大夫和云掌柜早打了招呼,平常租满子爷的牛车过来都是寄放在那里。 占用的是徐大夫和云掌柜的位置,除了这个牲口棚子,远一点的还有一个,是供于济世堂其他的人的,包括外面来的客人,比后面的牲口棚子大得多,但得绕一大圈,而且得收银子。 “月瑶,你和月儿在家要注意,家里得了空就过来镇上住几天,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带话。你照顾好月儿,你大哥他们不用担心,我和云掌柜时不时的会去看他们,你们快上车坐好!” 徐大夫把张月儿抱到车上,回头又道:“赵大满,她们两个就交给你和老村长了,平日来了镇上记得去济世堂找我,云掌柜可能不能常见,我一般都是在的。还有,文清,文远,你们两个下回过来别那么拘束了。” 满子爷坐在牛车上笑着点头,“行了,徐大夫,我代这几个孩子答应了,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事,还得多谢你和云掌柜这几年帮着照顾。”这几句话他说的都是真心实意,于他们张家庄而言,徐大夫和云掌柜比他们做的都多,不但照顾几个孩子,还私下照应他们几个老家伙。 虽然是家航他们兄妹牵的线,但人家又没欠他们,自然可以放着不搭理,他们啊都是好人,不是图他们什么,再说他们也没什么可给的。 “赵大满,这话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和云掌柜也就顺顺手的事,要真要谢我啊,多过来找我们俩喝酒!” “行,有空我就过来。徐大夫,你快些回去,不要送我们了!” “那我就不送了,你们路上小心,慢慢赶路也来得及的!”徐大夫招了招手。 “你就放心吧,我赶车的本事好着呢,文清和文远在勇之那里也摸熟了!”满子爷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回头招手回应,至于徐大夫嘴里的话说的随意,他确信里面的心意,却不会不把它当回事。 (。)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这世上哪有啥顺手的事,一个顺手的帮忙就是一个人情,他还是先应着,来不来找他们喝酒到时再说。总不好老麻烦人家,也不好耽误他们的正事不是,就他每天赶赶牛车,赚点小钱,哪比得上他们治病救人的大事重要,白吃白喝也不好,就算现在他们的交情处得不错也不能那样干。 交情是处出来的,有来有往,可不是一方乐得白送,一方没啥负担的接受,一次两次没啥,多几次也可以,可老这么干那是不行的,再好的交情也得给磨没了,再说他也不是那号人,他若真那么干了,处着浑身不自在。 “大姐,你还在想朱家的事吗?不用想那么多,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朱家的老爷子知道咱们家与济世堂沾了关系,绝对不会笨得在这件事上为难,而且真找上门,我也有理有据,往小的说是小孩子打了一架,往大的说是长辈教训不听话的小辈,反正怎么说理都在我这边。” 没提朱玲梅,那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嫁进张家,那就是张家媳,不再是朱家的人,朱家想为朱玲梅出头是扯不到这边的,至于张乔儿,更不值一提。 倒是张乔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张卫的,这几天她忘了张乔儿这号人,主要是她不在庄里。不过,这些天她庄里四处走动也不是白忙活,有一点她现在已经笃定,如果那个孩子真的不是张卫的,答案不是在庄里。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镇上,她已经给子渊暗里留了信,这会儿张乔儿应该还会在镇上呆着,她今天又气了她一回,说不定能查出一些什么。 就算查不到,她也不担心,等孩子生下来再来一个亲子鉴定,倒不是d比对,张家庄包括张氏一族,还有身有血誓的外姓人,他们的血脉有它独特的方式验证,而且准确率百分之百,这还是她向大爷爷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没有,大姐没想那些。今天怎么打算买牛车了,为何不买马车?”张月瑶摸了摸月儿的发顶笑着摇头。 “我是不在意买牛车还是马车,主要看文清和文远两个选什么。我花银子,到时交给他们打理,我打算让他们跟着勇之哥出去见见世面,多学着点儿。现在他们两个回归老宅,家里有欠了一大笔的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张月儿小声说道,然后把心中的打算说了一下。 三辆牛车,满子爷的牛车上装的是满车的小鸡仔,病的那头牛车是空着的,她和大姐坐在后面买的那头牛车里,里面放着她买的东西,还有徐大夫送的。买的不是她指的那头大黄牛,是文清后面选的,也是头大黄牛,刚成年不久,出价十五两,加上配的两个崭新的牛车、牛鞭一共二十两。 牛车和牛鞭是她选的,按他们两个还要往里面去挑选,价钱会便宜一些,可她没那么多时间,不能让大姐等急了。刚好卖大黄牛的旁边卖牛车、牛鞭,她挑了最好的,又压了点价一起买了。贵是贵了些,但牛车又大又新,而且材质不错能用不少的时间,安全和性能也能保证。 “也是,他们两个不能老在勇之哥那里做帮工,年岁也不小了,得自己出来单干,你这主意好是好,我就担心他们两不愿意接受。” “这个不用担心。”张月儿拍着胸口保证,“等回去我跟四伯一说,把他老人家给说服了,他们两个小的不答应也得答应,何况我买两头牛本来就是为了他们去的,真让放在家里养,我可舍不得让大姐再多一桩活计。” “没啥多不多的,不就是备鸡食的时候多割一些草回来,费不了多大的事。”提到四伯,张月瑶轻拧一下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事你看着办就好,别为了他们把自己累着了。” “我一点都不累,倒是前些天让勇之哥辛苦了一回,他们家忙着地里又忙着我们家这边,再有养鸡的事都挪一起了,这次我也给他带了东西。说真的,今天我可花了不少的银子。” 张月儿说完把放在怀里买的簪子拿了出来,“大姐,这是我给你买的,你戴上一定漂亮,还有这个链子,是鱼骨串成的,我看着好看也买来了,你看喜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月儿买的我都喜欢。”张月瑶开心的一把拿上手上细看,“这支簪子是朱二小姐抢的那一支吧。” “是啊,本来要花三两银子,被她和那个丫环插了一手,我一两银子给买了。这次赶时间,下次我再给大姐买更好的,我帮大姐把簪子戴上。” “真好看!大姐长得好,戴上这支簪子就更好看了!”张月儿目不转睛的看着。 “好了,这样的话可别在外人面前说。”张月瑶把手链串在手上,精巧细致又有点特别,“月儿,这两件东西我都喜欢,你不用再买更好的,那些金啊玉啊,咱们买了也用不上,还凭白招事非,我也不喜欢那些。” “好,听大姐的。”她也是因为这样才挑了这些买的,家里并不缺首饰,徐大夫和云掌柜作为长辈没少送这些,还都是值钱的,不过都让她收在空间里,还有子渊他们几个送的也放在里面,而她在后面决定买下并送上这支木簪,主要是这支簪子做工好,还因为这是大姐喜欢的款式。 “今天在镇上跑累了吧,靠我身上睡一觉,到家我会叫你的。” “我不累,就是有点可惜,没来得及去书院看大哥他们。” 张月瑶点了点月儿鼻子,笑着道:“你呀,别可惜了。徐大夫跟我说了,这阵子他们都忙着备考,听说这次的考核比较重要,你还是不要过去打搅他们,等下次有时间,我再带你去书院。” “重要?难道又是排名考?”张月儿疑惑道,“希望这回大哥又能把安平压的死死的,最好让他再也出不了头!” “你呀,大哥那边用不着你担心,一定会如你的心意的。你还是快点躺下,回去还有几个时辰呢,乖,好好睡一觉。” 拍了拍月儿的身子,听着她轻缓的呼吸,张月瑶心里并不平静。朱家也好,张乔儿也罢,她并不担心他们为难,便是没有徐大夫和老村长他们,现在他们兄妹也能护住自己,她只是替自家的月儿委屈。(。) 第三百七十章 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说他们兄妹的,这些年听了无数次,她并不在意他们如何说自己,也不在意那些凶名,但她在乎外人对月儿的评价。 他们一口一个“药罐子”、“短命鬼”、“败家的”之类的话说月儿,听的多了应该会习惯,也不想放在心上,可每回见到月儿发病,还忍着病痛笑着安抚她,她就会想起这些不好的话。 她家月儿是无辜的,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接受了这个身子的病痛,一直没过多少安生的日子,总是好一阵病一阵。不怜惜也就罢了,却还把那些不好的话一口一句的说出口,也不想想要是他们家的孩子也这样,她若是也这么说他们心里又会是怎样的感觉,特别是那些坏心眼的,竟然还咒她家的月儿早一点死掉。 月儿也不想生病,家里都盼着她能好好的,可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又有什么办法。如果说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不如意的,那就只有月儿的病没有着落,他们求的不多,哪怕不能根除病根,至少能让他们有一个保证,那就是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能像他们一样即便身子不好,也能好好的活着。 可他们什么办法都想了,就连护心丹这样的药也想办法供上了,却也只是减轻痛苦,缓解病情,并不能保证。 今天她乘着月儿带着文清和文远逛宅子的时候,小声的问了病情的进展,徐大夫还是摇头,她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孩子的病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最好的情况就是病情在这两年控制了下来,没有更坏的趋势。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能放松,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带着月儿过来镇上诊脉。 因为月儿的病,因为故去的爹娘,还有故去那个小小的月儿,她和大哥、二哥,还有家泽都不能在心里原谅那些至亲的长辈,却也因为现在的月儿,还有他们兄妹经历过的那一场大灾,让月儿和大伯、二伯处上了关系,也在后面默认了月儿和四伯的关系。 爹娘的故去,还有那个孩子,都是因为那些至亲的缘故,他们兄妹做不到原谅,所以从内心而言,她心里在开始的时候并不乐意月儿跟那几家走得太近,可她还是没有阻拦,她想让月儿多一些人疼爱,除了他们四个以外,她希望月儿能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有至亲的长辈疼着,宠着,护着,她是这样,大哥他们也是如此。 为了月儿,也为了他们自己,他们放任了月儿处置那几家的关系。 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上天派到身边的月儿是对他们的补偿,是救赎,在后来也是他们视为一切的珍宝。他们兄妹曾在爹娘还有那个小小的衣冠冢许愿,他们一定要让现在的月儿得到他们最好的照顾,让她享受他们不曾有过的,而至亲长辈的疼宠便是其中之一。 已经逝去的生命已经追不回来,也不会有机会,他们四个恐怕这一生都没有可能从心里接受那些至亲的长辈,哪怕他们心底的恨意已经放下了大半,依然不能改变心底的那一份执念。 他们想让月儿得到那些,有这样的机会,月儿也不排斥。当然,月儿的不排斥是为了他们,主要是想他们放下过去,尽管月儿没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所以他们没有阻拦,而且还会在力所能及之下选择性的帮忙照顾。 之所以提及他们兄妹亲身经历的那一场雪灾,是因为那一次让他们更加的清醒意识到,一个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生命,还有生命中的那些责任,亲情,还有很多很多,但前提是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可能。 在那一场大灾里面,当他们兄妹拿着武器对抗那些要致他们于死地的难民或者徒手掐住那些人的脖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他们面前逝去,然后心底的害怕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对他们手上沾了的血腥,沾了人命感到害怕,更害怕他们兄妹之中任何一个会在大灾中逝去。他们还没有长成,还需要照顾彼此,而且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那种不甘心和害怕压过了心底杀了人的恐惧。 没有选择,那样的悲哀和无奈都是徒劳的,只有的反抗,他们才想活下来。 那一次死了很多人,对比庄里那些死去的,死去的难民几乎占了全部。他们兄妹亲眼见证了石墙外面成堆的尸体,见证了无数孤苦伶仃的老弱妇孺,还有伤残病患,看着他们争先恐后,不顾性命想要攀爬到石墙再越进里面,那样的忘我和不顾一切,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会想起。 除了这些,石墙之内的人们,在那个时候不论老少,包括往日有隔阂的,有吵嘴的,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的,大家摒除了恩怨一心抵抗难民,带伤、带病的上场,家里有人死去的,也有那么一群在最难挨的时候忍着悲痛上阵。 等将石墙之外的难民赶了下去,得知又有人死去,恸哭中的悲伤和撕心裂肺他们也亲眼见证了,然后在一拨又一拨的难民再一次突袭,又再一次抵挡,如此反复。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兄妹掩藏在心底的那些仇恨不值一提,不管是对张家庄,还是对那些至亲们。 好好的活着,护着自己活着,也护着身后的那些人,在那样的境况之下,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 逝去的生命代表的是什么,他们亲身经历过,亲身感受过,也一再的见证过,自己的,还有别人的。那些活生生的生命一旦逝去,就会在这个世上消失,再也不存在,然后随着岁月会慢慢淡忘,会模糊留在脑子里的记忆,会忘记他们曾经的模样,忘记他们的声音。 只有心底的怀念和一座座墓碑立在那里,甚至有些人在死后连一个安息的地方也没有,就如长贵哥那样,若是他的尸身没有找回来,就只能遗落在外面,许是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所以他们心底的仇恨放下了许多,也在大伯重病不起的时候,让月儿跨进了那条门坎,他们不想让大伯那样死去,不想在大伯死后的日子里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给他机会,没有给月儿机会,他们懂得了生命的重要,他们尊重生命。 在那之后几家的关系正式的开始处了起来,更确切的说是和月儿处了起来,他们四个最多只是帮一把后面的小辈,而且是对他们没有恶意的小辈。 这三年那几家对月儿很好,老的小的都疼着宠着月儿,一如他们心里所期盼的那样,尽管他们四个放不下,他们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关系,这些他们都不在意,只要月儿乐意,还有他们能一如继往的对月儿好。 :明天有事,加班加点码了一更,二更可能要到晚上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月儿,怎么起来了,慢一点,别这么急?”张月瑶被月儿突然坐起身惊的收回思绪。 “大姐,等等,我好像听到永升嫂子的声音。”张月儿擦了擦朦胧的双眼,四下张望,指了指,“在那!永升嫂子还有丽嫂子她们都在那边!” 张月瑶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着远处急跑过来的两人招了招手,又对着前面喊道:“满子爷,文清、文远,我们等一等,后面有庄里的人!” “吁—”牛车相继停了下来。 张月瑶让月儿呆在牛车上,自己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喊道:“永升嫂子,你别着急,慢一点儿!” “哎哟,不行了,等我歇口气先!”永升媳妇追了好一段,实在走不动了,也不管啥难不难看的,直接坐地上喘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月瑶啊,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们啊!等一等,后边还有人,大山媳妇、朱媒婆,还有好些人都在后面。” “哎,不急。”张月瑶把人扶了起来,“永升嫂子,你们咋在后面?今儿没坐牛车吗?” “还是让我坐一会儿,刚才跑得急了,这脚有点打颤。”永升媳妇就着月瑶的手又坐了下来,这回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唉,别提牛车的事了,一说这事我这心里有憋气。早上我们几个租了富贵家的牛车,往返的钱都给了,结果倒好,到了下午富贵媳妇接了宋寡妇的生意,一大车的东西都装满了,我们哪都站不住脚,根本就坐不下。” “这坐不下吧,咋说都是咱有理!我们先占的位,还一早给了银子,富贵媳妇却说把银子退给我们,让我们自个儿搭车回庄!说的倒好听,今儿大集这么多人,牛车的位子早就占满了,哪还有我们的份,这不闹了几句又拿了一半的铜板趁着天色还早一起结伴走着回去。” “我们倒还好,主要是大河娘和余大娘上了年纪,还有仙儿有身子,他们三个一下子赶这么远的路吃不消。走了一段便在前面的那个凉茶棚子歇脚,我刚好坐在外边,回头瞧了一眼,约摸是你就和大山媳妇追着出来了。” 说了这里笑了笑,“刚才见你招手我就知道没眼花,瞧准了人,就让大山媳妇又跑回去叫人了。”转头看了看,“月瑶,我在后面瞧了一眼,你坐的牛车里边就只有你和月儿吧,我和大山媳妇不要紧,主要是让大河娘他们几个搭个车,也不让你为难,银钱照给!” 张月瑶还没说话,就见到月儿小跑着过来了,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下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 “大姐,我是过来跟永升嫂子谈生意的。” 永升媳妇咋一听,没听明白,“月儿啊,你想跟嫂子谈啥生意啊?” “永升嫂子,不是我的,是文清和文远的生意,他们两个没我脸皮厚,我就过来说和了。” 张月儿回头指了指,“刚才我和大姐坐的牛车是文清赶的,前面还有满子爷和文远的牛车。满子爷的牛车装了东西坐不了人,文清和文远的牛车是新买的,往后他们也拉货接客做生意,价钱和规矩都跟满子爷的牛车一样。” “还多亏嫂子眼光好,腿脚好,把生意送上门来了,刚好今儿的日子选的也好,大吉大利,所以我琢磨着就过来谈生意了。嫂子,今儿第一天开张,我给他们讨个吉利,车钱按半价收,你看咋样?” “哎哟!月儿啊,那还有啥说的,嫂子我双手赞成啊!”永升媳妇笑着拍大腿,“月儿,这门生意成,保管让文清和文远开张大红!” 把月儿拉到身边,抬头乐呵呵的道:“月瑶,你先过去说一声,后边一行还有十六个人,半价的话一定会给这个车钱的,我和月儿在这边等他们,到时说一声就行。” “大姐,你快过去吧,我刚才已经跟满子爷还有文清、文远说了,还让文清把牛车上的东西都搬到满子爷那边,我和永升嫂子等下就过去。” “那行。永升嫂子,庄里的那些人要是来了,愿意坐车就坐车,不愿意的你别勉强。” “放心吧,月瑶。半价不愿意给的咱不求人!”张月儿见大姐走开了,连忙问道:“永升嫂子,后面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还有,仙儿有身子,朱嫂子咋还让她赶路?” 前面说过,张家庄的日子在周边的村落是过得最好的,那次遭了灾也没有落后,所以庄里有牛的人家不多,却也有不少。可有牛的人家不一定都乐意靠着赶牛车赚银钱,牛是精贵的东西,除了农忙时节下地犁田,平常也只是用来拉拉自家的东西,多半是不舍得拉出来载人挣钱,比如村长家。 毕竟牛车走这老远一趟,少说得拉上八个人,还得算上每人一次性能多带便多带的重物,包括到镇上买的、卖的,这么一趟下来,拉车的牛太过吃力。按着五里镇每月逢二四九赶集,一个月下来,拉车的牛得往返跑好几趟,命都得短几年。 即便如此,赶集日用牛拉货载人的还是有不少的。 毕竟一个人十文,往返二十文,带了重物的还得往上加银钱,再有赶集的时候人又多,不怕没人坐车,这么一算下来,往返一趟少说也能挣两百文,收入可观,但不管怎么说,一车是坐不了十六个人的,如果包括永升嫂子那就是十七个人。 她让文清和文远拉货载人的时候,按着满子爷的价钱和规矩,主要是满子爷心疼牛。各家的价钱都一样,一个人头往返二十文,满子爷也是如此,但满子爷还按重量计费。重量在五十斤以上的人或物按一个人头算,一次收十个铜板,五十斤以下的按半价,超重的按承载的程度加钱,但若超过了底线就算给再多的银子也不接生意。 实际上,满子爷的牛车跑一趟一般是按八个人的人头算,最多不超过十个,这其中包括携带的重物,而其他人的牛车是不会像满子爷这般的,最多少载几个人,但没有包括带着的重物。(。) 第三百七十二章 除了上面的以外,得说说单程和返程,给二十文和给十文也有不同。 单程的价是十文,往返的价是二十文,如果只收了单程的银钱,返程的时候满子爷不会多等,有上车的就补上,没上车的就空着,然后在约定的时辰走人。 如果一次性收了往返的银钱,返程的时候,在约定的时辰内,便是有人出再多的银钱,满子爷也不会让其他人占了那个位置。但过了那个点,有人上车按单程价补上空位,没有上车还是空着,就算后面赶到了,也不会轻易让上车,有人的话没得上,没人的话多付一笔单程的银子。 “你说这个啊,还不是富贵媳妇,还有那个宋寡妇!”永升媳妇脸色难看道,“富贵媳妇又瞒着多收了好几个人的银子,往返的都收了,加上里面的三个孩子就凑成了十三个,一早挤得要死,要不是实在没车,我是咋也没愿意坐那车的。” “这路上回来的时候又碰到了几个赶路的,就有这么多人了。朱媒婆也是没办法,那个宋寡妇借着她那个宝贝女婿的名把富贵家的牛车给包圆了,富贵媳妇又在后面瞒着收了银子,弄的富贵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我们也不好为难,闹上两句就都下车了。” “本来朱媒婆拦了几趟牛车,也打算高价给包圆了,偏偏仙儿不愿意,说不好占了别人的位,还说胎稳了,看诊的大夫说要多走走啥的,所以就跟着一起了。” 永升媳妇说到朱仙儿的时候着实有些头疼,也不知朱媒婆是咋养闺女的,心是不坏,就是有些吧,唉,她也不知道咋说,反正就是有点不上道。 这怀着身子不比以前,大夫是说要走,可也没说要顶着太阳走几个时辰的路,再说了,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外村的牛车,朱媒婆给了高价包圆了,还愿意一个个的给银钱说服,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有刻意去难为人,哪有啥不好的。 “永升嫂子,你错怪仙儿了。”张月儿听着话里的语气,还有永升嫂子蹙着眉头,就知道里面有了误会,“朱嫂子包圆了车,你们这一路过来都帮了忙,不让上车,仙儿心里过意不去,这上了的话,坐不下,又不好让朱媒婆再包一趟车,所以仙儿只好赶路了。” “其实也没啥不好的,她的身子重了一些,但这几个月在家里没少干活,还每天走几里路,身子养的还不错。想比坐牛车,她多走一段兴许会更好一些,早上朱嫂子肯定加了银钱让富贵哥家的车里垫的厚厚的,这会儿租外面的牛车里面垫的薄,一路颠簸起来那才是受罪呢!” “嗬,还真是!月儿啊,我一说你咋知道了啊?” “也没什么,昨儿我去满子爷家的时候,朱嫂子正好过来租牛车,得知我们家包圆了,她才跑去富贵哥家租牛车,还夸满子爷家的牛车好,走的稳,还不用再加垫子,而且我经常在庄里闲着到处乱逛,也没少往朱嫂子家跑,就知道的多一些。” “原来是这样!”永升媳妇点了点头,“那也是你心细,我之前还以为仙儿不上道呢!” “没呢,仙儿挺在意肚子里的孩子的,她不会在这桩事情上乱来,再说朱嫂子那么疼仙儿,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由着仙儿。”想了想问道:“朱嫂子是不是让你和丽嫂子在仙儿走不动的时候,轮着背一把?” “还别说,朱媒婆早跟我们俩私下打了招呼!”永升媳妇点头,想着仙儿之前掉了一个孩子,这好不容易又怀了一个,不心疼哪会隔一段时日去镇上诊脉。 那是当然了,庄里的妇人就你们与朱嫂子处的最好,她自然有啥事都找你们,找别人她是不会放心的。 张月儿心里默默的念着。 “永升嫂子,宋寡妇是和桂枝一起回来的吗?”桂枝是宋寡妇的闺女,年纪比朱仙儿小一岁,去年年初嫁给了县衙一个当差的衙役,具体叫什么她忘记了,只知道姓朱,是个吃公饭的,年纪比桂枝大一轮,前面娶的那个得病死了,之后娶的桂枝,听说手上沾了点小权,宋寡妇平常没少拿来狐假虎威。 “桂枝没回来,就宋寡妇带着她那宝贝女婿送的婆子,眼抬的高高的,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儿。月儿,那个婆子你可能没见到,不是个好的,往后你见了不要理会。” “好,我不理就是了,宋寡妇我也不理的。” “哎,不理就好。月儿,嫂子问你件事,你老实跟我说,文清和文远的牛车是咋来的?”前些日子张四伯家闹了那么几件大事,再次分了家也没多的银子分给大房,这才过了多久,是不可能拿出银子买牛的。 “嘿嘿,嫂子,他们两个的牛车是我花银子买的。今儿我买了很多小鸡仔回来养,我大伯、二伯、四伯,还有满子爷都买了,等鸡出笼的时候就要送到镇上,勇之哥肯定忙不过来,而我不会养牛,我大姐忙里忙外也顾不上,所以就让他们帮着养,到时也让他们帮着送货,平常闲着的时候就给他们拿来赚点小钱。” “好孩子,这事我知道了,等会儿搭牛车的生意我一准给你拉来!那些人大多都和我相熟,一路过来又聊了不少的话,怎么着也有多半能给银子搭车。”永升媳妇拍了拍月儿的手,心里暗自叹息。 这孩子心眼好,两牛车的事说的头头是道,说到底还不都是给文清和文远多赚些银钱还债。他们家呀,哪里需要牛车,满子爷家的,勇之家的,这几年一直借着用,至于那些活计单靠勇之是忙不过来,可还有那些帮工呢。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也不帮着文清和文远说啥客套的话了。”张月儿笑着接话,“嫂子,安辉媳妇今儿没和你来镇上赶集吗?” “没呢,前天回娘家了,说要在那边多住两天。”说起自家儿子娶的这个媳妇,永升媳妇一脸的高兴。 “来了!月儿,他们过来了!先不说那些事了,正事要紧,等把生意拉来,啥时候唠嗑都行!”永升媳妇招了招手,又大喊了几声。(。)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还别说,开张第一天牛车的生意不错,两辆牛车满档档,十几个人一个不落的都搭了车,价钱实惠,马车又大又新,里面垫的又厚,他们带的东西也老不少,还不用顶着太阳,一行人又都住在同一个庄里,平日也经常打交道,有车坐,又有话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上车的人多,东西也多,张月儿便跟着大姐搭乘满子爷的牛车,不是坐在车厢,而是坐在前面,她们挨着满子爷坐着,迎着丝丝凉风,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比坐在车厢里面舒服多了。 这一段已经是岩山的范围,以前高低不平的道路早已修好,路面宽阔平坦。岩山在那次大的塌陷之后,许是周边松散的土质都连带着滑落了,之后就再也不曾发生大范围的滑坡,过道的路面离现在的岩山还有一段距离,便是上面有土沙掉落也不会有妨碍。 牛车赶不上马上的速度,却比走着回来快的多,不紧不慢的赶路也比走路的时间缩短一半,到庄的时候差不多申时四刻。文清和文远的牛车走在前面,已经说好了让他们直接去东庄,而满子爷的牛车停在自家的院里,下了车先把在镇上买的东西搬回屋里放着,这个时候不方便拿去东庄。 “满子爷,这是送给您的,不能放在这里面,您得收好。”从一堆要送出去的礼品中,把送给满子爷的旱烟袋,还有一匹棕色的布拿了出来。 棕色的布匹是买给满子爷做衣裳的,旱烟袋是给他老人家吸食旱烟用的。说起满子爷吸食旱烟,还有一段小插曲,还是她惹出来的。 吸烟有害健康,这是常识,但满子爷就好这一口,平常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把他那个用了好些年,黝黑看不出颜色的旱烟袋拿出来,放上卷了的旱烟叶,然后点火吸上几口。 这个时代的大夫在吸烟的危害已经有考究,有一次她借着徐大夫的名义把吸烟的害处说了一大堆,吓的大成哥和大明哥脸都白了,还把满子爷的旱烟袋给没收,也不许他老人家碰这个。满子爷倒没怎么样,一个劲的辩解他吸了几十年还活的好好的,还拿老村长来说事。 老村长也有一个老旱烟袋,平常拿在手上玩的多,偶尔凑个趣,不会像满子爷天天不离手,也不会天天不离口。满子爷几十年的老烟龄了,戒不了,越不让就越想吸,还越吸越厉害。 家里不让,满子爷总会想其他的办法“偷偷的”吸食。这里的“偷偷的”,不是不让人知道,而是不正面当着家里人,还有她。平常赶车的时候,去庄里串门户的时候,在自个儿屋里的时候,这些都是机会,偶尔撞见了,满子爷会笑呵呵的说“下回不会了”。 而且之前把旱烟袋给没收了,一向节俭的满子爷还破天荒的花了一笔小钱买了个二手的劣质旧烟袋,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怜。之后,大成哥把没收的那个旱烟袋给回了满子爷,把买的那个二手的用一把土给埋了。 再然后就是默认了满子爷吸旱烟的事,不过,满子爷也因为儿孙的一片苦心,在量上减少了许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次吸一大摞,也不会有事没有放到嘴里吸上几口,大成哥他们安心了,满子爷也满足了,她也歇下心思不为难了也不劝了。 满子爷笑着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月儿,这些先放在这里,等下咱们还得回去收拾那些小鸡仔,不方便拿着,好些银子买的弄丢了可不好!” “那行,先放在这里,等下文清和文远他们也会去地里,到时再上我家拿这些。” “这事不急,都先放在这里。”满子爷摇了摇了头,又说道:“他们两个赶着两辆牛车去了东庄,那边应该有不少人看热闹,晚上说不定还人有人上你四伯家打听,等风头劲过了再让他们过来拿。” 一头健壮的牛就能让庄里热闹一场,再加一辆材质不错的新牛车,热火劲又大了些,可不止一头牛,也不止一辆牛车,是成双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还别说,满子爷猜的真准! 张文清和张文远各赶着一辆牛车进了东庄,就在那边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要知道整个张家庄除了吴管家以外,还没有谁家家里有两辆牛车的,而且还是同一时间。 庄里的人听说了牛车的来处,有道喜的,有唏嘘的,也有说风凉话的,但心里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张老四这一家,大房的这两个怕是要起来了。即使这两头牛不是张老四出的银子,但能拿来用那就能赚银子,就算不在庄里拉货载人,去到周边的村落或者镇上忙上一天,怎么着少说也有几百文拿。 几百文不少了,只要大房的这两个勤快又有活计接,不出几年就能把外面欠的债给还了,而张老四把大房迎了回来,只要跟老村长这边说上几句,是不会没活计接的。 张老四好不容易把围在外边瞧热闹的打发了,又交待了几句,把两个孙子叫进屋里再一次问了事由。 “文清,文远,你们两个跟大伙儿说的是真的?” “嗯,小姑姑是这么说的,我们没有答应,可满子爷也劝我们接受。”张文清回道,“我们本来是打算回来跟家里商量的,可回来的路上撞见庄里好些人没搭车,小姑姑就把我们两个往后拉货接人的生意给嚷开了,还选了今天的日子开了张。” 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把里面的铜板都倒在桌上,“我们第一天开张,收半价,按着满子爷的规矩计价,送了十七个人回庄,连人带物收的银钱都在这里了。”然后低着头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一路买的东西,还有朱家和张乔儿的事情、在竹院和徐大夫吃饭、路上招揽的生意。 “在路口的时候,两个姑姑当着车里的人,一再的交待让我们把牛车赶回来养,往后也归我们用。满子爷还挨着我的耳边说,他会让吴管家那边给我们接活干。” 张老四一时听得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怒着脸说上两句,到最后连连叹息。 (。)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文清,文远,你们两个把牛车赶去后院的牲口棚子,往后好生的照应。&bsp;&bsp;”早就坐在屋里等着的老村长最先话,回头又道:“张老四,这牛已经买回来了,今儿的生意开了张,赵大满那边也给了准话,你就应着吧,没得推来推去的糟踏了他们的心意。” “是啊,老四。”张老大笑着附和,“这往后文清和文远也能有个活计赚银钱,多好的事啊,别磨叽了。”旁边的张老二一并点头。 “老头子,我看这是好事,你就依了,也省得某些人觉得咱们家欠那么多银子出不了头,找这啊那啊的理由嫌弃咱家!”张老四的媳妇听说了外面的事情,连忙从屋里出来,看着脸色有些白,身边是玉惠扶着。 “老婆子,你咋出来了?这事有我,你还是去炕上好好躺着。”看向孙女说道:“玉惠,把你奶扶屋里去,你自个儿也仔细些,别太难过,为那样的小子伤心不值当。” “可别啊,老头子。”张老四的媳妇连连摇头,“我跟你说,我现在从头到脚都好了,这会儿头不晕,气也顺了,我得在外边好好瞧瞧那些个瞎了眼的,想看咱们家笑的这会儿是咋个脸色!” “爷爷,您就让奶坐院子里吧,一直躺在炕上也不好。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张老四看着孙女红着眼睛说没事,满是心疼,这事也怪他看错了人,“委屈你了,玉惠。你别忍着,有啥事有我和你奶,还有你爹他们,我们是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的。” “嗯,我知道的,所以我不难过。” “哎!”张老四暗自叹息,回头说道:“老村长,这事我依了!文清,文远,往后你们要好好干,等有本事了,你们一定要记得这份人情,可别忘了。” “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的,您的话我们也会一直记好。” “嗯,去把外面的牛车赶到后院去,好生照料。” “这事不急。爷爷,今天我们买了很多小鸡仔,现在都在满子爷的牛车里面放着,我们得赶去祁水河那边。” “哎哟喂!”张老四的媳妇立马起身喊了起来,“这都啥时候了,你们两个咋这个时候说啊!刚才在外边闹了一阵,这会儿在屋里又耽搁了一段,指不定月儿和满子爷在那边等急了呢!老头子,你快带他们俩赶紧过去,外面的牛有我在家出不了事,快点儿,别再误点了!” “哎!老婆子,你别着急,身子还没好呢。文清,文远,咱们先走!老村长,大哥,二哥,你们年岁大了,慢些过来,我们就先走了!” “快去,快去!”老村长催促道,看着张老四卷着裤腿走的飞快,心里也乐了,老小子,走的还挺快啊,嗯,嗓门也不错,精神气又回来了,这就好啊! “张老大,张老二,你们悠着点儿,家里有我在这里,你们慢慢忙,我等你们回来说事!”他可不能走,这会儿好些人都在外边忙着还没回来,晚些时候得了消息的肯定又会有一拨人过来看热闹,可不能让张老四家里的这两个顶着,老的那个还病着呢。 唉,说起他们张家庄这一代的闺女,这亲事咋就没一个顺顺利利的,月瑶不是一个辈份又是因着上一代的恩怨就不提了,玉珍也算了。继全家的乔儿,有根家的仙儿,都是波折不断,这回玉惠吧,家里没往上挑,这孩子也听话知分寸,瞧对眼的是个没家底的,不算好亲事,主要看重李长耕知根知底,也是个老实本份的,没想到居然还扯出个姑娘家,还是之前有过亲事的。 这不,今儿上午李家兄妹过来张老四这边了,又跪又道歉的,说是要退亲,把张老四气得脸红脖子粗,把张老四的媳妇给气得病了,最可怜的是玉惠这孩子,凭白的糟了秧。 只是这事外边的人还不知道,就是家明夫妻俩,还有家林、文书都还不知情,倒不是故意瞒着。现在地里的活计多,今儿又是逢大集,各家留在家的还真没几个人,而家林他们三个为了多干些活,中午的饭食也带地里去了,文书在书院没回来,文清和文远去了镇上。 说起这次退亲,错不在玉惠,怪不上这孩子,可就算这样,还是让这孩子凭白的多了个退亲的名声,这往后啊想要攀上好的亲事有点难!可惜了好好的孩子,也不知自家的儿媳妇到底知不知李家兄妹这里面的事,这个时候了,在镇上竟还没回来。 算了,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张老四那个性子一听李家兄妹说的事,哪还容得了,当场就把亲事给退了,还把人给赶了出去,都不带商量的。他还是因为庆明上张老四家看诊,顺便过来给他诊脉,才得了消息。 之后,他便拉着张老大,张老二上门问清了事由,正商量的后面的事情呢,才说到一半,文清和文远赶着两头牛回来了。这可是大好的事,之前定的那事就算了,他琢磨着呆会儿就让张老四的媳妇把玉惠退亲的事给闹出去,借着月儿送来的两头牛带来的风头劲压一压,怎么着风凉话也要少一些。 张文清和张文远,一路听着爷爷的大嗓门急跑,说实在话,他们俩被骂的有点无辜。一进庄就被一群老的,小的给围住了,还有搭车的好几个妇人拉扯着说个不停,实际上他们两个都没插上几句话,多数都是别人在说,就是牛车的来处最先开口的都不是他们。 好不容易围在身边的人散开了,又被爷爷叫到屋里问话,他们一一的交待清楚了,然后是老村长,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在说话,他们作为小辈又怎好插话,等一说完,就立马提了。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乐意爷爷这样,看着安心。 从西庄搬回老宅这些日子,庄里没少拿家里的事情说,他们家的,二叔家的,还有爷奶的,都有,多是一些不好听的,嫌弃、看不上的居多。为着这个事,爷爷没少对家里说一些宽慰的话,可家里的兴致一直不高,爷奶也没少偷偷的叹气。 刚才忘记了问奶奶的事了,还有玉惠,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听着爷爷在后面大喊的催促声,想来没什么大事,还是等到了地里再问吧。(。) 第三百七十五章 到了地里时候,张月儿已经和满子爷把小鸡仔差不多都分放到栅栏里面去了,张老四跑的时候没觉得有啥,这会儿一歇下来喘个不停。 “四伯,你跑这么快干嘛,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年岁了,能像年轻时那样么?”张月儿一边板着脸,一边双手不停的轻拍他的后背。 “哎,没事,等会儿就好!”喘了好一会才道:“月儿啊,你咋不等等啊,我们来了一起收拾呗。还有,赵大满,你咋也跟着买一百只鸡啊,到时养死了可别赖上啊!” “去你的!我说张老四,我赵大满是那人嘛,养死了那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满子爷瞪着眼睛走了过来,“月儿,你别搭理他,累着了也是他自找的!” “嘿嘿,赵大满,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开个玩笑。”张老四起身,看着还有几个筐子的小鸡仔没放好,吩咐道:“文清,文远,那还有小鸡仔,你们过去放好。” “四伯,你和大伯,二伯家的已经放好了,剩下的是满子爷和我的,他老人家的先放我那边的栅栏里面养着,我刚才又划了一块地,到时再养到那边。” 张老四一听就明白了,连忙说道:“何必那么麻烦!文清,文远,你们俩把我们家之前分的那两块地腾出一块来。”随后说道:“赵大满,我那一块空出来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用,咋样?” “哼,我有啥嫌弃不嫌弃的。文清,文远,你们俩挑最右边的两个筐子,帮我把里面的小鸡仔放到腾出的空地去,往后你们帮我多看着点儿!”不用白不用,他才没那么傻。先前那一句,要不是看在张老四是为月儿着想,他早操家伙干上了。 “月儿,你帮着养鸡,又买牛啥的,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下回你可不要再这样,四伯可没那个脸受着!” “四伯,你别这么说,我没帮多少的,你和满子爷在这边聊,我去那边帮他们,顺便教他们怎么养鸡!”张月儿一说完,就找机会跑开了,她可不想听四伯说这些。 这孩子咋说上几句就跑开了?下回得好好说说,他可不能老是凭白的占便宜。 走到旁边草垛边一把坐下,“赵大满,你还真生气了?要是我说的话不中听,我跟你说句对不住,你骂我两句也没啥。文清和文远跟我说了今儿的事,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满子爷知道他不是有心,缓了缓脸色,也挨着坐下:“你用不着客气,我也就顺顺手,一句话的事罢了。你啊也别着急,这债慢慢还总能还完,我家不也欠了老不少的债,你看我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也没愁个脸。其实也没啥,只要家里和和气气又不犯懒,不愁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说的是啊!”张老四叹道,“赵大满,还是你看得清,我啊没你活得明白!” “现在看清了不就好了!”看向不远处搭好的架子,还有那边忙着的几个,说道:“我刚才在月儿那边的栅栏看过了,里面的鸡养的不错,那里也有一块空地是养小鸡的,差不多两个月大,我看咱们这回买的鸡不说能全部活下来,半数是不成问题的。” “这些小鸡仔买的便宜,三文钱一只,就算死了一半也没多少银子,留下的一半等能下蛋的时候就能换钱了。再有文清和文远每天能赚个几百文,你家老大和老二一起把家里的匠活重新捡起来,不出三年就能把债给还了。” 张老四以前就是靠做木匠起家,后来也不知咋滴,这门养家的活计就没做了,还不让家里的沾手,改成编筐子养家糊口。一个是手艺活,一个是半个手艺活,买卖是能做,可生意就没以前那么好。 还是前些日子听说了徐大富父女的事情又打听了一下这才有了答案。徐大富以前没少在张老四家走动,他认识,那一个也是个苦命的,一儿一女,媳妇死的早,儿子又早夭,就带着个闺女生活。张老四断了做木匠的手艺活,就是在徐大富的闺女去了那一年。因为徐大富也是个木匠,手艺不是挺好,只够讨生活,许是心里有愧,想让那边的生意更好一些。 “还真是瞒不过你!木匠的生意既然以前已经丢下我就没打算再捡起来,现在编筐子也不错的,银钱少一点,心里安心。”张老四一听赵大满说起匠活就明白他是知道了,也不介意,“其实现在这样我就知足了,家里的孙子个个有了着落,那些债晚一点也没啥了!”文清和文远可以拉车载货,文书将来可以留在庄里当夫子,家里养鸡又编筐子,不差了。 “算了,这事我也不劝你,你自个儿看着办!张老大,张老二呢,他们家也各买了一百只小鸡仔,难不成不来个人?” “哪会不来啊,在后面呢!他们可不像我,我大哥腿脚可不大好,哪那么快啊!我还没说呢,你咋不让月儿等一等啊,亏我跑得这么急,把事都干了,我们干啥啊?” “又没多大的事,就是把小鸡仔从筐子里放到栅栏里面去,我刚才可把养鸡的事给学了一下,这会儿月儿正教你两个孙子,回去你们几个去问他们,可别闹着月儿了。我出来的时候,月瑶可跟我说了好几遍,让月儿早些回去,这孩子今儿在镇上逛了半天,一路上又没歇着,担心她累坏了。” “知道了。等月儿把文清和文远教好啰,我就让月儿回去!听说今儿你跟徐大夫喝上了,月儿那孩子的身子没啥事吧?” “呵呵,那是,上好的竹叶青,要不是要赶车,我得多喝几口。晚上我去老村长,到时咱们一起喝,离开的时候,徐大夫把剩下的半瓶酒都送我了,还送了一瓶新。哦,月儿没事,他们两个没跟你说吗?” “说了,我就想听你说,安心些。今儿晚上到我家里来吧,老村长还有我大哥、二哥都会在我这边。。”见他看过来,解释道:“我家玉惠的亲事出了差错,今儿我把亲事给退了!” “啥?我说张老四,玉惠不是说给安辉媳妇的哥哥吗?这知根知底的咋会出了差错?”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唉,这都是命啊!”张老四叹气,“那个李长耕以前说了一门亲,说是远房的一个表妹,前不久那边拿着信物找上了李家,那边在前,我家玉惠在后,李家兄妹今儿上门又句句软话,你说能咋滴?我家的孙女就算不嫁人也不能跟别家的闺女争男人,那才是大笑话啊!” 满子爷皱眉,一而再的问道:“这事以前咋没听说啊?村长媳妇知道这事不?还有,之前你不是一再的问过李家小子这些事了吗?” “我不说是命了吗?我家玉惠的亲事既没往上挑,又是找知根知底的,还一再的打听得了准话的,没想成啊,这里边有这么一桩亲事!李家兄妹说那个姑娘是他们娘生前许下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拿了信物找上门了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要不是这样,他哪会只是将他们赶出门,一定得打出去,还得让他们兄妹没好日子过!害了他家的孙女,哪能说上几句道歉的话,赔上那么点儿礼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了,那些东西他就是再穷也瞧不上眼,一个不落的都还回去了,定亲的礼也没要。 “村长媳妇今儿去镇上赶集了,没来得及问,我也懒得问这些,知道又怎样?我还是会退了这门亲的,拉拉扯扯没意思。也怪我啊,可怜我那个孙女,先是被文书累了一把,这回又被我累了一把。” 张老四回头看着他说道:“赵大满,你认识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帮我家玉惠找门好一点的亲事,这孩子性子还是不错的。其实啊,我除了托你帮忙,今儿还找了老村长。我两个孙女,玉珍是彻底毁了,剩下的这一个我是怎么也得让她有个好的托付。” “当然了,如果我家玉惠不是个好的,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一句话。这孩子多数是跟我家老婆子带大的,性子怎么说呢,不像她娘,也不像她奶会干架,会骂人,说和软吧,有时也有点要强,平日话不多,但有一个特别好的优点,知分寸。” “张老四,你说的这事我接下了,等回去我就去吴管家那边说一声,让他帮帮忙,你也别着急。玉惠那孩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个好的,有老村长和吴家家两边找人,将来不怕找不到好的。”满子爷说完看向那边忙着的月儿,笑着道:“其实啊,说亲的事,打听哪家不好,哪家好咱们还得找月儿!” “哎!我说老四,还有赵大满,你们俩个咋在这里坐着呢!”张老二扶着张老大过来了,一看到他们在这边闲着,便喊了一声。 “大哥,二哥,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月儿在教我那两子咋养鸡呢!” “这样啊,那我和大哥先过那边看看。”张老二也看到了,连忙拉着大哥过去,顺便也听一听。 “张老四,刚才后边的那句我可不是说笑。我问过朱媒婆了,这两年月儿就没跟她少打听嫁娶之事,其他人那里也打听了不少。”这事他还真不是忽悠,子渊那几个就没少帮着月儿打听这些个事,要不是他给发现了,还真没人知道。 子渊他们几个的事,他只告诉过老村长,主要是担心那三个外来的害了月儿,可这么几年下来,他和老村长也瞧明白了,那几个没坏心,啥啥都依着月儿,对家航他们几个也不错,既然这样,他也就放手了。 “不是吧?赵大满!月儿爱打听的毛病我自是清楚,朱媒婆的事我也知道,上回我还和老村长把有根两口子给说了一顿呢!再说了,要真问这事我直接让自家老婆子问朱媒婆不就好了,哪用得着月儿啊!你也是的,月儿哪会知道这些啊!”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就听我一言,多问上一句吃不了亏,指不定那孩子就知道呢!”好心说上一句,他还不信,回头他找老村长说。 “玉惠的事,还有文清、文过多的事,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不过,李家的事你还是找村长媳妇好好问问,最好上李家村问个仔细,我总觉得没那么巧的事。说句不好听的,咋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偏在这个时候,你仔细想想,你家最近发生的几桩大事。之前文书要治腿的事也就咱们几个相熟的知情,方氏母女的事情没出,没有重新分家,你家老大的这一房也没有迎回去。” 张老四越往后听,心里就冒火,越想就越觉得里面有事,正要骂上几句,被赵大满给拍醒了,“生啥气啊?这事还没弄清楚,你先把事情捋清了再说。” “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如果里面没啥的话,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里面有事,你也别乱来。你不要忘了,李家那闺女现在是永升家的媳妇,他们家娶个好媳妇不容易,花了那么的银子,若是摊开这事没得闹得家宅不宁,再说,李家兄妹还有村长媳妇那一茬的关系在呢!” 唉,他其实也不知道,不是因为卡着的时点,主要是月儿那孩子。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李家要真与那个啥表妹有过亲事,月儿那孩子不可能不知道。 那孩子看着跟谁都好说话,其实不是,只有真的进了她心里的人啊才说得上话,比如他,还有老村长、张老四这几个兄弟。能走进那孩子的心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一天天积攒下来的。 徐大夫说,这是好事,这样的淡漠的性情于那孩子的病有帮助,只是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挺心疼的,大的那几个他们就不说了,月儿可是他们几个娇宠着养大的,咋就这般淡漠的呢,确切的说是看透人心。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孩子比他们想像中还要早慧,外面听到的,看见的,都在这孩子的心里留下了印迹。不然,这孩子不会这般,也不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哭不能闹,说起来,还是上一代的恩怨造的孽,连这个小的也牵扯上了。 扯远了,其实吧,他的意思就是说,要是李家真有那事,月儿在得知玉惠这门亲事的时候不可能不提醒张老四,而且以月儿对张老四的这份依赖,肯定还会背着打听李家的事情,要真有啥不好的,也该早发现了。 (。) 第三百七十七章 特别是对方之前有没有许过亲,这个问题月儿一定会打听的仔仔细细。他曾私下让有根打听他媳妇跟月儿说的事,那孩子要是看中出挑的或者有媒人上门说亲的,几乎回回会问起上面的问题。 这是给弄怕了,也苦了那孩子,小小年纪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当初月瑶和张卫退亲,就是没打听明白才遭了大罪,让这孩子印象深着呢! 他也记得深哪,继山家娶的这个儿媳妇,就不是个好的,倒怪不上继山,他们父子也是苦主,没得办法才应下那么一桩亲事,那日子过得他瞧着都觉得堵得慌。他也是个苦主,那个闺女也害了他家的大孙子,都到这个年岁了,亲事还没落,连着家里的两个小的也不好说亲,凭白听了好几年的闲话。 他起初心里又急又气,后来也看开了。就这么着吧,只要大孙子不跟那个张乔儿再扯上关系,他啥都依了。不沾上那边,晚些娶亲就晚些娶亲,再扛下两年等把家里的债都还清了,他再大张旗鼓的给几个孙子说亲,底气也足一些。 他也是想让自家的大孙子好好看明白,他过去心里看中的那道白月光是个啥样的,他说了没用,劝了没用,那就自个儿看吧。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三年,他还就不信了,他使大力气费心养大的亲孙子会瞧不明白。 只要等大孙子真的醒悟了,亲事还真不急,没了债务缠身,家里个个有营生的活计,又有吴管家帮衬,还有他这么些年攒下的面子,找孙媳妇不是问题。其实他是想说和月瑶那孩子的,年岁相当,可惜自家的孙子配不上,他是个明白人,心里想想也就算了。 张老四猛吸了几口气,静下心来,“赵大满,这事我会打听的,我不会乱来。不过,这事如果真有啥那个的,我也不会就这么藏着掩着,你也别再劝我,将心比心,谁家的孩子谁家心疼,我可没那么好性!” 与村长媳妇有关系咋了?是张永升家的媳妇又咋滴?他可不认这个。不过,他还是得好好访访才成,这事最好托人,免得让赵大满给搅和了。 “跟你说真格的呢!你就不多想想老村长?不想想永升?” “这事打住不提了,不是还没查吗?等弄清了再说,我这个向来讲道理,不会没事找事。” “哼,说的好听!还讲道理?你这是不顾后果!你要真讲道理,真听人相告一句,当初会跟子杨闹的那么僵吗?家航他们几个会是现在这样吗?” “我说赵大满!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正难受着呢,你咋还提过往的那桩,这不是踹我心窝吗?你以为我想啊,家里老头子去的时候啥也没分给我们几个大的,我们最初的打算只是多要点银子,结果闹的那么大,还扯着要断亲,这火气上来,就那么着了!” “多要银子闹上门的事我认,跟老五断得个干干净净我也认,这辈子我是还不上了,等将来我和老婆子自会到地底下求着老五两口子原谅,你往后就别再拿这话伤我了!”早知如此,他是怎么也不会多要那点银子,兄妹几个分下来一两银子不到,一想起后边闹的那么大就为了这么点银子,他脑门就想撞墙,实在是不想回想。 还有他那个宝贝妹妹,要不是她在中间让他跟老五闹了误会,他就算不理老五两口子,也不会不理那几个孩子。没闹明白时候,他做啥都觉得理在自个儿这边,啥都理所当然,等弄清楚了之后,他这心里都是苦水,那是啥啥都是错,啥啥都是悔,还没多少补救的机会。 张老四压着火气小声的说着,就怕那边的那几个听见了,最怕让月儿那孩子听到。 “你还说呢?谁叫你闹着多要银子,还编排两个长辈留了小财,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满子爷不屑,张子榕放一边,连老村长都差点蒙过去了,张老四这脑子就不提了,可闹上门多要银子的事,那就是故意找事,是合伙儿欺负子杨。 “我是没看见,也没听见,可我家老头子早年得了笔小财,一直放在身边谁也没给,除去那几年他们两老瞧病的银钱,再补贴些给老五两口子,我们要的算多吗?这事不但我知道,我们几个兄妹都是知道的,不然那几个嫁出去咋跑回来了?” “要不是顾着兄弟情份,顾着他们两口子照顾两个老的好几年,我们岂止只是要十两银子买下那栋老宅?”他们顾着情份,拦着几个外嫁的,老五却。。。。。。 不管咋说,他不想回想,一念之差,大错已酿,说啥都是错,也没啥用,说到底是他们几个心有不平,贪念所致。 满子爷瞪圆了眼,拉住张老四往外走,“走!咱们好好说说!”这事不能在这里说,得换个地方,靠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我问你一句,你是咋知道你家老头子有笔小财的?以前咋没听你提起?” “说啥啊,我不说!赵大满,这都老过远的事了,我哪还记得啊!过去的那一桩我做的我认了,你别再跟我扯了行不行,你一说,我这心里就悔得不行!” 满子爷见张老四痛苦的抱着头,缓了缓,“行,我不问就是了,这次是我的错,不该揭你的伤疤。你别这样了,让那边的几个出来看见了不好。” “还不都是你,偏扯着这事!我知道你一心护着家航兄妹,你要是想替他们出气,把我这条老命拿去算了!”张老四红着眼抬头,他最不愿想起的事情就是老五两口子的那一段,那年能正面的在他们的坟上认错,他是豁出去一切,心里惦记着要得到谅解才承受了下来,这几年好不容易软化了两家的关系,他心里才好受些。 “行了,我要你的命干啥呀?又不值银子。我就是想跟你说,做啥事多考虑些,别一心只顾着自个儿啥事也不想。你也这么大年岁了,看的多,听的多,轻重缓急应该明白。”满子爷说完,长叹一口气,他就盼着这回张老四不要由着性子,早知道他就不说了,要查也得他查,到时报到老村长那里再做处置。 这回可好了,别好心办了坏事。唉,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咋跟张老四说这事呢,这人就不是个好说和的,特较真,咋办才好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月儿,你咋还没教完啊,这天不早了,赶紧回去!”满子爷见她还没出来,只好过来催促,所在的栅栏宽敞而有序,隔成了四块,每一块养的都是鸡,大小不一。下蛋的,快要下蛋的,两个月大的,还有就是刚买回来的,鸡鸣声吵个不停。 “满子爷,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张月儿说完接着前面道:“我们家养的鸡下蛋勤,有些还会下双黄蛋,主要是因为鸡食里拌了地龙。鸡食不用多好,就用野菜、苞米或者地里种的菜还有番薯藤剁碎了一起掺着地龙喂养。” “月儿,你说的地龙就是平时地里那些长虫?”张老大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东西他是知道鸡鸭都吃,可也没听说有这用处啊。 “嗯。”张月儿点头,笑着道:“大伯,就是你说的那些长虫。这些地龙地里挖的可以直接扔给鸡喂食,但每次去地里或者山里挖比较费时,所以我们家是养了地龙的。”见他们都看过来,接着道:“养地龙很简单,就在家里的牲口棚子附近挖一个坑,想养的多一点就挖的大一些,挖好后,里面铺上一层木板,然后找一些枯枝烂叶烂泥什么的混着牛马粪放进去,再把抓来的蚯蚓扔进去,铺上一层铺盖就好了。” “平常不用经常打理,看着里面没吃的时候,照旧扔些烂菜烂叶就好。”地龙也就是蚯蚓,生命力极强,繁殖也快,只要有足够的养份,用不了多久就会大量繁殖,“鸡鸭都喜欢吃地龙,不但可以节省粮食,长的又快又好。不过,粪坑里养着的地龙不能直接喂养,一定要把它们捉出来清洗干净,然后用热水煮熟,再剁碎了掺鸡食里面喂养,也可以煮熟后晒干碾碎再掺进去,不然鸡吃了会得病。” 说到这里,张月儿有点为难道:“那些地龙长的软软的,剁的时候有些犯恶心,所以第一次剁的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见了就犯恶心,粪炕里刚捉出来又臭又密密麻麻的,她看过一次再也没看了。大姐的承受力足够强,竟然顶得住,不过,她还是尽量不让大姐干这活,专让子渊他们三个干,大哥他们在家也会收拾这些。 反正她每次喂鸡都是用晒干碾碎的地龙掺进去,真让她拿剁碎的过来,她得吐上好一阵,一连几天的食欲都不会好,软趴趴的她比较反感。 “这个没事,那些长虫平常哪里都能见到,能养鸡就成!我们今儿回去就按月儿说的挖坑养地龙!”这有啥啊,不是问题,就是麻烦了点,又洗又煮的,不过需要用的时候就在坑里取,倒是不用随处用锄头挖了。 “还有,小鸡仔养大一点的时候,你们可以带出去放养,让它们学会回来,可以节省不少的粮食。”他们家不缺粮食,一直养在栅栏里,很少放出来,“差点儿忘了,如果你们要养地龙,就去我们家抓现成的,我们家的炕挖的大,养的也多,足够你们抓。” “行!文清,文远,你们两个把月儿送回去,顺道去抓些地龙回来。”张老四是跟着满子爷进来的,刚才的那些他也听到了,“月儿,今儿你说的这些,我们几个不会随意去外边传的,家里的也会看好。”这些看是容易,可带来的利益是可观的,可不能就随随便便传出去。 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太心宽了,咋不跟他们藏点儿私啊,就是藏着,他们也没二话啊! “没事的,四伯。”张月儿心中一暖,养鸡的方法大爷爷是知道的,却没有公开,只是把种庄稼的事说了出去,他老人家想让他们家多赚些银子,其实还真的没什么。养鸡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难,勤快和细心是必须的,而且养好了还得有卖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这孩子心也太心宽了,这里边的好处多着呢!”张老四咧着嘴道:“如果只是咱们庄还好,可若是传到庄外,个个都养着一大群鸡,那咱们手里养着的可就卖不出去了,就算卖出去价钱也差远了!” 张月儿没想到自家四伯竟想的这么远,供过于求和供不应求,她自是明白,主要是家里不靠养鸡赚钱才没怎么在意,也许,大爷爷不公开的原因在此。 “嗯,那我听四伯的,以后我也不随便告诉。” “好孩子,咱们不是啥也不说,一个庄住着也不好不是。若问起来,其他的说了没事,但地龙的事情你得藏着。好了,你快跟文清、文远回去,别让你大姐等急了。” “好。大伯,二伯,满子爷,那我先回去了。你们那边的栅栏还要围上一圈灌木和刺条,地面需挖一条深一点的水渠,用竹子接水过来。” “知道了,快些回去吧,这事我们几个老的会商量着办的。”张老大出声道,呆会儿他得商量一下咋样不让外边的人知道地龙的事,家里有孙媳妇,又有孩子,这么多张嘴要往严里管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大满,你平常主意正,你说地龙的事咱们咋养?” 满子爷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一个角落,正好离他们的栅栏不远,“张老大,你看那个地方咋样,咱们不养在家里,就放养在这边。月儿不是说要牛粪啥的,平常我带顺手摸些过来就成,那些烂菜叶袋子扛过来,坑挖的大一些,也深一些,咱们就一起了,若是问起来咱们就说是呕肥。” “咱们的鸡养在这里,又靠近祁水河,到时挖一条深一点儿的渠引到栅栏里面更不会让人瞧见,取用的时候也方便。这事得严管,家里的媳妇和小的就算了,免得嘴管不住,最好固定几个人,我看文清、文远靠得住,家里再挑几个稳重的,你看咋样?” “行啊!赵大满,你这主意正,这事就听你的。”张老四抚掌大笑接话,尤其是听到自家两个孙子得到了肯定,他心里更是乐的不行,“大哥,你腿脚不好就在这里看着,等文清和文远过来,你就让他们先别回去。赵大满,你也先回去,记得帮我把永茂叫去我家看牛,那病得找他治。还有二哥,你就跟我回去拿锄头啥的,咱们得过来挖坑。” “行,就依老四的。赵大满,你快赶牛车回去吧,今儿辛苦你了。”张老大笑着点头答应。(。) 第三百七十九章 张老四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嗬!院外围了一大圈的人,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和骂声,皱了皱眉,想来俩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恐怕已经知晓了玉惠的事。 “让让!让让!都围在我家门口干啥啊?该干啥干啥,别瞧热闹了,有啥好瞧的!” “张老四,你可回来了!你家咋弄的,一回来听说你家添了两头牛,没一会儿就听说你家孙女和李家的那个小子退了亲,这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哎,你别瞪我,我不是过来瞧热闹的,纯粹是得个准话,想关心关心你!” “我说张老把头,我用得着你关心吗?你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别嫌吃萝卜淡操心!” “哎。。。你这人咋这样啊!我是那人吗?” “我哪知道你是啥人!”张老四这个时候哪有空搭理,见这些人围着不走,只好站在中间嚷着道:“大伙儿听我说,我家的那两头牛是月儿买来放在我这边养的,往后借给我家文清和文远拉人载货,今儿的生意已经开了张,价钱和规矩都照着赵大满的牛车来,往后大家记得照顾我家生意啊,顺便帮我多宣扬宣扬!” “还有我家孙女,玉惠今儿是跟李家的李长耕退亲了,不是我家孙女有啥不好,是李家小子的娘生前说了一门亲,那边的闺女找上门来了,我张老四是啥人大伙也明白,这样的亲事我看不上,就是可怜我家玉惠凭白的摊了个退亲的名声,遭罪了啊!” 擦了擦眼角,抱拳道:“家里这会儿正闹腾,这外头又有事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招呼了。大伙儿要是想看牛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关心我家玉惠的明儿再来!”顿了顿,大声道:“可若是想看我家笑话的,那就离我家远远的!” “唉!啥看你笑话啊,就是想弄明白。大伙儿散了吧,散了吧!”张老把头帮着疏散人群,“张老四啊,你让你家老婆子劝劝玉惠,这不是孩子的错,你也别往心里去,往后总能找到好人家的!” “是啊,是啊,玉惠那孩子多好啊,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人,又不惹事,这亲事咋出了这事啊!张老四,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儿再过看看。还有恭喜你啊,不管那牛是不是你的,你两个孙子往后能有个安生的活计那就是喜事!” 围在边上的人多数是东庄的,有前面几个岁数又辈份大一点的发了话,自然是说好话,没一会儿人群就散开了。 “你咋还不走啊?张老把头,难不成还要我送你不成!” “哎呀,我刚才还帮了你一把,这就赶人了?”张老把头凑上前,低声问道:“你家玉惠真退亲了?咋这么突然啊?” “哼,这事能造假?你没见我家老婆子被气病了吗?家里哭哭啼啼的你没听见?又不是啥好事,我有必要糟蹋自家孙女的名声!行了,我忙着呢,有事明儿再说。” 张老把头看了看屋里,缓声道:“行吧。张老四,你看开点儿,谁家没点儿破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儿我再找你。” “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张老四闷声道:“张老把头,今儿谢谢你了!” “谢啥啊,你快进屋里去吧!”已经转身离开的张老把头招了招手。 张老四见人走远了,叹了一口气,回屋就看到自家老婆子半靠在炕上叹气,老二媳妇揽着闺女哭得稀里哗啦,老二蹲在地上抱着头闷不坑声,老大和文书在旁边劝着。 “好了!别给我哭了,哭啥啊?不就是退亲吗?退了这门亲,咱们找更好的。玉惠,你过来!”看着面前乖顺的孙女怜惜道:“乖孙女,爷爷这回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的。” “爷爷!”张玉惠忍不出哭了出来。 “好孩子,有啥委屈就哭出来,爷爷在呢,你奶,还有你爹娘他们都在,过了这个坎啥都会好的。这次是爷爷的错,眼浊没挑好人,你也别再惦记李家的小子了,爷爷没有问你意见,是不想你像玉珍一样,执念太深,早断了早好!” “不是的,爷爷。我不委屈,您的好我心里清楚,我愿意退亲的。” “哎!玉惠啊,有你这句话,爷爷心里就踏实了。老婆子,外边咋知道这事了啊?你那身子咋样了?” “我没事。”张老四的媳妇的声音带着嘶哑,“是老村长让我借着家里的两头牛把事闹开了,扯的我的喉咙都哑了。老头子,外边的人都走了没?” “走了。老婆子,你别叹气了,玉惠的亲事咱们不用愁,我啊已经托了老村长和赵大满那边帮忙。这会儿赵大满已经在吴管家那说和这事了,吴管家认识的人多,一定能给玉惠找合意的好小伙儿。” “爹!您说真的?”张家明猛的抬头。 “那是当然!老村长和赵大满都答应了,咱们这次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挑,还要往好里挑!外边的某些人想看咱们家笑话,回头我让他们一个个的看不了!你们都起来,拉着脸干啥啊,李家的小子又不是特别出挑的,要不是知根知底,我还瞧不上!” “早退早好,免得嫁进去才知道里头有这事,到时遭罪的才是咱们家玉惠。”哼,最好别让他查出来里头有事,“玉惠啊,爷爷一定会给你找更好的,你扶你奶去屋里歇着。老二媳妇,你快去烧饭,多烧些好菜,晚上老村长、满子爷,还有你大伯、二伯都会上家里吃饭。” 张家明听说闺女的亲事有了着落,心里踏实了,有老村长和满子爷,再加一个吴管家,他还真不愁闺女的亲事了,“媳妇,没事了,闺女的亲事咱们不急。” “哎,我不急了。”家明媳妇起身,抹着眼泪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往后咱们家的日子会好的。哦,对了,老二家的,得多备一份饭,张永茂呆会儿会过来给牛看病,说不定也会在这里。文书,你和你大伯留在家里,老二,你去拿两把锄头跟我去地里,快点儿,着急着呢!” “爹,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去地里干啥啊?” “叫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干嘛!利索点儿,咱们得赶紧过去,你大伯还在地里头等着呢!”又补了一句,“不是去咱们家的地,是去祁水河那边。” 张家明见老头子发火了,也顾不上问,连忙去后院拿家伙。(。) 第三百八十章 “爹,您慢点儿,啥事这么急啊?”张家明见自家老爹扛着木板和锄头,走的急又快也不知是啥事。 “老二啊,你快些!”张老四边走边说,“今儿家里两头牛的事你知道了吧?往后吴管家会给文清和文远接些活,他们两个也算有了出路,爹希望你不要在这里头对大房有啥意见,也不要心存疙瘩。” 张家明听出话里的意思,鼻子有些发酸,“爹,我心里没意见,这么些年家里最亏待的就是文清和文远,他们两个有好的出路,我这个当二叔的高兴都来不及呢!” “哎!你能这么想爹心里高兴,你媳妇就交给你了。爹也跟老村长打了招呼,文书将来考不考秀才啥的,都会留在族学当夫子,银钱会照着外边的给,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往外说了。”见儿子慢下来了,赶紧又道:“别落了步子,是真有急事,晚了就得摸黑了!” “真的?”张家明连忙紧跟上去,好一阵才道:“爹,儿子不孝,这些年辛苦您了!”自家老爹是个啥性子他再明白不过了,从不轻易求人。几年前为了自家文书科考的事求了老村长,后为了玉珍,这回又为了他家玉惠,每次都让老父为难,是他们这些做儿孙的不孝。 “孝不孝的不是你说得算,你们都好,爹也没啥辛苦的,我就一句话的事,帮忙的都是老村长,赵大满、吴管家,你大伯,二伯,还有家航兄妹。我和你娘年纪大了,往后也帮不了你们多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好好干,用不上几年就能把债还了的!” “哦,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呢!”张老四想起地里的事,笑眯了眼,看了看四周,拉着儿子近前,小声的养鸡的事情噼里啪啦的说完了。 ”老二啊,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咱们家就只有你和我,还有文清、文远四个知道,你娘那边我会交待,其他人就先不要告诉了,就是你大哥也别说。我瞧了瞧月儿养的鸡,长得又壮又好,咱们几家这回跟着买的小鸡仔,好好养着一定能多赚些银子,到时家里的债啊不是多大的问题!” 得知家里的有了大盼头,张家明心里也跟着高兴,正乐着呢,听到最后一句有些讶然,“爹,您瞒着家里我明白,可为啥还要瞒着大哥啊?“ “唉,我还不是怕你大哥心软犯糊涂!你大哥和方氏母女的关系是断了,那两个有老村长的话进不了庄,可指不定哪天在外头撞见又拉扯不清,而且你大哥的性子是个和软的,还是先看看,要是他真的放下了,咱们到时再告诉他。” “哎,我听您的。爹,咱们走快些,您不说二伯和您一起回来的吗?指不已经到地里了。” “好小子,先前说我走的快,这会儿倒时嫌我走的慢了!”张老四大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笑道。 “嘿嘿,我是高兴。爹,我现在就想去看那些鸡,挖坑养地龙,以后多赚银子!” “是吧?爹跟你一样。咱们一家子好好干,也别发愁了。愁啥啊,日子不是照样要过,与其哭丧着脸过日子还不如看开些。咱们走,早点弄完早回去,你可得记住我刚说的话,特别是你媳妇,她若是再犯浑,你可别怪爹不顾你!” “爹,您放心。您儿媳妇现在好多了,那回被文书说了一通又开解了一番没以前那样了,我平时会好好管她的。” 父子俩到地里的时候,张老二带着文清、文远已经忙开了。 “哟,文清,文远,你们手里的锄头是哪来的?” “爷爷,这是在小姑姑那边的栅栏里拿的,那边的角落放了两把,之前我瞧见了就和文远拿来用了。二叔,你来了?” “来了!二叔也过来帮忙,你们挖那边,我弄这里。二伯,您和我爹还是歇着吧,我们三个就行了。” “家明啊,没事!这地里的活计,我干得不快,但还是能干的动,咱们快挖!” “哎!二伯,那地龙取回来没?” “取回来了,还弄回不少呢,整整的半筐子,密密麻麻的,先前挖了个小坑放里头了,你大伯在那边顾着,等咱们把这边的大坑弄好就放进去,我也扛了几块木板和一袋烂菜叶,加上你们父子带过来的差不多了。” 张老二搓了搓手,用力锄了下去,好在地里头前两天下过雨,挖起来不是啥苦力活,没几下就挖开了。 地里头忙得乐呵起劲,家里的张老四媳妇也乐得从炕上起身看牛,为啥啊?那头得了病的牛用土方子就能治好,花费还不多,就两百多文,而且那牛肚子里是真的有小牛犊了,听两孙子说,这小牛犊生下来就是自个儿家里的,能不高兴吗? 不过,张永升这边就不安生了,跟玉惠退亲的那个小子是安辉媳妇的亲哥哥,张老四这边是苦主,家里头连连发生不好的事,还真不好上门追着问,爱打听的一个个跑这边来了。 永升媳妇起初并不知情,还是庄里的人上门说道才知道咋回事,心里一咯噔,回屋找了已经回家的儿媳妇问起了事由,等问清了才弄明白。 “安辉家的,你老实跟我说,这事可是真的?” 被问到的安辉媳妇也就是李香菊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娘,这事是真的。最近我不是经常回娘家吗?就是为了我大哥的事,跟阮家表姐的亲事是我娘生前说定的,那边前阵子就上门找了我大哥,有凭有据,我们不得不信。我也跟那头说了我大哥已定亲的事,可阮家表姐因为这门亲事一直拖着没说亲,我那个姑母身子又不好,劝了好几回,实在没办法了才上门退亲。” 永升媳妇直道可惜,“算了,也是玉惠和你大哥没这个缘分,倒是可惜了这庄好亲,往后张四伯那边要是说啥不好听的,你别凑上去,忍一忍。” “娘,您放心,是我们家害了玉惠,她是个好姑娘,说上几句都是应该的,我不防事。” “哎,你懂事就好,去做饭吧!我去外面把人打发了,这事你记得跟安辉说一声,你们俩可别为了这事闹了别扭。” “嗯,我听娘的,等回来我就告诉他。”安辉媳妇见自家婆婆离开了,舒了一口气,动身去厨房烧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晚上,老村长、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还有赵大满单独在正房的隔间摆了一桌,几个人围在一起把正事说了,喝着小酒,聊着天,到了后面一个个都喝得有点高,脸上也被醉意熏得红红的,看着精神气十足。 “张老四,我不是让方永茂来了吗?他没来吗?”满子爷打了个酒嗝。 “他啊,来了的!看了那头病牛,能治好,还确诊有了小牛犊,把我家老婆子乐得找不着北,一直留他在家里吃饭,连饭菜都备了,他硬说家里有事赶着回去了!”张老四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这酒还真不错,这回喝得尽心,我心里是真高兴啊!” “你当然高兴,喜事连连不说,这酒还是我带来的,下回你可得请我们几个喝酒才行,哦,一次不行,一定得多请几次!” “呵呵,行,我请客,请几回都没事!来,老村长,大哥,二哥,还有赵大满,今儿谢谢你们了,我敬你们一杯!” “行了,老四,你这话今晚说多少回了,听的腻歪,再说这酒精贵着呢,可不是你这么喝的!咱们得慢慢品,今儿瓶里的就别再倒了,省着点儿。”老村长拦着说道。 “没事,我屋子里有烧酒,我这就拿来,今儿就请你们喝!” “别去拿了,老四。咱们喝的够多的了,留着下回喝,酒多伤身,平常咱几个又是诊脉又是大补啥的,没得白白的伤了身子,这会儿可不是年轻的时候,都得注意着点儿。” 起身的张老四拍着额头坐下,“是,是,还是二哥说的对,那下回请你们,你们想喝酒的时候就过来跟我说一声,我随时把酒备着等你们来。” “张老四,你就等着吧,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一准找你喝酒!” 屋外传来极轻的铃铛声,紧接着一声声的传来,张月儿忽然睁开眼睛,又仔细听了听,直到又一连串声响传来,躺着不动,手下拉了拉大姐的衣襟。 “嗯?月儿,是哪里不舒服。。。。。。”张月瑶一骨碌想爬起来,却被拉着不让起身,就连未出口的话也被捂住没法继续开口。 “大姐,我没事,家里来贼了,咱们不要再出声,静心——闭眼——睡觉!”张月儿紧贴着耳边小声的说道。”想了想,扔了一颗药丸入放到大姐的嘴里,自己也跟跟着咽下一颗,药是按着燕爷爷留下的册子配置的解毒丸。 张月瑶先是一惊,而后装作若无其事静下心来,一边睡觉,一边细细的听屋外的动静,屋外的铃铛声慢慢的传到耳里,这是院子里传来的。 院内成串的铃铛每天都会响起,但里面有几十条铃铛的声响会格外的清亮,与平时的铃声不同,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兄妹知道。 这是埋在内院暗墙里的铃铛引发的,那些铃铛很小也很少,只有进到院子、屋内触碰到某些暗桩,才会引发铃声的异常,这还是月儿一个人折腾出来的。 月儿曾跟他们说过,最先引发的是暗墙里的铃铛声,而后才是外面的那些,而她听见的正是那几十串中的某几串,至于暗墙里的声音太小,以她的本事在厢房是听不到的,那些小铃铛的发出的声音极轻。 外面的窸窸窣窣声慢慢的传来,大概过了一刻钟,鼻翼尖传来一阵若有苦无的异味,张月瑶紧张的不行,却感受到月儿在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安心,不要动,静心!”的字样,才适时的做出防备,放松身体。 不一会儿,所住的厢房传来门拴的划拉声,而后厢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 半刻钟之后,厢房被重新关上,又是一阵清亮的铃铛声传来。 张月儿紧紧的按住大姐,外面的人还没有走,而且就在门外。 过了半刻钟,张月儿才放开了手,轻声“嘘”了一声,示意禁言,闭眼仔细的倾听,又过了一阵儿,才睁眼彻底放松。 “大姐,人已经走了,我听了一阵儿,那个没出发出任何声音,不能断定来人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来咱们家找东西的。”不但如此,此人极不简单,心思细腻,还格外的谨慎,不是普通的贼人。 “来咱们家找东西?咱们家有啥啊?”黑暗中,张月瑶白着脸坐起身,紧皱眉头,她也能感觉到来人的不同寻常,刚才她是极度克制心里的恐惧的,特别是贼人摸到她们身边的时候。她最担心月儿被下手,若不是月儿在手底下拦着,又不断的安抚,她早已动手。 “月儿,刚才吓坏我了。”到了此时,还是心有余惊,“为何不让我出手?” “大姐,来者不是普通的贼人,咱们如果出手只有一个结果,杀了他!而此人极为不简单,杀了他我们查不到来人的身份,还会引起注意,打草惊蛇。” “只要我们不动,来人不会拿我们怎样。大姐,平日你在家的时候注意一下,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不过,这次没有找到肯定还会再来的。” “你是说他还会再来?”张月瑶惊呼出口。 “嗯,应该还会来的。”张月儿抓着大姐的手不断的安抚,“没关系的,大姐。我们小心防备,同时装作若无其事,过了今晚就当什么也发生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越安全,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动手,多找几次他们会死心的。” 张月瑶明了,紧着眉头答应,“嗯,我会注意的。月儿,只要你没事,大姐啥都好办。”家里值钱贵重的东西只摆了些在外面,其他的都收在月儿那里,便是有人过来找什么,哪怕把地底挖出来也找不着。 “放心吧,在外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药罐子,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咱们睡吧,天还没亮呢,人已经走了,今晚不会再来的。” “嗯。”张月瑶轻声应道,双手却揽着月儿躺下。 张月儿知道大姐还是在担心她,没有再说什么,乖巧的依着,心里不断的思忖来者是谁?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前一个问题她目前还没办法知道,但后面一个,仔细想了想,家里似乎只有济世木牌是遭外人惦记的,可是这件事情这个世上目前只有她和大哥,还有一直没有消息的海爷爷知情。(。) 第三百八十二章 济世木牌的事情大哥不会说出去,海爷爷也不会说,这一点她是绝对相信的,而且济世木牌只用过一次,如果被发现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找上门,这让她捉摸不透。 还有,刚才来的那个人搜索屋子的动作极快,也非常的仔细,连床底下还有墙壁都一一探查过,虽然看不到,却能从那些声音中听出来,来人应该惯做这些,还有一身功夫,而且功夫应该不低。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家里并无什么惹人注意的,一时无从想起。 还是明天再说吧,大姐要再好好劝劝,那些暗桩也要去检查,或者再做些补充,也不知院外的大黑怎么样了,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月儿,怎么起来了?”张月瑶见她爬起身担心的问道。 “大姐,我担心它有事。大黑是子渊从小养到大的,它的野性一直都在,查觉到来人不可能不出声!” 张月瑶听到这里也担心的起身,“月儿,现在能点灯吗?” “嗯,点灯吧,那人已经走了,我们去外面看看。” 张月瑶点头,两人各点了一盏琉璃灯,去到院外开了院门,只见大黑静静的躺在地上,走近蹲下身体,探了探鼻息,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无外伤。 “没事,大黑只是睡着了,应该是中了迷药之类的。”张月儿在地上找了一圈,只找到一颗莹白的细小颗粒,拿到鼻尖闻了闻,与之前厢房若有若无的异味一致,应该是这个让大黑中了招。 由此看来,他们家应该在这之前就被盯上了,连家里的大黑都被设了防,她还得让大黑、大灰、大白多加训练才行,“大姐,我们进去吧,大黑过来了几个时辰就会醒,过几天找个机会把大黑、大灰还有大白散养,不要再困住它们了,我会跟大爷爷打招呼的。” 大黑它们最开始的时候是散养的,那时就在凶山脚下随意活动,也常跟她在东庄、西庄乱串,只是后来家里养的鸡招人惦记,趁子渊他们几个不在,竟妄想闯入栅栏行窃。结果被大灰逮着了,那人的脚上被咬了一大块肉,深可见骨,血迹累累,虽事出有因,却还是让庄里的人噤若寒蝉,还说了不少的闲话,毕竟这几头狼是子渊他们几个养的,而他们又是外来的,自然受到排斥,所以在后面限制了它们的活动。 “我会把它们都要过来,就说是他们送给我的,这回地里又添了很多只鸡,只有散养,那些鸡才会更安全,庄里的人只要不是故意招惹,它们是不会伤人的。” “好。我们要不要把大黑挪到院里去?” “不用了,它不会有事的。” 重新屋里躺着的姐妹俩一直没睡,两人在床上说了好一阵儿话,直到黎明十分张月儿才熬不住的睡了,旁边的张月瑶看着已经入睡的月儿叹了一口气,也跟着闭眼睡了。 大半晚上没睡好,张月儿起来的时候已到巳时,还是被张月瑶给叫醒的。 “大姐,都这么晚了,你应该早点儿叫我,今儿我要去学斋上课。”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都起来老高了。 “没事,你先起来吃东西,昨晚上睡得那么迟,今儿就别去了。要是大爷爷问起来,大姐会帮你说话的。” 能不去上课那是最好不过了,张月儿心里自然是乐意的,“那我就不去了,大黑怎么样了?” “大黑醒了,就是早饭吃的不多,精神没平常好,其他都没啥。” “没事,晚些它会好的。大姐,以后我去学里的时候,要是没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在家,多去串串门子,在家的话就按我昨晚上说的做。” “知道了,小管家婆。来,今天穿这一身桃红的,这是昨天徐大夫送的,你穿了肯定好看。” “今天穿旧的,大姐,我很久没去山里了,今天不去学里,我想带大黑它们进山。”担心大姐不同意,又道:“我现在身体很好,山里这个季气湿气不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陪我去。” “好了,好了,大姐让你去!不过,你可不能一个人进深山,记得早些回来。” “大姐,你不去吗?” “不去了,你不是一直让我对你放心吗?怎么,是不是还要让我跟着?” “没有,没有!大姐,你放心,我啊一定会乱来的。” 真好!大姐这回总算对她放开手脚,她终于可以一个人进山了,想起后院那只贪吃又狡猾的狐狸问道:“那只臭狐狸昨晚上没事吧?如果没事,今儿我也带去山上。” “你呀别老‘臭狐狸臭狐狸’的叫,它有名字。小银没事,你带它进山悠着点儿,别总欺负它。”想了想又说道:“要是可以,就把小银放了吧。” “啊?大姐,那三尾银狐,能听人言,能找宝贝,就这么放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有啥可惜的,再听得懂人话也是一只狐狸,再说深山那么大,没有它咱们以前还不是一样找宝贝。小银不比大黑是从小养到大的,它不属于这里,也不是我们能轻易驯服的,与其这样养在家里当个宠物,还不如放它归山。咱们家又有昨晚上的事,我担心它被人发现而平添事端。” “好,我听大姐的,这回便宜了它!”她也不是一定要养那只臭狐狸,在家养的了这么些日子,吃了不少药材不说,还不干活,想多驯几下,又老被大姐打岔。 最重要的是大姐说的最后一点,三尾银狐能被老鬼说的那么宝贝,一定是好东西,可再好的东西如果让家里招惹事非,徒惹事端,那还不如不要。其实她倒是想拿去换银子,但大姐难得开了口,可见大姐是真喜欢那只臭狐狸,看在大姐的份上,放过它也没什么。 “哟,这是吃醋了!月儿放心,大姐最疼的还是你。”张月瑶笑着从箱子里翻出一身旧衣裳给月儿换上,她就喜欢月儿看她逗弄小银的样子,总是难得的孩子气。 “才没有呢!”张月儿撅着嘴摇头,她才不会跟一只小畜生争宠,无非是讨厌那只臭狐狸装可怜,扮无辜。 “好了,走吧,先去洗漱,洗完了就上桌吃饭。”张月瑶见月儿没有为昨晚上的事有所影响,还能有心思进山,心里安心了。她就担心这孩子心里又压着事,老惦记这惦记那伤了身子,只要月儿没事,她什么都不怕。(。)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吃完早饭,张月儿把大姐提前备好的午饭带上,先去了一趟地里,跟已经在地里忙活的大伯、二伯打了声招呼,然后把大灰和大白身上的铁链解开,拎着狐狸,带着大黑前往落叶山。 落叶山除了季节性的变化以外,山还是那山,没什么大的变化,把手上的铁笼子放在地上,将里面的小狐狸放了出来。 “臭狐狸,看在大姐的份上,这次我放了你,往后你可得小心点儿,再被人逮到你一定会被剥皮吃肉的,去吧!” 放在地上的小狐狸,立着身,两条前肢靠在一起举着,“呜呜”的叫个不停,这回倒是没有可怜的样子了,“行了,你还是快走,再不走我可改主意了!” 小狐狸人性化的僵了僵身子,摇着尾巴,睁着大眼满脸的委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几个跳跃没了影子。 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算了,她既然已经决定将它放归山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往身后招了招手,“大黑、大黄、大白,走,我带你们去觅食!” “大满,我听说你昨儿个过来找我,可是有啥事?”问话的是吴生富,五十出头,脸色白净,只有吴勇之一个亲子,还是个老来子,因帮着吴地主管着家里的一切事务,庄里的人都以“吴管家”的身份称呼他。 “老吴,这回我又有事麻烦你了,我是想让你帮张老四两个忙。”满子爷把相托的两桩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你不用给文清、文远找多好的话计,能够他们俩养家糊口就行,玉惠那孩子要求也不高,门当户对或者差一点也成,主要是知根知底,家世清白,人品靠谱。” 吴管家之前见赵大满一脸的认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两桩小事,也对,以赵大满的为人是不会让他为难的,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庄里看着他帮了赵大满很多忙,其实他们俩的交情还真不存在帮不帮的,更确切的说,比起他做的,赵大满于他们父子做的更多。 他和赵大满是至交好友,处得极好,却没几个人知道,赵大满还是他们父子的恩人。几十年前,他带着襁褓中的儿子能够活着走到张家庄,能在这里落户扎根,都是托了赵大满的忙。如果不是他,他们父子早已是地里头的一把黄土,哪能有现在的安定生活。 赵大满让他帮忙的多数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给庄里那些穷困之家介绍活计,事不大,他又凑手,不存在帮不帮忙的,也是积福积德。家里的活计多了忙活不开,请谁都是请,有赵大满帮着介绍那是再好不过了,介绍来的都是庄里的,人品从没出过差错,事做的又好又快,还让他们父子在庄里站稳了脚,到了现在,庄里事务他也能插上一两句。 “成!你说这两桩事情我应下了,不是啥大事,勇之昨儿出去了,等回来我就跟他说一声,你去跟张老四说吧,让他把心放肚子里。”吴管家一如过往一般应了下来,而后看向他道:“大满,我看你刚才对玉惠这孩子印象不错,年岁也不大,你看是否配得上你家卫强?” 满子爷不意外会答应,不然他也不会昨儿个就给了准话,但听到后面愣了一阵儿,等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摇头,“不成!不成!我家卫强不行,没得又害了张老四的孙女,这事我可不能干!”叹了口气又道:“老吴,当初我家卫强说亲的事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在他自个儿没有想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再让他祸害别家的闺女的!” 吴管家一听就知道赵大满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卫强他是知道的,孝顺、知礼、勤快、能文能武,是赵大满精心教养的大孙子,可惜在亲事上栽了大跟头,还死心眼,明眼人都知道继全家的闺女不是个好的,又嫁了人,连着几次都还为着那个闺女让家里为难。 “大满,你说的我自是知道,我看卫强这一年稳重多了,我想着你把这事跟那孩子好生说说,他愿意就成,不愿意咱也不勉强。若是他同意,你再跟张老四私下说和,你看咋样?当然了,若是不成,玉惠那孩子的亲事还是包我身上,我定是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的。” 满子爷想了想,总觉得这事不靠谱,“就算我家卫强应了,张老四那么宝贝他那个孙女也不会答应的。老吴,你还是帮着找其他人家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不试一试你咋知道呢?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说不定就真成了。你想想,继全家的那个现在都有身子了,卫强再死心眼也得死心了吧!” “唉,这事你还是别说了。”满子爷再次摇头,“老吴,你家勇之的亲事咋样了?他可比我家卫强还大了两岁,上回说的那个闺女成了没?” 说起自家儿子的亲事,吴管家心里也是一把泪,“你别提了,那闺女的事我才说上一句,那小子就给拒得个彻底。你也知道,我家的小子自小就主意大,家里家外都是他做主,这亲事上我也就拿拿主意,可说了这么多的闺女,他一个也不答应,我这个当爹的又不好逼着,只好由着他了。” 勇之的亲事满子爷也一清二楚,皱眉问道:“老吴,你说了勇之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是不是心里有相好的?像他这个年岁的,庄里好些人的娃都能打酱油了,哪个男的不想这事,你就没问问?” “你说的这个,我还真没问!”吴管家抬眼道,“每回我尽给他介绍闺女了,然后被那小子不是嫌这就是嫌那,给气的回了屋子,这次他回来我还真得问问。你说这孩子就从没让我担心过,就这亲事差点儿让我愁白了头,还好他娘去的早,不然都得让他气得食不下咽。” “我家卫强还不是一样,哪都好,不也是在亲事上让我又气又急,还差一点儿毁了自个儿,还好我心宽,不然老早被气病了。我看你还是问问,我昨儿个买了不少的小鸡仔在祁水河那边放养,是跟着张老大他们几个一起养,约好了点就不和你多说了。” “行,你有事就就去忙,有啥事就过来找我。对了,今儿你得空的话就去看看张守望,昨天我家勇之去那边拉货,看着没几天好活了。” “成,这事我记住了,我先去地里说一声,你也别送我了。”满子爷伤感了一会儿应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张月儿沿着山崖的夹缝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过道细长狭窄,荆棘丛生,身上的衣服不知划了多少道口子,崖壁横出许多树枝,长出的绿叶遮住了烈日,里面阴凉而湿润,虫蚁毒虫多不胜数。 有时还会碰到不曾见识的凶物,要不是她的空间里备了许多解毒丸、各样的必需品和不时的进出空间躲避,她这回兴许就被那只臭狐狸,还有那个老鬼给坑害了。 这得从前面说起,她本来带着大黑在猎取野物,三尾银狐竟然自己跑回来了,还一直咬着她的裤脚往前挪,只好打发几头狼自行觅食,然后她便跟着它进入了落叶山的一处山崖处停了下来,这个山崖已经在落叶山的深处,之后空间里的老鬼这回又自发的出声了,让她跟着臭狐狸走进了这条夹缝,说什么有宝贝。 话是不错,宝贝是有,也极为危险,从她将一丛五百年以上的灵芝收进空间之后,那只臭狐狸趁机抢了两支灵芝就跑了,紧接着灵芝丛的旁边出现了凶物,对着她紧追不舍,而她只能往前,一边攻击一边逃跑,入眼之处,那些草啊,花啊,甚至是石头,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她都一股脑的收了进去。 此处已经没有了荆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再次吞下一颗药丸平缓胸腔的疼痛,这回她吃大亏了,宝贝重要,也得有那个命取,早知道如此,她绝不会进来。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空间每天只能呆两个时辰,她不知道前方还有多远,出口又是在何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进去藏身。 沿着水滴声她一步步的走进去,这是一个岩洞。忽然,在漆黑的前方闪现两点血红的光,褶褶生辉,提着琉璃灯向前,只见洞中石块飞出,紧接着一个庞然的大物“嘶嘶”的探了出来,差点让她打翻手上的灯盏。 实在是太突然了,竟是一个巨大的蛇头正伸出长长的蛇信子看着她,那褶褶生辉的两点血红竟然是巨蛇的一对赤眼,如碗口大小,目光凶悍狰狞,粗壮的身子,而后又有无数的红光闪现,张月儿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是进了蛇窝,这个时候以她的体力和精力是斗不过的,只能闪身进入空间,坐在石屋的炕上喘气,咬牙道:“老鬼,你若是再不出声,以后就不要出声了,快点儿告诉我怎么回去?” 没有声音,正要发火的时候,耳边传来声响,“你只有一直往前才能走出去,刚才那条大蛇不是普通的蛇,它玄蛇之王,全身是宝,此岩洞必然有它守护的宝贝。靠近它的时候千万不要被它的尾巴甩到,也不要被它口中的毒液溅到,它的一击之力极强,且毒液剧毒无比,有腐蚀之效。” “st!”张月儿再也忍不住暴粗口,“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面凶险无比?”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我也没想到三尾银狐找的这一处如此凶险,现在你已无路可走,还是想办法快点出去,拖的越晚,越发凶险。我能说的只能到这里了,以目前之力也没办法帮你。”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气息微弱,又没了后话,张月儿忍不住再骂一句,一边积累体力把身上的衣裳换了,一边思忖着如何出去,同时还要想办法将那条巨蛇击毙。既然已到如此地步,那就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巨蛇她要了,里面的宝贝能让老鬼这么看得起,绝非一般的东西,她这回也一定要拿到,找出路回去也是必然。 屋里的张月瑶心里很是担心,月儿进山的时候,说好的申时回来,此时已过了四刻钟,却还不见人影,心里发慌的厉害,把手上的绣品一收,又将门锁了,装了些鸡食直奔地里,她得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月瑶姑姑,你来了,栅栏里的鸡食我都喂过了。”张文远低着头将栅栏处围了一圈灌木,看到来人连忙停住打招呼。 张月瑶看到地上的两条链子,心里一沉,大灰它们没有回来,月儿肯定还在山上,缓了缓情绪,勉强笑道:“哦,谢谢了。文远,先前你看到你小姑姑没?” “没呢,我刚来没多久。”张文远擦了擦汗,“上午是大爷爷和二爷爷在这边看着,之前是我奶奶,小姑姑我今儿一天都没见着人呢!” “那行,这些鸡食你拿着,晚些再帮着喂一次。” 看了看天,又望着远处的落叶山,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否要进山,心里急得不行,却不好表露。不断的稳住自己,她不能急,不能慌,她应该相信月儿,指不定她进山的时候月儿就回来了,她得在家等月儿,再急也得等。 此时的张月儿对着巨蛇连着射了不少的箭支,围在边上大大小小的蛇死伤不少,但那头巨蛇全身的鳞片厚实的很,普通的箭支根本无法伤它,她托人花大价钱打造的剑也缺了口子,还真是次次败兴而归。 定了定神,这一次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行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收手跑路。 将两支金乌之色的箭支对着三寸之处“嗖”的射出,一声声嘶吼,顿时洞中震动不已,石块纷飞不断,又取出箭支瞄准伤口之处连连发射,然后闪身跳开,贴着石壁深呼吸,直到里面的动静慢慢的小了,她才走了出去。 巨大的蛇头倒在地,地上摊了一片血渍,避开喷出的毒液,将手上的剑用力的再次插向伤口之处,直到气息全无才把整条蛇身收进空间,围在边上那些死蛇也都一并收了进去,同时将两支金乌之色的箭头重新收好,这两支箭支是她第一次进入凶山之时,从虎口之下救出二哥之时,紫钥射出的箭支,坚硬无比,这次居然用上了。 刚才岩洞的一番动静,余下的那些蛇已四处逃窜不见踪影,继续沿着巨蛇之前的藏身之处而去,那是一个洞中洞,一直往里走,越走越开阔,不时还能捡到一些褪了的蛇皮,大的小的都有,这里应该是之前巨蛇所呆的地方。(。) 第三百八十五章 直到看到前方透着亮光,心中涟漪不断,从洞中走出竟是一个山谷。午后的最后一道阳光落在身上,周边的一边生机盎然。流水潺潺,树木葱翠,花草清香,欢快的鸟鸣声不绝于耳,环顾四周,陡峭的崖壁直耸云霄,云遮雾绕,与落叶山之景全然不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胜地。 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绝世美景,即使是头顶上的夕阳也是那么的柔美,恬静,在蓝天白去的衬托下,瑰丽而多彩,呼吸着空气,之前的疲惫轻松了不少。 “快!月儿,快去,看到那棵长满了红色果实的树没?赶紧把它们收了,那棵树也收来!”耳边响起老鬼的催促声。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这会儿被打破,心中的郁气自不必说,将树上的果实全收了,连着旁边的其他无名果实也收了。 ”喂,老鬼,你怎么又突然开口了?那些红色的果实是什么?还有,你让我把整棵树收进去,如何养活?” “这里的灵气十足,于我有益,那些果实吃了它能增长寿元,你刚收的那橙色果子有剧毒,切记不要服用,可以炼制毒丹,那棵树你收了我有大用处。” 张月儿记了下来,把那棵树连根拨起挪到了空间,又将地给填平了。空间时的树一放进去,金光一闪,被老鬼收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石屋,还好,这回金光没收她的功力。这会儿谁要是吸了她功,她就跟谁没完。 “你别急着回去,这个时候你就是再赶也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外面凶险无比,你的身体得休息。你去周边看看,这里应该有不少药材,灵气十足之地正是孕育良材之地,记得把它们收到石屋,放置在那里最安全。” 老鬼说的又快又急,紧接着又道:“累了话在这里打坐,那一处的深潭蕴含的灵气最多,你在旁边修习最佳。深潭里的鱼食用之后,于你修炼的玄天功大有助益,若是给其他人服用不宜过多,否则身子受不住。” “还有,你上次问的两个问题。飘渺剑法是后世玄天宗的镇宗之宝,只有历代宗主才有资格修习,修习之前得打熬筋骨,洗髓伐脉,不时的灵药进补,所置之处必须是灵气充足之处,如若不是血誓之法得当,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因功法反噬而亡。” “现在他们已成功开启功法,却不能练至最上层,这不是资质决定的,是功法之故,他们最多将功法练至上部十层,之后的下部功法切记不要让他们继续练了,否则伤筯动骨是小,筯脉断裂、暴体而亡是大。” “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只是现在我一时无法说清,我即将陷入沉睡,只得下次再跟你详细说明,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即可。还有你问的药王谷。。。。。。” 张月儿被老鬼一番话又惊又喜,喜的是这次夹缝之行得了不少的宝贝,增长寿元的果子还不错,她还真没想到这个世上竟有这样的奇珍异果,至少她在济世堂的这些年就没有听说。或许是有,只不过她不曾知晓,比如归元丹,像那样的丹药如果不是海爷爷和何爷爷,他们兄妹绝不会知情。 惊的是兄姐所修习功法,当初她竟然差点儿让他们送了命,还好这次老鬼跟她大概的说了这件事,回去她就让大哥他们不要修习下部功法,以后像这样的事情她得更小心。 除了上面,她现在顾虑的是不能按时归家,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外面如老鬼所说凶险无比,前方是个未知数,以她现在的精神和身体最好的办法是停留在此,可拖的越晚,大姐肯定会着急,她最担心大姐进山找她。而她连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如何找,更何况深山靠近凶山,凶险无比,尤其是到了晚上。 赵大成见自家老爷子晚饭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了,心知是为了守望伯的事,放下碗筷劝道:“爹,您再多吃一点儿,夜里长着呢!” 满子爷起身道:“不吃了,你吃完饭带着卫强到我屋里来,我有事说。” 回到屋里的赵大满盘腿独自坐在炕上,自酌自饮,喝的是家里的用药材浸泡的洒,方子是徐大夫给的,药材多数是勇之和家航送的,也有家里花银子买的。 今儿见了张守望,心里不伤感哪有可能,一辈子没做啥恶事,苦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眼看着几个小的长大能轻闲些了,身子又被病痛折腾成那样。唉!时也命也,一辈子操劳又操心,啥福气也没享,都这样了还为身后事忧心不已,放不下几个孩子。 “爹,我看您没吃啥东西,让媳妇给您煮了俩鸡蛋,您吃了垫垫肚。”赵大成端着碗走进来,放到炕桌上。 “咋还煮俩鸡蛋,这大晚上的又没干活,睡一觉就醒了,何必浪费!我不饿,你端出去明儿吃现成的。” “爹,您趁热吃了吧,家里养了二十几只鸡,两个鸡蛋吃得起,地里还养了一百只呢。您啊,别省这省那了,我们做儿孙的,给什么您就吃什么,您辛苦这么多年该歇着了,往后牛车也别赶了,每天就在家享儿孙福。” 儿子的好意难拒,满子爷一把端过碗将鸡蛋吃了,又把汤喝完,“大成啊,爹这辈子有你们几个孝顺没啥不知足的,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爹还干得动,赶牛车又不是啥累活,闲着发慌坐不住,真要歇着了,爹自个心里有数。” 看了看身后,问道:“咋没把卫强叫进来?” “他就在外边,我把碗端出去,叫他进来。” 赵卫强被叫到屋里好一会儿了,看着爷爷一直盯着他瞧,想说什么,嘴角扯了好几次硬是没说出口,忍不住说道:“爷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是啊,爹,您有啥事就说!”别说儿子等急了,他这个当爹的也急了,也不知是啥事,“是不是你这小子又犯事了?”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出来,家里的三小子独独喊了自家的这个,再有这小子前边干了几件糊涂倒灶的事,没少把他和老爷子气得胸口犯疼。(。) 第三百八十六章 唉,算了,说就说吧,也没啥,满子爷心里过了好几遍,看着屋里的两个说道:“大成,卫强没犯事,我就是有个事跟你们父子私下说说。”而后把张老四家的孙女说亲的事说了一下,“卫强,你的亲事这几年爷爷一直由着你,眼看你的年岁一年比一年大,我看玉惠那孩子和你的年岁相当,又是个好的,你看咋样?” “爷爷也不逼你,你自己看着办,独独只有一条,这回你要是应下了就得担起这个责任,要是不愿意,出了这个屋就当没这事。” 这是说自家小子的亲事?张家明的闺女?赵大成愣了一会儿说道:“爹,您说的是昨儿个跟李家小子退亲的玉惠?” “咋了,退亲的你嫌气了?人家指不定还嫌气你家的小子!”满子爷瞪了一眼自家的儿子。 “哪呢,爹!我就是确认一下,张四伯不是让您帮忙嘛,转眼说到自家小子的身上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哪会嫌气,您中意就成!”赵大成连忙表明态度,然后看向儿子严肃道:“卫强,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爹这回不逼你,这事你好好想想,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别再嘴上说愿意,回头又给闹出徐家的那样的事!” “你也大了,做事不能再像过往那样莽撞糊涂,啥事都得有担当有分寸,前边家里都给你收拾了几回烂摊子,但事不过三,咱们家是清白人家,可不能祸害别家闺女。”顿了顿又道:“家里你又是最大,得带好头,别带坏了卫远、卫安。” 赵卫强得知自家爷爷说的事,就一直低垂着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抬头,“爷爷,爹,你们说的我记住了,这门亲事我有一个要求,只要满足这一点我会同意。。。。。” “啥?你又有要求?你以为你是枝花不成,回回都提要求,我要是别家的闺女早扭头跑了。”没等儿子把话说完,赵大成就气着了。 “行了,让卫强继续说!只要这要求合理,爷爷答应。”满子爷的脸色也不好看,怀疑之色如乌去般蔓延,实在是大孙子在亲事上每回都提这提那,还闹出不少事端。不过,还是先听听,反正这回他也没抱啥希望,说到底是借着这个机会试探大孙子的态度。 夜色中,张月儿挨着石壁升起了火堆,她所处之地是山谷里的一间石室,这间石室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大约十来米长宽,四周的石壁凹凸有致,镶嵌着四颗散发柔和亮光的夜光石,使得石室内的东西依然可见。 从石壁上清晰可见的刻痕推断,这间石室是在天然洞窟的基础上修整过的。里面一张石桌,一张石凳立在前方,桌上堆放着一些看来已经腐朽东西,手一碰立即飞灰消散。角落里还有一张石床,一架灰白色的枯骨斜靠在墙角,森森的白骨在夜光石的照射下,散发丝丝惨白,显得更为寒碜恐怖。 如果她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孩子,面对这样的恐怖场景肯定会害怕,但她不是,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之前检查过,这是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枯骨,骨条上已经有些发暗,只是在夜光石的照射下,光洁的表面才会折射出惨白的光芒。几尽灰化的布条胡乱的挂着,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头骨曾遭受过重击。 可能石室较为封闭,石床之上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灰尘,在这具枯骨之中,她捡到一块能发出莹莹光芒的石头,犹如婴孩拳头大,通体透亮,表面还有一条条的细小纹路,煞是好看。 初初明明是块石头,却不寻常,拿在手上湿润圆滑,丝丝暖意透过手心,传至全身,一股酥麻的温暖遍布全身,周身的疲惫全消,神清气爽,比随身携带的暖玉效果更为明显。片刻后,莹光渐渐暗淡,直至消失,呈现眼前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但效果并没消失,值不值钱她不知道,但带在身上很舒服,就连胸口的闷痛也减轻了不少。 在石室里她还找到十几个瓶瓶罐罐,许是时间太过久远,里面只剩一些烂灰,或者空空如也,虽没什么用处,但那些瓶罐看着都不是凡品也一一收了起来。 将两条鱼用木棍撑起放在火堆上烤着,烤鱼的香味弥漫在石室之中,对着火堆一手烤鱼,一手掏出一个拳头大的果子大口咬了一口。 山谷不大,摘了很多果子,也采不了不少的药材,采摘果子的时候她仔细看过,有鸟啄过的差不多都是能吃的,手上的朱红色果实便是其中的一种,她叫不出名,好吃就拿上了。深潭里的鱼也逮了不少,这些鱼的背脊在黑暗中透着点点银光,几乎都是巴掌大小,刚入夜的时候她在外面已经烤过一回。 没放什么调料,即便有点烤焦的味道掺杂在内,依然鲜香滑嫩,美味之极,而且吃过之后运行玄天功法,体内顺畅许多。 这个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如果在家的话,她应该陪着大姐做绣活,差不多也要入睡了,也不知现在大姐是否在家。拿起烤好的鱼,又撒了一点儿调料,香喷喷的味道直往鼻端钻,顾不得上面还有些火灰,一口咬了下去,虽然有的地方还是被她烤糊了,但总得来说,还是她这两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鱼。 早点解决口粮,好好睡一觉,明天她势必要想办法回去,还好这个石室所处山洞比较隐蔽,洞口也不大,她又移了一块巨石挡在外面,安全性还是能保证的。等明天早上她再把这副枯骨找个地方葬了,让他得以长眠地底。 张月瑶从地里回来后,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晚,等得越来越心焦,却一直按捺不让自己进山,不停的找事忙活让自己静心。喂猪,喂鸡,砍柴,打沙包,打坐等等,直到一件件事情做完,身体累瘫在地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哭过之后冷静了下来,她不能进山,昨儿晚上有生人光顾,家里必须有人。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能是相信月儿,那孩子没有按时回来肯定是山里有事耽搁了,即使犯了险也一定不会有事。 徐大夫说过月儿的身体养得很好,身上带着不少的药,有防身的功夫,有紫钥护主,人又聪明,她不能吓自己。(。) 第三百八十七章 张月儿看准时机,一剑将围过来的凶兽砍了下去,反手又一掌轰出将闪身躲过的几只击中要害,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喘了一口气,继续往前。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在夹缝的尽头她进入这个漆黑的山洞已经有不少时间。在好不容易躲过身后的几个实力强横的凶兽之后,竟然从黑洞中串出来一群凶兽,多少只她不清楚,只知道杀了一只又会从周边跑出来紧追不舍。她的身上已经伤了不少地方,虽伤的不重,但胸前的闷痛越来越疼,能够勉强撑到现在已经吃力。 这一刻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长,后面没有退路,前面没尽头,她一直向前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一再的记着,“她必须活着回去!” 外面的张月瑶蹲在树洞外面痛哭不已,她安慰自己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煎熬到天亮进山找人,可山里每一处他们兄妹曾经落脚歇息、练功的地方都没有月儿的身影,也没有留下任何呆过的痕迹,这个树洞已经是她找的最后一个地方。 “月儿,你在哪儿?你快点回来!” 雨水滴落在脸上,顷刻间,电闪雷鸣,一滴又一滴的打落在身上,片刻后,哗啦啦的像决了口子似的落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张月瑶不断的问自己,即使知道月儿的能耐,心里的发慌却让她止不住的害怕,月儿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哟,赵大满,今儿咋过来了,找我喝酒?你先去屋里坐会儿,我去把老村长还有我大哥、二哥叫过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张老四见到来人笑着打招呼。 “我不找你喝酒,有件事找你私下说说,就咱们两个!”满子爷拦着不让他出去。 被叫住的张老四一脸狐疑,惊讶道:“这是咋啦?有啥事搞的这么注重?”一边说一边依言在前面领路,把人领进里屋,从柜子里装了一碟炒熟的花生粒,拿了酒和杯子放在小桌上,大气道:“我说请你喝酒还有假,有啥事你就说。” 满子他没动桌上的东西,直接了当的道:“张老四,前天你托我帮玉惠说亲事,你觉得我家卫强咋样?” “哈?”手上的花生粒咚的掉落在桌,接着滚到了地上,“赵大满,你不是在说笑吧?不是,我不是看不上你家大孙子,我是担心你瞧不上我孙女!” “啥瞧不瞧的上的,你这话别说早了!我没啥不满意的,你先听我说完。前两年我家卫强跟徐家说的那门亲你也是知道的,后来没说成还闹出点儿动静,这事你应该知道。不过,这事还有内情,今儿我就好好跟你说说,等说完你再看吧!”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事得从闹灾那年说起,当时。。。。。。”满子爷把几年前的事翻了出来,他和张老四是老交情,大孙子的亲事掺杂着好几家,这因由得说个仔细。 “张老四,我家卫强的亲事拖了这么几年,后面又闹出的那几桩破事,我赵大满啥也没瞒,一点点的都说了。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继全家的闺女,也怪我家大孙子,继全家的我就不说了,我家的这个死心眼,我没少劝也没少逼着来,后来我也看开了,就盼着他能自个看明白。” “本来我没打算说和你家玉惠的,连这个想法也没有,和你一样,不是看不上你家玉惠,我是担心你瞧不上我这大孙子。要不是昨儿个吴管家一再的劝我,我想着这门亲事不错,也不会这么厚着脸皮过来私下说这事。” “你放心,同不同意都没啥,我就是想两个孩子好来着。我也不骗你,我是得了我家大孙子的同意才过来的,告诉你这些过往,一方面是我的原因,还有我家卫强的要求,那孩子现在看开了,心里又愧,希望说亲之前不要瞒着这些。” “我家大孙子也希望不要瞒着玉惠,让玉惠选择。如果你同意,我希望你能让两个孩子找个机会见个面,把我刚说的那些当面说个明白。我想着结亲是结两家之好,过日子是两个小的,成不成在你,也在玉惠。当然,你要是不答应,吴管家那边也会帮你家玉惠说一门好亲,这个是一定的。” 唉,他这回过来还真是厚着脸皮过来的,自家大孙子的破事说出来也没啥脸面,他倒不怕丢脸,还是那句话,担心张老四瞧不上自家的大孙子,主要是自家的孩子以前糊涂事干了几件,他其实没啥把握。 这也是吴管家起先提出来他一直摇头的原因,没成想昨儿个跟大孙子试着提了一下,没逼他也没强硬要求,那孩子竟然答应了,提的要求也有理有据,他和大儿子自然高兴。大孙子能这么配合,他这做爷爷的自然得拼一把,能成是最好,离得近,又是相熟的,心里踏实;不能成他就再辛苦点儿,再去外边找合适的姑娘家。总的来说,大孙子能有所醒悟,不再执着于过去那点儿倒灶的破事,他就安心多了。 张老四听完看着对面的赵大满好一会儿,才开口:“赵大满,你刚说的这些不会是瞎编的吧?咋还有扯出月瑶来了?” 满子爷还以为张老四会大拍桌子发火,却没想到他说这些,叹气道:“我咋会瞎说,这事老村长知道,家航也知道,这样的破事我编得出来吗?又没啥好处,没得还让你看笑话,我跟你说清楚是不想以后两个小的为这些事闹不和,也是我们家的诚意。你就给我一句话吧,要是答应,我们家将来一定不会亏了你孙女,礼金聘礼我就是借银子也会办的风光,不让你丢了脸面,这银子家里出绝不用他们还!” 张老四见他说的这么严肃,连老村长都搬上来了,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这会儿他也没啥心思喝酒咬花生了,“赵大满,你是啥人我是相信的,可我身边只剩这么一个孙女了,就盼着她找门好亲事,这事我得和老婆子好好商量才成。” (。) 第三百八十八章 满子爷听明白了,张老四相信他,却不相信自家的大孙子,这门亲事大体是不成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没啥意外,来之前他也是有所准备的,怪不上他人,“成,那你们商量,也跟玉惠说说,我就先走了。” “哎,别走啊!外边还下雨呢,咱们喝酒!两孩子的亲事可摊不上咱们的交情,你要是走了那就是看不起我。小菜我就没让家里准备了,平常我就喜欢这么搭着花生粒喝上一两杯,要走也等雨停了再说!” “月瑶,过来怎么不拿把伞,这天虽是不冷,可闺女家淋了雨不好,快进来,我给你拿身衣裳换换,咋哭过了,有啥委屈跟大伯娘说说。”村长媳妇见月瑶满脸雨水,身上还沾了不少的泥,满是心疼。 “村长大伯娘,我找大爷爷。”张月瑶哽咽出声。 “这是咋了?月瑶,别哭啊,我带你进屋。” 老村长这会儿正在堂屋歇着,看到来人嗖的起身上前,“月瑶,跟大爷爷说,谁欺负你了?进兴家的,先带月瑶去屋里换身衣裳,等出来咱们再说!” “大爷爷,月儿不见了,您帮帮我,帮我把月儿找回来,大爷爷!”张月瑶对着老村长跪了下来,痛哭出声。 “什么?月儿不见了?”老村长惊讶出声,让儿媳妇把人扶起来,“月瑶,快跟大爷爷说说是咋回事,大爷爷肯定会把月儿找回来,你别急。” “大爷爷,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月儿。昨天月儿带着大黑它们进山打猎说好的下会就回来,可到现在一直没见人,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爷爷,现在只有您能帮忙!” 老村长听了满是担心,这是说月儿那孩子一晚上都没回来了,不由呵斥道:“月瑶,月儿才多大,你咋能让她一个人进那里去,还拖到这个时候过来找我?” “老爷子,您先别生气。”村长媳妇心里担心又着急,可这个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以月瑶对月儿的关心,这里面肯定有内情,老爷子这是气过头了,“咱们现在得想办去进山找人。” 老村长看着月瑶哭的那般伤心,也知道自己可能迁怒了,指不定又是月儿使性子要进山,至于其他的他现在顾不上,找人要紧。 “你给让月瑶梳洗一下,顺便去外屋把长福他们都叫过来。” 张月儿摸了摸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打量一下四周,她挂在一棵古树上,说是古树实在是这棵树太大了,粗直笔挺,大概要十来个人环抱,树干虬曲苍劲,布满了岁月的皱纹,树叶茂密、厚实,树叶上不少的水滴,再往下看地上也湿湿的,想来之前外面下过雨。 她记得自己在那个黑洞,被那一群未知的凶兽连连围上,几乎使出了所有手段,紫钥还因此开启了护主攻击,到了最后她只能漫无目标在里面躲着避着,后来无意中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身体一直往下坠落,紧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撒了些上好的伤药绑在头上伤口之处,又把其他伤处处理好。攀到树顶望着远处的层层紫雾,她大概知道自己是在哪了,没想到她竟然从落叶山的夹缝进入了凶山,还真是让人惊讶。 只有凶山才有这些带毒的雾气! 一时不进山,一进入两山,还跑到令人望而却步的凶山来了,她这运气也太好了点儿。找到一处周边树枝浓密的树干靠着,拿出一些吃食垫了垫肚子,一边吃一边思索着怎么出山,凶山不比落叶山,它更为凶险,现在空间无法让她进入藏身,身上又受了伤,主要是下坠的时候受了内伤。 好不容易拼了命的走到这个地步,她得小心,不然小命真会没了。大概失了血,脑子还有些晕眩,这个古树现在是她藏身之地,先积蓄体力再做打算。 这里渺无人烟,没人知道她在这里,更没人会来搭救他,一切只能靠自己,苦笑出声,她这次真的让大姐担心了,但她不能告诉大姐自己身在凶山,太过凶险。与其让大姐出入凶山,还不如让她在落叶山,至少那里安全,而此时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保住性命,只要能平安回去,其实都不是问题。 因为下雨,庄里还是有不少人在家,老村长一吩咐不到半个时辰就叫来了不少人,考虑到可能要进入深山,按抵挡难民的那一阵分组找人,六人一组,在落叶山的外围,还有深处找人。外围的三组,深山的分了两组,深山的两组多数是西庄的。 “好了,今儿你们能过来帮忙找人,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你们得记住了,找人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听各组的领头人安排,千万别掉队,家伙什和干粮都带齐了,不管找没找到,天黑前你们一定要下山,一个也不能在里面逗留。” 老村长对着院里已经准备好的几十个人说完,然后前排的父子俩吩咐道:“长福、继山、永升、大河、永连、连喜,这次你们好好带队,照顾好月瑶,出发吧!” 看着人走远了,老村长急得不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边上的赵大满,还有张老大他们向个不外乎如是。 “爹,你们别着急,咱们刚把人找齐,外边的雨就停了,这是好兆头,一定会把月儿找到的,那孩子也会吉人天相,出不了事。” “唉,你说月儿那孩子咋一定要去山里呢,这进了山咋不回来,连着两天没个人影,我这心里哪能不担心。你让家里多备些吃食,他们晚上会回来,都让在这边吃饭!” “老村长,村长,晚上的吃食我这边准备,你们都别拦着,我是月儿的大伯,家里又是做吃食的生意,这个时候不让我做点儿事,我这心里不安心。” “大哥,也添我一份,我让老二媳妇过去帮忙。”张老四急着开口。 “行了,你们都别争,都在张老大那边备饭,伙食和人工啥的你们自个儿商量着办。”这会儿心里急着呢,哪有闲功夫在这上面争来争去。 “老村长,月瑶有没有说为啥这个时候才去找月儿啊?”满子爷心里也担心,可这事想不明白啊,以那几个大的宝贝月儿的程度,人不见了哪会拖到个时候。(。) 第三百八十九章 说到这个老村长也叹气,“唉,月儿那孩子自个闹着要进山,以前也这么在山里呆过,听月瑶说,落叶山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家航他们每回进山未归都是在里面过夜。昨儿那孩子带着那几头狼去了山里,月瑶以为又是在山里过夜了,早上进山没找到人,这才急了。” “这事我和老二知道,昨天月儿进山的时候还跟我们打了招呼,可大黑它们天黑的时候就回来了啊!昨儿我还想着要是那几头狼没回来,就让文清、文远在地里守夜。月儿那孩子年岁不大,身子又不好,这一晚上没回来,月瑶这心咋这么大啊!” 张老二和张老四没说话,他们的意思差不多,可这事他们又不好说月瑶。 “这事怪不上月瑶,你们是不知道,月儿那孩子犯拧的时候没谁能拦的住,不依着些,那孩子一准想方设法的偷着去。张老大,你们都回去安排吧!” 老村长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可看月瑶哭的那般伤心,实在是说不出狠话,他还是头回见月瑶这样,姑娘家的体面啥都不顾了。 张月瑶看着身边这么多人过来帮忙,心里踏实了一些,有这么多人找月儿,范围就广了,她可以一个进去深山,而大爷爷安排进深山的十二个人,她会让他们深山的外围,这几年落叶山一直被他们兄妹光顾,深山外围的大型猎物并不多。 月儿,大姐带人来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月瑶姑姑,你别伤心,小姑姑一定会没事的。”张文远一直在旁边留意,看到张月瑶哭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是啊,月瑶,你啊别担心,月儿平常那么机灵的一个孩子,不会出事的。” “嗯,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会找到月儿的。” 张月儿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疼醒的,身上的伤怕是比自己想的还要重,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和复原,精神总算好了点儿,但这样的状况她不能出山,也不能呆在树上,得找个藏身的地方歇脚过夜。 把身上的被子收到空间,仔细听了一会儿,一路爬至树下。因为身上的伤痛,又要不时的避着周边,行动上慢上许多。饶是如此小心,没走多久还是遇上了两只凶兽,若是平时,这两只她还不放在眼里,这个时候却是要命的,只好在它们发现之前又回到了树上。 一击之力杀了它们的力气还是有的,可杀了它们有可能招来其他的凶兽,这里是凶兽最多的凶山,她不敢乱来。而她这样子也没办法逞强,看来晚上她得在树上过夜了。 仔细打量了这棵古树,又快速的扫了一眼空间里备着的东西,琢磨着在此搭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是否可行。想干就干,她必须在天黑弄好,还有近两个时辰,时间上足够。 在高处选了几两根主干,把空间里的放置的干柴找出粗干的,用里面的腾条一一捆好,主架嘛,左边借用古树的枝干,右边的用砍刀截取一根就够了,铺上稻草挡雨,在下面的铺一层撕裂拼凑的草席。 这个天气比较热,但山里不比在家,晚上的风还是很大的,上面再铺上厚厚的稻草,可以保暖,躺上上面不至于疙疙瘩瘩的不舒坦,边上用藤条围上一圈,粗细长短都有。 呼,总算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个入住的地方,就怕又下雨。这么一忙活,身上都湿透了,衣服上渗出血色,有几个伤口裂开了,张月儿坐在新搭好的树房,从空间里装了半盆水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裳,又擦了伤药。 盆里的水她没有倒,里面带血,担心引来凶兽,直接和换下的带血衣裳收进空间。里面有两个缸,是住在地窖的时候方便换水买的,里面都装了水,虽不满,但省着用便是不去找水也够用上好些天了。 那些稻草是去年在地里收的,藤条和灌木多数是以前储备的,也有一些是这次进山收拾的,本来是打算拿出一部分找个借口给大伯他们围栅栏,这回都先用在自己这里了。 把东西收拾完,又在稻草上铺了一层单被,靠着树干拿了一件衣裳盖在身上,听着周边的动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也睡了不知多久,张月儿只觉得浑身似火烧般难受,胸口也喘息的厉害,心知自己之前在树上淋了雨,没有及时换衣裳,又受了伤,这是发烧了,还引发了旧疾,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落叶山一行人分组找了一圈,眼看就要天黑了,却一直没找到人,心里愈发担心。过来找的大多是相熟的,一个个的叫着张月儿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张月瑶心里的焦急不言而喻,一边往深处找,一边想着月儿的情形究竟如何,不知是否安好,这个时候没回来一定出了事,而且是大事,那孩子一个人在山里怕是要受不少的罪。她后悔了,她不该放手让月儿进山,不该拖到今天来找月儿。 “月瑶姑姑,我们要回去了。老村长说过,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在天黑前离开,你之前也答应了。”张文远紧跟在后面,他知道月瑶姑姑心急,可安全第一,他不能让月瑶姑姑也出事,所以他在进山之后死死的跟着。 “文远,你说月儿这么久没回来,她会不会有事?你告诉我,文远?”张月瑶真的很怕,时间慢慢的过去,找过的地方没有,还是没有,她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个答案。 “小姑姑一定不会有事的。”张文远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小姑姑很聪明,遇到危险她肯定会想办法避开,这个时候没回来,她应该是被什么事拖住了。” “是啊,你小姑姑很聪明,她一定不会有事,她或许会受伤,但她一定在某一处藏着,我们一定能找到她。”张月瑶想起那孩子的聪明劲,擦着眼泪笑着道,“文远,我们走吧,明天我们再来。”她想继续找下去,但必须理智,她不能让跟着她的文远受伤,不能让外面的长福哥为难,她如果不出去,那些关心她的人也会留下来。 “嗯,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张文远见她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九十章 “文远,你月瑶姑姑咋没过来,我不是一再嘱咐你把人带来吗?”张老四气冲冲的道。 屋里坐着的张继山见文远被训斥,连忙插话,“张四伯,你错怪文远了,是月瑶说啥也不愿意过来。”他也说了不少的话,可那孩子拧着不干,“下山的时候,我一再交待了,不许她晚上跑山里去,那孩子应下了。” 老村长听罢,说道:“月瑶不愿意就算了,我先前让进兴媳妇过那边了。”看向带队的几个人,问道:“你们每组六号人,明儿有多少人愿意进山,心里有数没?” “爷爷,这事我来说吧。下山的时候我们都一一确认过了,他们明儿都愿意继续进山,天亮后就会直接从家里去落叶山山下集合,干粮啥的他们都说自个儿带,不用咱们几家专门准备。” “那也好,我跟你们说,要是家里有事,或带伤的不要勉强。”老村长想了想又道:“长福,你把过来帮忙的都一一记好。”过来帮忙不能让他们白帮,去别家做工都要给银子,可不能让帮忙的吃亏。 “知道了,今儿帮忙的我都记下来了。”张长福应道。 “嗯,我问一下,今儿你们在山里就没有找到一点儿有用的?比如说这一路过去,枝杈上的布条啥的。” “老村长,我们按您的吩咐找的仔细,啥也没有。”王大河扯着大嗓门又道:“我们今儿进山晚了,去到山里又划拉一片片,找的地范围太小,一时没那么容易。” “大河说的是。老村长,落叶山范围太大,咱们几十个人一片片的找下去不是办法,拖的越久,月儿在山里越危险。我听说月儿是带着几头狼进山的,我想着是否可以让它们带我们去找人,至少范围可以缩小点儿。” “唉,继山,这个法子月瑶找过了,所以我才让你们一片片的找。文远,你今儿一直跟着月瑶后边,有啥情况没?” 站着的张文远是屋里年纪最小的,也是辈份最小的,上前恭敬道:“老村长,我和月瑶姑姑也没找到。” 唉,月儿那孩子也不知咋样了,急死个人,找到人吧,就怕有啥不好,没找到吧,也担心,还不知那孩子在哪受罪,老村长心里复杂之极。 “那再继续找吧,没找到也算是好消息,明儿你都要进山,又有事要干,都早些回去歇着吧。” 昏迷中的张月儿,模糊的意识中有一种时空错落的错觉,前世冷漠的父亲,娇蛮的继妹,伪善的继母,温柔的母亲,严肃的爷爷,还有死亡之时窒息感紧紧的压迫着她。四周嘈杂的厉害,心脏狠狠的揪痛着,甚至连一声压抑的痛苦都发不出来。 她挣扎着想要从那种四肢悬空无法抓实的恐慌感挣脱开来,却只有愈来愈痛苦的伤痛压迫着,脑子里的一切都是混乱而模糊,似乎听到了破空之声,只是她已经无法专注,身上越来越疼,眼皮越来越沉重,时冷时热,窒息感越来越紧,她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慢慢的,慢慢的沉到黑暗深处。 隐约的听到一声一声充满着急的喊叫声,眼前似乎闪过一片耀眼的光芒,然后一股大力穿透至身体,而且那股大力慢而紧的渗入,让她吃力的挣开双眼,模糊的视线看不清,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 如同一场梦,让她又一次陷入挣扎。 耳边的嘈杂渐渐变的真实而清晰,她分清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什么时候是梦里的,她犹如作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醒不来的梦,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是虚幻。意识清醒了些,可是她的眼皮依然沉重的不似自己的,一直沉沉的闭着,什么也看不到。 她很痛,全身都痛,无论哪一处都痛得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痛哭出声,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即便醒不过来,意识却让她越来越清醒,让她的痛苦无限的放大。两世为人,她很少哭过,她自认忍受痛苦的耐性够足,但这次让人难以置信。 她痛的哭了,眼泪沾湿了脸,死死的忍着还是掉了下来,泪水的温热让她无法欺骗自己那是汗水,或许是身上的痛苦上她变的软弱,可无法否认,她哭了,因为痛苦,她哭了,她甚至想就此放弃,就这么沉睡下去。 可每次这么想,在即将再一次坠入深渊的时候,那一声声的呼喊就会响起,还有梦里的那一声叹息。之后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如火烧般的痛,如冰刺般的痛! 她的意识痛苦的承受着,她的身体也在艰难的承受,只觉得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只有属于她自己微弱而喘息的呼吸声,而后又一次陷入深渊,她再一次陷入模糊。 周而反复的挣扎中,她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又渐渐的清明起来,身上的疼痛似乎轻了,慢慢的,慢慢的,她拼命的想要挣开眼睛,死死的握着身下的稻草,握的那么用力,用力到连身上的痛苦再一次暴发,可她始终没有想过松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醒来,她忍受那么多的痛,为的只是活下来。 终于眼开眼睛了,耳边传来凶兽的嘶吼声、大雨的滴落声、一阵又一阵的炸雷声,她不点都不觉得吵,她庆幸着。 她真的醒了,意味着她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透过藤蔓外面除了闪电的光亮,漆黑一片,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只觉浑身痛的厉害,根本动不了,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哒哒的,是汗水浸湿的。闪电的亮光,让她看到身上的衣物掺杂了血色,是伤处裂开渗出的血,忍着痛将空间里的一床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 此刻她没力气擦洗换衣裳,也没有力气上药,她不能再让自己生病。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挺过来一次,不代表能挺过第二次,感觉到头上的清凉,她知道烧已经退了,又让自己服下两颗药丸,手里紧紧的握着山谷中捡到的那块玉石,不断的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人看着外面,听着胸腔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 她的身体很累,意识却无比的清醒,不敢再睡,至少现在不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凶兽的嘶吼渐渐的停了,她知道快要天亮,没想到迷糊中睡过去,竟睡了这么久。(。)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这个晚上张月瑶也不平静,那个贼人又来光顾了,满心的担心化为怒火,却还是死死的忍了下来,她打开了院门,却没有追出去。 大黑发现了,一声又一声的狼嚎响起,慢慢的跑远了,而后大黑带伤跑回来了,嘴里咬了一块衣物,是从来人的身上的扯下来的,黑色的衣物,带着血。 “大黑,下回不要这么追出去了,受了伤月儿回来会说的。”看着外面淅沥的大雨,望向落叶山的方向,她担心,无奈,也自责,“走吧,我给你上药。” 下山的时候,庄里相熟的,不熟的,都过来安慰她,后来,村长大伯娘还有永升嫂子亲自到家里陪她,她没同意,把她们送走了。家里不安全,她不能让外人留在这里过夜,不论那个贼人是否会伤人害人,这样的防备是必须的。 从里屋拿了伤药,大黑的伤处在腹部,那里有一处刀伤,伤的较深,几乎见骨,一路过来还流了不少的血。上了药又躺回床上,她要打起精神,一定要找到月儿。 接下来的两天,依然没有消息,又继续找,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没有。 “老村长,咱们连着找了五天,外围差不多翻遍了啥也没找到,您说。。。。。。”满子爷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老村长听的明白,叹了一口气,他这些天不知道叹多少气了,每一天抱着希望,结果每个入夜等来的都是扫兴的失望。 “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但只要没找到就接着找。月儿身上的衣服好认,都是细棉的好料子,咱们一片破布都没找到,怎么都不可能,外围找不到,咱们就去深山,你看西庄有多少人愿意去,我这边也让进兴和长福问一下,这回进深山的一定要手上有硬功夫的,你要把好关。” “嗯,这事我有分寸。”满子爷现在也就因为啥也没找到才抱着一丝希望,“老村长,文清这几天给徐大夫他们捎话怎么说?” “徐大夫那边也担心,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接着找,进山的花费他们担着,我哪会愿意。现在家航他们几个还被瞒着,要是知道月儿那孩子不见了,还不知道闹成啥样,特别是月瑶那孩子,受伤了还见天的往山里跑,劝又劝不住,你说咋办才好?” 满子爷这几天又何尝不是,担心的都睡不着觉,“老村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深山凶险无比,再让月瑶这么闯进去,指不定会再出事。您还记得那年家轩跑到凶山的那一年吗?那一回家轩差一点出了事,我后来听宁海提了一句,家航那次也跟着差点出了大事!” “你说的我哪会不知道,这事当时宁海就跟我提了,所以我才急的不行。这次青松书院的考核对外封闭,可咱们瞒不了多久,我就怕他们回来一个个的往凶山跑再出点啥事。”老村长一想到这个后果,就头疼。 “你先回去找人,我再去劝劝月瑶。” 说罢,老村长把赵大满送走,让儿子把人叫来。 “大爷爷,您叫我?”张月瑶苍白着脸走了进来。 “坐吧。月瑶,大爷爷会让庄里继续找月儿,但你不能再进山。大爷爷知道你担心,我们都担心,可你现在身上带伤,要是出了啥事咋说。你也知道月儿身子不好,要是她人回来了,知道你又出了事,那孩子指不定咋样呢!” “你听大爷爷的话,找人的事托给我,你在家把伤养好。再说你大哥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也得靠你劝着点儿。” 张月瑶坐在下面静静的听着,她没有哭,这几天找下来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想的很清楚,月儿要是没事,啥都好说,若是那个最坏的结果,她也做好了准备,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她得跟大爷爷说了。 “大爷爷,您让我去山里找吧。我不瞒您,月儿就是我的命,是我们兄妹的命,她若是出了事,我们的命也就那样了。” “你说啥混账话!”老村长就怕这个,气的站了起来,“月儿是月儿,你们是你们,咋能混为一淡。我知道你们几个宝贝月儿,大爷爷也宝贝,可这事不是你这个说法,得一码归一码。前些年,你长贵哥没了,旭哥儿也没了,我们活着的人难道都得跟他们去?再说月儿现在还没咋样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咋对得起月儿!” “大爷爷,我娘去了的那一年,月儿曾经落水被海爷爷救了回来,可没有人知道,那一次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那个时候我们兄妹不是现在这样这般平和,您应该知道的,我们心里对张家庄是充满恨意的,当时的绝望和恨意您无法想象,我们甚至想毁了这一切。” “我们对着上天一次次的祈愿,只要月儿能好好的,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后来月儿醒来了,等于是救了我们。也是在那一年,我们转变了想法,慢慢的融入庄里的生活,也在后面我们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您曾和海爷爷跟大哥和二哥提及过去,我都知晓,我们或许有些迁怒在其中,但那些年我们一家所经历的一切您并不了解。即便到了现在,我从不后悔过往对张家庄,包括对您曾经心怀恶意。能放下这些,能这么平静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月儿。” 张月瑶轻轻的说着,“您知道我们兄妹为何不能原谅大伯他们吗?因为他们是害我们一家的追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我爹和我娘不会那么早早的去了。可为了月儿,我们想让她像其他孩子那样有长辈的疼爱,哪怕心里不愿意,我们还是由着这孩子跟他们几房处着,不然我们绝不会有丝毫让步。” “大爷爷,我说这些您或许并不能理能,但我还是那句话,月儿就是我们的命,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所以我必须找到月儿,也一定要进山。” 没有说月儿的真正身份,没有说异兽之事,没有说很多,但这些足够了,她要的只是让大爷爷知道,月儿在他们兄妹心中的重要程度,她希望大爷爷不要再拦着她。(。) 第三百九十二章 此刻,午时刚过,天气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烈日高照,抬头强烈的阳光刺看双眼,张月瑶站在树上目光不住的四下张望。 昨晚的谈话,大爷爷同意让她进山,却不再允许她一个人犯险,她一再的要求之下选择文远跟在身边。像现在的情况她已经顾不得遮掩这一身的武艺,几个时辰前,文远脸上的惊讶和不解她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月瑶姑姑,我们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找吧。”张文远见她跃至树下,如平常一般关心的提醒。 “好,我们去那边。那棵树比较大,你先爬上去,我等会儿就过来。” 说完几个纵跃消失在原地,没多久手上拿了一个包袱过来,跳到树上,将里面的吃的拿出来递上,“文远,快些吃吧,这里有水。” 张文远伸手接过,掰了一块饼子放到嘴里,又拿过一壶水喝了几口。 “月瑶姑姑,我。。。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张月瑶手上的动作一顿,说什么她自然清楚,抬眼看过去,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神有些恍神,过了一会儿才道:“谢谢。” “呵呵,不用。月瑶姑姑,快些吃吧,咱们吃完再找人。”张文远轻笑出声,月瑶姑姑今天使的功夫不是他第一天跟在她身后所见的,这几天她一个人闯山不愿让人跟着,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猜对了。 “文远,你。。。你想不想学功夫?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头天进山的那些,不过,你的年纪有点大了,会很辛苦。” 张文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激动道:“想,我想学!月瑶姑姑,我不怕辛苦,你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他那天见过之后就想学,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嗯,等我把你小姑姑找到再说。” “我不急的。”张文远乐的找不着北,想到什么,安静了下来,小心道:“月瑶姑姑,庄里说的那些你不要在意,小姑姑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月瑶心中一紧,又放松了下来,“嗯,我自然是不信的。” 连续在山里找了几天,月儿什么消息也没有,庄里已经有了不好的话,有人说月儿在山里被山里的精怪和野兽吃了,有人说月儿得病死了,有人说进山是白费功夫,有人说他们家的凶名,这些她一个字也不信。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树下传来“呜呜”声,张月瑶耳边一动,“文远,你呆在树上别动。”而后一跃而下,仔细的听了听,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小银?” 没多久,离得不远的草丛里钻出一只银白色皮毛,特别是拖在身后的三条大尾巴,一身的皮毛在烈日下炫亮之极。 “小银!真的是你!”张月瑶惊喜的喊道。 三尾银狐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到张月瑶的身上,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树上。 “小银,别担心,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你知不知道月儿在哪?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那天她把你关回山上,就一直没回去。” 月儿说过,三尾银尾不是一般的野物,能听人语,能寻宝,聪明狡猾,之所以能寻宝是因为它的嗅觉特别的灵敏,一想到这些,连忙开口:“小银,你的嗅觉最灵敏,你能帮我找到月儿吗?” 三尾银狐跳到张月瑶的身上“呜呜”叫着,两只前爪捧着一块血红色的灵芝,上面还有牙印。为了给月儿凑银子,他们在徐大夫那借阅不少的有关药材和奇珍异宝的书籍,小银身上的这块血灵芝,一入手温热,内含的气血之力显而意见,这是在一株五百年以上的血灵上咬下来的,是极品药材。 “小银,这块血灵芝是给我的吗?这样的药材不容易找到,你自己留着吃。”这是记着月儿的话吧,那孩子一直说小银吃白食,小家伙是记在心里了。 “我现在身上没带药材,只有家里的做的饼子,拿着吃吧,这块血灵芝也还给你。” 三尾银狐没有接递上来的饼子,也没有要血灵芝,立起小身子一边用前肢指着血灵芝,一边摇着脑袋叫个不停。 张月瑶不明所以。 “吱吱”“吱吱”“吱吱”三尾银狐一把抓过血灵芝跳下来,咬过张月瑶的裤脚用力的拖着,不时停下,用前肢指个不停,三条尾巴跟着晃个不停。 张文远已经从树上爬了下来,这边的动静他听不到,但看的清清楚,犹豫道:“月瑶姑姑,它。。。它好像是让你跟她往那个方向走。。。。。。” 张月瑶眼神一亮,看着在文远过来之时,跳到怀里的小家伙说道:“小银,你是让我跟你去找月儿吗?这块血灵芝是不是和月儿有关系?”见它把身子缩成一圈,轻抚道:“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三尾银狐抬眼望了一眼,似乎在确认,感受不到危险后又跳到地上,走到张文远身边,回头又立起身子,不断的点头。 张月瑶一把蹲下抱起它,喜极而泣。 这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消息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文远,我们去找月儿。这是小银,它是一只聪明的狐狸,你。。。你不要跟外面的人说,不然会有人把它抓走的。” “月瑶姑姑,你放心,你不让我说,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嗯,小银指的那个方向还在深山里面,那里面不安全。文远,我先送你出去。” “不,月瑶姑姑,我跟你去。你不用担心我,等下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再像上午那样把我拎到树上就好,我没关系的。”他可不能让月瑶姑姑一个人进去,小姑姑已经不见了,不能再出事。他虽然不能帮忙,可能还是个拖累的,却能让月瑶姑姑有所顾忌。 张月瑶见他这样,知道劝不住,只能带上他,但有些事要先说好,不然。。。。。。 “那好,我们一起走吧,你一定要紧紧的跟在我身边,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一定不能像刚才那样自作主张的下树,这里不是外围,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知道了吗?” “知道了,月瑶姑姑,我一定听你的,下回再也不那样了。”张文远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保证。(。) 第三百九十三章 前面迷雾重重,前方的道路被雾气完全遮住,雾中含着大量的瘴气,脚下踩着无数的尸骨,散发着阵阵恶臭,好在张月儿有紫钥护身,瘴气靠近不了她,但让人想吐的味道实在是受不住,只能咬着牙摸着前进。 醒来后,她在树上休养了三天,好在之前身上带了不少的好药,特别是这次进山收获了不少好药材,身上的伤恢复的挺快。之后,她下树打探周边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断崖之上,只是不知为何,这里长了一株又一株又粗又大的古树,周边的一片也绿绿葱葱。 走出断崖,外面是一层又一层浓密的紫雾。三哥曾跟她说过,凶山里的紫雾是带毒的,最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小心的避着,但紫雾太多,根本无法避及,却在后面发现这些紫雾对她造不成伤害。 除了紫雾,凶山中的异兽她并没有见到,入夜之时只闻其声,即便是凶兽都对她避的远远的。 看了看手上的紫钥,从她醒来就一直闪着紫色的光芒,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从未停过,此刻依然闪着紫光,夹杂着一点闪耀的金色光芒。她的方向感并不强,紫雾中更是看清方向,让她在里面整整走了两天,却一直在里面打转。 直到她尝试着按金色之光所指示的方向走,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走到这一片迷雾之中,这一片多是瘴气,紫雾已经较之前少了。 脚下的那些尸骨已死去多时,从这些尸骨里面她很清楚的知道这里的凶险,如果不是紫钥,她也会如脚下那些曾经活生生的生命趋于死亡。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这看不到底的迷雾,她已经徒步走了半个时辰,脚下泥泞一片,依然没有走到尽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金色之光将带她去哪,但现在的处境,她只能跟着走,也只有这个选择,而且越往凶山外围,紫雾越稀薄,这几年在外面的观察不是一无用处。 张月瑶带着张文远,一路避过山中的凶兽,跟着三尾银狐的后面一直往里面走,直到在一处山崖停了下来。 “小银,怎么不走了?” 小狐狸睁着大眼,脸上带着惊讶之色,而后不停的在一处凹凸的崖壁上不断的抓着,嘴里还叫个不停,然后又跳下来,不停的嗅来嗅去,紧接着伸出利爪不断的刨着。 “小银,你这是怎么了?这上面都是石头,别刨了。”张月瑶把小狐独抱到手上,抓起它的两支前肢仔细的检查,见它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小银,我们得赶紧去找月儿。”回头又道:“文远,你小心一些,注意周边的动静。” “好,月瑶姑姑,我会注意的。” “别动!”一时没叫住,小狐狸又跳到崖壁上不停的刨着,还不时回头叫个不停。 张文远也不明白前面的小狐狸是什么意思,对着一处光秃秃的崖壁也不知刨个什么劲,都是石头,咬不动又不能吃,还真是奇了怪了。 按说这一路过来,瞧着是一只聪明的狐狸,能听懂人话,说什么应什么,脸上的表情还挺生动,他说了一句“小畜生”还被它抓了一把,疼死了,可这会儿怎么看着这么犯蠢呢! 小狐狸不知道张文远心中所想,它现在委屈极了,明明就是这里,却找不到了,晃了晃尾巴,凶着眼对着记忆中的一处刨啊刨,又攀爬到上面一路刨下来。 “小银!你到底是怎么了?”张月瑶见它一直用力的刨着,心里担心又着急,想动手抱住它,却被它跳开了。 “吱吱”“吱吱” 小狐狸发了狠,又刨了几下,狠狠的盯着一处,然后晃着尾巴,又咬着张月瑶的裤脚,不断的用前肢笔划着。 张月瑶不知其意,却还是仔细的观察周围,这里一处崖壁从前面到后面,从上至下什么也没有,只长了一些杂草和低辞矮的植物,实在看不出异常,对着崖壁一路仔细检查也没有任何发现。 无奈道:“小银,这里什么也没有。” “吱吱”“吱吱” 小狐狸很生气,很委屈,它没记错,就是这里! “月瑶姑姑,小银好像生气了。” “我看见了。可是这里我刚确认过了,什么也没有。” 蹲下身子,轻声安抚,“小银,你别生气。月儿是不是来过这里?” “吱吱”,小狐狸点头。 张月瑶心中一喜,继续问道:“那月儿后面去了哪里?” “吱吱”小狐狸跳到石壁上,拍个不停。 “小银,这些都是石头。”无奈叹气。 “吱吱”,小狐狸继续拍,生气极了。 想到什么,跳到张文远身后的包袱上,两只前肢抓个不停。 张文远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小银,别抓坏了,我取下来。” “文远,你把包袱打开,它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哎,我这就打开。”见小狐狸听话的跳开,把包袱取下才刚打开,之前被塞进去的一块血红灵芝被咬到嘴里,然后又跳到石壁上又是一阵叫唤和动作。 张月瑶一直没看明白,把小狐狸急红了眼,指了指放在石壁上的血灵芝,又重复的拍着。 “小银,你是说这块血灵芝是在这里摘下的?” “吱吱”,点头。 “你是和月儿一起在这里摘下来的?” “吱吱”,点头,傲娇的晃了晃尾巴。 接着前面那个问题,“那月儿现在在哪?” “吱吱”,拍着光秃秃的石壁。 再次叹气,好声解释道:“小银,这是石头,月儿不在这里了,我是问你她后面去哪里了?” “吱吱”继续拍着。 张文远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小银,你是不是说月儿在你拍的石头上面?” “吱吱”,点头,友好的跳到张文远身上,总算不生气也不委屈了。 “那小姑姑后面去了哪里?”担心它不明白,换了一句,“我是说月儿后面去了哪儿?” “吱吱”,手上手被抓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 “小银!”张月瑶见它跳到石壁上圈着身子不出声,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文远,你快上药,可以止血。” “月瑶姑姑,你别凶它。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 哪是皮外伤,几条血痕又深又长,可看着小狐狸委屈的样子又不好说它。 “看来月儿是来过这里的,只是后面去了哪里小银并不知道。” “吱吱”“吱吱”,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可惜在场的两人都没听懂。 “月瑶姑姑,再不出去天就晚了,既然知道小姑姑在这里,我们明天再过来找。” “只能这样了。小银,今天谢谢你了,你跟不跟我回去?” “吱吱”“吱吱”,小狐狸委屈的叫着,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林间。 张月瑶叹气,不过,月儿总算有消息了,只要知道大概的范围就不怕找不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小狐狸不知道张文远心中所想,晃着头看着有些呆萌,对着一处石壁刨啊刨,又攀爬到上面一路刨下来。? “小银!你到底是怎么了?”张月瑶见它一直用力的刨着,心里担心又着急,想动手抱住它,却被它跳开了。 “呜呜”“呜呜”,小狐狸了狠,又刨了几下,狠狠的盯着一处,然后晃着尾巴,又咬着张月瑶的裤脚,不断的用前肢比划着。 张月瑶不知其意,却还是仔细的观察周围,这里一处崖壁长了一些杂草和低矮的植物,边上还有不少的石块,“小银,别刨了,这些是石头,不是吃的。” “呜呜”“呜呜” “月瑶姑姑,小银好像生气了。” “我看见了,也不知它在气什么。”蹲下身子,轻声安抚,“小银,你别生气。月儿是不是来过这里?” “呜呜”,小狐狸点头。 张月瑶心中一喜,继续问道:“那月儿后面去了哪里?” “呜呜”,小狐狸跳到石壁上,拍个不停。 “小银,这些都是石头。”无奈叹气。 “呜呜”,小狐狸继续拍,生气极了。 想到什么,跳到张文远身后的包袱上,两只前肢抓个不停。 张文远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小银,别抓坏了,我取下来。” “文远,你把包袱打开,它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哎,我这就打开。”见小狐狸听话的跳开,把包袱取下才刚打开,之前被塞进去的一块血红灵芝咬到嘴里,然后又跳到石壁上又是一阵叫唤和动作。 张月瑶一直没看明白,把小狐狸急红了眼,指了指放在石壁上的血灵芝,又重复的拍着。 “小银,你是说这块血灵芝是在这里摘下的?” “呜呜”,小狐狸点头。 “你是和月儿一起在这里摘下来的?” “呜呜”,点头,傲娇的晃了晃尾巴。 “那月儿现在在哪?” “呜呜”,拍着光秃秃的石壁。 “小银,这是石头,月儿不在这里了,我是问你她后面去哪里了?” “呜呜”继续拍着石壁。 张文远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月瑶姑姑,小姑姑既然来过这里,我们就在这里找找,再耽误下去天就要黑了。” “啊!”手上被抓了一下,留下几道血痕,小狐狸呲牙咧嘴的叫着。 “小银!你怎么能乱伤人!”张月瑶看见伤处深可见骨,从怀里掏出伤药倒上,“文远,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包扎。” “呜呜”小狐狸继续叫着,却没人理它、 “月瑶姑姑,我没事的,你别怪小银。我自己上药,你快去哄哄它。” “都伤成这样了,哪是皮外伤,你一只手也不好上药。” 包扎好伤口,回头对着圈成一团的小狐狸道:“小银,我虽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但你不能胡乱伤人,这是不好的。” “呜呜”小狐狸全身毛倒竖,叫了两声,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林间。 张月瑶见它没了踪迹,叹了一口气,“文远,你手上有伤,注意一些。你在下面找找,我去上面看看,一有不对劲记得叫我。” “知道了,月瑶姑姑。” 两人一上一下小心的找着,之前已经看过而没有仔细深究,此时用心探查之下,一时并没有现问题,直到听到喊声,张月瑶从上面一跃而下。 “文远,可是看到月儿了?” “月瑶姑姑,你别急。我。。。我没现小姑姑,就是这里有一条崖缝。我想着之前小银一直拍着石头,又在那附近,就仔细找了找。” 张月瑶一看,果然现一条崖缝! 崖缝才一尺宽左右,外面杂草丛生,将其尺许之宽遮掩的严严实实,动手将杂草略作处理,整个崖缝呈现出来。 眼神一凝说道:“文远,这条崖缝不知通向哪里,你先在树上等我,我去里面看看。, “月瑶姑姑,让我跟着进去吧,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担心她不答应又道:“你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张月瑶想起之前在树上碰到的一条大蛇,这会儿把文远送出去,来回得耽搁不少时间,只好道:“那好,我们一起进去,但你必须要在我身后三丈距离,到时有什么变故也可以缓冲,不要轻易出声。” “好。”只要让他跟进去,说什么都行。 “那我们进去吧。”张月瑶不再犹豫,转身便进入崖缝。 崖缝入口只有一尽左右,他们侧身才能进入。 一进去,里面些许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光线微弱,静悄悄的,还好,这样的宽度也就是前面五丈左右的距离,接下来慢慢的宽敞多了。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在里面已是可以转身,并行而走。 越往里走,崖缝间的缝隙越宽,崖壁上面不见土,也不见树,似全是石头,但脚下却有一路落了叶的枯树枝。 “月瑶姑姑,那里,那里有火光!” “走!文远,快点跟过来,一定是月儿!”张月瑶也看到了,看到前面一道光亮,不由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顺着光亮,在一片大石下一片低洼之处,只有两三米,再上前就看到里面的一块方形石头,平平整整,无一丝凹凸,上面放着一盏灯,还躺着一个人。 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张月儿! “月儿,月儿,你醒醒!”张月瑶看到昏迷不醒的月儿一把抱住,哭着大喊。 没想到月儿真的出事了,心中一慌,连忙把人放下,用手指试了试,见还有呼吸心中才大松了一口气,“月儿,你快醒醒,我是大姐,不要害怕,大姐来找你了,月儿,是大姐不好,你快醒醒!” 张月瑶又大喊了好几声,昏迷中的张月儿没有任何反应。 “月瑶姑姑,我看小姑姑身上烧的跟火一样,咱们还是快些出去找大夫。” “对,对,我们出去找大夫,找大夫!”张月瑶想起了什么,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一把抱起月儿,许是心里又急又担心,一时腿软就摔到了地上。 “月儿,摔疼了没,是大姐不好,是大姐不好。” 张文远看着眼眶也红了,心里既然高兴又心急,高兴小姑姑人找回来了,急的是小姑姑身上烧的这么厉害,这要是烧坏了脑子可咋办,还有小姑姑身上带血的衣裳,肯定身上带着伤,这里面又有些阴寒,还不知是啥情况。 “月瑶姑姑,你别急,现在最主要是出去。我力气大,让我来背小姑姑。”(。) 第三百九十五章 张月瑶知道自己心里太慌在急,一时太激动没控制好自己,努力静下心,抱起月儿在石块上坐下,仔细的检查着,看到月儿身上带血的衣裳,心疼的哽咽不止。 “文远,我把月儿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一定会顾好小姑姑的。”低头看向石块上的东西问道:“月瑶姑姑,这被子和灯盏要不要拿上?” “哦,这个我来拿着,你身上的那些也给我。”又解释道:“你小姑姑身子不好,平常进山都会随身带些东西,不然这么些天可能都。。。。。。” 张文远没有多想,点头,“嗯,这个好,往后我进山的话也多带些东西。”他不敢含糊,立马背起张月儿,走在前面。 拿着东西,又多带上一个人,出了崖缝天色也不早了,又处在深山里面,脚程难免慢了些,到了往日集合的时候,两个还没到约好的地,一时把在外围等着的十几个人急着火烧眉毛。 “晚了快半个时辰了,月瑶和文远咋还没出来,咱们要不进去找找?”王大河急的直抓头,不时的往里面看。 “不行!”张继山大声道,“现在进去深山,到了里面啥也看不见,乌漆麻黑的,里面又凶险,去了就等于送命。咱们再等等,他们可能是有啥事耽搁了。” “继山说的没错,咱们是过来找人,可不是过来送命,到时出了啥事,大伙儿有事,还会让家航他们几个摊上事,可别乱来。” “行,听你们两个的。”王大河一把蹲下。 “我说永升,你让咱们等行,你能不能不要在走来走去了,你这脚下踩着的声音听的我心里格外心慌慌。” 张永升的步子一停,就着旁边蹲下,答应道:“我不走了还不成吗?我也是心里着急,干等更捉急,走走松散些。” 说完话便一直注意着周边动静的张继山耳边一动,开口道:“他们应该回来了!”然后快步往里面去。 王大河也跟着往里面走,以为张继山是借故去里面的,嚷着道:“哎!我说张继山,刚才还说。。。。。。” 还没说完,里面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几个人在一处碰上了。 “继山伯,大河叔,小姑姑找到了!” “月瑶,文远,月儿咋样了?”张继山第一个冲上去。 “继山哥,月儿身上有伤,又烧得厉害,找到的时候一直昏睡不醒。” “月瑶,你别哭,人找到了就好,病了伤了都没啥,咱们这就出去找大夫,你们两个身上也有伤,月儿让我抱着。大河,你赶紧跟外面的人说,让人通知老村长、满子爷他们,记得让人去永茂叔那里,把人叫去老村长那边。” “哎!我这就去,你们三个也快些跟来!” 赵大河看了一眼月儿身上带血的衣裳,知道找大夫是最要紧的,也不含糊,使了吃饭的力气转身就跑。 “月瑶,文远,你们的伤有没有大事?”张继山边走边说。 “继山哥,我没什么大事,文远先前护着月儿撞了一下,应该伤得不轻。” “我没事。继山伯,你先带小姑姑走,我会和月瑶姑姑后面赶上的。” 张继山看了一眼手上昏睡不醒的月儿,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点了点头,“成,你们两个小心点,前面就是集合点,会有人接应你们,我就先走了。” 他让大河安排回去报信,把永茂请来看伤,先准备着,到时那边再去镇上请大夫回来,这样能省上不少的时间,早些儿看大夫,月儿这孩子就能少受些罪,就盼着别出事才好,不然月瑶他们几个大的,以后可咋整。 老村长听到有人回来报信说月儿找到了,才放下担心又听说出了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气急道:“大河,你快跟我说说,月儿是啥情况,别给我说一半留一半,急死个人,赶紧给我一次交待清楚了!” “老村长,月儿那孩子身上受了伤,主要是那身子烧的厉害!还有,月瑶和文远身上也受了些伤,他们看着还能走。。。。。。”王大河喘着气一口气说完,他从落叶山那边一直跑回来,中间歇了两脚,累死他了,可不是他想留一半,是气没喘匀,来不及说。 “成,你在这里歇一会儿。” 老村长得了消息,镇定下来,这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月儿的伤只能先让永茂和庆明看看,去镇上请大夫肯定没那么快。想着这几天下了雨,山里呆着湿气重些,那孩子身子骨弱,指不定还淋了雨,这才烧得厉害,得先给她降温来着。 赶紧嘱咐家里几句,让人告诉张老四拿一瓶烈酒回来,烈酒降温的法子又快又简单,又让家里准备干服,熬好姜汤,多烧热水,只等继山把月儿抱回来,也好让他知道那孩子的情况到底是个咋情况。 把一干事情嘱咐了,没过多久,老村长终于见着继山抱着月儿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看着月儿紧着眼睛,叫了几声也没有一丝反应,急红了眼。 “老爷子,您别担心,先让继山把月儿背屋里去,我先给她擦洗一下换身衣裳。”村长媳妇连忙扶住,劝着道。 “好,好,快去,快去!继山,你把月儿送我那屋里。进兴媳妇,你快端水过来,好好看看月儿,身上的伤咋样了,等下你轻点儿,别把她给弄疼了。” 没找着人的时候,老村长一直不安,这会儿找到人了,看到这孩子受伤又发烧,心里更不安,一时也坐不住,嘱咐好几声,又在屋里的隔间走来走去。 “大爷爷,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来人,老村长走了出来,“月瑶,你身上的伤咋样,快坐着。你村长大伯娘在里面给月儿擦洗换衣裳。” “我没事,我先去里面看看。” “成,你快进去,里面收拾好了跟我说一声。” 村长媳妇见月瑶进来了,赶紧起身,“月瑶,你在边上看着,我来就好,你可得顾着些身子,月儿还指着你照顾。” “老二家的,你把这些水端出去吧。” “村长大伯娘,我知道的,让我给月儿换衣裳吧。” 张月瑶看着月儿身上的伤痕,心痛不已,难怪这孩子烧得这么重,一路上怎么叫都叫不醒,都怪她,她就不应该让月儿进山。(。) 第三百九十六章 “老村长,月儿咋样了?这是您要的烈酒,我在张老把头那拿的!”张老四得了信赶紧过来,听说要烈酒又往回跑拿了最烈的酒。 “还在里边,长贵媳妇,你快把这烈酒给月瑶拿去,让她给月儿擦身子,你跟她说一声,庆明父子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上她别急,需要啥东西就说一声,我们都在隔间。”老村长把手上的东西递上。 “哎,我这就进去。” 屋里张月瑶闭着眼睛将心中的伤痛强压下来,再眼开眼的时候一片平静,这个时候容不得她伤心,现在了重要的是把月儿照顾好。这孩子的身体很烫,脸上潮红一片,连呼吸都滚烫的吓人,而且开始胡乱的低声呓语,轻的听不见在说什么,表情极其苦痛,让人看得心底疼。 “月儿,我是大姐,你要快点醒过来。” “月儿,大姐知道你难受,但你还是要撑着,就像以前那样每次都撑过来。” “月儿,你要好好的,大姐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等你醒来。” 。。。。。。 “月瑶,你别这样,看的大伯娘心里难受的紧。”村长媳妇看着月瑶陪着月儿,听着屋里一句句轻言细语,心里难受的不行,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是烈酒,咱们快些给月儿擦身子,擦了这身上的烧就能退下来了。”劝慰的话说啥也没用,还不如找点事让月瑶干,分分她的心。 “村长大伯娘,我没事,我就是想跟月儿多说说话,她听到了就一定能醒来。”她的月儿很乖,对放上心上的人特别的心软,如果听到她说的这些,月儿一定不会舍得让她难受,那样就会醒过来。 张月瑶除下先前换好的衣裳,不多时,月儿身上驳杂的深浅不一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那些伤口有些结了痂,有几道最深的伤口还未愈合,虽然已经上了药,还是渗出了血。 再次看到这些伤口,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红,想着那个时候,月儿在山里受这些伤的时候该有多疼,没人在旁边照顾又该有多无助。 想得越多,越是心痛,看的越多,越是止不住的想哭。 “村长大伯娘,擦拭的时候请您尽量避开这些伤口。您别介意,我不是不放心,我就是。。。心疼月儿。”如果可以,她想一个人,可多个人却要快一些。 “放心吧,月瑶,大伯娘不会介意,我这心里啊,明白!”村长媳妇拍了拍她的手,又嚷道:“长贵家的,你也过来,咱们动作也快一些。” 三人在屋里一一用准备好的细棉布,沾上烈酒,细心的在张月儿手心、脚心、前心后背、腋窝等地方擦试起来。 “永茂,庆明,你们过来了,赶紧去里面看看月儿。” “老村长,让庆明去就行了,我手上的那点子医术只能治个小病小痛。” “等等,老村长,月瑶还在里边给月儿擦身子呢,这个时候进去。。。。。。”再怎么说,月儿也有十岁了,姑娘家还是要注意点的。 “这个时候还顾忌这顾忌那的干啥,救人要紧,你们快些进去。”想了想又道:“在门口先问一声也行。” “大满,你那边安排的咋样了?” “老村长,勇之去了洛城还没回来,现在只能用牛车去镇上请徐大夫过来。我已经让卫强和卫远两人赶着去了,咱们得多等等才成。” “成,也只能先这样了。” 屋里的三个用烈酒擦试了几遍,觉得滚烫的热度降了些,才把干净的里衣再次换上,几人折腾下来,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又让在外面等着的方庆明进来看诊。 方庆明诊过脉,双细细的检查伤口,又再次诊脉,眉头深深的皱起,一时点头又摇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看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庆明,月儿的伤究竟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张月瑶一脸的心急,现在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月儿却不直未醒。 “月瑶,你。。。你要有心里准备。”方庆明摇了摇头,以他的医术治不了。 “月儿受了寒的高烧褪了些,外伤看着多却不是要紧的,这些我都能治,主要是受了重击体内和脑部受了重击有内伤,这孩子底子又弱,我的医术有限实在是治不了。”这样又伤又病的,能挺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而且。。。。。。” “说吧。”老村长在外面也听到了,走到屋里,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你一次都说了。” “老村长,这孩子有心疾之症,风寒可能随时引病症,甚为凶险。还有,她脑门上的伤和高热的烧,拖得久了,醒来的情形还不能确定。”张庆明本想瞒着些,看到屋里的几个备受打击,把到口的话吞了下去,但那点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所以在得了老村长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回给月儿诊脉,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孩子的身子病有多重,这样的重疾之症,能活到现在等于是在用救命的药吊着。如果不是亲自诊脉,他也是不信的,这个孩子平常在庄里经常走动,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原来。。。。。。 老村长满脸的伤感,看着月瑶无声落泪的样子更是心疼,开口道:“我已经让人去济世堂请徐大夫了,来回要几个时辰,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拖到徐大夫过来。” 方庆明有些为难,犹豫着道:“老村长,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用救命的药吊着,可月儿的身子不一定能等那么久。” “庆明,我刚给月儿服了药,是专治她的心疾之症的。这是今天我在深山采的药,你看哪些可以给月儿用就先用着。”张月瑶起身丢在一旁的包袱拿了过来,然后说道:“大爷爷,您帮我好好守着月儿,多跟她说说话,我这就回去给月儿拿药。” “还有,文远应该受了重伤,也帮他看一下,要什么药材也在这里拿。” “放心的去吧。。”老村长点头,“月瑶,有我守着,你路上小心一些。” “月儿,大姐回去给你拿药,你要撑着,等大姐回来,等徐大夫过来。”张月瑶走到床边附着张月儿耳边轻声的说着,然后对着老村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张月瑶一路快跑,她的心情沉重又担心,明明前几天月儿在她面前活泼乱跳的,这才多少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看着月儿昏迷不醒,不能陪她说话,不能陪她笑,心里一阵心酸,想着若不是因为她让月儿进山,或者她陪着一起去,就不会这样了。 护心丹她身上只有两粒,刚才她都给月儿服下了,她回去拿的只有放在家里为数不多的药材,却足够让月儿再撑几个时辰。她不能放弃,月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直在坚持,她知道的,她得赶紧回去拿药,然后再回到月儿身边,陪着她,守着她,想清楚了这些,张月瑶的脸上不再悲伤,此时露出坚毅的神色。 “老村长,您让我在屋里守着月儿吧,我就在边上看着,啥也不说。”张老四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月儿,一脸的执意,嗓门特意的放轻,而挨着站的张老大和张老二,一并点头附和。 “不成,你们都给我回去,有啥消息我会让人告诉你们。”老村长见他们不动,直接道:“你们也都看见了,刚才月瑶出去的时候,看你们的那一眼是咋样的,现在月儿这样,你们就不要再惹着她了。” 此话一出,床边挨着三个老头子身子都僵住了,一时都没说话。 老村长叹气,“你们留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就听我的,回去吧。” “爷爷,您和大爷爷、二爷爷都回去,我会在这里守着的,等回去我一定细细的说给你们听,有啥事我也会让明杰告诉你们。”张文远出声劝道,刚才他也看到了,月瑶姑姑眼着带着恨,他想不明白,但肯定和小姑姑有关。 “文远,你身上的伤记得看,我们就先回去了,有啥事就让人去家里说一声。”张老四哑着嗓子道。 “大哥,二哥,你们都去我家吧,离得近。” “老村长,月儿就麻烦您多看着点儿。” 说完又看了一眼月儿,叹了一口气,带着沉重的脚步第一个出门。 老村长见他们这样,心里难过又叹息,怨不得人哪,然后去隔间一一嘱咐。 “进兴家的,你用烈酒给月儿擦拭手心脚心。” “长贵家的,你拿冷水给月儿冷敷。” “庆明,这些药在这里,你想用啥就用。” “继山,你让文运媳妇送些吃的过来。” 