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会轻易狗带》 001 朕伟岸的身躯呢? 寅时三刻,柴绍准时睁开双眸,他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捂着胸口暗恨:高贵如朕,怎地就养出了定点就醒的贱习惯。 当了十二年的傀儡皇帝,在不用上朝的休沐日,除了赏花赏月赏秋香,基本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于是,柴绍决定翻个身继续睡。 只是……手感好像有点不对? 柴绍在胸口摸了摸、又拍了拍,原本就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更加熠熠生辉,但很快又转为惊悚之色。 朕的胸口怎么肿的这么高! 他脑中忽然就浮现昨晚看到的那具瘦不拉几、跟麻杆一样并不具有美感的女体,当然最主要浮现的是女体胸口缀着的两团肉。 想到昨晚那女人对他上下其手…… 等等,上下其手,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柴绍皱眉,朕咋不记得接下来的事情了? 柴绍恨恨捶床,朕就知道…… “咔嚓,嘎吱”木板碎裂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柴绍整个人瞬间下跌,摔落在散碎的床板当中。 整个人懵逼了! 小桌子呢,小凳子呢,敢不敢滚出来告诉朕,朕的龙床怎么变得这么脆弱。 朕非得砍了匠作监那帮混账玩意儿! 他这么大动静,外间的人不可能听不到,须臾之后,外面燃起亮光,紧接着传过来一个清脆但却略带焦急的声音,“姑娘,你怎么了?” 姑娘?叫谁?这女的又是哪个人……或者鬼? 柴绍暗暗磨牙,心底变得稍微敞亮起来,肯定是芍芸宫的夏妃奶奶看朕不顺眼来整朕,这个月的纸钱香蜡全部给她扣掉,必须扣掉! 这么想着,柴绍试图自己爬起来,奈何稍微动动,就觉得腰间刺痛难忍,耐不住的哼了一声。“朕真是……” 咦,好像哪里不对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外间的明珠就已经捧着灯进来,先是将桌上的两盏灯点亮,待看清柴绍的情况之后,大吃了一惊,忙扑过来叫道:“哎吆我的姑娘喂,您咋又把床给捶蹋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柴绍从废墟中扶起身,拍拍他身上的木头渣子,待看到他腰间浸出的血色之后,又是短促的惊叫一声。 而柴绍全程一副‘这是谁,朕在哪里的’懵逼状态。 直到明珠准备扶着她先转移到一旁的坐榻上,柴绍才略微清醒,开口道:“你先掐朕一下。” 虽然腰上很疼,但是看着这陌生的明显是女人住的屋子,柴绍依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明珠吓得忙去捂他的嘴,“我的姑娘哎,这话可万万不能说的。” 柴绍已经恍惚了。 刚才自己嘴巴里的果然是女人的声音吧,果然是的吧?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听错的啊? 他恍恍惚惚的随着明珠挪动,直到经过了梳妆台,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铜镜,以及铜镜里的身影。 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 朕那让天下众生神魂颠倒的身躯呢? 朕那让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尖叫的英俊容颜呢? 这豆芽菜是谁? 不不,豆芽菜不是重点,重点是…… 豆芽菜是个女人! 怪不得朕觉得胸口肿的那么厉害,柴绍脑子一抽,伸手颠了颠,满意的点头,至少要比昨天那个女人还有身边这个小丫头要大上许多。 看来朕不管变成什么样,果然都是佼佼出众! 察觉到柴绍看过来的目光,明珠只觉得通体一寒,下意思的捂住了胸口。 “姑娘,您怎么了?” 许是柴绍的脸色太过如魔似幻,明珠声音都有点抖了。 柴绍勉强掰回了自己的关注点,咳咳,现在不是骄傲自满的时候。从镜子当中收回自己的视线,柴绍示意明珠扶着他继续走。 等到了塌上,侧着身子躺下去,道:“别烦朕,朕得好好想想。” 明珠刚要说您还流着血呢,就对上柴绍伸过来的拳头,默默的将劝诫的话给咽了下去。 哎,这年头奴婢越来越不好做了! 话虽如此,明珠却不敢真的转身离开,待柴绍鼻息渐渐平稳之后,她蹑手蹑脚的拿来纱布和伤药,轻轻的给他上了药。 随即蹲在榻跟前等着天亮,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天亮了该怎么去和舅夫人说。毕竟这已经是这个月毁掉的第三张床了。 有个气大如牛的姑娘,心好累! 柴绍睡过去的那刻想的是:等朕再次醒来,肯定是在朕香香软软的龙床上。 但事实是,他再次睁开眼睛,对上的是明珠微红的眼眶。 外面天光大亮,照亮房间内的一切,却照不进柴绍黑暗的内心世界。 朕…… 竟然变成了个女人! 奇耻大辱啊有没有!柴绍一脸愤恨,一嘴银牙咬的嘎吱作响。但眼下的境况并不会因为他的愤恨而有所改变。 明珠看着他扭曲的脸,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姑娘,你没事吧。” 柴绍伸指在她脑门上点了点,口水喷的到处都是,“姑你娘的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朕……” 朕个鬼,朕现在还真的是这小丫头片子的姑娘! 被柴绍点过的脑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红色随即变为青紫,明珠委屈巴巴的捂住脑子,一副想反抗又不太敢的表情。 这让柴绍略微惊奇,想到散掉的那张床,他眼珠子一转,猛地拍向一旁的桌子,在明珠的惊呼声中,那张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废材。 柴绍:“…… 朕这是又开了一项外挂? 但他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哦对,朕从睁开眼好像就没听到对面的小姑娘的心声? 柴绍瞥了一眼明珠,吓得明珠抖了抖,再次捂住了胸。 “你有没有在骂……朕?” 明珠一连串摇头,含着一泡眼泪信誓旦旦的表明忠心,“奴婢就算是骂自己也不会骂您呢!” 柴绍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小丫头的眼神真诚的不能再真诚,心内点点头,这丫头还不错,是个表里如一的。 正想着,外面有丫头敲门,“姑娘醒了吗?可是要起身了?” 明珠瞅着满屋狼藉,一脸惆怅。 柴绍也一脸惆怅。 因为他想嘘嘘! 002 朕的外挂呢? 外面的那个小丫头叫翡翠,笑容和煦姿容得体,即使看到这一地狼藉,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只温声问柴绍,“姑娘可有伤到?” 明珠一脸心虚,见到翡翠就像见到猫儿的老鼠,喏喏的指了指柴绍的腰,小声道:“被木刺给扎伤了,不过我已经给姑娘上好药包好了。” 