然后又进屋说道:“庆明,你手上不急的话,就先给文远看看伤。” “老村长,这些都是好药,您把这块血灵芝给月儿先服了。这里有副药方,是我刚开的,药都备齐了,就是要用火煎服。” “成。大满,你让人把这药拿去我家的灶房用火煎了,弄好了就送过来。”皱着眉又道:“煎药的时候守着些,别让药效过了。” 满子爷看了一眼老村长,心中明了,点了点头,吩咐下去了。 “月儿,大爷爷在这里呢,你可一定要撑着些。等徐大夫来了,你的病痛就能好了,你可不能让大爷爷担心。。” “这些天你不见了,担心死大爷爷了,大爷爷都急的生病了。” “你这孩子有时侯太拧了,下回可不许再一个人进山。” “这回受罪了吧,等徐大夫来了,身上的病痛就会好了。” “以后大爷爷不逼着你好好读书认字了,你想去学里就去学里,想不去就不去。” “大爷爷这几天又给你备了好些吃的,你可要醒来,不然就都留给洋哥他们了。” “你养的那些小鸡仔啊,这些天都让你大伯、二伯还有你四伯在养,都活着呢。” 。。。。。。 老村长记起月瑶的话,坐在床边一句一句的说着。 昏迷中的张月儿似乎听到大姐的喊声,又好像听到大爷爷的声音,却什么也没做不了。她一再的陷入这样的那样的梦境,身体难受到了极点,神智模糊不清,她努力的想要眼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朦胧。 “月儿!”老村长见月儿半眼着眼睛立马抓着她的手大喊。 “月儿,我是大爷爷,你可不能再睡下去了。” 张月儿全身疼的难受,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身体沉重的厉害,如同被大石碾压过一般,连动动指头都很艰难。 “月儿,你现在在大爷爷家里,你大姐去家里给你拿药了。”老村长听清这孩子说的什么,以为是在问月瑶,赶紧把话说了。 张月儿全身太难受了,眼睛半睁,却半昏半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本能的忍受着,委屈着,哭诉着。 “月儿,你说什么?大声点儿!”见这孩子委屈的落泪,心里更难受,老村长挨着她的耳边大声道。 然后靠近她的嘴边,一遍又一遍仔细的听着,等听明那些沙哑的,轻的让人听不见的声音之后,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村长,您这是怎么了,月儿可是有啥不好?”满子爷在隔间听到老村长的话,赶紧跑到屋里,这会儿见老村长伤心成这样,急急上前。 “大满啊,这孩子在说她疼,她难受啊!” 满子爷听了,眼眶也不由的红了。 他明白老村长心里的难受,这么些年,月儿在他们面前哭的次数很少,多数还是只哭不掉泪的那种,却从没有在他们面前这般的委屈,更没有说过“难受”、“痛苦”之类的话,就连犯病的时候,这孩子也没哭过,现在这般,这得让这孩子难受啊。 “月儿,满子爷知道你疼,知道你难受,可这会儿只有这么些法子了,你忍着些,撑着些,再多等一等,等徐大夫过来给你看诊,到时就不会疼,也不会难受了。” “老村长,你别这样,咱们现在得给月儿打气。月瑶让您跟月儿多说话,这不就有效果了,这孩子听到了就能多撑着些,熬过来就能好了。” “我懂。”老村长应着,又把眼泪擦了,让屋里几个别哭出声,免得让这孩子听到心里难受,又挨着耳边说道:“月儿,大爷爷守着你,你可不能再哭,哭多了身上会更难受,等下你大姐就会过来。” “大满,月瑶应该要来了,你让人去外面看看。” “哎,我这就去。”满子爷擦了眼泪,又看了一眼,出去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勇之,你啥时候回来的?”满子爷看到来人连忙上前。 “满子爷,庆明是不是在这里?”吴勇之一下马车,焦急的追问。 “咋啦?哎哟,勇之,你这身上哪里伤着了?赶紧跟我进去,庆明他们父子都在这,先给他们看看。”满子爷看到他一身的血满是担心。 吴勇之回头看了看马车,拉过满子爷,凑到他耳边,轻声的说着。 “什么?”满子爷瞪大双眼,又急又怒,“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勇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把里面的几个都叫出来。”回头又道:“继山,大成,你们别去接月瑶了,现在给我守在外面,我没吩咐之前,一步也不许让人靠近!” “满子爷,这外面黑的很,我实在不放心月瑶,要不您让其他人看着?” 哎哟喂,出了大事了,其他人他不放心哪! “继山哪,你听我说,稳着点儿,这事别叫出声。” 满子爷语气无力又伤感,啥事都摊在一起了。 “勇之,你身上咋也受伤了?咋还抱着个人?” “老村长,月瑶出事了!”吴勇之强忍身体的不适,竭力稳定情绪说道,“我手里抱着的就是月瑶。” “啥?”老村长满脸惊讶,“月瑶咋会出事?” 蹭的起身,看着勇之手上抱着的人,将裹在上面的床单掀起一角,定睛一看,几乎站不住身子。 “老村长!”外面的赵大满把外头嘱咐了,进来就看到老村长站立不稳的样子,连忙快步过来扶住。 “老村长,您可不能倒下,月儿还没好,这会儿月瑶又弄成这样,我们得顶着。” “咋回事啊,大满?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老村长站稳身子,怒声吼道。 “月瑶不是回去给月儿拿药了吗?我方才不是吩咐你让人去路上接应一下吗?” “这身上是怎么回事?竟烧的这么厉害?” “还有这上面的血。。。。。。” 一时也顾不得问了,心急火燎的,大喝道:“勇之,你快把月瑶放到炕上去!” “大满,你把月儿抱到里边!” “庆明,你赶紧过来给月瑶看看!” 满子爷一听,连忙拦住,小声在老村长耳边道:“老村长,月瑶恐怕中了媚毒!” “啥?”老村长再次惊怒,“啪”的一声,边上的杯子应声落地,怒火冲天,“天杀的!谁干这种缺德的事,外面的我没出声谁也不许进来!” 老村长走到外边低声道:“庆明,你先进来给月瑶把把脉,看看情况。” “进兴家的,你赶紧去端些热水过来,再拿一身你穿过的干净衣服在外面等着。” 床上的张月瑶被一床被单裹的严实,露在外面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脸色红润的有些不正常,嘴唇上还泛着粒粒血珠往外涌,床单上也有一片片血渍。 方庆明只是一看就心有猜想,却还是在露在外面的带着几条深痕的手腕上,仔细探脉。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方庆明才松开,看着床上躺着两姐妹,又晦暗的看了一眼坐上边上喘着粗气的吴勇之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觉。 “庆明,咋样了?月瑶可要紧?” “老村长,月瑶身上的外伤不要紧,内伤的话,服用一些好药,养些日子也会好,主要是身上的毒。月瑶种的这种毒名为媚骨香,而且是上好的媚骨香,此毒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配齐解药可解,但月瑶体内的媚骨香已深入体内,无药可解,只有与男人交合方可解。” 顿了顿又道:”勇之,你身上大概也中了此毒吧!”不是大概,是一定。 老村长一惊再惊,之前因为月瑶的事一时没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勇之的不正常,气息紊乱,脸色发红,喘着粗气,头上的汗像雨一般往下掉,心急如焚。 闭了闭肯,开口道:“庆明,以月瑶现在的身子能不能承受闺房之苦?” “老村长,您这是。。。。。。” “说吧,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 方庆明没有马上答复,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有补身的好药撑着,问题不大。” 得了准话,老村长安心了。 “成!庆明,你先出去吧,这事你知道咋办吧。” “是,老村长,我知道的。” “嗯。”老村长满意的点头,然后吩咐道:“大满,你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放心吧,老村长,有啥事吩咐一声。” 屋里只余老村长、吴勇之,以及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张月儿和张月瑶。 “勇之,现在时间紧,你忍着也不好受,我就先不问你其他了。你是知道月瑶是咋样的,虽说名声不好,又退过两回亲。。。。。。” “老村长,您别这么说,月瑶是个好闺女。” 吴勇之忍着不适,对着老村长跪了下来,看着床上躺着的月瑶,怜惜又心痛,“老村长,月瑶很好,她哪样都好,我心里一直心悦她。” 老村长一愣,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 “勇之,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勇之抬头看着老村长坚定的点头,“老村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月瑶和张卫退亲后,我和他们兄妹就一直走的勤,后来就看上她了。只是我不敢说,担心被拒绝,担心被拒绝后他们兄妹再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 “老村长,请您相信我。我是真心心悦月瑶,我不敢说,是怕自己耽误她。” “月瑶值得更好的人。” 唉,老村长对着跪着的青年,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和爱慕之情,哪会看不明白其中的心意,也亏的这孩子藏的这么紧,从来没有漏过一丝一毫。 “勇之,既然你心悦月瑶,我也不多说。这事我信了不算,当初张卫那个小子你也是知道的,虽怪不上他,但那门亲事也狠狠的伤了月瑶,你口说没用,做了才算。” “只是事情已成这样,现在等不及了!你刚才也听到了,月瑶想要活命,只能找个男人解毒,你身上也中了毒,我便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今儿晚上好生照顾她。” “老村长,我会娶月瑶,我不会轻易糟蹋她的!” “嗯?你怎么娶?”老村长看着床上嘴里塞着布条,即使是晕着,却还是不时翻着身子的月瑶,满是怜惜。 “如果是平常咱们可以等,可现在月瑶等不了了,你也等不及。” “还有你爹,他也不一定同意这门亲事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以勇之家里的境况,娶个好闺女不难,就算娶个大家大户的也娶的起,老村长对吴管家还真不抱啥希望。 不是月瑶不好,而是外面传的那些,又有出族断亲的事实摆在那,一言难尽哪! “勇之,且不说月瑶对你是啥想法,就算你有这么一份心,你爹若不愿意接受,将来受罪的只会是月瑶,我不会让这孩子在这里面受这样的苦楚。这会儿也来不及了,我只希望你照顾些月瑶,让她把毒给解了,其他的等她醒来再说吧。” 他这心里也没底,失了清白的闺女,这往后的日子咋办? 他没法子啊,只能先让月瑶解了毒,等那孩子醒来后,月儿在这里总有个牵制。 吴勇之塞了一把药放到嘴里,这是他外出随身带着的解毒丸,如果不是靠这些药撑着,他早就控制不住体内的异常,他得忍着,再难受也得忍。 “老村长,您放心,我爹会同意的。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让身边的人给我爹捎信了,家里应该已经在准备嫁娶之事,就等我回去了。” “我说过,我心悦月瑶,那就一定会名正言顺的娶她。” “我不会委屈月瑶,不会轻薄于她,不会让她在庄里抬不起头。” “老村长,您让人给月瑶擦洗一下,她手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我这就回去准备迎亲。时间紧了一些,这次定亲和迎亲就一起。” 老村长知道只有两个时辰,刚刚又耽误了一会儿,一个两个的又难受成那样,说再多只会误事,决然道:“既是如此,我这边会吩咐下去,不过,你不要太勉强,不管咋样,千万别误了时辰,月瑶等不起,你也等不起。”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满子爷走了进来,开口道:“老村长,吴管家过来了,说要见您,您看要不让他进来?” “这么快就来了?”老村长看了看外边,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吴管家得了吩咐,一进屋就看到自家的儿子跪在那里,连忙上前,“勇之,你咋样了,不是说中了毒吗?” “爹,善保跟您说了我和月瑶的事没?我想娶月瑶,我心悦她。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娶亲吗?我心里一直想娶她,又把被拒绝,所以瞒着没和您说。” “你小子还说呢!平常在外边走来走去,胆子也不小,咋在这事上怕这怕那的。你放心,家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是不放心才过来。” “老村长,我也不知道我家这个混小子跪在这里说了啥,不过,您放心,月瑶这闺女我不嫌气,我儿愿意娶,我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是同意的,这回赶的急,就先委屈月瑶了,等以后我再给他们俩补办一场热闹的。” “吴管家,你。。。你这不是说笑?” “当然不是说笑!”吴管家明白老村长话里的意思,笑着道:“老村长,您是不知道哪,我啊老早盼着家里的这个娶媳妇了,这回坏事变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您就放心吧,我没啥不乐意的,这么些年我家的这个一直和家航他们几个走得勤,往常我也没想那里去,今儿这孩子让善保给我捎了信,我就明白过来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那几个孩子都是好的,我心不盲,眼不瞎,不然也不会由着这孩子。家航不在,我这就向您代我这个儿子提亲,希望您将月瑶许给我家的这个混小子,往后他要是哪儿做不好,您只管收拾。” 老村长一听,只差拍手叫好了,心情了转好了,笑着道:“那好,吴管家,那我就将月瑶托付给你们家了。时间紧,咱们也不多说了,一个时辰内,我在这里等着。勇之,你身上中了毒,注意一些。”风回路转啊,亲事能成,他自是乐意,起码月瑶不会不明不白的失了清白,往后看谁还说月瑶是嫁不出去的。 “那是一定的。老村长,我这就带勇之回去,这边就让您多顾着些了。” 吴勇之红着眼睛站起身,看了一眼月瑶,回头道:“老村长,今儿的事,等事后我再跟您细说。”说完脚也不停,转身快步出了屋子。 “大满,你让守在外边的都给我进来!” “老村长,您咋让勇之出去了?还有,月瑶的事难道不瞒着点儿?”满子爷进来前让还是让外面的人等着,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会儿要是都进去了,就啥都摊开了。 “没事,你让他们都进来吧。” 满子爷见老村长这般说,只好出去放了人进来。 见守在外边的几个进来了,老村长直接说道:“月瑶出了事,被人打伤了还中了毒,先前被勇之在路上撞见了被送到这里看伤,庆明你把诊出的结果说了吧。” 方庆明有些吃惊,这事能说吗? “让你说就说,不用瞒着!”之前他也没想瞒,这么大的事哪瞒得住,瞒得了一时,只会起更大的风波。 等庆明说了之后,屋里的好几个不等开口,老村长又炸了一个响雷。 “刚才吴管家过来,是亲自向我代勇之提亲的,时间赶得紧,等下勇之就会上门过来提亲、迎亲,这回就仓促的把事办了,等家航他们回来,再商量大办一场。” “老村长,这是好事啊!”满子爷擦了擦眼角,算是明白老村长的意思了。 “嗯,是好事,大好的事!咱们也不多说了,继山、大成,永升,你们快些通知庄里,叫他们去吴管家那边喝喜酒,来不及的话就叫几家相熟的就成。” “进兴家的,你把月瑶背你那屋里,给月瑶擦洗一下,仔细的守着,别让她伤着了。哦,月瑶身上有伤,已经上了药,你小心一些。” “长贵家的,庆明,文远,你们和我在这边照顾月儿。” “大满,你去准备定亲、娶亲事宜,就在我这边办。进兴和长福哪去了,叫他们也过来帮衬一下。” 满子爷让屋里的先去准备,将老村长叫到一边,叹气道:“老村长,天黑的时候,涛庆过来叫人,说守望有些不好,我就让村长和长福去那边了。” 老村长一听,也叹了一口气,“那月瑶这里你就多帮一下吧。守望去了也好,被那个病折腾成那样,活受罪哪!” “哎,您放心,这事我不辛苦,一定给办的妥妥的,以前我给卫强置办的那些没派上用场,虽不是新款,但都是没用过的,我这就让人回去拿。”他就盼着守望那边能多撑一下,他和老村长这头只怕顾不上了,还有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这几家走的勤的也是如此哪。(。) 第四百章 “大满,你还有啥事没说吗?”老村长见他刚出去这会儿又进来,一脸“我有话说”的样子,跟屋里的几个交待了一下,走到一边低问道。 “老村长,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吴管家又回来跟我说了句,他说啥事都往勇之那边推,庄里要问啥缘故,他那边摆酒之时会给说法。继山他们几个刚也在隔间没走,我已经交待下去了,您看屋里的几个要不要让他们瞒着些?” “哦?”老村长再次惊疑起来,“吴管家他真这么说?你跟他几十年的交情,这回在勇之的事情咋这般好说话来着?” 满子爷苦笑,他明白老村长的疑惑,吴管家算得上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但在勇之的事情上,别看啥都依着由着,实际上挑剔的很,特别是在亲事一事上。吴管家眼高的很,一般的闺女他是瞧不上的,这回能同意这门亲事,他也是惊了一回,再有刚说的一番话,实是大度的不能再大度了。 不过,这样的情形对月瑶是最好的。有他们父子在那边挡着,有啥不好的都不用月瑶那孩子担着了,就算身上中的那个糟心的毒药被传开,也不会有多少闲言碎语。 当然了,能少点人知道那是最好不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在这里的几个品性还是靠的住的,外边的继山、永升,还有他家大成那绝对靠谱,只差屋里的庆明、文远、长贵媳妇,还有村长媳妇了。 “老村长,这事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我想应该是勇之的缘故。您也知勇之是啥情况,我这一时也不方便多问,只能事后再说了。” 老村长看了看屋里的几人,眯着眼点了点头,“嗯,这事我会嘱咐下去的。”吴管家能同意这门亲事,他已是满足,其他的要求他还真不好提,实在是这事太过突然,又不能不给说法,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方便瞒着。 但现在不同了,吴管家愿意接下这个摊子,他是非常乐意的,对这门亲事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有个值得托付的好夫家,月瑶往后的日子不会太难。 “大满,宁老头给你留的那个药,你还有没有?” “咋啦?老村长,您哪不舒坦?”满子爷脸色一变,担心的打量老村长。这几天老村长心火旺盛,刚又被月瑶的事气急,年岁又大了,可别有啥不好。 “你别担心,我没啥大事,是月儿!” “我也顾不上问及勇之是咋回事,不过,月瑶是回去给月儿拿药的,这药没拿回来不说,还伤成这样,我想着宁老头给的药是养身的,月儿说不定用得上。” 满子爷呼出一口气,他就担心老村长出啥事。 “老村长,还有呢,就是以前拿给您,您又一直推脱不要,我都帮您收着。只是这会儿放在家里。”犹豫着又道:“那药虽是养身的,给月儿用了会不会不好?” “我是担心用错了药,坏事!” “老村长,您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徐大夫这会儿肯定在路上了。” “唉,也是我急病乱投医了,那就算了。你也是,那些药自个儿吃用就成,哪还用你留给我。你去忙吧,有啥事过来说一声,晚些时候吴管家那边要过来说亲,你替我照顾月儿,家航他们不在,我得替月瑶做主。” “您放心吧,我把事吩咐了就回来。” 老村长见赵大满离开了,把屋里的几个嘱咐几句,又让长贵媳妇去外屋传话,他倒不担心自家儿媳妇乱说话,只是让她在外边过来问起之时,有个说法可说。 “庆明,月儿现在咋样了?你手里的这些药够用不? “老村长,月儿脉像不太好,我只能尽量用手里的药拖着。” “只是。。。只是月儿身上的固疾若是犯了,我没有对症的药制住。” 老村长连声叹气,走了一圈,在柜子里拿了一个玉瓶,把庆明叫到一边,放到他手里,开口道:“你看看这瓶子里的药能不能行?” 方庆明接过,打开玉瓶,浓烈的药香味传了出来,倒出一粒,惊呼出声:“天心丸!”见屋里的几个看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反应的大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药放回了瓶子。 “没事,没事,我咬着了舌头,咬着了舌头!” 舒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老村长,这是济世堂的天心丸,补气养身的救命良药,伤患病患都能服用,对月儿的固疾了有效果。” “您也许不知道天心丸的贵重,它是用多种贵重药材配制的药丸,药材的年份越高,价格越高,药效就越好,是救命的良药。而且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此药济世堂一般售予大富权贵之中有身份的人家,而且是限量出售。” 挨着老村长的耳边又道:“这个玉瓶里的天心丸,我虽不知具体,但比我在济世堂见过的药香要浓的多,每一颗药丸少说是这个数。 方庆明比了比手指,他报的数还是估计的,还不只这个价,“限量售卖”可不是一句空话,像他们这样庄户人家里面也土财主啥的,上百两的银子肯定不差,可救命的良药不是那么好买的。 在济世堂呆了好几年,每回过来买救命良药的,都是早早的排着队购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家。买不到的,自有求上门的,如果把手上的药拿出去售卖肯定能卖不少的银子,当然了,这药也不是可以随意转卖的,而且也没几个人愿意卖。 简单的很,银子有命重要不?没有。 大富权贵之家都限额买来着,哪会舍得卖,那些托关系买到的,就更舍不得了。 虽不知老村长为啥有这药,他不好过问,但肯定与徐大夫,与家航他们兄妹有关系,庄里只有他们能借徐大夫的关系买这么贵重的药,而月儿的身子应该就是靠这药活到现在的,也只有这样的救命良药才可以。 老村长听了并不意外,这药是月儿那孩子给的,他这里有一瓶,赵大满有,就是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那里也有,他也在张守望那里见过。 瓶子里药名他是知道的,药效他听过,服用过几颗更深有体会,却不知只卖予大富权贵之家,也不知其限量售卖。即是如此,他还是猜到里面的药是贵重的,玉瓶看着就值不少的银子,能用这么贵的瓶子,里面的药肯定价值不菲。(。) 第四百零一章 既然这个药有效,宁老头的给赵大满的药就更不需拿了,“庆明,这里头还剩几颗,你能看能不能拖到徐大夫过来?” “能,能的!”方庆明肯定道,“老村长,有了这个,先前捣鼓的药就用不上了,这个药效好,服用也方便,要是月儿有啥不好,您就给她服用这个。” “行,那你收拾一下。文远的伤你看过了,咋样?” “他胸前撞的那一下受了内伤,不过这里有好药,养些日子就能好。” 老村长听说受了内伤,再看文远一脸苍白的样子,心疼又自责。 “文远,你身上有伤,回去歇着,这些药也不用捣鼓了。” “老村长,您让我在这里吧,我身上没事,这活不重。” “听我的,这脸都白成啥样了,你小姑姑这里有好药,真不用了。” 张文远手上捣鼓的动作不停,摇头回绝,“老村长,庆明给我上过药了,我答应过爷爷会在这里守着,我。。。我不能离开。” 见文远这样,老村长看了一眼庆明,见他点头,只好道:“那你顾着些,自个儿的身子要看重,别让人担心。”说完从玉瓶里倒了一颗药给他先吃了,想着呆会儿让赵大满去张老大他们几个那里问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剩着些。 此时的赵大满正在外边被张老大几个围着问个不停。 有老村长的吩咐,再有吴管家那边好些帮工,月瑶和勇之两人说亲的事不到两刻钟在东庄、西庄就传开了出去。 这个消息太让人不可置信! 是的,得了消息的初初是没人愿意相信的,太突然,两人的差距也太大。 但看到过来通知的人,再一个个相互问话,不信也得信了。 外面的喧嚣不断,往常乌漆麻黑的夜里四处都有火光在移动,正是那些得了消息的在赶来的路上,不管各自心里是啥想法,更多的是知道其中的缘故。 定亲、迎亲安排在老村长这边,这会儿屋外都点了无数的火把,红通通的照得如同白日一般。 “赵大满,你跟我说说,月瑶和勇之是咋回事?”张老四插完手上的火把,顾不得被火光照的满头大汗,又将赵大满拉到一边急急问话。 “我说张老四,这事我先前不是跟你们几个兄弟都说过了吗?你们问我没用,我是真不知道,等去了吴管家那边喝喜酒,他会给说法的。”满了爷抽回头,看着外面忙活的人大声道:“你们一定要注意火把,这会儿天气热的很,干柴干草啥的容易起火,可别把屋子给烧了!” “你别给我走!”张老四把人又拽了回来,气急道:“我跟你说,你别想糊弄我。你都不知道,就没谁知道了,吴管家会给说法我当然知道,可我想听真话!” 眼眶红了红,一把松手蹲下身子,满脸愧疚,“赵大满,我知道我们几个兄弟对不住老五,对不住那几个孩子,我们后悔、自责、愧疚,可又有啥用?老五两口子死了,那几个大的又对我们心有龃龉,先前在老村长那屋,就连守着月儿,月瑶那孩子都不让,那一眼我们都看的分明,可我们是真心想赎罪啊!” “张老四,你别说了,那边有人看着呢,让人听见就不大好了。” “听见就听见,我怕啥啊,这事庄里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你就小声些吧,庄里是知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啥年纪,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这脸面还是要顾着些,又不是十几岁的小伙儿,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你看看你现在像啥样儿?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跟你扯着吵架!” “我跟你说,今儿是月瑶的喜事,别闹了啊,我忙着呢!” 张老四听说是月瑶的喜事,冷静了下来,低着头偷偷的抹了眼泪,又将赵大满拉到一边的角落,好声说道:“赵大满,我没别的意思,我盼着月瑶好,可我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看着她嫁人啊!” “先前月瑶明明是去给月儿拿药,咋一会儿就受了伤,然后就论到谈婚论嫁了?这里边肯定有事!” “你告诉我,月瑶为啥受了伤?勇之咋突然要娶月瑶?这门亲事为啥这么急,咋就不能拖一拖?” “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人!” 张老四蛮横的扯着赵大满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光亮狠声狠气道:“你看看这火光通明的,谁家娶媳妇是晚上办喜事的?谁家一点风声都没有,就突然论亲事?谁家娶媳嫁女这般火急,不看日子的?” “你平常不是疼惜家航几个的吗?月瑶那名声,如果这般嫁给勇之,能有她的好?庄里的唾沫都得将她给淹了,你咋不跟我们几个说一声就同意这门亲事?咋不劝劝老村长?” 满子爷叹气,这个张老四,这样的性子他也不知道说啥了,平常也不犯蠢啊,咋在这时候一脑子的蠢样呢。 “我说张老四,文远在那边守着,你去那边问过没?” “没!”张老四阴沉着脸。 “这事你和老村长要是瞒着不说,问他一个小辈有啥用,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倒还有点脑子,但也没好哪里去。 “张老大、张老二,他们两个得了我的准话后,咋都回去没再像你又过来找我啊?” “哼!他们两个要在家忙着家里备吃食,等下不说要定亲啥的,难道不用招呼大伙儿吃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们两家准备吃食有家里的孙子、孙媳,你们家的那几个应该也过去帮忙了,哪用得上他们动手,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他们再忙也能抽出这个时间过来再问我吧!” “我说赵大满,你到底想说啥?”张老四见他兜圈子,气红了眼。 “我啊想跟你说,张老大、张老二应该劝过你不要过来找我吧!” “你咋知道?”反应过来,气道:“那又咋样?我就是想弄明白!” “唉,张老四啊张老四,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弄明白的,有好的结果就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就连老村长也是如此。” 见张老四瞪圆了眼,不相信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别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们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太赶了,我和老村长都来不及问。你也别问为啥这么急赶着,到时你去问吴管家。”(。) 第四百零二章 满子爷自是明白张老四的担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说,也没法说。 不清不楚的事怎么说?说多了又是一个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吴管家那边,是跟他和老村长说了,把啥事都推到勇之那边,可怎么说、如何说,他们也猜不到,没法跟张老四交待。 与其这样,还不如啥也不说。 他也没骗张老四,他是真不知道月瑶是咋回事,他和老村长是想问,可没那个时间,顾不上哪! “不成!”张老四不死心,其实怪不得他,如张月儿所说,其人“至情至性”,看上眼的在他心里什么都好,以往躲着家航他们几个,现在就是把他们放在了心尖上,哪会那么容易放人。 “赵大满,今儿这门亲事闹成这般,你和老村长能让月瑶得了好吗?你难道没听到已经有人在说那些闲话?这才只是开始,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啥啊?” “你别怪我扯着你不放,没个准话我心里不安心。” “你这个榆林疙瘩到底想啥啊!” 满子爷看着气急的张老四有种憋屈的感觉,这会儿如果面前是他家的儿子孙子,他早一去巴掌拍过去了。 看到有人往这边过来,直接拉起张老四往里面走。 “走,跟我去里面!” 去到屋里,跟外边交待了两句,把张老四拉到一边一句一句的说着。 “张老四,我就跟你说吧,张老大和张老二没再问我,还劝着你,是因为他们不像你这么犯蠢,他们明白这事不管咋样都阻止不了。” “你觉得以老村长护着家航他们几个的心思,难道会让月瑶吃亏不成?” “我能让月瑶平白受委屈?” “你再想想吴管家是啥人?这门亲事是急了些,但这办成是得了他的同意的。” “你要啥说法?,月瑶的事我不清楚,我给不了说法,但吴管家能同意这门亲事,同意勇之娶了月瑶难道会让她受委屈?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张老四被问的脑子有些发懵,沉默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说这门亲事是好的?你。。。。。。” “你别叽里呱啦的啦,我都说了这事别问我了。我提醒你,等下外边有谁说不好听的,你这性子可别冲动发火,记得管好家里的几个,外边的那些人爱说就说,你听听就算,别太认真,再不好听你也得给我忍着。” “今儿是月瑶的亲事,是喜事一件,可不是吵架干架的。在吴管家那边没给说法之前,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等那边给了说法,你要是不满意或有啥不清楚的,你大可去追问吴管家,那些嘴碎的也随你折腾。”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是我让你闹的啊,记得注意分寸,别过火了!” 外面说的啥赵大满哪会不清楚,还不是说月瑶配不上勇之,然后就是那些炒来炒去的闲话,事实也罢,无中生有也罢,那么多张嘴哪能赌得住。 他和老村长也不好说啥,说再多都是徒劳,不会对月瑶有任何帮助。 他们的维护的说词没人相信哪! 想着张老四这气性,只怕会气得冒火,还是多提醒一两句,免得好好的喜事把场面闹的不好看。 张老四再次沉默了,嘴角抖了抖,好一会儿才道:“赵大满,我不问你了,你去忙吧,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在月瑶的亲事上闹啥不好的事,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分寸,不然我就不会在外头忍着那些乌七八糟的话了。” 满子爷得了准话,正准备迈出门坎,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情不愿的话,“你找个时间带你家卫强过来见见!” 猛的回头,就见张老四阴着脸比他先快一步走出了屋子。 “哎,走这么快干啥啊!这个张老四,还真让人看不明白!” 反应过来的满子爷轻笑出声,正想追出去,被人叫住了。 看到来人满头是汗,眼眶发红的样子,满子爷心里咯噔一跳,上前问道:“涛庆,你咋来了,可是你爷爷。。。。。。” “满子爷,爷爷让我请庆明去给他看病。”张涛庆泣不成声,跪着道:“爷爷听说庄里的喜事,他想多撑一个晚上,他老人家说希望走的时候能喝一杯喜酒!” “爷爷说,他不能在办喜事的这一天去了!” 满子爷心里难受之极,拉着他起身,“涛庆,你起来,满子爷明白了。我去里边跟老村长说一声,先问问才成。”想了想又道:“涛庆,你爷爷的心意我懂,我和老村长一时顾不上,你和你哥,还有小娟不要怪我们。月儿病得很重,庆明在给她看病,镇上的大夫还没过来,所以我只能打发庆明他爹去看顾你爷爷。” “满子爷,您别这么说,我懂。” “爷爷让我跟您说,您和老村长不要恼了他就好。” “哪会呢,你回去跟你爷爷说,让他撑着,等我和老村长去看他。” 满子爷说完,去到里屋把涛庆过来说的事说了。 老村长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月儿,转头问道:“庆明,刚才你也听到了,如果现在让你去西庄看诊,月儿能不能拖到徐大夫过来?” “老村长,月儿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煎的药也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继续给她退烧,她身上的病服用您给的药就成了,我其实在不在这里用处不大,按路程算的话,徐大夫差不多半个时辰会到了。” “那好,你去西庄给守望看病吧,我这瓶药你也拿去给他服用。” “老村长,您。。。。。。” “拿去吧,月儿这里我看着就成,你就尽力照顾守望,让他少受些罪。” “哎,老村长,我这就去。” 方庆明接过玉瓶,用力的握着,而后又道:“老村长,先前月瑶给的包袱里有一块血灵芝,我给月儿用了一些,我想拿些过去给守望伯服用。” “你拿吧,那里面的药材你留些给月儿就成。” “您放心,有这些好药,我一定能让守望伯拖的久一些。” 老村长点头,见庆明走出屋子又交待道:“大满,你去问问张老四,看他和张老大还有没有我刚给的药,有的话也拿过来。” “老村长,我先前给您的那一瓶应该够了,不需再问他们了吧?” “你去问吧,多备些总是好的。”(。) 第四百零三章 不管是月儿,还是守望那边,老村长都希望能拖得久一些。 “难为了守望啊!”老村长叹气,守望的心意他哪会不清楚,又哪会怪上他,他不是想多活那么一两天,那样的活法,多熬一会儿就多受一份罪,他是怕这么去了冲撞了喜事,担心月瑶的名声又无故的添上一笔。 远处热闹的锣鼓声传来,外面人声嘈杂,纷纷跑远瞧热闹,尤其是庄里的那些小孩子,这么一看这门亲事是真的不能再真,整个张家庄也只有吴管家有这样的本事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准备这些。 有银子又有人,有满子爷的交情,再有村长这边的发话,一应俱备。 一时议论纷纷,喧嚣不已。 “这亲事是真的啊,月瑶这回撞了大运啊,许给勇之将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是呢,虽说勇之脸上的那一道疤痕看着吓人,可咱们庄就他家过得最好,月瑶也算苦尽甘来了。” “哼,她张月瑶要家世没家世,要名声没名声,也就那张脸好看一些,这般猴急的办事,还不知怎么勾得勇之呢!” “还别说,咱们庄这么多闺女,年岁相当的哪一个不比月瑶强,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把庄里最有本事的后生给撬走了,厉害啊!” “可不,早几年是永平家的安平,后来是继山家的张卫,那两个后面都中了秀才,都是咱们庄里的好小伙儿,他们可都被月瑶给勾过,这一手得好好学啊!” “唉,可怜我家乔儿啊,当初嫁的那般委屈,还不都是被月瑶勾了张卫的心!” “我说你们几个积些口德,别见不得人好,月瑶是个啥样的不是你们说的算,我们的眼睛亮堂着呢。” “永昌家的,我又没说你,你插什么话,以前这样的话你又不是没说过!” “好你个李熏然,你别拿以前的那些说事,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 张老四站在人群里气得拳头握的紧紧的,忍了又忍,一个字也没出声,却一一记下那几个说的最难听的,打着主意等过了今晚,再把事情弄清,他一定得好好收拾! “恭喜啊,张老四!”张老把头“啪”的一声拍到张老四的背上,笑着道:“月瑶今儿成亲,你咋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烦着呢!”张老四背着手走出人群。 “哎!你别走这么快啊!”张老把头一把追上,拉住问道:“你还没说呢!” 见张老四黑着脸看他,担心道:“你这是咋啦?难道是月儿?不该啊,我那酒不可能没用啊,度数高着呢!” “我说张老把头,你别说瞎话啊,月儿好着呢!” “还不是外头的那些长舌妇,听的我心里头窝火。” “就这事啊,这有啥愁的,庄里不是也有看好的嘛,我不就是其中的一个。”张老把头放下担心,接着道:“我刚才跟道喜可是真心的,你也是,咱们都这么熟啦,上回玉惠的事你拿我开呛,这回又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张老四看向这个,一起长大又处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叹气道:“张老把头,谢谢你的酒,我心里头担心哪,担心月瑶这门亲事,也担心月儿。”紧接着又道:“这门亲事我也是先前知道的,没比你知道的多,月儿那孩子烧退了些,可到现在还是没醒哪!” 张老把头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不好多问,只好劝道:“你呀看开些,别想那么多了,月瑶成亲是喜事,这门亲事靠谱。你就放心吧,勇之的品性不错,靠的住。月儿啊,你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走吧,迎亲的人过来了,你怎么说也是月瑶四伯,我们一起去看看。” 张老四暗自苦笑,他这个伯父当的言不顺,月瑶那孩子这会儿要是没事,是不会让他出场的,连月儿都不让守着,又咋会让他出面。他最多看看,帮帮忙,多余的事情他是不做的,不是不情愿,是不敢做,他怕做的多了,被月瑶再恨上加恨,不许月儿过来家里。 “老村长,迎亲的人来了,您快换身衣裳,我在这里照顾月儿。”满子爷的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吉服。 “好。大满,这药你拿着,要是月儿喘气不匀你就给她服药。刚才我给她服过一颗了,我等下就过来。” “文远,月儿要是冷,你就是给她盖被子,要是热了,你就是给她冷敷额头。” “老村长,月儿不是发烧吗?咋还冷了?” “唉,我也不知咋回事,这孩子先前冷的直打颤,我让长贵媳妇挪了几床大冬天盖的被子在这里,等下她身上要是再发冷,你就给她盖上。多跟她说些话,注意她身上的热度,这边有茶,你渴了就喝,也不知徐大夫啥时候才来。” “应该快了,老村长,您快去吧,有我和文远在这里守着,不碍事的。” 朱媒婆穿着喜庆的衣裳,戴着大红的花走在前面,脸上一脸喜意。 后边是抬着的定亲礼、聘礼,还有花轿,一应停在村长家门口,一时间,唢呐声、鞭炮声、锣鼓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老村长,恭喜啊,今儿是月瑶大喜事,虽然赶得紧,勇之这边该备的都备了,这些礼可不轻,这是看重月瑶,我跟您说,吴管家一再的说了,今儿是情况特殊,只能小办,待家航他们几个回来,再请您挑个好日子大办一场。” 老村长看了看摆在地上的大件小件,再看了一眼后面的排场,满意的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场面收拾到这个程度,吴管家算是有心了。 把人迎进屋里,又让人把抬过来的礼放好,交待一一登记入册。 看了一眼勇之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些,也不知道又想了啥办法压下了体内的毒,不过,这事不能拖久了。 交待了几句,无非是让勇之将来对月瑶好之类的话,又按着章程交换了婚书,月瑶原来的婚书老村长拿不到,只好在屋里亲自写了一份。 定亲的流程过完,接下来就是成亲。 “勇之,家航他们不在,我就把月瑶交给你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委屈。你们成亲的事情太赶,月瑶又受伤昏迷不醒,这次迎亲就不按过往的规矩办了,按你说的,新娘子你亲自己过来背,亲自过来迎。” 然后看向一旁的吴管家道:“吴管家,我这边不放心月儿,就不亲自去西庄受礼了,其他的我都交给你。” (。) 第四百零四章 吴勇之跪了下来,对着上面正视说道:“老村长,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瑶的,谢谢您把月瑶许给我,我娶了她将来就一定会对她好,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您不方便去西庄,我和月瑶先在这边向您受礼。” “勇之说的没错。”吴管家笑着点头,“老村长,反正咱们这次迎亲不按规矩办了,那就咋方便咋来。我也坐在这里,您若是不介意,月瑶和勇之就先在您这里行夫妻礼,等去了我那边再多拜一次,将来咱们再办一场大的,到时再按规矩来办。” 老村长一听,心里更满意了,他实在是分不开身,受了礼这门亲才更为名正言顺,也省得一些不安好心的在中间挑事,笑着道:“好,那就按你们说的来。月瑶那边已经换好了喜服,她那身子只能让人扶着行礼。” “老村长,我只娶月瑶这个人,她咋样都成,我不嫌气。”吴勇之乐得的傻笑。 得了准话,老村长接过已经抄好的礼单,因为时间紧,大概的看过上头标了记号的那些大件,再次满意的点头,吩咐下聘书,将一应的流程又过了一遍。 接着让勇之把新人背过来,又让村长媳妇和大成媳妇两人扶着新娘子行礼。 被搀扶的张月瑶穿着一身一红的嫁衣,头上盖着喜帕,边上亦是穿着喜服的吴勇之,也就是新郎官。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对着上面的老村长和吴管家行了礼,吴勇之上前一把背过新娘子上了花轿。 看着边上围上来的人,吴勇之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今儿是我和月瑶定亲、成亲之日,我吴勇之先在这里感谢大家过来喝酒道贺,过了今日月瑶就是我吴勇之这一辈子的媳妇,也是唯一的媳妇。” “我知道今儿的亲事有些突然,赶得也急,但我吴勇之是真心娶月瑶,她是个好闺女,我吴勇之这辈子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我一辈子对她好,在这里让大家做个见证。” “你们之中有看不上月瑶的,嫌弃月瑶的,还有好些说月瑶坏话的,以前我是管不了。但过了今日,不是,就在刚才我和月瑶已经行了夫妻礼,她已是我的妻,你们若是想说不好的话,那就不要让我听见了,她是我吴家的媳妇,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吴家!” “好了,勇之!”吴管家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家儿子,面上一片平静,实则心里忧心之极,打断道:“各位,我儿说的话就是我这个当爹说的,我知道今儿的亲事突然,为免误了吉时,等到了我那边自会说明!”说完往边上看了一眼。 早前得了话的朱媒婆立马嚷道:“新郎官,咱们可别过了时辰,赶紧迎了新娘子回去!还有吴管家那边已经摆了席面,一时仓促,大伙儿看得上眼的就过来喝上一杯,明儿晌午再大摆席面,大家记得来啊!” 吴管家见这边差不多了,对身边的随从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定亲事宜得有双方的长辈在场,而如今的场面,吴管家身为新郎官的亲爹的不来也是可行,但能赶着亲自前来实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新媳妇迎门,等下又要受礼,他自是要先行一步。 “起轿!”人群中一声大喊,然后又是一阵鞭炮、敲锣打鼓声,将人声淹没其中,不管各人的心思如何,那些不好的言论多数是不好再提,一个个的说着吉祥话,举着火把,搬着桌子、凳子前去喝喜酒。 “老村长,外边怎么样了?吴管家那边咋个说法?”满子爷见老村长进来,急忙上前。 “吴管家这次有心了。”说着把外面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次。 “我不放心月儿,你跟着过去看看吧!” “老村长,照这般看,吴管家倒是挺满意的月瑶这孩子的,他们父子能这般护着月瑶,其实有没有说法都没啥紧要的了。” “我来这前,已经嘱咐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都跟过去,有他们三个老的在旁边看着,又有继山和永升、大成在那边看顾,应该没大问题。您要守着月儿分不了身,村长又在守望那边,我就不过去了。” “行吧,月儿咋样了?” “还是老样子。老村长,我让人去外面看看吧!”按说这个时候自家大孙子也应该回来了,咋还没个影呢。 “好,你去吧。” 吴管家这边张灯结彩,新人行了礼之后,看着儿子脸色越来越苍白,立马让人扶着去喜房,实在是不能再拖。 一应招呼之后,吴管家高举酒杯,大声道:“感谢大家忙里参加我儿的成亲之喜,你们能来那是看得起我,这里就先敬各位了!” “吴管家,喜酒我们喝了,就跟我们说说这门亲事为啥这么急啊?好人家的闺女这么多,你家勇之咋娶月瑶啊?” 扫了一眼说话的,正是宋寡妇,吴管家心中不喜,冷哼一声,不过的添了个当衙差的姑爷,他还真不看在眼里。 “实不相瞒,我家勇之一直心悦月瑶,前些日子,我已与家航私下说定了两家的亲事,家航当时已同意,只是担心闲言碎语,其实就是怕大伙儿说月瑶配不上我家勇之,所以准备在科考之后再正式议定亲事。” “其实我呢,是不在乎家航科不科考的,不管他能不能中,我儿都会娶了月瑶。月瑶没啥不好,我吴生富得说,除去外边那些污七八糟的乱说的名声,我这个儿媳妇庄里甚至在周边都是出挑的,出族断亲是事实,不过,这些于我们西庄这些无根之人是不在乎的,这门亲事,这个儿媳妇,我是再满意不过的。” “宋寡妇、永平媳妇,还有继全媳妇,你们在东庄提起月瑶退亲的旧事,以往我是说啥的,因为没那个立场,也不好说,但现在月瑶是我的儿媳妇,我就在这里申明一次。” “两次的退亲,月瑶才是真正的苦主!”吴管家拦住接话的,沉声道:“既然让我说,就别插话。”而后接着道:第一次的退亲纯属无中生有,当时安平当初与月瑶一是口头之说,二未正式交换婚书,哪有退亲可言。这件事当年就闹的大,这永平家自己也曾一再的否认这门亲事。”(。) 第四百零五章 “第二次的退亲是遵循旧时长辈的遗训,也不是月瑶的错,是长辈之训让她白白多了个退亲的名声,却也是缘分,是我家勇之和她的缘分,不然今儿大家也不会在这里喝这一杯喜酒,也就不会有这门亲事。” “永平媳妇,子杨曾救过你当家的,前些年你们家在庄里的生意没少因为子杨一家受惠,你不心存感恩回报一二,却一再的为难子杨留下的几个孩子,还在庄里散了那么多的流言,你就不怕报应!” 永平媳妇被吓的脸色的有些白,撑着身子怒声道:“吴管家,我好过心过来喝喜酒,可不是听你训话的,别人顾忌你家,我可不怕,我们家可不欠子杨一家,当年早还了,当初就是月瑶。。。。。。” 吴管家“啪”的一声,手下的桌子应声落地,一看就是有功夫的,身后的几个家仆也站了前面,吴管家摆了摆手,而后大怒道:“月瑶现在是我的儿媳妇,别再当着我的面扯这些无中生有的事,要说你给我回家说,别让我听见了!” “你家有本事,不就是仗着你家安平是个秀才,又娶了朱员外的闺女,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还真别惹急了我,除非你一家都离了张家庄,不然我是一定有办法让你们在庄里安生不了!” “还有继全媳妇,当初若不是月瑶心善,主动让予了亲事,哪会让你家闺女占了那个名份!若不是旧时的遗训,便是张卫不娶月瑶,以他秀才之身,不说大富大贵之家的闺女,好一点的人家那是随他挑,再不济也不会娶你家的搅家精回去!我如果再听到你说月瑶勾了张卫的话,你家闺女的那些破事我一定一点点的给扯出来,到时就别怪我不顾情面!” “再就是宋寡妇,你家姑爷不过是个小小的衙差,这样的小势小利别在我面前张扬,我吴生富这么些年在外面的人情走动里边,难道还怕不成?看在宋老弟在世的情面,我提醒你一句,人要知足感恩,你一个寡妇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么些年能在庄里立足靠的是什么?可不是靠你在外头的招摇过市,靠是大伙儿!” “你们过来喝喜酒,我欢迎之至,若是过来打脸,恕不远送!” 很显然,东庄那边的议论吴管家是得了消息的,这是当场借故发怒了,张老把头连忙上前好声劝说。 “吴管家,你可别发火,今儿是你家勇之和月瑶大喜事,可别听那些长舌妇的,我们多数都是过来道贺的!” 有了第一个开口劝说,自然就有第二个,就以吴管家在庄里多年来帮衬大伙儿,又有在外头的体面,自是上赶着说好话,其中也不乏真心祝福的。 张继山:“吴管家,月瑶能许给你家勇之,我张继山放心,以往是我家卫子对不住那孩子,往后有你家勇之护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永升:“是啊,月瑶成了你吴家的媳妇,子杨和三娘也能安息了,家航选的这门亲不错。” 唐贵:“月瑶是个好闺女,可惜我家的小子年岁小了些,不然我也上赶着说亲哪!吴管家,这回你家添了个好儿媳,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屠大力:“可不,我家的小子年岁相当,只是月瑶太出挑了,我是不好意思上门!” 。。。。。。。 吴管家听着赞不绝口的话,满意了,脸上的怒气消了,随即大笑道:“好!今儿就谢谢你们捧场了,晚上咱们多喝几杯,醉了就在这外边打草席睡一觉,不醉不归啊!”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道:“我跟你们说啊,我家儿媳妇是我家勇之的福星,早前我们两家私下说定之前,就已经拿了两人的八字在云山寺里算过命,当时说是相得益彰的姻缘,还说我这个儿媳妇是个旺家的,我其实是不信的,也没惦记那些,我啊只盼着我家勇之早点儿给我添个孙子就成,没想到却是真的!” “哦?吴管家,这是咋说法?” “张老把头,你是不知道啊!今儿我家勇之娶亲这么急是有缘故的!” “月瑶身上的伤是救我家勇之伤的!” “我家勇之这回在外面跑了一趟,竟被人惦记上了,还一路跟着他跑庄里害他,被月瑶那孩子给撞上了帮了一把,那人心肠毒得很,不但打伤他们两个,还下了毒!” “啥?吴管家,那他们两个不会有啥事吧?” “哪会没事啊!他们俩一个受伤昏迷不醒,一个中了毒,我哪会不担心!” “月瑶身上的伤还好说,主要是我家勇之中了那啥烟花之毒,这路上拖得久了,服了解药都不成,必须得那啥法子尽快解毒。我心里担心着急啊,想着两家的亲事私下说定了,这事又急的很,便打算让他们俩先解了毒,等把伤养好再把亲事给办了,可我家勇之死活都不肯哪!” “那孩子心里不愿委屈了月瑶,说一定要先给了名分,我只好这般急着来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勇之拜堂的时候,脸色白的厉害,还用衣袖挡了几回,那孩子每用衣袖挡一次就吐一口血,都是那个毒给害的,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受了礼就让人扶着回屋了。” 吴管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接着道:“这次无故的害了月瑶,还让她挡了几下,不然我我家勇之现在就活不成了,我之前一直拖着没说,就是想快些,如果有对不住的地方,大家别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吴管家,那现在勇之还会有事不?” “我说张老把头,说啥混话呢!” “张老四,你就不想知道?我可没坏心眼,难道你没见勇之之前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我也是怕月瑶。。。。。。” 张老把头把后面的话收住了,大喜事他还真不能再说,不过,在场有心眼的都清楚后面没说的话,勇之的毒要是解不了,那这门亲事可就不是好亲了,月瑶指不定得当寡妇。 “放心吧!月瑶是我家勇之的福星,有她在,我家勇之出不了事,福大命大着呢,你们都安心的喝酒聊天,明儿你们还来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只娶这么一个儿媳妇,是不会亏待了她的,往后你们在庄里多照顾些啊,以后我再给他们俩补办一场热热闹闹的!” (。) 第四百零六章 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一再的点头,还真没几个说风凉话了,庄户人家平常多是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争执,但害人性命还是少有的,特别是一向抱团的张家庄。 知情的张继山、张永升、赵大成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虽不知具体事由,但他们都非常清楚,吴管家能这般替月瑶出头,又一再的护着,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只待月瑶和勇之安好,往后这门亲事是不会有对月瑶有不好的说词了,即使有人使坏也没人相信。 其一,吴管家虽不爱与各家打交道,也不怎么管庄里的事,但在庄里是个乐善好施的,且其性情和善,讲究和气生财,鲜少生怒,但今天能替月瑶出头,还动怒的拍了桌子就能让大伙儿明白,他是非常中意这门亲事,也是很在意月瑶这个儿媳妇的,借此还让月瑶的坏名声洗脱了一些。 其二,吴管家将月瑶受伤之事说成帮勇之挡灾,再借算命之说,让月瑶的名声往福气上抬了抬,不管算命之说能不能应验,只要勇之这次安好,月瑶的福星之名算是成了,便是有个不好,吴管家也有留了后话,应验则是福,反之则与之无关。 其三,两家私下有过定亲之说,勇之中了毒,还是个要命的毒,便是先解毒后成亲也无可厚非,毕竟以吴管家的本事,他是有这个能力瞒着办了亲事的,但他没有,而且还把事情摊在明面上,再加以强势回护,一再强调月瑶这个儿媳妇,那么暗地里伤人下毒的,若是出来造谣生事,也无济于事。 或许不止这些,但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顺顺当当的办成了,撇开勇之身上的毒,对他们而言,更在意的是月瑶身上的毒,解了毒就能活下来,有了名正言顺的名份女儿家的清白也保住了,再有这门亲事他们都是满意的。 尽管他们心中都有疑惑,但在这意外之喜之下,其他的就不在意了。 张老大、张老二、还有张老四他们,这一晚上又急又惊又吓,没有一刻放松,直到听到吴管家后面的几句,又见他一脸轻松笑着跟大伙儿喝酒,才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但在没有亲眼确认月瑶和勇之两个的安好之前,他们还是没法彻底安心,抬头望着天上的星子,无不明白他们得等,至少得等到明天。 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个又是伤又是毒的,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也是一肚子的话要问吴管家,哪怕今儿这事办的让他们对月瑶放下了担心,但他们还是想问个清楚,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特别是张老四,在他看来,如果真是如此,赵大满就不会瞒着他不说。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好追问,吴管家也没怎么招呼他们几兄弟,就算问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暗自琢磨的还是得在老村长和赵大满那里问个明白。 实际上吴管家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忧心又担心屋里的一对新人,特别是家里的独苗儿,却不好表露出来,外面的一应招呼他作为主家必须招呼好,撒出去的网才能收回来。 至于其他各人的心思,自是不提。 喜房里的吴勇之喉头一哽,再次吐了一口血,身上翻腾的燥热一涌而上,口干舌燥的厉害,片刻之后,白的不能再白的脸上青筯涌现,红润的不正常,称着脸上的疤痕犹如厉鬼,擦干嘴角的血迹,看着床上盖着喜帕的月瑶,难受的扯出了一丝笑意。 “月瑶,我心悦于你,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娶了你,我。。。我会对你好的!”希望你在醒来后不要怪我。 颤着手将喜帕拿开,又把堵在月瑶嘴里的白布拿了出来,床蹋之上的人儿,,妩媚的面庞,嘶哑的呻吟声一一尽现。 本就没剩多少理智可言,再加上眼前的人儿是自己心心念念一直藏在心底的,让他身上的情欲之毒在这一刻尽情的发挥,即将吞噬他最后的理智。 咬破嘴唇保持最后一份清醒,拇指柔情的抚摸枕上的青丝,克制着体内的疯狂燥动,端过倒好的酒一饮而尽,吻上嫣红的唇,而后轻柔的吻在眼眸之上,干燥的唇感受着身下眼帘的轻微颤抖,迷醉的看着尽在咫尺的容颜,那么真切。 火热的两个亲密的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让红色的帐幔之中都升了温,看着无意识中挨过来的身子,体内气血上涌、翻腾的欲火再也控制不住,最后的理智彻底湮灭,喉咙中发出模糊的声音,“月瑶,我心悦于你。。。。。。” “大满,卫强还没回吗?”老村长急的团团转,这都啥时候了,一个来回赶着牛车就算慢赶也该到了。 “老村长,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让文清拉着牛车去外头接应了。”满子爷何尝不急,拖得越久,月儿就越危险。 “要不我让文远去西庄把庆明叫过来?” “文远咋还在?不是让他回去歇着了吗?” “唉,那孩子一直就在隔间守着,我怎么说都不肯回去,实在是没办法。”满子爷叹气,脸上的皱纹深了几许。 “你把他叫进来,我跟他说!” “哎,我就这去!” 不一会儿,张文远被叫了进来,未等老村长开口,便跪了下来,低声恳求道:“老村长,您就让我留下吧。家航叔他们都不在,月瑶姑姑出了事,小姑姑又这样,您不让我守在这里,我心里也踏实不了。” “文远,你说我该说你啥好!你看看你现在是啥样儿,脸白的像鬼一样,难不成身子不要了?你伤的不轻又还在长身子,不要这么不顾自个儿,赶紧给我回去,这里有我们两个老的在,你担心啥啊!” “我。。。我。。。我还是想留下。您放心,我累了就在外边的凳子上歇下,伤药我都服了的。老村长,家航叔他们对我们一家有大恩,分家在西庄的时候救过急,闹灾的时候救过我哥,上回小姑姑还给我们兄弟找营生,这个时候我必须守在这里。” 满子爷听了伤心又有些安慰,这孩子是个知恩的,上前劝道:“老村长,您就依了文远吧,他这样回去也不会踏实。” 张文远见满子爷说动了,接着道:“老村长,您就依了我吧。”(。) 第四百零七章 “算了,你起来吧。”老村长无奈,交待道:“要留就留吧,但你得按着刚才说的,注意着身子,别把自个儿给累倒了。” “哎,老村长,我一定会注意的,我这就去外边,您有啥事就叫我!” 张文远抹了一把脸,立马起身跑了出去,就怕老村长又改了主意。 见这孩子跑的这么快,若不是形势之急,老村长都想再拉着说上几句。 “咱们还是再等等,庆明就别去叫了,月儿的身上的固疾之症庆明没有办法。吴管家那边的喜事办的咋样了?”老村长坐到床边轻轻的拍着月儿的小身子。 “老村长,西庄那边还没人回来,看时辰应该是差不多了,也要再等一等。您先在边上歇一会儿吧,我来替您照顾月儿。” “不用这么麻烦了,徐大夫不来,我这心里就放不下,咋歇得了呢?” 说完怜惜的看着床上慈爱的说道:“月儿啊,今儿是你大姐的喜事,她嫁给勇之了。你呀不是老跟朱媒婆打听嫁娶之事吗?咋就没想到勇之呢。” “快些好起来,你大姐在那边等着呢,错过了这回,这回的喜酒就喝不上了。” 紧闭双眼的张月儿,神情痛苦之极,脑海里好像听到有人说大姐成亲了,骗人吧?大姐怎么会嫁人呢?她都还没挑好人家,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问个清楚,却始终睁不开,身上的疼痛更让她没法再深想,呻吟出声。 “月儿!”老村长惊慌出声,“快,快,大满,快端些水过来!” “哎,老村长,您别急,我这就来!” 满子爷嘴里劝着老村长,拿着水壶的手却颤抖的厉害,水溅到了桌上,来不及擦拭,急急的试了水温端到老村长手里。 这已经是月儿今儿晚上第三次发病了,前面的两次,一次比一次厉害,让他和老村长心惊不已,当时的场景都不敢回想,就怕这孩子一口气接不上失了性命,好在用药给压下去了。 只见床上的月儿刚才惨白的脸色更是出奇的毫无血色,甚至泛着可怕的青色,连唇色都带着灰白,冷汗迅速的爬满脸上,身下的双手无意的抓着床单,喘着粗气,有着前两次的经验,老村长急急吩咐。 “快拿布巾过来塞到月儿嘴里,别让她咬伤了自己!” “月儿,再等等,徐大夫快过来了,就快过来了!” 床上的张月儿越来越痛,整个人都痛得缩成一团,看得老村长和满子爷无比的心疼,却无可奈何。 “月儿,好孩子,你一定要撑着,身上再疼,再难受,你也要挺过来,你大哥他们可是把你当命根子,你要是出了事,他们咋整?你让大爷爷咋办?大爷爷也心疼啊!”老村长无数次想以身受过,他想不明白这么乖巧可人的孩子咋就遭这样的罪。 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老村长一愣,赶紧道:“大满,快去看看,是不是徐大夫来了?赶紧让人进来,月儿等不了了!” 满子爷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出屋子。 “家泽!你怎么回来了?徐大夫呢?文清,你没看到卫强吗?” “满子爷,徐大夫没来,月儿在哪里?”张家泽一把拉住满子爷急着开口 “啥?徐大夫没来!”满子爷一脸的惊慌失措,“咋办啊?月儿又发病了,刚喂了好几颗药,没啥用啊!” “快,家泽,你快跟我进来!”想起庆明走之前的吩咐,回头又道:“文清,屋里不能有很多人,你和文运都在外边,还有文远,你也一样,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 张家泽一进屋,入目的是床上的月儿痛苦发病的样子,看得他心痛之极,眼里泛着泪光,凑到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轻柔的说道:“月儿,三哥回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能挺过去。” “月儿,你答应过大哥的,答应过我们,可不能忘了承诺。” “今天大姐成亲了,你说过要在那一天要给她备很多很多的嫁妆,说要送给她亲手做的礼物,你如果不撑过来,这事就办不了哦。” “还有,三哥这次有听你的话,没有搭理花家的姑娘,大哥和二哥也没有。” “这次书院大考,三哥肯定考的好,一定又能把安平压得死死的。” 老村长和满子爷听着每一句声声泣泪的话,脸上沾满了泪水,撇开头看不下去。 这种时刻,他们只能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份无能为力太让人难受。 而这般难受还在持续。 张家泽一边说一边看着床上的月儿依然痛苦的蜷缩着,他想不出办法,抱着头低低的哽咽哭泣,拳头狠狠的砸到地面,好像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恐慌压下,把心里的难过暴发出来,好像手上传来的痛感能让她以身感受。 “家泽,你别把手伤着了,月儿若是看到了会难受的!” “大爷爷,我难受,我难受啊!”他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大爷爷知道你难受,可你这样不行啊!徐大夫没有来,咱们得想其他办法让月儿的病给稳下来。”老村长哪会不明白,眼睁睁的看着月儿这般被病痛折磨,谁心里都不好受,却啥法子也没有。 他不知道为何徐大夫没有跟过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问这些,连家泽都赶回来了,那边只怕是有啥事耽搁不能来。 “没错,我得想办法!”张家泽清醒过来,把眼泪擦干,一把起身把床上的月儿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怀里,把她嘴里的布巾拿开,冷静道:“大爷爷,您帮我把月儿的身子扶正。” “好。”老村长一把扶过,问道:“家泽,你可是想到有法子了?” 张家泽没有回答,抬起双手贴上月儿的胸口,运转体内的功力,将一股股热流融入她的体内。 “醒醒,醒醒!丫头!”苍老的声音从沉睡中响起。 “丫头,快点醒来,再睡下去就得出大事了!” “为何会这样呢?为何会这样呢?明明已经。。。。。。” 一道虚影坐起身,站在一间石屋里面走来走去,白须飘飘,出尘的气息散发而出,本应仙风道骨的模样此时满脸的焦急,在感受到小丫头气息越来越弱,老者的脸色更为难看,咬牙闭眼,脚下的步子定住,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第四百零八章 老村长看着家泽的做法,面露惊讶,动了动嘴唇没有问出口,但看着月儿脸色惨白,口吐鲜血,赶紧阻止道:“家泽,快点儿住手!” “月儿!”张家泽心惊不已,硬生生的收功,将嘴里的血腥味压下,惊慌的声音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月儿,你伤到哪里了?你哪里难受?” “快把这药给她服下!” 老村长一把接过递上来的药丸,强硬的放到月儿的嘴里,却发现根本喂不进去,身下的身子不再喘息,也没有挣扎,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和衣襟上的血迹在油灯之下那么的刺眼,屋里片刻间悄无声息。 张家泽有些害怕的将手放在鼻息处。 没有!没有任何的气息。 “不会的!” “不会是这样的!” “月儿,你说答应过大哥的,你答应我们会好好活下来的,这是承诺,应下的承诺不背弃,不然。。。不是。。。不是月儿的错,是三哥!” “没错,是三哥害了你,三哥刚才不该给你运功,是三哥害了你!” 老村长见家泽不断的自责,心里何尝不难过,“家泽,你。。。。。。”却在看到张家泽赤红的双眼说不出话来。 “老村长,小姑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文远听到里面的动静,焦急出声,却碍着满子爷之前交待的话不方便进去,只好挨着门口追问。 “你小姑姑没事,任何人都不要进来!”老村长大吼出声,“大满,你外面守着,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满子爷也注意到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外人看到家泽的样子,但让老村长留在屋里,他心里放不下,颤声道:“老村长,您。。。。。。” “去吧。”老村长挥了挥手,“你给我守好外面,我以族长之令吩咐你!” 族长之令,不管何时都得遵从,满子爷脸色一变,沉声应道:“是,老族长!” 屋里只剩老村长、张家泽、还有人事不知的张月儿。 “家泽!”老村长大喝,“你给你清醒一下,月儿没有事,她只是晕过去了,你快给我醒醒,你睁大眼睛看看!” 陷入心魔中的张家泽,闻言突然抬起头,呆呆的问道:“真的吗?” 老村长压下眼中的涩意,坚定点头,轻声道:“真的,你看看,月儿还有气息的,咱们要想办法救她。” “你骗我,不会有办法的。。。不会有办法的。。。” 张家泽不住的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着。 “胡说八道!”老村长抓过他的手再一次放到月儿的身上,一再的说道:“大爷爷没骗你,你仔细的感觉一下,是不是?” “月儿还没有放弃,她还在努力呢!” 老村长百感交集,他说不出心里的感受,这孩子话里透出的意思不管是哪样,都让他明白月瑶那一句,“月儿是他们的命根子”,哪怕没啥希望,这个时候他也得不能让家泽这般,不然这孩子恐怕得怪上自己一辈子。 感受到手下微乎其微的气息,眼中的赤色慢慢的退去,慢慢的恢复清明,一时间抱着头痛哭失声。 “家泽,月儿的事不怪你,这孩子在山里呆了好几天,抱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好,你回来之前就已经发了两次病,差点就没了,一次比一次厉害。” “这回真不是你的错,这孩子身上的病痛拖的太久了!” “你别哭了,咱们把药碾碎了用水给月儿喂进去!” “大爷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月儿不会这般遭罪的,您别喂了,月儿难受,这些药对月儿没多少效果。”张家泽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咋就没效果?前边的两次月儿都是靠这药缓过来的!”老村长心里也没底,可啥也不做那就啥希望都没了,将手里的药捣碎,又用水冲好,撬开月儿的嘴强行喂了下去。 张家泽红着眼眶抬头,看着那些药一点点的沿着下巴划到衣襟,脸色一片平静,“没用的,大爷爷,真的没用!”不是他想放弃,是没办法。月儿的气息几乎探不到,徐大夫没有来,济世堂还有百草堂好一点的大夫都请不来,而天心丸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对月儿病症没多少效果了,除非月儿醒过来。 老村长的放下手里的药碗,轻轻的擦拭月儿脸上的药汁,手下的动作一停,心中大恸,正思量怎么把家泽劝住之时,一刹间,天地变色。 一道道夺天之光辉的闪电劈空降下! 轰!轰!轰! 阵阵雷霆暴鸣,从苍穹之上响彻而起! 同一时间,凶山之中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兽吼声,还有一声又一声的钟声。 “怎么回事?”老村长惊呼出声。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兽吼声和钟声,还有满天的雷鸣之声! “老村长!”满子爷登时走了进来,又把门带上,却没有上前,而是被屋里的另一个场景愣住了。 只见床上的月儿周边被一团紫色的光芒包围,慢慢的悬在半空,紫色之光被一道屏障阻隔在其中,光团星星点点,越来越多,直到把里面的身影遮掩。 “老。。。老村长,月儿。。。月儿,这是咋回事?” 老村长听着耳边轰隆隆的雷鸣,再有屋里的场景,一脸的沉重的点头,慎重道:“大满,你就站在那里守着,什么人也不许再进来!” “这个您放心,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嘱咐了,我是担心外边才进来的。” “嗯。”老村长明白,这是解释为何不经他传唤进来的原因,又无比认真道:“家泽,今天你在屋里见到的一切,谁也不能说出去!” “老村长,我不会说的,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说!”他怎么会说,这是他的妹妹。 一时间,外面狂风暴雨,雷闪雷鸣,兽吼,钟声夹杂在一起,而屋里却在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出声,紧紧的盯着那一道屏障。 然后,雨停了,外面的声音没了,屋里的张月儿再次安好的躺在床上。 老村长和张家泽凑上前,之前苍白的脸色恢复了血色,急促滚烫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剧烈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下去,整个身子不再挣扎,不再蜷缩,睫毛密密的合着,似乎沉沉的进入了香甜的睡梦。(。) 第四百零九章 “老村长,祠堂里面没咋样吧?昨儿晚上凶山那边您知道是咋回事吗?还有月儿咋样了?”满子爷直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老村长摇了摇头,“祠堂里面没事,我也不知其缘故。月儿现在很好,就是没有醒过来。”想到昨天的境况,接着道:“我想应该是跟月儿有关。” 满子爷点头,他也想到这一点了,犹豫着道:“老村长,您有没有看出什么,您说会不会是。。。。。。?” “不会。”老村长再次摇头,解释道:“我试过了。” “大满,就这样吧,慕容皇族不敢再像上次那般为难我张氏一族,我还能撑上几年,待千年之期一到,我们便能解了千百年来的禁咒。” “至于月儿,那孩子能夺天之命,那些异常并不出奇。” 老村长清楚的记得,当时月儿已经没了气息,不过,这事他只与赵大满说了,家泽那边他什么也没说。 “昨晚外面的异常,庄里有啥问题吗?” “问题不大。”满子爷慢慢说道:“这个天本就是个暴躁的,打雷下雨倒是没啥,您昨晚走后,有人问过祠堂的钟声,我跟按您交待的说了,就是凶山那边没法子解释。” “凶山那边用不着解释,偶尔闹腾的厉害这么些年也曾有过,庄里的老家伙都是知道的,再说千年之期越近,那边什么异常都有可能,没法解释,也解释不了,而且解释的多了,反而显的刻意。” 老村长不想再在这件事情在再说什么,便问道:“吴管家那边的事咋样了?还有卫强咋没请到徐大夫?家泽咋跑回来了?” “老村长,您一个个来,昨儿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好好跟您说。” “那就慢慢说吧。”事情是有点多,还都是一件比一件事大,这许是闹灾之后惊险最多的一个晚上,日子过的安逸了些。 “老村长,吴管家昨儿不但替月儿做主,还给她出了气,这门亲事现在庄里眼红的,夸着好的,说不好的都有,但没几个拿月瑶的出身和名声来说事,而且我过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吴管家那边打听过了,勇之和月瑶的毒都解了。” 满子爷把自家儿子,还有继山、永升报过来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勇之后面又服药强行压制身上的毒,伤了身子,月瑶身上的伤也重,两人都还没醒,命确是保住了。” “对了,守望昨晚撑了过来,我今儿也去看过他了,还吊着命,按庆明所说,手上的药应该还能撑上几天,就看您咋拿主意了。” 老村长面露凄然,惋惜道:“守望这一辈子过的苦啊,那药我给了就是他的,他若是还清明就依他,若是昏睡不醒就问问怀庆,让他拿主意。守望还是放不下几个孩子的,晚些我们再过去看看他。” “把张老大他们几个都拉上吧,这几年也就咱们几个跟他走动,几家能帮就帮,将几个孩子的亲事给应下来,咋也让他安心的走。” “您说的是,守望最担心就是几个孩子将来的亲事。”家航他们几个就是亲事上犯难,而怀庆他们几个的境况将会更难。 满子爷说完又道:“昨儿卫强去请济世堂,徐大夫和云掌柜不在,找其他的好大夫听说是来张家庄的,个个都推说手上有病人,就是百草堂的也不愿意过来,多少银子都不行,后来卫强托了人去青松书院找家航他们几个,只有家泽在书院,这才回来了。” 老村长皱眉,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镇上大夫听说是咱们张家庄的都不愿意过来?这是咋回事?” “这倒不是,是济世堂和百草堂,还有镇上出了名的好大夫都个个不接手,我也不是很清楚,卫强给了些银子打点也没问出什么,我看是专门针对咱们张家庄的,今儿吴管家托人请大夫也没请到。” “那还不是一样,好大夫请不上,其他的大夫顶个啥用,咱们庄就有。到底是谁这般狠,胆子还这般大,竟是针对咱们张家庄!” “老村长,其他的大夫好说,竟能让济世堂和百草堂这般听命于事,恐怕后面的人绝不简单,普天这下除了慕容皇族不做他想,可我们之间有血誓之约,您觉得他们会那般作茧自缚吗?” 老村长没说话,靠在炕上慢慢的思索,过了一阵儿才眼开眼睛,否认道:“不会是慕容皇族,那个血誓之约你应该清楚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就连我都无解,而且这才几年,哪怕慕容皇族有天大的本事都没可能,更何况在现在这一位手上。” “再看看吧,加上昨天,咱们三日之内必能看到结果。” 满子爷点头,“您说的有道理。”他差点忘了,过去的二皇子曾经以慕容皇族的基业为誓,仅这一点就无可能。 “那你有没有问家航和家泽为何不在书院?怎么只有家泽一个人在?” “青松书院的考核还没结束,家航和家轩他们俩学级高一些,得明儿才能考完,家泽还是赶巧昨儿下午考完的,不然卫强也找不到人。” “我把月瑶的事情说给家泽听了,那孩子说月瑶和勇之两人的亲事之前没有定过亲,我担心误事便让他天一亮赶着昨儿的马车去镇上了,让他想办法跟家航和家轩说一声这几天的事情。” “必竟吴管家那边最后收的一网就是要让家航配合,就怕他们在不清不楚之下被暗中之人把布下的局给搅乱了。您放心,家泽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还让我带话给月瑶,那孩子没醒,我都告诉吴管家转达了,也跟让我转达对吴管家和勇之的谢意。” 老村长放心的点头,“你有交待过月儿的事吧?” “老村长,这事我交待了,不过,可能不能如您所想,家泽说月儿昨儿的事他不会随意告知,但家航那边还是会说一声,至于家轩和月瑶,他说会让家航做决定。” “唉,以他们兄妹的感情,我也想到这一点了。”老村长叹气,“说就说吧,到时我再问问家航,我看家航最迟会在考完之后就会赶回来。”(。) 第四百一十章 满子爷跟着点头,犹豫道:“老村长,家泽昨儿给月儿运功,您应该清楚,那孩子的功力不浅,这个年纪能有这般的修为,所修习的功法一定不是寻常功法,您为何不让我问明这件事情?” 老村长自是记得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开解道:“问什么呢?那孩子要是想说自会挑明,若是不愿意,你便是问了也问不出啥。不过,家泽能有这样的底子,恐怕家航他们几个都有学,也难怪他们这几年在深山没出事。” “您说会不会跟宁老头有关?”满子爷抬眼问道,想了想又道:“或者跟燕荣有关?” “应该没有干系。”老村长想也不想的回答。 “宁老头是遗族的身份,燕荣亦是如此,他们的身份藏都来不及,又怎法把功法传给几个孩子,就算宁老头不要命,他也不敢搭上药王谷的性命。”说到这里,老村长放刻意停了停,直指要害,“还有一点,遗族修习的功法只能血脉传承!” 满子爷大吃一惊,惊讶道:“您是说传承?这不是和张氏一族一样!” 老村长点头,他之前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在宁老头离开前跟他说了一通话后,特意找了好些资料查的,他不会轻易相信外族之人的话,特别在这关键之时。 “是啊,我查了下古籍,上面有提过传承相关之事,虽然很少,但这一点是确定的,遗族一生只修习一种功法,而且是血脉传承的功法。家航他们虽已出族,但他们却是我张氏一族嫡系的血脉,是绝不可能习得遗族功法的。” 满子爷还是有些不明白,继续问道:“老村长,家泽的功法不低,却让人察觉不到,您走后我暗自探过那孩子的脉息,如寻常人一般。” 担心老村长不明其意,仔细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家泽不是在运功之时暴露了出来,我们都不可能发现,这般情形与鹤年所表现的一样,您说会不会是他教的?要不下回他再来的时候,您找个机会问问。” “不会的。”老村长抬头,肯定道。 “大满,这个问题我不需要问他,千年的禁咒他不可能违反。”又多说了一句,“也不是我。”苦笑道:“家航不同意回归族里。” “当初我帮了二皇子解了急,让他将子杨一家出族断亲的凭据给回于我,凭据在我的手上,我也找家航谈过,但他不愿意回归族里,也怪不上他们,是族里不曾庇护他们,他们心里有怨、有恨、放不下也能理解。” 满子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没问出的话,老村长都说了。 “老村长,您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知道不会与鹤年有关。” “我明白你的意思,除了鹤年也就只有我。”老村长叹气,“我倒是想啊!” “那您为啥不多劝劝他们?他们是嫡系一脉,又一个个的都是好苗子,或许他们就是我们找的人也不一定啊!” “劝了。”老村长叹息,“只是没用,他们三个不愿意归族,也不愿意接受试炼。” 满子爷面露失望,却还是追问道:“您有没有跟月儿说过这事?您也看到了,家航他们几个啥事都依着月儿,如果跟月儿讲明白,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算了,这事就到这里吧,有些事情勉强不了。”那几个孩子为了月儿接受了张老大、张老二、张老四几家的往来,但不能否认过去的那些经历,尤其是子杨和三娘过早的去了,生身爹娘的死哪那么容易放下,换作是他也不可能。 “他们在哪学的功法不重要,这事我还挺高兴的,能护着自己就好。你也看到了,家泽所习的功法不简单,那么后面教的人应该也不简单,便是没有我们护着,他们也能有个依靠,更何况我也不可能不管。” 老村长转过话题又问道:“这些天庄里好些人进山找月儿,伤况如何?” “哦,这个啊,我了解了一下,进山一共三十八人,十三人受伤,都伤的不重,养些日子就了。这些天在山里打了一些猎物,除去今天文清带去镇上买卖没回来,之前卖了三百二十三两银子,到时一起减了看伤的银钱,再给些伙食费给张老大那边,其他就按人头分了,您看咋样?” “嗯,没人受重伤就好,这事你和进兴商量着为就成。”见他点头,打趣道:“我咋听说你带卫强去张老四那去了?那老家伙这回咋同意了?” “呵呵。老村长,这事还没谱呢,您咋知道了?是不是张老四亲自跑来跟您问我家卫强过往的那些事啊?” “还说呢,这事你应该早些跟我说才是。”老村长点头,想起那天张老四像个姑娘家一样,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跟他打听时,他就一脸的奇怪,没打算说,后来听说是他家玉惠与赵在满家的卫强有议亲的打算,就仔细的说了。 “你家卫强现在稳重多了,过去的做的那几件事是糟心了点儿,但谁人无错呢!改了就好,他能同意,还能不瞒着对方这才好啊!” “张老四跟我问这些,你也别怪他小心眼,他们几兄弟别的我就不说了,在对几个孩子的事上那是十分在意的。” “哪啊,我不哪会怪他,就等着他上门问您呢!他要是不问个清楚明白,也就不会给我家卫强这个机会了。他昨儿跟我说的,我还吓了一跳,担心他改了主意,所以一早我就让卫强上他家去了,成不成我还不知道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主要是你家卫强这回想开了,成不成咱们以后再找就是。当然了,我还是盼着你们两家能成事。” 满子爷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月瑶和勇之的亲事算是好亲了,比当初许给张卫强些,您也可以放心月瑶了。” “那是,说来也是缘份啊,如果不是昨儿发生那么一桩事情,月瑶的亲事恐怕没那么快,没想到勇之这孩子竟然心思藏的这么深。家泽对这门亲事满意,过往勇之和他们兄妹走的勤,昨儿吴管家在亲事上又下了大功夫,想来家航和家轩也不会有啥意见。” “你晚些再去吴管家那边跑一趟,看看月瑶对这门亲事是咋样法?”老村长说完厉色道:“还有,月瑶是怎么受伤又中毒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家泽功夫不差,月瑶不会差到哪里去,能让这孩子受了这么一份大罪,一定是咱们庄外的干的,在慕容皇族庇护之下,竟然有这样的高人入庄伤人,实为不简单!” 满子爷也不说笑了,沉着脸应道:“老村长,您放心,这事我会仔细过问的。” “嗯,这事一定要弄明白,你查查庄外进来的人,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你紧着些,我也会让进兴和长福配合你这边行事。”老村长说完,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张老四那边看看吧,我去看看月儿。” “哎,老村长,那我先走了,有啥事给我捎信过去。” 张月瑶已经醒来一段时间了,她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看着从屋里跑出来一脸苍白的男人,也是她现在的良人,五味陈杂。 “月瑶,昨天。。。昨天我们成亲了,我。。。我。。。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吴勇之一脸的担心,他醒的比月瑶晚,听说家里已经把昨天的事告知了,他才急急跑出来。 “我没说假话,我一直心悦你,只是不敢明说,担心自己配不上。”以他对他们兄妹的相处和了解,他知道的比别人都多,他们兄妹很出色,他清楚的明白只要家航他们几个考到了功名,月瑶不愁嫁。 “昨天我回来听说月儿出了事,就直接往你家跑,去到你家的时候,你就已经神智不清,我。。。我给你服了药的,却没有用,后来我带你去找庆明想办法,说是无解,所以我就求着老村长将你许给我了。” 想到什么,立马保证道:“我会对你好的,我爹对你也满意,我知道昨天的亲事太赶,让你受了委屈。不过,等你大哥他们回来,我会给你再办一场热闹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好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张月瑶静静的听着,然后一脸平静的开口。 “你别紧张,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勇之赶到,那两个人蒙面人应该不会那么快走,她身上的毒拖得久了只会让她失了性命,或者是其他人进来家里,连着她的清白也会没了。 “不,你不用谢,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我很高兴这辈子能娶你为妻。”他心里是盼着有这么一天的,却又想月瑶配上更好的人,所以他将这份感情藏得紧紧的,每一次去凶山那边,他都不会只身一个人,他不敢多做多说,就怕坏了月瑶的名声。 “月瑶,我知道我们的亲事是情势所迫,你只是把我当哥哥一般,对我并无夫妻之情,我也知道你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嫁了,是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你,你怪我也无防,但我还是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他是想娶月瑶,他也很高兴能娶了她,但月瑶不知情是事实,以她的性子怪他,怨他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他夺了她的清白,哪怕心里再喜欢,只要月瑶不愿,他也甘愿就此放手,他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勇之哥,你别这么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张月瑶平静的心思掀起一阵阵涟漪,眼中的泪一滴滴落下,她不想哭的,明明之前已经哭过一次,却还是没忍住。 “没什么配不配的,要说配不上也只有我配不上你的份,能嫁给你是我张月瑶高攀了,能让你这般为我付出,我真的很感动。”她不是一个冷血之人,这门亲事是怎么促成的,她能从那些话里听明白。 昨天的情势那般急切,能让她入了吴管家的眼实为意外,能让她嫁进门,让吴管家做到那般程度,勇之甚至伤上加伤也要促成这桩亲事让她有个名份,她能想象得出这一份深情厚爱。 “我承认,之前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但我并不是冷血之人,你昨天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这门亲事我并不反感,我大哥也会同意,所以只要你不嫌弃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妻。” “你别哭,月瑶。”