翡翠瞪她一眼,厉声道:“既然伤了,昨儿怎地不去喊我。” 她上前两步,半跪在榻上撩开柴绍的上衣,解开纱布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太严重,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柴绍全程静默无言,因为他在思索一个十分艰难的问题,朕是该站着嘘呢?还是该蹲着嘘? 但是好像有点憋不住了! 他推开一旁的翡翠,跳下榻跑了两步,随即扭头问道:“恭房在哪里?” 翡翠被他推的摔在榻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皱眉看向明珠,“姑娘这是?” 怎么会连恭房都要问? 明珠这才想起来,连忙将晨间种种告知翡翠。 翡翠陷入沉思,眉间越皱越紧。她和明珠二人九岁就跟了姑娘,三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姑娘虽然现在力气太大,脾气又有些暴躁,但对她二人却贴心贴肺,甚少有苛责的地方。 因此从明珠的表述来说,那不可能是姑娘。只……她方才明明在姑娘的腰侧看到了树叶形胎记。 种种猜测在翡翠脑中翻滚,这让她脸色越来越凝重。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嘘嘘必须是大马金刀的站着,将作案工具优雅又从容的掏出来,对着恭桶释放出优美的足以睥睨天下的弧度。但…… 柴绍此时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掏,他手抖了抖,腿也跟着抖了抖,抽风了很大一会儿,才闭着眼睛蹲了下去,悉悉索索的扯下裤子。 朕的人生如此悲凉! 解决掉悲凉的负担,柴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将眼前的长发甩到耳后,摸着明亮的脑门,想着:朕的抗压能力再次突破新的高度! 朕真是越来越崇拜自己了! 如果忽略掉一走三摇晃的某处,雄赳赳气昂昂从恭房走出来的柴绍,简直像是个凯旋的战士。 他一只手靠在背后,一只手半垂在腿侧,无论是迈步的动作、还是高昂的头颅,看起来是那么的贵气又那么的铿锵有力。 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就好像是狗狗走了猫步,王八驮着兔子,和本人的气场严重不符。 明珠张着嘴,心想,一定是昨儿受到的刺激太大让姑娘疯掉了,作为一个忠仆,她现在要怎么办?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当头棒喝? 嘤嘤嘤,好难选! 裴翠眼神闪了闪,随即像往常一样,浅笑着上前扶住柴绍,说道:“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她一边扶着柴绍,一边微垂着眼睑道:“姑娘莫要因为小公子的事情太过忧思,吉人自有天相,小公子他定会没事的。” 柴绍也垂眸,他看着这个小婢女的脑袋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虽然这小丫头极力想要保持淡定,但是从她扶着他时的僵硬来看,小丫头脑中肯定已经炸了锅。 只不过…… 朕咋地一句听不到! 看不到阿飘,可以说这房间很干净,但是朕怎么就听不到别人的心声了? 朕那高大上、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外挂呢! 柴绍思绪翻腾、眼神灼灼,差点将翡翠的脑袋射个洞。 感受到他的“热情如火”,翡翠步履微乱,她深呼吸一口气,浅笑着抬头疑惑道:“姑娘怎么了?奴婢有不对的地方吗?” 柴绍咬牙切齿,脸颊扭曲,哆嗦着身子道:“你没有,朕有。” 不想活了啊! 朕变成了一个废人了啊! 变成一颗干瘪的女豆芽菜可以忍,但失去了外挂,柴绍觉得有些生无可恋,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推开翡翠,咚咚咚朝着墙壁跑去…… 但跑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作为一个纯爷们儿,撞墙身亡实在是太娘们唧唧了,朕如此高贵,应该死的更加的有创意。 但怎么死才算是高贵,柴绍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翡翠被他甩出半米远,狠狠的跌在地上,只听“咔嚓”,她呻、吟一声,发现自己左手折断了。但是她顾不上自己,喊呆立在一旁的明珠,“明珠,快拉住她。” 明珠眼泪巴巴的跑到柴绍跟前,带着哭腔道:“姑娘,您别吓奴婢啊。” 翡翠也爬了起来,她右手握住左手,因为疼痛,额头上满是冷汗,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出的话都破了音,“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有了事,我家姑娘怎么办?” 柴绍被她吼的一哆嗦,忽然福至心灵,朕怎么没有想到啊。他莫名其妙的在豆芽菜身体中醒过来,那这豆芽菜也许跑他身上去了呢。 等他回到自己身体里,外挂不就回来了?再说了,朕的外挂本来就总是间歇性坏掉,不然也不会被那侍寝的宫女有机可乘! 事到如此,柴绍算是想明白了,他肯定是被那个侍寝女害了,但人并没有死,而是阴差阳错的变成了豆芽菜。 朕的第一次是如此悲催,还没有拔枪,就挂掉了。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没有之一! 柴绍虽然愤愤,但至少不想着死了,他得想办法回宫,和豆芽菜把身体换回来。 这么想着,他平缓了面色,朝着翡翠抬抬下巴,“你这小婢女倒是聪慧。” 翡翠面色惨白,既然已经说破,她便也没有争辩,只是神色复杂的说道:“不管您是什么,奴婢只求我家姑娘尚在。” “在我家姑娘回来之前,奴婢一定会尽心伺候您。”虽然不过短短时间,翡翠心中也想了许多,不管如何,目前最好的一条路便是保持现状,等着姑娘回来。 至于现在姑娘身体里住着谁?想到她的自称,翡翠的嘴唇抿了抿。 明珠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的迷惑,“翡翠姐姐,姑娘,你俩在说什么啊?” 翡翠:“……” “闭嘴,快伺候姑娘洗漱更衣。”人太蠢了,也不能不算的上是一种福气。 明珠带着两个小丫鬟伺候柴绍洗漱更衣,而裴翠则必须先去找木板把折掉的左手固定住。 她前脚青白着一张脸离开,后脚便从正房来了个丫鬟。 003 朕现在叫沈含章? 那丫鬟看到这一地狼藉,嘴角微微下拉,神色带了三分不屑和嫌弃。语气也带着点儿颐指气使,“表姑娘,老夫人有事唤你,你若是收拾好了,便随着奴婢走一趟吧。” 柴绍回首,下巴高高抬起,神色睥睨中带着轻蔑,“平胸干瘪小麻杆,把你那张子脸从……我眼前挪开,看到你别说昨晚的饭了,前晚的都要吐出了。” “我可是你……唔……”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明珠捂住了。柴绍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扔开之后,倒也是没有继续说。 明珠揉着手腕干笑,“青莲姐姐,我家姑娘在和你顽笑呢,我们收拾好了,这就随您去。” 那叫青莲的丫鬟被气的脸色铁青、胸膛起伏,她后槽牙咯吱咯吱响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重重扭身走了出去。 “姑娘哎,咱们在这儿寄人篱下,您就不能收敛点?青莲姐姐回去之后,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告诉老夫人的。”明珠满脸的惆怅,禁不住的有点埋怨。 柴绍翻她一眼,“小丫头懂个屁。” 去正院的路上,柴绍背负着左手,慢悠悠的踱步,一边走一边欣赏路上的风景,正逢春暖花开之际,随处可见蓬勃的花束、香气袭人。 他悠闲自在,可急坏了跟在后面的明珠,她从左边跑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回左边,就差给柴绍跪下了,“姑娘,咱快点啊,老夫人还等着呢。” 柴绍呲之以鼻,朕堂堂一国之君,屈尊降贵的去见一个村野老太太,朕要是去的太快了,都怕她的福气罩不住! 也幸亏是两人走的慢,没大会儿翡翠便赶了上来,她嘱咐明珠跟在后面,自己则小声的同柴绍说话。 “您既然已经变成了我家姑娘。”翡翠斟酌了一下言语,慢慢的说道:“那便请您不要破坏我家姑娘现有的生活。” 从这人的言谈举止当中很轻易的知道,他好像并不怕自己暴露什么。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若被她将生活搞得一团糟,那姑娘回来该如何面对? 柴绍斜眉看她,“威胁朕?” 翡翠连忙摇头,解释道:“奴婢不敢,但您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您的性格突变,若是被当成精怪,您和我家姑娘或许都要遭殃。” 她性格素来谨慎,考虑的事情便也多,生怕这人真的是个混不吝的,先是将利害摆出来,又慢慢说出自家姑娘的悲惨境遇,三分威胁当中带了七分可怜,就不信这人不心软。 但…… 柴绍还真没心软。 他只是摸着下巴感叹,原来是熟人啊! 御使大夫穆青,光禄阁大学士,先帝时期明泽七年的状元郎,机敏豁达才高八斗,被先帝看中直接拎去做禀笔大夫。 虽说官职不大,但所接触皆是朝中核心,可想而知若先帝一直在位,此人成就必不会低。可惜的是,没几年,先帝暴毙,此人便被母后扔去了御史台做了一名小吏。 穆青用了十年时间爬到御使大夫的位置,随后便开始联合宗室,上书请求柴绍亲政。 也就是说,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派。 柴绍点点头,朕甚感欣慰啊!既然豆芽菜是穆青的外甥女,那么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沈含章! 这个名字朕怎么听起来还挺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别人提起过。 柴绍拧起双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随即他耸肩,想不起就算了,反正有的是时间了解。 梧桐院门口,青莲正满脸不耐的等在那儿,看到主仆三人的身影,她翻了个白眼,低低的骂了声“讨饭的”。 翡翠笑盈盈的迎上去,握住她的双手,一脸感激的谢道:“劳烦姐姐在这儿等着我家姑娘了。” 很显然,柴绍的话将青莲得罪的很彻底,她一点面子也不想给这个落魄户表姑娘,重重的抽出双手,冷若冰霜的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慢,不想来直接说,没人强迫你们。” 翡翠看都没看空了的双手,不甚在意的笑笑,声音依然温温柔柔,“青莲姐姐真会说笑。” 柴绍在思索! 作为皇帝,好吧,就算是个傀儡皇帝,如果有刁民敢用这么不尊敬的语气以下犯上,朕分分钟甩袖子诛她八辈子。 但很不幸,他现在是根豆芽菜,那么作为一个豆芽菜,现在应该怎么反击? 要么借鉴一下母后和皇姐?算了,如果是她俩肯定是分分钟甩袖子诛杀她十八辈子! 比朕还凶残! 最后柴绍决定端着,他淡定的从容的露出看蝼蚁般的眼神,步履铿锵的从青莲身边走过。 大刀阔斧、步步生风,裙摆被带的在脚底荡起,气场十足,简直可以秒杀万物。 这就是朕的丝带儿! 明珠不忍直视的扶额,我家姑娘越来越汉子了,好怕她以后提出想娶媳妇,还要收人家做小通房? 嘤嘤嘤,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翡翠……翡翠不知道该说啥!她只觉得,这位会让姑娘的生活变得更加的……鸡飞狗跳? 梧桐院内,陈老太太坐在上首的位置,她的身后有个小丫鬟正为她捶背,脚边也跪着一个,正拿着美人锤轻轻的给她敲腿儿。 这小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滋润。 陈老太太若是能见到柴绍,肯定会颤巍巍的跪地请安,但此时是身为豆芽菜的柴绍面见陈老太太,他跪肯定是不能跪。 但俯身请安的话,柴绍看了眼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捏着鼻子认命了。 朕现在是豆芽菜,朕现在是豆芽菜,朕现在是豆芽菜…… 洗脑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 陈老太太让柴绍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谢谢外祖母。”朕现在是豆芽菜! 陈老太太青年丧夫,人到中年大儿子考中进士外放做官,二儿子状元及第御前侍奉,很是过了几年尊崇的日子。 但万万没想到,三年后大儿子穆尘一家在回京述职的路上遭遇土匪,尸骨无存。而少女时期为爱私奔的小女儿,更是在夫家暴毙身亡。 只不过聘为妻奔为妾,哪怕对方真的迎娶了穆樱,陈老太太也从不承认这门亲戚。 但谁能想到…… 自从穆樱暴毙后,原本处处想巴结着陈家的对方,反而率先不认了他们。 何其诡异! 004 大力怪女母夜叉 虽然恨这个女儿轻浮,但到底是她唯一的女儿,陈老太太派人去了皖南几次,沈家连祭拜穆樱都不让,很遑论是面见两个外孙。 这么几次之后,陈老太太也就歇了心思,专心的吃斋念佛,为唯一仅剩的穆青祈福。 但没想到多年以后,外甥女沈含章竟然会悄悄的寻人递来消息,祈求外祖家派人去搭救,否则自己将性命不保。陈老太太大惊失色之下,让穆青亲自去的。 他们这才知道,沈家竟然扶妾为妻,明目张胆的纵容后宅妇人苛待两个孩子,若是穆青去的晚一步,沈含章怕已经被送去了姑子庵。 穆青据理力争,最后还是凭借着官职相压,这才将沈含章带回盛京。 沈含章入京的时候,人昏昏沉沉的身染沉珂,穆青请了御医,连着吃了半个多月的药,才算是慢慢的好转。 但万万没想到,看着娇柔羸弱的沈含章清醒之后竟然会是那么的——力大无穷!。她房间里的床榻桌椅只要被她稍微碰触到,便会瞬间崩裂变成木头渣子。 碗筷勺子更是拿不住,入了她的手之后,碎的碎烂的烂,糟蹋东西也就算了。凡是伺候她的人,有时候被她轻轻一碰,就能从房间里直接摔出去。 简直是大力怪女母夜叉! 后来,沈含章身边便只有从皖南带过来的两个贴身丫鬟伺候,幸亏没多久,她便渐渐的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了。 