吴勇之上前劝说,却没有近身,心急道:“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这辈子就只娶你一个,高兴还来不及呢!”月瑶不怪他呢,还愿意跟他过日子,忍不住乐得出声。 张月瑶见他捂着胸口笑得咳嗽不止,连忙上前扶住,担心道:“你别这么激动,伤得那么重注意一些,庆明说你要在家好好养着,不然得落下病根。” “我没事。”吴勇之一把揽过月遥的身子,见她没有拒绝,又拉过她的手放在脸上,“月瑶,你很好,能娶到你是我一生之幸,没有什么高攀不上,也没有什么配不上,你的好我都知道的。” “我没想到能娶到你,更没想到你没有怪我,还愿着跟着我,就好像做梦一样,我真的很高兴。” 吴勇之说完又傻笑了一阵,转而问道:“月瑶,你刚说你大哥同意这门亲事,这事怎么说?他不是没回来吗?” “嗯。”张月瑶低着头应声,而后小声解释道:“我大哥是没回来,但月儿以前拿我们俩开过玩笑,当时大哥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我们两家差的远,我对你又没那个心思,你也没说,就没咋样了。” 顿了顿又道:“这回我大哥要是知道我们成亲了,你说他能不同意吗?” “什么?”吴勇之后悔极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应该早些下手,哪用藏得这么紧,亏他忍了那么些日子,懊恼道:“家航咋不早说,我们父子不在乎那些的,你别看我爹在我的亲事上总是挑来挑去的,其实是我的原因,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你也知道我的年纪不小了,那些媒婆总过来光顾,我心里有你,又瞧不上别人,懒得一次次打发,所以媒婆一过来,就往高里挑。其实我的亲事是自己拿主意,只要我愿意,我爹是不会反对的,他老人家就盼着我娶妻,然后给他添个孙子。” “你说什么呢!”张月瑶斜了他一眼。 “呵呵。我就说,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昨天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是我的妻,我爹就是你爹。你放心,我爹很好相处的,家里的事情都有人做,你吩咐就成,等我伤好了,我再给你添几个人。”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哪用着添人,我能照顾自己。”张月瑶也不害羞了,她本来就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也不喜欢自寻烦恼,既然已有所决定也没什么好想的了,打定主意,放松了心情,“我扶你回屋,外面下着雨呢,别着了凉。” 天边轰隆隆的闷雷一声一声的传来,阴雨绵绵,看着让人心情低迷。 “嗯。你身上的伤也没好,也好好歇着。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问及此事,张月瑶心里也很担心,但她身上的伤有些重,昨夜又累的很,实在是走动不了多远。 “家泽给我带了话,说月儿的病已经稳定下来,她现在还没醒,大大爷爷那帮着照顾。”心情低沉的看着他道:“我想明天去看看月儿。” “月瑶,你我身上余毒未清,你还受有重伤,身子又虚,还是好好养养再去。若是月儿醒了,老村长一定会让人捎话的,到时我陪你去。” 吴勇之见她未应,接着劝道:“我知道你担心月儿,可你也得顾着自己,如果你有个不好,月儿若是醒来发现了,一定会为你担心的。再说不是还有家泽在吗?老村长,满子爷,还有张大伯、张二伯、张四伯,他们都会照顾好月儿的。” 张月瑶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之前梳洗的时候照过镜子,脸色不是很好,还真是不能让月儿见着了。那孩子这些天病的厉害,又瘦了一圈,自己可不能让她担心则又引发固疾,于是点头答应。 “这就是了,我昨天跟我爹说了,哦,不是,往后你也得跟着叫爹了。”吴勇之笑眯了眼,虽说他虚长家泽和家轩几岁,在称呼上往后会吃些亏,但能娶着心仪的媳妇,那都是小事。 “我的意思是说,我昨天跟爹商量过了,以后大哥他们去书院念书,咱们就把月儿接到咱们家来,我们一起照顾她。”嗯,咱们家,这个说法还真不错。 吴勇之心中的得意劲一一表现在脸上,张月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其说法,而是道:“月儿的事到时再说法,那孩子主意大,并不一定愿意,而且这般做也不太好。” “勇之哥,你和爹的心意,我都明白,谢谢你了。” 听见月瑶跟着叫爹,吴勇之心中一动,抱紧了她,感受到身上的燥热,深呼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去给爹见礼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以后你就叫我当家的,或者叫我夫君,相公也不错。” “。。。。。。”张月瑶哪怕放的在开,还是再一次羞红了脸,粉拳轻捶了几下,咬唇道:“我还是叫你勇之哥。”她醒来哭过之后,其实已经见过礼,只是没有跟勇之一起,不过,多见一次也没什么。 笑得志得意满,忍不住吻住她的眉眼,舍不得放开。 “听你的。”想到还有一件事差点给忘了,环住她的身子问道:“月瑶,昨天是谁伤了你?”月儿病着,家航他们不在家,如果不是他侥幸赶到了,误了时辰月瑶的命可就搭上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无比的恐慌。 感受到腰背的疼痛和颤抖,张月瑶轻声安慰道:“勇之哥,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嗯,没事了,以后你要小心些,我会护着你的。” “知道了。”张月瑶垂眸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昨晚的事我想等我大哥回来再说,家泽带了话过去,大哥考完就会回来的。” 吴勇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应道:“成,这事依你。”反正他们俩都要养身,也趁此培养一下感情,等家航他们回来,他还得多准备些礼,不声不响的娶了月瑶,他这个姑爷怎么也要赔个不是,再讨好一下。 “怎么样了?这孩子醒了吗?” “老族长,还没醒。”边上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神色平静,面容苍白没什么血色,见到来人行了一,。 “老族长,您为何要把这孩子带到这里?这里并不适合。” 老村长也就是老族长,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感受到平稳的心跳和呼吸,轻叹一口气,对着他们说道:“之鹤,昨天晚中的动静你听到了吧。” 见他点头,接着道:“是这个孩子带来的。” “您是说昨天的圣钟传来的声响也是这孩子引发的?”很显然,这个中年男子叫之鹤,听到老族长的话后,顿时变得目瞪口呆,愣着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孩子。 “是啊,多少年了,圣钟居然敲响了!” 反应过来的男人有些激动道:“老族长,那这孩子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是。”老族长摇了摇头,“我试过了,这孩子不是,但这孩子身上的异常绝对不能被外人发现。”末了又道:“我昨晚带这孩子过来守了几个时辰,到了现在,这孩子身上并没有问题。” 中年男子明白的点了点头,慎重道:“您说的是,我会让人照顾好这孩子的。” 而后问道:“老族长,这孩子是哪一家的?” “嫡系,张子杨的小闺女,名张月儿。”老族长简而意赅的回答,“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找个妥帖的妇人照顾她。” “我会的。” “嗯。”点了点头,满脸慈爱的看着床上依然昏睡的孩子,过了好一阵才道:“我先回去了,鹤年如果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是,老族长。”中年男子再次行了一礼。 满子爷离开老村长家,直接奔往张老四家,看着自家一声不吭的大孙子,还有上头一脸阴沉的张老四,直觉这门亲事是泡汤了,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安慰道:“卫强,别失望了,只要你改好了,爷爷再给你说一家。” “张老四,我家大孙子过去做了一些污糟事,你看不上我也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咱们都住在一个庄里,你没必要这般恼火吧,亲事不成,交情还是在的吧。” 张老四黑着脸扭头不说话。 “爷爷!”赵卫强急着出声,看了看屋里坐着的几个,心知自己刚得罪过一次,自家爷爷又把张家人给惹恼了,连忙说道:“爷爷,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第四百一十三章 “啥?不是你说的那样?”满子爷有些糊涂了,突然停住,随即惊喜出声,“卫强,你的意思是说,这门亲事成了?你这孩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啥意思啊,快点给我说个明白!” 赵卫强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四爷爷,又看了看下首的两个,上前贴着爷爷的耳朵,支支吾吾道:“爷爷,我和玉惠说过了,她愿意,我也是愿意的。。。。。。” “哈哈哈!”满子爷听说两个孩子都愿意,大笑出声,打断道:“你这孩子,说个话也不利索,你们两个愿意这不就成了,还摇啥头啊!” “张老四,之前我没闹明白,你就别生气了,你昨儿个让我把人带来,这就说明你是同意的,既然你同意,两孩子也同意,这是大好的事,你黑着个脸干啥!你保管放心,你家玉惠往后嫁进我家,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赵大满,你别太得意,谁说我同意了?”张老四本忍着气不想搭理,但看这老货在自家笑的这般大声,还一个劲的说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可没同意,你还是把你家大孙子领回去吧,我家玉惠可攀不上你家!”这老家伙就是个得寸进尺的,昨儿才说,今儿一早就把人给叫过来了,还有他家大孙子,还说改好了,改啥啊,气死他了! “爹,您。。。您。。。”张家明断断续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一眼隔间,深呼一口气,咬牙道:“爹,您就依了卫强吧。” “老二,还有老大,这事你们都别插话,要是不听就给我出去!”张老四大怒道。 满子爷听张老四这么一说,也来气了,瞪了一眼他,大声道:“我说张老四,连玉惠她爹都同意了,你为啥不同意?你这是啥意思?不同意咋让我把卫强带过来了?今儿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还不依了!”他家大孙子好不容易想开,这般心急又闷不吭声的,一看就知道是相中了玉惠,他可不能让这个孙媳妇给弄没了。 “哼!我啥意思,我就是不同意!”张老四也不客气,大声嚷道:“你这老货还说呢,昨儿个我明明是让你把卫强带过来的,你竟一早随随便便把人叫过来了,你这有啥诚意?” “好罢,咱们老交情,看在你的面上,我把你家大孙子放了进来,家里一个个的好声招待,我也让俩小的隔着帘子说了个明白,玉惠点了头,这门亲事我也勉强应了。”忍不住指了指赵卫强道:“可你家的这个干的这叫啥事啊!” “他竟求着我答应把两家的亲事这个月就给办了!你掰着手指头数数,这个月还有多少天?不到十天,若是算上大吉的日子就更少!”张老四越说越气,要不是相信赵大满的为人,再有上一桩给玉惠说的亲事他心里有愧,玉惠这回又愿意跟卫强坦诚的说一通,不然他说啥也不会同意两家议亲。 “你说说,你们家有啥事要这么赶啊?这小子这般求着娶亲,这不是轻看我家玉惠,轻看我张老四吗?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忍着没说啥,也没动过你大孙子一根手指头,这要换成是我家的孙子,这般做法我早抄家伙了!” “不是我张老四没诚意,是你家大孙子这回又闹妖娥子呢!当面跟你说同意,跟我家玉惠,还有我这个老头子也说同意,这哪是同意啊,这是是拐着弯拒绝呢!” “你还是快些把你家大孙子领走吧,我家玉惠的亲事不用你,也不用吴管家帮衬了,她就算嫁不出去,我就当老姑子养在家里!” 满子爷一句句的听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般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连日的忧心和疲惫席卷而上,眼前一片黑,身子一下子软倒了下来。 “赵大满!” “爷爷!” “满子爷!” 离得最近的张老四一把扶起他,连忙开口:“快,快,老大,老二,你们过来把人搬到炕上去,我来按人中!” “再叫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赵大满,你醒醒,醒醒!” “爷爷,您醒醒,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赵卫强急得哭了出来,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爷爷也不会气成这样。 满子爷悠悠转醒,撑着身子要起身。 “行了,赵大满,你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气性那么大干嘛,也不注意点儿身子骨,刚才都把人吓坏了!” “张老四啊,你扶我起来吧,今儿是我赵大满对不住你,是我家这个孽障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家玉惠啊!” 满子爷靠着炕墙半坐着,苍白的脸,泪水沾湿了眼角,狠狠的叹息一声,想了想,好声解释道:“张老四,我今儿让卫强单独过来,不是我没诚意,实在是这些天事情多,我一时顾不上,又担心你改了主意。” “至于我这大孙子的所作所为,你放心,咱们两家就当没有这次的议亲,这小子我回去会好好收拾一顿的。”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伤了两家的交情,玉惠的亲事我之前应了,你就别让我失了信,我定会好好给玉惠说门好亲的。” “唉!你呀别多话了,先在我这里歇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去请庆明了。我就这性子,气过了头,你别把今儿的事放心上了。”张老四眼眶也红了,“你是啥人我还不明白,我也就在气头上说说罢了,咱们的几十年的交情好着呢。” “我也别难为卫强了,还是那句话,谁家没个糟心事啊,我家老大过往的那些可比你家的这个闹腾多了,你看我,不都挺过来了,何必气的伤了身子!” “爷爷,是我不好,您骂我、打我都成,是孙儿不孝!”赵卫强从满子爷醒来之时,就一直跪在地上,他的心里很后悔,是他行事不周,不但气坏了四爷爷,还把自家爷爷给气晕了。 “爷爷,满子爷,你们错怪卫强了。”张玉惠不知何时进来的,脸上流着泪,一把跪下,接着说道:“不关卫强的事,是我,是我要求两家在这个月把亲事办了。” “不是,不关玉惠的事,是我的错。爷爷,四爷爷,是我没说清楚,也是我自作主张,是我考虑不周。” 满子爷和张老四对视一眼,眨了又眨,有些看不明白了。 还是张老四开口:“卫强,玉惠,你们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第四百一十四章 满子爷和张老四对视一眼,眨了又眨,有些看不明白了。 还是张老四最先开口,拧眉问道:“卫强,玉惠,你们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玉惠拦住赵卫强,抢先开口:“爷爷,是我提议让卫强相求的!” 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咬了咬唇,继续道:“卫强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同意定下这门亲事,但我想快些把亲事办成,我害怕这回议亲又因为其他事情有所变故。”顿了顿又道:“我已经退过一次亲,不想再退第二次亲。” 张老四本想斥责自家孙女几句,必竟这样的话不是未出阁的闺女该说的,但听了最后一句,心里难过又愧疚,一时舍不得,叹息道:“玉惠,上回是爷爷没弄清楚,这次不会的,就算不是卫强,便是其他人家,爷爷也会仔仔细细考究。” 这也是他同意两家议亲的一个原因,妥妥的知根知底,离得近,两家交情又深,不管是赵大满,还是赵大成,只要他家玉惠行事不出格,他们是不会轻易让自家孙女受委屈,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以后可别这样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四爷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应该跟爷爷商定好了,再让他老人家过来跟您说这件事,是我行事不周。” 赵卫强说完,抬头又道:“爷爷,这次我没有糊弄你,我是真的打算说定亲事的,您别气坏了身子,要是心里气不过,怎么罚我都成。” “卫强,你说的是真的?”满子爷狐疑不定,实在是自家大孙子前边的那几桩事太出格了,“上回徐家闺女的事,要不是老村长,咱们家的名声都得让你弄没了,你要是不同意说亲,爷爷不勉强。”闭了闭眼又道:“哪怕你这一辈子不成亲生子,我也认了!”他不能因为大孙子一个人害了一家子,卫远、卫安可都要说亲。 “是真的!是真的!”赵卫强含着泪一再点头。 “爷爷,这一次您就信我吧!”都是他的错,让爷爷一次次的失望伤心。 那些错都是他犯的,而且次次都是明知故犯,却明知是错还是做了,但这次他是真的想娶玉惠为妻。 过往的那一段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在他拒了徐家的亲事之后,他就已经后悔了,只是那个人在他心里放了那么些年,他没那么容易放下,那份痴心妄想他无法斩断。 他不相信那个人是爷爷口中所说的那样,也不想害了别的姑娘,更不想再让爷爷失望,让爹娘伤心,所以在那之后,他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即便碰了面都是换道而行。 但一次次耳边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他发现爷爷说的都是对的。 他看错了人,所见所闻一一的向他验证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知道自己必须将那个人放下,也应该放下,因为不值得。 不值他再为她伤了一心为他着想的家人,特别是一直对他精心教养的爷爷。 他想重新开始,想让爷爷放心,让爹娘放心,为此他同意议亲。 “爷爷,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您一次次的伤心,让您一次次的失望,以后我不会不那样的,您相信我。” “那个人,那些事,我都跟玉惠说清了,我之所以这样是想将过去斩断的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走出来。”说完看向一旁跪着的玉惠说道:“我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再伤害了玉惠。” 过往他成全了她的亲事,伤害了张卫和月瑶;他心里放不下她,伤害了徐家姑娘,还伤害了与之相关的一些人,他不想再因为这些再伤害其他人。 满子爷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家大孙子,眼里的悔意和坚定他看的分明,却没有松口,转而问道:“你让爷爷如何信你?玉惠提的那要求,你为何要答应?你明知这样的事情应该先跟我商定,为何如此鲁莽行事?你别跟我说,这么些年我是这么教你的!” “是我!”张玉惠连忙说道,“满子爷,您别气坏了身子,这是我的错!” “当时我要求卫强在这个月就把亲事给办了,他原本是不同意的,他说要跟您商议后再过来找爷爷商量,我以他不愿意故而推拖,还要求他自己去求,所以他才如此。” “爷爷,满子爷,这件事真的不关卫强的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你们要怪就怪我!” “不是,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周全一些,就不会这样了,你们怪我,不要怪玉惠!” 张老四和满子爷看着他们俩一个个的把过错揽在身上,相视而顾,两人的眼里都盈满笑意,暗自点了点头。 “卫强,这次爷爷就信你,你们俩都给我起来吧。” 张老四跟着开口:“你们起来吧。”然后又道:“卫强,不管亲事咋想,我得说几句,你既然让你爷爷相信,就得记住自己所说的话,你爷爷这一辈子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你作为他的孙子不求你像他那样,也别让他失信而为。” “再有,前几年你爷爷的身子受过重伤,落下隐疾,这年纪又大了,可经不得你再闹腾,你也不小了,别再让他担心。当然了,我是个外人,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 “四爷爷,您别这么说,您是为我好才说这些的,我都记住了。您也不是外人,我愿意娶玉惠,求您成全!” “爷爷,我也愿意嫁给卫强,求您成全!” 满子爷见自家孙子这般乖巧,这孙媳妇也是个知根知底的姑娘,自然帮着说好话,“张老四,你看俩孩子都乐意,这门亲事你就答应吧。” “成,你们的亲事我答应。”张老四也不含糊,接着道:”我之前也没说不答应,只是亲事不能赶的这么急。”这事弄清楚明白了,俩孩子看着就登对,越看越满意,他哪会再拦着。 “玉惠,你才退亲没多久,这般赶着来于你不好,你就放心吧,这次爷爷绝不会再让你退亲的。”张老四回头又问道:“卫强,你说是吧?” (。)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这门亲事你也可以再想想,要是没那个决心就不要答应,我也不怪你,可你若是点了头,回头再干退亲的事,别说你爷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会好好收拾你,你的皮可得绷紧了!” 张老四好话坏话一次都说了,给卫强最后一次选择,也是给自家孙女吃一颗定心丸,看了看边上的赵大满,想来他也有这样的担心。 “四爷爷,这次议亲我是认真的,先前的话也是真真的,玉惠是个好姑娘,我这样的人她都愿意嫁给我,我必不会辜负她的。” “好,好,好。”张老四连说三个好,心里满意了。 张玉惠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番话说的她满脸通红,双手合着盖住脸庞,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有件事她必须让他们答应,所以她还不能离开。 “爷爷,满子爷,既然你们都同意这门亲事,就再答应我,这个月把我们的亲事办了。” 看着自家孙女跪着相求,张老四心里实在不是滋味,“玉惠啊,爷爷都跟你这般说了,你咋就这么不放心呢!” “时间太赶了,姑娘家的亲事是一辈子的事,议亲、定亲、成亲,这都要按部就班来,还得挑着好日子,越发这般出嫁的闺女才有底气,婆家才会越看重。你听爷爷的,爷爷一定不会让你再在这上面受委屈,啊?” 亲事定了,满子爷心里的气跟着消了,心里的担心放下大半,歇了一会儿,精神也好了一些,跟着劝道:“是啊,玉惠,说亲是大事,马虎不得。满子爷跟你说句交底的话,你这个孙媳妇我是满意的,不是我不肯答应你这个要求,实是不想委屈了你。” 扭头示意大孙子劝着些,他先前已经被气着了,可不想张老四也气着了。 “爷爷,满子爷,我听玉惠的,她什么时候愿意嫁,我就什么时候娶。” “卫强,你这孩子咋也跟着凑热闹,你这是又气我不成?”满子爷捂着胸口哭的喘气,这小子咋这么不会说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惹着了张老四这门亲事指不定又有啥变故,气死他了,咋就这么不省心呢! “爷爷,您别生气。”赵卫强赶紧跪行往前,“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着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玉惠都不介意,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她不放心,我就让她安心。” “唉,你这孩子!”满子爷听了直叹气,也不知该说啥了,看向张老四。 “爷爷,您别怪他,您若是疼我,就依了我吧!”张玉惠哭着不肯放弃。 “爷爷,您说的我都明白,您为我做的我都清楚,可我不怕委屈,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也不委屈。我不只是担心退亲,我还想让庄里那些看笑话的人明白,我张玉惠并不是嫁不出去的,也不是他们轻贱的。” “既然亲事都是两家同意的,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李家是退了我的亲,可不是我的错,我要让那些人明白,便是退了亲,我也能找更好,更稳妥的人家!” 张玉惠定定的说着,李家就那么一个理由退了她的亲,她是伤心难过,并不是全是因为那个男人,他还不值得她那么伤心,她更多的是委屈。 那些看笑话的,说她可以,凭什么家里的人都要一个个的被他们说道,何其不公平。说亲之前,爷爷虽没问亲自过问她,但哥哥问了她的,还给她把了关,一再的把媒人上门,还有议亲之事,爷爷的细细过问说给她听的。 爷爷问的那么细,李家说的那么肯定,结果做的却是另一套,她怎么能没有防患的心思。退亲不是她的错,遭殃的却是她,是家里的所有人。 明明不是她的错,老村长还有爷爷、奶奶都一再的解释了,可外面多数都是认定她是个不好的,说的再多也是徒劳。不但让家里替她担心,还让几个哥哥的亲事又添了难,而李家在那之后,几句道歉就没了。 是啊,谁会相信呢! 李家既无田产,又无银钱,却退了她的亲,不就表示她不是个好的! 即便是李家长辈生前议定的的亲事,但那些人并不在乎,他们只会一盆又一盆的污水往她身上倒,没错也成了错。 想到月瑶姑姑,也是这样呢,不过,月瑶姑姑现在成了妥妥的吴家媳妇,瞧瞧庄里的那些大嘴巴,他们还敢拿月瑶姑姑退亲的事说吗? “爷爷,月瑶姑姑昨晚几个时辰就把亲事办下来了,我明白她是事出有因,但我有几天的时间,满子爷家的情况我都清楚,不需要大办,也不一定要吉日。上回议亲,什么都是按好日子挑,可结果不尽人意。” “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我以后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看向望过来的男人,这次是她自己选的,虽然他犯过错,但他能在说定之前对她坦诚,又有先前的那番心意,她愿意相信他,也为了家里,她想坚持。 她不是要跟月瑶姑姑比较,早嫁一天,那些人就不会再拿她做筏子连累家里,只要她家了人,看他们又如何说。至于以后,既然是她选的,好坏都是她自己的,相比李家的那个,她更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 “好!”满子爷听了抚掌大喝,“张老四,玉惠这个孙媳妇,我是要这定了!” “你放心,只要你应了这门亲事,就算只有几天的时间,我也能把亲事办下来,也绝对不会委屈了玉惠!” 说的急了些,喘了口气,继续道:“今儿算是议亲,日子是个好的,等下我就找老村长过来做个见证,再把朱媒婆叫过来,定亲的物件我也会备齐了搬过来,咱们就把亲事定了,再挑个好一点的日子把亲事结了,你看如何?” “赵大满,你别这么急着来,注意些身子!”张老四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赵大满给先说了,要是换作平常,他肯定得说一通的。 “我没事。”满子爷看着他道,“张老四,我身子都这样了,你就应了我吧。我家大孙子这个年纪早该说亲了,盼个孙媳妇不容易啊!” “爷爷,您就答应我吧!” “四爷爷,我该说的都说了,请您成全!” 张玉惠和赵卫强顺着话,一一相求。(。)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张老四看着屋里的三个,特别是自家的孙女,终是点了点头。 “赵大满,看在俩孩子的份上,还有你这一番心情这事我就依了你,但亲事上你可不能亏了我家玉惠!” 满子爷见他应下,哪有不同意的,连连答应,然后看着两孩子道:“你们快些起来!” 从炕上起来,看向大孙子吩咐道:“卫强,亲事定了,咱们赶紧回去准备,拖得晚了天就得黑了。”回头又道:“张老四,你就在家里等着!” “别急啊!”张老四连忙上前扶了一把,“你这样的身子还是在这里歇着,我家老大和老二先前已经去西庄叫人,应该也快过来了。反正定亲之事你也要在这里,就不要走来走去了,呆会儿你吩咐大成去办。” “爷爷,您身子不舒坦,这事都交给我吧,我先去找老村长。”赵卫强起身劝道。 “满子爷,您就留在这里吧。”张玉惠红着脸站在后面也跟着劝说。 “行,我听玉惠的。”满子爷笑呵呵的应着,“卫强,你现在给我把老村长请过来。”他得和老村长、还有张老四再好好商量一下。 赵卫强一走,张老四吩咐家里的大孙子在屋里照顾赵大满,然后让人把家里的老婆子叫回来,把玉惠的亲事说了一通。 “老头子,这门亲事挺好,我这就让家里好好准备!”张老四的媳妇一听说孙女的亲事定的,喜的跟什么似的,琢磨着家里缺些啥,又该去哪家借用。 “老婆子,这次你咋应的这么快?这事你真没别的想法?”见自家老婆了笑眯了眼,张老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还以为自个儿又得好好劝劝,必竟今儿的事除了两儿子,他可没跟家里提过一言半语,没说定嘛,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自家的这个婆娘,他还专门把人给支开了。 “咋啦?你还不想我应不成!”刚得了孙女有了门好亲,张老四的媳妇心里正乐着呢,听到自家老头子这么一说,噎了一下,随后昂起了头,“我就说呢,前两天你神神秘秘的和两儿子也不知说个啥,敢情是瞒着这事!” “我知道你啥意思,我是想让玉惠嫁到好人家,有老村长和吴管家帮忙兴许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但说给满子爷家是最让我放心的。他那边是欠着好些外债,可我也知自家的情况,咱们家的饥荒多着呢!” 说到这里叹气道:”玉惠凭白的多了个退亲的名声,总是有些不好。“而后又笑着道:“不过,也不全是坏事!” “你想想,外边也知卫强与徐家姑娘的那一遭,这么一比较下来,两小儿女那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以后谁也说不着谁。虽然卫强那些个事我听了是有些膈应,但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这几年也没跟那个继山家那个糟心的儿媳妇扯上一点儿关系,他能看开,又能这般处置也算没糟蹋满子爷的一番苦心。” “再说我又不傻!满子爷家虽欠了债,可他与吴管家关系亲厚,家里头个个有赚钱的活计,那些债不是事!再有卫强是长孙,咱们家玉惠嫁进去那就是长孙媳妇,满子爷一家子一向和睦,大成两口子又是个厚道的,玉惠不会被婆家搓磨。”撇了撇嘴又道:“亲事是赶的急了点儿,不过我是双手赞成的,以满子爷在西庄的威信,除了老村长就是他了,再有吴管家那一层,这门亲事剩下的几天那是一定能好好的办了!” 张老四喝了口水,拧着一小簇胡须不住的点头,这些也是他想过的,不过,最主要并不是这些,前边说的李家,栽了个大跟头,这回他定是以自家孙女同意为先,他把关那是必须。 “呵呵!老婆子,没想到你这么一下竟想到这么多,不错,不错!” “哼,我现在就这么个孙女在身边了,肯定得为她好好打算,嫁的近些才好,以后有啥委屈咱们也看得见,我们就是不在了,家明还有文书他们都能看着些。” 这门亲事她哪会不满意,不是挺好,是好的不能再好。她这辈子没生个闺女,只得了两个孙女,可惜大孙女自小就跟她不亲,现在都不是张家人了,那是有等于没有,身边只剩老二家的这个,又是她从小拉把着带大的,自然要心疼一些,就盼着这个孙女能有门好亲事。 先前李家说的李长根,议亲的时候她就看不上,说她势力也好,贪财也罢,她就是不想让玉惠嫁过去吃苦受罪,破宅子一栋,良田没一亩,赚的银钱又不多,她家玉惠要是嫁过去,肯定是过穷日子的,怎么也得熬上几年,还不知能不能熬到有好日子的那一天。 可这事是老头子拿话的,她说了没啥用,主要是说的那个李长根是永升媳妇的亲哥哥,又有村长媳妇作保,老头子又跟大房、二房还有老村长合计过,她也不好再劝。一想到自家孙女平白添了个退亲的名声,这些日子又被那些个大嘴巴说道,她这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窜。 还好老头子托了老村长和满子爷帮忙,不然她得憋屈死。 “老头子,玉惠成亲你准备给多少嫁妆?” “这个啊,我琢磨着多给些,玉惠是个闺女,多给些去了婆家有底气,成亲的日子又赶的急,之前的那门亲事又是我误了她,除了嫁妆,我还想给她十两银子,你看成不成?” “。。。这么多?”张老四的媳妇听说备这么多,心里惊讶了一把,十两银子差不多是家里一半的存银了,再添上嫁女就更多了。 “多是多了点儿,可咱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了,玉惠又不比文清他们几个,她到底是个闺女,多给些在婆家那边面子里子都有,能让她立得住。咱们家几百两银子都给出去了,也就不差这么些了。” “老头子,这事我依你。你也别再为玉惠退亲的事着恼了,去了旧的,咱们迎新的。我跟你说,卫强可比李家的那个强多了,咱们也是错有错招,玉惠这回是得了更好的亲事!” (。) 第四百一十七章 跟老头子磕磕碰碰过了几十年,她哪会不知他压着的心事,老头子这是为玉惠退亲的事恼了自个儿。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去求满子爷让吴管家帮忙,最多就找找老村长,也不会让两个小儿女这般议亲,更不会给这么多嫁妆。 她家老头子可不像张全胜谈那些虚的,一向是个要强的,几十年来还真没怎么求过人,为数不多的就是为了文书和玉珍相求老村长,再就是为了老大和五房的那些个事。嫁妆的多与少也不是老头子小气,实在是家里要用的银子太多了,十两银子攒下来难着呢! 当然了,给玉惠备这么些嫁妆,她是同意的,而且也乐意,哪怕能出这口气也是好的,也让大伙儿看看,他们家就算打饥荒,也不会亏了玉惠,特别要给李家的那两兄妹好好看看,退了他家的亲,那么点儿定亲礼当赔礼,当谁稀罕! “老头子,上回你不是说让人打听李家退亲的事,有消息没?” “先前月儿出了事,我一时没顾上,前儿才让人去,还没那么快!”张老四见老婆子答应了,心里放心了,想让自家这个媳妇手上拿这么一大笔银子,往常都要嘟囔好几句的,这回答应的倒是痛快。 “我跟你说,这事没打听清楚之前,你先别嚷嚷出去。你快些去准备,我去赵大满那边,老村长也在那里。” “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谱。” 张老四与赵大满两家的亲事议定,两家的心思都心切,对这门亲事又都是十分满意的,急赶着准备,到了傍晚,赵大成就请了朱媒婆上门了。 双方私底下已经商量好亲事,朱媒婆不过是跑个腿,说些讨喜的吉祥话,就可以拿现成的谢媒银子,自然是乐意的。一进门朱媒婆就把两家的亲事口灿莲花的夸赞了一番,喝了喜茶,把定亲的礼走一遍,交换婚书,定了成亲的日子,又说了好些讨喜的吉利话,拿着红包离开了。 正式定了亲,双方的亲事这么定下来了,除非有啥变故,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满子爷并排坐在上位,脸上的笑容从朱媒婆上门就没下去过,先前诊了脉又服了药,心里的不畅快都没了,看着有些疲乏,却在兴头上。 “张老四,满子爷,恭喜啊!咱们庄昨儿才添了一桩大喜事,今儿又轮到你们两家,真真是喜事一个接连一个!”张老把头听说两家定亲,第一个跑上门道喜。 “呵呵,那是,我家玉惠这回说的这门亲事,你说咋样?”张老四笑着的合不拢嘴,赵大满备的定亲礼他很满意,看看,他家孙女退亲没几天就能说上这门好亲,谁说他家孙女不好,不好婆家能给这么多礼,能这么急着娶亲。 “好,是真好!”张老把头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好。 “我跟你说,玉惠说给满子爷家的卫强,离得近,你们两家又相熟,这门亲事可比之前说的那个好,这回你的眼光还不赖!” “我说张老把头,今儿可是我家玉惠的喜事,你可别提那一家,没得搅了兴致!再说我眼光咋啦,怎么着也比你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那家不是扫兴嘛。 “是,是,是,这回是我说错话了!”张老把头也知这个时候说错了话,连忙附和解释,“张老四,我就是说话急了点儿,一时没注意,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心上。” “满子爷,玉惠是个好姑娘,这回你家孙子可娶了个好媳妇,明年你指不定就能抱到重孙子,今儿定了亲,你们两家的喜事啥时候办啊!” 满子爷笑着开口:“那是!就是因为玉惠是个好的,我才这么急着定下来。这个孙媳妇我是非常满意的,我家孙子也很满意,我又急着抱重孙儿,想着两家亲近,反正亲事也定了,就想早些办了,所以亲事就安排在三天后,到时你可得过来喝喜酒!” 张老把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挠了挠耳朵,抬头一再问道:“三天后?满子爷,你这不是说笑吧?咋这么赶?”他们庄户人家的闺女一般都是早早的定亲,然后在三年内办理亲事,哪有定完亲,三天后就办亲事,昨儿吴管家的不算,勇之都被人祸害的要丢了性命,那是不得不为之。 “当然不是说笑。”满子爷一脸笃定,“我赵大满可从来不说笑!” “我家大孙子赶着要娶,三天后就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再往后就得再等三个月。这门亲事两家都挺满意,今儿又下定了,也就懒得再拖拖拉拉,早点娶回去,我不就早些抱重孙,我家卫强年纪可不小了。” “咱们都是相熟的,我也不骗你,要不是要挑好日子,我今儿就想把这个孙媳妇迎回去!”他说的这些话,还真不是唬人的。这门亲事他是真的挺满意,玉惠要求这个月把亲事办了,那孩子话里的心思他和张老四都听得明白,他也没想到一向安静不怎么爱说嘴的玉惠,内里却是个刚强的。 他家卫强作为长孙,操持家里就是要娶这样的姑娘。玉惠虽然比不上月瑶,可配他家卫强那是够了,他不贪心,能有这样的长孙媳妇他知足。 张老把头心里过了一遍,心知满子爷说的是真话,跟着琢磨一通里面道道,笑着赞许:“这日子选得好,我必是会上门喝喜酒,现在外面可有好些人在瞧热闹,我这就去帮你们宣扬宣扬!” “行,那就多谢你了。”满子爷笑着答应,“等我把孙媳妇娶进门,我再找你喝酒!” “我也找你喝酒!”张老四也跟着说道。 “呵呵,那我等就等你们请我喝酒了。你们忙,我就先走了,代我跟玉惠说一声好,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我也会跟玉惠说的!” 张老四起身把张老把头送出门,又跟家里把说定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后回到屋里,身后跟着赵大成。 “赵大满,我把大成叫来了,你跟他回去好好歇着,这几天你什么也别干,有啥事让大成他们去做,成亲那一天可不能少了你。” “你就放心吧,我还等着抱重孙,肯定会照顾好自个儿的。”满子爷让大儿子扶着,起身告别,回去之前,他还得去老村长那边看看。 先前老村长走的急,好像是家泽回来了,不去一趟他不放心。(。) 第四百一十八章 “家泽,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庄里的事情你捎话了没?”老村长急赶着回来,去到屋里见到家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连忙带上门,在他对面坐下。 “大爷爷,月儿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看看她?” “唉,那孩子还没醒,不过其他都好。”老村长安慰着,又道“她身上的异样是不能被外人发现的,所以我把她置在其他地方,今天天晚了,明早我带你去看她。” “好,您知道了吧?”张家泽垂下眼眸,半响才开口。 “是啊,知道了。”老村长看着家泽的神色,话里的意思差不多猜出几分出来。 “你这孩子,不就是学了一身功夫嘛,学就学了,不管你们兄妹是跟谁学的,在哪学的,这些大爷爷都不会问,你们能护住自己就好,该怎样就怎样,啊?” 老村长说的太直接,张家泽愣了一会儿,才哽咽出声:“大爷爷。。。。。。” “学功夫不是好事吗?有啥好哭的,喝些水吧。”老村长把桌上的茶碗推过去,见他一口喝完才轻声地说:“当初你爹出族断亲的事,也有大爷爷的责任,大爷爷对不住你们,就盼着你们好好的。” “大爷爷是一族之长,一村之长,有事些人和事顾不到,你们能多学些本事那是再好不过的,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拿你们咋样的。大爷爷年纪也大了,护不住你们几年,往后多数还是靠你们自己。” 说到这里,老村长看着他认真道:“家泽,昨晚你差一点入了心魔,这一点你要好好注意。”顿了顿道:“伤人伤已,后患无穷。” 张家泽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沉默不语,等老村长说才点了点头。 “大爷爷,我爹的事不怪您,也不是您的错。”当年之事,事过境迁,不想再提,“您说的不错,我会功夫,我大哥、二哥,还有我大姐都会。我不能告诉您是跟谁学的,但您放心,不是偷的,也不是来路不正的。” “我。。。我昨天是急了点,才差点惹了大祸,是我没控制好。”他记得那一瞬满身的绝望袭上心头,全身的血液沸腾不止,体内的真气乱窜,要不是大爷爷在关键的时候叫住了他,差一点就出事了。 老村长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你还小,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很多事情。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任何可能都有,好的与不好的随时都可能发生,或许发生的时候很平常,又或许出其不意,但无论什么事情最先要做的是稳住。” “大爷爷知道你们几个大的很在意月儿的安好,可你们也得顾着些自个儿。人活着总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没有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过了那一道坎,日子照样过,该做的不该做的还是和以前那样。” “大爷爷,您不懂。。。。。。” “你先听我说完。”老村长拦着家泽急急开口的话,“大爷爷咋会不懂呢?”那一年一个个的族人在他面前死去,悲鸣不断,却无可奈何,听到的,看到的,从害怕到茫然,到后来的麻木,怎么会不明白。 有些事太久远了,不提也罢。 “那年闹灾你还记得吧?旭哥儿,还有你长贵哥接连的去了,大爷爷,还有你村长大伯,村长大村娘心里何尝不伤心难过。可咱们活着的人得活啊,总不能因为他们死了,我们就一个个跟着去死。我们的身上有责任,有义务,包话对别人,也包括对自己,还有生你养你的爹娘。” “大爷爷跟你说这些,不是说月儿不好,也不是说你不该这样那样,只是告诉你,咱们能活着很不容易,别无谓的伤了自己,除了身边的人和事,还得为自己负责。” 张家泽再次垂下眼眸,指尖微微颤抖。 他不是不懂,只是做不到。 “大爷爷,您说的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却没有说其他,老村长暗自叹气,还是慢慢来吧。 “行吧,反正你们以后多注意一些。” 张家泽见老村长不再劝说,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到正事上来。 “大爷爷,消息我捎过去了,在镇上耽搁了一下,但我午后就回来了。”解释道:“我去看了大姐,还去家里看过。” 想到大姐跟他说过的事,还有镇上的,眉头紧蹙,心下有些发狠,不再犹豫,抬头说道:“大爷爷,我身上功夫并不低,我大姐也是如此。”弯腰把脚下的东西拿了上来,“您看,这是我进来的时候从外面捡的一块石头。” 说完稍稍用力,手上的石头成粉沫状,飞散在屋里。 “我大姐的功夫并不低,却受了重伤,还被人下了药,而且家里的药全给抢去了。” “还有一件事,昨天我没跟您说。我和大哥、二哥的考核其实前几天就已经结束了,月儿出事徐大夫和云掌柜一直瞒着没告诉我们。” 话音刚落,老村长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事咋说?徐大夫他们为啥要瞒着你们?” “因为我大哥和二哥在镇上也出事了!”张家泽哽咽着说了出来。 老村长闻言,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几个在镇上也出了事,急忙问道:“家泽,你快说说,你大哥和二哥怎么了?现在有没有事?” 张家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书院的这次考核院长非常重视,从他们回到书院就开始对外戒严,备考到考核完成一直都是如此。这些日子他们白天黑夜的忙着,就连睡个囫囵觉的机会都很少,还是在考核前,让他们放松了两天,却也不让他们外出。 这一次他们是同一天考核的,期间都是一致的,考完是在申时正,他跟大哥、二哥说了一声就先回了竹院补觉,没成想,到了晚上却得知大哥和二哥身受重伤的消息。 “是花家的大闺女,花静初给我大哥下药,也是媚骨香,和我大姐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什么?”老村长有些不懂了,“花家?难不成是上回朱媒婆跟你大哥说亲的那个花家?”如果是这个花家,他还是知道的,他还专门找了有根两口子好好的说了一顿,再次问道:“你确定?那姑娘为啥要这样?”(。) 第四百一十九章 张家泽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镇上的花家。上回我大哥已经拒了亲,后来在书院的时候,花家大闺女曾多次找机会见我大哥,不过,我们都找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那天考完,我大哥回了书院的宿舍,没想到她竟在里面,还暗中给我大哥下了药。哼,她是结亲不成,想霸王硬上弓,我大哥自是不愿意。只是那种毒并不是庆明说的那么简单,若是平常只要在时辰内服解药就行,若有功夫在身的,却不能运功。功力越深,一运功这种毒就蔓延的越快,死的也越快,除非行夫妻之礼。” “后来我二哥赶到了,没让她得成,之后背着大哥前往济世堂诊治。没想到半路上被一个黑衣人偷袭,被打成了重伤,所以月儿的事被徐大夫和云掌柜瞒了。” 大哥因为运功反噬受了严重的内伤,二哥被人暗中打成重伤,他不放心,一步也不敢离开,而且他还必须不时的给他运功疗伤。 这一次,若不是他们贴身带着月儿的救命丸,大哥和二哥根本脱不了身,更不可能活着回到竹院。 “大爷爷,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大哥和二哥都已经醒来,只是伤还没好,得好好养些日子才能回来。大哥和二哥很满意大姐的亲事,托我谢谢您帮着主持大姐的亲事。” 昨天他是瞒着大哥和二哥回来的,他不敢说月儿出了事,也不敢说请不到大夫。 直到今天,他才敢明说。 他知道,月儿身上的异样肯定跟紫钥脱不了干系。 紫钥里面的“紫”,昨晚月儿就是被一团又一团紫色的光晕包围着的,然后就好了。 虽然还没醒,但他就是相信,月儿一定会醒来。 大哥和二哥,还有大姐也相信。 “月瑶的亲事用不着谢。”老村长听的心惊不已,藏在袖口里的手,撰成了一团,担心道:“家泽,你大哥也中了那药,这后来咋解了毒的?还有,那个偷袭的人应该还在镇上,昨儿听说徐大夫和云掌柜也不在,现在你回了,他们俩又受了伤可不在安全,你可托了人好身照顾?” 被问及这里,张家泽回答的声音波澜不惊,却暗含杀气。 “大哥的毒没有解,是徐大夫用药慢慢的化解。您不用担心,昨天徐大夫和云掌柜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他们安置好了,那里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老村长急出了汗,抬手擦了擦,一时没有留意到,随即又开口:“你说徐大夫和云掌柜离开了,那他们的伤咋办?还有昨儿个卫强去镇上请大夫,好一点的都不愿意来,你可知里面的缘故?” “徐大夫离开前,给我留了伤药。我不知道其他大夫为何不愿意来,但济世堂有人给我带了消息,济世堂的掌柜发了话,不让人进庄看诊。”张家泽把最后几个字说的重重的,“而且是徐大夫和云掌柜走后不久。” 说到这里,张家泽又吐出一句话,“您说,这是不是专门针对我们兄妹的?” 老村长没有马上回答,思索一番道:“有这个可能,但又有一点说不通。” “你大哥和二哥是早几天受伤的,若是这般,岂不是早些就那么干了,那样徐大夫就没法给他们看伤。” 想了一下又道:“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嗯。”张家法轻声应着。 “大爷爷,我回来的时候去看了大姐,她跟我说了一件事。前几天我家进了贼,在我家翻来翻去的,好像在找一件东西。据大姐所说,第一天摸到家里是月儿进山前的那一天,那个贼身上也有功夫,而且功夫不浅。因为不知道来人的身份,所以大姐打算摸清底细,这才没有在当时出手。” “也因为这样,在月儿失踪的那一晚,大姐没有进山找人。那个人对我们家很熟悉,进门之前,就把在外面看守的大黑给药倒了,还在屋里下了药。” “不过被大姐提前发现了,所以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村长惊呼出声,竟然有这样的人摸到庄里来了,这怎么可能! “嗯,我说的句句属实,大姐还跟来人动了手!”张家泽继续道:“那天我大姐回去给月儿拿药,本来已经拿到手准备赶过来,却和我大哥一样,被人暗中下了药,后来还打了起来。” “那一天来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大姐中了药,一对二不是对手,还是勇之哥赶了过来,才把他们给惊跑了。” “这事我知道了。”老村长半响才开口。 “家泽,凶山那边本就不安全,那边又有人盯上了,你还是别回去了,今儿就在这里歇着,明儿我反正要带你去看月儿,就一起了。” 暗中之人还没查出来,他哪放心让这孩子回去。 也不知赵大满回去了没,不然,他得跑一趟西庄。 “对了,你大姐身上的伤咋样了?” “她没什么大事,养些日子就会好。只是勇之哥昨天用药压着,伤得比她重一些。” “这个没关系,能养好就没事,我让你村长大伯娘给你准备屋子,你要是不嫌弃跟我住一间屋也成!” “不用了,大爷爷,我回去住。”他就盼着暗中之人上门,把他大姐害成这样,怎么能便宜他们! “您放心吧,大姐跟我说了,那两个也受了伤,所以不敢上门的。” “真若上门,我有了防患,不会让自己吃亏。我不傻,打不了我就躲,躲不了我就跑。” 老村长见他这么坚持,哪能放心,苦口婆心接着劝道:“家泽,听大爷爷的,现在你们四个之中就你好好的,可不能再出事了。” “咱们来日方长,这事大爷爷也会去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还有花家,你也别去找麻烦。” 张家泽听说花家之事,冷笑出声:“大爷爷,您还不知道吧,花家的大闺女已经不在了,大哥和二哥那天出事之后,当晚就得了急病死了,我就算找上门,那边来一个死不认账,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第四百二十章 “老村长,这么晚您咋来了?”满子爷招呼老村长坐下,又亲自倒了茶水。 “先别忙活。大满,你这身子咋样了?”老村长仔细端详了一把。 “呵呵,没事。”满子爷笑呵呵的,“先前就是被家里的那个气的狠了点儿,这回得了个孙媳妇,已经没啥大事了,歇两天就好。” “你没大事就好,平常悠着些,别每次都劝我这样那样,自个儿却不注意。宁老头留给你的那些药,你自己养身,都说了好几次了,不用给我留。” 老村长见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些,精神头也不错,心里放心些了。 想到这次过来要说的事,一时又有些犹豫。 满子爷见老村长神色有些不对,不禁问道:“您是不是有啥事跟我说?是不是家泽回业说了些什么?”在张老四家出来,他就想去村长家看看,哪成想出了门,就被外边一大群人给围上了,贺喜的,还一个劲的跟他确认亲事之事,把他弄的晕头转向,为免老村长担心便先回来了。 “您别看我这样,我是真没事,有啥事您就吩咐。” 老村长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实在是今儿听说的事情太出乎意料。 “大满,今儿家泽回来跟我说了好些事,一是月瑶受伤之事,二为大夫之事,三则是家航还有家轩的事情。我说的时候,你稳着些。” 见满子爷坐直了身子,应下之后,老村长把从家泽那得来的消息仔细的说了。 对面的满子爷心知老村长亲自过来,肯定是有大事,可没想到不但是大事,还是非常之事,哪怕得了老村长的吩咐,心里做了些准备,还是暗自抽了一口气。 “大满,你也觉得不可能吧!”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再三问了家泽,来你这里之前我还去了吴管家那边找了月瑶,那孩子也是那么说的。” “历年以来,我张氏一族所庇护的范围,除了慕容皇族,功力高强之人根本就进入不了,但这次不但进了人,还是在咱们这里,甚至将底细摸的仔仔细细,我想不明白,所以才过来找你。” “月瑶不可能在这桩事情上说谎,慕容皇族也不可能那般行事。大满,张氏的族人是不可能出差错,除了西庄!” 满子爷缓了缓,神情认真起来。 “老村长,您是说咱们庄进来的人有问题?” “嗯,我一再的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老村长点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桩事太大了。你应该清楚,这样的人进了庄,要是想对庄里下手,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满子爷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庄里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您说的我明白,但西庄进来的每一个人我都有过问,他们的血誓不可能有问题,这几天西庄没有谁得了急病死了,也没有谁有大的变故。” “这个我知道,我问过进兴了,他也有一个个的过问。只是现在什么也不清楚,所以想让你们一起好好的查查,看看这几天西庄有哪些人不在。下手的人不一定还留在庄里,兴许已经离开了。 想了想又道:“你家这几天办喜事,可能赶了些,就先排查闹灾之后进来的那些人。查好了,将缺了人给我一份。这几年进庄的册子,明儿我让进兴抄一份给你。” “这事会紧着办的。您不用担心我这边,明儿我就去吴管家多借些人,西庄也有好些人帮忙,亲事的事不麻烦,用不上我。” “对了,老村长,勇之把周家的事告诉我了,您今儿去那边,他可曾告诉您?” “这事啊,我没问他。不过,勇之说跟你提了,他又有伤在身,反正也要过来,就没有再细问了。” “哦,那好,我就跟您说吧。”满子爷琢磨了一番才开口:“周家在洛城之之地安了家,前一年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从两年前开始,周安的身子骨就不大好了。去年年初娶了正房许氏,之后大病了一场,在衙门里担任的那份差事也做不了,勇之去的时候又闹病了,问了上门的大夫打听的。” “当初玉珍是因为生辰八字压得住才被周家抢着要,进门没多久,周安的身体就差了,这命盘就没压住,中间周老夫人也去庙里算过,说玉珍的八字染了尘,命格变了,那八字没用。” “好在周家二老是个厚道的,看在玉珍拼了啥都不要跟了周家,倒是没有为难玉珍。这几年周老夫人还是经常在寺里烧香拜佛,年初给周安娶了一房正室许氏,这个许氏生辰八字也是个好的,而且长的圆润,是个好生养的。” “三个月前许氏查出了身孕,后边生了几场小病,周老夫了请了人在家里风水,说是玉珍的生辰八字冲撞肚里的娃,而玉珍在周家几年,一个娃也没有,两相权衡,这才把玉珍给送了回来。” “老村长,还有一件事,勇之上回把她们母女送回方家之后,玉珍又跑去洛城周家了。” 听了满子爷的话,老村长想了一会儿,眉头微蹙:“大满,你说又跑去了周家,那边让她进门了?” “周家让她进屋了。”说起这个,满子爷也不知该说方氏,还是该说玉珍。 说玉珍吧,为了那样的男人,家不要,爹娘不要,同胞的兄弟不要,这好不容易还有个一心为她着想的亲娘,还一个劲的往那条道走,这是作妖呢。 方氏呢,要真心疼闺女,就就是死也应该拦着不让她再进周家的门。 “唉,周安在家已经歇了半年,没个固定的活计养家,就靠举人的俸银。看病、养家都要银子,这日子就过得紧了些。还有,周安的兄长一家子也跟着一起,原本靠着小本生意养家,可周安没了差事之后,生意也跟着冷冷清清,所以玉珍拿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在手上,就让她又回去了。” “老村长,玉珍去洛城是周村长领进门的。” “又是他!”老村长一听这事与周村长有关,心火就上来了。 “这个周忠达,他到底想干啥?一次次的与我张家庄作对,还那般担子闹上门来,这回又要搭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村长,您可别这这样的人发火,等咱们摸清了底,再找他算账不迟。”(。) 第四百二十一章 满子爷心里也对周家村现任的周村长挺上火的,接二连三的针对张家庄闹腾,还次次行事过火到头,就说玉珍的事,当初要不是他,那孩子咋会变成这样,不说别的,肯定不会被除族,也不会被赶出家。 家里孩子的亲事,向来是遵循长辈的安排,就是他家的大孙子,性子拧了好几年,闹过头也就是不愿意娶妻,怎么不不会强硬把长辈看不上那一个娶回来。长辈不同意,名不正言不顺,进了门那也是白搭,赶出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当初家林娶了方氏,说到底也是张老四点了头。 当初老村长让他和村长带人把玉珍接回来,就是因为周村长乘他们回庄的空档,把玉珍给藏了起来,还把人送走了。慢了一步,事又闹的那么大,到最后才没法收拾,只能按关族规行事。 “你说我能不生气嘛!玉珍不管咋样,她身上流的都是张家的血,那个周忠达一次次的作践她,不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专门打我的老脸!还有那个周家,抢了人就好好相待,这会儿周安不行了就嫌气上了,早干嘛去了!当初拦着不给他,偏要上赶着抢,能怪别人吗?” 老村长实在是气得不行,一想到周家的所做所为,就满腔的怒火,更生气了。 “那算命的能信吗?真正的德道高僧哪那么容易让人见着,更不会说那样的话!周致富也不知咋当家的,也不管管家里的婆娘,信神拜佛要是真有用,周安还能成了病秧子?能病的起不了身?能把差事给弄没了?” “再说了,那个许氏一有了身孕就闹病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周安还说是个举人,白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我就不信这里面的道道他会不清楚,不过是见了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亏得玉珍这般一心一意的为他!” 满子爷知道老村长这回是真的怒了,低着头也不上赶着劝。 不只是周家的事,家航他们几个一个个的出事,老村长心里本就压了一把火,先前是急着安排事情,一时忍着没处发,这会儿撞到一起了。 他还是让老村长把火发出来,免的压在心里积火闹病,前些日子为了月儿的事,老村长就心急上火,是要好好发发。 “方氏呢?玉珍闹着去周家,她就不拦着?” “老村长,方氏母女被送回方家,勇之给了点银子打理,让方氏的大伯收留了她们。后来也不知咋的,玉珍和周村长联系上了,她们母女在周家村置了个老宅,玉珍去了洛城,方氏一个人在周家村单过。” “还有,咱们庄方氏进不来,她在庄外守了好几回,家林被张老四拘着在家找不上,可能是前些天听说了文清赶牛拉生意,就一直守在庄外。文清这两天在镇上卖野物给碰上了,她总要拦一把牛车,还是被庄里的人扯开了才开了道。” “至于玉珍,嚷嚷着好像是玉珍不听劝,一定要去,在西庄置了宅子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只给她留了几两银子。她劝不上,就想让文清告诉家里,把玉珍领回来。” 满子爷越说就越说不下去,实在是老村长今儿的怒火烧的太大,身上的气势太强了,弄得他都不敢抬头,只得把脸埋的低一些,静待老村长的怒火。 说起来,这几年也就那回慕容皇族违了约制惹了老村长极大的怒气,然后就是这回了。 “这事张老四的婆娘知不知道?” “知道一点儿,文清瞒了些。”满子爷也不瞒,低声的把知道的说了了,之后又补了一句:“玉惠之前被退了亲,张老四那边一时没顾过来。” “知道了,这事我会找张老四。周忠达和查人的事,你好好安排,要是顾不上说一声。你好好歇着,我就先走了。” 老村长黑着脸起身,见满子爷跟着起身,连忙拦住,“你不用送我出门了,长福就在外面。” 这个方氏,当他们张家是什么,抛了家弃子就算了,为着闺女拿了银子也算了,没想到还这般不安分。 文清和文远现在可跟她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先前两个孩子求她留下来死活不愿意,这会儿有难事了就想到是亲儿子了?哪有这么好的事!还拦着牛车瞎嚷嚷,这是让人看笑话,自个儿为着闺女不要脸,也不想想他们两个也是亲儿子,他们可都没有娶妻,还得留着脸面在庄里立足过活! 老村长心里很怄火,只是这事与大满没有干系,只能忍了又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还是回去找张老四,还有自家的老儿子商量着办。 “哟,家泽,你来了!家里怎么样,你大哥和二哥这会儿正在院里!” “周伯,家里没事,这次辛苦您了,他们怎样啦?”张家泽近前低声问道。 “您可得跟我说实话,别瞒着我!” “唉,还是那样。你二哥的伤服了药还好,主要是你大哥,昨儿晚上又熬了大半夜才睡着,我看他们俩在屋里躺着就把人移院里来了,外边的光晃亮堂透气!” “我知道了。”张家泽抿了抿嘴,轻声道。 “周伯,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您要是有啥事要帮忙,我能帮的一定帮!” “行了,这话我可不收,等老爷回来你去跟他说!”周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着道:“快去院里吧,我去让厨房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哎,那我先去里面了!” 周伯口中的老爷是文心书馆的傅老,也是教习他们的师傅。从二哥第一次上文心书馆借书抄阅之后,他们就慢慢的熟了,但也没有过多的联系。 直到他们再次进入青松书院。他们三个毕竟脱离书院好几年,缺了的课业不是一下子能补回的,而且,书院的班次和级别,越往高一级,其课程所涉猎的范围就越多。最开始从丙班最低的级别,再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考核越级,仅靠以前在家里看过的那些书是不可能通过的,要不是傅老经常给他们在这边补课,他们不可能进步那么快。 这次大哥和二哥能从黑衣人手中逃脱,也有傅老的帮忙。 除此这外,徐大夫和云掌柜离开之后,虽然开了药方,也送了药,可是没有好的大夫,大哥身上的毒根本压制不住,是傅老运功强行压制的。可就算这样,大哥身上的伤未好,又不能运功,每日还是要受体内气血翻腾之苦。 周伯是傅老的管家,平日傅老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这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家泽,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庄里吗?”张家航轻靠着躺椅,听到动静闭着的眼睛飞快的睁开,神情一片清明。紧绷的身子待看到来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但话里不免含了些怒意在其中,显然对张家泽出现在这里很不赞同。 旁边的张家轩神色也有些不好看,开口道:“家泽,我和大哥在这里很好,你应该留在庄里护着你大姐,还有月儿。” 对张家轩来说,他和大哥呆在傅老这里足够安全。 所处的宅子偏了些,但四周都有人暗中防守。不提修为深不可测的傅老,他们认识的周伯,还有厨房里的许婶,他们身上的功夫都不低,更甚者宅子里的小厮和丫环也不是简单的。 过往傅老只教他们书本上的学识,却从不知他还会武。若不是这一次傅老把他们安置在这所宅子,还亲自给他们疗伤,他们也不会知道。 他们虽然受了伤,但身上的修为还在,多少还是能探知外面的防卫的。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傅老故意为之。 这一年多以来,傅老一直对他们兄弟循循教导,平日的点点滴滴做不了假,真心和假意,他们区分的出来,所以不管傅老是出自什么原因这般对他们,有一点他和大哥在商议之后还是能笃定的,傅老不会加害他们。 若是要加害他们,傅老就不会从黑衣人手中救他们,更不会耗损功力为给他们疗伤。 张家泽看着大哥、二哥的样子也不生气,安抚道:“大哥,二哥,大姐和月儿都很好,我留在庄里帮不上什么忙。”脸色略微有些慎重道:“有些事情我想跟你们说一下。”在他来之前,院里的人自发的离开了,此处又开阔,没有遮挡藏身之所,院内看的清清楚楚,不用防着有人偷听。 “大爷爷把月儿安置在族学,安全无虞。还有,大姐,她服了我拿回去的药已经好多了,我把大白送去吴管家,哦,不是,是吴伯那边。”换了称呼一时改不过来,老是忘记,接着又道:“大白被大姐安置在院内,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会第一个警醒。” 那晚包裹在月儿身上的紫色光团消失之后,月儿的身上多了异样的条纹,洗不掉,也擦不去,除了他、大爷爷、满子爷知情以外,庄里没有人知道。还多了两个人,是被大爷爷安排照顾月儿的,他不曾在庄里见过。 那两个人很奇怪,大概,也许,是能相信的吧! 月儿的身上的异样的他并没有跟大哥他们说,只提了月儿安好未醒,到是等大哥他们伤好后亲眼见到再说吧。 “我在庄里的守了两个晚上,暗中之人没有再来。” “只是,家里正房的地窖被发现了。” 他回去之后,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以往过冬藏身的地窖不但被发现了,而且还被人挖地三尺有余,里面的东西毁的毁,糟蹋的糟蹋,乱糟糟的成一片,收拾起来没有一样能用,就连那张大炕也被人弄的没了影子。 张家泽把家里的情形,还有这几天在庄里发生的事情,包括老村长与他说的话一一的说了,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兄长做主。 闻言,张家航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裂出一抹狞笑,许是怒极,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大哥!” 张家泽和张家轩看到大哥捂着口的五指溢出来的鲜血,心急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狠色,这些年,他们从不与人为难,口角之事也是听听就算,没可能结了仇家,却在这一次莫名遭了暗中之人的毒手,下手之人心思恶毒之极,不但下了下三滥的药,动手之时还招招致命,要是被他们查到是何人,绝对不会善甘罢休。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不过是吐了点血,性命无忧。”张家航下巴轻点,惨白的脸上染着红晕散着淡淡的寒气,他平静的看着手心,淡淡的说道。 “现在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做,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暗中之人既然想要我们的命,这一次没有得逞,一定还会动手!”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身上散发点点杀气,“咱们等他们上门!” “家泽,你一定不要擅自跑去花家!”张家航再次嘱咐。 花家!自然是要找的,但绝不是现在! 当时花静初给他下毒,没有人见到,说出去无人相信,更何况花家对外已声称其女急病身死,冒冒失失上门只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月儿曾经告诫过他们,花静初其人不简单,并不是在外面所示的肥胖之体,其颜色不比花家的二闺女差,美貌如花却故意伪装,让他们远离防备。 他虽不知月儿是如何探查到这些的,但不难猜出是子渊、牧林、良生有关。月儿在庄里,除了他们所熟知的那几个人,平常就和那三个处得最好,走的最近,那几个又经常早出晚归,身上的变化他曾紧盯在侧,猜出来还真不难。 那三个终究是从难民中收留的,他们当初什么也不要,却硬是要留下,若只是为了学功夫,凭什么赖上他? 那时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手上的那点功夫在现在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想学功夫,可以另找他人,以那三个的本事拜师并不难,养家糊口也不是难事。这般强留下来,他心中没有防备是不可能的,所以哪怕子渊对他们兄妹很好,他一直没有放下戒心,暗地里没少留意。 暗地里,家轩、家泽、月瑶也防着他们三个,月儿也是如此。直到有一天,他察觉月儿对他们不一样的态度,再到后来月儿对他们彻底放下戒心,他才罢手,还交待家轩他们不用再管。 只是月儿想瞒着不说,他便就当作不知道。 能让月儿瞒着不说,不外乎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只是这次之后,待月儿醒来,他还是要好好问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放任月儿了。 据他所知,子渊他们三个自那天跟他们一同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这让他很不安心,特别是月儿现在状况,他总觉得他们几个知道些什么。(。)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哥,这个你放心,你之前的交待我都有听。我没有去找花家,也没有让人打听那边的事,都是随意听说的。”张家泽明白大哥的担心,这是怕他莽撞行事。除了大哥昏迷前交待过他,傅老和周伯也再三的告诫过他。 过去是他不懂事,现在的他已经分得清轻重。 那些教训历历在目,不曾忘记,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护着大姐,还有照顾大哥、二哥的份上。至于月儿,他想呆在那里好好照顾她,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做的。 “大哥,花静初给你下药,应该是想嫁给你,可大姐也中了一样的毒,你说庄里的贼人会不会和镇上袭击你和大哥的黑衣人是同一伙的?如果是一伙儿的,暗中之人应该直接对大姐下杀手,为何又要多此一举?” “是啊,大哥。按家泽所说,如果当时不是勇之赶到,月瑶只怕会失了清白。”暗中之人也是身着黑衣,有心下药,肯定不会让月瑶好过。女子的名节有多重,只要是个有常识的都知道,若月瑶未嫁便先失了清白,意味着什么?即使月瑶能当场留下性命,也不可能担着那样的名声苟且偷生。 下手之人何其狠毒阴险,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张家航闭眼沉思,家泽的话他何曾不懂。这几天清醒之时,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暗中对他们下手,但想了又想,却一直没有确切的形迹可查。 可今天从家泽这里得听到的消息,他可能抓住些什么了。 镇上好一点的大夫都一个个的不愿去张家庄,家里一次两次遭贼惦记,地窖里毁的一无所有,特别是家里藏好的药材尽数都没了,还有他们几个连番的受伤,大概是在找那件东西吧! 张家航勾了勾唇角,默默的想着。 那件东西是何老大夫送给月儿的,济世木牌! 可是济世木牌在他们手上没几个人知道。 何老大夫死了,何老大人贴身的老仆叶伯也死了,他们不会说出去,叶伯在最后一次见他,还一再的嘱咐过,当时说的时候还特别的小心。 济世木牌的事情,与他们兄妹关系甚深的徐大夫和云掌柜也不知情。 双眸,突然睁开,除了他和月儿,他记起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海爷爷! 那一年他被熊瞎子拍了一掌,身受重伤,月儿把济世木牌的事告诉了海爷爷,是他老人家给他带回了归元丹,然后又把牌子还回来了,还一再的嘱咐他收好。 直至如今,海爷爷失踪三年有余,会是他吗? 想到过往,海爷爷为他们兄妹做过的事情,他不相信! 海爷爷救过月儿,救过他,还帮了他们家很多忙,他从心底不相信! 家里的东西毁了就毁了,他不在乎,贵重的东西大多被月儿收起来了,藏在地窖的药材,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并不多。 半响之后,深呼几口气,冷静道:“我不知暗中之人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们,但能肯定的是他们是在咱们家找东西。不过,伤了我和家轩的人不一定与加害月瑶的人是同一伙的。”见他们看过来,一字一句重重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家轩,家泽,同样的毒下在我们身上,又发生在相隔几天的日子里,你们觉得有那么巧合的事吗?他们可能故意混淆视听,就是想让我们这般认为呢!” 张家轩和张家泽沉吟了一番,点了点头。 大哥说的没错,同样的毒,一下子就能让他们往同一伙儿人身上去猜测,是有可能故意让他们这么想,但也有可能不是。 “他们是不是同一伙人并不重要!”张家航看着他们认真道:“不管是谁,只要敢对我们下手,就不能放过他们!” “想对付他们,我们只有养好伤,然后苦练功夫!”现在的他们还是不够强,以往他们的身手只在深山打猎,却不曾与人全力动手,但这次之后,他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所学还是不够保护自己,更别提护住家里的人。 “家泽,你身上没有伤,多抓紧时间勤练功夫。”又交待了一句,“回去也跟月瑶说一声,让她伤好了,不要偷懒。” “知道了,大哥!”张家泽重重的点了点头。暗中之人,连二哥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功夫不及二哥的他,不可能在那些人手上讨到便宜,唯有变的更强。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张家轩,沉吟道:“大哥,你说他们在咱们家找东西,但我们家又有什么值得他们找呢?”他们家有什么,他怎会不知道,哪有什么遭人惦记,突然想到了什么,静听四方,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家泽招了招手,等兄弟几个凑到了一起,然后在他们手上用暗号笔划了一下。 “二哥,你是说那个?”张家泽惊疑不定,家里的东西他也是知道清清楚楚的,除了二哥笔划的物事,他猜不到有什么东西值得暗中之人觊觎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犹豫道:“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头!” 二哥在他和大哥的手上,笔划的是爹留给他们的东西,其实是燕爷爷生前留给爹的物事,飘渺剑法,还有其他的几样物件。 “二哥,暗中之人想要咱们家的东西,没必要整死咱们吧?咱们要是死了,他们找啥啊?”张家泽抓了抓头,把心里那点儿不对劲说了出来,“你别看我好好的,可家里不是大哥当家吗?撇开我,还有二哥你啊!” “不是家轩说的那个!”张家航脸色黑沉的厉害,强自将嘴里的血沫咽下,抬眼定定的问道:“家泽,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回去的时候,月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前些天,徐大夫还跟我们提过,他给月儿诊了脉,月儿的病控制的挺好,她身上还备了不少的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病?还病的那般厉害?”张家航把心中的问题一个个问了出来,想了想,又沉声问了一句,“如果没有那一天的状况出现,没有大夫上门,月儿会如何?” (。) 第四百二十五章 “那些人还会来,能下这么大的手笔,肯定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我们必须尽快把伤养好!”济世木牌的事情事关重大,他就不说与他们知道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反正不管燕爷爷留下的遗物,还是济世木牌,都被月儿收起来了,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找到。 张家轩和张家泽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家泽,家里的地窖被人发现了,那家里的地道呢?” “大哥,家里的地道还好好的,暂时没有人发现。” “嗯。等下吃过饭你就回去,现在你大姐有伤在身,你多注意一点,还有你自己。在我和你二哥伤好之前,你不要有任何行动。” “好。”张家泽点头,就算大哥不说,他也不会乱来,想到大爷爷交待他的话,说道:“大哥,二哥,这次过来,大爷爷也有交待。” “大爷爷说,家里不用担心,让你们务必养好伤。他老人家还说,大夫的事不用担心,过不了几天就能进庄。” 话落,不待张家航开口,张家轩问上了,“家泽,大爷爷可有说原因?” “没有。”张家泽摇了摇头,又道:“我当时也问了大爷爷,他老人家没有回答,只让我照办,还一再的嘱咐我一定要把话带到,让你们回去找他。” 张家航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家泽,你回去跟大爷爷说我知道了,我们会照办的。”见他们费解,说道:“大爷爷是张氏一族的老族长,他老人家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缘由的。” “家泽,玉惠要成亲了,现在月儿没醒,你以月儿的名义上一份礼。”不管怎么说,玉惠是小辈,他犯不上计较,还有满子爷的情份在里面。再有吴伯和满子爷的交情深,月瑶又进了吴家的门,以后肯定会打交道。 “嗯,那我随大爷爷那边的礼。” 在某个宅子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其中为首的是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上位,神情晦暗,将茶盏轻轻的扣上桌上,而后轻声开口:“这次让你们过来,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下面的几个相互看了看,低下头,不敢说话。 “老五,你家的那个这回可不怎样?听说你还受了伤?那几个孩子你难道都对付不了?”黑衣男子没得到答案,随即一双利眼紧紧的盯着下面青衫男子。 “二哥,这次是我看错了眼,我会去刑堂领罚。” 里面唯一的红衣女子上前一步,“二哥,这次怪不得老五。那几个油盐不进,那个叫张家航的居然看不上红颜,还识破了下毒之计,更没想到他们兄弟竟然藏了一身极好的功夫,身后还有高人相帮,若不是我赶了过去,老五这回恐怕回不来了。” “哦?”上首之人拧眉轻皱,声音带着惊讶,半响说道:“那这次就算了。” “老三,既然你已经插了一笔,那这件事你和老五跟进。” “还有一事,红颜这次擅自出手,按门规处置。” 被叫做老二的青衫男子起身上前,“二哥,红颜我已经处罚,这一次。。。。。。” “不用说了!”黑衣男子打断道,“这一次她差点儿坏了大事,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岂会再留她的性命?” “是,二哥,红颜的事我会亲自监督。”红衣女子跟着起身,拉了拉青衫男子的长衫,不让他再说话。 “嗯。”下面的小动作黑衣男子看在眼里,轻声的应着,而后说道:“这件事你们两个抓紧办了,已经撒了网,该有个结果了!” 。。。。。。。。。。。。。。。。。。。。。。。。。。 “老头子,李家那边的事有谱了没?刚才我看到李家的小子上永升家去了。”张老四的媳妇低声问道。 “啥?那小子来了!”张老四嗖的站起身往外走,“哼,来了才好,也让他好好看看,咱们家玉惠可不是嫁不出去的!” “那是,也不看咱家的玉惠是谁养大的!”跟在后面的张老四媳妇一脸的得意,“老头子,咋不走了?” “不去了!我托的人还没有消息,后天又是玉惠的大喜日子,咱们家还是和气些,那些人等玉惠的亲事办完了再说。”张老四收住脚步,回头问道:“方氏那个婆娘现在咋样了?” “这个你放心,那个婆娘被我收拾了之后昨儿就没在庄外拦道了。”张老四的媳妇一想到方氏那个婆娘,她心里就恨的牙痒痒的。 “嗯,你没动手吧?老村长可是交待了,最近庄里不太平,你可别乱来。” “哪呢!我就动动嘴皮子,把她做的丑事给宣扬了一把,没动方氏一根手指头,骂的时候都离她远远的,庄里都看着呢!”老头子千叮万瞩的,她就是想动手也只能忍着。 “那就好,以后你也别去闹了。今儿我已经跟赵大满商量好了,等玉惠成了亲,文清就跟他还有勇之一起出庄,这样也有个照顾。” “成,我听你的!”她是一点都不想看见方氏那个婆娘,眼不见心为静! “你去忙玉惠的亲事吧,我去老村长家看看!” 张永升家,安辉媳妇见自家大哥上门,连忙把人领到屋里。 “大哥,我不是捎信让你别来,你咋不听呢?” “香菊,我听说玉惠要嫁人了,可是真的?”李长耕搓了搓手,哧哧的说道。 “你问这个干啥?玉惠跟咱们家没关系了,她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安辉媳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想到玉惠退亲没几天,竟然又定了亲,而且立马要出嫁了,为着这事,这几天庄里多多少少都有在背后说她。 “姑母身子不好,只有红雪表姐一个人在,你还是快回去吧。” “不是,香菊,我。。。我就是担心你。”李长耕看着她道:“我是说安辉有没有因为那边的事对你不好?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你就放心吧。当家的对我很好,婆婆也没有难为我。”虽说没有怎么样,可到底还是差了些,只是这话她怎么说,说了大哥也帮不上忙。 “香菊,咱们家就只剩你和我了,你要是有啥事可别瞒我。” “不会的,大哥,我真的挺好。”安辉媳妇笑着安慰,“我去给你备些东西回去,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拿给我,让你婆家知道不好。你不用担心,我手上的活养家还是可以的,我先回去了,记得跟安辉说一声。” “知道了,大哥,我送你。”(。) 第四百二十六章 “老村长,月儿的身子咋样了,您就不能通融通融让我看看?”说话的是从家里出来的张老四,此时的他神色凄凉,挺直的背比以往弯了些,“月瑶和家泽现在不在,您就让我亲眼瞧瞧!”这些天都没见人影,又没个大夫给那孩子瞧病,他不看一眼,这心里着实不安心。” 老村长见张老四这样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几天张老大、张老二也是这样,一个个的过来窜门子,一天几个来回,弄得他头疼,才让家里把那两个打发没多久,这一个竟不管不顾的闯屋里来了。 “子柏,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月儿很好,你还是回去吧!” 张老四听到老村长叫了他的名字,愣了一会儿,都多少年没人这么叫他了! 也是,庄里本就没几个老的能这么叫他,老村长这回是拿他当不懂事的后辈,意思很明白,这是生气了。 “老村长,您说我啥都行,按族规惩治也没问题,我就看看月儿。”他可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说啥啥就依,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打听清楚了,家泽去了镇上,月瑶嘛,还在养伤,上午让人捎了话,这个时候是不会再过来的。来了也用不着担心,他每天都让庄里的几个小子紧盯着西庄那边,只要吴管家那里有人过来,他保准会在那之前离的远远的。 没老村长首肯,他不是知道这么闯着进来不好,可实在是没办法。 这几天他没少让家里的过来串门户,也包括他自己,可就是见不到月儿。 连问了好些次只说安好,人没有醒过来。 还有那个赵大满,嘴也捂的紧紧的,问月瑶的事直说不知道,问月儿的事呢,也就刚才那意思,再问多几话,拉下脸让他问老村长,就这么把他给堵的说不出话。 “唉!”老村长长叹一声,想骂上两句,却在看到面前这个已年过半百,又是心心念念为着月儿那个孩子,到了嘴边的话到底咽了下去。 “老四,不是我不让你见。”见他还站在那伏低作小,无奈道:“你坐下吧!” “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前几天勇之中了那个劳什子的媚毒,其实下毒之人原本针对的就是月瑶,勇之是被连累上的,据月瑶所说,是两个黑衣人入屋下了毒,打伤了她,还抢了给月儿的药。”又把那边进贼的事情说了。 “什么!”闻言,张老四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老村长像没看见张老四吃惊的样子,继续道:“月瑶是黑衣人下了毒手,可在那之前,家航和家轩也在镇上遭了暗算。家航被人下了同样的媚毒,后来被家轩撞到,在把家航送往济世堂的路上却被黑衣人打成了重伤。” “月瑶出事那天,你应该知道徐大夫没有请来,镇上好一些的大夫也一个个不愿意来咱们庄里,给月儿拿的药没了,如果不是月儿以前给我们的那些好药,还有那几天在深山采摘的,那孩子身上又伤又病,这么拖下去恐怕得送命。” “他们兄妹五个,一个个的被黑衣人下毒、打伤,还差点儿送了命,你说月儿那孩子现在又是那个样子,我能让你见吗?前天我跟你说过,现在庄里不太平,其实是因为下手的黑衣人都身怀高深的修为,不是一般的人。” “。。。。。。”张老四越听到后面,心里越发吃惊,两只眼睛有些发痴。 过了好一阵才吞吞吐吐的开口:“老村长,您说的可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劲的问着:“可这是咋回事啊?咋可能呢?为啥啊?” “真的。”老村长一再点头。别说张老四,他也不想相信,可见识了家泽手上的功夫,还有月瑶的亲口说词,那孩子身上的伤,还有那身上的异样,哪由得他不信。 “月瑶现在吴管家那里,家航和家轩被安置在镇上较为安全的地方,家泽有功夫在身,都不用我太过担心。” “剩下的就只有昏迷不醒的月儿,所以这个时候那孩子的安危是放在第一位,我不让你们见她,是怕暗中之人经你们之手或者其他手段加害于她,也是为你们着想。” “老村长,您放心,我不会再闹腾着要见月儿了。只要那孩子好好的,什么都成,今儿您说的话,等我出了这个门,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张老四再清楚不过老村长说的这些有多么严重,也难怪赵大满回回一个字也不漏了话。 明白其中的轻重,张老四难得认真起来,定定的看着老村长问道:“老村长,您说下手的黑衣人修为极高,不是一般的人,可是与西庄有关?” “嗯,我也只想到这个可能,已经在查了,原本是想查完之后再找你说的,只是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别总是一着急就急吼吼的,也不看看多大岁数了!”除了月儿身上的异样没说之外,他差不多交了底。 “唉,不瞒您说,别的都可以,这个我是改不了了,不过,我知道轻重,不会误了大事的。” 老村长见他这样也懒得再说,不误了大事随他了,又提了几句:“这件事情你可不要跟张老大、张老二提,还有,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不要老上门找我了。” “哎,这事我等会儿就去办了,不过,月儿要是有啥事,您可得跟我说一声。”