起码不伤人了且房内的东西损坏的也少了。 但即便如此,府里的人也颇有微词。其中尤其是穆青的媳妇儿张氏,和府中几个姑娘。 陈老太太吃斋念佛惯了,本是有颗慈悲悯怀的心,但架不住她迷信啊。 张氏请了伽蓝寺的般若大师给沈含章看相,般若大师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断定此女乃是天煞孤星、克人克己之命。 陈老太太脑洞稍微一开,便将穆尘全家和穆樱的死按在了沈含章的头上,原本那仅有的一点关心和亲情慢慢的就淡了。 如果沈含章乖乖巧巧的,陈老太太也许会给她辟个清净的小院子,容她后半辈子吃斋念佛自赎己罪。可偏偏她不安分啊。 她非得要穆家将沈含祯接出来。 这是人干事? 一个姑娘,沈家不要就不要了,反正也是个不祥之人。但沈含祯乃是正正经经的嫡亲长子,沈家怎么可能会放人。 别说穆家了,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脸提这个要求! 可谁能想到…… 皇帝老子就坐在陈老太太跟前,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今日你对朕爱答不理,朕明日让你高攀不起! 而宫中的那位,此时正大字一个躺在龙床上,计划着该怎么开口,将沈含祯从沈家弄出来。 沈含章仰躺在那儿,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没大会儿就被明晃晃的帐顶给闪瞎了眼。 真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喜欢黄色,这种屎一样的颜色,让人的心情都变得臭烘烘了好吗? 这么一想,肚子“咕噜”一声,竟然觉得有点饿了。沈含章脸色极其扭曲难看,她绝对不是因为想到了屎才饿的! 而是这个身体极度的非常的尤其的…… 能吃! 从她睁开眼睛,她已经吃了三次了!三次了! 而且一餐饭的饭量,她原本可以拿来吃三天!沈含章捂着肚子颤巍巍的想要爬起来…… 但很可惜! 她爬不起来!跟个乌龟翻盖似的挣扎了好一会儿,除了让自己更饿之外,好像连躺着的位置都没有一点变化。 沈含章咬牙切齿,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当今圣上会是一个死!胖!子! 就算他是一个皇帝,他也是一个死胖子皇帝! 初初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沈含章没来得及伤春悲秋诧异惊讶,就被这庞然身躯给震惊了! 什么变成了男人?什么这男人是当今皇帝,在胖面前全部成了浮云! 女人可以丑,但绝对不能胖好吗? 绝对不能接受! 小桌子、小凳子见证了沈含章的艰难起身之路,犹犹豫豫的想要去扶,但在沈含章吃人一样的眼神中,只能默默的退散了。 我…… 绝对不会屈服于这身肉! 沈含章继续翻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 “噗通”从龙床上掉了下去,她黑着脸,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本想要揉揉屁股。但一想到屁股上的肉,她放弃了。 小凳子、小桌子欢欣鼓舞的拍手鼓掌,“陛下您好棒,陛下您好威武。” 沈含章一个眼刀杀过去,两人抖了抖身子,缩到了一旁。 “威武两个字都要被你们糟蹋了!”她哼了一声,抬起那好几叠的下巴,捂着凸出来的肚子,惦着脚尖往殿外面走。 小凳子自认为是皇帝陛下的心腹,陛下的需求就是他的需求,陛下的心思就是他的心思。陛下的一言一行,他都完全可以解读。 因此,他没有错过沈含章出去的时候,那眼角余光中的恋恋不舍。而对象——自然是桌上的那几盘糕点。于是,小凳子对着小桌子使了个眼色,两个每人端两盘,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沈含章:“……” “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们,朕不吃,朕要减肥。”这么咆哮着,沈含章打翻了糕点,让跟着她的一众宫女小太监全部惶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陛下饶命。” 不得不说,沈含章进入角色很快,她挥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起来起来,朕不耐烦看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但走了没一会儿,沈含章又扭头朝着小凳子勾勾手,无他,她不认识路。万一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怎么办? 所谓不该去的地方——自然就是这小皇帝的宠妃啊爱妾啊什么的住的地方,她虽然现在是个男人,但也暂时不太想和女人缠缠绵绵爱一场。 沈含章晃晃悠悠的走,为了分散饥饿,她思绪回到了早晨刚起的那刻。 甫一睁开眼睛,就被屎黄色闪瞎了眼睛。刚想爬起来问问翡翠为何眼光突变,如此降低大家的生存质量,却发现自己死活起不来。 等被她尖叫声惊吓到,喊着“陛下,您醒了啊”的小桌子吭哧吭哧从龙床上扶起来时,沈含章已经非常淡定了。 她觉得,再也不能有什么能够吓到她。 但人吧,有的时候,大话总是不能说的太早! 因为会被打脸! :胖子是潜力股,胖子是潜力股,胖子是潜力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233333333……柴绍:刁民懂球,朕胖朕也帅,帅的人人爱! 005 诛邪! 对于沈含章来说,她曾经痛恨过自己为何生为女子,也曾经默默的祈祷期盼过,若是她是个男子就好了。 那么她就可以护住母亲,也护住弟弟,她就有底气和沈家抗争,带着母亲和弟弟分府而住,她还可以建功立业,给他们挣来无上尊荣。 然后领着他们,将沈家踩在脚底下! 可她是女子,所以她只能在沈家的后宅里汲汲营营,种种设想全是空谈。别说护住母亲和弟弟,她连自己都照应不好。 她甚至都不晓得自己中了毒,若不是翡翠机敏,托了人进京求助穆家,她此时或许已经死的渣渣都没了。 因此,变成男人,甚至还是这世界上最尊崇的男人,沈含章的内心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她捂着肚子,缓缓的在御花园内挪动,想的依然是她嫡亲的弟弟沈含祯。 半年前,她没来得及和沈含祯见上一面,便直接入了盛京。等彻底清醒,又不晓得缘何变得力大如牛,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她都在学着克制这种力量,即便心中挂念,也分不出精力去探听消息。 待渐渐好了之后,却又发现,即便是在穆家,她也只能来往于后宅,想要探听皖南的消息十分的艰难。 最后还是翡翠,想办法搭上了皖南的一只商队,这才能够得知一二信息,不至于完全闭塞。 沈含章最怕的事情是,没有了自己挡在前面,沈含祯会完全成为孙氏的眼中钉。怕他一个不小心,便被孙氏害了。 可惜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昨天,翡翠从商队那里得到消息,沈含祯同几个家族子弟踏春游玩的时候不慎落马,被惊马从身上踩了过去,生死不知。 而沈含章得到消息时,此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她当时就蒙圈了,因此才情急之下,去找了外祖母,希望她陈老太太能像救她一样救救沈含祯。 那个时候,她也是昏了头了,心里清楚的知道外祖母不可能会答应,但却又存了一丝侥幸,万一答应了呢?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不仅如此还被罚着跪了两个时辰。之后又同大表姐起了争执,她急怒攻心之下,好像是将人提起来扔进了湖中。 唔,最后自己也生无可恋的跳了进去。 沈含章心虚的摸摸耳朵,她的脑子好像总是不在线。幸亏有翡翠啊翡翠,想到她的小翡翠,沈含章就心肝疼。 想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尤其是和这两个太监对比之后,沈含章觉得,她的翡翠和明珠真真是聪明伶俐又可人。进可包揽她吃喝拉撒,退可帮助她杀人越货,简直是居家必备的不二人选。 她嫌弃的眼神十分明显,小凳子眨巴眨巴眼睛,捂着脸委屈哒哒的看着她,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架势。 沈含章忍了忍,才没有直接将他丢到湖里。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死掉了,所以才变成了鬼附身到这小皇帝的身上。 只是她死了的话,翡翠和明珠该咋办哦?不如她一起将两人也弄进宫里来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但现在要想的是,该用什么办法?尤其是沈含祯,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也许她明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回到自己身上了呢! 这么想着,沈含章扭身回寝宫,她得琢磨一下,圣旨该怎么写! 正走着,就看到前面飘过来一个宫装丽人,沈含章定睛看了眼,瞬间吓尿了。 她猛地抓住身后的小凳子拖到身前,伸出粗壮的跟大萝卜一样的手指头,颤抖着指着双脚不着地的女人,哆哆嗦嗦的问道:“她,她,她,她……” 吓得她不出来了! 小凳子一头雾水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陛下,您说什么啊?” 还没她完,宫装丽人已经飘到跟前,她离地约莫半尺高,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睨着沈含章,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发出的声音飘渺又尖细,“个小兔崽子,你这几天又看不到老娘了是不是?昨天老娘那么拼命的提醒你,那个侍寝的小宫女有问题,你偏不听偏不听,就任由她差点弄死你。要不是老娘拼了这条鬼命阻止了她,你现在早和老娘一样,走路直接用飘得了。” 沈含章形容呆滞,她也不想呆滞,但是她没有办法,除了呆滞以外,她做不出第二个表情。 宫装丽人骂完,发现对面的小胖子仰着头傻乎乎的,以为他还是看不到自己,气的又是一通骂。那粗俗的,根本和她的气质长相不符合。 沈含章就不明白了,这么美艳的一个女鬼,怎么就这么粗鄙呢? 所以…… 妈呀,鬼啊! 沈含章推开小凳子,眼睁睁的看着小凳子从宫装丽人的身上穿过,“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娇、喘”着痛呼出声之后,又迅速的爬起来,只是那脸色更委屈了。 奈何,他一脸的委屈没有递到沈含章眼前,因为她早就拔腿跑了。 虽然跑不快,但是她跑的很努力。 低着头闭着眼睛,吭哧吭哧的,跟无头苍蝇一样,朝着花丛就一头扎了进去。 瞬间摔了个狗啃屎。 小凳子想笑,但是他不敢,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硬生生的将笑声憋回去,嘴唇都咬出血了。 他不敢,但是宫装丽人敢啊,她哈哈哈的笑起来,捂着肚子弯着腰,脑袋上的金钗都差点笑掉。 沈含章恨恨捶地。 她恨这身肉! 一个女人,被另外一个女人,全程围观了如此丑态,尤其是那个女人还是个大美人,这对沈含章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想要从地上跳起来,撸起袖子撕了她,管她是人是鬼,所有黑历史的见证者都不该存在。 可,很不幸,她跳不起来。 沈含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头上的花瓣和脸上的泥土,双腿颤悠悠扎成马步,掌心狠狠的拍在一起,随即一前一后摆出一副打斗的架势。 “呔,兀那鬼怪,受死吧!” 唔,下一步是什么来着?沈含章想了想曾经看过的志怪话本,决定转换手势,她将双手收到胸前,先是合什,随后画了两个八卦,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着这句话,她双手托成龙头的形状,狠狠的朝着宫装丽人捣去。 “诛邪!” :来,跟着我一起唱:我们女主萌萌哒……萌萌哒……萌萌哒…… 绝对,绝对,绝对不是蠢! 006 开启新技能的沈含章 最后的最后,沈含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寝宫的,她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祭奠一下我那逝去的脑子! “好了好了,哭什么,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宫装丽人坐在床沿上,一边笑一边没甚诚意的安慰他。“反正你脑子有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沈含章扭头瞪她,鼻音重重,“都赖你。” 其实,人怕鬼,一是因为心理惧怕,二是因为鬼怪害人的传说太多,耳濡目染之下,便觉得世界上所有的鬼都该是青面獠牙、阴森恐怖的。 这也是由于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鬼,一切关于鬼怪的形象全部来自于大开的脑洞。现在,沈含章从那大多数人变成了能够看到鬼的少数人,才发现,其实他们和人的区别也不大。 譬如眼前这位,哪怕死了,也依然最是在乎自己的容颜,依然每天朱丹染红唇、香粉敷玉容,无时无刻不让自己处于最娇艳动人的时刻。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死了太久,无人约束又沾染了其他鬼的习气,美人变得略微粗俗了些。 叉腰骂人的时候,和乡野村妇,也没多少区别。 见一个鬼,沈含章吓的差点死过去,等见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已经变得麻木了。 尤其是这些鬼,还一副看傻逼的神色,对着她指指点点各种围观。让沈含章气的当场就哭了。 