张老四点头应下,又小声的加了个小小的条件。 “行了,你也不想想,家航他们几个有多宝贝月儿,要是那孩子有事,远的不说,月瑶能安心在西庄呆着养伤?家泽能放心跑去镇上?还有我呢!” “您。。。您。。。您说的对,是我多想了。”张老四底气不足的说着,他心里哪能没想过这些,只是没见到人,心里不踏实,闹的慌,早知道这事这么严重,他肯定不会那么干的。 “老村长,您这边有啥事也可以跟我说一声,东庄咱们要不要查一查?”张老四见老村长没应声,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伤了月瑶的人可能藏身在咱们东庄。” (。) 第四百二十七章 老村长仔细沉吟了一番,摇了摇头,“东庄是不可能的,你要查晚些去找进兴,跟他一起多查查西庄。不过,你可以在东庄打听一下有谁家有人遭了大的变故。” “成,这事就交给我!”张老四大声答应,想了想,小心的问道:“老村长,您可知家航他们兄妹在镇上有没有跟人结了仇?我是说结了大仇的!”下那么重的手,毁人清白,要人性命,这里面可不是拌嘴的小事,一定是结下了死仇,才这般所为。 “我问过家泽了,那孩子说没有。青松书院不比松枫书院,那里是有严制的,即便是结了怨,也不会扯到家里。” 那倒是,这一点在月瑶这里就行不通,只是。。。。。。 “那您有没有查到镇上的大夫没啥一个个的推脱不来?还有,黑衣人给月瑶下毒这个我明白,可为啥给家航下那个糟心的毒啊?”家航又不是个闺女,解这个只有占便宜的份,想不通啊。 “大夫的事可能与上一任的帝君有关,不过,用不了几天就会没事了。” “家航嘛,你别想好事!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他是长兄,长嫂能轻易定下?再说了,他是要考功名的,被人抓到把柄,你以为有好果子吃?” 老村长想到昨儿收到的消息,心里就有些不定。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上一任的皓海帝君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敢这般无视血誓,针对张家庄,要说家航他们几个在外面结了大仇,可再大也比不上他们张氏一族与慕容皇族之间仇怨! 前面的不说,就说上回吧! 上一任帝君借着闹灾差一点灭了他们整个张家庄,他万般无奈放下不说,还倒帮了一把,没想到那人再一次恩将仇报、死不悔改,他们都这般龟缩在这里过着庄户人家的日子,还想咋滴? 实在是可恨之极! 可再恨,也只能等,现在还不是闹僵的时候,他们还不行。 “还有一事,我跟你说了吧!”想了想,老村长再次开口:“这次给家航下毒的是镇上花家的大闺女。”他本想不说,张老大、张老二是个稳重的,就这个张老四,这性子有些时候就是得防着点儿。 看吧,脸都气红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别动不动就来气,这事不简单!” “原本我没打算跟你说,就怕你在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些找花家麻烦。我让人查过了,花家不是个简单的,上一任的花家家主是皓海帝君的师傅,而且现在花家的大闺女已经死了,没死的那几个指不定等咱们上门呢!” “我跟你说,这事你可别去闹,家泽都被家航拦着不让,那孩子心里有成算,你要是在里面坏了他的事,保管他们几个恨死你,以后你也别想月儿再上门!” “老村长!”张老四压着心里火大声的叫道,好半响才道:“我啥都依您,往后您就别拿后面的话堵我了!” “你以为我想啊,我先前不是让你改改性子,你说改不了,又不能坏了那几个的大事,我能不多说几句吗?” “对了,你这两天在打听李家的事?”见张老四看过来,说道:“这事你不用去查了,不管查不查到也别再多生事端。现在玉惠找了门好亲,永升好不容易得了个好儿媳妇,真要有点什么,你让安辉那孩子咋办?” 深吸好几口气,张老四才静下心来,看着老村长问道:“老村长,您咋知道我在查李家的事?您是不是知道啥?不对,您让我别为难永升那边,是不是李家那小子真在里面做了啥不好的事?” 老村长咋知道,当然是赵大满跟他说几句,再有张老四这不肯吃亏,又这般在意玉惠退亲的事,他哪会当耳旁风,肯定得让人看着点儿。 他倒没有查到什么,只是他家的儿媳妇瞧着有些不高兴,他担心里面有事就多说一句,想了想说道:“我能知道啥?没事当然最好,就怕有事你给闹大了!” “我知道还难吗?玉惠退亲,你当着面说的轻巧,背地里没少骂人,我听了可不只一次,当然得注意些了。” 张老四听了消了心中的怀疑,却还是道:“老村长,我也不瞒您!李家的事我定是要查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的事,那是我家玉惠的命,倒了血霉,是我时运不济,摊了不好的事。可要是里面有啥事,我也不是好说话的!” “我家玉惠凭白的遭罪,我要是能忍着就不叫张老四!” “您也别劝我,这事与家航他们几个没关系!” 张老四红着眼睛道:“老村长,玉惠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啥事也没做,我这个当爷爷的肯定得为她说话。不是说玉惠现在得了门好亲,就能把先前受的那些罪可抹了,这退亲的名声得跟她一辈子,庄里的那些长舌妇,哪怕到了现在还有人在说!” “这回要不是运气好,得了赵大满的眼,卫强那小子又有周家闺女的事,您说玉惠这要是进别家的门,肯定得被婆家嫌气,便是有吴管家和您的帮忙,在夫家也是立不住的,妥妥的受气。” “李家两兄妹,他们要真做了,我是绝对不会瞒着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不是小事,要不是有您,还有我相求,我家玉惠这辈子差点就毁了!” “再说永升那里,他家的儿媳妇可是花大价钱娶回来的,为的是啥?就是想让安辉娶个好媳妇。什么是好媳妇,可不只是勤快、能干,最看重的是人品。人品不修,再好也是白搭,害了别人那就得担着,纵容的话,迟早有一天也会害了自家。” “不说别的,我家老大娶的方氏,要是早些年我和家里的老婆子把徐大富家的事说清楚,别的不说,几个孩子不会遭了大罪,这就是教训!” 老村长看着张老四激动难过的样子,心里哪会不明白,可他实在不想永升那边再起波澜。当初永升一家子算是个殷实的,被张守泉一而再的折腾,弄得安辉娶媳妇的银子差不多都是借的。 二十两银子,还有后面的花费,现在是还清了债,可要是里面真有啥事,张守泉又得出招,再说现在永平那一家子也回庄了,实在是不放心。(。) 第四百二十八章 张永平家里,此里传出噼里啪啦的瓷碗碎片声。 “张月瑶那个破落户,居然嫁进了吴家,她怎么这么会勾引人!”张乔儿将桌上的茶碗扫到了地上,心中甚是不甘。 “乔儿,你干啥啊,也不想想你现在有身子,这胎还没稳呢!”继全媳妇从屋外走进来,看着满屋的狼藉,不免沉着脸,见是自家闺女又变了脸色。 “香儿,你给我出去,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张乔儿深呼几口气,摸了摸肚子,使唤身边的丫环去守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在镇了呆了一段日子,为何月瑶这么快就嫁人了?还有玉惠,她又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可气,一个两个都跟她做对似的,退了亲却硬是顺顺当当的嫁了人,偏偏一个比她嫁的还要好,一个嫁的曾经喜欢她的那一个人。 “唉,乔儿,你就别比着这些了。月瑶现在嫁进吴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吴家儿媳妇,你要是让想你爹和你哥的日子好过些,就别跟她犯拧了。还有玉惠,她跟李家退了亲,满子爷瞧上了,就让卫强上门求亲了。你也不想想,卫强现在多大年纪了,他不娶,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等着说亲呢!” “你呀就别管这些事了,好好的把肚里的娃养好,等将来生个胖小子,张卫他们父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为这一条,他们不敢对你不好。” 继全媳妇叹气,闺女脸上的不服气和不甘心,也瞧的明明白,哪会不明白她那点心思。 别说闺女心里不平,就说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怄的很,可这话她不能跟闺女说,形势比人强啊! 想了想,便把庄里发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只盼着闺女这回别去跟折腾了。 “娘,肚子里的娃我肯定是会好好养的,可您也别灭了咱们的威风啊!”张乔儿见自个儿的亲娘都不帮她说话,心里更不顺了,但为了肚子里的小的,只好忍了又忍。 “乔儿,你这回就听娘的话吧,娘不会害你。吴管家不是咱们家能得罪的,月瑶现在是吴家的金疙瘩,你要是招了吴家的不喜,咱们家在庄里可没啥好日子过。你想想,咱们庄里有多少人得了吴管家的恩惠,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沾了些。你要是惹急了吴家,那就是犯了众怒!” 唉,她得跟闺女好好说清楚,免的闺女气上了,挑头一热又犯事。 吴管家不是个简单的,他那儿子吴勇之更不简单,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不但活的好好的,还赚了不少的银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还得老村长看重,就是各家的老的少的也都是竖着大拇指不住的夸赞。 当初她也曾想把自家的乔儿许给勇之,可朱媒婆冷脸不说,还一个劲的让她让别的媒人说和,她倒是求了,可那一个个的都说吴管家的眼光高的很,看不上。 所以她到现在也没闹明白月瑶咋就被吴管家瞧满意了,就因为那个算命说月瑶是勇之的福星? “月瑶成亲那晚你不在,那天就有不少人说败兴的话,结果吴管家连永平媳妇、宋寡妇都指着名一个个的狠狠敲打了一顿,你说咱们这样的能对着干吗?”除了月瑶,她还得提醒一下,实在是她养的闺女是个心气高的,又是个小心眼的,不审得防一防。 “你也别去招惹玉惠!她是不咋样,可她上头有泼辣的亲奶和亲娘,还有个极为护短的爷爷。”想起她家栋儿和乔儿就没这好的命,老宅的没一个人为两孩子出头,每年到了时间只管张口拿养老银子和口粮,其他啥也不管,还亏得她家乔儿这两年老往那边送好东西。 唉,老宅的还是不想了,这么多年也就那样,要怪就怪。。。她也不知道怪谁,不提了,接着上面说道:“你要是对玉惠做了啥被发现了,不提其他的几个,那两个泼辣的可不会管你是个小辈,也不会看你揣了娃,绝对不会让你有啥好果子吃,就算是你爹拦着也没用,娘也帮不了你!” 张乔儿气愤的揉着手里的帕子,她就想不明白,月瑶到底好在哪,一个个的都喜欢她,退了两次的亲,还有那样的恶名声,看上的竟一个比一个好,除了永平叔那里,她现在的公爹,还有吴管家竟也当宝贝。 那个玉惠也不是个好的,嫁谁不好,为啥要嫁给卫强? 姑侄两个没一个好的,就是跟她作对! “别揉了!”继全媳妇把闺女手里的帕子拉了出来,摊在桌上慢慢的抚平。 “乔儿,娘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可不是唬你的。当初的亲事是你自己选的,嫁给张卫也有几年了,虽说他们父子面上、嘴上看不上你,可到底没有亏待。你别惹事了,就当娘求求你!” “娘,您就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张乔儿沉思了片刻,冷静下来。 “你不是骗娘吧!”继全媳妇见闺女一下子答应一个子也不信,不放心的问道。 “我怎么会骗您呢!娘,您一心为我好,我哪舍得让您担心。”张乔儿说完又道:“您就信我吧,我现在是两个人,吴管家有银子,又对庄里的人大多有恩,我要是跟月瑶作对,吃苦亏的就是我,我可没那么傻!” 张乔儿一边哄着,一边暗自打算,这个时候她确实不能跟月瑶对着干,伤了自己不划算,至少得把孩子生了再说。而且吴管家银子多、有人情算什么,她有秀才夫人的身份,等家里的那个再考了举人,她的身份又得提一大截,到时大把的银子她也会有,更能好好的压压张月瑶的锐气, 走着瞧,看谁比谁更胜一筹! “你能这么想就好,娘就怕你又闹腾。这些日子身子咋样,今儿怎么回来了?” “我挺好的,孩子也好,一点也没害喜,好吃好睡!娘,我听说月儿那个药罐子这回得了重病,连个大夫也请不到,那不会有啥事吧?” “嘘!”继全媳妇往门外看了看,想到外面有守门,放松的吐了一口气,把捂在闺女嘴上的手拿了下来,轻斥道:“这事你可别乱说,让你爹听见,得赶你出门!” (。)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以后也别老是‘药罐子’的叫,让张卫他们爷子听到了不好。有时候你也要改改这性子,总说他们不喜欢听的,哪能讨喜,往日的聪明的劲头跑哪去了!”继全媳妇一听这么个叫法心里犯愁之极,说多少次了,闺女却总是不听劝。 张乔儿低着头委屈道:”我也不想啊,可我每次见到那个药罐子就忍不住说。您是都不知道,那个药罐子每回看到我都是满脸的不屑和看不起,嘴里还没一句好话,我离的近一点都避的远远的,好像我身上有啥脏东西。” “好了,你计较个啥啊,月儿还是个孩子,又得老村长,还有满子爷的喜欢,你说你这么干对得起谁啊!” “你也不小了,都快当娘的人了,往后行事要多想想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现在月儿在老村长家,这些日子没见着人。不过,看月瑶和家泽没有天天守在东庄,应该是没啥大事了,你回来就找个机会去看看!” 张乔儿心知娘说的这些都是为她好,可一想到那个药罐子的所为,她怎么想都做不来。她不是没在上面打算,可每回还没等她开口,就先被气上了。 “行吧,不说就不说。那家里那个小聋子呢?还有小聋子的娘呢?” “你别这么叫,肚子里的孩子听了不好,会跟着有样学样的。”继全媳妇斜了一眼自家的闺女,盯着她的肚子道:“她们一个是你大嫂,一个是你亲外甥女,我是婆婆在家咋说都没事,可你这么说就不行,你咋就是不听呢!” “还不是因为她们一个个没一个好的,看着就让人生气!”张乔儿大大咧咧的说着,一听就知道习惯了。 继全媳妇想到自家儿子娶的这个媳妇,后悔死了。 本以为娶了周屠户的闺女,能拉巴一下自家,顺带让自家的栋儿跟着做生意,帮帮忙,拿点小钱,怎么着也能把日子过好,可人算不如天算,没帮到忙就不说了,还成了拖累,大的小的都是。 “反正你别那么说了。桃花看了大夫,耳朵能听见,不是聋子。还有你大嫂,现在都在吴管家那边帮忙。” “娘!”张乔儿惊叫出声,“您明知月瑶现在成了吴管家的儿媳妇了,您咋还让小聋。。。嫂子去那边呢,这不是打咱们家的脸吗?” “我有啥办法,你爹现在天天在家,哪拦得住!” “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家里要吃要喝,你嫂子去那边干活有银子拿,总比在家干呆着吃白饭好,省了口粮,我还有工钱,怎么都划算!” “不行!”张乔儿大声道,“不管您用什么方法,明儿不许嫂子去了,您要是没银子花,我给您!”说完从身上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到继全媳妇手里,看着她道:“这些够了吧?省着花能用好几个月。” 继全媳妇看着桌上的银子没拿,推了过去,说道:“乔儿,把银子都收好。这银子你自个儿花,好好养着。娘不用,明儿不让你嫂子去就是了。” “娘,您留着吧,不要告诉爹,也不要告诉大哥。我有这一个,家里不会短了我的。” “你这孩子,听娘的,拿回去!” 张家泽昨晚回来的晚,一早去了西庄看过大姐和勇之哥,现在他得叫勇之哥姐夫了。见他们都安好,便往村长家赶,没想到半路竟碰上安平媳妇合着张乔儿说自家大姐的坏话,也不管好男不跟女斗,反正碰上了就得好好闹一闹。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出出气。 村长张进兴刚回来,就听说永平家的两个婆娘,还有继山家的那个儿媳妇跟家泽闹上了,沉着脸往外走。 不用说,肯定是那几个妇道人家招惹了家泽,不然那孩子肯定不会闹腾。庄子也就那么大,那些个婆娘就喜欢说嘴,昨儿他家长贵媳妇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就碰上安平媳妇在说嘴,回家把这事跟老爷子提了提,他忙得脚不沾地,没顾过来。 这又说上了,肯定还被家泽当场给听见了。 除了安平媳妇,在西庄的这几天,大山媳妇也没少跟婆娘说。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真以为吴管家只是说笑,真惹恼了他,哭都来不及。 不说吴管家,当他家老爷子是个聋的?当他这个村长不在? 他可得好好给那几个孩子出出气,免得谁谁都可以说上几句,一个外面嫁进来的媳妇也不看看是啥身份,真当自个儿还是朱家的大小姐呢! 嫁进他们张家庄,那就只有一个身份,张家庄的媳妇! 村长一边走一边生气,半道碰到家泽,拉着他往永平家走。 张家泽被拉着走了一段,却见村长大伯黑着脸不说话,瞧着有些不对劲,赶紧停住问道:“村长大伯,您拉着我这要去哪呢?我正找你有事呢!哦,还要找大爷爷有事问呢! “我知道,咱边走边说。没想到平日里我和你大爷爷对你们兄妹的看顾,他们竟不看眼里,竟然一个个的欺负你们。走,我一个就行了,你大爷爷年纪大了,就在家里歇着。”村长生气的说道,拉着张家泽就要往门外走。 张家泽一直没反应过来,都不明白村长说的什么,直接问道:“村长大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明白呢!我有事找您和大爷爷呢,去你家说就好了,不用去外边。” 正准备继续往前的村长,这才回过头,惊讶的问道:“不是永平家,还有那几个找你们麻烦,你才过来找我帮忙的吗?” 张家泽这才知道误会了,笑了笑,更觉得此前在镇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村长大伯,您搞错了,有大爷爷和您在,谁敢上我们家欺负我们啊,还有,有我们兄弟在,他们想欺负也不容易啊。”说着,更是呵呵的笑出声。 村长见他傻笑,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才领着他往家里去,招呼坐下商谈。 “家泽,刚刚你说有事找我和你大爷爷说?”村长问道。 “是的,村长大伯,其实我主要是想问大爷爷,还有等问过大爷爷我们才说其他的事。”张家泽答道。 (。) 第四百三十章 村长想了想,也跟着笑出了声,大笑道:“行啊,你小子,这会儿到多了个好帮手!不是说找我和你大爷爷有事嘛,那咱们回去!” “那是,勇之哥娶了我大姐,我肯定得拉他一起!”这门亲事虽说满意,也是事出有因,可他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实在是太快了,弄得他老掉线,都怪那几个黑衣人,先忍着,等着,到时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村长听说家泽找他,先让家里拿了些吃的摆上,这才把人叫到屋里。 “家泽,你昨儿啥时候回来的?你大哥和二哥都好?” “大爷爷,劳烦您关心,他们都好。那些话我都带到了,我大哥说,他会按您的安排行事。”张家泽见老村长点头,看着他说道:“大爷爷,我想问您一件事。” “问吧,有啥事只管问?” 等了好一阵,都不见家泽开口,村长急了,催促道:“你这孩子,不就是过来说事的,咋又不说啦?”这说一半留一半,这样好吗?他是个急性子,最不耐烦这个了。 张家泽不是不说,是不知道怎么说,一时又有些不定。 “大爷爷,我想问您凶山是怎么回事?” “凶山里面的凶兽又是怎么回事?” “凶山的凶兽从来没有跑出来过吗?” 村长闻言,拍着大腿笑呵呵的开口:“我还以为你这小子问的啥事,这有啥问的,还连带问了这么多。凶山自来就是这么一回事,里面的凶兽也是那样,肯定是出不来的,真要跑出来,咱们可都跑不了!” “村长大伯,我现在不是小孩子,哄不着我,我想听真话!” “嘿!你小子。。。。。。”后面的话说不下去,村长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对面的家泽神情太认真,板着脸,背脊挺的直直的,特别的那双眼睛专注的很,还有他家老爷子更不对劲,垂着头也不知在想啥。 “大爷爷,我就是专门来问这个的。我爹在的时候,我和大哥、二哥,还有我大姐都问过他,他说是上古的仙人使了法术所致,可这个世上哪会儿仙人,那都是大人专门用来哄骗小孩子的。” “我们家住在凶山脚下,那里的动静除了海爷爷,就是我们家最熟悉了,所以当时的我们都信了仙人之说,可慢慢的长大,那些哄人话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心中的好奇更多,却没人可问。” 那个时候,他们兄妹和庄里接触不多,问不到人,问了也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们,想要右出个结果太难了,但在闹灾的那一年,他们兄妹曾经讨论过,凶山的事情庄里或许没多少人知道,便是问也问不到,唯一能得到答案的,那就只有大爷爷这里。 而村长大伯刚才的回答,让他心里更加确定。 那晚月儿异常,他和大爷爷、满子爷看的清清楚,外面电闪雷鸣、还有凶山的震吼他都听在耳里。尽管这几天凶山似乎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但还是有些变化的,凶山外面的紫雾越发多了起来,凶山的凶兽晚上的嘶吼更大声了。 正因为如此,他昨天在镇上呆得晚了,在和大哥、二哥商量之后,就是问清楚这件事,问清之后,有些事他得交待。 “大爷爷,请您告诉我,我之所以过来,是大哥和二哥让我专程来问的。” “现在的凶山,比以往更凶险!” “家泽,凶山向来就凶险,以后只会更凶险,但你们兄妹只要不跑进去就没事。那里的凶兽出不来的,你就放心吧!”凶山那边的动静,村长也是知道一些的。 千年之期快到了,闹腾的欢一些不可避免。 想了想说道:“要是在凶山那边住不下,你们兄妹就都住到东庄来,你爹以前买的那栋老宅还在。虽说宅子是没了,但地基啥啥的都还好好的。只要你们点头,我就多找些人过来建宅子,也不用多少花费。” “对了,西庄也行。教你爹打猎的师傅,临去的时候也把老宅留给你爹了,你爹不在,自是你们几个兄弟的,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动。” 张家泽知道村长说的意思,东庄、西庄的宅子在过去就是他们家最不想去的地方,一直放在那里荒废,也从没有打理。 在与庄里各家来往之后,他们兄妹曾去那里看过,原有的宅子都倒塌了,剩了一些土墙和支架摆在那里,草长的密密麻麻的,荒的不能再荒,但四周都清理的很干净。 后来大伯、二伯回庄,再有四伯,他们几房把东庄、西宅的宅子都整顿好了,现在若是去看,两边是没有草的,周边还了篱笆,就连里面的地基都收拾的平平整整。 建新宅,于他们家而言不差银子,只是从未想过要搬离凶山那边。 更何况,凶山那边的宅子虽然旧了些,但宅子绝对是庄里最结实、最安全的。 这几年,他们隔着高高的院墙没少在里面折腾。 所以,村长大伯的一番好意,他只能说对不住了。 “村长大伯,我们住在凶山那边挺好,不用搬家,谢谢您了。” 村长摇了摇头,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在想啥。 “你这孩子,凶山那边闹腾的厉害,你是觉得挺好,咋不想想月儿。那边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住的习惯不害怕,可闹的厉害能睡好?”这事他早前也说过,他家老爷子也说过,可月儿那孩子老是扯开话题说其他。 小的说不动,大的也提了好几次,没成想一个两个的都应声,就拖到了现在。 这好不容易家泽说凶山不安生了,开了个好头,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去了。 说起来,他这个村长还是挺看好子杨家的这几个孩子,一个个长的好,还学了一身的本事,处事也老成,就是月儿那个小的,别看年岁小,没去学里上多少课,可做事说话比他家的几个小的强了不只半点。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就是凶山了。 别看他刚才说起凶山好像没啥要紧的,可凶山之所以叫“凶山”,就是因为它的凶名。那里边的凶兽是跑不出来,可闹出来的动静都是真真的。 不是他说大话,整个张家庄,大晚上的去凶山那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能在那边一住十天半个月就更没几个人了,更别说一住十几年。(。) 第四百三十一章 凶山的凶名可不是说笑的,他们张家庄的一辈又一辈住在这里还好一些,外面的人胆小的往凶山那边呆一个晚上,第二天肯定得去看大夫。 为啥啊?吓病的! 那边的动静到了晚上,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平日还好些,冬天的闹腾最大,连他都不太想去,深冬他是不敢。 这在外面还好一点儿,凶兽出不来,可里头就不一样了。 庄里除了宁家的几个敢独自进到里面,其他人就别想了,最多让庄里身手好一些的组队进去,还得提前做好准备,就算这样,也只限在外围走动。 里面的凶兽凶残,最怕的是异兽,还有凶山外边覆盖的那一块又一块紫色的毒雾。 那些毒雾,可能不沾身,毒着呢! 张家泽没有再说话,凶山是可怕,但他们的家在那里。 “家泽,凶山自来就是这样,如你村长大伯所说。那边闹腾的再厉害,里面的凶兽是不会跑出来的!”老村长抬头,缓缓的说道。 “大爷爷,您说的不对!”张家泽等了一段时间,却还是没有等到正面的答案,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如果能这么简单的问出来,过去大哥和二哥左支右问早问出些什么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这也是他们为何迟迟没有当面问大爷爷。 “大爷爷,凶山的凶兽跑出来了!” “大哥、二哥、大姐,还有我,都曾经亲眼见过!” “与其说是凶兽,不说说是异兽,它们比落叶山深处的凶兽更为凶残,它们的血都是带毒的,就和凶山那边的紫雾一样。” “那些毒被沾上了,会慢慢的浸入人的身体,轻则病弱,重则致人于死地。” 张家泽轻声的说着,他们过去不曾说,就是因为手上没有真凭实据。 如果不是这次凶山的异常,还有庄里那些护着他们的人都在这里,大哥也不会在商量之后,让他这么冒冒然然的过来。 村长初初听了吓了一大跳,恍神赶紧道:“家泽,你没事吧?咋说糊话呢!” “凶山那边的凶兽咋会跑出来?” 想想又不对,忍不住惊的跳了起来,瞪大的眼睛,用手指着道:“家泽,你咋知道异兽的事?哦,我想起来了,是你爹跟你们说的吧。以前你爹的师傅,也就是你燕爷爷,他打的猎的本事跟你海爷爷有得一比,也经常往凶山里面跑。” “你只管放心,凶山的那些凶兽,还有那里面的异兽绝对不会跑出来,你就别在这里说糊话了。”这孩子,吓死他了,说的轻声,听得他这大热的天,身上都起疙瘩了。 想到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怒急道:“家泽,你们几个是不是跑凶山里面去了?那里是啥地方?既然知道里面凶险的厉害,你们咋还不要命往里面去?你们几个还真是胆子大的没了边,往落叶山处的深处我就不说啥的,可凶山一个不好,那是要命啊!” 这几个孩子咋这么不听话,这回月儿就是在落叶山的深处找到的,就是大的没带好头,这小的才敢这么妄为。 别家和月儿一般大的娃,一个人在家里家一晚都要哭着闹着不肯干,月儿倒好,小小年纪就往山里跑,还在里面过夜,尤其是深山里面。 “我还没说呢,这次月儿在山里不见了几天,就是因为你们几个没带好头!” 张家泽被村长大伯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低头沉默不语。 月儿这次在山里出事,是有他们的缘故。 大姐到了现在,还在为这件事愧疚不已。 大哥和二哥,包括他,也在这件事上认为大姐是有错的,他们也有错。 他们三个每次离开家之前,都会一再的交待大姐,不要让月儿进山。 可这次月儿进了山,还是一个人去的。 他们知道月儿想做什么,一般是劝不住的,可当时大姐应该跟过去。 他们明知月儿的性子,更应该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 但在冷静之后,他们也不知怪谁。 月儿是拦不住的,拦得住一次、两次、还有前面的很多次,总是会再次进山。人就是这样,越不想让你去做,你就越想去,当时月儿可能就是这样吧。 月儿进山了,消失了几天不见人影,以她身上的本来,还有紫钥护身,却还受了不少的伤。到了现在,月儿依然没醒,没有人知道她在深山经历过什么,找到月儿的夹缝他去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连月儿都伤成这样,如果大姐也跟着去了,恐怕大姐也会出事,出事不说,还不会知道她们在哪里。毕竟落叶山那么大,角角落落一处一处的找,哪那么容易找到人,就算能找到,月儿和大姐也等不了。 这次多亏小银的帮忙。 本来月儿是让他养着小银的,可他在家没呆几天就走了,家里能让那只狡猾、谨慎、听得懂人话的小狐狸现身恐怕只有跟它熟悉的月儿和大姐了。 这几天他也没闲着,除了在庄里走动,还问了大姐,让文远带路,去到找着月儿的地方,找了好几次,还有第一次发现小银的山崖,可他没有再见到它,它也不曾出现。 他想在月儿没醒来之前,他得在大姐养好伤之后再去深山找小银,只有它,才知道月儿曾经呆在哪,才能弄清楚山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当然,这件事还必须等大哥和二哥回来。 “家泽,你跟大爷爷说,异兽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们兄妹是不是不听话往凶山去了?”老村长看着垂头的家泽低声问道。 刚才他也差点吓着了,可想起宁老头曾经说过燕荣的来历,还有临走前跟他说的那些,就不奇怪这几个孩子知道这些事情了。 “爹,这有啥问的?我刚不都说了嘛,你看家泽这样子,肯定是被我说着了!” 老村长暗自瞪了一眼自家的老儿子,他这么问自在有他的用意,咋呼啥啊! 摇了摇头,这个儿子还是差了点儿火候,不过,处事还是不错的,大事还是经历的少了,还得多磨一下,长福也一样。 “你先别插话,给我坐好!” “月儿出事,怪不上月瑶,也不能怪家航他们几个!”(。) 第四百三十一章 凶山的凶名可不是说笑的,他们张家庄的一辈又一辈住在这里还好一些,外面的人胆小的往凶山那边呆一个晚上,第二天肯定得去看大夫。 为啥啊?吓病的! 那边的动静到了晚上,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平日还好些,冬天的闹腾最大,连他都不太想去,深冬他是不敢。 这在外面还好一点儿,凶兽出不来,可里头就不一样了。 庄里除了宁家的几个敢独自进到里面,其他人就别想了,最多让庄里身手好一些的组队进去,还得提前做好准备,就算这样,也只限在外围走动。 里面的凶兽凶残,最怕的是异兽,还有凶山外边覆盖的那一块又一块紫色的毒雾。 那些毒雾,可能不沾身,毒着呢! 张家泽没有再说话,凶山是可怕,但他们的家在那里。 “家泽,凶山自来就是这样,如你村长大伯所说。那边闹腾的再厉害,里面的凶兽是不会跑出来的!”老村长抬头,缓缓的说道。 “大爷爷,您说的不对!”张家泽等了一段时间,却还是没有等到正面的答案,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如果能这么简单的问出来,过去大哥和二哥左支右问早问出些什么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这也是他们为何迟迟没有当面问大爷爷。 “大爷爷,凶山的凶兽跑出来了!” “大哥、二哥、大姐,还有我,都曾经亲眼见过!” “与其说是凶兽,不说说是异兽,它们比落叶山深处的凶兽更为凶残,它们的血都是带毒的,就和凶山那边的紫雾一样。” “那些毒被沾上了,会慢慢的浸入人的身体,轻则病弱,重则致人于死地。” 张家泽轻声的说着,他们过去不曾说,就是因为手上没有真凭实据。 如果不是这次凶山的异常,还有庄里那些护着他们的人都在这里,大哥也不会在商量之后,让他这么冒冒然然的过来。 村长初初听了吓了一大跳,恍神赶紧道:“家泽,你没事吧?咋说糊话呢!” “凶山那边的凶兽咋会跑出来?” 想想又不对,忍不住惊的跳了起来,瞪大的眼睛,用手指着道:“家泽,你咋知道异兽的事?哦,我想起来了,是你爹跟你们说的吧。以前你爹的师傅,也就是你燕爷爷,他打的猎的本事跟你海爷爷有得一比,也经常往凶山里面跑。” “你只管放心,凶山的那些凶兽,还有那里面的异兽绝对不会跑出来,你就别在这里说糊话了。”这孩子,吓死他了,说的轻声,听得他这大热的天,身上都起疙瘩了。 想到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怒急道:“家泽,你们几个是不是跑凶山里面去了?那里是啥地方?既然知道里面凶险的厉害,你们咋还不要命往里面去?你们几个还真是胆子大的没了边,往落叶山处的深处我就不说啥的,可凶山一个不好,那是要命啊!” 这几个孩子咋这么不听话,这回月儿就是在落叶山的深处找到的,就是大的没带好头,这小的才敢这么妄为。 别家和月儿一般大的娃,一个人在家里家一晚都要哭着闹着不肯干,月儿倒好,小小年纪就往山里跑,还在里面过夜,尤其是深山里面。 “我还没说呢,这次月儿在山里不见了几天,就是因为你们几个没带好头!” 张家泽被村长大伯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低头沉默不语。 月儿这次在山里出事,是有他们的缘故。 大姐到了现在,还在为这件事愧疚不已。 大哥和二哥,包括他,也在这件事上认为大姐是有错的,他们也有错。 他们三个每次离开家之前,都会一再的交待大姐,不要让月儿进山。 可这次月儿进了山,还是一个人去的。 他们知道月儿想做什么,一般是劝不住的,可当时大姐应该跟过去。 他们明知月儿的性子,更应该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 但在冷静之后,他们也不知怪谁。 月儿是拦不住的,拦得住一次、两次、还有前面的很多次,总是会再次进山。人就是这样,越不想让你去做,你就越想去,当时月儿可能就是这样吧。 月儿进山了,消失了几天不见人影,以她身上的本来,还有紫钥护身,却还受了不少的伤。到了现在,月儿依然没醒,没有人知道她在深山经历过什么,找到月儿的夹缝他去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连月儿都伤成这样,如果大姐也跟着去了,恐怕大姐也会出事,出事不说,还不会知道她们在哪里。毕竟落叶山那么大,角角落落一处一处的找,哪那么容易找到人,就算能找到,月儿和大姐也等不了。 这次多亏小银的帮忙。 本来月儿是让他养着小银的,可他在家没呆几天就走了,家里能让那只狡猾、谨慎、听得懂人话的小狐狸现身恐怕只有跟它熟悉的月儿和大姐了。 这几天他也没闲着,除了在庄里走动,还问了大姐,让文远带路,去到找着月儿的地方,找了好几次,还有第一次发现小银的山崖,可他没有再见到它,它也不曾出现。 他想在月儿没醒来之前,他得在大姐养好伤之后再去深山找小银,只有它,才知道月儿曾经呆在哪,才能弄清楚山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当然,这件事还必须等大哥和二哥回来。 “家泽,你跟大爷爷说,异兽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们兄妹是不是不听话往凶山去了?”老村长看着垂头的家泽低声问道。 刚才他也差点吓着了,可想起宁老头曾经说过燕荣的来历,还有临走前跟他说的那些,就不奇怪这几个孩子知道这些事情了。 “爹,这有啥问的?我刚不都说了嘛,你看家泽这样子,肯定是被我说着了!” 老村长暗自瞪了一眼自家的老儿子,他这么问自在有他的用意,咋呼啥啊! 摇了摇头,这个儿子还是差了点儿火候,不过,处事还是不错的,大事还是经历的少了,还得多磨一下,长福也一样。 “你先别插话,给我坐好!” “月儿出事,怪不上月瑶,也不能怪家航他们几个!”(。) 第四百三十二章 老村长横眉,脸上的皱纹微微皱起。 月儿是他看着长大的,那孩子的性情他多少还是知道,那就是个胆子大的没边的,还是个拧着来的,以家航他们几个的细心哪会没个注意,这次月儿进山肯定是自个儿闹着要去,月瑶定是被那孩子三五几句好话给哄过去了。 村长被自家老爷子一说,看了看屋里家泽,老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搓搓手,小声的嘀咕老爷子当着小辈的面不给他留脸,刚吱唔几句又被瞪了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依言坐下不再出声。 “不是的,村长大伯。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亲眼见过。”张家泽并没有注意村长的不自在,他在想该如何说才能让庄里最有说话权的两个人相信他说的话。 “大爷爷,村长大伯,我爹当年走的突然,并没有交待过我们什么。小的时候,我爹还有齐叔、赵叔曾经带我们去过凶山,几年前我们也进过一次里面,但我们都只是在外围,并没有见过异兽。”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燕爷爷留给我爹的册子里记下的。” 说到这里,张家泽缓缓抬头,看着他们无比认真道:“我想告诉你们,我亲眼见过的异兽,不是在凶山,而是在我家,不只是我,我大哥、二哥,还有我大姐都曾亲眼见到,如果我娘还在世,她也曾亲眼见过。” 老村长一愣,“什么叫做在家里亲眼看见的?” 村长没当回事,摆了摆手,轻笑出声:“家泽,你说啥胡话呢?” 显然,村长父子的神色各异。 “家泽,你给我好好说说,你说的是啥意思?”老村长神情严肃,家泽之前提及异兽之事,他就已经猜到当初燕荣肯定留了些什么给子杨,后来子杨去了,自然是留给这几个孩子,知道这些也就不奇怪。 可后面的话,他得问个清楚。 “进兴,你给我安静一些!” 老村长唬着脸教训完老儿子,板着脸看向家泽道:“家泽,你的年岁说不上大,但也不是不知事的年岁。有些话能编着说,有些却不能,你应该分得清轻重。” 张家泽神情认真的点头,他明白大爷爷的话,可他很认真。 “大爷爷,您说的我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我们兄妹一直没有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的在家里亲眼看见,那是燕爷爷留下的册子里面记下的异兽在深冬之时闯进我家。它们不是您,还有村长大伯、还有我爹说过的不会跑出来。它们出来了,从凶山里面跑了出来。我们所见的那两只长的不一样,但都头长触角,四肢锋利异常,双眼赤红,比狼虎之类的凶兽还要凶残。” “什么!”老村长惊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恐转瞬即逝。 屋里村长被老爷子的神情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赶紧说道:“爹,您老不让我说话,可您这样我哪呆的住,这事哪有可能!” 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张家泽,心说这孩子说话也太没谱了,想开口说点什么,还未来得及,被抢了话。 “大爷爷,那些异兽,除了月儿,我们四个都亲眼见过,而且不只一次,是两次!”屋里两个人的神情张家泽瞧的清楚,但他更在意大爷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之色,接着无比认真道:“这件事我们兄妹一直都知道,也早就想说了,只是到了现在一直没有真凭实据,说了没有人会相信。” 张家泽摊了摊手,表示“我刚说的你们就是摆明了不相信”的意思。 老村长听罢,没有说话,认真的打量、揣摩,神情平静异常,好一阵才坐下开口:“家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好!”张家泽虽然心有疑惑,却没有过问,点了点头。 理了一下思路,看着代表庄里资格最老的老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家住在凶山脚下,我们兄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离凶山最近,凶山就在我家的后面。除此之外就是宁家,但我可以说,除了凶山里面,外面的动静我们兄妹比庄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 见大爷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每年的冬天我们家最难过,这种难过并不是填饱肚子、穿暖衣服,而是来自凶山深处野兽的吼叫声、来自深冬的夜里野兽不知何时入屋的恐惧。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冬天,爹和娘都会为应对后山做一切防范准备,但不论怎么样,总是免不了山外野兽的侵扰。那一声声的嘶吼一步一步的逼近,那种恐惧无法表达。” “我们不是生来就不怕那些恐惧的,怕,但只能接受,只能适应。那个时候我们一家是被孤立的,除了那里,没有地方能容得下我们。我说这些并不是让谁可怜,也不是让大爷爷您难受,只是让您相信,我说的都不是妄语。” 张家泽见到大爷爷难过的神情,强调道。 他的本意不是想伤春悲秋,也不是怪谁怨谁,只是为了取信。 过去的已经过去,他们多数都已经放下,不会再去计较。 “凶山的动静只在夏末、初秋的时候安静一些,但在入冬之后闹腾的最厉害,从入冬开始,凶山的厮吼声会不断的从深山之处远远传来,动静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频繁。在深冬的时候根本没法安然度日。” “那一年深冬,我爹服劳役去了,我娘怀着月儿在肚子里,也就是那一次凶山的异兽跑了出来,还在我们睡着的时候闯进了家里。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是异兽,只以为是山里跑出来的凶兽,我那时还小,只有六岁,吓的哭闹不已。” “无奈之下,我娘带着我们四个躲在灶房的地窖里面安身,但还是被那只畜生发现了,每到夜里都会来光顾,我们只好白天黑夜颠倒的生活,小心翼翼、想尽办法防着它。那样的日子我娘带着我们四个坚持了大半个月,直到后来那只异兽跑了,我们才安心下来。” “但之后,我娘就病了,身子骨就是在那一年差了起来,月儿也是因为这样才落下隐疾。也是那一年,我们家开始加强宅子防护,而且之后的每一年冬天,我们每到天黑,都会早早的洗漱在地窖歇下。”(。)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张家泽陷在回忆里,那时的他年岁小,但很早就已经记事了,那一次的经历记得特别深刻,哪怕到了现在,还是历历在目。每一次想起,他怨自己那时的胆小,哭着闹着让娘分心,怨自己力气小,拼上吃奶的劲却帮不了多少忙。 当时的他,如果不吵不闹,如果能多些本事,或许娘和月儿都不会那样。 他曾一次次的假设,大哥、二哥、大姐也是如此。 可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否认不了。 闭了闭眼,收回思绪,接着往下说:“那是第一次异兽闯到家里,第二次是在我娘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冬天。当时我爹已经不在了,我娘重病在身,月儿四岁。那时候月儿还不怎么会说话,路也走的不好,我们都以为她懂事晚,可那个时候月儿已经知道害怕了,只是我们一直以为她不懂。” “那一次也是晚上,是凶山的一只异兽闯了进来,比第一次见过的那一只要大的多,凶猛异常。我们躲在地窖不敢出声,可地窖里面呆着并不好受,外面还放了一些遮挡气味的藤蔓枝条,月儿的病最不适合那样的环境,当时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我娘为了不让在屋外的异兽发现,用手捂着月儿不出声,当时的月儿被捂的晕了过去。也就在那一年,月儿大病了一场,家里没银子,我娘才四处去借,无奈之下才去了永平哥家,却被熏然嫂子躲着在外面的寒冬腊雪等了半天,被我大哥背回去之后也跟着大病一场。” “正因为这样,我娘在临去之前才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月儿才会病的越发厉害,所以当年我二哥在知道永平哥的所为断了一家的往来,之后又因为永平哥倒打一把才被气的失了理智跑进凶山,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兄妹都不愿意原谅大伯、二伯、四伯,也不愿意与几个姑母有任何联系。” “凶山是可怕,但如果不是因为最初的使作佣者,我爹不会被出族,我们一家不会连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苦和痛。”暗自叹气,他到底还是放不下,有些话他原本没打算说,可是一想到爹娘过早的离世,月儿的病痛,还有他和大哥、二哥、大姐这么多年所承受的苦难,终是抵不过心里的不平。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爹过世的时候,把燕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了我大哥,让我们好好保管,里面有记录异兽的册子,当时的我们看过之后并没有往异兽身上想,因为不可能,凶山的凶兽不可能跑出来,第一次所见的异兽看的不清楚,并不能肯定。但在第二次,我们近距离的见过了,看着它在后面掉进陷阱,却因陷阱挖的不够深被它爬了上来,然后跑回了凶山便再也不曾见到。” “我过来说问凶山之事,是因为凶山现在很不平静,它的不平静看起来和往常没多少区别,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危险。大爷爷,我们兄妹是猎户出身,除去现在因为在书院念书的缘故,过往我们一年到头都在山里。对于猎户,我们对山里的异常最为敏感,这种敏感是身为猎户积年累月的直觉,很多时候,这种直觉往往会让我们脱离险境。” “闹灾的那一年冬天,我们兄妹曾在山里猎了两头野猪,还受了伤,是海爷爷诊治的,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那两头野猪不是在落叶山猎的,而是在凶山的外围。” “那是我们兄妹在我爹去了之后第一次进入凶山,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次。那一年的冬天比以晚冷的厉害,凶山比以往提前闹腾了起来,我们很担心异兽再次闯进家里,家里了长辈,再次遇上这样的,以当时的我们根本挡不住,所以唯一的办法是想办法赚银子,加强防护。” “落叶山的深处我们不敢进,所以去了凶山。不是不知道凶山的危险,可记忆中,我爹曾带我们去过那里,也因为没有办法,才选择去了里面。之后您也知道了,我们把野猪换来的银子,修了宅子,又将院墙修的又高又结实,院墙周围还堆满了不少的刺条。” “除此之外,我们还挖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地窖,为的并不只是防止庄里庄外的人打我们家的主意,更主要的是防着凶山里的异兽入屋。这一次我大姐去给月儿拿的药,就是收放在地窖里,被暗中之人发现了,把里面全毁了。” 张家泽说完,再一次认真道:“虽然我们的防患在那一年没有用到,当年的异兽也不再下山,但我们的直觉并没有出错,那一年闹了大灾。现在凶山又有异样了,直觉告诉我,危险,很危险,可我说不出缘由,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在张家泽开口之后,老村长脸色惨白如纸,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的冷汗一股一股的冒出来,浸湿了背心。村长则把嘴张的像箱子口那么大,呆呆愣愣的,中间吞咽了两三口唾沫星子,嗓子里发干似的说不出话来。 整个屋子气氛沉闷的厉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除了那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之外,屋里的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在张家泽说完,还是没有人出声,等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悲痛的大哭起来,“都是老头我对不住你们一家子啊,是张家庄对不住你们哪!” “当年如果我在事态严重之前强硬一些,在之后不顾忌那么多,你爹何至于出族断亲在族里呆不下去!明明东庄、西庄都有老宅安身却因为那件事被排济的无法安生,不然你爹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搬去凶山,要不是这样,你们一家哪会受那么多罪!” 村长被张家泽的话给震傻了,这里面的事他没几件是知道的,他有听老爷子说那个祁山是凶山,知道那里有凶兽出没,也听过一些关于异兽的,外边的吼声他们张家庄的人都有听过,虽然隔得远,但经过那里总能听到,深冬的时候东庄、西庄也能听到。(。) 第四百三十四章 可三娘和月儿的事他没听说过啊! 还有凶兽入屋的事,不对,家泽是说凶山里面的凶兽,可这咋可能呢! “老爷子,这事。。。。。。这事。。。。。。”村长看着自家的老爷子,再看坐在一旁安静冷然的家泽,他想说刚听到的这些不可能,他想劝老爷子悠着点儿,他还想问老爷子凶山的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可嗓子卡着就是说不出来。 “当家的,在不在,里面出了啥事了?我好像听到老爷子的声音?”门外传来村长媳妇的声音。 听到动静,老村长缓了缓了情绪,看着还在发愣的老儿子让他搭话,瞧着那傻样,暗自叹气,便自个儿对着门外说道:“没事!我们都在呢,都好着,你带着长贵媳妇去村东头把那块地翻翻,晚些再回来。” 门外的村长媳妇有些摸不着头脑,村东头的那块地昨儿个老爷子不是长福天黑的时候翻过了吗?不过她是个不多话的,既然老爷子这么交待,就应声去屋里扛着锄头,再带上老二媳妇出门了。 至于老大媳妇,前些天又给她闹幺蛾子,她把人又送回李家村去了,让那边的亲家好好的教教,再磨磨性子。原本以为老大媳妇是个好的,没想到内里却是个糟心糊涂的,害死了她的大孙子,之后好了一阵儿又坏一阵儿,看得她心里特别不得劲。 就说这次吧,老爷子还在,她和当家的还在,她家老大长福也在,哪里轮得上她这个小辈的当家说事。 这还得从前几天的事情说起,家里老爷子特稀罕月儿那孩子,比家里的两孙子还要宝贝,这在山里不见了急的上火了,就是她和当家的也着急。她起初是觉得得老爷子的心偏了点儿,再心疼哪有自家的孩子亲不是。 可人心总是有比较的。 月儿那孩子是个好的,说话行事让人看着就说不出不好,有啥好的总会给家里带一份,老的小的都有,这日子长了,她这心就是块石头也得捂热了,更别说她本就没坏心眼儿,而且那孩子看着就惹人疼,庄里没多少人见了会不喜。 唉,这不喜欢的人之中就有老大媳妇,平常那孩子过来的时候,每回看见了都装没看见,也不搭理,只要没有他们这些大人在场,尽是拉着洋儿避的远远的,啥意思瞒得了谁?暗地里看那孩子的眼神又狠又冷,像吃人一样,她可瞧见了,有一回月儿是看到了的,没想到那孩子心眼小的很却还让她不瞒着,她哪会不明白,这是为了她家的洋哥儿。 不是她瞎掰扯,家里的老爷子早就想把老大媳妇给休了,一直没行动,是当家劝着,是长福苦求的结果。 这次呢,月儿那孩子不见了,自家的这个媳妇坏心哪! 不帮着就算了,竟在屋里咒那孩子死呢! 亏得让她给听见了,本来是想好好罚罚,可挨不住自家孙子的苦求,只好把这事收了尾,还瞒得死死的。 可惜家里的这个错了一次,两次不听劝呢,一个劲的蹦哒 到底还是又被送回娘家去了,不是因为月儿,是月瑶。 那天月瑶是在老爷子的主持下,在家里定亲、出嫁的。大好的喜事,这个大儿媳妇越发不像样儿,先是在她家长福面前说啥不合礼数,后面又是折腾着要进来帮忙,再然后合着庄里的长舌妇里外没一句好话,把月瑶说的一无是处。 说啥不合礼数,他们家就是个庄户人家,又不是大家大户,家里当家的说同意了,哪有啥不合礼数,她就觉得挺好。家里好几年没摊上大喜事了,这回碰上了一回,也好冲冲晦气,这不,屋里屋外红通通的,看着就喜庆。 平日里一个劲的避着那几个孩子,说啥进屋帮忙,骗谁呢!月瑶那晚身上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往外头说,特别她家的这一个,自是要瞒得紧紧的,还好她下手快,让老二媳妇把人锁屋里去了。 她放心的早了,把月瑶送到花轿里边,让家里把老大媳妇放了出来,却又给她惹事。出了屋就和庄里的那些长舌妇凑合在一起,说的起兴却让张老四给逮着了,自是告到了老爷子那里。 这是作的啊! 她自是一句话送走了,真要让老爷子开口,肯定是一纸休书,她也想休了这个作妖的,一次次的她也是受够了,可她家长福不应,她家洋哥儿不肯离了亲娘,无奈之下她只得生生忍着。 想想这人哪,不好做啊! 她看人的眼神儿也不太好。 大儿媳妇是一个,当初是她家长福亲自看上的媳妇,可她也把了关,瞧着是个好的才娶回来,可看着好不一定是真好。还有香菊和长耕两兄妹,她大概也看走眼了。 玉惠那孩子说亲的时候,张老四的婆娘亲自问了她话的,她自是再三问过长耕过往有没有说过亲,明明咬定了说没有,为此她还怕出了差错,亲自去李家村走了一趟,问过了他们大伯,确定了她才回了话。 可那两兄妹的所为,偏偏给她狠狠的抽了一脸! 她就没听说过长耕他娘在世的时候提过娃娃亲的事,要有的话,临了让人请她过去肯定会交待清楚,这会儿却跑出来一个阮家表姑娘。阮家她是听说过的,表亲是不错,可当年阮家日子过得好的时候,那两家没啥走动,长耕她娘去了之后还闹着要还银子,还是她在家里拿的帮着还了的,后来阮家就再也没消息了,也不知后边搬去了哪里。 这突然窜出两家有过娃娃亲,还有交换的定亲信物,这直接是反着她之前说的话,弄的她里外不是人,被张老四的婆娘没少埋汰,她也不好说啥,到底是她好心办了坏事。 可这事不是这么办的,李家和阮家有过娃娃亲,之前谁也不知道,这知道之后咋说也得跟她说上一两句吧,她又不是个不讲理的,弄清楚了自会帮着去说和。可香菊和长耕倒好,竟一个字也不跟她说,还趁她不在庄的时侯上门退了亲事,她还是被当家的叫回来之后从家里知道原委的。 唉,不想了,以后啊,咋样就咋样吧,她对那两个孩子够好的了,问心无愧,只是他们太让她寒心了,以后还是多管着自家的事,她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第四百三十五章 张家泽心知今儿他说的有点多,事还不小,刚才闹出的动静也挺大的。大爷爷把村长大伯娘和长贵嫂子打发出去了,长福哥一早去了西庄,洋哥儿和伟哥儿都在学里,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当年你爹落户凶山,我还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暗里说了一些关于凶山的事情,那里哪住的下人,哪怕是西庄也好啊!”老村长坐了下来,看着家泽,像是在回忆,又像是透过家泽在看另一个人,慢慢的说着。 “但你爹带着你娘终是选择在凶山那里落了户,现在想来,以你爹的猎户出身,还有那聪明劲,哪里不明白我说的话呢?你爹是伤透心了啊!当年的事闹的太大,东庄隔离,西庄排挤,他是被逼的没办法!” “从那之后,你爹和你娘就开始没再与庄里来往了,便是我去叫人,你爹也是三推五推的不愿意过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爹心里有怨,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庄里的那些人。 “我问过你爹,住的可好,你爹每次都说好,问一句说一句,不多说题外话。” “怎么会好呢?我怎么会不清楚那里的好坏!那个时候,在你爹娘的眼里,庄里的人兴许比凶山的那些凶兽更可怕吧!应该是肯定这么认为才对。” “如果不是这样,你爹当年怎会明知凶山的危险却还是执意的落户于险境之处?怎会在第一次碰到凶兽入屋之后不曾提及,还一直住在那儿?你娘又怎会在你爹去了之后也不曾说出来,临走之时也没说出一个字?” 老村长细细的说着,没有分先后,似乎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之后神色黯然,不知在想什么。 屋里的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张家泽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大爷爷所说的事有些是他不曾知晓的,心里五味杂陈。待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听到了大爷爷的声音。 “家泽,凶山的事等你大哥、二哥回来再说,你先回去。” 老村长回头看向沉默的老儿子交待道:“进兴,你送送家泽吧!” “老爷子。。。。。。” “去吧,你爹我没啥事,就是想在屋里静一静。”老村长摆了摆手。 村长此刻的心里也很复杂,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还是起身拉着家泽往外走,又把门带上,关门的时候,刻意的留了条缝。 “家泽,你先回去,等有事我再找你。你大爷爷不是怪你,他是心里不好受。” “村长大伯,您回去看大爷爷吧,我知道,是我不好。” 张家泽低着头不敢抬头,他错了,他不该说那些多余的话让大爷爷伤心。 “你这孩子,这哪怪得了你,别这样,去看看你大姐,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家里不安生别住在那里了,听村长大伯的,住到东庄来。” “谢谢您,村长大伯,我不防事的,现在的我能护住自己。” “唉!你咋就不听劝呢,那你注意一些。” “知道了。村长大伯,您不用送我,明儿我再过来看大爷爷。” “哎,那我就不送了。” 村长擦了擦眼角,看着人走远了,才慌忙往屋里走,透过门缝见着老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进去,直接挨着门边坐在地上了。 五里镇,张家轩运了一遍功,起身拿过先前备好的毛巾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旁边挨着床坐下,看着倚着高枕闭着眼睛假寐的大哥,动手推了推。 “怎么?”张家航睁开双眼,看向家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大哥,这个时候家泽应该按咱们商量的跟大爷爷说了吧。”张家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声的说着。 “嗯。”张家航应声。 “你是故意的吧!”张家轩没头没尾的又说了一句。 “家泽肯定不会听我和你的话,大爷爷和村长大伯应该会不好受。” 张家航垂眸,眼里的暗色滑过,让人看不清,低沉的说道:“是啊,我就是故意交待家泽不要多说其他。”他明白家轩在说什么。 昨天家泽离开的时候,他故意交待家泽别多话,特别让他别说出月儿和娘的事,他是故意的,他这么做其实更会让家泽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家轩,你应该明白,月儿的那晚上的事不简单。我相信大爷爷和村长大伯,但我不信老村长和村长。只有让家泽说出那些,才能让他们多一些顾忌,这是为了月儿。” 张家轩沉默,好一会才道:“我明白。” 大爷爷和村长大伯他们是护着他们兄妹,但那只是私下,如果在公与私之间,他们兄妹绝对是排在后面的。这一点在爹的身上发生过,在他们身上也曾有过,他们没法全然相信,那份纯粹的信任他们没有。 “如果家泽知道了,怎么办?” “还有凶山的动静,我们让家泽那样说并不是真的?” 家泽并不傻,仔细琢磨透了就会想清楚,就像他一样。他一开始并不知大哥的打算,原本大哥是让家泽吃过饭就回去的,结果却让他配合说通家泽。交待家泽说的那些大多是真的,可家泽并不知道凶山的事情是他和大哥胡诌的,还有大哥最后的刻意提醒。 “家泽的心性纯良,他如果知道会怪上自己,也会怪你。” 张家航坐了起来,低着头说道:“知道了就知道吧,如果要怪就怪好了!” “凶山的异兽闯入家里是事实,那里的动静这两年越发不对劲,便是不曾进山,你应该听的出来。既然凶山的异兽能下山,那么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下来呢!” “我让家泽去说那些,手上并没有真凭实据,根本就没指望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相信,我唯一的目的是希望他们不要暴露月儿身上的异常。” 他怎会不知家泽的性子,就是知道他才故意那么做,他也不想,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大爷爷和村长大伯看在过往他们一家所遭受的一切,偏袒月儿一点儿。他不想月儿因为身上的异常陷入险境,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更何况,家泽那样的心性并不适合。 心性纯良,太过美好,却太容易轻信于人,让自己遭受险境。 月瑶和月儿可以这样,但他和家轩、家泽都不能有那样的美好。(。) 第四百三十六章 他们身为家中唯一的男儿,必是得为她们姐妹遮风挡雨,容不得那样的性子。 这一次花家之事就是教训。 在书院的时候,家泽很快的被花家的花静初收服了,认真的论起来,他和家轩还是因为家泽才注意花静初,才有后面的相识、相交。如果没有月儿的提醒,家泽是不会远远的避开,而他也大意了。 在那之后,他应该把花家之事放在心上,而不是自以为拒绝了说亲之事就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为了省事、避免麻烦没有去查探,不管不问,所以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如果当时他有所行动,就不会在这里躺着,兴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而不会除了只断定与济世木牌有关以外,其他什么也想不到。 张家航抬头,看着家轩的侧脸,轻问到:“家泽的事,你会怪我吗?” “不,大哥,我不会怪你。”张家泽苦笑,却答的认真且肯定。 “就目前的处境,你的做法才是对的,不然我也不会配合你。我只是。。。只是觉得应该跟家泽说清楚,他未必不懂。” “我知道。”张家航脸色缓和了一些,“可是如果我跟家泽讲的明白,未必真实。我可以给家泽时间,但形势不允许。暗中之人迟早会在我们兄妹之中下手,如果是你,最容易选择的目标必然是月瑶、家泽和月儿。” 眼神眯了眯,冷然道:“我们都清楚,他们三个之中谁才是最容易被下手的!” 张家轩神情肃然,点了点头。 “大哥,我明白了。”月瑶已经被下手,却因勇之因祸得福,必然会有所防备,他和大哥也是如此,只剩下月儿和家泽。月儿现在未醒,被大爷爷安排在族学里面,不需要他们担心,便是醒了过来,在这方面月儿是最不需要他们担心的。 “只是。。。。。。”张家轩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是想说大爷爷和村长大伯他们吧?”张家航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接着说道:“虽说凶山之事胡诌了一点,但我让家泽说的并不是妄语。” “这几年异兽是没有从凶山跑出来,但现在凶山一年比一年凶险异常,你我都能感觉的出。虽没有真凭实据,但你必须承认身为猎户的直觉却一直在那里,且与日俱增,让我们不敢再次进入凶山。” 他们修习了飘渺剑法之后,一直在落叶山的深处打猎给月儿换银子买药,后来无意之中,家轩竟在深山采到了贵重的药材,多了一项收益。落叶山有这些,那么几乎没什么人进去的凶山,里面不管是猎物,还是药材绝对是周边深山之最。 所以即使月儿一再阻拦,他们还是曾偷偷打上了凶山的主意。可每一次徘徊在凶山的外面,心中的那份凶险的直觉特别的明显,总会让他们有一种跨进去就再也不能活着走出来的觉悟。 “不是,大哥,你说的这些我明白。我是担心大爷爷看出你的目的。” 张家航讶然,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也想到了。” “这件事在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可我还是要做。你不用担心,想要达到目的,总有得失,相较之下,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 “大哥!”张家轩轻声叫住他,“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决定,有些事情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承担,我可以,家泽也未必不行。” 如果大爷爷从家泽的话里猜到内里的目的,必然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哥的计划,毕竟家里一向是大哥做主。那样的话,大爷爷必然会觉得大哥的心思太过深沉,为了目的不惜让家泽出手,之后势必会对大哥失望透顶,更可能对大哥心生成见。 “你不是说家泽不能再那样吗?那么有些事情你就不能单挑,他是,我也是。这个家不只是你的责任,还有我们,你这样我们心里也不会好受,也不愿接受。” “好。”张家航笑了笑。 张家轩见大哥答应了,忙开口:“那这次的事等家泽来了,我们找他说清楚吧。”他可不想家泽为这事怪上大哥,有些事情还是早早说开的好。 “随你吧,我没什么意见。”张家航点头,他并不担心大爷爷那边,他是为了月儿,却不全是,就看大爷爷怎么想,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家泽,他很无奈,他不担心家泽会怪他。以家泽护着月儿的心思,还差点儿入了心魔,就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责怪于他,便是怪上他,他总是兄长,好好说几次必然会解开这个心结。 他更多的是怜惜家泽。他也想家泽像别家的孩子那般拥有那份单纯的美好,所以这几年他即便知道家泽的性子也没有说什么,可形势由不得他选择,家泽必须早早的成长起来。 老村长一个人呆在屋里多久,村长便在外面守了多久。 中途在外面翻地的也回来了,到了饭点,两父子都没出去吃饭,也不让人靠近打扰。 “娘,饭菜都凉了,要不我把饭菜端过去吧?”长贵媳妇看着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忍不住出声。自从当家的去了之后,家里是让她和儿子在大房这边搭伙过日子,她起初是依了长辈的话,交了伙食挨着一起,也热闹一些。 可不知怎么了,大嫂的性子大变样,她明明交了伙食,却还总拿分家的话刺她,总说家里偏坦他们二房,还说她们母子占了大房的便宜,弄里家里不安生,她闹了一场便带着儿子单独搭伙。 家里的老爷子看不过去,硬是要跟着他们母子一起搭伙儿吃饭,所以到了后来,公公和婆婆也跟着一起。 “不用了,你爹说晚些就晚些吧。天热,这饭菜凉了也没什么,我们装出一些,剩下的我们就先吃。”村长媳妇看着那道房门,一脸的担心。也不知当家的和老爷子这是咋了,说啥没事,有事没事难道她还会看不出来。 “那还是等着吧,我在地里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家里也不知有啥事,看着就不对劲,长辈都没吃饭,她也没这个心思。 “唉,那就等着吧。”村长媳妇叹气,不知该不该把长福给叫回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进兴,跟我进来吧。”老村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屋子,看到坐在门边的老儿子眼眶红了红,把人拉了起来。 “爹,您没事了吧?”村长担心的开口。 “没事了,你咋坐在地上,也不搬个凳子过来。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这地上泛凉,自个儿要多加注意,还让我担心不成。” “先前我忘了,下回一定注意。爹,家里的饭菜做好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老村长没啥胃口,心里不咋想去,可一想自己不去,老儿子肯定又得拉拉扯扯,索性依了他带头去了外屋。 “你们咋也不吃?”村长出了屋子见满桌的饭菜未动,看向自家的婆娘问道,“你们在地里忙活了半天,哪用你们等。” “好了,吃饭吧!”老村长坐在上位开口,斜了一眼老儿子。这有啥说的,两个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特别是老儿子之前那熊样儿,家里的这两个哪吃的下,也是个没力见的,没瞧见一个个脸上的担心嘛。 村长被瞪了一眼,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轻咳两声,掩饰着开口:“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饿了,咱们都吃饭。” 村长媳妇见自家当家的这般哪有不明白的,心里的暗暗的松了口气。 饭后,老村长没有回屋,让家里的几个坐下,开口道:“进兴家的,明儿玉惠成亲,你明儿能不能去张老四那边帮忙?” “老爷子,我。。。我是没啥事的,就是玉惠她奶怕是不乐意见我。” 村长心知里面的事,见自家婆娘一脸为难的样子,连忙开口:“爹,您看玉惠之前和李家的那一出,张老四的媳妇心里意见大意呢,还是不去为好。” “我又没问你,别插话!”老村长说完,看向自家的儿媳妇,再次出声,“这里头的事我也清楚,让你去帮忙是张老四昨儿亲自过来跟我提的。原本我是想让进兴直接跟你说,他这几天在外头忙,一时没见着,这会儿都在就一起说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啥那就去帮把手,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村长媳妇愣了一会儿,赶紧笑着应道:“哎,老爷子,您放心,我等下就带着老二家的过去帮忙。”有张老四开口,他那婆娘肯定是同意的,正好过去把两家的关系给理清,咋说,他们这一支才是关系最亲的,当家的和张老四还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她早就想去帮忙了,又怕被张老四的媳妇拦着不让进门,到时两家都不好看,没得让人看笑话,这回老爷子递了个梯子过来,正好解了她的急。她倒不怕被说上几句,将心比心,换做是她的亲孙女碰到那样的破事也会刺上几句。 再说以张老四那护短的性子,能让他那个厉害的婆娘没闹上门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还能亲自开口让她过去,她咋会再矫情闹着不去,又不是小姑娘。 老村长见自家儿媳妇答应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儿媳妇的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也算没让他白费功夫。说起来这个儿媳妇还是很不错的,几十年来没少在背后帮着儿子管家护院,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对他也孝顺。 “你去就成了,老二家的就在家里给我做饭吃。”长贵必竟是去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是让她留在家里,也省得被张老四的媳妇说上几句。 “哎,老爷子,那我就一个人过去。”村长媳妇看了看儿媳妇,心知老爷子这是心疼小辈儿,拿自己吃饭的事当借口,连忙应声。 老村长见儿媳妇答应了,又交待了几句,起身回屋。 村长见自家老爷子走了,自是在后面跟着,走到半路又打回交待了几句,然后才动身往里屋走,到了门口敲了几下,推门而进。 看到屋里的老爷子坐在炕上抽着旱烟,上前把烟抢拿了过来,劝着道:“爹,这东西吸多了不好,您老要是心里不舒坦,骂上我几句出出气,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唉!你咋又来了,知道了我不舒坦,就不能让我抽抽?”老村长伸手要把烟抢拿过来,却拿不到,只好把手收回来,坐着那里直叹气。 “进兴啊,爹这心里实在是不安生哪!” “爹,我知道的,其实也有我的一份。” 村长见老爷子神伤的样子,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 “进兴啊,你知道子杨和三娘为啥没说那些事,他们是不相信我啊!”村长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当初三娘临去之时,让我帮着照顾几个孩子,我明明答应了,也一再的交待你和长福、长贵照顾他们,可到头来,我和你还是委屈了他们。” “你还记得吧,当初永平那般行事,却因为安平的前程委屈了他们兄妹。还有张子榕那会儿的做派,我知道之后也没有帮他们说上几句;庄里那些长舌妇说长道短,我也没在这事上正经的站出来。” “爹,我知道您在想啥,可当时在安平的事上是我拿的主意。还有庄里的这些事情,也是我在管,不关您的事。” 老村长见老儿子垂着头,心里也不好受,“不是你的事,是我。” “进兴,爹想让你答应一件事。” 村长抬头,愣了一会儿,开口:“您有啥事尽管吩咐。” “我让你以下一任的族长起誓,不管什么时候,往后你都要护着这几个孩子!”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做到!” 看着自家老爷子变了脸色,神情无比的认真,村长傻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老爷子,您这是啥意思?” “你不需要管什么意思,如果你认我这个爹,你就答应我!” “你爹我这辈子从来只有一件愧事,那就是对不住子杨一家,子杨和三娘已经去了,剩下的这几个孩子以前我没有护周全,这样的愧事一件又一件,我不想再有。爹现在年纪大了,护不了多久,所以以后你要帮爹担着这份责任,不然爹就是死了也闭不了眼。” “你听明白了,是不管什么时候!” “爹,您别吓我!”村长心里发慌,他不明白自家老爷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本章已修改。 不提村长家父子俩在屋里的谈话,此时庄里也挺热闹的,确切的说这些日子发生的几桩事情没有一件平静的,还是一件连着一件,自是少不得三五一群围在一起就着几起事件议论一番。 一是张月儿在山里不见了人影,而后庄里组织进山找人,人是找回来了,却没醒也没见着人,还有就是进山找人的各自分了一笔银子;二是张月瑶和吴勇之的亲事;三是张玉惠和赵卫强的亲事。 前面的两件闹腾了一阵儿已经差不多淡了下来,第三件的翻炒热度后来居上。 但现在又有一件新鲜事情了。 张永平跟李熏然,打起来了! 不但打了起来,还闹到要休妻的地步! 张永平大晌午的赶回来大闹了一场,然后又突然离了庄里,去了镇上。 被教训一顿的李熏然,在张永平走了之后,也跟着租了牛车回了娘家。 “哟,小姑子来了,这脸上的伤是咋整的?要不和大嫂说说!”说话的是李熏然的大嫂李氏,冷眼瞧着这脸上都肿了,不用说自是被人打的。 “大嫂,那搅家精又过来了?”打着帘子出来许氏是个直性子,也不怕小姑子听到,她心里正上火呢! 李熏然一直都知道家里的两个嫂子不喜欢她,她也瞧不上,长的不好看,性子粗鲁又爱斤斤计较,每次见面都要闹一场,撇了一眼冷声道:“大嫂,二嫂,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们别过来惹我,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我要见我哥。” “哟嗬!你想怎么不客气?这里是我家,有本事你别回娘家,就你这搅家精,每次来我们家都没好事!心情不好又咋的?这是被打的吧,要我知道是谁动的手,我都要说一声谢谢!”许氏上前叉着腰大声嚷道,想到今天娘家嫂子过来说起的事,她就是控制不住发火。 满肚子委屈的李熏然哪里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突得上前把许氏推倒在地,用力的抓了一把血印子,接着又抓着一把头发一边打一边狠声道:“我叫你说,叫你说!你们一个个的真以为我好欺负!一个个的说我,凭的是什么?这是你家吗?这是我哥的家!” 站在一旁的李氏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坏了,她也不知道今天二弟妹是怎么回事,往日闹的再僵也没这样直白啊! “别打了,别打了!”她准备把压在上面的小姑子拉开,没成想没拉住,反而被推了一把,一个没站稳也摔在地上,落地的时候头撞在底下凳子上,满头是血,捂着头一时起不来。 “好你个李熏然,竟然敢动手,我还怕了你不成!”被压下面的许氏也不是个软弱的,之前是太过突然才挨了打,这会儿已经反压着小姑子一顿乱打。平常做惯了农活,心里又压着火,使劲的挑着脸上使力,一下子就把上面的李熏然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在外面忙活,得了信的李家两兄弟先后跑出来就看到这番打闹,顾不得说话,一个把倒在地上的呼痛的李氏抱回屋,另一个上前把还在打成一团的两人拉开,接着又让家里的孩子去村里找太夫。 忙了好一通这才叫着当事人一起坐下,“熏然,今儿你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对两个嫂子动手?” 已经擦好药的李熏然这会听到大哥的质问,忍不住大哭起来。“大哥,二哥,这次你们都得给我做主!往常大嫂、二嫂不喜欢我就罢了,可今儿当家的动手打了我,本来就一肚子的委屈,她们竟然还看我笑话。” 捂着脸呼痛的许氏气得窝火,“好你个李熏然,竟然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我们两个做嫂子为什么不待见你?你怎么不说谁先动的手?要我说摊上你这么个小姑子,算是我俩倒了八辈子的霉!” “未出嫁哄着婆婆使劲的折腾;临到出嫁哭着闹着让你两个哥哥把家里的大半银钱都给了你当嫁妆;嫁人后每次回来横挑鼻子竖挑眼,什么都往好的挑,就你这样谁乐意?” “哼!还有呢,你竟然打着主意想让你两个哥哥再娶一房,就凭这事打你都是轻的!你也别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事人家都跟我说了。你想不到吧!你背地里托人找的方媒婆是我娘家嫂子认识的亲戚,今儿过来啥都跟我说了!难怪前些日子老是有妇人过来找你,还躲在屋里有说有笑的,枉费我和大嫂一直忍着你、让着你,没成想你是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坐在下方的李熏然听得二嫂说出媒婆之事有些惊慌、气恼,但也没怎么放心上。反正这事早晚都要知道,她有理有据,又不是为了她自己。就是这个事还没定下,现在被发现了可能会麻烦点,至少两个嫂嫂会拦着。早知道之前把媒婆的底细打听清楚就好了。 她没注意屋里气得脸黑的两个哥哥,扬头趾高气扬承认道:“我是找了媒婆,可我不是白眼狼!这么些年我哥对我的好都记着,可与你们没什么关系,别在这里瞎嚷嚷!我是想给哥哥们各自再娶一房,那也是为了咱们李家的香火。看在你们人老珠黄的份上,没有让他们休了你们就已经烧高香了!你可别这么看我,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我们李家,你们说说,嫁进来这么些年,家里只有两个男丁,一个病弱,一个带残,还不知道咱们李家的香火能不能传下去。。。。。” “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居然咒家里的孩子,你两个哥哥都在这,这回谁要是拦着,我给他们填命!你当我们是什么?啊?大嫂现在不上,我连着她那一份一起教训你!”许氏边打边哭,“有你这样的小姑子吗?这样作践我们当嫂子的,作践我们的孩子,你这是挖我们的心哪!” 说着更使劲的压着打,也不管小姑子哭闹的多厉害,直到身上没力气了,她才停手,摁着胸口捶胸顿足,无声的流泪。自家新哥儿生来有缺陷,自小就被人嘲笑说嘴,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生养的儿子,就是再不好,也是她的心头宝!再说大嫂,她也是个苦命的,早年坏了身子身下就只有一个全哥儿,虽说身子骨弱些可也不至于活不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本章已修改。 她一个当小姑子的怎么能这么说!往日里家里的男人宠着、偏着就算了,她们当嫂子的除了说几句不好听的,可从没在外面说她一个不好! 可她怎么能这么对她们呢! 太过分了啊,太过分! 李家两兄弟听说找媒婆说亲的事,心里也憋着火。以前熏然就当着他们兄弟的面提过好几次,还说会托人往好里找,他们都以为是说笑,是气话,没想到她竟来真的! 胆子未免太大,也太不合规矩了! 谁家出嫁多年的小姑子会插手兄嫂之间的事?就是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看来是他们之前说的话太轻,让她太不当回事了! 二弟妹(媳妇)闹一顿,打一顿出出气也好,免得她以后行事没分寸! 至于他们兄弟,到底是宠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舍不得啊! 可他们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不知悔改,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这是他们不允许的,再怎么过分也不能如此做,所以二弟妹(媳妇)发疯一般的泄愤,他们看在眼里,疼在眼里,却没有拦着! 伤了孩子娘的心,总得出出气才行! 李家老二李荣看着无声落泪的媳妇心里也跟着难受不已,顾不上屋里的几个在场,上前握住她的手,劝说道:“媳妇,咱不哭了,气也出了,我带你回屋!” 默默流泪的许氏把手拿了出来,对着他使劲的打了一把掌,然后当着在场的人平静道:“李荣,我嫁进李家二十年余年,你这个宝贝妹妹如何搓磨、委屈我和孩子,我不信你的眼睛看不到!” “可你从没大声说过,更没动过手,就是今天这般作践,你也是一个字也没说,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以后我也不拦着,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明天我就收拾自已的东西走。别的我也不要,你只把新哥儿和芳姐儿归我就成,反正两个孩子你也看不上,将来就让新娶的美娇娘给你生吧!” 她的话刚落,外面被侄女扶着进来的李氏,也满脸泪水看着李家老大道:“李兴,二弟妹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这辈子就全哥儿一个儿子,我啥也不要,也只要我的孩子。”说着便走到许氏身边无声的相互安慰。 之后,身后的几个孩子都进了屋,跪了下来,各自说道:“爹,孩儿不孝,我们愿意跟娘走。” 李家两兄弟被家里媳妇和孩子这一番言行闹的心慌、害怕了! 他们平常是偏着妹妹,不是不知道,而是为了家和,更是一种习惯!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在不乎啊! 心里越发虚的厉害,更不知从何解释。 被打倒在地全身疼痛的李熏然听了他们的话又气又痛,她挣扎着起身,指着跪在地的几个孩子费力大骂:“我李家养你们这么大,竟然宁愿跟着要被休的娘也不要生养的爹,你们才是一个个的白眼狼!想走,还想从我们家拿东西,除了一身衣服啥也不准备带走,就是扔了也不给你们!” “啪!” “啪” 被打倒在地全身疼痛的李熏然一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双手摸着打过的地方,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痛意,她才痛哭失声,等哭完忍不住质问:“大哥,二哥,当家的今天打我,二嫂也当着面打我,你们不但不为我做主还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竟然也对我动手,你们当我是亲妹妹吗?难道以往你们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李家老大李兴看着红肿着脸的妹妹心痛又难过,可又能怎样呢! 今儿这事他们兄弟不能再偏帮,不然家里不会安生,便是他们这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 “熏然,自小爹去的早,你又是家里最小的,看见别家的孩子有爹总哭闹着要,所以娘宠着你,我和你二哥护着你,就连娘临去之时也一再的交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是委屈了家里的孩子我们都偏着你,就怕你吃苦受累,现在就因为我们动手打了你,你竟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这么些年我和你二哥为你做的,你都感受不到吗?如果你不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为啥要凭白对你好?你就是不想想我们为啥要打你?”不等李熏然回答,李家老大自顾说道:“现在看来,以前都是我和你二哥把你宠坏了,所以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我说告诉你为啥挨打!” “其一,你和姑爷吵架回来可以让家里做主,却不能把气撒在你两个嫂嫂身上,有事说事,不能动手,需知长嫂如母;其二,你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无权干涉娘家的事,更何况是兄嫂之间的事;其三,你后面说的那话不但挖你嫂子的心,也是挖我的心啊!” “你一个当姑姑的怎么能对全哥儿和新哥说那样的话,哪怕他们再不好,那也是我们李家上了族谱的嫡亲子孙,容不得你作践,更何况全哥儿是我的命啊!”说到这忍不住不停的捶着胸口。 当初他们大房可不只一个儿子,现在的全哥儿按说已经是他的第四个儿子了。大儿子养到两岁得了急病去了,当时他和媳妇伤心了好一阵,可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没了再生养也是一样,可到后来二儿子一路精心养到两岁也去了的时候,那是经历两次的失子之痛,太难受了。 他家婆娘还因为太过伤心,连着肚里快要生的孩子也胎死腹中,那一次之后,媳妇落下了病根,连大夫都说生养的机会不大,他们都放弃了,结果老天眷顾还是让他们有了现在的全哥儿。虽然身子瘦弱了些,但到底养大了,他知足且感恩,对他而言,能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可现在自个儿最疼的妹妹竟然咒自已的儿子,他如何能不生气。 “大哥,别伤心了。全哥儿好着呢!我家新哥儿也不差。”李荣看着伤心不已的大哥红着眼劝道。他又何尝不伤心,他家的新哥儿身体倒是好,可天生右腿比左腿短,年岁越大右腿几乎不见长,为这事没少受村里的冷嘲热讽。 李家老大深呼一口气,看妹妹依旧一脸的不知悔改,他心里是有些心寒的,可再怎么说也是一直宠到大的妹妹,把心中的难受和酸楚强压下去,开口道:“安平,你给我进来!今儿天晚了,把你娘扶房里去,明儿你们就回去,往后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到这边来了。” (。) 第四百四十章 :上两章有修改 张安平早就听到屋里的动静,可他作为后辈不宜插手,后来大舅、二舅都回来了,以他们平常护着娘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什么大事。可他没想到,她娘的作为不但被两个舅母痛恨,更闹到要休离的地步,就连舅舅家的几个孩子都参与其中,再看两个舅舅都动了手,他就知道事情坏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前一阵儿岳父那边的生意遭遇大变故,为了填补亏空的银子,连他们一家住的宅子都抵卖了,他还是在考完之后得知的。等回了庄又听说月瑶和勇之竟然成亲,气得他两眼发红,却又无可奈何。 然后就是今天,爹突然跑了回来,大闹了一场,话里话外竟说娘将他在百草堂的心血全给弄没了,闹着要休妻,之后又心急火撩的赶去镇上了。而娘也跟着像以往那般,每次跟爹闹一场便会直接回李家村,他不放心便急急的跟了过来,没想到又有这一出。 现在爹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定数,要是这边闹翻了,以后两个舅舅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帮忙,他必须阻止,至少得让他们让娘养好伤再离开,明天是一定不能这么回去的,不然庄里得看他一家子的笑话。 “大舅、二舅,我娘做的不对,你们都不要跟她质气。她今天真的很难过这才说错了话,至于她做的事伤了你们的心,你们就原谅她吧。希望你们让我娘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至少得把脸上的伤养好。如果明天就这样回去,想必两家会有隔阂,就是让外人见了也不好。”说完便在他娘身边跪了下来。 “安平,我的儿子,现在我只有你了!”李熏然这会儿看到安平,料想儿子定是在她后面跟过来的,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趴在他身上伤心痛哭起来。 想到这次凭白无故的被当家的打了一顿,两个哥哥不但没有为她做主,还任由两个嫂子欺负她,让她在几个小辈面前失了面子,甚至动手打了她,忍不住辩解道:“大哥,二哥,你们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可是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们,为了李家!” “先说大哥,你是家中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多年膝下就一个全哥儿,你怎么对得起已过世的爹娘,对得起我们李家的先辈!再说二哥所出的新哥儿,却是先天带残的,不但被村里的人说道,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说不着,还连累芳姐儿的亲事都不好说,这样的儿子又有什么用。。。。。。” “啪!”李家老二又给了自家妹妹一巴掌,红着眼颤着声音大怒道:“有你这么做姑姑吗?啊?我李家全哥儿、新哥儿就是再不好,那也是我们李家上了族谱的嫡亲子孙,是我李家的血脉,将来也是给我和大哥摔盆的!” “你两个嫂子咋了?嫁到咱们李家这么多年,孝顺婆婆,善待小姑,生儿育女样样不缺,你一个外嫁女凭啥张口闭口要休了她们,你没这个资格!说什么为了我们着想,那也要看我们愿不愿意!” “你两个嫂子平日对你不好吗?还不够忍让吗?不过是说几句不好听的,可你每次开口要什么到最后还是依着给了,你就不想想,如果她们不同意你真能得着好?往日你就看不到她们的好吗?” “这次你二嫂打你,还是因为你做的过分了!你都闹着要做主休了娘家的大嫂了,换作是你,你愿意吗?打你都是轻的,要换我,撕了她的心都有!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他们可都是我和你大哥的孩子,你这么轻看他们,那就是看不上我们!” “你别以为你两个嫂子说的偏心我和大哥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们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宠着你,偏着你,不忍心苛责,便只好私下好声的劝着,哄着。可我没想到,你今儿竟闹出这样的事情,不但没有悔改之意,还变本加厉!” “我告诉你,既然看不上你两个嫂子和家里的几个孩子,往后你也别过来了,家里有啥事也别找过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李家老二气红了眼,他一直以为面前这个一直被他和大哥护着的亲妹妹性子虽有些不好,和家里的媳妇还有大嫂处不来,连着几个孩子也不怎么亲近,却从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想法,简直是挖他们的心。 要是这个时候,他还像以前那般由着这个妹妹,再不为家里的媳妇和孩子做主,他也枉为男人,枉为人父了。 李熏然再次挨了打,心里难受的不行,更多的是惊讶。 这么多年,大哥、二哥向来对她有求必应,从来没有跟她红过脸,更不曾对她动过手,这一次她受了大委屈,却跟她动了手,还说出不认她这个妹妹的话,心里的难受的不行,捂着胸口大哭,用手指着屋时的几个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要不是这样,大哥和二哥不会这么对我,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 跪着的张安平也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看着哭喊的亲娘,沉默的大舅,发怒的二舅,抹着眼泪的两个舅母,低垂着头看不到神情的表哥,还有低声劝解的表弟和表妹急了起来,他使劲的抓着李熏然的胳膊,大声说道:“娘,您不要闹了!” “大舅、二舅,还有大舅母、二舅母,我代我娘跟你们道歉,要打要罚都随你们。今天我娘不是故意的,她是被气的。大中午的时候,我爹从镇上赶回来,什么也没说就动手打了我娘,还说要休了她,所以才气得说出那样的话,你们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李熏然被儿子脸上的心急和担心止住了眼泪,这会儿见他一下又一下的磕头求情,哪还顾得上别的,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儿子。 “安平,你别把头磕破了。娘不闹了,你说啥,娘都依你!” 李家老大看着底下的外甥,心里疼惜又复杂,却没有正面回答。 这一次哪怕他和二弟再心疼这个妹妹,还有这个外甥,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不然这个他们两家真的会散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两个舅舅和舅母没有给准话,张安平哪会依了自个儿亲娘的话,便不住的磕头,哪怕磕出了血也没有停止。 李熏然苦劝不行,抹着眼泪,抽噎着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无比的清醒,她家安平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她这个当娘的,也明白这个孩子为何要这般做。 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忍着痛起身,而后跪了下来:“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你们怎么对我,我都认,只求你们让我在这里养好伤。你们放心,我不会再闹的,伤一养好,我就回去,绝不多呆一天。”咬了咬唇又道:“如果我闹的话,你们就把我绑回张家庄,我李熏然一个字也不带说的!” 为了她家安平,她啥委屈都能受,不过是跪一下,道个歉,求个情,没什么她不能忍的。既然她一心为了李家,两个哥哥不领她的情,那以后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干,但今儿挨的打、受的委屈,她记下了。 李家大嫂看了一眼弟妹,心知今儿的事也只能这样了,这个小姑子,没想到还有人能收服她,倒是个心疼孩子的娘,暗自摇了摇头叹气道:“小姑子,今儿的事就算了,我和你二嫂用不着让你两个哥哥去绑你。” “你自个儿也是当娘的,看着你家安平这般心里肯定不好受,为了安平你这样的性子也能低头,咋就不想想我和你二嫂!我们也是当娘的啊,将心比心,如果哪一天你家安平这么被家里的亲姑姑这般看不上,你这个当娘能受得了吗?” “我们也不求别的,还是那句话,休了我们也没啥,我和你二嫂只要孩子。这次算了,我们自然是留下,以后只要你这个当亲姑姑的不为难几个孩子,其他的别太过分,我们也不会拿你怎样。你起来吧,安平你也起来吧!” 说完看着张安平说道:“安平,今儿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二舅母是跟你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但也是你娘做的过分了,你要是怪我们,我们也没法。” 然后扶着许氏起身,又让几个孩子起来,开口道:“当家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弟妹,还有几个孩子就先出去了,别说太久,等下记得出来吃饭”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已经过了饭点,吵吵嚷嚷的,饭还是要吃的,不管咋说,今儿的事她和弟妹其实也有错,不该在小姑子的气头上闹了起来,而且还把不关事的安平给扯了进来。现在小姑子认了错,安平又那样,那就这样吧,往后只要小姑子不太过分,她和弟妹也不是不能忍。 这么多年,几个孩子也大了,家里的男人虽然偏心,但从没有在子嗣上说过啥,为了不让小姑子闹起来,给小姑子买的啥,有时候也会私下瞒着贴补家里的孩子,这些她们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忍着小姑子。 一旁的许氏见大嫂说了话,也跟着道:“小姑子,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前的种种也算了,但我有些话还是要说。以后你若是再这么对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如了你的意离了李家。如果你二哥不让,那也简单,这个家有你没我,往后你别想再踏进家里的一步,不然我就跟你拼命!” 李家两兄弟见自家媳妇各自松了口,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今儿的事自家的妹妹错了,也太过火了点儿,怪不到家里的婆娘,也怪不上几个孩子,说到底其实是他们做兄长的错,一而再,再而三的偏疼妹妹,把她的心给养大了,也让她想差了,有些事在有那个苗头的时候,他们不该视而不见,不该两头又哄又劝,结果造成如今的局面,是他们的错啊。 看着家里的婆娘和孩子离开,只剩妹妹的抽泣声。 鼻青脸肿都看不出原样了,那脸上也有他们两个的手笔,刚才也是使了大力的。 再咋样也是自小就宠着养大的嫡亲妹妹,见她这般哪会不心疼,这个妹妹可从没有今儿这般委屈,过往要是有啥委屈,都是闹着大哭告状。 “熏然,你起来吧,跟我们说说,永平为啥对你动了手,还闹着要休了你?”李家老大叹着气开口,“安平,你也起来吧,你头上的伤流血了,去屋里收拾一下,你娘屋里的那个柜子里有伤药,去里面拿了擦擦。” 张安平扶着李熏然起身,心知舅舅们有话单独跟娘说,却又不放心。 “安平,你去吧,娘等下就过去,不会有事的。”李熏然看着满脸担心的儿子,掏出手帕轻轻的擦试他头上的血,忍着泪强笑道。 “娘,我的伤没事,那我先去屋里了。”张安平接过递上来的手帕,见两个舅舅点头,才放心的离开。 李熏然见儿子走远了,忍不住失声痛哭,好像把这一天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别哭了,熏然,说吧!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了永平?”李家老大见妹妹哭的伤心,心里不是不难受,要是平常他会先哄着再问,可现在他不会再那样了。 既然知道以前做错了,肯定不能再一错再错,再次狠心道:“你要这么一直哭下去,我和你二哥咋知道原委,又咋为你做主?要是不说,我和你二哥可就回屋里去了,几个孩子先前被你说成那样,我们都还没跟他们说上一句话呢!” 唉,对于这个妹妹,他们做兄长的哪会不知她的性子,要不是犯了大错,永平不可能对她动手。当初这个姑爷是自家妹妹自个儿挑选的,其实他和二弟是看不上的,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张永平那个人太过取巧,还比较势力,这样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 虽说他家也是个庄户,可早年他爹是个秀才,家里还留了一些银财,还有几十亩的地,过日子那绝对是足够了。而这个唯一的妹妹,自小就是偏疼的,那性子养的娇蛮,还有不少的缺点,他们就想给她找一个老实一些的,却被张永平给哄着了,还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 没办法,妹妹一定要嫁,他们只能同意,为了她在张家不受委屈,当初的嫁妆给的丰厚,平常也没少补贴,还私下瞒着媳妇偷偷的给银子,就是希望张永平能看在他们兄弟的情面多多包容这个妹妹。(。) 第四百四十二章 前些年,张永平对这个妹妹挺好,他们在边上看着也满意,却在几年前动手打了妹妹,也闹着要休妻,后面一问,才知是因为住在凶山脚下那几个孩子的事情。 那件事当时周边都传开了,的确是自家这个妹妹做的不对,对不住人家,永平动了手也是没错,不然安平那孩子的前程就没了,之后两人也和好了。可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日子,那两口子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 每次吵闹之后,这个妹妹都会回娘家哭诉,这回来的次数多了,那性子又不讨喜的,家里的两个婆娘自是不乐意,处在一起总会有些口角之争,他们也都习惯了,无非都是小吵小闹,把人劝好,再把张永平叫过来把事问清楚,两边劝和安抚就完事了。 没想到这回张永平又动了手,还打得那般厉害,再一次闹到休妻的地步,一想到自家这个妹妹的性子,还有这么多年他们兄弟在背后的帮衬,若不是犯了大错,张永平是不敢闹到这个地步的。 李熏然心里委屈之极,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要是换在以前,她肯定是爬起来直接回去,可是现在的处境,她脸上的伤是不能见人的,只好擦干眼泪哭诉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找了媒婆给你们说和人家,可我之前跟你们都说了的,我为的是啥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为了李家!” “你们以为我爱管闲事不成,要不是你们是我的亲哥哥,我用得着这么吃力不讨好吗?没人领情不说,还给打了一顿,一句两句都是揣心窝的话,我就是再不好,也是你们的妹妹啊!什么话也没等我说,就把事给摊我身上了,你们就是这么心疼我的?” “他张永平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今儿突然从镇上赶着回来,拽着我一无二话就把我给打了,到了还说我在外边惹了祸,让他从百草堂的二掌柜直接降成了普通的伙计,你们说这关我啥事啊?啥也不说就打我,还不带让我分辩的,还说等回来就要休了我!” 李家两兄弟一听前边的几句,脸色就不好看,可听到后面脸色更不好看。 “熏然,你是说永平在百草堂里的二掌柜位置没了?”李家老大沉声问道。 李家老二也看过去,心里跟着担心。 如果这事是自家妹妹惹出来的,还真不能怪张永平,他和大哥只怕做不了主。 “我哪知道,我都是在后面听说的,他打完我就拿了家里的银子急赶急忙的去镇上了,连安平都没有问到啥。”李熏然一说起这个就来气,“我做了啥啊,平日在镇上的时候管着家,在庄里我最多说几句不好听的,哪能惹啥大事,跟百草堂有啥关系?” “那事是我能惹出来的吗?我会干那样的事吗?他张永平过不好,我又有啥好?我就算不为自个儿,也得为我家安平着想不是。他凭啥这么对我?这一次他张永平若不给我交待,我跟他没完!” 李家两兄弟闻言,相互看了看,有些不定。 要说这个妹妹,嫁人之后最在意的是啥,以前是张永平那个男人,但之后不知啥时候起,那就是他们那个外甥了。这么些年那性子是不好,可为了安平那是啥都舍得下,不然先前是不会在两个嫂子面前低头认错。 可张永平闹到如此地步,看着也不像有假。 “这样吧,这个事明儿我亲自去镇上找永平把事问清楚。你也别哭了,如果真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和你二哥肯定会为你做主。”李家老大琢磨了一会儿出声道。 见妹妹身上乱糟糟的,皱了皱眉,又道:“你把身上的头发和衣服收拾一下,等下去外面洗漱一番把饭吃了,然后回屋好好歇歇。这些天在这里先把伤养好,你也知道,你两个嫂子因为你今儿的事对家里很是不满,别再闹了。” “还有你找的那些个媒婆谋划再娶的事,赶紧给我把主意打消了。我和你二哥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顾好自个儿的日子就成。不管咋说,新哥儿和全哥儿都喊你一声姑姑,今天你说那样的话,伤了他们的心,有些话还是好好说说,别让他们怨上了你。” 唉,希望自家这个妹妹能把他的话听明白了。 还有,以后千万不要再在几个孩子的事上惹了家里的婆娘,就是他们也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先劝着些,劝不了,以后就让她少回来,省得闹得家里不安生,再说真闹起来,就自家这个妹妹是占不了啥便宜的。 李熏然一听两个哥哥给了准话,又像以往那般关心她,护着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至于后面的说的那些,她听的明白,两个哥哥的意思是李家将来只能是新哥儿和全哥儿继承,两个嫂子他们不会休,让她死了这条心。 有心反驳一两句,到了最后啥也没说。现在她得在娘家养伤,有求于两个嫂子,再有几个孩子的事上,今儿是她气过头了。 张永升在晚上收工回来家的路上,听说了二弟家的事,眉头皱的死紧,顾不上搭话,快步赶回家。 倒不是担心二房那边,而是家里的老爷子。 自从家里重新分家之后,老爷子跟他们大房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关系却一年不如一年,好在从族学搬回来以后,老爷子跟着二房搬去镇上了,这才让他们大房过了几年消停的日子。 可惜这样的日子在前不久又没了,二房回庄了,老爷子也回来了。 也不知咋回事,老爷子回来后很少出屋子,出来了也很少搭理人,阴沉的厉害,没有再让六娃四下打听他们大房的私事,也没有再在庄里四处宣传他们大房的坏话,可之间的关系还比不上见过一次面的陌路人。 就拿他们这些小辈,见了老爷子的面打招呼,那是理也不理,送吃喝啥的,那就更别说了,直接让六娃给退回来,就连他连着好几次上门问候也没一次给他开门。虽然没有再像以往闹腾,可不知咋的,他这心里就是不放心,总觉得这不是老爷子该有的样子,一再的交待家里注意着些。 这回二弟那边若真把差事给整没了,以老爷子的心气,肯定得担心。(。)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张永升回了家,细细的问过自家婆娘,摸不着头脑,一再的问道:“媳妇,你是说老爷子没去管二弟的事?” “没有。”永升媳妇点头,她哪会不明白自家男人的话,其实她也捉摸不透,“当家的,今儿这事还多亏了大山家的,她专门去地里跟我说的,我也担心着呢,急急的赶回来,可老爷子没有出屋子。” 这可不能怪他们多想,再次分家之后,二房一有啥不好,老爷子就会把事摊在他们大房的身上,没少在拿家里的几个撒气,骂骂咧咧,摔东西那是常事。 她和当家的、还有儿子还好,反正过往是习以为常了,可家里还有个儿媳妇,经不起老爷子这么折腾,所以一回来,她就让儿媳妇在屋里做针线活,不管外边有啥事都不要出了屋子,没成想,老爷子啥也没闹,弄的好像是她大惊小怪了。 “老爷子有没有可能还不知道二弟那边的事?”除了这个,张永升想不出其他。 永升媳妇再次摇头,抿了抿嘴否认道:“没可能。我跟你说,安平亲自过来请老爷子也没去,而且今儿的事闹的那么大,庄里都在传,六娃在外面咋会听不到,他没可能不跟老爷子提。” 那倒是,以六娃对老爷子死心踏地的份上,没可能不提。 可这是为啥啊? 自家老爷子那么在乎二房,现在二房闹出这么大的事,老爷子不可能不管哪! 特别是二弟的差事,那可是百草堂的二掌柜,有银子拿不说,还特有面子,是庄里在外头混的最好的一个。 “我现在一时也想不出来,你在家里多注意一些。要是老爷子闹了起来,你忍着些。不管咋说,他都是我亲爹,年纪也大了,别惹他老人家生气了!”张永升叹气,摊上这样的爹就当上辈子欠他的了。 “我已经跟安辉说了,你提点一下儿媳妇。” “知道了,我明儿再说一声。”永升媳妇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揭过这事不提,问道“今儿你在满子爷家帮忙咋样了?” 说起这事,张永升心情好了一些,笑着开口:“还好,那边人多,该备着的都差不多齐全了,这次你别看赶的急,满子爷备的聘礼可不少。” “哦?那这是真的很看重玉惠那孩子了?” “嗯,差不了。我听说,张四伯这次也给玉惠备了不少的嫁妆,明儿两家摆酒,外面可能会说些不好听的,你可不要让安辉媳妇多嘴。” “。。。。。。” “张永升见自家媳妇没有答话,拧眉道:“咋了?” “当家的,要不明儿要不我和香菊在家里,你和安辉去吃酒?”永升媳妇有些为难,又道:“今儿村长媳妇去张四伯家帮忙了,我见那边没有说啥也在后边跟着去了,可玉惠她奶。。。。。。” 张永升明白了,媳妇肯定又被骂了一顿。 说起这事,也怪不上张四伯那边,只好安慰道:“骂就骂吧,这事不能怪张四伯,你也知道玉惠无故退了亲,怎么着也与安辉媳妇有些关系。当初这孩子这事就做的不对,便是有啥苦衷,也应该跟我们商量。” “明儿你还是带着安辉媳妇去吧,咱们可都是一个庄的,这回要是不去,庄里更会说些不好听的,两家的关系也会生分起来。这次是咱们有不对,态度好一些,挨过几回张四伯那边也不会咋样,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那好吧,这事就依你。” 永升媳妇想了一想,又问道:“当家的,你老实告诉我,月瑶那天受伤是咋回事?还有月儿,那孩子的病咋样了?” “你问这个干嘛,不是说了,月瑶是因为勇之受了伤。至于月儿,在老村长屋里照顾,身上有伤有病,不能见风,晚些日子就会好了。” “可。。。可我听说,我听说月瑶是被人打伤,身上也下了药,勇之才是被连累的那一个。还有月儿,听说月儿的病没大夫诊治,已经。。。已经没了。” 张永升心里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问道:“你听谁说的?还听说了啥?” 永升媳妇摇了摇头,扯着衣角说道:“我是今儿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偷听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走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嗯,这事你别管。瞎说的呢!”张永升冷笑出声,“还不是有人眼红,怕得罪吴管家不敢明说,这才背地里偷偷说人坏话。” “那天晚上我和继山在场,哪会不知道咋回事,你还不信我说的不成?再说了,若月瑶真如那人说的那样,吴管家就勇之这么一个儿子,他能让勇之娶月瑶吗?能那么满意月瑶,替她出头吗?还有月儿,哪可能会出事,真要有啥事,月瑶能安心在西庄养伤?家泽能不时在庄里走动?家航和家轩能不赶着回来?” 哼,亏得吴管家早早的把事情都给做周全了,看来暗中伤了月瑶的人还留在庄里,可这几天村长和满子爷却一直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谁。 “你可听得清是谁?”想了想又道:“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 “女的,好像又不对。”永升媳妇仔细回想,又道:“我也分不清。” “那你别想了,反正这事你可别在外面乱说,这事不靠谱。” 张永升说完,想着又有些不对,又问道:“媳妇,你平常也不是这样啊,咋会问我这事?” “唉,我当时听的时候也是不信的,可那人说的有模有样,就像真的一样,所以我就回来问问了。” “嗯,这事你没再和其他人说吧?” “那倒没有,我又不是多嘴的,只回来跟你说。不过,当时儿媳妇也在场,她也听到了。”又道:“你放心,我当时就交待了不要让她往外说。” 张永升点头,说道:“那就好,家里的事交给你我是放心的。”他倒不担心这事,反正那些话说了也什么可信度。当初若是勇之一个人站出来替月瑶说话,那还有一点作用,可吴管家上场就不一样了。 可是那个人为啥还要这般往外说这样的话呢?看来他得去一趟老村长家,把这事好好说一下。(。)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村长听说永升过来找,忙让人招呼进来。 “永升,你过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坐吧!” 张永升也不客气,依着说的坐在对面,说道:“老村长,您有啥事就吩咐。我今儿过来是这样的,先前我从满子爷家回来,我家婆娘跟我说了两桩事,是关于月瑶和月儿的。”说完把知道的事情细细的说了。 说完看着老村长,皱眉道:“我琢磨着那人是故意说给我家婆娘听的,可又没想明白为啥要这般做,所以就先过来跟您说一下。” 老村长一下又一下的捋须沉吟,思量其中的缘故和里面的信息,一时说不上来,便道:“这事我知道了,最近这些日子庄里不太平,你们都警醒些。”等明儿赵大满那边的亲事办完了,他得召集庄里的主事人商量一下。 “我呢也没啥大事,就是前阵子永平一家子回来了,你爹也回来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不管你爹以往做了啥,他都是你亲爹,养老你可一定要管。今儿永平那边闹了一场,要是你爹之后闹了起来,家里别对着来,有啥事记得过来找我,多为后辈着想。” 今儿的事老村长已经听说了,永升他爹回庄后与往日的不同他也瞧在眼里,看着没啥大事,却不太放心。张守泉那个老家伙,精明一辈子,不管做啥都是趋利,两个儿子都是偏着有出息的小儿子,几年前把大房这边给得罪的狠了,唯一能靠的上的就是二房了,也就是永平那一家。 之前永平一家没出啥事,张守泉在大房这边住着倒也相安无事,可这回永平的差事栽了大跟头就不保证了。别看现在张守泉没啥动静,可保不齐在后面出大招,这事是那老家伙常干的事。 他提醒永升是防着这边又遭罪,可有些事情作为小辈不能太出格。父与子,先是父,再是子,这是道理。 张永升点头应下,“老村长,您放心,您说的我记住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跟家里交待过,不会对老爷子咋样的,不管咋说,他都是我爹。” “嗯,你有这份心就好。”老村长满意的点头。 正房的东屋里,张老四的婆娘一边给孙女试嫁衣,一边跟玉惠说道,“瞧瞧,我家玉惠这身打扮就是好看,命也好。先前提的那几亲事嫌三嫌四的都没做成,你爷提的李家我也瞧不上,这退了亲啊奶可是着急上火,就怕你也给耽误了。 “谁能想到啊,我家玉惠的姻缘就这在呢,不但说上了人家,满子爷那边还这么看重你,聘礼给得足足的,明儿好好给庄里的人看看,我家孙女好着呢!” “奶,这亲事,您心里挺乐意?”张玉惠目光灼灼,而后低低的问道。 低头看着手里的大红喜服,张老四的婆娘笑着道:“要说挺乐意,也不是。” “玉惠啊,你是奶拉扒着长大的,自小就跟奶亲,奶原本是想等你哥中了秀才,再给你说好一些的人家的,可惜计划赶不上。” “卫强过往的那些糟心事你是知道的,这亲事就不算十全十美,可卫强他爹娘是个性子好的,嫁进去不会搓磨你,满子爷也是个重承诺的,不会委屈你。离得近,这往后就是受了欺负也方便回来说一声,家里也好为你做主。” “奶也没别的跟你好说的,只有一条,这往后你和卫强一起过日子,不管啥时候都不要提过往的那些破事,多想想以后。人哪不能总是抓着过去,不然会活不下去的。”这话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张老四的婆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她家文书多好的孩子啊,也挺争气,给她考了个秀才,哪里想到这孩子太实诚、心善,被书院的那些个小年轻给害了,弄得背了黑锅,生生把秀才功名给弄没了不说,还差点取消了考核资格。 之后拖了三年,玉惠的年纪大了,文书的秀才功名还没有重新考过,那孩子落下病根的腿也没治好,就这样玉惠的亲事就这么落了下来。中间说了几门亲,可都没说上,就是不信她家文书能把功名考上,又担心考上自家文书没啥前程,说来说去,就是看不上她家玉惠,她心里清楚的很。 这来来回回的,没想到许给了满子爷家的卫强,这若是换在几年前,她是绝对看不上的。玉惠是她教养出来的,低门娶妻,高门嫁女,她养的孙女就算不能嫁入大门大户,有个秀才的哥哥,小门小户那绝对是可以的。 不过也算了,卫强要是真的如他说的,将来好好照顾她家孙女,也没啥。 谁家没那些么糟心事啊,她家还不是,老大惹出来好几桩,她和老爷子也有。不怕这些旧事,就怕一遍又遍的的摊出来,那才是伤感情。 张玉惠眼圈一红,哽咽道:“奶,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的,您放心,我会把日子过好的。卫强是我选的,以前那些事我不计较,只要他以后对我好就成,您也别怪爷爷,他老人家也没想到李家是那样的人。” “哎,你这孩子,哭啥啊,明儿有你哭的。”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说道:“过了今儿晚上,就是新娘子了,成了家就是大人,在婆家有啥事多跟卫强和长辈商量,行事要有分寸。还有,你月瑶姑姑嫁给了勇之,两家往后也有联系,你敬着些。” “把身上的喜服换下来,这腰上我再给你收收,明儿穿出去显得更娇俏,等下你娘屋里,她肯定也有事交待你。” 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炕角,在大箱子里翻了好一阵,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又一层的打开,然后交到孙女的手上。 “玉惠,这对银手镯你收好,是奶当年嫁到张家的嫁妆,明儿记得带上。还有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是你爷给你留的私房贴身带着。” 张玉惠看到手上的东西,心里复杂之极。 高兴,惊讶,感动,伤心。。。。。。 把布包里面的手镯收好,将银子退了回去。 “奶,这对银手镯我收了,银子您拿回去。您和爷爷对我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些银子留着给家里,我啥也不缺,不用再给我银子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张玉惠忍不住掉眼泪,家里啥情况她哪会不清楚,给她备了那么些嫁妆,再补贴十两银子就没剩多少银子了。 “好孩子,你收着吧,家里不用你担心。现在文清和文远每天都有银子收,家里还养了不少的鸡,你哥也没有多大的开销,够用了。爷奶没啥本事,要是以前,可能会多给你留一些,这几年苦了你了。” 张老四的婆娘眼圈也跟着红了,玉惠这孩子也是凭白的遭了罪。先是玉珍,后是文书,再是自家老爷子,好好的闺女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都要被扯上几句。 特别是玉珍的事,要不是这样,玉惠的亲事不会那么难,老头子也不会将玉惠许给李家,还不是看在知根知底,李家小子实诚。至于嫁妆,相比方氏母女拿了两百多两银子,她自小带大的孙女,十两银子是亏了的,这也是家里没啥存银,她还愿意拿出来的原因。 “香儿,我给你的荷包,你到底送出去没?”张乔儿看着跪在下面的丫环问道。 “没。。。没有。”香儿撑着颤抖的身子把身上的荷包拿了出来,哭着道:“夫人,不是香儿不去,是送不出去,那边看的死死的,我根本就进不去。” 张乔儿一听,气得在丫环的身上狠狠的掐了几把,生气道:“你咋这么没用!吃我的,喝我的,还花了我那么多银子,这点小事都做不成,要你有啥用!” “夫人,你饶了香儿吧!饶了香儿吧!” 听到动静的继全媳妇跑了进来,看到屋里情形,连忙把门关紧了,轻声道:“乔儿,你这是咋了?你爹在家呢,别闹的太大,不然有你好看!” “行了,别给我哭了,赶紧去外面给我烧些热水,在外面候着!” 张乔儿一想到今儿的事没办成,看着这丫环就来气,可这毕竟不是在自个儿家,被爹知道了肯定得让她回去。 “娘,您跟嫂子说了没,她今儿咋又去满子爷那边帮忙了?” “说了,可娘说了不管用。你爹说帮忙的事已经定好了,不能失了信。乔儿,娘知道你心里气不过,可你嫂子在那边又没吃白食,这事不算丢脸。” “怎么不算丢脸了?我哥的媳妇,您的儿媳妇,我的嫂子竟然给人家当使唤,这还不算丢脸吗?您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吧,香儿是我的丫环,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打她,她只有求饶的份;我骂她,她不敢回嘴;我让她干啥,她都得依。” “您儿媳妇在那边也这样,您有脸吗?您不要脸,我可是要的!我张乔儿可是秀才娘子,将来还可能是举人娘子,又怎么能有一个在别家当使唤的嫂子!爹不让,您就想其他办法,桃花不是还小嘛,嫂子不是护得很,那就在家好好养着。” “唉,乔儿,娘实话告诉你吧。你嫂子找的这份差事是老村长做主给找的,还签了契书。上面有你爹、你哥、你嫂子、老村长的名,还有吴管家的。”继全媳妇没法劝和,只好把知道的说了。 “你嫂子这几天是在满子爷家帮忙,可实上是跟吴管家签的契书。我啊也是昨儿才问清楚的,老村长给你大嫂找的这份工,不但签了契书,还签了长达五年的契,上面条理分明,不能轻易违约,还把桃花记在上面了。你嫂子上工是一定要带着桃花的,等桃花满了五岁,你嫂子签的那份契还有一个续签的契在等着。” “那上面重重的说了,要是无故缺了工,或者违了契书上面的条条框框那就得赔银子,还是按着倍数赔银子。”别说她了,就是自家男人也不敢违了约,实在是那上面的银子赔得可多了,家里负担不起,先前闺女给的银子对上赔偿银子那是连边角对算不上。 “娘,这是咋回事?那样的契书,爹和哥怎么能签呢?会不会是老村长给逼着签的?”张乔儿闻言,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急急问道。 “不是,老村长哪会干这样的事。这事是你爹和你哥亲自答应的,老村长只是做个见证。签这样的契约,只要干的好,银钱给的多,比一般的长工多一倍的银子,做的越久,银子给的越多,听说卫强他爹就是这样。” 张乔儿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可又想不出来,“难道没有啥办法断了契书吗?”要是以前,她也就算了,可现在不一样,张月瑶那个女人现在可是吴管家的儿媳妇,这算什么事?她张乔儿的嫂子是看不上,可她最受不得在张月瑶的手底下当使唤。 继全媳妇一看闺女的神色,就知道还没打消念头,摇了摇头,说道:“没啥办法,除非按着契书赔银子才能解除。乔儿,那可不是一点点银子,是几百两,咱们家负担不起,你就别再闹了。” “几百两?咋这么多?”张乔儿瞪着眼睛,气得眼眶发红。 “就这么多,你啊别闹了,好好把肚里的孩子养好,将来生个胖小子,娘也就放心了。还有,刚才你让香儿送啥荷包,这是咋回事?”继全媳妇想起进门时听到的,连忙又道:“乔儿,你不是让香儿去找卫强?” 见闺女低眉垂眸的样子,气得要动手,却在半道轻放下来,又怕外面听到,压着声音低泣道:“你这是要气死娘啊!你咋这么不懂事,都这会儿了,咋能干这样的事?你现在是可是嫁了人,肚里还揣着张卫的娃,那荷包一旦送上门,要是被张卫父子知道,休了你都没话说啊!” “娘,我没有。您相信我,我那么辛苦才嫁给张卫,这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咋会干那样的蠢事,真要那样当初我就不会拒亲了。”张乔儿连忙把娘扶了起来,接着道:“那个荷包是我绣的,我是让香儿送给玉惠。” “您也是知道的,玉惠和我的年纪一般大,前些年玩的还不错,嫁给张卫后我们也有联系,这回她成亲了,我让香儿送给她一个荷包。哪晓得香儿竟这么没用,这点事都干不好,所以我才动手打了她。” “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继全媳妇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打听,香儿是不是去了东庄,我可没让她往西庄,这地都不一样,哪还骗得过人。再说了,香儿就在家里,等下您去外面问她也成。”(。) 第四百四十六章 张乔儿信誓旦旦的说着,心里却暗恨不已,那个赵卫强以前说什么喜欢她,为她做什么都愿意,还不是这样,这才几年就娶媳妇了,亏她没去相信。还有香儿,一点用处都没有,送个信、捎件东西都做不了,气死她了。 更可恶的是大嫂的事,也不知爹和哥哥咋想的,竟然签了那样的契书,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不说,还便宜了张月瑶那个破落户。 “娘,您不是也说了,让我不要跟玉惠一般见识,我想着明儿她要成亲了,送个荷包给她添喜,哪有您想的那些事。要是您不信,我不送就是了,反正也没送出去。” “好,好,乔儿,是娘错怪你了。你没想差就成,娘是真的怕了。”继全媳妇见闺女说的认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还是先选择相信她,打算等会儿问问香儿,晚些再去东庄私下打听一下。 这边屋里的动静,西厢西边的屋子也听到了一些,周利娟抱着快两岁的桃花,一勺一勺的给她喂鸡蛋羹,笑着道:“桃花,来,快些把鸡蛋羹吃完,吃了就能长肉。”看着闺女红润的脸色,不再像以前看着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心里平和满足。 现在她每天在吴管家做帮工,挣的银钱给家里补贴,每天不用再受婆婆的嫌气,还能给她家桃花挣吃食。她知道小姑子回来肯定又会打她的主意,但她不怕,只要有那份契书在,小姑子想使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不,昨儿小姑子一回来婆婆就让她别去做帮工了,她哪有不明白的,不去也没啥,家里拿银子给她填了就成。自个儿手上的这份差事是老村长给她找的,却是专门给她量身定制的,啥啥都考虑周全了。 她心里有谱,这是月儿那孩子暗中帮的忙,不然这样的好事哪能找上她。她不会说出来,却会记着这个大恩,没有月儿,她家桃花早就没了,当然还有老村长,吴管家,大山嫂子好些人的帮忙。 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咋样了,希望好好的才成啊。 张月儿一直陷在梦里,古怪而陌生。 梦里,天空阴深暗沉,雷云滚滚,腥红的闪电犹如悬挂在天空一条蜿蜒曲折的裂缝,不时释放出巨大的电流,轰隆隆的避开大地。 四周一双又一双血红色眼睛的凶兽,还有四处游荡的怨魂。 耳边,时而听到冤鬼哭嚎,时而听到凶兽嘶吼,时而听到嚣张尖利的狂笑。 而她,好像无关紧要之人站在角落处静静的看着,听着,漠不关心,却又好像置身其中,身受煎熬。强烈的眩晕和疼痛让她分不清,她挣扎在梦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的碎碎念,她好像听的清楚,又好像没有。 但她意识中,每当身体做好了沉睡的选择,这道声音便会在四周的嘈杂显的格外的清晰。声音时强时弱,让她非常的着急,想上前问个清楚,却在迈出去的那一步,脚下一空,整个人猛的坠了下去,紧接着又被四周的嘈杂淹没,然后再次陷入深沉。 一声长叹,老村长看着炕上沉睡的孩子,紧皱着眉头,无力又心痛。 临睡之时,他每晚都会过来看看,可这个孩子以后如何是好啊。。。。。。 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张家庄热闹起来了。 今日是张玉惠和赵卫强成亲的日子,大吉大利,宜嫁娶。 张老四的院子里,简单的吃了个早饭,里面就人来人往的忙碌起来。 待喜娘把新娘子梳妆打扮好了,吉时一到,迎亲的队伍也来了。 老远就看到人群中高头大马并一抬火红的花轿,打眼一瞧便知是娶新妇的,周边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有张家庄的,有张老四请来的亲朋好友,还有周边邻村瞧热闹的,有的驻足观看,也有一群小萝卜头蹦着说吉祥话的,最显眼是身着鲜红喜服的新郎官,也就是赵卫强。 见到调皮的孩子跑上来说吉祥话的,边上专门有人给孩子门发糖果,如此一来,更有孩子为了吃食多说几句好话,糖果自然就发的更勤了些。 驻中瞧闹的,一个个的议论不断。 “没想到满子爷家这孙媳妇娶的,瞧着还真热闹啊!” “自然是热闹的,也不想想满子爷的为人,还有在庄里的威信,这要不是时间紧了,还不只这么些人呢!看到没,这聘礼还真是满满当当啊,看着下了不少的本钱呢!” “那可不,这位不是咱们张家庄的吧,这回可是满子爷家的大孙子成亲,娶是可是我们庄里张老四的孙女。两家本来关系亲厚,两小辈又意外的合拍,这聘礼给的不少,新娘的嫁妆也不少呢。” “呵呵,这位嫂子,我是昨儿过来走亲的,叫我赵五娘就成,也是碰巧,撞到这桩喜事,就过来瞧热闹了。我听说张老四和赵大满两家都欠着债,咋给孩子办亲事这么大的花哨?我估摸这聘礼少说也要十两银子吧,那边的嫁妆我先前也瞧过了,也差不多是这个数,这两家到底是咋回事,没银子也给这么多,瞧不明白啊!” “巧了!”边上的妇人抚掌笑道:“这事你问我就对了。我这两天都在两家帮忙呢,这事我心里都清清楚楚的。两家是欠了些银子,可那些债不是大事,两家的大人孩子个个都勤快,还个个有活计在手,还怕还不了债。这么些聘礼、嫁妆我跟你说,相比那些债那都是小数!” “是呢,这事我知道一些。就拿前些日子新嫁娘来说,她家老爷子可是给了方氏母女两百多两银子,哦,我跟你说,那两母女原本是张老四的儿媳妇和孙女,唉,这事要从几年前说起。。。。。。。” “哦,听你这么一说,那还真是!这两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下这么大的本,这是看重两家的交情,看重两孩子的亲事啊!” “哼,有啥好看重的。这新郎官和新娘子,一个在前几年退了徐家姑娘的亲,一个在不久前被李家给退了亲,这是啥好亲事啊!没银子还办的这么热闹,穷折腾!” “就是,您是庄外的不清楚,这新嫁娘跟李家退亲没几天呢!这么快赶着成亲也不知里面有啥事!”(。) 第四百四十七章 “啊?这又是咋说?”穿着粗布衣裳的赵五娘惊着了,细细问道,她来张家庄相看小子的,好给自家的闺女和侄女说亲。 “喂,我说宋寡妇,你这人是看不得别人好吧?前些日子吴管家咋说的,你是又过来招事不成。人家好好的孩子,两家相看、议亲、定亲都是看着吉日来的,还是咱们庄的老村长做的主,都是按着规矩,能有啥事?” 插话的是大山媳妇,她本来不想说的,可有些人实在是过分了些,没的也给整出有的,那是人说的吗? “再说两家退亲,卫强那事早几年前的事了,当初对徐家那边可是道了歉、赔了银子,还帮着找了亲事,徐家姑娘可是一点亏都没吃。玉惠就更别说了,那是李家小子骗亲,明明定了亲却一个劲说没有,这突然跑出来说有了亲事,白白害了姑娘家!” 挨着站的永连媳妇也道:“没错,玉惠那孩子啊是我看着长大的,样样都好,这不一退亲又有了亲事,我可是听说了,这么快娶亲,那是满子爷挺满意这个孙媳妇,不想再拖日子。下一个娶亲的吉日可得好几个月,人家是赶不及了!” 大河媳妇也道:“是呢,我也听说了,听说退了亲之后,老村长和吴管家那边都帮着给玉惠说亲,也不想想,有那两个说和,玉惠的亲事哪会有不好,满子爷就是怕其他人把看好的孙媳妇给挑走了,这才急赶着让大孙子娶回家。” “可不是,早娶啊,满子爷可是能早抱重孙子,卫强那年纪可小了!”永昌媳妇也笑着插话道,她得帮着说话才成,家里的男人昨儿一再交待了。 这个宋寡妇也是,就是看不得人好,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她一个寡妇能这般在庄里好好的活到现在,那都是庄里帮忙,现在倒好,拿着她那个衙门里的姑爷说事,眼里就看不到人,以后有她好看。 惹不着吴管家,她还真以为满子爷就能惹得起吗?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二愣子,啥话都往外说,给家里招祸。当初她这张嘴惹了不少的事,又爱贪便宜,还蠢的要死,一次次给家里惹祸,但庄里看她孝顺公爹,照顾家里都没拿她咋样,没想到后来被继全家的闺妇当刀使,间接害了公爹。 那一年她自以为聪明,乘着继全媳妇走开了,从张乔儿那里问到了做鱼去腥味的法子,偷偷的让家里在祁水河打鱼,然后在镇上换钱,哪里想到那事被家里的老爷子知道了,气得当场就撅了过去,然后病情就重了。 等到她家男人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老爷子交待几句就这么去了,说起来老爷子是她给连累的,要不是她,老爷子咋也能再活得久一些。 那晚自家男人差点儿把她休了,是老爷子临终之前留了话,这才让她留了下来,但也有要求,让她管好自己这张嘴,少招祸,好好照顾家里。别说老爷子有这么些交待,就是没有,她也会改了。 为了不给家里招祸,她整整一年没跟外面的人说话,后来在外边都是听两儿子和男人的吩咐,这慢慢的才改了过来。 要说这辈子,她最感谢的人不是生养她的爹娘,而是她嫁的男人,还有被她害了的公爹。家里孩子多,爹娘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丫头的命根本就不是命,活干的最多,吃的却最少。要不是她小主意多,在外边想方设法的找吃食,可能这世上早就没她了。 她喜欢搭话,多半是因为小的时候没人跟她说话才养成的,贪小便宜,是养活自个儿的法子,待到嫁人的时候,她连一身干干净净的体面衣裳也没有,那些个媒婆过来打听,就没一个人说她好。 后来当家的上门了,一眼就挑中了她。 当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没多少银子,可爹娘要的比不上别家的闺女,却也不少,而且是定亲之后改了口多要的。当时的她以为亲事会没了的,哪里想到,当家里劝着公爹借了银子把她娶了回来。 成亲那一天,家里没给一分嫁妆,连一身嫁衣都没有,她是穿着当家的给另买的进了张家的门。后来连着几年,看着差不多成亲的媳妇都生了娃,她却没有一丁点消息急得不得了,那一阵子,她过得提心吊胆,就怕婆家不喜。 没想到当家的没有说她,连公爹也没有说啥,对她一如往常的好,一直让她管家,她也一心一意的照顾家里,那些个坏毛病她也改了。直到她生了开景,开年,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在张家的日子才算立住了。 可惜好景不长,老爷子病倒了,两儿子又小,家里就靠当家的赚银子养家,她要是不想办法,别说老爷子的药钱,就是家里吃饭的事都成问题,她把娘家的习性又带来了,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她不是不知道庄里咋说她,也不是不知道当家的和两儿子的担心,可那时候她改不了了。娘家十几年,婆家十几年,这辈子多半都是那么过来的,哪那么容易改。 不过,再难她也改了,只是老爷子没了。 被她间接的害没了,不只是她,还有继全家的闺女。 老爷子病了好些年,外面的事情她一般都瞒着,家里也瞒着,尽量不让老爷子知道。不为别的,老爷子的摊了大半个身子,情绪不有受大刺激,可做鱼去腥的法子,还有卖鱼的事却被老爷子知道了。 不是她说的,也不是家里的孩子说的,而是继全家的闺妇,张乔儿。 这件事她一直没说,说了也没用,归根结底犯错的是她。 扯远了,这个宋寡妇按习俗,如果不是至亲,成亲当天是不能靠近新娘子的。懂礼数的寡妇,即使是有人情来往的人家办喜事,也是让相邻给捎去礼金,自己不过去的,就怕冲撞了新娘子,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像宋寡妇这种大咧咧地跑来就算了,不安静些,还出来恶心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还有刚刚乱造谣的,真是不长记性,上回月瑶成亲,张老四就没少一个个的打上门,这回他自个儿的亲孙女嫁人,哪会没有成算,等着吧。 (。) 第四百四十八章 透过斑驳的窗户,灿烂的阳光泄露进来,明亮的光线刺入眼睛晃的睁不开,张月儿抬起手,将这份光线挡住,揉了揉脸,脑子清醒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撑着乏力的身体慢慢的坐起来。 时至今日她醒来三天了,但身上依然虚弱无力,没有一丝力气,时时传来隐隐的疼痛,但已经好多了,没有初醒之时那般难以忍受。捂着沉重的额头,闭着眼睛一再的回想,却想不出来。 “唔!”又来了,每一次只要她不断的回想,她的头就痛的难以忍受,脑海中那一道模糊的身影是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她是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月儿,你这孩子咋又去东想西想了,想不出来就算了,这不是难受吗?”张月瑶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入眼便见月儿抱着头痛苦的样子还有啥不明白的,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孩子老不听劝。 张月儿抵着额头,冒着冷汗,虚弱的开口:“大姐,我没事,很快就会好。”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又怎会不去想,缓了一会儿道:“三哥还没有回来吗?” 从她进山之后,庄里和家里的事情她都已经听说了。 大哥被花静初暗中下毒,之后和二哥被人暗中下手;大姐也惨遭毒手,幸而被勇之哥救了,还成了亲;玉惠成亲,还有昨天守望伯在病痛中去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好像是梦一样,发生的突然,而且太快。 “还没呢。守望伯去了,你三哥去那边帮忙,没那么快的。月儿,你听大姐的,山里的事情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好好的养着,你看这些天都瘦了。”好不容易养了一些肉,这回全给折腾没了,都怪她。 看着大姐伤心的样子,张月儿劝道:“大姐,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你看你现在,脸上都疼的冒冷汗了,哪会没事!答应大姐,别去想了,想起来能咋样,大姐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只要一想起当时找着月儿的样子,张月瑶的心里就难过之极。 她不知道月儿在山里经历过什么,也曾与家泽讨论过,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重要。 月儿能活着就好,哪怕一直睡着。 因为他们都相信,月儿会醒来。 的确,这孩子如他们所想,醒来了,可是却忘记了一些事。 张月儿垂头苦笑,她不知道如何跟大姐说,在他们看来她只是进了一次山,然后受伤发病,可实际上她的经历并不简单。她是想不想来,可有些事情她是记得的,轻声问道:“大姐,能再跟我说说你最后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嗯。你不见了之后,我们找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找到。大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在深山,要求我一定要带一个人进去,是文远跟着我。在深山里面,我担心又焦急,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后来小银出现了,它带着我们在一处山崖停下,然后一直拍打上面的石头,却没人明白它说的意思。等到它离开之后,我和文远便在那里一直细细的翻找,是文远发现了那个夹缝。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带着伤,全身发热,神智不醒的躺在一块石头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边上还摆着一盏琉璃灯。” 张月儿一边听一边细想,按着大姐所说,身上的被子和琉璃灯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那么当时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呢?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忍着针扎般的头痛,再次问道:“那个夹缝,真的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没有的。当时我急着带你出去,来不及察看,后来你一直没醒,我伤好了一些便带着你三哥去了那里,想弄清楚你是怎么受伤的,但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么点大的地方,除了石头,枯枝烂叶,我们都翻遍了。” “月儿,你进了一次山,然后受伤发病,其他都不要去想了。该想起的总会记起,不要去勉强自己,你再这样为难自己,大姐看着难受。” “好。大姐,我不想了,你现在还是新嫁娘呢,可不要老哭鼻子,不然勇之哥看见了会找我算账的。” “他敢!”张月瑶大声道,想起了什么,羞红了脸。 “你这孩子竟拿你大姐开涮,以后记得改口,叫姐夫。” “我才不呢,叫着不习惯,反正都一样。”想了想还是问道:“大姐,你喜欢勇之哥吗?”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敢问,她是满意这门亲事的,也没想到勇之哥竟然藏的那么深,连她都没有想到勇之哥早就打上大姐的主意了。 早知道她还费那么大的劲干嘛啊,也省得子渊他们几个辛苦。 说起他们,也不知有什么事,竟然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月儿,我很好。”张月瑶没有马上回答,半响才轻声开口。 没有听到“喜欢”二字,但大姐脸上的幸福和满足却是骗不了人的,张月儿见了暗自高兴,也放下心里的担心。这样就好,还多亏了对大姐下手的人,不然以勇之哥的性子,还不知藏到啥时候,大姐肯定不会往那处想,好事省了多磨。 “哦,这回便宜勇之哥了,等下回大办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为难一下他。嗯,我还要给大姐送上大礼才成。”她的大礼啊,都收在空里面,可现在进不去,连收放东西都不行了,弄的她想拿个东西都不成。 也不知紫钥是怎么回事,上面的紫金条纹看着好像比以前暗淡了许多,或许与三哥提及她在重病中被紫色的光团包围有关吧。 “你呀,好好躺着吧。大姐不需要大办,上次成亲虽然赶的急,也没有亏待我,你勇之哥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孩子改不了口就改不了吧,反正也没啥。 “月儿,里面的药还拿不出来吗?” “嗯,现在还是拿不出来,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是没什么力气,其他都好。”身上的隐隐作痛,她还是能忍受的,旧疾并没有再犯,反而觉得好了很多,只是庆明在她醒来之后给她看过脉像,他的诊治结果和以前的说法没有多大区别,让她不能确定。 (。) 第四百四十九章 “家航,家轩,你们身上的伤养的怎么样了?”老村长的对面是张家航和张家轩。 “大爷爷,我们都没事了。”张家航笑着开口,他和家轩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今儿才回庄,一回来连家都没有回就先赶到这里来了,也不知月儿现在怎么样了。 老村长点头,看着俩孩子暗自叹气,“你们俩不用担心,月儿醒来了,在家里养着呢。大爷爷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再确认一下凶山异兽之事。之前家泽已经跟我提过了,你村长大伯也知道,现在我想在你们这里知道细致一些的,好好跟我说一下吧。” 张家航和张家轩对视一眼,暗暗明白,大爷爷应该是想到了。 “大爷爷,您知道了吧?” “是啊,知道了。”老村长见家航平静了然的神情叹道:“家航,大爷爷不怪你,或许还应该谢谢你。”这孩子跟子杨和三娘一样,不信他啊,是他没做好,哪能怪这孩子,缓了缓道:“如果不是你爹去了的这几年,庄里有那么些人关照,想来你也不会让家泽说出凶山的事情吧!” “其实现在说起这些也没啥意思,是张家庄对不起你们一家,是大爷爷对不住你们。或许在你们几个的眼里,那些伤了你们的人远比凶山的那些异兽还要可怕吧!” 当初子杨不曾提及,三娘离世之时也不曾透露,之后这孩子也没让家里几个小的说出来,他咋会不明白,过往的那一切在这个孩子的心里看着是放下了,却又不是,而且不曾忘记分毫,一点一滴,时时的记在心里。 张家航此时很平静,他并不在乎大爷爷的态度,细细的把凶山之事说了一遍,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知道的比家泽,也比家轩多一些。 说完,看着老村长道:“大爷爷,家泽并不知情,他之前跟你们所说的都是我交待的,但是他的话并无多少掺假。您说的那些我无话可说,这几年庄里表达的善意也好,恶意也罢,但善意是占多数的,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也知道您和村长大伯的心意。” “可是您和村长大伯,还有另外的身份,这一点让我无法取信。我不想再提及过往,那些事已经改变不了,我也不需要去原谅或者被感谢,唯心而已。您和村长大伯,继山哥,永升哥,满子爷,大成哥,还有好些人,你们的好我都记着,所以凶山之事不管您信与不信我都说了,我只是希望大爷爷能做一些防范。” 老村长笑了,笑的复杂,但更多的是高兴。 这孩子虽然和他爹一样,都对庄里抱着怨恨,但能接受庄里的善意,在面对大事大非的时候保持冷静从容,放下成见已经非常不错了。 家航能做到这样,家轩、家泽差不离了。 起身把老儿子叫进来,挨着坐下,思虑良久,然后看着他们三个,严肃的说道:“你们等下好好的听着,是关于凶山的事,要听在心里,不要慌。” “您。。。您这是啥意思?”被叫进来的村长摸不着头脑,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子如此慎重的神情,还有周身散发的气场,不禁出声问道。 “有些事情是要跟你说了,仔细听着吧。”老村长看着老儿子长叹道。 “我从所知的时候说起吧!现在的凶山原本叫祁山,祁水河以祁山而命名,但凶山它还有一个更早的名字,叫做圣山,是我们张氏一族的护族大山,在很多年前,我们一族更是超越皇权的存在。” “当时整个祁山的范围包括张家庄都是我们张氏一族的,而现在祁山脚下一大片,只有族里威望最高、贡献最多的族人才有资格在那里居住,并受人敬仰,每年我们张氏族人都会在那里祭祀、庆祝,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 “后来张氏一族出世,在皇朝地位崇高,也是我们一族最为兴盛的时代。却因不知名的原因几乎灭族,直系血脉损伤的最多,从那以后圣山就称为祁山了,原因不得而之。经过几番生息,张氏一族才慢慢的重新发展起来,周边也有了除张姓以外的姓氏。但张氏一族却遵行老族长的遗言,销毁一切与圣山相关的信息和资料,张氏一族全部召回,永不出世。” 老村长说完看了看屋里震惊过来的几人,慎重道:“这些都是身为张氏一族族长临终的时候单独口传下来的,相关的记载已经没有了。本来这事我会再临终之前传给下一代族长的,不过凶山的异动被你们两个发现,就把你们村长大伯叫到一起说了,但你们三个可得记住了,千万不要往外传。” 屋里的几个都郑重的点头。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张氏一族有着这样的历史,更没想到现在被称为凶山的祁山是圣山。 “大爷爷,照您这么说我们张氏一族这么些年的休养生息,庄里的本家不至于这么些人吧?”张家航百思不解的问道 老村长听着张家航的疑问,再看坐在边上老儿子呆愣神情,摇了摇头,后生可畏啊,接着说道:“自那以后,张氏一族一直谨遵老族长的遗言,不再出世,但在四百年多年前,祁山深处的野兽不知原因全面暴动,张氏一族及周边的姓氏死伤无数,族人仅剩不到三百人,还多是老弱妇儒的。” “据传当时亲身经历活下来的人,不是疯疯癲癲,就是歇斯底里、语无伦次,没人能够清楚的探寻当时发生的是什么,只能从他们面目中看到恐惧、听到他们嘴里永远听不清的惊声尖叫。而这暴动的原因不论是张氏一族还是周边都是一个不解之迷,至此,祁山被周边称为凶山。” “因为那次的大灾难,张氏一族又被洗劫了一次,族里的人怕了,自此分为两派。一派以族长为守谨守遗言坚持不出世;一派以族里的大长老为首意在出山;当时的族长已经伤重在身,只来得及立下新族长就过世了。新族长知道凭他的力量拦不住大长老他们,最后在族长一派的力压下,大长老一派以同意三个条件出山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本章小修。 “大爷爷,凶山之事除了张氏一族就没有其他人知晓吗?比如您先前所说的,慕容皇族。”很多事情他无从问起,还是先缓缓,先把凶山的事情问了再说。 老村长闻言,再次点头,这两孩子每次都问到了关键之处,是好苗子啊! 只是再好的苗子,他也不好勉强为之。 “嗯,慕容皇族是知道的,或许他们比之张氏一族知道的更多,这也是我这几年琢磨过来的。”说到这里,老村长长叹一声,“我先说一说慕容皇族与我张氏一族的恩怨吧!” “张氏一族的地位曾经高于皇权之上,却很少干涉其中,虽然不知缘由被老族长全力召回而禁止出世,但为了生存和保存实力,不得不与慕容皇族订下约制。最开始的时候,两方是相互约制对方,却在后来张氏一族一次又一次的被慕容皇族约束、打压,每一次我们的实力都要削减一层。” “因为慕容皇族数百年来一直忌惮张氏一族的禁咒,于上位者而言,我们一族让他们不安于榻,难以入睡,却又因为约制不得不庇护。几年前那一场雪灾你们还记得吧?按照两族约制,张氏一族的族令真正开启之始,慕容皇族必须在十日之内赶至救援,最晚是十五日。” “当时族学之外的阵法开启之时,已经是最后的期限,那一次庄里本不会有那么多难民闯入,救援也可以早一些赶到,那样的话可以少死很多人,也不用开启阵法。但事与愿违,却都是因为慕容皇族的打压,就连最后闯入石墙之内,放火烧棚的难民也是慕容皇族所设的圈套。”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一任的帝君,不惜违背约制也要对张氏一族进行灭族!”老村长将当时的境况一点一滴的说出来,包话约制的内容,还有血誓。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杀伐之气,没有任何恩怨,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事,仅此而已。 “现在是以前的二皇子,慕容东哲上位。我与他另订了约制,又有那一份血誓的存在,我们一族才在那次雪灾之后再次得到皇族的庇护。这几年以来,东哲帝君很好的履行了,我们一族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又发生了一件事。” “也就是前些日子,月儿病重去镇上请大夫却没有人进庄,这是慕容皇族的手笔,是上一任帝君也就是耀忠帝君暗中行事的。”耀忠帝君这般行事的目的,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弄清楚。 张氏一族未出世之后,一直遵循老族长的临终之言,安居于张家庄,世代以农为生。以禁咒纳入异性旁支和接收西庄难民,他们从来没有逾制,为的也不是争权夺利,而是自保求生。 如果说几年前耀忠帝君宁愿逆天行事也要灭了张氏一族,他或许还能理解。自古以来,上位者所追求的永远都是无止境的权位,可这一次呢,那一位却宁愿再次承受血誓之惩也要打压张氏一族。 这样的做法等同拼死一搏。 要知道上一任的帝君,上一次的血誓之惩几乎让他送命,就算有秘法护着,也不可能好全。 命都折腾的没了,如执掌皇权?或者说再次争权夺位? “我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我可以肯定慕容皇族有人知道的比我多,我张氏一族的典籍在四百多年前销毁殆尽,但慕容皇族应该有保存。更何况,他们如此忌惮于张氏一族就更能证明一点,只是现任的东哲帝君并不是上一任帝君扶持上位的,有些事情他并不知晓。” 顿了顿,看着屋里几个人又道:“除了慕容皇族,还有人知晓。”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是西庄的宁海。” 这回村长反应最快,先前他听到的秘辛是族长临终之时代代口传,可刚才关于慕容皇族的,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管是慕容皇族中的哪一个上位,他都没有好感,要不是他们,他张氏一族不可能活得这么谨小慎微,也不会只有那么些族人保存下来,他的孙子,他的儿子也不会在几年前早早的没了。只是后面的那一句,他不明所已,这可是他第一回听说,连忙问道:“爹,您是说宁老爷子?不对啊,他不是西庄的难民嘛,又怎么会知道咱们族里的大事。” 对面的两兄弟也看过来,张家航还好一些,对于海爷爷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没错,宁海是以难民的身份归入我张家庄的,但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多年来他一直在凶山走动,对里面的异兽应该是最清楚的,离开前他曾告诫过我,凶山有异,只是我没有相信。” “‘四百年前的凶山暴动是信号,千年之期是开始!’这一句是宁海离开前说的一句话!只是这么几年,他一直没有回来,我也问不到了。” 张家航看着老村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沉重,此时脸色也特别的难看,晦暗无比,再看村长瞪目结舌的样子,更奇怪了,疑惑道:“大爷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时无人答话,好一会儿,村长才开口问话。 “宁老爷子那一句是啥意思?我是说那啥‘信号’,‘开始’!” 老村长清楚老儿子的心思,宁老头所说的那一句话,字面上的意思很简单,却无法参透真正含义。 看了看屋里的俩孩子,又长叹一声,那些秘辛已经说了,也不差这些了。 “家航,你还记得上次我单独找你谈话,让你归于张氏一族吗?”不待对方说话,紧接着道:“我让你归族,那是因为只有张氏一族的嫡系血脉才有进入祠堂试炼的机会,进而有机会参选下一任的族长。只有族长才能施行禁咒,而张氏一族最大的禁咒不是针对外人。”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而是我们自己!” “这件事情身为嫡系一脉的当家人,没有人不知道,你爹也是知道的。” “可在你们出生之前,你爹就已经被除族,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你爹心里生了怨恨,我不是怪他,只是告诉你们,庄里的事情,包括族里的事情,你们知道的太少了。”说到这里,老村长不禁想起家航曾经问他关于族里的事情。 (。) 第四百五十二章 傍晚,远处的天空出现一朵又一朵火焰般燃烧着的晚霞,一片片,一簇簇,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渐渐地,晚霞变成一团小火焰,然后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转眼间,西边的天空都被染红了。 多温暖啊,张月儿躺在院子的竹椅里感受着晚霞的洗礼,她还活着。 “月儿!月儿!我们来看你了!”人未到声先到。 听到声音,屋里的张月瑶连忙走了出来,看到来人说道:“明美、洪霞,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院里有凳子,我去拿些吃的给你们。” “呵呵,我们是来看月儿的,不用特别招呼我们,不然下回我们都不好意思来了。”王洪霞笑着推辞,前天她们在老村长那里明明去探病的,结果又吃又拿的,比家里给的礼还多,那晚上回去没少被说。 “大姐,你多拿些糕点过来,她们两个爱吃。”张月儿朝两人微微一笑,“我们家不缺吃的,你们不用跟我客气。”说完,招呼她们把凳子挪过来,挨着坐下。 “就是,洪霞,咱们听月儿的。”明美笑嘻嘻的应道,“月儿,你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你们俩不是说昨天过来吗?”她醒来后就一直躺着,身上的骨头都软了,好不容易让大姐那到院里透透风,实在是无聊的紧。 “别说了,本来我和洪霞约好一起下学过来的,偏偏雪丽也要跟来,我看不惯她那样子,所以就没来了。” “嗯?雪丽不是在镇上的锦绣坊吗?秀秀也回来了?”张月儿见明美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她也不怎么喜欢雪丽,性子养的特别的娇气,看见什么好的又喜欢跟着攀比,而且开不起玩笑,说的重一点就一脸委屈,处了几次也就面子情。 “哦,这个你还不知道呢!秀秀没有回来,是这次锦绣绣坊的考核,她和丰婷通过了,雪丽没有合格就被退回来了。她啊,现在也在庄里眼我们一起入学,之前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和我们俩一样,都被刷下来了。” “来,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吃不完等下就带回去。”张月瑶装了一大盘零嘴,又拿了个小桌子,放在她们中间,“月儿一个人在家太冷清了,你们就在这里多陪她说说话,晚上也在这里吃,到时我送你们回去。” 末了又眨了眨眼,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你们的。” “你们就听我大姐的,咱们可好些日子没有聚在一起了。” “嗯,那谢谢招待了。洪霞,我们就留下吧。” 王洪霞见明美答应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跟着点头应下。 张月瑶见她们答应,舒了一口气,这几天月儿都没怎么吃饭,这会儿有两个玩的好的应该能多吃一些,进屋又装了壶水过来,然后去里面忙活了。 “明美,你是说秀秀通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是呢,我跟你说,秀秀这次不但通过了考核,还因为成绩出色,被正式选为学徒了。我和洪霞都替她高兴呢!你都不知道,雪丽被退回来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两天都没出屋子,不敢见人呢!” “那还都是她自找的!”王洪霞吃着糕点插话道,“我也看不惯她,之前我和明美被退回来的时候,雪丽尽是看我们的笑话,还在庄里踩着我俩,我娘没少为这事骂我。这回好了吧,看她还一个劲的嘚瑟,还没考过呢,就在庄里吹嘘,打脸还算便宜了她!” “可不是,我娘也没少骂我。比着你啊,我更惨!” 王洪霞心有戚戚的点头,她家住在西庄,离的远一些,每回娘骂她的时候,还有她奶帮着说一下,明美就不同了。明美住在东庄,最倒霉的是两家挨着住,就隔了两道墙,几乎天天见面。 “你们俩啊,别生气了。现在雪丽也没选上,往后你们家里不会再拿这个说你们了。”张月儿还真不知道,这两人对雪丽这么大的意见。 “哪啊!”张明美一脸的委屈。 “你是不知道,雪丽那人也就刚回来的几天没怎么埋汰,进了庄里的学斋就给我拉帮结派,一句两句不离锦绣绣坊,说那里有多好似的。我拿话堵她,却说我比不上她,说啥她晚些被退回来也比我强,你就气不气人哪!” “就因为这个,我又被我娘说上了,搞了半天,我还是矮一截!”越说越气,把手里的零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像这样以出了胸口的闷气。 王洪霞也跟着点头,“明美说的是真的,现在学斋里面,好几个玩的好的都不跟我们处着玩了。我还好一些,明美上回还被气哭了。” “我才不是为那事哭了呢!”张明美抢话道,“那天雪丽身上带着的珠花,原本是我哥在镇上买给我的,结果被她瞧见了,硬是求了去。我也不是个小气的,她既然要去,那就好好带着,竟然当着我的面没一句好话,还一脸嫌气的说那珠花不好看,用脚踩坏了。” “那可是我哥辛辛苦苦攒钱买的,看不上就别要,你们说我能不伤心吗?” “啊?是这样啊?明美,这事你咋不说啊!”王洪霞显然也是头回听说。 “我当然不能说了,说了我哥也会被教训的,两家还会闹起来。” “那倒是,不过你也太好性了,换我的话,当时我就一个耳刮子拍下去了,看她得意,大不了被我娘收拾一顿,反正谁也得不着好。还有你哥,买给你的东西咋就不藏紧一些,没藏好也没啥,谁问都不给!” “你以为我不想啊!要是吵起来,我娘吵的过吗?再说了,那天可不是我哥的错,是雪丽在镇上给瞧见了,支着她奶说和的,你说我哥能不给吗?” 张月儿听了只能摇头,这事还真不能怪明美,要真说出来,明美的娘肯定会闹上门,这要真闹起来,肯定是得不着便宜的。雪丽和明美的爷爷可是堂兄弟,两家是堂亲,这长辈说和的东西给了雪丽,那就是她的,怎么折腾都是她说的算。(。)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倒觉得明美那样才是对的。洪霞,你那法子虽然收拾了雪丽,但最后吃亏的一定是明美,指不定明美还得挨打,而且两家闹起来更不利。你想想,雪丽可不是个蠢笨的,她既然敢当面行事,肯定有主意。” “月儿,我就知道你会认同我的做法的。”张明美笑嘻嘻的说道,“当时雪丽跟我处在一起,旁边又没人,还是后面有人围了上来,我说了又有啥用,要不是我跑的快,没准还会被她倒打一把,指着是我踩坏的呢!” “我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大前天我就暗暗的收拾的她一顿,总算出了一口气。”说着,把用洗脚水将雪丽淋了个透告诉她们,“你们可别说出去,反正现在我是怎么也不会跟她单独处在一起的,有啥好的我都藏的紧紧的。” “月儿,你可要记住了,有啥好吃的你可别给她。雪丽就是个白眼狼,你给她,她也不会说你好,更不领你的情。” “明美说的对。月儿,你这些天都不在,你没醒的时候,雪丽可说了你不少的坏话。我跟你说,你可别说我的话不好听。”洪霞凑上前,低声道:“之前你在老村长家养病,一直没见人,庄里有人说你已经没了,雪丽也在背后议论你。” 然后笑着道;“被明杰听到了,那小子也暗中给你出了气,你四伯娘还打上门了,把雪丽的娘脸都给抓烂了,一个劲的骂她有娘生,没娘养,老村长也把连发给狠狠的训了一顿,别提多爽快了。” 庄里的那些传言,张月儿之前就听说了,她一点都不介意,从她醒来出前在人前,那些个不安好心的都一个个被打脸,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是空谈。 “嗯,放心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以后我的吃食不会给雪丽的,她就是跟我要,我也不给,就给你们,还有明杰。”那个臭小子,没算白疼。 “你也别老给吃食给我们俩,家里会说的,我们也不好意思总是蹭吃蹭喝。” “这有什么,我们可是朋友。你们每一次不是有好吃的都给你吗?再说了,我的零嘴多着呢,一个人吃不完,放久了就糟蹋了,你们可得为我分担。我还没问你们呢,秀秀上次考完后回来没?” “回来了。秀秀在家呆了两天,我们一直想去看你的,可老村长说你不能见风,所以秀秀没见着你就走了。她走的时候,还给你带了两条红绳,说是给你买的,放在我这里。”王洪霞说完,拍了拍手上的碎沫,从怀里拿了两条鲜红的红绳出来。 “秀秀说这次考核,绣坊有奖励,她得了一两银子,这是给你的,她也给我和明美带了一份。”拉着头上的红绳道:“看,我头上的就是秀秀买的,好看吧?” “嗯,好看。”张月儿双手接过,秀秀还记得呢。 “秀秀回来的时候,还好吧?” “嗯,挺好的,秀秀走的时候还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呢。”接着控拆道:“丰婷也回来了,不过她没找我和洪霞,都是跟雪丽处着,我们也就没搭理她。” “没事,丰婷不搭理,那咱们也不强求。” “就是,咱们几个处的多好啊。洪霞,你别吃了,咱们得留着肚子晚上吃好的。”月儿家的饭菜可好吃了,不但味道好,肉菜也多。 “那还都是她自找的!”王洪霞吃着糕点插话道,“我也看不惯她,之前我和明美被退回来的时候,雪丽尽是看我们的笑话,还在庄里踩着我俩,我娘没少为这事骂我。这回好了吧,看她还一个劲的嘚瑟,还没考过呢,就在庄里吹嘘,打脸还算便宜了她!” “可不是,我娘也没少骂我。比着你啊,我更惨!” 王洪霞心有戚戚的点头,她家住在西庄,离的远一些,每回娘骂她的时候,还有她奶帮着说一下,明美就不同了。明美住在东庄,最倒霉的是两家挨着住,就隔了两道墙,几乎天天见面。 “你们俩啊,别生气了。现在雪丽也没选上,往后你们家里不会再拿这个说你们了。”张月儿还真不知道,这两人对雪丽这么大的意见。 “哪啊!”张明美一脸的委屈。 “你是不知道,雪丽那人也就刚回来的几天没怎么埋汰,进了庄里的学斋就给我拉帮结派,一句两句不离锦绣绣坊,说那里有多好似的。我拿话堵她,却说我比不上她,说啥她晚些被退回来也比我强,你就气不气人哪!” “就因为这个,我又被我娘说上了,搞了半天,我还是矮一截!”越说越气,把手里的零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像这样以出了胸口的闷气。 王洪霞也跟着点头,“明美说的是真的,现在学斋里面,好几个玩的好的都不跟我们处着玩了。我还好一些,明美上回还被气哭了。” “我才不是为那事哭了呢!”张明美抢话道,“那天雪丽身上带着的珠花,原本是我哥在镇上买给我的,结果被她瞧见了,硬是求了去。我也不是个小气的,她既然要去,那就好好带着,竟然当着我的面没一句好话,还一脸嫌气的说那珠花不好看,用脚踩坏了。” “那可是我哥辛辛苦苦攒钱买的,看不上就别要,你们说我能不伤心吗?” “啊?是这样啊?明美,这事你咋不说啊!”王洪霞显然也是头回听说。 “我当然不能说了,说了我哥也会被教训的,两家还会闹起来。” “那倒是,不过你也太好性了,换我的话,当时我就一个耳刮子拍下去了,看她得意,大不了被我娘收拾一顿,反正谁也得不着好。还有你哥,买给你的东西咋就不藏紧一些,没藏好也没啥,谁问都不给!” “你以为我不想啊!要是吵起来,我娘吵的过吗?再说了,那天可不是我哥的错,是雪丽在镇上给瞧见了,支着她奶说和的,你说我哥能不给吗?” 张月儿听了只能摇头,这事还真不能怪明美,要真说出来,明美的娘肯定会闹上门,这要真闹起来,肯定是得不着便宜的。雪丽和明美的爷爷可是堂兄弟,两家是堂亲,这长辈说和的东西给了雪丽,那就是她的,怎么折腾都是她说的算。(。)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五十七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一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二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四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五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八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一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三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四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 第四百七十七章 落叶山的一处堆了好几只猎物,身上趟着的血一看就知道是刚猎不久,旁边的张家航将结实的藤条绑在猎物的身上,上面盖了些荒草。 “大哥,我来帮你。”从林子深处走出来的张月瑶放下背上的猎物,见大哥徒手用力的拖着一只猎物赶紧走了过来。 “不用了,这点子力气我还是有的。”收拾完眼前的一只猎物,往另一只动手,头也不抬的问道:“那小家伙今儿还是没有出来吗?” 张月瑶捡过地上的藤条上前帮忙,摇头道:“没有,小银一直没有出现。”她和大哥原是过来找小银的,进山打猎只是顺便,真要挣银子只管找上了年份的药材。相比去找药材,打猎要安全的多,而现在家里并不差银子,没必要去冒险。 主要是月儿醒来之后,身上的固疾是真的大好了,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发病,就连那些药也没怎么吃了,花费少了很多,而且之前为了瞒着给月儿买护心丹,家里多半的银子实际上都是二哥在管,让月儿收着的一般都是面上的银子。 “大哥,现在月儿的病已经大好,忘了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好,你为何一定要找到小银呢?就算找到了,它又不会说话。” 张家航手中的动作一停,接着又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找小银,是想查访老前辈的消息。还有,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次进山,猎物比以前少了很多?”除此之外,月儿的病虽是大好,可她的脉像和以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这让他无法全然放心。如果能把老前辈找出来,大概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被这么一说,张月瑶神情变了变,仔细回想了一下,抬头认真道:“大哥,之前我没怎么注意,现在想起来,深山猎物少了很多好像是月儿在山里不见了之后的事情。”那些天庄里不少人分组进山找人,外围没人受伤不奇怪,但在深山外边走动的却也没有多少人受伤,重伤的几乎没有,而且她重伤在身却能护着文远在山中深处全身而退。 这就问题所在,因为深山的凶险没有比他们兄妹更清楚,在以往是不可做到的。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深山那些凶兽多数都不见了?”又摇了摇头否认道:“好像也不对!如果不见了,那到底上哪儿去了?我确定之前进山找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凶兽的尸体?” “嗯,这一点家泽也确认过了。他回庄之后除了落叶山的最深处没去之外,其他的地方差不多都看过了。”顿了顿又道:“你二哥后来也跟家泽往里面走了一次。只是也没查到丝毫线索,反而找到了一些上了年份的药材。” “既然是老前辈让月儿跟着小银进入深山,而小银又是有灵性的,我想也只有它知道老前辈在哪儿了。”顿了顿又道:“我担心老前辈出事了!”见月瑶看过来,解释道:“当时月儿被找到的时候,应该已经病了好几天,在深山如此凶险的情况下,她却能安好的被安置在夹缝里,你觉得可能吗?” “那个时候月儿神智不清,根本就做不到,小银更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知情的老前辈了。而且月儿被救回来之后,凶险无比,差一点。。。。。。”后面的没有说,但其中的意思两人都明白,转头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老前辈知道月儿出了事,不可能不出现。唯一的可能便是老前辈也出事了。” 张月瑶听的明白,她不否认上面的担心,但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只是没有说出来,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哥,你真的相信月儿的话吗?我是说老前辈的存在有没有可能是月儿编出来的?” “不,我相信。”张家航认真的说道。 “老前辈的事,月儿不可能糊弄我们。你想想子渊、牧林、良生这几年的变化,他们从花家打听出来的那些,如果手上没有真本事是绝不可能的。许伯曾去花家看过一次,那里外面看着普通,内里却防的跟铁桶一样,你应该懂的。” “还有,月儿如何知道小银的事?那天她明明答应了不进深山,为何编编进去了?刚才我说的那一点,月儿是如何在深山活下来的?这些都说明,老前辈是存在的。”或许月儿没有全部都说出来,但这些已经足够。 说到这里,又道:“月瑶,大爷爷和满子爷都知道我们兄妹会武的事了,出处家泽并没有说,我打算晚上去找大爷爷,把老前辈的事情说了。”把最后一只猎物处置好,挨着树荫坐下,接着道:“这件事情我们在家里已经商量好了,先跟你说一下。” 当然不是按原话,算是一起编出来的吧。 半假半真,也多亏月儿这个师傅一直没有在人前出现,神秘的很,让他们有了好的理由。 张月瑶也挨着坐下,认真的听完安排,商量的说法她没有不同意的,甚至非常赞同,往后就算有什么也不必缩首缩尾,瞒着这瞒着那的,却还是问道:“这事月儿知道吗?” “呵呵,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孩子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打着这主意呢。”张家航想月儿折腾这番话的时候,眼中的狡黠他都看着呢。不过,他也得承认,月儿这个师傅的好处太多了,也难怪月儿会选择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 “嗯,我知道了。”张月瑶放心的点头,跟着笑道:“大哥,我觉得月儿只怕还瞒着我们不少事情呢!” “那是一定的,不过这次被家泽折腾的把紧要的说了出来,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必要了。”想到月儿爱打听的性子,这几年又使唤那三个怎么可能没事瞒着,但那些都不是大事,那孩子又向来有分寸,不打紧。 月儿对他们总是心软的,这一点从来不需要怀疑。 “明天我和你二哥要去书院了,这次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你自己多注意一下。”想了想还是多说几句,“嫁了人不比在家,虽然勇之和吴叔不会说什么,但咱们不能失了分寸,该怎样就怎样,至于月儿这边,我会安排好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知道了。”张月瑶想说没关系,但见大哥认真的神情,只好红着眼眶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在书院也要注意一些。” “放心吧,书院不是乱来的地方,上一次主要是我自己的问题。”山里还真是个好地方,这么呆着身上也不那么热了,比在山下凉快的多,风一吹过,倒是一个睡觉的好去处。深吸一口气,放下心中几桩大事。 只还有一桩,眯着眼看向远处低声道:“月瑶,那一次我和你二哥说的事,我让你二哥已经回绝了,往后那边不会再找你的。” 张月瑶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落泪道:“大哥,我是不是很不孝?如果。。。如果我之前同意的话,或许就能替娘张目了。” “怎么会?你想多了。”张家航回头温声道:“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娘临终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还有娘的那块玉佩又是什么时候当的?” “月瑶,我们日子过得最难的时候,他们不知在哪个角落安享富贵,而那块玉佩当了几年,却拖到这个时候才找上我们,你觉得里面的事情真那么简单吗?那里是个大染缸,咱们没必要往那边凑,再好咱们也不去惦记。” 看着月瑶认真道:“娘不会怪我们,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盼着我们安好,盼着我们娶妻生子,好好的生活。你想想,娘生前为何从不把绣活送去锦绣绣坊出售?为何一再的交待不让你去锦绣绣坊参选绣女?这些疑问我想了又想,我觉得娘或许是知道一些的,她并不希望我们与那边有过多的接触。” 缓了缓又道:“那边的说词咱们也不能全信。你听大哥的,不要想那么多了,往后跟勇之好好过日子,家泽和月儿那边我这次会跟他们说的。”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边的人再找上你,不管来人多么能言善道你都不要去全然相信,也不要去答应什么。你是外嫁女,家里的事你都推我身上。” “当初我和你二哥没有明确的回绝那边,也是在思量。那边找了你,却没有提及月儿一句,之后也没有,这就表示那边打听过我们兄妹的事情的,他们看不上月儿,那么我们也就更没有必要了。” 这么一说,张月瑶也不伤心了,当年娘在有些事情上跟她说的比较多,之前她给忘了,也不是忘,只是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被大哥这么一说,她都给记起来了。而且那边看不上月儿,只这一点,她也没好印象了。 “大哥,我不会再多想了,娘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起来了,娘从来不让我与锦绣绣坊有所牵扯,临终之前也一再的跟我说了的。你说的对,娘只盼着我们好。” “嗯,你知道就好了,咱们准备下山吧。勇之应该在下面等我们,耽搁的久了,只怕等急了。”说着起身,扛起猎物往山下走。 还好把猎物都拖到外围,等下再让勇之上来吧。 唉,回去还得把刚才的事情好好说一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就是娘生前所谓的亲人找上门来了,来人跟锦绣绣坊关系不浅,找上月瑶,是想让她竞选绣女,借此将一身的坏名声洗去,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当初没有直接回绝,一是为了月瑶,再就是思量对方的本意。