简直是比被孙氏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还要丢脸。 沈含章瓮声瓮气的控诉再次将宫装丽人逗得掩唇大笑,伸手虚虚的在她头上拍了拍,乐道:“小壮壮,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壮壮…… 沈含章羞愤欲死,这是什么鬼名字?这么羞耻的名字她怎么就喊得出来。 她极力抗议,奈何好像没什么话语权,宫装丽人依然我行我素,在她耳边叨叨叨。也得亏是她叨叨叨个没完,沈含章才知道她的身份。 成帝时期艳绝后宫的夏淑妃,掰着手指头也算是小皇帝的奶奶。沈含章年纪小,对成帝时期那段后宫秘闻并不晓得,但夏淑妃的名号却也是听过的。 没办法,她太美了,美得不仅成帝喜欢,隔壁几个小国家的国主也喜欢。为此还发动了一场战争,据说当时的成帝御驾亲征,夏淑妃跟随,两人在战场上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旷世恋歌。 话本上还说,夏淑妃只要在战场上出现,敌我双方的士兵都会因为她的美貌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兵器。 为此,沈含章只想说…… 话本子上果然都是骗人的。 美当然是美的,但也就是她美那么一丢丢罢了,哼!沈含章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丢丢嫉妒她的美貌。尤其是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死胖子,还有一个让人羞耻的小名。 甚至到了最后,沈含章连小皇帝七岁了还在尿床都知道了。 沈含章:“……” 请问,眼前有这么一个知道你从小到大的黑历史,并且还时不时拎出来讲的人,你该怎么办? 打死!必须打死! 但这是只鬼呢?那就捏鼻子认了吧!同一时刻的不同地方,柴绍和沈含章都对彼此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柴绍是因为陈老太太,沈含章是因为夏淑妃。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夜,沈含章叉着大腿坐在床上,睁着眼睛抗击睡意的袭来。一整个白天,她都在聆听夏淑妃的训斥,从前朝后宫的倾轧说到她现在的处境。 别说写圣旨了,她连去嘘嘘都没有时间。没办法,她去哪儿,夏淑妃去哪儿,虽然大家同为女人,其实没什么好害臊的,但架不住她现在多了点什么啊? 真是…… 好羞耻! 沈含章也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女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这让她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纯洁了十五年的人生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哎呀,简直是不能想。 她捂住滚烫的双脸,“咚”的一声砸在了床上。这动静,引来了小凳子小桌子,“陛下,可是要歇着了?” “并不。”沈含章摆摆手,准备再次打发两人出去,想到什么又勾勾手,“最近朕在看什么书,拿来朕瞧瞧。” “好嘞。”两人应了,一个去捧书,一个将殿内的灯挑的更亮。 沈含章接过来,再次将两人赶出去。 厚厚的一本,本以为是治国良策,没想到却是地理志,真是不学无术啊不学无术。 小皇帝看书估计也是纯看,连着翻了几张,上面一点标注都没有。 沈含章再次感叹了一句,为国家的未来感到万分的忧愁。愁着愁着就有些困,她打了个哈欠,眼睛就有些闭上。 书籍果然是人类最好的睡眠良药,古人诚不欺我! 没感慨完人就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是被人唤醒的。 依然是可以睡十几个人的大床、明晃晃的屎黄色帷幔以及沉重的身躯。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竟是有些庆幸。 确定她醒了,小凳子和小桌子率着一众宫女太监来伺候,众人刚刚进门,沈含章炸裂了! 谁,哪个在她耳边说话? “哎呀,皇帝陛下眼角有眼屎呢!” “好困啊,都怪菜花又打呼噜了,真是讨厌。可千万不要在陛下跟前打哈欠啊,会被打死的。” 叽叽喳喳,声色各异。 当然还有一个熟悉的,昨天听了不少的,独独属于小凳子的声音,“又得伺候这个死胖子起床了,想想就心好累。太后娘娘何时才能将忠心的我调走呢?再待下去,智慧如我都要变傻叉了!” 沈含章定定的看着慢慢走近的这群人,除了小凳子小桌子,其余每个人手中都托着托盘,微微低着头、形容恭敬、姿态得体。 而小凳子和小桌子唇角带笑,眼神诚挚,尤其是小凳子,一双眼睛含着三分尊敬四份欢喜两分爱意…… 沈含章突然就笑了。 这可比见鬼要有用多了! 她点着小凳子,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捶了床,惊得众人不知所措。 “哎吆喂,你这小子竟然还有两幅面孔呢!” 007 上早朝的沈含章 早晨的事情好似插曲一样,但谁都不知道沈含章心中那叫一个桃花朵朵开。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光明正大的窥探别人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而不需要根据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去判断话中真假。 简直是忠奸立判,爽歪歪! 虽然说,人多的时候有点嘈杂,耳朵跟前就好似有好多鸭子在嘎嘎乱叫一样,但那算事儿吗? 必须的不算! 宣政殿门口,沈含章正式遭遇当今世上最尊贵的那个女人——王太后。 王太后身穿黑红色的百鸟朝凤衮服,头上带着珠帘玉冠,左手搭在身旁的太监手上,步履缓慢却铿锵有力。 容长的脸、细长的眉,朱色的嘴唇轻轻抿着,一双眼睛深邃暗沉、不怒自威!沈含章的眼神不小心同她对上,吓得小心肝微微一抖,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 沈含章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气场,这种让人不自觉的下跪、臣服、顶礼膜拜的气质! 陈老太太、孙氏……哪怕飘渺鬼气的夏淑妃,站在王太后跟前,都好似萤虫见到了日月一般。 忽然之间,沈含章只觉得自己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是一种向往,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也成为这种‘看到就想跪的’女人好了! 王太后微微蹙眉,“前天晚上,你将侍寝的宫女撵出去了?” 她的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暗哑到如同磨损的砂砾,但却并不难听,同她的形象极其匹配。 如果,王太后发出一把嗲嗲的娃娃音,沈含章反而要觉得惊悚了! 