只是结果是失望的,那边所谓的亲人并没有真正将他们放在心上,不过是担心将来再有人找上他们兄妹,所以才想给些甜头打发他们。 而娘的委屈,他做儿子的自然记在心里,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顾及,事情得一样样来。将来只要他们兄弟几个都出息了,也一样能做到,没必要靠所谓的“亲人”,而且他定是要好好查查原委的。 还有那一句话,那边的说词他不会全信。至于月瑶,她已经嫁了人,就没必要再让她操心家里的这些事情了。当然,他刚才所说的也没有掺假,只是真查出点什么,他这个做儿子的,自是要为娘做些什么。 张月儿睡了一觉,眯着眼缓了一会儿,隐隐的头痛才消散,并不是她在回想忘记的那些,只是醒来之后,她老是睡不安稳,每每醒来都会有些头痛。她总觉得自己陷在一场又一场的梦里,只是睁开眼却想不起来。 原本就有些低血压,再这么一折腾,每次醒来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如果没必要,她觉得其实不睡可能更好,揉了揉眉角,轻舒一口气,掀起薄薄的毯子起身。 “月儿,你醒来了?”一直注意屋里动静的张家泽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将盆放在炕桌上,把沾了水的毛巾拧干,轻轻的给月儿擦了一下脸,又细心的将她的手心和脚心擦了几下,然后动手帮着揉了揉额头。 看着月儿比午睡之前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现在怎么样,舒服些了没?” “嗯,舒服多了。三哥,大哥和二哥回来了没?” “没那么快的。你忘记了,大哥说要去大爷爷家的,二哥在镇上恐怕没那么快的。你不用担心,他们把事情办好了就会回来的。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明杰又过来了,又抓了些鱼和河蟹过来。大虾也有好些只,我连着渠里的那几只捞了上来全给清蒸了,都给配了料,等下你吃一半,另一半留着晚上吃。” “三哥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一下子吃多了不好。”唉,月儿这头痛的毛病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每次这么难受也不是事。庆明折腾了好几回都想不出啥法子,也不知徐大夫啥时候回来。 看着月儿比午睡之前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现在怎么样,舒服些了没?” “嗯,舒服多了。三哥,大哥和二哥回来了没?” “没那么快的。你忘记了,大哥说要去大爷爷家的,二哥在镇上恐怕没那么快的。你不用担心,他们把事情办好了就会回来的。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明杰又过来了,又抓了些鱼和河蟹过来。大虾也有好些只,我连着渠里的那几只捞了上来全给清蒸了,都给配了料,等下你吃一半,另一半留着晚上吃。” “三哥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一下子吃多了不好。”唉,月儿这头痛的毛病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每次这么难受也不是事。庆明折腾了好几回都想不出啥法子,也不知徐大夫啥时候回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等待是短暂的,到了晚上大哥和二哥都回来,还给张月儿领了几个人回来,两个年轻的姑娘,轻兰和轻竹,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林叔和林婶。见了面交待了好些话,然后安排了住处,屋里就只剩兄妹四个了。 “二哥,林叔和林婶是什么身份?”张月儿并不认识轻竹和轻兰,但她们带来的身份凭证说明是子渊他们三个的人,也就是她的人。 “他们是傅老让我带回来的。月儿,轻竹和轻兰年纪小了些,只这两个留在你身边我们不放心。林叔和林婶是跟在傅老身边的人,是能够相信的,他们的卖身契傅老也叫我拿回来了,等下我就给你。” 张月儿闻言皱了皱眉,倒不是不满意,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傅老身边的周伯和许婶她是听说过的,那么同样跟在傅老身边的这两个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不由看向他们问道:“大哥、二哥、三哥,傅老为何非亲非故的对我们家这么好?他可曾对你们提过什么要求?” 她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恶人,向来是谁对她好,她就对对谁好,反之亦然。这次就当她是个小人吧,因为她不相信。 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 傅老一再的对几个哥哥照顾,加上上次施手求了大哥和二哥,这回竟还关照她的身上来了,让她不得不心有怀疑。 “月儿,你的担心大哥明白,傅老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提了一下林婶没有生养,希望咱们家将来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你先看看,实在不放心,要紧的事你就让轻竹和轻兰去做,怎么样?” 张家航说完又道:“他们四个已经让大爷爷见过了,他老人家也点了头。”其实他也不是全然相信,这两个他和家轩在镇上不曾见过,可是家里急着用人,实在是不好拒绝,而且林叔和林婶很合适。他们都有武艺傍身,林婶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两人跟着傅老见多识广,年岁又相宜,比着年纪小的轻竹和轻兰更为稳重,也能帮着多管管月儿。还有就是,多了他们两个,家里的前院和后院都能防住了。 张家轩也跟着说道:“月儿,其实是上次去镇上的时候,我让傅老帮着多请几天假多说了几句,傅老担心我和大哥,还有家泽不能好好在书院念书,所以才专门把林叔和林婶送到家里来的。”他也不是拒绝不了,只是家里到底得有个年长的在,一应往来,还有这次在镇上买回来的马,以及大黑它们都要有人照顾。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花银子买人,但买来的人不一定有傅老安排的好,而云来客栈都是几个年轻的姑娘小子,年岁大的在寻常人家看护宅院是可以的,可他们是要能护的住人的,更何况这次带来的两个姑娘还是拖到今日才领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把傅老送的这份大人情领了! 可惜他和大哥只多了两天的假,已经没办法再多留,只能晚些再交待家泽几句。心里感叹着时间过的真快,忙来忙去竟这么快就没了。 张月儿见大哥和二哥这么说,旁边的三哥也一应点头,沉吟一会儿也就同意了。她不相信傅老的凭白无故,但几个哥哥还是能相信的,至于林叔和林婶,有卖身契在手,又在大爷爷那边走了一遭,她还真不怕什么。 “二哥,你等下把卖身契给我,其他的我会看着办的。”然后又看着他们道:“虽然傅老对我们很好,但还是要注意一些。” “知道了,这个我和大哥都有数。”张家轩走到一处,拿过刚换下来的衣服,在再里找一番,将两张卖身契上前递上,“这个你好好收着。” 一手接过两张签了契的纸张,正反看过之后收了起来,抬头说道:“这卖身契我暂时收着。”契书上的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好的,她都没想过要死死的把着这两张纸。好的话,将来她会还给他们,毕竟他们两个不是她花银子买的,不能算是真正的家仆,现在留着只是防范。如果不是,到时她会连着人一并还回去。 “二哥,那边还没有子渊他们的消息吗?” “还没有,只知道他们去了上京。”张家轩摇了摇头,又道:“月儿,他们不会有事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轻竹和轻兰这次给我带了消息。子渊在离开前,曾经提起花家,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去的。大哥,你们在书院一定要小心,之前良生查探花家的时候,曾在晚上看到花静初闪身进了青松书院,后来被里面的高人察觉才没有再跟上去,所以我觉得在大哥中毒后,在外面伤了你和二哥的恐怕就在书院。” 张家航一听,眼神一眯,慎重的点头,“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月儿,这几天我和你二哥也没查到些什么,大爷爷那边也只查到周癞子的事情,其他的一时也没有查到,你也要多加留意。平常在外面不要一个人久呆,还有深山那边不要再去了,家里的银钱你不用担心,晚些你二哥会告诉你放在哪。”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这些三哥跟我说了好多次了。” 张家泽被点名,不由开口:“那还不是担心你不听话,上次吓坏三哥了,也吓坏大哥和二哥。”点了点月儿的额头,哄着道:“这一次要听话,好不好?” “嗯。三哥,下回就是再多的宝贝我也不进去。”没有宝贝不说,还差点儿送了命,连着辛苦积攒来下的东西全没了,委屈的要死,却不能怪谁,也没法子找人发泄。 谁叫她听说有宝贝就要往里面去呢?那只臭狐狸让她放归山里了,还有老鬼,音讯全无,想找也找不到。再说了,就她现在这样,一没功力护身,二没紫钥护主,就是去了深山那也是送死的,她还不至于犯蠢! “你啊,知道就好。”张家泽见她答应了,心里的担心放下大半,想着带回来的几个人,打算家里事情可以让他们做一些,也好腾出时间陪月儿玩两天。 第四百八十章 到了第二天,张月儿过上了有丫环和婆子伺候的日子,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适用一下还真是不习惯,打算等身体好了赶紧自力更生,现在还是将就着吧。 哦,大哥和二哥一早就坐着文远的牛车走了,四伯动作挺快的,昨晚文远一回庄就把两头牛拉到吴叔那边去了,今儿一早她已经得到消息,庄里都知道那是自家大姐的嫁妆了,现在文远不过是借用,方氏又能怎样呢? 当然了,她的消息是轻兰打听来的,相对于轻竹,这个姑娘性情比较活泼,很容易很人说得上话,一早跟着林婶在东庄走了一圈。借着给大爷爷送了些吃食,庄里也知道了她家请了下人,还知道家里添了马车,这日子是过得越来越红火了。 有个眼红不?当然有,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可避免。可现在不比以前了,她大姐嫁给了勇之哥,庄里又多了个年长的帮着说话,还有这次庄里进山找人,大姐在山里猎了不少的猎物,分来的银子都给出去了。 除此之外,大哥和大姐昨儿又在山里猎了几只大家伙,这次没有瞒着,光明正大的摆了出来,然后托着勇之哥和继山哥去卖,银子自是各分一半。大姐得的那一份,当然是吴家的,虽说还没有把银子换回来,但少说也有上百两,正好对上成亲之时吴叔口中所说的“旺家”、“有福”。 至于家里的哥哥姐姐为何会这么厉害,当然是拜了个好师傅。 嗯,这个师傅就是老鬼,其实也不差了,飘渺剑法原本就是老鬼折腾出来的,大哥他们修习了这门剑法,虽然没有师傅领进门,也没有指教半点儿,但半个师徒的情谊还是有的。也不知老鬼现在怎么样了,要是知道她认了他这个师傅,会不会高兴的跟她多说几句话。 还有家里新来的四个人,只当是老鬼,也就是话题当中的师傅送来照顾家里的,神秘些,低调一些总是好的,还方便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事情都推到不曾出现在人前的师傅身上,这么一来也就不用再刻意的藏着了。 三哥那一身的本事被大爷爷和满子爷知道了,那么这个说法就有了。还有她,能平安的在深山呆了好些天,也是如此。不只是上面的两桩,子渊、牧林、良生,还有现在的都是。以前不说,还真是老鬼不让她说的,她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她满了十岁,但这次她很着急,有些事情必须有个出处,她也需要自己的人。 她没有遵循约定,并没有什么事情,也不知老鬼是不是故意整她。 唉,不想了,先挨完一个月再说,也不久了,按着上一次紫钥护主的时限,她是过了一个月就能去空间的,这次她有些没底,但总得试试。 “林婶,家里外院的安全交给您和林叔,内院我让轻兰和轻竹负责,我听二哥说,您的厨艺很好,等我三哥不在的时候到时就教给您。还有,我家地里养了不少的鸡,除了昨儿添的一匹马,还有三只儿狼要喂养。” “其他的都好说,那三只狼在家的话都得喂养新鲜的肉食,不在的时候它们会自己进山狩猎。它们虽是家养,但野性却在,不过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并不会胡乱咬人,而且它们一开始并不喜生人,所以需要多跟它们相处。” “至于我,现在还有些不好,平常喜欢听一些外面的消息,只要是新鲜的我都喜欢。我不大喜欢被人管着,该注意的我会尽量注意。等我好了之后,我还要去学里进学,平常家里的事情你和林叔看着办,我没什么别的要求,也不用你们自称奴婢,只两个字——忠心。” 就这样吧,其他的处处就知道了。 林婶见面前的孩子看着年岁小,却说的清楚不过,想到这孩子的几个兄长一一交待的大抵也包括上面的这些,还有老主子交待的,自是备加小心服侍,认真答话。 “姑娘太客气了!自从进了这个门,我们两口子就是这里的人了,几位少爷都嘱咐好了,除去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不按着您的性子来,其他的都依您。还有,您不用对我们用敬语,受不住。” 其他的听着还满意,只明那一句“饮食起居”后面的话张月儿就不那么乐意了,她还想着大哥他们不在家,随意一点呢,没成想在这里等着她了。暗自撇了撇嘴,摆手道:“敬语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您和林叔是傅老送过来的,对外是我师傅送来的,不算是外人,所以没有必要,称呼而已。” “往后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您和林叔了。”末了又说了一句,“我虽喜欢听新鲜事,但家里的事情我却不喜拿去外面说。” “姑娘放心,这些都是我们的本分,没有您的同意,我们是绝对不会往外边多说一个字。”林婶心中一跳,想着今儿一早在在外边有没有多说些什么,一字一句的想着,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打算回去跟当家的多说几句,这位最小的看着说话和和气气,可每一句听着都不大轻松,也不知是她想多了还是咋滴。 “知道了。下回不用‘您,您,您”,或者‘姑娘,姑娘’的叫了,听着就不好听,叫我月儿就成,嗯,实在不行,跟着轻竹和轻兰叫也成。” “。。。是,小主子。”林婶想不答应来着,却记起这一位不喜欢被人管,还有连番的敲打,她心里哪还不明白。这个新主子心里自有主意,不能当作寻常的孩子看待。没想到,这个庄户人家竟然养出这样的孩子,大的几个不说,这个七病八灾的也是伶俐的。 张月儿满意的点头。 没错,轻竹和轻兰叫她小主子,她们两个是子渊他们三个挑选的宗门之人,一共有十六个,只有四个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们之中只有轻竹是知道的。她是少宗主,子渊他们私下叫她少主,这回肯定不能叫少主,便以小主子的叫法。 反正她是主子,年岁又最小,使使性子很正常。她觉得这个叫法不错,等以后子渊他们回来也一并改了,省得称呼换来换去,麻烦。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吃饱喝足,张月儿便带上轻兰和轻竹到了地里,让她们把从家里带的吃食放好,一番说教她们如何喂养鸡食,便对着跃到近前,亲昵蹭到身上的几头狼说道:“大黑、大白、大黄,我给你们带好吃的过来了,往后不要经常往山里跑!” “嗷呜!嗷呜!”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仰头长嚎。 “真乖!”笑着挨个儿的轻抚它们身上的长毛,指着正在喂鸡的轻兰和轻竹,还有先她一步过来忙碌的林叔和林婶,轻声道:“看到了没?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会给你们准备吃的,你们可都要记好了,不许乱吃外面的东西!” “嗷呜!嗷呜!嗷呜!”连着叫了好几声,大白还把大脑袋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嗷嗷直叫唤,真是太热情了。 “知道了,你们没有乱吃东西,还给我看家护院,都是好样的!”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几个大家伙说的意思,她就是知道,说不清缘由。原本这几只主要是子渊它们养大的,但对她却特别的亲近,从她第一次见过后一直都是。而且她试了好几回,只要她开了口,这几只都会听她的,比从小抚养它们长大的子渊、牧林、良生说的话还要管用。 也就是说,对那三个来说,它们就是三头“白眼狼!” 以前子渊他们在的时候,每回她过来逗弄它们,都会把那三个气得捂脸,回回都觉得自个儿养的“儿子”白养了,却又不承认,憋着劲儿的要扭转局面,结果不用说了,她总会是赢出的那一个。 她说不清楚缘故,一次次的经验之谈她察觉这几头狼对她的不同,除了它们,还有被它放归山林的小银。那只臭狐狸似乎第一次见面便对她特别的友好。她曾听三哥提及,臭狐狸一向是对他和大哥、二哥呲牙咧嘴,便是对大姐也无外乎如是。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个劲的折腾那只臭狐狸,让它有苦难言却又不得不去做。比如吃食上,她摸清了臭狐狸是一只馋嘴的银狐狸,这里的“馋嘴”不单单如大黑它们吃肉,也不是一般的吃食,而是珍重的药材,还偏挑好的来。 越是贵重的药材,那只臭狐狸嘴越馋。 一只能寻宝、听得懂人话的银狐不好养,因为它的馋嘴养不起,而它又不能带出去,这样的宝贝被识货的人发现了,容易招灾。为此臭狐狸虽然聪明听话,哪怕它一再的招大姐喜欢,她还是不愿意养着它。 臭狐狸那天拖着她的腿去找宝贝,它的眼里好似闪过伤心、恳求的神情,她跟着去的确是为了找宝贝,想着如果真的找到了,或许养着它也不错。家里是有不少的药材,可那些都是大哥他们在山里一样一样为她寻回来的,如果用来喂养臭狐狸她不愿意,除非是她自己弄来的。 虽说臭狐狸很听她的话,每回给什么吃什么,但那些寻常的食物吃得多了,它的精神却萎靡不振,三天两头的窝着睡觉。而她经常把它关在铁笼子里,便是如此,不是防着它跑,也不是防着它被人发现。 那只臭狐狸最是喜欢沾着她,聪明又跑的极快,闪电般的速度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一个眨眼或者一瞬间就不见了。她只是担心臭狐狸失了故有的天性,也担心它没精神的时候呆愣的傻样儿跑慢了,虽然她没见过。 不管怎样,她反正是已经将它放归深山,至于进山寻宝的事嘴上说怪它,其实心里并不是那样,就当是回报它“赖”在家里的“委屈求全”。老鬼,她也怪不上,那个老家伙虽不曾见过,但回想的记忆里,她一次次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尽管不知说了什么,却能深深的感受得到那种急迫和担忧。 想到昨天听大哥说到深山里面的凶兽多数不见了,与她在山里失踪有关,只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一天的寻宝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也不会再刻意去回想。还有小银,家里一直在找它,但从上次找到她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其实并不是,那只臭狐狸曾经来过家里,在她刚从大爷爷家回来的时候。她听到它的叫唤,是在向她告别,还给她带来了一样东西,半块上了年份的极品血灵芝。小银找到大姐的时候,也给了小块的血灵芝,从一声声重复的叫唤里,她知道,这块灵芝是她曾经带着它找到的宝贝。 只是不知臭狐狸后面的委屈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它什么时候会回来。 唉,不想了,不然又得头痛让家里担心。 “大白,赶紧去吃东西,不然都会被大黑和大白抢走了,等吃完去河里好好洗洗,记得避着人!”不紧不慢的催促赖在身边不走的这只,连着另外的都长的威风凛凛,一身的毛发柔亮之极,也都是极爱干净的。 别看跟她这般亲近,却不是个粘着来的,便是家里兄姐也没有这样,当然了,子渊他们几个还是亲近的,呵呵,是在她不在的时候。 有了她的话,等下再带它们围着家里新来的四个多走几圈,让它们记记,也就差不多了。亲近现在是不可能的,但它们会去吃他们带来的食物,其他的就要靠他们之间的互动了。 “月儿姑婆!月儿姑婆!我来了!”张明杰一路小跑到了地里,看到大黑它们两发亮,赶紧蹭了上来,讨好道:“大黑,你能不能给我摸摸?”他最喜欢这三头健壮的狼了,特别是长的最高最有英姿的大黑,可是每次想动手摸摸,大黑都张口叫唤不让,一个跳跃就离远了,除了大黑,大白和大黄也是一脸高傲的不给。 “月儿姑婆,你能不能让它们给我摸摸,我就摸一下,绝对不会伤害它们!”明明他比月儿姑婆长的高,长的壮,为啥这几只就是嫌弃他?他给的吃的不要,不让近身,还不让摸摸,他很委屈好不好? “不行,它们是我养的,自然只能让我摸,不能给你。”张月儿理所当然的拒绝,臭小子眼里的渴望她哪会不知,但她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面迁就他。 第四百八十二章 狼终究是狼,高贵中带着孤傲,孤傲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无情,无情中带着疏离,既然它们不愿,她便不会勉强。这是对大黑、大白,还有大黄的尊重,她没有把它们当宠物,它们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家人。 看着垂头丧气,一脸可怜的明杰道:“不过,只要它们愿意,我是不介意的。再说它们已经对你不错了,能让你离得近一些,也没有凶你。” “这倒是。”张明杰听了立马又高兴起来,而后又委屈道:“可是我很喜欢它们,它们却没有我喜欢它们那般喜欢我。月儿姑婆,我也想如你这样,能讨它们的喜欢,能追着它们玩,能招呼一声它们就能往身边来。” “明杰,你喜欢它们,它们不一定会喜欢你,有时候付出了真心并不代表会有同样的回报,或放手,或顺其自然,或保持不变的心意,但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你的本心不能失了。”张月儿看着面前的孩子认真道。 “月儿姑婆,你说的我听不懂。”张明杰听的迷糊,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嗯,不懂就记在心里,在学里不要偷懒,以后你就会懂了。” “我才没有偷懒!”都说好多次了,为什么月儿姑婆总认为他偷懒呢? “好,好,好,你没有偷懒。”张月儿赶紧顺毛,她不过是想让这娃别惦记几头狼,免得再受打击,指着那边的棚子说道:“我拿了好多吃的过来了,河蟹也带来了,咱们一起去吃。你太爷爷他们都在,就等你过来了。” 看着一个招呼就跑远了的大黑,张明杰心里羡慕又沮丧,琢磨着回去问问老村长有啥办法让大黑它们听他的,还可以问太爷爷,他们都比他懂得多,刚才的话也可以去请教他们。想到早上的事,又委屈上了,“我也想早些过来的,太爷爷一早就不在了,都没有叫上我。”又问道:“月儿姑婆,娘说你家里请下人了,是不是真的?” “。。。。。。”这臭小子刚才还在惦记大黑它们,没一会儿就委屈上了,这会儿又打听来了,话风变得还真快,情绪也转的快,暗道真是个孩子。 “嗯,家里新来了四个人,看到没?那边地里头忙着的是林叔和林婶,这边高个的叫轻竹,矮一点的叫轻兰。他们都是我家的,却只听我们家的话,其他人不行,你也不行。不过,你可以让他们帮忙,愿不愿意由他们说了算,知道了吗?” “我记住了。月儿姑婆,我告诉你一桩乐事,你听了之后肯定高兴。”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呵呵,我跟你说,昨儿个天黑的时候,四太奶奶把你不喜欢的那个张乔儿身边的丫环狠狠的骂了一顿,那个丫环撞了四太奶奶,还偏说没有,可把人气坏了,后来四太爷爷找上了门,让当主子的张乔儿赔不是,还连着把她给骂了一顿!” “臭小子,你小声点儿,没大没小可别让人听到了。”这事她早上也听说了,她家四伯真是太给力了,四伯娘也是。那个张乔儿被气得假意嚷嚷肚子疼,一再的不肯赔不是,四伯娘也不是好打发的,嚷着张乔儿不敬长辈,说别家怀着身子下地干活都没事,就她揣着个宝贝唬弄人,反正是在那边撒泼打诨。 张明杰回头看了看,见没人才拍着小胸脯道:“月儿姑婆,你就知道吓唬人!”他才不是担心被张乔儿听到,只是担心被太爷爷他们知道被收拾,忍不住摸了摸屁股,昨儿他就被竹条抽了几下,还没好呢。都怪他太高兴了,跟着吉安玩闹的时候说了几句,一个不小心被二太爷爷给听到了。 “怎么?你还真被人听到了,这是挨打了?”张月儿眼尖的很,见他的动作和神情,一下子就猜着了。 “嗯,被二太太爷爷听到了。”张明杰当下承认了,不是他脸皮厚,而是竹条炒肉的事情他从小就没少经历过,月儿姑婆还亲眼瞧见了好几回。而且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会儿若是不承认,等下月儿姑婆肯定会去问的。 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说了,反正也没什么丢脸的。 其实还是挺丢脸的,可是没用,他瞒不住,不停的安慰自个儿:他是小辈,月儿姑婆是长辈,在长辈面前没啥丢脸的,虽然这个长辈没比他大多少。 张月儿可不知面前的娃是个什么想法,只是告诫道:“以后注意点儿,做坏事的时候不要被人抓到了,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做。”一点都没有做长辈的样儿,要是被张大伯知道自个儿曾孙子被这么教导,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想法。 “。。。。。。”张明杰没有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类似这样的话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以前啥也不懂回去跟太爷爷学,结果莫名的被收拾。之后他懂了,也长大了,只是行事的时候明明已经很小心,却还是被逮到,所以又被收拾了。 张月儿见他不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娃还是太单纯了,还不能做到喜形于色,在外人面前还好一点儿,可在大伯和二伯面前,几句话就给透出了心思。再说大伯和二伯,除了不时看看地里的鸡,家里啥事都不用理,剩下的就只能看着个宝贝曾孙打发时间了,所以这小子一有什么坏主意一准就盯上了。 她也懒得多说,也让这娃多吃些教训,在自个儿家被收拾很正常,也没啥大事,但被别人收拾了,那就只能说道高一丈,魔高一尺,还得多练练。嗯,多多收拾几回,教训就有了,下回也能更小心些。 此事略过不提,不动声色道:“你说的我一早就知道了,你过来再说一回,我听了也挺高兴!但往后你可不要再这么多嘴多舌了,长舌妇的事情可不是你这半大的小子能做的,将来你要考功名,被人知道传出去不好。” 这孩子的好意她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放纵,这不是小子该做的事情,她也担心这孩子行事不周,一个不小心没有大伯和二伯的看顾被张乔儿给听到了。以那个女人的狠心程度,可不会看在明杰年岁小而放过他。 第四百八十三章 张老四闻言,几个来回认真的打量两个孙子,见他们眼神清明似乎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心中有惊讶,有叹息,也有伤感,但更多的却是放心。他先前的那一句,出口之时很是担心,就怕两孩子为着生养之恩、同胞之情婆婆妈妈。 可他没办法再由着了,实在是方氏母女太会折腾,也太不是东西了!家里上回啥啥都的给了,竟然还扯着那些过往让两孩子一次次的为难。让他啥也不做那是不可能,往常毛毛雨般的收拾用处不大,那就只能下狠招了。 想了想,还是再次问道:“你们真的这么想?” 张文清和张文远再次点头。 他们也不想这般,大姐就不说了,生养他们的娘也变得让他们越来越不认识了。与其说是他们要断了这仅剩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娘和大姐的选择,只是每一次都是她们先一步舍弃他们。 在娘和大姐离开庄里之前,他们明明已经说定往后不再有任何干系,可后面还是心软了,忍着,劝着,却都是徒劳。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比一次闹的过分,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尽管这话不好听,但事实便是如此。 有些事情爷奶并不知道,生他们,养他们的亲娘在道上拦着,虽然被奶骂走了,可是后面却在镇上堵着他们要银子,在被他们拒绝之后,竟以性命相逼。看着娘搁在脖子上的剪子,还有衣服上一滴滴鲜红的血,他们无比的心惊肉跳,那样的情形身为亲子没办法不屈从,或者说他们无法狠下心不管。 要给银子,便不能让家里知道,也不能传到爷奶口中,他便让文远去青松书院找了家航叔借银子,然后将所借的银两换成铜板,再按着每天赶车得来银钱的一半分了出去。因为身边都有人,他们都是避着旁人把银子放在说定的地方。 原以为这样便可以了,可没几天娘却嫌给的少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往上加。 这就算了,有一天娘竟然让他们去找家航叔借银子,那不是一笔小数,而是上百两的银子。除此之之外,借据必须是他们按手印,其实就是想以他们的名义,这样的话将来便是他们还银子。 一再的追问为啥要这么多银子,得来的结果让他们失望不已,也再次凉了心。 因为周安病了,在大姐上次回庄之前就已经病了好一段时日了,周家已经没有银子给周安瞧病,大姐回庄的目的不过是打着要回归族里的名义,拿回周家给回的银子罢了!周家把大姐送了回来,可大姐从来没有真正的醒悟,在爹、娘、他和文远之间,她再一次选择了周安,选择那个男人。 而娘在离庄之前或许不知,但之后在知晓后还一再的逼着他们去求老村长和爷爷,所求无果后便是要银子。娘为的是给周安,据说那边找到了能医治的大夫,但需要一大笔的银子,确切的说是为了大姐! 这便是娘和大姐的选择,他们还是被舍弃的一个,爹也是。 只是,他很想问,娘和大姐这般,到底把他们当成什么呢?但他们都没有问,没有意义。他们也没有答应借银子的事,他们借了,便得还,爷奶还有爹也要还,所以那一次他拉着文远将传至耳边的哭喊、哀求、大骂排斥在外,然后没有回头的转身离开。 清静了几天,娘又找上他了,不是借银子,而是打听到文远进山找人分了一笔银子,硬是要他给她拿去。那是文远以身犯险得来的,就连爷奶都没有拿,娘却追着要,竟不曾提及文远身上的伤,他只当娘不知情便提了一下却说是找借口不给,骂他们狼心狗肺,说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还说没有他们这样的儿子。。。。。。 当时他便彻底寒了心,回来便与文远把事情说了,他一个字也没瞒。 他想让文远如他一样,不要再对娘和大姐抱有奢望,不要再继续给银子。 他们还是给了,在商议之后,决定给最后一笔银子。 可事情却出乎预料! 那一天,文远在家养伤,他一个人到了往日藏银子的去处,才把银子放回去,娘就出现了。当时娘看上去害怕,也很伤心,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心软的着急上前,正说着的时候却被人在背后敲了蒙棍。迷糊中他听到娘的哭喊声,还有大姐说话的声音,原来借银子不成,又另有算计。 把他敲晕,是打算把他弄成被人绑了再兑银子换人! 可他醒不过来,也起不来,满腔的委屈和难过无处诉说。 要不是卫强见他一路有些不对,多了点儿心眼跟在后边,他兴许会被亲娘、亲姐算计着让家里拿银子!她们拿了爷爷大半的家当,还有他们用来赶车的牛车,便以为家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哭求无用便使主意算计他们。 主意是大姐出的,娘一开始是反对,也的确很伤心,但被大姐一哭,还是同意了。在娘的眼里,大姐是苦命、无依、委屈的一个,他们是张氏的子孙,身后有依有靠!可大姐难道不是也曾这样吗?是她自己作践的没了。而他们难道就该死的为此一而再的被这般对待吗?反对又怎样?伤心又怎样?不还是同意了!娘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大姐将他打晕,还亲自和大姐对他动手,何其狠心! 这一桩一桩的事情,他们都忍了,也瞒了下来。 在被算计的第二天,他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此再无干系,没想到她们今天又找上来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她们之中不论是谁,其中的哭诉、求情、无奈,还有那一句又一句刺心的狠话和埋怨他们厌倦了,也麻木了。 这一次他们想得很清楚,不会再心软,也不会再回头。 他们也不想再瞒着家里,因为他们不想让真正护着他们的亲人担心,也不想让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觉得他们为难,也是想让爹彻底死心。尽管爹在娘和大姐离庄之后,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惦记她们,可他们不放心。他们就是这样,明明早已放下,却还是一次次的心软,而且爹一直被爷奶拘在庄里。 第四百八十四章 虽然事情会让人伤心难过,却能治愈,就像他们。没有娘和大姐,却有爷爷和奶奶,二叔一家,还有好多人。以后他和文远便不再与她们有任何关系,是真正的放下。既然不要他们,那么他们也可以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们也可以不要她们。 张老四听了孙子话气红了眼,不断后悔自己这几回行事都太顾前顾后,都是那俩婆娘给惹的!要不是她们俩,他哪会因为心里的愧意,一再的为几个孩子瞎琢磨! 正想骂人,身边的老婆子立马给骂开了! 得了,他还是省省力气,有老婆子开口,他还是算了。听了一会儿,胸口处的也不那么堵得慌了,只这骂人的本事还是留着以后吧! 看着屋里的祖孙三个道:“老婆子,你就给我消停吧!这年纪大了,哭多了、气多了,伤身不说,还便宜了那两个!这次你先别去找她们,那是丢份儿!” “还有文清、文远,你们两个以后该咋样就咋样,有啥子事虽是为家里好,可有些事不能瞒着!这瞒着瞒着就差点出大事了,还好有卫强,你们。。。。。。”越往后说,张老四心里就越上火,不知咋的他突然想起玉惠的亲事,不也是被瞒着事儿便宜了赵大满! 唉,算了,事情都这样了,也不能怪两孙子。 仔细琢磨,其实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顾念两孙子的情面行事。当然,他是不会伤及她们性命的,再咋说都有那么一份香火情在那里。 “这次就不说你们了,借了多少银子到时我记一下,咱们以后还了就是。”反正那么些债都欠了,也不差这次,接着道:“按你们说的,周家那小子既然病的起不来身了,那两个还不会死心,要是说啥不好听的,你们都给我警醒些!下回可别再凑上去,回头我把户籍文书走走过场,你们只管把心放肚里!” 哼,之前他看在老大和两孙子的份上,一忍再忍,这回把他惹急了,那就别想了! 一份户籍文书,再有昨儿置下的用工文书,就这两样,够了! 用工文书是两孙子的,上边写明了文清和文远是吴管家的帮工,吃的、用的都是吴管家那边的。原是昨儿才写的,但勇之在书写的时候,把用工日期写在月瑶回门的那一天。改日期的主意不是他,是勇之,还跟他细细说了。 月瑶成亲之时,家航和家轩顾不上,只有家泽在庄里,后边人嫁过去了也不好直接上门,便只有回门。那一天刚刚好,姐弟俩说些知心话,或者添补些啥东西做嫁妆,实际上家泽在那天还真补了嫁妆。 现在想起来,只怕两孙子的事勇之是知道的,他可是知道卫强跟勇之处得极好,换句话说,卫强就是勇之的小跟班来着。 这给了主意就得圆谎,谎话这玩意圆了第一个,就得圆第二个!第三个。。。。。。 他最讨厌这个了,烦得紧,琢磨着脑子生疼,还好勇之把啥啥都帮着想好了。也不用啥问题都管,只理清两个最主要的就成了!一是为啥在这之前就已经是送出去的“嫁妆”还养在他们家?二是两孙子为啥被招去工了? 理由就是下边。 两头牛被领回来的当天庄里就传开了,他家帮着养的两头牛,其中的一头有牛犊子的买来就病着了,当天就找了永茂瞧病。吴管家那边办的是喜事,嫁妆啥的自然是给好的!一头生病的牛肯定是不能送去的,已经放在这边养了,那就养好了再送过去。 两孙子之前就在吴管家那边做帮工,后边月儿给送来两头牛让帮着养,也顺带赚些银子养家糊口便把工给辞了。可那两头牛被当成“嫁妆”没法再挣银子,这不就又回去了,不过是换了个差事。 也亏得勇之帮忙,不然昨儿个玉珍赶着回来,他又是同一天出的手,还真不好圆了这桩事。想到这里,心里暗自松了几口气,这回还真得谢谢勇之!至于卫强那头就算了,这小子以往那般行事,还真是委屈了他的孙女。这事让卫强出点力,那是他应该的,就当让他出出气! 用工文书说了,那就说户籍文书。方氏母女不是在外边打着各种名义想污了两孙子的名声,逼着要银子么?那就断了她们的念想。户籍文书是新换的,上边写的清清楚楚,再明白不过了,那两母女已经与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也与张家庄没有任何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张家庄的事情也是如此。整个张家庄谁都知道那两个与他们家没有关系了,可外边就不一定了。方氏母女真以为他没法子不成?哼,无知就是愚蠢!只要户籍文书一出,啥也别想了! 户籍文书可是皇朝之下每家每户都有的,他手里的那一份上头可没了方氏母女的名字,上头还列明了缘故! 外边不是说方氏母女可怜吗?说老大和两孙子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吗?拿了大笔的银子成了金主,他这一大家子却因为她们天天省吃俭用,还欠了一在笔的银子——他们才是真正的苦主! “老头子,你这回说真的?”张老四的媳妇生气、难过自不必说,这会儿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不闹了,别怪她这么问,方氏母女的行事她早想把户籍摆出来了,可嚷嚷了好几回都被老头子给劝住了。虽说是为了两孙子,可那两个使劲的折腾,受苦的还不是他们俩,比着来,她还是更愿意干脆点儿。 “你看我像说假话吗?”张老四瞪了一眼自家老婆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会儿都知道算计到自家来了,还拿两孩子磋磨,当他是死人哪!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记着先别闹!”担心老婆子不听劝,又看了一眼两个孙子才道:“最近庄里事多,也不太平,咱们先看看,以后寻着机会一定让你出气。” 张老四的媳妇原本还想说两句,听到后面垂着头不说话了。既然老头子这么说,那就一定会让她出气,她不急,反正有户籍文书在那摆着,先缓一阵也好。 第四百八十五章 张月儿动作很快,先前打算在栅栏那边起屋子在第二天立马就准备了,地砖啥啥的连都让林叔买了回来,起宅子的树也伐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打算把凶山脚下的一大片地,包括自家的宅子都层层叠加的圈起来,圈的结实又高。 其实她最想建的是城堡一样的宅子,再在旁边建两个类似雕楼的建筑远观,可这样的工程需要很多的银子,大量的人力,最重要的是太过张扬,所以自家现住的宅子虽看着是有些年份,却是安全牢靠的,决定继续住着! 要建就建最好的!最结实的! 当然,这是一个大工程,对于目前也不切实际,只是一种想法。得先把子渊那边的屋子拆了,那边当时用土砖建得简陋,这次这边既然另起,那就建好一点儿,这么一起也好看一些。她准备按着族学那边的斋舍来,简简单单的青砖瓦房到时留给子渊他们三个一人一间,再另起几间放着,怎么住都行。 等宅子建好了,自是要彻高墙围起来,比家里住的宅子更高、更结实,想了想,觉得应该把养鸡的那几亩地一起圈起来,她算了算用好的材质连着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银子虽多了些,但这个实力和财力他们家现在能够承担得起,外边看着也能接受。 因为三哥和林叔进山伐木又猎了几头值钱的猎物,除去“看伤”的银子,起宅子够了。“看伤”是逮猛虎的时候被伤着了,为的是提醒庄里的人,深山不是那么好进的,赚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也不是好眼红的。 至于其他的打算只能以后再说。 饭得一口一口吃,按部就班就好。 东西备好了,家里的庄稼也收好了,人也请好了,没请多少人,就是勇之哥那边找的人,文运、文华、文清、文远,还有文书,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林叔监督,林婶和轻兰准备吃食。她嘛,现在已经离了轮椅,带着轻竹跟着三哥在镇上玩了两天,又去云天客栈打了个来回。 本来还想去花家附近探探,哪知那边宅子都空了,没得查了。 还有,林大夫和云掌柜还是没有回来,这一点让她有些担心,问了云青哥和云齐哥都说不会有事,她才好受些。而坐堂大夫云骥也不在,便是在,她也不会去找,那个人独来独往,大半的时间都不在济世堂,一年都难得见一两个来回,不是圈内人,也不熟。 唯一高兴的是,她的生意不错,其实是指买卖消息的行情不错,又得了一笔银子。她拿两成,其他的八成留用于宗门,用处她让高长勇处理,他是当年被吓走的三个之一,专管这一块,另两个分别是高长渊、左杰。 高长渊是高长勇的弟弟,是伙计中的一个,左杰则也是其中之一。他们三个当年被吓走,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家里不愿收留子渊他们三个。这是高长勇这次主动跟她交待的,他们三个,再加上轻竹,便是知她少宗主身份的人。 过往她虽不知原因,但子渊他们三个既然能放心把云天客栈交出去,还把她的身份告诉他们,她便愿意去相信。她不会轻信于人,除了子渊他们的缘故,还因为上清剑法。 玄天宗除了她,每一个宗门之人都是修习上清剑法,这门剑法被老鬼下了禁制,这是子渊离开庄里之时她逼问出来的。这一点她也在老鬼那里得到确认,只是她还是没有问出子渊、牧林、良生为何要离开一至两年的时间,老鬼也没告诉她,也不是没说,是让她答应,也就是让她放他们三个离开。 只是这么一段时日了,竟没有消息传来,人也没有回来,她就是想放人也找不到人! 相处这么久,她也是担心的,只盼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会儿她和三哥在竹苑准备大餐,打算中午好好吃一顿。当然了,不是她下厨,省得烧出来的菜味道不好,不如当个烧火丫头。 耳边一动,露出笑容来,抬头道:“三哥,我去外面开门,大哥和二哥回来了!” 张家泽手上的动作一动,跟着笑道:“去吧!” 张月儿一路小跑出去,开了门,便对上两个哥哥,正笑着准备搭话却被突然冒出两个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小子挡住了视线。 “哈哈,这位就是你们口中最最最可爱的月儿妹妹吧?”穿着书院服饰、单手持扇的青少年嘻皮笑脸的凑上前,将扇子别在腰间,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往前一放,嚷着道:“月儿妹妹,这是楠哥哥给你买的见面礼!” 眼前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湖不绿夏衫,就跟前两日外出赏景之时所见的湖水般清凉雅致,一颦一笑都可爱之极,又带着天真明媚,见之喜人,陡然一见更让人眼前一亮,也难怪藏得这么紧,每回都不让见。 只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竟被外面说的那般难听,怪让人疼惜的! “喂,我说谢楠,这是你买的吗?月儿妹妹,你别听他的,这都是我专程买来的,他只是帮着拎一把。哦,你叫我怀真哥哥!我们是你哥哥的朋友,往后有什么事办不了的直接跟我说一声!”旁边立着的另一位紧跟着往前凑。 末了又指着后面补充道:“我们是请来上门做客的!”才不是上赶着来的! 后面的张家航和张家轩满脸无奈,他们可没请,明明这两个是死皮赖脸的要过来,赶都赶不走,拉着买东买西,一路跟着过来了。 算了,来都来了,往日也混得熟,让月儿见见也好。 “月儿,这是哥哥在书院的朋友,往常处得来,你不用跟他们客气!” “楠哥哥!怀真哥哥!”张月儿见大哥这么说,心里有了底,连忙笑着打招呼,然后又道:“大哥,二哥,咱们都进去吧,三哥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 “哎呀,是家泽在做菜啊,闻着就是香。月儿妹妹,你可不知道,咱们两以前过是来过这儿,就是没见着你。” “行了,谢楠!规矩些!”没见着家航和家轩的脸黑了么?也太没眼色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上门又被赶出去,这事以前也是过的。 “呵呵,呵呵,我就是高兴的,一时忘形,一时忘形!” 第四百八十六章 张月儿闻言,嘴角微微抽搐,真不知这两货怎么跟几个哥哥聊上来了。 不过,她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两个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过几回竹苑了,三哥的厨艺应该试过了不只一两回,这大概是真的处得好。往常几个哥哥大多都是跟她说些学业上的事情,玩伴什么的还真没几句。 她一直以为家里的名声差,在青松书院又是寒门学子,几个哥哥大抵交不上处得来的知心朋友,又担心自己问起来惹得大家都不开心,也就没怎么追问,原来还是有的。 先看看,晚些再寻一个空闲时间问问才好。 进了屋,张家航拉过妹妹仔细看了会儿,见她是真没事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轻声问道:“月儿,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了,大哥,我没事了。” “那就好,如果身上有啥不好的,一定要跟家里说。”见这一会儿也没人出来见礼,便道:“轻竹和轻兰呢?” “呵呵,大哥,家里正在起新屋子,我让林叔他们在家帮忙,轻兰也在家。轻兰我让她办事去了。你放心,回去的时候她会回来的。”做啥她就不说了,家里有客人呢! 张家航也不多问,呆会有的是时间,点了点妹妹的额头,笑着嘱咐道:“你呀,记得身边带着人,注意一些。” “听到了。”张月儿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狡猾的说道,然后看向屋里,说道:“大哥,我去厨房帮三哥,你和二哥在这里招呼客人。” “。。。那好,你去忙。”他其实想说那两个根本就不用招呼,往常没少来,脸皮也挺厚的,每来一次都当自家一样。不过,还是给那两个在月儿面前暂时留点好的印象,省得回了书院又在边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张家航想的挺好,饭菜一上桌,那两个吃货把啥好形象都弄没了,亏得各自长了一张俊脸,可惜了!使了几个眼色让他们至少装扮装扮一下,反而被“都是自自己人就不需矫情了,累得慌!”给堵了回来。连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会帮着装门面。 生活是由许许多多微小的细节构成的,有些细节看起来微不足道,却往往暗藏玄机。生活细节,随处可见,从一些小细节中往往不经意间流露出这个人的品质和习惯,让人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美酒佳肴,觥筹交错的饭局也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而饭局上的小细节反映的是人性和品格,她记得曾在相关的书籍杂志上看过那么几段话。 见到好菜就大吃快吃,狼吞虎咽不放筷子的人,多半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感觉。这样的人私欲太强,只顾眼前利益,对欲望的追求胜过一切,有时会不择手段。与之相处比较困难,而且需要很大的勇气很智慧,否则远离方为上佳。 能在自己品尝食物之前,先照顾好其他人最后才享用的人,心细、善良,让人亲近、和谐,相处起来随意轻松,多数人都愿意与之交往;好菜即使放在自己眼前,也不先动筷子,而是让别人先享用的人,做事有理智、有头脑,有眼光,遇事从不盲动总是三思而后行。与这样的人相处会很放心,特别是选其行商会达到双赢。 见到什么样的菜都无动于衷,对别人也不管不顾的人,性格偏激,处理事情大多时候是没有章法,没有条理,不宜交往过甚;而见到任何好菜都不愿意动筷子的人,要么身体健康状况出了问题,要么是大局观念强,敢拼敢闯,后者则在难处之时会伸出援助之手。 当然,这些细节看人只是点小聪明,有时候不全面不充分,想真正了解一个人需要长时间的交往和磨合,而不是凭一日之功或者一时之细节。 但从这一次的饭局,张月儿还是对几个哥哥的朋友有所了解,虽然看似随意,却无法掩盖那一身的气质和大家风范。哪怕左右手抢着吃食,却没有只顾着自己,看似没有规矩,其实那些规矩早已藏在骨子里。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放心的,这两个可以让人放心的结交。 吃过饭,又说笑了一阵儿,又要分开了。 “月儿,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让家里捎信,也可以去找你大姐。” “知道了,二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大哥。” “月儿妹妹,找不到人就去青松书院报我们的名号。。。。。。”谢楠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强行拉走了,到了外边的走廊小声嘟囔道:“我说怀真,你这么急着拉我做什么?” “你是傻子嘛,人家兄妹在一起总要说些家常,咱们在那边杵着,你让他们怎么说?”怀真一脸气急,这家伙也真是的,不拉他一把,家轩就要动手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听听。”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想弄明白家航他们几个前些日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咱们听听可能就能知道一些了。” 想了想又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去问问月儿妹妹?” “你觉得可能吗?” 两人对视一眼,没了随意的样子,各自摇头。 那小姑娘精明着呢! 小小年纪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这般教养都赶上他们两家的孩子了。 不是那么容易问到的,因为已经试过了。 “谢楠,你说咱们打听到的那些有多少可以相信?”他书院跟家航在同一个班级,谢楠与家轩一起,家泽是后面相识的。关于凶山和住在凶山脚下的一家子的各种传言他们都听过,与他们而言,和家航兄弟几个的关系理应是一条平行线,没可能会相交。 但事实是他们结交成为了朋友,过程就不说了。 前一阵子,刚考完家航就不见了人,一连两天都不在,问了谢楠说家轩也不在,然后去到家泽那里,人也不在,只知家里有事请了长假。 他们也没有在意,在书院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家航他们大概也想家了,两个妹妹在家肯定得回去多呆几天。要是有什么难事,凭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打个招呼,只是这长假请得也长了些。 第四百八十七章 如果换在平常,他和谢楠可能不会有所怀疑,可这次考核之后紧接着又有下一轮,而且其中的重要性他们都跟家航说过,是不能太过松散的。 他们倒是想去张家庄上门问问,只是家航以往都不让他们过去,毕竟家里有个到了年纪要嫁人的妹妹,去了可能会被人再传些不好听的。后来才知道,家航和家轩不知去了哪儿,没有在张家庄,也没有在镇上的竹苑,说是去了外面,只有家泽在家。 除此之外,家里那个大一些的妹妹,名唤月瑶的一夜之间竟然嫁了人,常在嘴边挂着的小妹妹在山里不见了,找回来之后在张家庄的老村长家养病。 这是出事了! 问过家泽,却推说没事了,原本跟在家泽身后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却被甩在身后。那一次他们都挺惊讶的,他们可从来不知家泽有那样的身手,能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踪迹,这可不简单。 然后传出他们兄妹几个的背后竟然冒出了个师傅! 这些消息让人反应不过来,查到的也没法证实,让他们看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当然,他们想弄清楚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 “真假都不重要,既然问不出来,只怕家航有什么难言这隐。”家航不发话,家轩和家泽是不可能会说的,原本还打算厚着脸皮过来问问最小的那个,也没了希望。虽是这么想,却还是不想放弃,“我看咱们回了书院再摊开来问问,到时看看他们怎么说。” 见怀真眉头紧皱,紧接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航他们几个,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着,可咱们既然是朋友,自是不能不问,不能不管。再说了,咱们并没有坏心思,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我没有说不同意,我只是觉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脸色一变,他想起来了,容钰还在醉仙楼等他们呢! “啊?”谢楠愣住了,接连急着出声:“遭了,坏事了!” “怀真,你赶紧去跟家航招呼一声,我先走了。” “喂,我说谢楠,你走什么走。。。。。。”要走也是他先走,可惜慢了一步的怀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跑没影了,看了看天色,暗道这回惨了。他们昨儿就约好了的,可在听说家航过来竹苑,可爱的月儿妹妹也过来了,便想趁机跟过来问出些什么,结果没问到不说,还把要紧事给忘了。 被大哥、二哥各自嘱咐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离开,张月儿方才松口气。 “怎么了?”在边上看着的张家泽好笑的问道。 “三哥,你说呢?我有那么不让人放心吗?”明明以前不是这样! “还不是你上回不听话跑山里去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张家泽说到这里神情认真道:“月儿,现在不比以往,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犹豫着开口:“其实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差劲,再说家里还有林叔他们呢!”想到书院的长假已经没了,不由说道:“三哥,等轻竹回来,你也回书院吧,省得后天又跑一趟,挺辛苦的呢!” “不用了。”张家泽心知月儿的顾虑,说道:“勇之哥已经跟我说好了,那天他会送我来镇上,到时我会在马车上好好歇着。而且咱们家另起的屋子,三哥怎么也要看看进展是啥样了,回了书院还得跟大哥和二哥说说呀!” 摸了摸月儿头,又宽慰道:“三哥没事的,吃得好、身体棒,受得住的!”不过是少睡点觉,这又有什么呢?他在家熬夜赶着温习,大哥和二哥也在镇上努力,他们想要拿到那个名额,就不能松懈,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当初他和大哥、二哥再次进学之时为了补上缺失的学业,之后为了进入乙班,继而升到甲班,可比现在这会儿更辛苦呢,只是当时没有在家罢了! 张月儿见他这么说沉默了,她知道三哥想拿到那个名额,大哥和二哥也是如此。 三个哥哥都是为了她! 她也盼着他们拿到,那样的话,几个哥哥的身份就不同了。到了那时,庄里,还有外面好些人都不敢再说他们家的坏话,至少不会当着面说;还有他们将来的亲事,能说更好的姑娘,这么优秀的哥哥值得更好的人。 虽然他们的想法不同,但目的是一样的。 只是,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是从来不会掉馅饼的。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做舟”,“勤奋才能造就成功”,这几句亘古不变的道理都表明,想要得到回报,就必须付出辛劳! 刻苦、辛勤始终都是成功的导火线,引爆成功靠的是始终如一、不倦辛勤的努力。要做到最好,并不完全靠你拥有多么聪明的大脑。它所需要的,是为了目标投入所有的时间、发挥所有的才干。如果你比对手更勤奋,你就能将他们抛身后。战胜对手的法宝之一是比对手更勤奋、更刻苦。 道理她明白,可每次看到三哥那般辛苦,她舍不得,总是忍不住说上一两句。 “好了,月儿乖,咱们好好把这边收拾一下,这回可买了好些东西呢!哦,还有先前收的礼,都拿回去。” “。。。。。”三哥,能不能别把她当孩子哄? 无奈的叹气,应道:“好吧。” 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大包小包,一边分拆,一边问话,“三哥,楠哥哥和怀真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们是怎么结交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问。”张家泽也跟着动手,垂头说道:“他们都还不错,其他的以后你多见几次就明白了。结交的话,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在没有结识之前,我们都没有搭过话,就好比陌生人,到了后面我也是捎带的认识的。” 末了又补充道:“其实是大哥和二哥的缘故,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按着他的猜测,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不然每次问及这个,这一个个的都左顾而言及他,便是大哥和二哥也不肯跟他说,他心里也好奇着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 回了家,往地里一看,那边正忙的热火朝天,为确保地基扎实,下面都埋了石头,结实又整弄的平整,花费的时日多了些,所以上面的房子才刚开始动工。 “三哥,你说我要不要把今儿拦车的事告诉四伯?”她和三哥回来的路上被秀兰嫂子,差点又忘记了,是被方氏拦了道,方氏为的是借银子。 前几天,四伯大刀阔斧的摊开了户籍,方氏母女再也不能以文清和文远的名义行事,而周安那边紧着要银子,便找上他们家了。原本还想托他们找上济世堂,可庄里谁都知道徐大夫和云掌柜不在镇上,自是帮不了。 方氏不是以文清和文远的名义,而是以过往的交情,只是当初他们家并不欠什么,在家林哥分家之后人情就已经偿还了,而且在那之后,家林哥和方氏为了玉珍的亲事,避着他们远远的,更不可能再有什么交情。 在那之后,他们一直都是看在文清和文远的情面。 当然,他们并没有给银子,撇开其他的原因,以四伯,还有文清、文远的性子,他们家借多少,他们就会还多少。 张家泽不觉得有什么好瞒的,便道:“告诉那边吧。之前方氏在青松书院找过大哥借银子。还有,文清和文远借了一笔,我想应该是给方氏的。” “这样啊,那我明儿去找四伯,顺便把买的东西送过去。”张月儿见三哥没有反对,犹豫着道:“三哥,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我跟大伯、二伯、还有四伯那边走的近,你和大哥他们会不会。。。。。。” “不会!”张家泽打断道,然后看着月儿无比认真道:“月儿,三哥也不瞒你,我们可以不恨他们,却也不会原谅。而你,我们一直都盼着你能如别家的孩子那般,有长辈疼,有长辈护着,只要他们是真心对你好,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阻拦,也愿意去接受他们,帮助他们。” 张月儿听得很明白,其中的“他们”,代表的是与上一代恩怨相关的人,也有代表与之无关的后辈。兄姐的心思,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在三哥的口中得到确认,心里依然很感动。 “三哥,谢谢你们。其实他们几家对我很好,很好。” “嗯,三哥知道,大哥他们都知道,不然我们可不会由着你。还有,下回不要说谢谢了,咱们可是一家人。” “好。下回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那你可要记住了。”又笑着说道:“你在家歇着,我去地里看看。” 某个宅子里,几个人又聚在一起,为首的还是那个黑衣人,此时周身怒意升腾。 “老三、老五,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何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红衣女子上前,为难道:“二哥,这次是我们的不是,可那几个要么找不到人,要么在扎在张家庄,便是出来也防得很紧,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是啊,二哥。那几个小子身手不凡,听说还有个师傅,家里还招了四个人看家护院,按着这么看咱们的打算恐怕不行。我想着最好是再次进入张家庄。”青衫男子上前说道。说起这次的目的,原以为是马到成功的事,竟不想迟迟不能完成。 “不行!这次为了安排人进入张家庄,那边必然会加强防范,咱们必须小心。”黑衣男子果断拒绝,然后说道:“红颜现在怎么样了?伤养好了让她去!” 红衣女子一听这话,自是明白话里的意思,心中一痛,忍不住帮着说话:“二哥,能不能换其他人?红颜她。。。她已经。。。。。。” “不用说了,她既然敢擅自行事,就自己承担这个后果。还有,我明明已经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黑衣男人说完,然后又厉声道:“老三,心软可不适合你!” “。。。我知道了。”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 。。。。。。。 待红衣女子和青衫男子离开后,从屋里走出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人,他的身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是一个老人!而他那宽大袖袍下露出的双手,好似鸡爪一般,满是褶皱的皮肤松垮垮地包裹着他手臂的骨头,看起来格外渗人而他指甲又尖又长,是一种黑的发紫的颜色,一看便知道这个人身中剧毒。 “大哥!”先前板着脸,面露怒容的黑衣人,此时看到这个黑袍老人立马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又扶着人坐到椅子上。 “大哥,你怎么来了,身上怎么样了?” “我还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粗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显得极为难听。 黑衣人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然后保证道:“大哥,你再等一等,我一定会尽快拿到济世木牌的!” 黑袍老人一时没有出声,瞥了好几眼黑衣人,半响才道:“老二,你说济世木牌会不会不在那几个小子手里?” “不可能!大哥,何老大夫这一生只对那几个孩子特别关照,而且他生前的所有家财都让他的老仆送给了他们,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查到的另几桩,你怎么说呢?”黑袍老人说完,粗哑的声音接着缓缓道来:“何老大夫曾为了那一家子求了一颗归元丹和供应护心丹;而这回你的计划里边,在那种情况之下都没有拿出济世木牌,你难道就不怀疑?” 黑衣人闻言,心中明了,而后面露难色道:“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不在他们那里又会在谁的手上呢?大哥,你的身子不能再拖久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这里,哪怕是错,我也要继续找。” “而且这一次的计划并没有按着预期发展,咱们并不能完全肯定济世木牌的存在!”计划之中,虽撞上几桩事情于他们有利,可红颜擅自下毒却搞砸了事情。当时张家航被下毒,张家轩也被老五打成重伤,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那两个人多是人事不知。剩下的张家泽,年岁不大,性子又跳脱,济世木牌这样的大事肯定不会告知。 黑袍老人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老四和老六,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已经安排去查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张月儿高高兴兴的拿着从镇上买的礼品往东庄走,迎头便撞上冷着脸的张乔儿,扫了一眼后面紧跟上来名叫香儿的丫环,见她左脸有一道小指粗的结痂,更高兴了。这可是四伯娘的手笔,但脸上伤不是四伯娘打的,下手的是她忠心的主子——张乔儿! 懒得说什么,侧身而走,却被挡了道。 “张乔儿,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我让开!” “哼,张月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吗?我告诉你,今儿别惹我,不然我这肚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舒服了!” 张月儿闻言,顿时好笑不已。 当她像继山哥和张卫那般么?要说谁最在乎这个孩子,自是张乔儿本人! 要不是如此,以张乔儿前一阵子的行事,休了她都没话说! 还真不是她说大话,庄里对大姐的闲言碎语,张乔儿可是其中的大力宣传者之一。这事张乔儿自以为做的挺周密,以为没人会知道她在里边出的力,可大爷爷为了追查黑衣人自是查的最紧细,其中就有继山哥帮着调查。以继山哥对他们兄妹的维护,特别是因当初退亲对大姐的那一份愧意,这多舌之责便是休妇的理由。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存在,继山哥当时就想一休了之! 除此之外,大伯、二伯、四伯、满子爷,还有大爷爷这边,张乔儿当初跟赵卫强的事情她可是全盘托出了,现在的张乔儿在这几个人心中可没什么好形象! 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吃相太难看! 心性又太过小气,看不得别人比她好! 自私自利,心思深沉,又太过狠毒! 再说,还有吴叔那边呢! 她家大姐,现在可是吴家的人,真以为还像以往那般好欺负不成!当然了,便是以前也不是好欺负的! “张乔儿,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信不信,只要你敢那么做,我便叫人把大夫叫过来,到时你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你说,谁的话会更相信?” “张月儿!你。。。。。。” “你什么你!一句话,你是让?还是不让?”眼见张乔儿气得咬破了唇,接着道:“我看你还是消停点儿,不要以为有了孩子就无法无天了,一则这一个可不一定是个儿子;二则你这么个气性可不宜养胎,搞不好,生不生得下还得另说!” “张月儿,你竟然咒我!” “是吗?我可没说,我是一番好意呢!要不你现在就去告状!” 她是气张乔儿,却也是一片好心,怎么说这孩子可是继山哥一心盼着的,不然也不会容忍至今。既然如此,她当然盼着这个孩子身子骨强健。想要胎儿在肚子里养得好,除了吃的好,睡得好,那就是心情好。像张乔儿这般折腾来折腾去,又喜怒不定,养胎不宜。 “你让不让?不让我就动手了?”张月儿假意恐吓,却摆足了“我一定会那么干的!”神气样儿,末了又一脸得意道:“我年纪小,啥也不懂,真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 见张乔儿忍着怒火让了路,张月儿也不客气,往前跨了几步,然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乔儿挪了步子,回头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却无可奈何。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再的深吸几口气,才把平复心中的怒气。 实在是这一阵子太让她恼火! 张月瑶那个破落户一再的退亲,竟然嫁了人,还嫁给了吴管家的儿子吴勇之! 这个人当年就是她,也曾想嫁的,只是不敢。 一为吴勇之脸上那一道疤痕,看着可怕;二则是当年往吴管家说亲的媒婆至少都是小户之家,她一介庄户之女,怕是要嫌弃的。 没想到竟被张月瑶的一救之恩,给捡了大便宜! 想到庄里传出来的那些话,张月瑶出嫁当日,一应的定亲之礼、聘礼都规矩的办完了,吴勇之还以身犯险拖着时间完成了成亲之礼。还有,只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成堆的聘礼摆满了老村长的前后院。 上好木头打制的家具,成箱的金银头面和金银玉手镯、手链、簪子等若干首饰,上好绣品的百子账、新褥子、十几套绣好的新衣裳,还有成箱的丝绸和绫罗面料! 吴管家竟备下这么多的聘礼娶一个儿媳妇,换她说,这是脑子有病! 有这么多的家底,娶几个这个的儿媳妇都有了! 不就是相救之恩吗?竟然护上了,不但护上了,还护的彻底! 她气得不行的时候,庄里居然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她自是不信的。可能够借此刷刷张月瑶的恶名声,她挺乐意! 可惜不管外面怎么说,吴家至始至终都护得紧紧的。更可恶的是,张月瑶那一堆的坏名声差不多洗白了,什么福气、旺家、缘分什么的从之前的口头之说变成实实在在的真事,简直是大变样儿! 她也没想到张月瑶那个破落户回门那一天,竟然带着一抬又一抬不输于聘礼的嫁妆进了吴家的门!那一刻她便知自己当年一心筹谋所嫁之人,家底比不上,夫家的看重与否比不上,就连当初出嫁一时她哭求得来的嫁妆也输了个彻底! 再说赵卫强,以前说什么一心喜欢她,还说会护着她。那些甜言蜜语说的好听,做的又是怎样?还不是不声不响的就说了亲事,又跟着娶了亲! 本想让香儿送些吃食、荷包以此提醒赵卫强曾经“情真意切”之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好让张玉惠那个臭丫头吃些苦头。没想到香儿这个蠢奴才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惹上了那个老虔婆大闹上门,简直把快把她气疯了! 唯一庆幸的是,她从来就没有信过赵卫强说过的每一句话! 男人的话就没有一句真的,还是来得实惠比较好! 要么有身份地位,要么有金银家财! 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哪能是秀才夫人。再怎么说,她嫁的人家虽没有吴家富足,嫁妆、聘礼也比不上,但身份上却是高一筹! 再说了,不就是有银子么?等将来她成了举人夫人,身份上将更胜一筹,到时可就不一定了!摸了摸肚子,吐出一口气,她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胎,只有孩子才是她的安身之本,其他的等以后再做筹谋! 只是,她得先想办法把周丽娟那个臭婆娘给弄回来才行! 第四百九十章 张月儿可不管张乔儿心中如何想,该说的她都说了,听不听就不是她的事了。要不是看在张乔儿肚子里揣着娃的份上,她可没那么好心。等孩子一落地,有些账她可都记得,怎么说多少都要清算一下。 也不知今儿运气是太好呢,还是她看不过眼的人太倒霉! 前头撞上张乔儿,这会儿又碰到红着眼睛从大爷爷家出来的安辉媳妇,挨着的是脸色难看的村长大伯娘,她耳力好,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她进门之前屋里有哭声! 突然闯到屋里,虽然两个说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把她们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村长大伯娘,我看院门是开着的就这么进来了。” “是月儿啊,没事!”村长媳妇起身换了脸色,笑着出声,然后又叹气道:“你这孩子,咋又带东西过来了!” “村长大伯娘,这些东西是我昨天在镇上买的,您收着吧,是给大爷爷的。他老人家在吗?”只要说是给大爷爷的,村长大伯娘每次都会把东西收了,呵呵! “唉,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东西我帮着收下,你大爷爷他不在,吃完饭就出去了。”说完又把人叫到一边,轻声道:“月儿,我看你是要去你大伯他们那边吧?” “是啊,我这些东西也有他们一份。” 村长媳妇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然后说道:“你听大伯娘的,今儿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下回再拿过来。你大姑母和你二姑母那边有人过来了。”又补充了一句,“那边来了好几个孩子,不是好打发的。” 张月儿秒懂,这是不让她过去了,当然她也不会过去。 村长大伯娘提及的那几个孩子大概是大姑母和二姑母的曾孙,小小年纪不学好,去年初见的时候,见到好吃的就跟抢食似的,又邋里邋遢。这个就说了,骂了她不说,还差点跟她打起来了。 她要是过去了,备好的吃食差不多就是那几个的,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她不在乎这点吃食,可也不是好性儿。 大伯、二伯、四伯,她可以接受他们的真心实意,但几个姑母就算了。三姑母她就不提了,大姑母和二姑母虽然在那之后没有做什么惹着她的事,可也没有搭理他们兄妹,既然这样,她自是不会再凑上去。 更何况这两年间,大姑母和二姑父先后故去,两家也不曾对他们兄妹捎过只字半语,那就更不可能了。 “知道了,村长大伯娘,那我先回去了。”难怪一早都没在地里见到大伯他们,原来是家里来客人了。 此时张老大这边热闹的很,几个娃子刚才还好好跟自家宝贝曾孙玩在一起,这会儿都哭成了一团。边上的外甥媳妇一个个的掐腰打骂孩子,这么一来瞧着就更热闹了。只是这样的热闹,张大伯和张二伯却是听不惯的,往常家里只有明杰一个孩子在,平日虽调皮了一些,却不怎么哭闹。 再有张大伯以前养病的时候更是以静养为主,这么吵吵嚷嚷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出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动不动就打骂孩子,先把他们哄好!” “大舅爷,二舅爷,这孩子不打不骂是不会听的,等会儿就会没事了。” “是啊,是啊,也怪家里日子穷得紧,几个孩子没吃过啥好的,这头回瞧着这么精致的糕点就忍不住拿了出来!” 说话的两个妇人分别是张月儿不愿走动的大姑母及二姑母两家大房的孙媳妇,旁边坐着是他们的当家男人,周勇和杨鹏,见媳妇这么说话都脸红不已,各自训斥了一句,又向两位舅爷赔罪。 “太爷爷,这桂花糕是月儿姑婆留给我的,我不给他们!”张明杰哭着上前告状,他明明都藏柜子里了,没想到竟被他们给翻倒出来了。 “明杰,你是哥哥,涛涛和昊昊是弟弟,小雪是妹妹,好吃的你要分给他们。”张老大把宝贝曾孙叫上前来,好声好气的说着,见他依然不乐意,又接着道:“他们是来咱们家做客的,往日你跟夫子是怎么学的?太爷爷是怎么教你的?” “我不要!太爷爷,娘做的吃食您分给他们,这个是月儿姑婆给我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不给我就抽你了!” “抽我也不给,我去他们家的时候,明明有好吃的也不给我,凭啥我要给他们!而且我已经分他们了!”满腹委屈的张明杰,害怕的退了两步,歪着头想了想,将手上的桂花糕一丢,然后用脚大力的踩了几下,冷哼几声跑远了。 他才不要给他们吃,扔了也不给! 谁叫他们随意乱拿他的东西,而且还老爱抢他的! 家里用来换银子的吃食,还有爹和二叔从外面拿回来的,他都已经忍着让他们拿着吃了,可是月儿姑婆给他的,他就不给!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张老大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可自家宝贝孙子的话历历在耳,心里也大好受。一则两个妹妹家里是困难了些,但他和老二、老四这几年也没好到哪去,也就今年过得好一些。往常家里的吃食虽没亏着明杰,可精致的糕点却是没有的,多半是月儿送过来,或者年节的时候家里做一点。 再者明杰这孩子别看他年纪小,其实有些事还是记得的! 这两个外甥媳妇说啥家里过得苦,家里的孩子没吃过精致糕点之类的话却不是真的。虽过的苦,却没像他们几家欠着一堆外债不是,就是太过小气,又喜欢省着来,该花费的不花,看到别家的有好的,总想扒拉到自家人手里,又爱嚷嚷几句不好听的,瞧着就闹心。 又不是谁拦着不让买?这点吃食又不是经常买?能花多少银子! 再者,三妹前几年惹恼了老村长便不让往张家庄走动了,可之后虽不往他和老二、老四几家走动,却与大妹和二妹两边勤走动。每次三妹去两家都会带些吃食,两外甥媳妇也会扒拉一些东西去家里,哪有刚才说的那么可怜。 他和老二年纪大了,虽很少在外边走动,但几家啥子情况还是一门清的。可自家明杰每次去两家走亲戚,两边都把吃食藏得紧紧的,吃个鸡蛋都要嚷嚷几句,弄得孩子记上心了,搞得每到年节走亲戚的时候都满脸不乐意,还得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哄着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 张老二的心情也不咋滴,他心里正想事呢,有这几个在家里呆着,月儿那孩子怕是不会过来了。见几个孩子哭闹不止,忍不住开口:“文运媳妇,你拿些吃食过来!”有东西堵住了嘴,屋里也就安静了,倒是可惜了先前的桂花糕。他倒不会和大哥那般教训明杰,虽然今儿那孩子的气性大了些,却怪不上。 他可是看那孩子把吃食收在柜子里的,没想到竟被找着了。 那孩子最爱桂花糕,平日里自己都省着吃,哪里愿意给! 再说边上的两个也不知咋看管的,竟怂恿几个孩子在别家翻箱倒柜,往常又没给明杰那孩子留点好,说话也不知分寸,他还真觉得不能惯着! 反正有一点他和老四是相通的,那就是亲疏有别,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家的孩子。相比外边的人而言,两边的外甥是自家的,可比着外甥家的,当然是明杰亲。这孩子可是他当自家曾孙子看着长大的,便是文华媳妇肚里的娃生下来,将来他也不会分别对待。 两家的妇人见明杰糟蹋了吃食心疼的要死,又嚷嚷可惜了或家里孩子不懂事、不听话之类的话,以为舅爷会再说几句却发现没人搭理,转头看到当家的黑着脸,讪讪的住了嘴,各自领着孩子出去了。 “大舅爷,二舅爷,刚才。。。。。。” “行了,说说吧,你们这次过来有啥事?”不等杨鹏把话说完,张老二直接打断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实是大妹和二妹那边在他们几家日子过得差了之后便不常来往,平常也就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来人,其他的时候多半儿是有事。 “对了,前些日子玉惠成亲,你们四舅爷捎了信咋没一个人过来?” 下边的周勇和杨鹏立时坐不住了,面上尴尬不已,也不知如何回话。 “还能为啥?不就是看不上我家了呗!亏得我家老头子当年那么帮衬他们几家,哪知都是一些白眼狼,吃里扒外!”张老四的媳妇横着脸从外边走了进来,又斜了一眼走在她前边的老头子。 还不是老头子那个宝贝三妹! 亏得老村长发了话,不让她往张家庄走动了,不然她再见一回便是要掐上一回! 再也没有小姑子那样的白眼狼了! 当初小姑子嫁得好,还是托他家老头子牵的线,若不是如此,她张子榕哪怕长的再漂亮也没人认识不是?当然,小姑子也确实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可凭她要家底没家底,要身份没身份,便是再聪明,真能凭那张漂亮脸蛋绑住男人不成? 笑话!这个世上美人多着呢,有家世,有身份的美人也不少。 还不是他家老头子背地里上下打点! 还有老五两口子! 以前啊自家老头子老说她那个宝贝妹妹日子过得苦,想帮衬却因老五一家没了来往,便恨惨了那一家子! 她是知道一些内里的,说了几回老头子却不理,她也懒得说了! 兄弟五个,姐妹三个,个个都不理老五那一家子,如果只自家走得近了,另几个不会说一句好话,还会拖累了家里。再说老五一家子被驱除出族,可都是他们几家招惹出来的,这么大的恩怨在里边,就算做啥,那也是吃力不讨好。她也想多亲近几家日子过得好的,好扒拉些吃用回来。 这是她的私心,她想让家里过得松快些,名声好听一点儿。 还是老村长把老头子给狠狠的骂一通,当时回来说的时候,老头子还是不肯相信呢!看着老头子唉声叹气,又整宿的睡不着,狠了狠心,同意他拿银子让人去查。哪知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那些破事儿不但老村长说的那些是真真的,还说的少了! 相比她知道的那么一点儿,那更是差得远了! 就说自家,老头子竟然瞒着她在外边另接活计,把赚的银两都给了他那个宝贝的三妹,她的小姑子!亏她每次往那边走亲戚的时候,回回为扒拉回来的大包小包笑咧了嘴,现在想想,真是心疼死她了!也亏得慌! 如果能把给出去的银子用来吃喝嚼用,别说扒拉的大包小包,家里早发了! 还连累她被人说,气人哪! 还有老五,何家那边堵着门不让进,也不肯跟他有联系,可老五回回都是托着当时住在庄里的齐勇、赵袆帮忙送银子、送肉食。虽没有以他们两个人的名义,但以小姑子的精明和聪明劲会不知道,她是不信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这前边的事离得年份久了,可最近的这几年都瞧着呢! 小姑子做的那些破事,被老村长的一双利眼给看得透透的,将她那一家子赶出了张家庄,这分明是她自找的,可她倒好,竟怪上自家老头子了! 当时自家文书伤了腿,又被除了秀才的功名,正是一家子难过的时候,手上的银钱也最紧,她张子榕被赶出庄,求着老头子不成后便张口要银子。那次回庄不管是借的,还是给的都嚷嚷着要拿回去,差点儿把自家老头子气得吐血! 她自是不肯给的,真要这么算的话,也是她张子榕先把自家以往给的还回来,可自家老头子偏偏不愿,找了赵大满帮忙,在吴管家那借了银子一次给清了。她是又气又恨,却啥法子也没有。 老头子要给,她还能咋样? 好了,这事做这般绝决又忘恩负义,她也算是长眼了! 还不止呢! 老头子这个宝贝三妹不能往张家庄走动了,之后跟对着干似的,一个劲的往大姑姐、二姑姐,还有三哥那几家穷亲戚走动,凭着她那一番说道,还有每次给的那点吃食啥的,把几家交好的心思都拧着往她那边了。 也是,相比何家,他们这几房的日子算是破落的,换谁都会那么选。 后来她琢磨明白了,她张子榕这般做,还不是为了圆了丢了的脸面和名声,打自家的脸! 可人不能太过分不是,她家玉惠成亲明明给几家捎了信,她张子榕那边却也在那几天大摆席面,说是家里开了一家新店,弄得几家没几个人过来! 这分明是怪自家老头子把她一家子赶出了张家庄,出气呢! 第四百九十二章 当时啊,她得信的时候差点亲自闹上门去了! 她周绣香这一辈子就边上这么一个孙女了,成亲的日子连着好几家都不来人,这让她家玉惠往后在婆家咋过日子? 亏得亲家是赵大满,两家的情况门清儿,没有为这事瞧不上她家玉惠,若是换别家,就算这回不说啥那是不好说,但各自心里都记上了一笔,往后争争吵吵的时候定是会搬出这些说长道短,到了那个时候,她家玉惠就是心里有苦也得忍着! 还好老村长帮着说了场面话,赵大满也摆明了态度! 除了张子榕这个小姑子,他们几家也是白眼狼,这话她可没说错! 当初,小姑子家的日子过得好,大哥和二哥在镇上的日子也是不错的,但他们过得好却不咋跟自个儿家,还有大姑姐、二姑姐、三哥几家走动的。小姑子在外边打着老五一家子的旗号跟娘家断了往来,她懒得提了。 大哥和二哥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两边的嫂子可不像她,那是真正的刻薄寡情,就怕他们这些穷亲戚沾了光。她啊,有心想扒拉些东西回来,可每次上门都会被那边说自家老头不是跟他们一个亲娘,还说外嫁的那一个是一个亲娘的都不走动了,她这一家子却还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无非是占便宜,反正是没一句好话,难听的要死。 打得就是不愿认他家老头这门亲戚! 不但是他家,大姑姐和二姑姐这一母同胞也是如此! 三哥算是与自家老头子同命相连吧! 她心里清楚因由,主要还是嫌弃他们几家日子过得不咋滴,担心上他们上门拉饥荒,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却是不愿承认的,又总想找啥垫垫脸面,而且本就是老五起的头,为此恼了老五一家子!老头子更上恨上了! 在当时啊,如果没有老五的事,小姑子不会断了往来,大哥和二哥那里也不会总揪着那事把老头子说得抬不起头! 相比他们日子过得富足的,她家都被这么对待了,另外的那三家可是连她家都赶不上,就更不用提了! 可自家虽不富足,日子却是过得去的,而她虽性子不大方,可每每只要老头子发了话,就没有不答应的,按理应该是最帮衬他们的了。他们倒好,临到她家有难事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当初为文书治腿往几家借银子多是这个借口那个借口说没银子! 这事就算了,几家的情况的确不太好,又恰逢灾年,她也算通情达理的“理解”了。 不理解能咋样?出不了气,又不好说啥! 可惜啊,她的通情达理,人家可不这么想,也没人领情呢! 这几家逢年过节倒是来了,可每次都是最后才去她家,礼给的也最轻!说实在话,她是真的想把人打出去,礼也给扔了,只是老头子不让,说几家日子过得苦,有难处,咱们还要再“理解再理解”! 行!她忍了,反正一年到头没几回,他们给啥礼,她就回啥礼,香的、臭的、发霉的、长虫的,原原本本的在上面换一层纸包再给还回去。他们啥时候过来串门子,她就啥时候让家里再过去,也不算吃亏! 不过是见着的时候心里堵得慌,其他的啊,恶心的是谁?反正不会是她! 她心里清楚着呢,这都是自家老头子那个宝贝妹子给折腾出来的,不然就这几家哪敢哪!可不是她打听的,是周家村的三嫂拉着她说和的,还算那边有点良心! 这回好了,理解来理解去的倒把人给养出了毛病,惯得他们! 哼,这次来的这两家就没来一个人喝喜酒,得了一句“家中有事,赶不过来”的话儿,能有啥子事?是家里谁死了?还是家里有谁病的快死了?不过是得了小姑子的好处,再被几句话拾掇一番便不来了。 那边场面大嘛,能认识不少有钱的大户,能得不少好处,谁理她家这样的穷亲戚呢! 只是现在她是一点都不为那个事生气了,就这样的穷亲戚,吃里扒外,不跟正主的娘家人一条心,不来更好,也省得将来她家日子好过了又凑上来! 这人哪,想清楚了那是啥都好说,没想清楚啊,那就是自己找罪受! 她是相信自家一定会重新起来的,还会越过越好! 地里养的那一群又一群的鸡仔儿看着就是希望,这会儿几个孙子都有赚钱的门路,养家糊口不用操心,玉惠也嫁了人,她更是心安了! 为啥更安心了?还不是她这新出炉的孙女婿干的那些破事儿太不上道了!前几天被自家老头子拉着在屋里说了一大通,她听完之后不生气是不能的,可仔细一想,这样更好!不管这孙女婿是咋样儿,仅凭她家玉惠明知事委还愿意嫁过去,赵大满,还有赵大成两口子就亏待不了这个长孙媳妇,大儿媳妇! 这姑娘家嫁人啊,按她的话说,不但要让自家男人满意,还要让家里的长辈满意,少了哪一头都不算圆满,不能圆满的,捡一头也是不错的!得不到长辈的心头好,那就哄好自家的男人,让他把人护得紧紧的,做长辈的就算再不满意,看在儿子、孙子的份上多少也会退一退。 