她从恍惚的崇拜中回过神来,低下头不敢再看王太后一眼,生怕她看出什么异常之处。 “嗯。” “为何?不喜欢?”两人并行,王太后侧眸看了眼乖觉的沈含章,眼神毫无波澜。 但沈含章还是接收到了,王太后心中的想法。这个…… 小皇帝的审美怎么可以如此扭曲? 什么叫做大概是那日的宫女太过瘦弱,也许给他换一个稍微丰腴一些的比较好? 这种扭曲的审美,就不要纵容了好吗? “嗯,不喜欢。”为此,沈含章也只能顺着说不喜欢。难不成要告诉王太后,不是您儿子看不上那宫女,而是那宫女根本不是来侍寝的,而是来杀人的啊! 说到这个…… 沈含章动作微滞,精明如王太后,真的看不出那个宫女的异常吗?夏淑妃可是说,那宫女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种细思极恐的事情,让沈含章后背登时沁满冷汗。 尤其是,与她一同行走的王太后,是如此的静谧安然。 直到坐在龙椅上,沈含章再也没听到王太后心中的想法。她握着拳头,高高的坐在那儿,紧张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一时之间竟是连张嘴都不能。 不自觉的,她侧头往身后看去,一帘之隔的后面,王太后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许是感受到她的眸光,王太后朝着她微微点头。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将头转了回来。 她可以,我也可以! 随着一声尖细又高昂的“升朝”,随着百官跪地同时高呼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沈含章这次是真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 全程懵逼!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啥啊! 户部是掌管银钱的地方吧?但是为啥一直在哭穷,那个锤着胸口大哭没钱的老头,真的是二品大员吗? 吏部是官吏考核的地方吧?什么叫做今年诸事不利、不适科举,还是等明年再说吧?这难道不是钦天监的活?抢人饭碗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还有那个…… 礼部,为啥要把小皇帝的“成人礼”拿到朝上来说,这位伯伯,难道您成人礼的时候,全家兄弟还围观了? 你们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不一样好吗? 还有那个…… 谁谁谁? 咦,我家舅舅!沈含章将眼光对准了穆青,努力的从一百只嘎嘎的鸭子中,找到属于舅舅的那一只。 见到熟悉的面孔、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含章心中那个激动,就差从龙椅上滚下去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暗搓搓的窃听穆青在想啥?毕竟平时见这个舅舅,他都是道貌岸然、一副君子的模样。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内心世界是不是…… 嘿嘿嘿! 穆青在想什么呢? 穆青在想沈含章! 他那个愁啊!自从这小外甥女来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他们兄弟二人只有一个妹妹,从小也是如珠如宝的疼的。就算穆樱走错了路,穆青也不舍得训斥她。甚至当初,穆樱能够顺利的私奔,还是穆青悄悄的给她开了房门。 为此,穆青后悔了十几年。 因此,对于长得同穆樱差不多的沈含章,穆青打心底里喜欢。只不过小丫头来盛京时已经十五岁,男女七岁不同席,穆青就算心里欢喜,也不好拉着外甥女培养感情吧。 生分是免不了的! 但沈含章的一应用度,穆青都希望给她最好的。只他万万没想到,自家老母和发妻竟然会容不下这个丫头。力气大怎么了?起码出门不受欺负! 哎,家里女人多了,总是容易生事。这不,昨儿母亲又要小丫头罚跪,可偏偏小丫头语气不好、态度又猖獗,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生生的把老太太气的厥了过去。 老太太一晚上都在哭,先是哭早早去世的父亲,又哭大哥和小妹,穆青陪了一晚上,觉得头发都熬白了好几根。 好不容易熬到上朝,怕小丫头心里不舒服,命人去问了才知道,她昨儿一天吃了六顿饭,可谓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有张氏怂恿,也不知道老太太又要做什么事情?真是愁死个人! 沈含章起先还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等听到后面,人就怒了! 一天吃六顿饭,这是人干事! 这是要把她也吃成大胖子的节奏啊!沈含章忽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她捂着胸口,觉得心好疼。 只要想着有人用她的身体,一天吃六顿饭,将她的胃撑的巨大无比,让她渐渐的变成一个体型臃肿行动艰难的胖子,她就觉得心如刀割。 死!胖!子!狗!皇!帝! 你死定了! :有人在看吗?举起你们的小爪爪,让我看到好吗? 蹦!萨卡拉卡…… 008 朕必须得弄死她 柴绍很悠闲、很淡定,哪怕明珠翡翠两个丫头着急的上火,他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 随即继续高贵冷艳着! 他捧着本闺中话本,略微翻了两页,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之后,仍在旁边,随即又拿过另外一本。 依然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情话本子。 这女人的品味也就这样了。果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朕般胸怀天下品味高贵。 一个人的眼光决定了她的未来,这位沈含章撑死了也就是在这后宅中蹉跎人生了。如果不是朕来了,她的这双眼睛,根本就不会看到这纷杂繁芜的世界。 柴绍丢开话本子,终于是拿起了从穆青房里寻到的地理志,细细品读。 每一个字他都记在脑中,加以分析标注或者分门别类,半上午过去,虽然书上异常干净,但是半幅地图已经在他脑中展开。 澄县,隶属于庇州,以多山多石而出名,山内有钟乳玉矿…… 若有机会,朕倒是要去看看,钟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等柴绍放下手中的书,他面前的五碟糕点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了。明珠站在一旁,一脸的惆怅,而翡翠,则是面无表情。 他皱眉,敲敲桌子:“再去给朕端几碟来。” 明珠闻言,震惊的看向他凸出来的肚子,声音都是抖得,“姑娘,您可不能再吃了,会胖的。” “小丫头懂什么,那不叫胖,叫伟岸、叫健美,你看朕现在这样子跟豆芽菜似的,朕每次照镜子,都要被自己丑哭。”