再说句不听的,做长辈的多是活不过小辈的。 若是不得自家男人的心,那就哄好长辈,有长辈在上头压着,只要自己把心放宽日子照样过,管他在外面有谁,心里想的是谁,把当家妇人的位置稳住了就没啥好怕的!等将来再有了自个儿的孩子,那就是盼头! 当然了,孙女婿这会儿还是好的,可以后她是不保证的,但两家离得这么近,家里还有几个孙子在,她也不怕孙女吃亏! 玉惠的事定下来了,她心中大半的担心算是了了。至于几个孙子,等挣了银子,再把家里的债一还,她还真不担心家里娶不着孙媳妇! 不过是晚几年,她和老头子等得起!也的确要晚上几年,家里的名声多亏了方氏母女,风头正劲,还是冷一冷为好! 几个孙子要娶的话,这孙媳妇她定是往好里娶!更是要好好挑一挑!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她想好了,到时这事她得找月儿,那孩子这几年按着老头子交待的,怕是打听了不少未嫁娶的姑娘小子的事。小子就算了,谁家的姑娘哪个好?哪个不好?月儿应该多少会知道一些,不知道也没啥,她愿意给银子让人帮着的打听。 这嫁娶之事啊,是大事,不能小瞧,有个不好一家子都得遭殃,她家就是这般,血淋淋的教训摆着呢! 不但要娶好的,家里的主意也要正! 当初她第一眼就看不上方氏,就因为没立得住心软的答应了那门亲事,不然也不会把看上的大儿媳妇给拖累的病死了,还差点害了一大家子。不过,有一点她得承认,方氏还是做了一桩好事,那就是给她生了两个好孙子。 不想了,这次她过来是干正事的呢,也好说清楚,这回自家老头子可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得趁热打铁,省得老头子又改了主意,到时哭都来不及! “大哥、二哥,我和老头子不请自来主要是过来交待几句,上回我家玉惠成亲只要是没人过来的,那往后也别来我家登门了。”张老四的媳妇说完,狠狠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周勇和杨鹏,接着道:“不然,我家那扫帚定是会把人扫出门的!” 张老四也跟着道:“刚才老婆子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往后就这样了!”然后看着屋里要插话的两个小辈道:“勇子、鹏子,你们回去把话传一传,不传也没啥,反正下回我是不会随意让人进门的,这次你们就别去我家了。” 周勇和杨鹏在四舅婆发话的时候就着急了,他们自是知道咋回事,可家里长辈的话他们不能不听,而且他们去何家之时并不知晓要在那边呆几天,等知道的时候是选何家?还是选张家?他们,选了何家。 后边他们是想立马过来说一说的,可家里快要收拾地里的庄稼了,想着到时忙完了再好好跟四舅公说一说应该会谅解。 “四舅公,上次玉惠成亲我们没有过来,真不是故意。。。。。。” “别说了,故意不故意都是那样。你们说说,我这个做舅公的这么些年没亏着你们一家子吧?从老一辈到你这一代,再是你们生的娃,连着好几代我张子柏能拍着胸口说,没啥对不住你们的!” “往年你们家里难,有苦处,我能谅解,可你们把我的心意当啥玩意儿?这几年你们逢年过节做的那些不体面的事,说实在话,你们咋有脸做?还一年比一年不上道?我原是想,你们到底是小辈,拿不住主意,做不了主,我这做长辈的没必要跟你们计较。” “可这次玉惠成亲,我亲自让人给你们一家家的捎了信,家里没人的还让人捎去了何家,还不止捎一次信,你们倒好,竟也没个人过来!现在你们有啥话说?以前你们拿不定主意,今年你们可都分家了,难道还拿不住不成?你们别跟我扯那些借口,其实你们面前的三个舅公都不傻,谁心里都明白。” “你们大舅公和二舅公因为往年的事不好说你们,可我却不是!除了你们五舅公那一家子,家里的这些亲戚我张子柏是没有一个对不住的,也没有欠了你们谁!既然你们已经选了何家,不认我这边,那我也不勉强。” “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攀上富贵人家过好日子,我这个做长辈的愿你们得偿所愿,哪怕家里过得再难,我绝不会让家里往你们几家蹭吃蹭喝,也不会上门借银两。当然了,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要好处,帮忙啥的就不要再找了!” “我就再道一句,以后你们的有啥事我是不会再管!”张老四板着脸飞快的说完,转头又道:“大哥,二哥,今儿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就做个见证。没的到时候说我没说。还有,这回我这个做弟弟的在你们这里要是说错了话,或者行事不当,你们别见怪,等啥时候有空了跟我说一声,我请你们喝酒赔罪!” “老婆子,咱们走!” 张老四的媳妇站在边上安静的听着,等听完忍不住掉了眼泪,扯着衣角擦了擦,应道:“哎,老头子,咱们走!” 她家老头啥都清楚呢,这样也好,反正她也瞧不上这样的亲戚,啥人哪!有好处的时候就想到她家了,得不着好的时候就吊着胃口,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不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要过好日子,赶着攀附富贵人家,这很正常,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不是!她也是这样,可也要把自己的位置定好。墙头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她是瞧不上眼的。 “老四!你。。。。。。”张老大看着老四两口子突然上门,然后说了一通又利落的转身离开,想叫住他说点啥,却说不出来,他没那个立场! “大哥,让老四两口子离开吧!”张老二看着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一声,“勇子,鹏子,你们四舅公的话其实我和你大舅公早就想说了,只是当年我们两家以前在镇上好过的时候没怎么搭理几家亲戚,不好说。其实啊,你们是真的做的过分了!” “往年的事我们啊是不知道,这几年在庄里住着都是瞧的明明白白的,你们四舅公没亏待你们,就算你们做的不好,也没少为你们说话,不然以你们四舅婆的性子,能有啥好脸色?别说好脸色,恐怕在当年你们几家不肯借银子之后,就不会让你们进门了!” 张老大也叹气道:“你们都成了亲,又有了娃,分了家,都是支撑门户的人了,有些道理应该懂。这次玉惠成亲,你们没人过来让玉惠的婆家怎么看?你们要是不懂,回去问问你们自己的媳妇,看看她们咋说?” “大舅公,二舅公,我们错了!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杨鹏低着头认错,边上的周勇也是如此。 只是张老大和张老四各自都摇头! “你们啊,还是没听明白我和你二舅公说的话,这不是故意不故意的事儿!唉,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琢磨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 “老头子,你。。。你要是心里难受,那就让外边立着的那几个进屋?”见自家老伴儿一回来一坐就半天,啥也不说,张老四的媳妇忍不住说道。 “不了。”张老四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婆子,这些年难为你了。我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再亲到底是隔了些的,我没想到三妹竟然怨我至此啊!”兄弟姐妹之中若论血亲,五弟和三妹才是他最亲的人,可他害了五弟,三妹也在其中插了一脚,而这几年三妹因为被驱除出庄的事怨上了他,没少怂恿那几家作践他这个当兄长的。 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过是不想揭开这层纱,因为因由在三妹身上。 不然,以他对那几家的帮衬,哪怕看不上自家破落了,大不了少走几趟,实在是没必要在大哥、二哥,还有他这三家之中,故意在每年的节礼里面给的最轻,甚至放些猪都不吃放坏了的吃食。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打脸! 他啥都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一再让自家婆娘忍着些。毕竟最亲的那个兄弟已经没了,只剩这么一个妹妹,这年纪又大了,让一让,忍一忍也没啥。 可自家玉惠成亲这么大的事竟也跟他对着干,他没法再这么当没事人一样了,也不会再让家里跟着一起挨受这些。 “老头子啊,你说的啥话?咱们可是一起的,要为难也是你为难,我啊在这事上没啥为难的,就是麻烦了点儿。”她可没啥好处给他们,最多就是接待一下,然后把送来的东西换个纸包重新打包一下,其他的那就别想了。反正想在她手上占便宜,她哪怕会依着老头子,也会想办法出出气的。 想了想又道:“小姑子那边,咱们就算了,我也没啥好瞒你的,你心头的那个宝贝妹妹就是老村长嘴里的白眼狼,以后她要是再惹着了老婆子我,我可跟你先打好招呼,你不许再拦我!” “唉,你啊还记着那些呢!”张老四见老婆子凶着脸的样子无奈,又有些好笑,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他哪有不明白的,这是惦记他瞒着她送银子的事呢! “你以为我想记着不成?家里的事多着呢,有那个心思还不如睡个大头觉!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妹妹让那几家时不时的过来恶心人,还有她做的那些事让人不想起来都不行!”她是惦记从前的那些事,惦记送出去的银子,可问题是她再怎么惦记也能咋样,老头子说算了那就只能算了,银子也是拿不回来的。 张老四努了努嘴,很想帮着三妹说两句撑撑脸面,可几个念想转完终是找不出由头,再次叹气道:“算了,这事就依你,外边的那几个你也看着办。” “行,这事你就交给我吧。哦,对了,老头子,先前在外边碰到了村长媳妇,她说月儿从镇上回来了,又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大哥和二哥那里来了客人便只留了老村长那一份,其他的她让月儿拿回去了!” “啊?这事咋不早点跟我说啊!”张老四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边穿鞋,一边嚷嚷道:“你赶紧出去把外面的那几个给我骂出去,有他们在那杵着,月儿那孩子可不会进咱们家的门。哦,你把前两日文远买的干果拿来,我这就去地里!” “老头子,你别去了。月儿走之前捎了话,她去吴管家那边看她大姐了。可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张老四一听这话,把刚穿好的鞋一丢,又爬到床上盘着腿坐着不动了,好半响才道:“这回又便宜赵大满了!”那老家伙跟吴管家离得近,关系又处得极好,得了消息肯定会上赶着过去唠嗑,亏死他了。月儿明明是先到东庄的,结果倒好,先去西庄了,想着心里还真是不得劲,又道:“老婆子,你还是给我把人骂出去!” “成,我等下就办了!不过,有一桩事情我得好好跟你说说。上回你让我教月儿规矩啥的,我想了想是不行的!”说到这里,张老四的媳妇挨着炕角坐了下来。 “老头子,不是老婆子我小气,当初我嫁你时就已经说好了,那些人、那些事我是再不想捡起来的。”见张老四要说话,拦着道:“你先听我说吧!” “你应该清楚,那话我可不只是说说!过往的那些我都给扔了,就算现在记得起那也记不全了,哪怕我老婆子愿意教,可教的三五不全将来只会害了月儿。老头子,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嫁了你就是一个庄稼汉的媳妇,吵吵嚷嚷、撒泼干架、说长道短,这才是我的招啊!” 上次老头子跟她说教导之事时她没有马上答应,实在是她不想提及过往的那些。从老头子把她赎回来又愿意娶她之时,她就决定抛弃过去一切重新开始,之后她就是那么做的。如果不是这次老头子提起,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以往的那些事了。 张老四见自家老婆子说的平静,神情却是少见的沉重和哀戚,吞吞吐吐的道:“老婆子,这回是我想差了,我以为。。。。。。” “我没啥事!”张老四的媳妇愰神打断道,“老头子,你别说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就是这么一下子。不过,咱们不用担心,我虽不能教,但眼色还是有的,我看林毅家的婆娘是个不错的。再说了,我看你是瞎操心,月儿真要学那些你觉得以那家航他们几个的本事还怕学不到?” “我看啊,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月儿学这些。”见老头子看过来,接着道:“你想想月儿在学斋念的啥书啊,虽说身子不好,可你还不清楚?那孩子好的时候也没几天去学里,就连老村长都跟夫子打了招呼。其实啊,我琢磨着他们几个就没想让月儿受那些苦!” “不会吧?”张老四见老婆子不想提及之前的那一段,便顺着话说道。 “咋不会?我跟你说,换我的话也不会整那些。咱们虽是一片好心,可你想想月儿的身子骨是个啥样?那孩子是吃不住苦,受不得罪的。你呀别好心办坏事,让那几个知道了,没得还会怪上咱们。” “还别说!”张老四想到之前的打算,冷不丁漏了半拍,拍了拍胸口道:“老婆子,你这话说的太对了,还好咱们还没有做啥,等明儿月儿过来,我再跟她说说。”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大姐,这些都是我和三哥在镇上挑着买来送你的!”张月儿一边说,一边瞧着大姐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满意的点头,又指着几个大礼包道:“这个是哥哥在书院的朋友送的,我拿了没什么用,就都送过来了!” 张月瑶往边上瞅了瞅,笑着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下回可别再花银子了,特别是这些首饰、胭脂妆粉什么的。”这些东西她平常就很少用,屋里都放着,这回又有一大堆,发愁不知啥时候才能用完。 “才不是呢!”张月儿伸出右食指左右摇摆,不赞同的道:“大姐,你错了!女为悦已者容,谁都喜欢装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前咱们家先是没那个条件.,后边是没那个机会,可这会儿不同了,你以后要把新衣裳穿出来,首饰要戴在身上,也让庄里的某些人看看!” “你呀还记着那些呢!”张月瑶点拉过妹妹的手,轻拍道:“月儿,大姐知道你的心思,可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穿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大姐都不在意,外边如何说我也不在意,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让他们知道大姐不是外边说的那样!而且那些好东西收起来才是浪费,把好东西放坏了不说,指不定还被人说是摆着好看的,说勇之哥和吴叔并不是嘴里说的那样看重你呢!” 张月儿自是知道大姐说的意思,低调的过自己的日子嘛,可她就是想让大姐高调一把,最好可以一直高调下去,就当她小心眼儿好了。她就是想让那些瞧不上大姐的人看得眼红、着恼却又无可奈何! 让看不上大姐的那些人见了,闪瞎他们的狗眼儿! “大姐,你就听我的吧!”拉着大姐的手不停的摇晃,嘟着嘴说道:“我喜欢大姐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人看着就觉得是过得幸福快乐的!”随即又一脸俏皮道:“当然了,大姐本就长得好看,等打扮一番那就更美了,勇之哥看了也会高兴的!” “你这孩子还跟我打趣来了!”张月瑶见一说完就躲远的妹妹才反应过来,招了招手道:“月儿,快过来,让大姐好好看看你!” ”你还没答应我说的事呢!”见大姐没有生气,张月儿依言凑了上去,捏着衣角小声道:“我来的时候撞见张乔儿了,穿金戴银又拌着丫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可生气了!”回头得意道:“大姐,张乔儿有的,你也有,比她多,比她好!” 四下捏捏自家妹妹的身子,张月瑶见她没事这才放心,轻笑道:“好!月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又问道:“最近心口有没有不舒服?” “好多了。”想了想看了一下屋里,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才道:“大姐,三哥带我去看过大夫了,说的和庆明差不多,可是我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对。嗯,不是不好,怎么说呢,我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病,身上也比以前好多了。” “。。。月儿,你的意思是说脉像诊的不对?” “嗯,我是这么想的,可一个大夫诊的不对没什么,三哥带我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张月儿皱了皱眉,这才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三哥跟她说了身上发生的异像,可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情,身上也不对劲。 张月瑶闻言,手上一紧,追问道:“月儿,你老实跟大姐说,身上真没什么事吗?” “没有,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再说三哥都在家看着我呢!”说完从大姐的身上下来,原地转了几圈又跳了好几下,“你看,我一点都没有哪儿不舒服,头不晕,胸口不闷,气也不喘,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月瑶又把人拉到怀里仔细的摸了摸,说道:“你没事就好,大姐就盼着你能好好的!”她才不管哪里的不对劲,只要人没事就成,这些日子她最担心的就是月儿身上的固疾。 “月儿,想不通的就别去想了,大概是那天的事了。” 张月儿自是知道“那天的事”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右手之上的紫钥,应道:“嗯,放心吧。”距离进山之日一个月的期限已至,紫钥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试了几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可以进去。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想记得的事忘记了,想见的老鬼见不到了;想知道的事问不到了;想找的东西也找不到了。她不知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或者是永远,这样的未知让她有些害怕和担心。 特别是一次次陷在梦境的时候,这种莫名的情绪更加明显,只是这些她无法说出口,说了无非是让家里跟着担心。 张月儿从西庄出来已经快天黑了,她没有在这边用饭,三哥明天要走了,她得回家,却在路上“巧遇”了张小慧。这个时候选的不对,或者说人已经早来了,只是一直在等她过来,不然不时的回头,一脸的不耐干什么? 当然了,这会儿站在她面前的张小慧像个小媳妇似的,夸她的好话啪啦啪啦说个不停,她哪会不明白,还在打二哥的主意呢! 想得倒是挺美,二哥可不是她张小慧能俏想的! 挠了挠耳朵,实在是不想听了,亏得海生嫂子教了好些天,话是说出来了,可这神情和语气却不是那样。倒不是看不上她二哥,也不是看不上她家,而是看不上她,打断道:“张小慧,你说完了没?” “我不管你说完了?还是没说完?以后都不要往我边上凑了,免得到时候又把自己摔了赖我身上。还有,我事忙着呢,可没时间听你这些口是心非的话!” 对面的张小慧一听这话立马被气着了,上回被摔明明是眼前这个药罐子的事,害得她把门牙都摔掉了,一回去就被爷爷狠狠的骂了一顿,要不是她跑得快,扔出来的鞋板子都要落到她身上了。 之后她因为缺了门牙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见着了取笑她。哭着闹着让家里给她把牙补上,爷爷不愿给银子,让爹娘自己想办法。原本娘是想去这个药罐子家借银子的,却被院里的大黑狼吓得不能进门。 都是张月儿这个药罐子故意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好不容易把牙补上,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过来找这个药罐子出气,可娘拦着不让。不但不让,还要她上前讨好于她,她当然不愿意,但娘口中的零嘴还有新衣裳、丫环、婆子,她不得不按着做。 她都照着做了,这个臭丫头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被她看了出来,那她也没啥好忍的了,叉着腰大声道:“好你个张月儿,上回的事我还没找你呢!那天就是你让我摔的,你还故意放大黑狼吓我娘,你个坏心眼的还恶人告恶状!我告诉你,你最好跟我客气一些,不然等将来我嫁给你二哥,我这个当嫂子的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得意!” “你给我站住!”张月儿叫住前跑的张小慧,拦着她道:“张小慧,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我二哥要娶你了?你自己不要脸,可别把我二哥挂在嘴上,我二哥跟你没关系,你们一家子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张小慧想到自己气得把话说了出来有些担心,但见张月儿骂了她,哪还顾得上,张嘴就道:“哼,我娘跟我说的还有假!你们一家子无爹无娘,出族断亲,没有长辈又没有依靠,我愿意嫁给你二哥都要烧高香了,你还有什么说法不成?”说完又得意道:“我劝你现在对我好一点儿!” 张月儿耳边一动,随即大声问道:“如果我说不,你想怎样?” “想怎样?办法多着呢!将来我要把你的新衣裳和零嘴都抢来,天天让你穿破烂的粗布衣裳,让你饿肚子,等你要嫁人的时候,把你嫁的远远的!”想到在外边听来的话又道,“我还会让你二哥分家,那边新起的宅子都没你的份儿,让你住破屋子!” 张小慧见张月儿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是被她吓着了,心里得意之极,开口道:“怎么样?怕了吧?”早知道这样,才不听娘说的委屈自己。 张月儿可不是被吓着了,而是觉得面前的姑娘太蠢了!太幼稚了!太自以为是了! “我才不怕!张小慧,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娶亲是结两家之好,是媒妁之合,可不是你和你娘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说咱们两家几年前就断了来往,前一段日子你摔着的时候也当着继昌嫂子、大河嫂子他们说的清楚,咱们两家没干系!” “再说了,我二哥可一直在书院,便是在庄里都不曾跟你呆在一处,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这脑门被夹了吧?你和你娘可真不要脸,一脸嫌弃我们家还凑上前,还不是想要好处!想搓磨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送给我当丫环使唤我都嫌吃的多亏了银子!我二哥更不可能看上你这样的,哪怕将来不娶妻也不要你这号的!哦,我好心的跟你说一下,这样的话可不要多说,不然累着你自己嫁不出去可不要怪别人!” “还有,你娘说的话可不对,将来我二哥娶的嫂子是不可能做主分家的,也不可能如你说的那般对我!一则这样的大事是我大哥做主,二则,我大哥最听我的话,最后就是我二哥和三哥都的我的话,所以你的梦该醒了!” “才不是!我娘说的才是对的!”张小慧气的眼圈都红了,上前就要动手,却被几声怒喝声吓住了。转身见到来人,见是过来接妹妹回去的张家泽,还有朱媒婆两口子、王莽、王大河,还有张海生。 张家泽快步上前将月儿拉到身边,见她没什么事才抬眼道:“海生哥,今儿的事你刚才都看见了,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老村长那边走一趟。你家闺女不怕嫁不出去,可我二哥人在书院却被这么赖上,我要是不好好掰清楚,我二哥这要是再添一条烂名声,将来可就真不好娶媳妇!”这一回他一点都有客气,以往的情份什么的他都不理。上次他就听说海生嫂子打上二哥的主意,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次他亲眼瞧见了自是好好理理。 “家泽,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是我和你嫂子没把小慧教好,等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下回她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张海生把闺女领到身前,生气道:“还傻站着干嘛,给我去跟月儿道个歉!” “我才不要道歉,我又没有做错!爹,上回就是张月儿这个药罐子让我摔了的,我补牙的银子就该找她要回来!” “你。。。。。。”张海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想动手却又想到闺女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只能求助的看向另外几个人帮着劝劝。 王莽和王大河这回是不想管的,刚才的事他们都瞧得真真的,明眼人都知道是海生媳妇母女俩折腾出来的。那些话别说家泽,就是他们听了都觉得那想法太不地道,也太恶毒了些,亏得有脸说出来! 可海生不时看过来的眼色又不能当作看不见,毕竟一个庄里住着又是常走动的。正在为难之时,朱媒婆开口了:“我说海生,今儿这事可是你家做的不对,老村长托我给家航他们几个说媒,我当时可是保证了的。这亲事我还没说上,你家媳妇和闺女就过来搅和,这不是坏人名声,坏我的生意嘛!” “我看啊,咱们还是一起往老村长那边走一趟,没得到时传出些什么不好的。”她可没啥不好说的,海生媳妇打啥主意她早就知道了,还是她上门报的信呢!真是太不开眼了,瞧了瞧海生,这做爹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概也是存了点心思的,却也不想想自家的闺女是个啥样儿,自家是个什么境况? 张月儿挨着三哥站着没有说活,几个人的心思她都看在眼里,海生哥的做法她多少也是懂的。只是,他们家真是那么好赖上的?笑话! 只说两家的关系早几年前就没怎么走动,在得知海生嫂子打的主意后彻底没了干系,再有二哥多数在书院,平常回家也多半在家陪她。她是真的不担心。但这样的事能一次性了断那是最好,所以当听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她便勾出了张小慧的话,却没想到这姑娘太实诚了点儿,也太傻缺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张家泽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吃饭,冷着脸却不忘往妹妹碗里夹菜。 看着碗里都是自己爱吃的,张月儿心中一暖,抬眼一瞧三哥的脸色心里惴惴的,知是为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开口:“三哥,你还生气啊,我当时心里有数的!” 难得见妹妹这么乖巧小心的样子,张家泽心里大半的气早消了,这会儿强装的撑着不过是让月儿多点教训。先前这孩子就是故意的,要不是他大喝了一声,张小慧那一巴掌肯定得落下来,还说啥心里有数? 这往后他们都不在家,不在这次收拾利索了,指不定还有下回呢!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示若无意夹菜吃饭,见对面碗里的饭菜冒尖,把夹上的菜放到自己的碗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板着脸道:“吃饭!” “哦,我这就吃饭!”三哥总算是跟她说话了,先前三哥把她送回来,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就又去了大爷爷家,一回来见她等着一起吃饭也没说一个字。 一吃完饭,张月儿便凑到三哥身边,垂着脑袋小声道:“三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那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我。。。我不该拦住张小慧,不该说那些话。”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不搭理,早早转身走人才是,弄得三哥都生气了。 “月儿,你最错的是不应该让人对你动手。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是能躲开,但当时如果不是我最先喝住了,张小慧那一下就算不拍到你的脸上也会拍到其他的地方!”如果不是如此,以自家与海生哥的关系,他多少要讲些情面,大河哥他们也会帮着说上几句,先前的事大事化成小事,然后这一桩便不了了之。 “三哥。。。。。。”张月儿说不下去了,她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张家泽见自家妹妹大概是听懂了,掰过她的身子认真道:“月儿,像这样的小事不值得你伤了自己,海生嫂子或者其他人想打咱们家的主意是他们说的算吗?咱们家不同意,便是说到天边也没用!” “我。。。我知道没用,可是他们这般扯上二哥,我看不过眼儿!” “那也没必要这样。月儿,咱们家在外边的名声就一直不好,多一点、少一点又能怎样呢?以前你不是说不在乎这些吗?多难挨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会儿还怕过不好?他们爱扯就扯,咱们日子照样过,真要教训几个人你当家里请的丫环、婆子是摆设不成?” “三哥,你不要说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嘛。”张月儿被说的抬不起头,这回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先前还觉得张小慧是个傻缺,这会儿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她今儿的做法不但傻,而且比着过去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还有,现在不比以往,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边,你别以为没什么事就一个人在外边走动,像今天上大姐那边你就应该带着轻竹或者轻兰。”顿了顿,轻声道:“答应三哥吧,往后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人。” “好,我记住了,下回我一定会注意的。” “只是记住了?只是会注意?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吗?”张家泽哪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眉头一拧,说道:“月儿,你就答应三哥吧,不然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让大哥和二哥如何安心?”昨儿在镇上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只是那会儿大哥和二哥在,他便没有说开,想着回来再好好劝劝。 张月儿暗自叹气,她似乎没有糊弄到三哥,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步,抬头执意道:”三哥,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我同意家里请人,可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柔弱,我不需要随时随地的被人保护,以前我能护住自己,现在我一样可以。”她可以按受有人管着,但必须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和自由,可是这些话她说了很多次,他们都不相信她,或者说对她不放心,犹豫着再次开口:“三哥,你和大哥他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月儿,我们没有不信你!”他们不是不信,只是暗中之人很有可能对月儿下手如何能放心,叹气道:“我们都是为你好,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 “三哥!”张月儿诧异的抬头,她已经做好了再被劝服的准备,没想到三哥竟然依了她。 “怎么?要不月儿依了三哥如何?”张家泽轻笑出声。 “才不呢!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等回了书院,记得帮我在大哥和二哥那多说些好话,到时我去镇上看你们哈!” “行,三哥依你。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嗯,三哥真好!”张月儿乐得笑出声,随即问道:“那张小慧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爷爷不在,是村长大伯理事的。先前的事好几个人都在场,能有什么事?好了,三哥只有这一个晚上陪你在家了,这些事就别提了。走,跟三哥去屋里先收拾东西,待会儿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好,我还要给大哥和二哥准备些东西!” 张家泽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舒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说服月儿,可这次明摆着不是那么容易的,没得要分开了还闹得不开心,回头还是找林叔多交待几句吧。 这边兄妹两个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张海生一家子就不一样了。 一回家,张海生还没来得及教训媳妇和闺女,就被得了消息的张全胜给叫到屋里狠狠的骂了一顿,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霜打了茄子,除了苦笑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媳妇的心思他哪会不知道,他起先是不同意的,自家闺女是个啥样儿他这个做爹的哪会不知,嫁到谁家那就是个败家的。可又想到家航他们几个的名声,出挑的好闺女大概是不会愿意进门,再有自家闺女虽有不好,但离得近他这个做爹的好好教也不是不可行,他还是盼着闺女好的,便没怎么管。 再说,他管了又如何?老爷子以前看不上那几个孩子把两家的关系给弄僵了,但如今眼见他们日子越过越好,早就盼着媳妇的心思能成事! 不然,哪会在后边同意让小慧补牙,毕竟缺了门牙的姑娘是没人看得上眼的! 可惜啊,以往是自家瞧不上人家,这会啊,轮到他们家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张月儿早早起身送走了三哥,等回了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回想短短的时日,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看家了,还真是不习惯。 她想大哥、二哥、三哥了,还有大姐。 “小主子,吃些东西吧,我先去给你端些热汤过来!”林婶眼见这个孩子泱泱的坐在院里心里疼惜的紧,再怎么老成到底是个孩子。 “好。”张月儿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她答应过三哥会好好照顾自己,才第一天呢,以后等他们挣了前程都会回来的,再说啦,过些日子她就去镇上看他们。 刚坐上桌,就听到外边传来声响,那个臭小子又过来了,吩咐再加一双碗筷。 “月儿姑婆!月儿姑婆!”张明杰一进屋,看着桌上摆着的吃食咽了咽口水,却乖巧的没有乱动。 张月儿打了个眼色,屋里的林婶和轻兰都出去了,招了招手:“还不过来坐着,我都让人拿了碗筷。” “呵呵,还是月儿姑婆对我最好!”张明杰也不客气,夹着桌上的吃食大口的咬了一口,夸赞道:“真好吃!” “你吃慢点儿,又没有抢你的。”张月儿喝了几口汤,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慢吞吞的吃着,随意问道:“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月儿姑婆,昨儿涛涛、昊昊,还有小雪又来我家了,他们抢了你给我的糕点,今儿一早又跟我抢鸡蛋吃,我扔了踩碎了也不给他们,我怕挨打便过来了!”他昨天在外边躲了大半天,还是被爹爹给抽了好几下,动了动坐下的屁股,还疼着呢! “你怕挨打还那么做?不过是一点吃食有什么好争的。以后我给你的吃食别省着,没了就到我这里来。” “月儿姑婆,是他们太坏了!平常我去他们家,好东西都藏着不让我知道,多吃两口还老被说。而且那都是我最爱吃的,我明明已经藏好了,却被翻了出来,他们不是拿,是偷!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来我家!” “明杰,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们,那也是到你家做客的,你不能把不喜欢摆在脸上,也不应该当着面糟蹋吃食。”见他不明白解释道:“你想想,若是你去他们家也这样,你会怎样?你爹和你娘会怎样?你太爷爷他们会怎样?还有,你藏东西能被人翻出来,只能说明你没藏好,下回啊,找个好点的地方!哦,那些吃食可是招老鼠的,那也是小偷!” 张明杰听着不说话了,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了,下回我一定改。待会儿我回去就跟他们认个错。” “嗯。放心吧,等吃完东西我带你回去,不会让大伯和二伯教训你的。” “还有爹爹!” “知道了,赶紧吃吧!” 吃了东西,张月儿交待了家里几句,也没有带人便领着张明杰往东庄走,把人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屋又跟大伯和二伯打了招呼,转而去了四伯家。 “月儿啊,你咋这个时候才过来?我还以为文远给你捎的信没收到呢!” “先前明杰在我那,我刚把人送过去才晚了些。”张月儿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道:“四伯,这些都是我昨儿买来的,大伯和二伯的也先放您这里。” “成!这些我都收着。只是月儿啊,往后这些东西就少买了,我和你大伯、二伯又没啥好东西送给你,老是这么送给我们几个老的也不好。” “四伯,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些不值什么银子的,我好不容易去了镇上,肯定得好好逛逛,这一逛啊就喜欢花银子,不买东西心里就特别不舒坦,您就别管了,反正我给什么您就收什么,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我也不用您给啥,家里什么都不缺的。” “老头子,我看你还是依了月儿吧。”张老四的媳妇插嘴道,她心里是高兴的,有这么些东西,家里的日子又能好过些了。不过,她虽是个爱财的,但对月儿这个孩子这么几年下来,她是真心疼爱的,往常家里有的还是没有的,只要老头子开口要给,她起初是会说上几句,但之后听了老头子说了一些事她是再也没有说啥了。 别说家里的这点儿东西,就算把整个家当给了,他们家还是占了大便宜的。先不说别的,自家文书治腿的银子有五百两呢,还有往常给他和老头子送来的补药,这都是天大的人情! 银子再好,也没有命重要,这个道理她活了大半辈子最是知道了。 “月儿啊,前些日子你四伯大概跟你说了我的事,之前他让我教你一些规矩啥的,四伯娘也不跟你扭扭捏捏的来,我啊早把之前的那些给扔了,这会儿真让我教只怕把你教坏了!我琢磨着你若是真要学啊,可以找林毅家的婆娘,也可以让家里花些银子请人教。” 张老四的媳妇拉过月儿的小手又道:“不过,老婆子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那些规矩学一点应付一下就行了,你的身子骨不好,得少操点心。将来嫁人的话,最好不要选规矩多的人家,那里面看着富贵堂皇,其实啊里面的勾心斗角特别费心,还不如咱们这些种地的过得舒坦。” “你呀最好选一个踏实牢靠的,最主要看人品,家世、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如果可以啊,就跟你大姐一样,都嫁在张家庄。这样四伯娘和你四伯如果能多活些日子也能帮着你,哪怕以后不在了,文清、文远,还有文书他们都会护着你的,绝不会让你被欺负。” “老婆子,你说这些干啥?月儿还小呢!” “小什么小,月儿也快十岁了,这事也该懂了,没得到时候吃亏!” 张月儿眼见四伯和四伯娘起了争执,为的竟是她将来的亲事,虽然觉得好笑,却满心感动,特别四伯娘说的这一番话。 “四伯,您别这么说四伯娘。”张月儿转头又道:“四伯娘,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大爷爷也曾这么对我说过的。我也跟您说实话,您可别笑话我!之前四伯要是不开口,我是没打算学的。我喜欢现在的日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的过得去就行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说完又不好意思道:“其他的也不是过得去,我。。。我就是学一点算一点儿,按着兴趣来,喜欢的就多学一点儿,不喜欢的就没怎么学。” “哎,你这孩子啊能懂四伯娘的心就好了,我就怕被你误会了。”擦了擦眼角,张老四的媳妇笑着开口,又道:“四伯娘才不会笑话你,咱们月儿长的好又聪明懂事,好着呢,就没有谁不喜欢的,将来啊不会的就让丫环婆子去做,你就管着吃吃喝喝,高高兴兴,把身子养好了就成!” 看着眼前的孩子,以她的眼光那是啥都好,可惜身子骨不好,不然她也不会说了那些话。这孩子的病是个富贵病,不好治不说,还不能费神费心,想要多活几年啊,那更是不能操心又操劳。 她活了几十年,过过富贵的日子,过过低声下气的日子,也过过朴实的紧巴日子,可比着来她还是愿意选择最后一种。 虽然穷了些,但多少能活得自在。 而这个孩子按着老村长的话,大抵也是如此。 不过,月儿将来是不会吃苦受罪的,有几个有本事的又把她宝贝的紧的兄姐,只怕将来没有她和老头子等也会把人护得紧紧的。 瞧了一眼老头子,还真的差点儿好心办坏事。 “月儿啊,你三哥是今儿去书院吧?家里可好?” 张月儿被夸的不好意思,埋在四伯娘的怀里又蹭了好几下才退了出来,说道:“嗯,早上勇之哥亲自送三哥走的,家里都好。” “好就成,有啥事记得跟我和你四伯说,谁欺负你也过来说说。”想到昨儿天黑的时候,她远远的瞧着家泽领着几个人去了老村长家,一行人脸色都有些不好,海生家的闺女还不时的抹眼泪,也不知咋回事,便把话问了出来。 张老四一听,急忙开口:“老婆子,这事你咋没跟我说啊?” “我想说来着,这年纪大了就给忘了。”哪是她给忘了,老头子也不想想昨儿是怎么回来的,跟老把头喝得醉熏熏的,她就是想说也得人有听不是,人还是老大和老二背着回来的呢! 话落,张老四抓了抓头不吭声了。 张月儿瞧着四伯的样子有些不对,却也没问什么,把事情大概的说了,然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海生嫂子不会拿我二哥说事了。” “还有这等事!简直岂有此理!”张老四气得不行,张海生的闺女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贪吃的鬼,前几年在族学还抢还是点点大大月儿手里的吃食,海生媳妇还差点动手打人,还有张全胜那个老家伙也特不是个东西。 这事他之后可都问了赵大满的,就那样的闺女还想俏想家轩,还想进了门搓磨月儿,做他娘的梦呢! “老婆子,我记得张全胜早些年好像借了咱们家好几两银子,你找个时间把银子要回来,咱们家也拉着饥荒,这拖了好些年没去要也没句好话,该要还是得要回来。”又补充道:“要不到也没啥,先收点利息!” “行,老头子,我这会儿正轻闲,先去西庄转转,呆会再回来烧饭。月儿,晌午留在这里吃饭,菜都备好了。” “哎,四伯娘,我也跟你过去。” “你这孩子就别去了,跟你四伯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来,没得跟我多跑一趟。”又不是啥好事,吵吵嚷嚷的有啥好瞧的,她琢磨着还得去朱媒婆那问问。 张月儿也不勉强,她还有事要问四伯呢! 反正今儿在这里留饭,等四伯娘回来再问也是一样,就是没法见现场。 把四伯娘送出门,张月儿便打听事情来了。 “四伯,大姑母和二姑母那边来人,你怎么不接待了?” 张老四本不想说,可想着这孩子的聪明劲怕是想瞒也瞒不了,便道:“还不是你三姑母招惹出来的。玉惠成亲,我捎了信他们好几家子都没个人过来,连句好话都没有,一个个都去了你三姑母那里,你四伯我还有啥好想的,这点谱儿还是能摆摆!” “再说啦,你大姑母、二姑母,还有你三伯这几家子到底是隔了些的,老一辈的因着情份还能还走得近一些,这小辈的就差的远了,能走劝就走动,不能走动的我也不勉强,省得生些闲气,自个儿也自在。” 其实啊,说到底是自家日子过得差了! 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富家山里有远亲”就是这么个意思。家里日子过得差了,往常日子过得不行的上门混不着好不说,还怕自家去蹭吃蹭喝,又有三妹插了一脚,又有几个真感情的亲戚乐意走动呢! 他也没啥看不开的,就是三妹那头的做法让他心里特别不得劲,堵得慌。 张月儿多少是明白的,劝着道:“四伯,您别生气,也别太在意那些,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那会儿让那些瞧不上眼的干瞪眼!而且玉惠那边,满子爷不会在意的,您放宽心好了。” 按她的话,四伯早就应该这样了。念着情份是不错,可对方来来回回的不把情份当回事,一次次的上门找借口诉苦抱委屈,一次次明知是错的还要过来打脸,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大伯和二伯,也不应该为着当年的旧事惯着他们! 一码归一码,扯在一起如何算得清呢! “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谱儿。月儿,其实四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要不然家里的日子只怕饭都吃不上了!” “哪啊,四伯你的木工手艺好着呢,只要您愿意还怕赚不着银子,而且家林哥他们个个手脚勤快,没了我也饿不着肚子的!” “呵呵,虽然这话我爱听,但具体是个啥样儿你四伯都有数。” “四伯,这些事情就别说了。您对我好,我就对您好,这不是东西的多和少,是真心实意。反正下回您也不许说这些了,不然下回我就不过来了!” “行,不说了,不说了!” 张月儿这才满意了,她才不想下回又听这些。大伯、二伯、四伯都对她挺好的,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紧着她,哪怕家里过得紧巴巴的都会省着凑银子给她置办新衣裳、给她买零嘴。 这不是银子能衡量的,他们是全心全意的对她,比起他们,她做的并不多。 第五百章 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不一会儿,家明媳妇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里的月儿,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当面说。 “咋回事?有啥子事就说吧,月儿又不是外人!”张老四见儿媳妇扭扭捏捏的样子,摆了摆手嚷着道。 “老爷子,是李家那个小子过来了,还带着阮家母女俩,安辉媳妇也在外边,说是跟咱们家赔礼道歉啥的!” “啥?他们还敢来!老婆子——”张老四想到老伴儿去了西庄,这个点大概是不会回来,立马又道:“还愣着干啥啊,赶紧把人骂走啊!你这当娘还想啥呢,你闺女被人这么欺负就不为她出出气?管他们说啥,拿扫帚给我撵走,别脏了咱们家的门面!” “四伯,您先听家明嫂子把话说完!”张月儿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大概知道家明嫂子为何进屋来了。 家明媳妇自打从婆婆那里听说了自家闺女的退亲的原委,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的气了,可惜没凭没据担心反害了闺女,不然她早打上门了。这回好了,她还没出气呢,这李家倒先带人上门了,她这个亲娘哪会跟他们客气,可才嚷了几嗓子就被劝了回来,实在是李家太欺负人哪! 一想到刚才在外边见到的,忍不出哭出声来,抹了眼泪道:“老爷子,您可得为咱们玉惠做主,李家说是带人过来赔礼,那阮家狐狸精的娘却是被抬着过来的,我看着说话都不接气,脸白的像个鬼,没几日好活了!” “儿媳。。。儿媳是担心把人给害没了,再怪到自个儿的头上!”说完又道:“刚才是余大娘拦住了我,她已经去村长家叫人了,现在那几个还在外边呢!” 张老四一听,蹭的站了起来,大怒道:“这是想干啥?害了我家玉惠退亲,这回又来?去他娘的!真以为我张子柏怕了不成!你别给我哭哭啼啼了,赶紧让人去西庄把你娘叫回来!”说完率先跨着步子走出屋子,张月儿紧跟在后,回头补充道:“家明嫂子,四伯娘去海生哥家了,顺便让人把庆明叫过来,你去我家找林叔把马车赶过来,这边有四伯在出不了事的!” 院门之外跪着三个人,正是李家兄妹还有阮家表姑娘,边上的担架上半躺着一个妇人,瞧着大病不起,嘴里却没有停歇,一句句支吾不断赔不是,却也不是。没有一句承认骗亲,不但一再的强调当初不知情才弄得玉惠退亲,还暗含着四伯一家为此事怪上了李、阮两家,为此为难安辉媳妇。 “这是干啥啊?李家小子,你这带着好几个人不请上门要闹什么?我家玉惠跟你早就没干系了,亲退了,礼金啥的我是一分都没要,这会儿人也嫁了,你这闹上门来难道就见不得我家玉惠好?” 李长耕被说的满脸通红,可想到自家的妹妹定了定心,方才说道:“老爷子,玉惠的退亲的事是我李长耕的错,您心里有气找我发就成,要打要骂都行。您行行好,这件事不关我妹子的事,现在她婆家因为这件事闹着要休了她,您帮我去那边好好说几句吧!” 阮家的表姑娘长得柔柔弱弱,眉清目秀,也跟着说道:“您要怪就怪我,当初是我们母女走投无路才找上门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娘也不会为了我把当年定的娃娃亲说出来!这事是我们母女错,今儿我们跟您赔罪!” 边上的安辉媳妇倒是没有说话,却垂着头委屈不已,看着还真像四伯一家真做了啥对不起她的事儿,让得了消息的也有好几个人站在边上瞧热闹,对着四伯指指点点的。 张月儿见了暗自冷哼一声,这是想让四伯去永升哥那边说好话,带了这么些人过来一个个的哭诉着为难之处,想搏同情呢! 以四伯的性子,真急上了指不定大闹一场,到时阮家那个得了病的为了闺女肯定会气得不行,身上本就不好,气上加病只会病得更重或者就这么一口气上不来,这破事闹起来只会栽到四伯身上! 拉住气得不行的四伯,抬头天真道:“四伯,您和四伯娘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还要感谢李家不娶之恩吗?为何李家会不请上门,过来赔礼道歉呢?”又指着担架上的妇人一脸疑惑道:“好像也不对,我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么赔礼的。这位病得这么重,做小辈的都看不到吗?” “我生病的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可着急了,又是请大夫,又是吃药,然后一直守着我,就怕我病得更重给耽搁了。而且学里的夫子教过,‘以孝治天下’,‘百孝善为先’,这位病的这么重却没人在意,反把人带到这里来是想让她误了病情吗?如果不是,难道是想让四伯请大夫?” 张老四板着脸,深呼好几口气才接话道:“月儿啊,四伯告诉你,有些人呢就喜欢没事找事,你可得好好看看!往后啊指不定也会遇上这样的,将来你可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千万别被人给诓了,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哦,这样啊!”张月儿晃了晃脑袋,应道:“四伯,您说的我记住了,将来我让您和大伯、二伯,还有大哥他们帮我掌眼,有你们在谁都诓不了我!” “那是!我们几个老的别的不行,吃的饭还是比你孩子多了好几轮的!好孩子,你先站边上,别挨着他们,到时被赖上可就不好了!这又是哭又是病的,没得惹上了晦气,你可得仔细着点儿!” “四伯,那您也离远也一些,我跟您一起!” “成!你跟在四伯身边,别乱动!”张老四牵过月儿的小手,后退几步,然后说道:“李家小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碰到像你们这样没事找事的!先前我就说了,我家玉惠早就和你李家没了瓜葛,退亲之后也没有找过你们的茬儿,你家妹妹要被休我之前可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听说了那是你们几家的事,找到我家干啥?” “说起来呢,你们刚才说的那一堆我啊是一个字都不认的!我不需要,我家玉惠也不需要!为啥啊?我这一家子还是多谢你李长耕的退亲之恩!不娶之恩!” 第五百零一章 张老四见院里的人看过来,解释道:“你这小子恐怕不大清楚,我家玉惠啊跟你退亲没几天就有人上门求娶了,说的就是我张家庄的,还是跟我交情好的赵大满一家。他家的孙子叫赵卫强,以前呢家里逼着他说和了一门亲事,他知道之后就闹着退了亲,这事当年闹得大周边还是知道的。这后来年岁大了不用家里逼了,相中了我家孙女却因着前边的事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这一退亲,倒是扯平了这一桩才急赶着过来相求了!” “你是不知道啊,多亏了你退亲,不然这么好的亲事我家玉惠就得不着了!”昂着头显摆道:“你别看我家玉惠没几天就嫁进去了,实是我那亲家一家子老小都太喜欢我家玉惠了,就怕吴管家那头又找了另一家!我这亲家虽欠着债,可从说亲到成亲的置办的家什摆得院里院外满满当当的!” “这还没进门就得了长辈的讨喜、小辈的爱戴,一嫁进去那日子过得没比娘家差,吃喝那也是不愁的,离得又近,我和家里的老婆子见天的都能见到,时不时的串门子,还真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亲事了!” “我啊是真的要谢谢你啊!本来呢,办喜事的那天我还想让人给你带点礼过去的,后边想着还是算了,为啥呢?我虽是谢你这退亲之恩,可你这小子到底还是害得我家玉惠退了亲,我这一家子,特别是我家玉惠没少为这破事挨闲言碎语,这一来一往的那咱们两家就扯平了,所以啊这赔不是就算了,我这一家子可担当不起!” 张老四说到最后已是气定神闲的样儿,内里却暗恨不已。先前要不是月儿拦了一把,他差点拿着棍棒撵人了,一想到之后的局面就气得胸口发胀,但他也不是好拿捏的! 不能动手,不能赶人,他还不能动嘴皮子?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给我走人,反正别想赖上! “四伯,您说错了。”张月儿见四伯把话说完,瞄了一眼便开口。 “哦?四伯哪里说错了?”张老四见月儿开口,连忙凑上前配合。 张月儿指着跪着的几个人道:“您说他们不知道我觉得不对。那天您和四伯娘不是说玉惠成亲那天,咱们庄有亲的都有过来瞧热闹吗?李家村的也来了不少人,他们肯定会回去说的。再说了,安辉媳妇也该知道啊!” “而且您还漏了说了,四伯娘当时还数落了不少话,说您一个人替玉惠说和了李家的亲事也不知求得啥,没有大宅了,田也没几亩,让玉惠嫁过去就是吃苦受罪的,这人还嫁过去就被人退了亲,说您眼光太差劲了。。。。。。” “月儿,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张老四听到后边赶紧捂住月儿的嘴,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事咱们自个家里的知道就行了。”回头瞧着院里站着的一大圈人,小声道:“瞧见没,院里瞧热闹的都在呢!” 张老四虽说的小声,离得近的大多是听到了,特别的跪着的几个。他就是故意等到月儿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出声的,想害他一家子,怎么数落怎么来,他才不怕丢脸呢!都是明摆着的事实,有啥不好说的,他丢了脸面,李家、阮家也跑不了! 他落了一层脸面,李家、阮家要落两层有的多! 这般比较下来,不吃亏! “四伯,我不说了,我错了!”张月儿乖乖认错。 “哎,好孩子,四伯没事,你还小就在旁边看着。”张老四安抚好边上的小侄女,嚷着道:“李家小子,你要是不知道问你家妹子也成,也可以随便问边上瞧热闹的,问清了你就知道我这老头子有没有说假话!我们两家退亲的事早了了,你和阮家姑娘的事是长辈先定下的,你们兄妹不知情,我也不好怪你们,真要为难你们几个,以我直来直往的性子早让家里的老婆子和儿媳妇打上门去了!” “再说了,我家玉惠已经嫁到好人家去了,哪还会为难你们?你们啊,还是起来吧!别在我这里跪着,没得让人瞧了还真以为我欺负人!”正说着,抬头一看,村长连着村长媳妇过来了,后面跟着张永升两口子,连忙上前说道:“村长啊,你可来了,我今儿在屋里歇得好好的,你瞧瞧!” “这几个在我家外面一跪,还带着个病人,说我家为着退亲的为难他们,整的这一出这不是寻晦气嘛!刚才我啥话都说了,让他们起来也不肯。还有永升,你家啥时候要休安辉媳妇了?我还是才听李家小子说的,竟然求到我家来了,咱当面好好掰掰!” 张月儿见到来人,一一的挨个叫人。 “月儿,你啥时候过来了,这里吵吵嚷嚷的,去屋里歇着别到时碰到了。”村长媳妇把人拉到怀里仔细的瞧了瞧。 “村长大伯娘,我跟在四伯身边,没事的!”末了又小声道:“先前已经让人去叫庆明了,四伯娘去了西庄,还没那么快回来。” “知道了,你这孩子小心点儿!”说完把人放开,抬眼瞧了瞧安辉媳妇,满脸失望。昨儿上门跟她说了安辉要休妻的事情,求她帮着说和,她哪好意思开这个口。事情具体是个啥样儿老爷子早让当家的跟她说了,也交待了不让她插手。 说心里话,当初两孩子瞒着她退亲的确寒了她的心,可到底是自己护着的,多少还是要管管。她亲自找了永升家的问了,永升两口子是没打算休了儿媳妇的,毕竟是费了心力,花了大价钱娶回来的,这休了的话就还得再娶。 说休妻的话是安辉说的,小夫妻嘛总是会闹意见,为的自然是玉惠退亲之事,其实啊安辉也不是执意要休,还是留了退路的,就是希望自个儿娶的媳妇能把事情说出来,然后认个错,也就结了。她还没来得及找香菊说这桩,这隔天就找了人闹上门来了,看把人给气的,幸好没有动手,不然更没法收场! 刚得了信,她就急忙找了当家的,又拉着永升两口子过来了,就怕又出事! 第五百零二章 这边村长媳妇的脸色不好看,张永升两口子就更别提了,特别是永升媳妇。这个儿媳妇是她挑的,银子花的多了些,可嫁进门这几年除了没给她添个孙子、孙女啥的其他都还好。每次说到这个儿媳妇,她是逢人就夸,对这孩子她扪心自问是从没有亏待过的,连着李家那头也没有落下。 婆媳的关系处得好,小两口也没有起多少争执,继山还时不时的找当家的喝酒,回回都说自家好福气,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她和当家的听了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一家子和和乐乐,外边都羡慕的紧。 没成想玉惠退亲竟是藏着事的!还是与自家儿媳妇有关! 当家的跟她说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不信的,她以为是这边瞎掰出来的,可一个屋檐下住着试了好几次她就瞧出不对劲了。儿子嚷着要休妻,她和当家的压下了,再怎么说休了妻就得再娶,哪那么容易! 这回好了,她和当家的才压下不久,又闹出了这等事儿,还不知自家安辉知道了咋整?还有张四伯这头,自打这边拿了银子查出了事由,却生生的忍着不发,一是看在自家的情面,二是老村长帮着说话,算是厚道了! “这不年不节的都围在这里干啥?这么轻闲地里没活干?家里的娃子不用看?还不给我赶紧散了!”村长转了一圈,瞧着周围围了的人大声说道。 “四伯,不能把人都叫走了,咱们得多留些人做个见证!”张月儿闻言,连忙小声的躲在四伯身后开口。之前她就想让四伯和四伯娘找机会闹上李家,这回他们上赶着来,那更好,省得多跑一趟。 既然闹开了,那就闹得越大越好! 这些人可没什么好同情的,求亲的时候好话一箩筐,看不上了、嫌弃了,竟还想两头占便宜! 他们不承认各自做下的恶事还恶人告恶状! 行!她张月儿成全他们,定让他们自食恶果! 她张月儿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占尽便宜,还尽想害人的事儿,张乔儿是其中之一,现在跪着的这几个也是! 张老四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上前对着村长说了几句,又嚷了几嗓子,让人多叫几个说得上话的过来。 张月儿又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她一直注意着周边,这会儿家明嫂子和四伯娘快过来了,在地里干活的家明哥和家林哥也差不多了,她得先把这边的事情跟他们说一下,免得出了岔子。 “月儿姑婆!”张明杰从小道窜了出来,后面跟着张吉安,两人满头的大汗。 “明杰,你怎么来了?大伯和二伯呢?” “还不是家里来的那几个,也不知听谁说地里养了很多鸡过去看了,太爷爷们急着过去拦人,然后听说四太爷爷这边出事了,又赶着回来了!我和吉安跑得快,他们还在后面。” “知道了,这事晚些说。正好,我有急事让你去做!你让大伯和二伯慢些走,就说村长大伯在这镇着,四伯陪着一起闲聊,没有被气着。还有,家林哥和家明哥在地里,应该也快回来了,你也照我这样的话说!”说完又问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这就去!”张明杰点头,又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 “明杰,我跟你一起去!”张吉安凑上前说道。 张明杰没有答应,回头看着张月儿,见她点头才笑眯眯的道:“嗯,我们一起去!” “你们小心点儿,记得一定要把话带到,还要让他们相信!” “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办到的!” 张月儿见他们跑远了,这才往大道走,四伯娘的声音远远的听到了。 “明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点点大的事干嘛还要月儿答应才行啊?”张吉安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嘟囔道。 “那是我小姑婆,是长辈,我当然要听她的!” “还说呢!人家可没让你叫姑婆,小小年纪就让你把人给叫老了,我说你在这件事情上咋这么拧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是长辈,论起来月儿也高了他几个辈份,他才不叫呢!年岁不比他大,个子没他高,一想着要按着辈份称呼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反正他是叫不出口的,能不叫就不叫,也亏得明杰这小子每一次见了人都不离这辈份。 “我不管!我小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叫的,太爷爷们,还有爹娘都是这么教的,而且小姑婆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一份。你和王照、唐添平常不是没少在我这里蹭吃食吗?那都是月儿姑婆给我的!” “那她不是老叫你抄课业吗?你看前些日子,咱们几个说好了要玩的,你竟一个人留在家里抄书,就没有一点计较?” 张明杰收住脚,看着张吉安认真道:“吉安,你不许这么说月儿姑婆。她让我抄课业都是为我好,将来我要像叔爷爷一样考秀才挣前程,然后挣很多的银子,给家里起大宅子,请丫环、婆子还有小厮,让他们过好日子!你别小看月儿姑婆,她虽然不怎么去学里,可在家的时候叔爷爷都有教她的,懂得比我可多了。上回我教你们抓鱼的法子,还有每天练的那些招式都是月儿姑婆教的,反正你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不然下回我再也不理你了。” “啥?明杰,你说你每天练的那些招式都是月儿教的?”张吉安一愣,而后急急的拉住张明杰的袖子追问。 “你轻一点儿,我这身衣裳还是新做不久的,你这么大的力气别扯坏了!”哼,这回急了吧,看你下回还小看月儿姑婆! “呵呵,我松开,我松开!明杰,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月儿姑婆身子不好只学了个皮毛,叔爷爷他们可厉害了。上回你瞧见在深山打的那些猎物了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猎到的!我现在学得不多,时间也不够长,等将来我也会很厉害的!” “明杰,你可得教我才行,我也想学!” “那不成,你想学的话我得先问问,我学的都是月儿姑婆教的,她如果不答应我也不能随意教出去。” “啊?这样啊!”张吉安抓了抓头,急得不行,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帮我问一声,只要我能学,我什么都答应!”别说让他唤人了,跪着都行啊! “那好吧,先办正事要紧,别耽搁了!” “哎,那你记得啊!” 第五百零三章 “咋样了,庆明?”张老四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有些不耐烦,这说着说着,人就晕过去了,这不是寻自家晦气嘛! 方庆明诊过诊,又仔细看过开了几副汤药,说道:“好生将养着,这咳疾是旧疾之症,做不得重活,情绪不宜波动太大,我看还是先把人送回去。” 张老把头敲着烟杆,看着依旧跪着的几个先于张老四开口:“李家小子,不是我这个外人说你们啊!这位是你们的至亲吧,病得这么重不请大夫不说,还把人抬过来上门闹事,这是你们做小辈的该做的事吗?这有个不好,不是坑害张老四一家子吗?” 李长耕被说的满脸通红,羞愧不已,可一想到自家妹妹的事因自个儿而起,便又稳了下来,跪着道:“各位长辈,还有大家伙儿!当初我与阮家的亲事是长辈定下的,先前我们并不知情这才在后边退的亲,可这头却在退亲之后在亲家那里说我们兄妹骗婚,为着此事安辉闹着一定要休了我家妹子,所以今儿才过来求着帮着说上几句。” 说完又看向担架那边,继续道:“我这姑母和表妹一直为退亲之事心里有愧,可姑母因身子不好,家里又得有人看顾这才没有过来赔罪,这次若不是我家妹子这边出了大事,也不会求着一定要过来。” 张老把头摇了摇头,叹气道:“李家小子,我看你这一闹可不是来赔罪和求情的,结仇还差不多!你们两家退亲不管中间是咋章程,按说要找也是张老四找你们,可他这一家子自打退亲之后虽有口角之争,但都是对着你那亲家,可没有为难你家妹子,最多是不搭理!” “真要找你们要说法啊,不是我说笑,人家要找也早打上门去了!你这妹子在这边也讨不了好!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大家伙儿,看看我有没有说错!还有啊,我张老把头说句公道话,你李家今儿做的这一出啊坏良心,抬个病人过来赔啥子罪?求得啥子情?” “先前你们自个儿也瞧见了,张老四这当着大伙儿还没怎么着呢,人就晕过去了。真要闹起来,这病的歪歪倒倒的要是一口气没上来,出个啥子事这不是害张老四一家吗?你别看我说的不好听,将心比心,这事谁摊上谁倒霉!” 张老四的媳妇从外边急赶慢赶着回来,一边张望,一边拉着几个人问了话,然后拉着嗓门大喊:“李家和阮家的人呢?”围着瞧热闹的,帮忙的都自发的让了道,胆小的缩了缩脖子,没人跟她答话。 张老四的婆娘是个泼辣货,从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庄里的大人和孩子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妇人之中除了以往的几个妯娌敢与其对着干,寻常少有人扛上去。大概的问清过场,一见里面的场景,满肚子窝火找到了发挥的空间。她挥舞着双手,唾沫横飞的把当初结亲、退亲的事情给说了,重点提了李家说亲的时候一再的否认前边没有说亲,待自家老大一家出了岔子没几日就过来退亲了。 张月儿跟在后头哭笑不得,四伯娘还真是吵架有能手,说了重点又把玉惠嫁人的事显摆了一场,很好的把握的主动。 众人听着有些疑惑,纷纷想起了方氏母女的那一遭,又联想到庄里人见人夸的安辉媳妇突然要被休弃,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村长坐在边上沉着脸,直到把话说开了这才起身说道:“安辉媳妇,今儿的事都因你而起,有啥子事好好说和就是,这么拉着娘家人过来想干啥?有啥子不平的,要找也是找婆家,找我家!永升,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当着我和大家的面把这个事说清楚,也好早些把人送回去好好养病!” “当家的,这事咱们还是回去。。。。。。”永升媳妇拦了一把,小声开口。 “安辉他娘,你好好看看这场面,还能当家事说吗?”张永升轻拍媳妇的手心,摇了摇头,暗自叹息。自家已经对不住张四伯了,可不能再做丧良心的事,早知道他就该早些决断。 “长耕,今儿这事是你们错怪张四伯这边了。骗亲的事情我是听说了,不过,不是张四伯跟我说的,是老村长找我和安辉单独说的。叔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家妹子自打嫁给我家安辉,我们一家子没啥不满意的,庄里也是夸她的好。所以呢,初听骗亲之事我是不信的,可老村长从来不会乱说。” “安辉是闹着要休妻,但我和你婶子已经压了下来,村长家的昨儿也过来说和,安辉也答应了。”见他们看过来,接着道:“但不休妻是有条件的,只一条,你们必须把玉惠退亲的事全须全委的说出来,然后再认个错也就成了。” 张月儿见四伯要开口,连忙小声劝道:“四伯,这事交给四伯娘就好,咱们看着就行。” 话落,这边又闹了起来。 “安辉媳妇,这会儿你听见了吧?可不是我和我家老头子找你公公和婆婆说的,是老村长!我周绣香也不瞒大家伙儿,我和我家老头子一早也知道这事了,村长两口子也是知情的,却看在永升两口子当年娶个儿媳妇挺不容易,两家的交情,还有老村长的份上,我们一家才生生的忍着了!” “再就是我家玉惠!”张老四的媳妇说到这里压了压眼角,伤感道:“你们别看我家玉惠现在嫁的好,先前退亲的时候可是吃了大委屈的,可这孩子却心善的很,一听说我们要上门算账求着不让,说安辉媳妇嫁进来不容易,反正也得了一门好亲也就算了。“ “爹,我们兄妹没有骗亲,当初我哥和阮表姐的亲事真的是我娘生前定下来的,有凭有据我都给您和娘看过了,我们真的没有啊!”一直没有说话的安辉媳妇跪着上前大哭,她没有想到竟然是老村长说的,可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能承认。 如果承认了,她会没了好不容易得来了名声,才会真的有说法被婆家休弃。 只要不承认,谁也不能证明事情是他们做下的。 第五百零四章 张老四的媳妇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指着安辉媳妇骂道:“成!你李香菊是个狠的,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给我来这一套,不承认是吧?没事,我这一家子自打依了老村长就没打算让你们承认!反正我家玉惠是好好的嫁出去了,家里的孙子也不怕娶不着媳妇,你们赶紧给我走,都别在我这门口呆着!” 说到这个份上,张老四也站了出来,开口道:“李家小子,咱们该说的都说了,你家妹子的事情也清楚了,你要求也是求你那亲家,再就是看你们自个儿!我家老婆子的话虽不好听,但有一点却是一早定下的。”顿了顿道:”自打依了老村长,我便决定把这一桩忍下,也没打算让你们承认啥!当着村长和大家伙的份上,我可以拍着胸口说,在这之前我这一家子绝对没有让永升两口子为难你妹子,也没有找你们李家、阮家的麻烦!” “老头子,你跟他们这些坏心眼的说这么多干啥!上回我们一家子吃了大亏,老婆子我心里一直不舒坦,先前我不家,你倒好!讲啥子情面,前头那一桩咱们依着生生的忍下了,这会儿又来害我们一家子你这心也忒宽了些!” 越说越气,叉着腰大声道:“跟他们扯什么嘴皮子,换我就该拿棍棒把人撵走!先前赖着不走,这会儿弄清楚了吧!不是我这一家子的事,竟还打着主意闹上门来,真以为我活到这个岁数是吃白饭的不成!我告诉你们,往后谁也别想把这破事扣到我这一家子上面,你们李家、阮家的也别想再进我家的门,就算瞧见了咱也是不认的!” “四伯娘,您消消气,消消气!有村长大伯在呢,您刚才这么赶着回来又大闹一场也累了,咱们先回屋里好歇着!”张月儿见差不多了,连忙凑上前小声劝道。零九小說網 “月儿啊,还是你乖巧,你可瞧好了!这看人啊不能看表面,外边说谁谁谁好那都不能全信,你得自个儿去瞧个清楚,睁大眼睛去看,别被人给糊弄了!你也不能跟你四伯学,等事了了,四伯娘再跟你好好说今儿这一桩,以后若是遇着这样的事就不用怕了!” “四伯娘,我才不怕,到时我就找您帮忙!” “哎,那是一定要帮的!”摸了摸月儿的小脸,叹气道:“只是啊,你也要学着点儿,学了那就是自个儿的。”只有自个儿的东西才能真正的护住自己,救急不如救已,她年岁也大了,护不住多少日子。 “知道了。四伯娘,我们去屋里,我给您倒水喝!” “永升,这事说清楚了,你把你这儿媳妇领回去吧!还有李家小子,你姑母身子不好,也早早把人带回去好好养着。” 闹成这样,村长心里又气又恼,可看着永升两口子又不好再说什么。今儿这一出,安辉媳妇做的过了,要不是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动手,这会儿又坑害了张老四一家,闹出人命那是扯不清的事儿! 正因为如此,他这回多是看着,听着。 怎么着也得让苦主出出气不是! 唉,自家婆娘这回又得伤感一阵子,李家、阮家的几个也太不是东西,叫他说就是忘恩负义。退亲就退亲嘛,整得这些闹心又闹人。 “爹,我们没有骗亲,我们没有骗亲!”安辉媳妇见公爹没有回应,边上的婆婆抹着眼泪撇开头不理,急忙哭着喊道:“大哥,表姐,你们快说话啊!我们没有骗亲,我们没有骗亲!” “香菊。。。。。。”李长耕苦笑不已,他何尝不想说话,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张月儿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心里冷笑不已,说什么?骗不骗亲都不重要了! 四伯和四伯娘并不需要知道这个,反正事情说开了,气也出了,休弃与否都是永升哥的家事,他们是不会管的! 眼瞧着站着角落的安辉从人群中走出来,喊道:“爹,娘——” “儿子!”永升两口子听到喊声,诧异回头。 “安辉,你啥时候回来的?”村长上前问道。 “村长,我已经回来一会儿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张安辉说完一一的挨个叫人,最后跪了下来:“伯爷爷,上次玉惠的事是我媳妇的错,这回她又犯了大错,是我没有管好她,您和伯奶奶之前为了我,为了我爹和我娘才忍让至此,你们的好我都知道。你们要是想出气指着我就行,就是别气着了,也别为此伤了两家的交情。” 张老四一肚子的气先前早消了不少,这会儿一听这话气更顺了,扫了一眼跪着的那几个,暗道可惜了这个孩子,起身把人扶了起来,好声好气道:“安辉,你是个好孩子,我呢一向是恩怨分明,这两桩不赖你,再有我做长辈的既然依了老村长那就是说话算数的。之前没有找他们,之后也不会,你把你媳妇,还有这几个都领回去吧!” “这老头子也真是的,刚才还说呢,这会儿。。。。。。” “四伯娘,这事不怪安辉的,咱们就算了,好不好?”张月儿拉住四伯娘不让她出去,她这人说不上好心,却也是恩怨分明的。这事怪不上永升哥一家,除了安辉媳妇,若论起来,他们也是苦主。相比四伯一家子而言,他们还是有苦都说不出来的那一种。 “成,四伯娘不出去了。”反正今儿也差不多了,拉着月儿的手笑着道:“走吧,天不早了,四伯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给四伯娘烧火,咱们多做些,家林哥他们都可以回来吃大餐!”本来她是让他们回来的,半道上四伯娘听说了大姑母和二姑母家的几个去了地里,让他们都赶过去了,也没让大伯和二伯过来。 “好,咱们多做些,你想吃啥四伯娘都给你做!” 这边安辉媳妇哭求不已,一再的开口否认,李长耕苦于无奈只能帮着说话。 张安辉满脸失望,闭了闭眼才将所有的心思压下,等睁开这才走上前,开口道:“香菊,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或者你大哥、你表姐亲口承认这两桩,我便不休你。” 第五百零五章 “四伯,您吃饭了没?事情怎么样了?”张月儿一见来人赶紧凑上去追问。先前的那一遭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李家退亲就是骗亲,除了她查到的那些,大爷爷也查访到了,却是阮家那边的事。 阮家当初的娃娃亲是口头之说,后边阮家日子好过了就搬出去了,在外边置了宅子,靠着小本营生过活,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阮家姑母身子弱,就只有一个闺女养在身边,也就是长相柔弱清秀的阮家表姑娘。 姑娘家到了年岁是要说亲事的,阮家表姑娘也是如此,家里托了媒婆找了不少的人家,挑来挑去倒是挑了一门好亲。说的那一家是阮家姑父在外边做生意认识的,两个议定了亲事,连日子都挑好了,就等着时候到了下聘迎亲。 该说阮家表姑娘倒霉?还是那一家的小子撞了大运?说亲的那一家小子是个出色的,书念的不错,长的也不错,中了秀才就被一员外的闺女瞧上眼了。那个员外在那个地头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知闺女相中的小子已经有了一门亲事便做主让退了。 这一桩是两家私下退的亲,阮家还得了一大笔赔偿银子,之后阮家姑父就带着妻女又搬了一次家,打算靠得来的银子把手里的营生做大,再给闺女说一门好亲。只是阮家姑父还没有把营生做起来就生了大病,之后折腾了一年多便去了。 这么一来不就是骗亲吗?真如两家说的那般,阮家的表姑娘有亲事在身上又如何会去相看亲事?这一桩是村长大伯说出来的,她只听了一些,村长大伯就让人把李家、阮家的人带去他那边了,四伯也跟过去了。 “月儿啊,你别急,待会儿四伯就告诉你!”张老四一屁股坐下,转头又道:“老婆子,赶紧跟我装碗饭过来!哦,先倒碗水,那头扯来扯去连一杯水都没有喝着!” “四伯,您等着,我给您去倒水!”张月儿转身往橱柜里拿了个空碗,又装了茶水过来,兑了些凉水,温温的。 张老四一把端在手上“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干了,满足的叹气,这嗓子不干了,肚子也垫了些,舒坦了,然后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 原来村长大伯把人叫过去之后,安辉媳妇竟还死咬着不承认,说他们兄妹不知情,是阮家姑母跟他们说的,他们也是第一回听说。 这么一来就成了阮家骗亲,李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阮家母女的身上,阮家表姑娘哭哭啼啼不说话,关键时候庆明给阮家姑母扎了几针,待阮家姑母一醒就听了这一出,护女心切什么都给交待了。 事情与她和四伯想的差不多。阮家姑母带着闺女搬回来后,见李长耕来来回回的过来帮忙便想起当年的口头之说。想着闺女年岁不小了,这家里没了当家的又没个帮衬,亲事上往好的挑那是没什么希望了,差了的又看不上,琢磨着李长耕长的周正,干活勤快,对她们母女也好,闺女嫁给他算是个出路。 虽说家底子差了些,自家的银子也不多,但在这乡下地方买上十几亩地的银子还是有的,最重要的一点,李长耕没了双亲,唯一的妹子也嫁了,而她身子也不好,闺女许给李长耕与招婿差不多。 阮家姑母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便与闺女提了提,见自家闺女满脸娇羞的样子便在第二天找了李长耕说了,事后得知李长耕已经说定了亲事,惋惜不已。 适逢方氏母女闹的那一出,安辉媳妇在得知四伯一家的家底子掏空了,还欠了吴管家一大笔债,心里就对玉惠瞧不上了。这边的事情闹的大,便回娘家说了个大概,当时阮家姑母在场,道了一声可惜。安辉媳妇不明所以,随意问了一下才知阮家姑母有意亲事,又多了些想法。 后来又听说文书还要治腿,就更瞧不上了,来来回回的往娘家跑打算退了亲事。玉惠和李长耕的亲事已经定了,想成就阮家姑母这一边便只有这一途。但之前提亲之时李长耕是没有亲事在身的,又有村长大伯娘的关系,而且安辉媳妇的身份,这一联系起来,想要退亲就不能轻易得罪人,然后就想到了挨着住的继山哥一家。当初张卫退亲是旧时长辈定下,即使退了亲两家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便把这一桩搬到了娃娃亲的上面,之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张老四大口的扒了几口饭,待咽下又道:“这安辉媳妇往常瞧着好,没想到竟坏到根子上了!玉惠退亲就是她出的主意,今儿这一桩也是她在娘家折腾过来的,那阮家姑母啥都交待了,李家小子倒还有点良心跪在我面前认了错!” “哼,有啥子良心?再有良心也不是合着他家妹子干了这些事儿!你就是个心太好,换我在那边一定把他们的脸都给抓的稀巴烂!还有安辉媳妇,啥人哪!瞧不上咱家玉惠也得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脸!”张老四的媳妇坐在一旁瞪了一眼,一边呵斥,一边冷哼。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要不是村长媳妇的脸面,她哪进得了永升家的门,就算进了门,那也是大把的银子买来给安辉当媳妇的。亏得永升两口子心善,好吃好喝的供着,供着这边又供着那头,倒是把心养大了,这好日子大概是过得太安生,竟有脸瞧不上我家孙女,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啥样儿!” 说完又换了脸色,柔声道:“月儿啊,先前四伯娘跟你说的可记好了,这人哪可不能心太软,特别是对你起坏心的,也别为了他们那几滴眼泪、求个情啥的就心软!别管别人咋说,咱们只一遭,那就是不吃亏。要是受了委屈,咱能立马还回去就赶紧出手,不能就先记着,待有机会再还回去,千万别拉拉扯扯的。” “哎,四伯娘,您就放心吧,您说的我都记住了。”张月儿对这一番教导深有触感,她本就不是心软之人,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李家兄妹和阮家母女都没啥好同情的,既然做了,就得担着后果。 第五百零六章 “四伯,那后来怎么样了?” “嗯,饱了!”张老四把碗筷一放,半个身子瘫在椅子上,接着道:“后来啊,安辉写了休书,安辉媳妇哭着不愿意,那会儿倒是认错了,也求着你四伯我呢!” 说到这个,张老四心里也闹腾的慌,先前安辉媳妇一个劲的说没有骗亲,后边村长都把事情说出来了,一转眼又一推三五六的撇清了,啥啥都是别人的错,就自个儿是不知情的,真当他们这些人是纸糊的不成! 老婆子说的他也是同意的,他可没有心软! 说李家小子有良心那是对比着他那妹子而言,那小子勤快、老实、厚道,却坏在另外的两桩上面,一是耳根子软,第二嘛,太护着妹子,瞧着和继全家的那个小子有得一比。幸好自家玉惠退了亲,不然将来吃苦不说,还是受委屈。 “月儿啊,你四伯娘刚说的都是对的,先前那几个有哭着求情的,有磕头认错的,你四伯我都没有理会。”先前有机会不说,这会儿没了法子求到他面前了,他可没那么好心,教训几句就扔给村长他们管。 “嗯,我记住了。”张月儿笑眯眯的点头,而后又问道:“四伯,您让林叔送阮家姑母去镇上了吗?” “刚送走,庆明也跟去了。”除了庆明,张老把头也跟去了。 “老头子,你和月儿说的啥意思,那个病得歪歪的不是该送去李家村吗?咋送镇上了?” 张老四瞧了一眼边上的月儿,见这孩子目不转睛的等着,也不藏着掖着,接着前面道:“唉,你都说病歪歪的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人心慌慌。先前庆明看了一下诊,可今儿这一遭多少会有些影响,咱们还是把人送去镇上请其他的大夫瞧瞧,免得回去了又出了啥事赖到咱们家身上。” 李家小子只带上阮家母女和自家妹子上门闹事,而庆明在济世堂还没有出师,他还是小心一些,病成这个样子别一回去就给病死了,省得扯不清又找上来。 “啥?咱们还给银子给她瞧病!”张老四的媳妇闻言,立时横眉冷竖,不耐烦的道:“看啥看?病死了最好!先前外面这么多人瞧着,咱们还怕他们不成!你又给我找事做,家里本就没啥银子,这往医馆走一趟又得花销不少,你咋不跟我商量商量?” “商量啥啊?那边都要走了,我一个来回哪赶得急,之前也顾不来。再说了,这商量来商量去,到了最后你还不是会点头!不就是损失些银子吗?咱们家不差那么点儿,我就让人带过去诊诊脉,可不是给她治病,费不了多少银子!” “四伯娘,这事是我出的主意。上回我在镇上的茶馆听了一桩事情,有位上了年纪大的大爷与一个妇人争吵,之前啥事也没有,可回去睡一觉就死了。之后报了官,不少人都指证那个妇人,折腾的那一家子鸡犬不宁。”这个事倒是真的,只不过是听书的人讲的,是其中的一段,她改了一些。 她让林叔赶了马车过来就是考虑这一点,除此之外,她还嘱咐了一些话,一方面是防着阮家姑母出事,便是出了事也不能扯到四伯这里;再就是趁此替四伯一家捞回些名声,多少都会对玉惠、文清他们有好处。 “算了,这回就便宜他们了!下回再闹上门我有她好瞧的!” “放心吧,这话我在村长那边就当着大伙儿说了,那边不敢再上门闹的,再闹就算病死在咱们跟前那也不用理!老婆子,你也别心疼银子,咱们玉惠退亲的事是掰清楚了,以我们两口子的性子能忍下来这次的事,庄里谁不说咱们厚道!” “咱们家玉惠的名声也挽回来了!还有啊,咱们是看在永升的情面才帮着把人送去看诊的,可不是怕惹麻烦,庄里这会儿有不少人说咱们的好呢!”他又不傻,亏本的买卖那是能不做就不做,损失的银子可以再赚回来,有啥心疼的。 张老四的媳妇一听这话板着的脸缓和了,小声的嚷嚷老头子咋不早说,说一半留一半,她又不是不讲理之类的话,然后就没下文了。 张月儿离得近,听力又好,都听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月儿啊,先前明美在问你呢,你赶紧去那边找她玩!” “哎,四伯娘,那我去了啊!”张月儿细细的瞄了一眼,呵呵,四伯娘这是打发她走呢,嗯,她懂的,乖乖的跑了。 身后传来四伯娘的抱怨声,“老头子,你咋啥话都当着月儿说啊,刚才弄的我。。。。。。”忍不住老脸一红,后面的话她是说不出口。 “这有啥啊,咱们又没说荤话!”末了又道:“你不是也说了嘛,咋赖我一个人!你也别不好意思,往常你在外边吵吵嚷嚷的架势月儿瞧见了不少,没啥丢脸的。”至于他自个儿嘛,没觉得有啥。 “你还说呢!咋不提醒我?” “我咋没提醒啊,你闹的起劲儿没听到啊!就今儿的事我就叫了你好几声呢!”他才不会承认之前的事。月儿是个爱打听的,对吵吵嚷嚷的事情最喜欢凑上去瞧热闹,老婆子好些回去别家打嘴仗、干架啥的,还是月儿拉着他过去的。 他不是没劝过,也不是没说过,可那孩子总给他打马虎眼,这头说听见了,下回再碰上一转身又凑上去了。人又机灵的紧,没几下就钻人群里面去了,他哪拦得住,待瞧着那孩子亮晶晶的眉眼,他舍不得扰了那样的兴致。 “。。。。。。” “月儿姑婆!月儿姑婆!”张明杰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臭小子,你突然来这么一下,知不知道会吓死人啊!”张月儿是真的吓了一跳,习惯性的出了一招,若不是后面听到了喊声,她差点伤了明杰。 “啊?月儿姑婆,你没事吧?”张明杰见她轻拍胸口,一脸担心。 “这次我没事,下回你可别这么吓我了。”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又道:“说吧,为什么要躲在那里?” “月儿姑婆,你。。。你是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快点说,不然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