果然这些凡夫俗子,没有一个能够跟得上朕的眼光。 明珠:“……”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但是这些不重要啊,她怯怯的看了眼依然面无表情、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的翡翠,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老太太那边来人催了好几次了。” 沈含章摔了手中的书,把上好的木质地板砸了好大一个窟窿,吓得明珠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她惊恐的看他。 只见柴绍脸色铁青,“朕敬老太太年纪大,但并不代表可以被她随意欺凌。朕跪天跪地跪先帝,便是连母后都没跪上几次。她何德何能,当得起朕这一跪。” 忽然之间变成一个女人已经够凄惨了,还动不动就让朕跪下,简直是欺人太甚! 柴绍十分的万分的心塞,终于开始想念起美丽的皇宫。虽然不得自由,处处危机,但是只要每天照照镜子,看看他那俊美的容颜、伟岸的身躯,他就觉得被治愈了。 而不是像现在,稍微吃点糕点小丫头就在耳边叨叨叨!说道叨叨叨,柴绍倒是想起来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听夏妃奶奶日行一次的回顾往昔了。 明珠劝不动,翡翠木着脸不管事,没办法,她曾经想管来着,但是管不住。眼前这位,根本就不会把她们的话真正的听进去。 他不是有恃无恐,他根本是毫不在乎。不在乎姑娘回来之后的处境,也不在乎自己会遭遇什么。 他就是想要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房内除了主仆三人,别的小丫鬟都不敢进来,有那么一个也是探头探脑的在门口看看,等对上柴绍的眼神之后,又很快的退回去。 及至到了中午,穆青回府了。 带着圣旨!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小凳子亲自捧着圣旨,带着一队亲卫,浩浩荡荡的直奔穆府。那架势,不像是穆青领着来的,倒像是他被挟持而来。 他当然是被挟持的。 穆青脸色黑的那叫一个彻底,他不情不愿的让人通知了所有人,当然最重要的那个是沈含章。 “圣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写的问号,不是很明白这不年不节的,皇帝发的哪门子圣旨? 柴绍倒是笑了。 看来这沈含章也不是那么蠢,起码知道要先把自己弄进宫里,事情才好想办法解决。 只是…… 待听清楚圣旨的内容,柴绍就怒了。 这个假公济私的混账女人,明目张胆的把朕弄进去也就算了,同时把她弟弟也弄进去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听闻沈家两姐弟雪肤姿容、机敏过人?难道不应该是大力怪豆芽菜,拉出去能够丑死人吗? 这么夸自己,要点脸不? 这么极具有暗示性的奏折,到底是哪个混蛋给她写的! 柴绍黑着一张脸,脚下的路被他踩了两个洞。偏偏小凳子还将圣旨给了穆青之后多嘴道:“杂家先去皖南接沈小公子了,穆大人记得明日将沈姑娘先行送进宫去。” 说完嘿嘿一笑,迈着八步走了。小凳子的内心是狂笑的,没想到死胖子皇帝好这口啊。 看他这熊样,就算听不到心声,柴绍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握紧拳头,考虑要不要一拳打死小凳子这个蠢货。 穆青不情不愿的捧着圣旨,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抹了一把脸,走到沈含章跟前,欲言又止了半天之后,再次叹气道:“是舅舅对不起你啊。” 柴绍:“……” 让你家外甥女入宫,就这么委屈啊? 张氏三两步上前,也不管柴绍还在眼前,十分不满意的拉着穆青问道:“陛下什么意思,就算是要进宫,也该是……” 没等张氏说完,穆青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说完,他对着柴绍开口,声音瞬间温柔了许多,“含章跟我来,舅舅有话同你说。” 朕必须得弄死她! 柴绍跟在穆青后面,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这根蠢豆芽,成功的让天下人以为朕是个男女通吃的死变、态。 可朕明明第一次都还没有献出去呢!想到自己纯洁的玉体和高贵的名声,都被豆芽菜给玷污了,柴绍就心如刀割。 两人尚没有见面,就对彼此的身体有了深刻的认识,当然也对彼此产生了巨大的仇恨。 天雷勾地火,大抵如此! 彗星撞地球,就是这样! 彼时,完成了一件大事,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的沈含章,被王太后召见了。 她抖着小心肝,在文轩殿内,以最高规格,拜见了太后。 她也不想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见了王太后就腿软呢。 尤其是,王太后还劈头盖脸的扔出一堆奏折,砸的她眼角直疼,使劲吸了吸鼻子,才没有让眼泪飚出来。 “你干的好事。” 王太后的声音是震怒的。 :走过路过的盆友,某瓜甩着小手绢求推荐票咯!(づ ̄3 ̄)づ,送上瓜牌狼吻一枚! 009 勇于自黑的沈含章 沈含章低头跪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在沈家,孙氏总是处处针对她,有时候她忍了,但有的时候也是要想办法还回去的。孙氏对她来说,固然算的上可怕。但假以时日,自己未必斗不过她。 但王太后,这个和孙氏差不多年纪,也不过三十几岁的女人,沈含章却是连嘴都不敢顶的。 可惜,她越是这么乖觉、柔顺的态度,王太后就越生气,空荡的大殿里,回响着她因为生气而加重的喘息声。 “哀家真是小看你了。”因为震怒,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暗哑,王太后脸色沉沉,眸色冰冷的看着殿下跪着沈含章。 恨不得亲手抽他两个耳光。 沈含章十分无辜,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看在她认错态度这么良好的份上,怎么地也得先让她起来,赐把椅子坐坐吧。 这么趴跪着,两条腿的负担太重了,会断掉的。沈含章小心翼翼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抬头怯怯看王太后一眼。 结果却被她冷厉的的眼光刺的整个人一缩。 她尽量将自己缩成团,但就算缩成团也是一个大团,“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沈含章是真的不明白。 还敢装糊涂!王太后再拍桌子,随即又扔下个东西,哐当砸在沈含章的腿边,却原来是一方砚台。 沈含章虽然没有被砸到,但是却被溅了一身的油墨。她心底摇头,王太后这生气就摔东西的习惯,太不好了。 太糟蹋东西了。 “自己捡起来看。”显然王太后不想让她装傻蒙骗过去。 好吧,沈含章这也才想起来原来她还可以看奏折的。随便从地上捡起一本,几乎是半趴在地上看了起来。 还没有看完一本,殿外面便响起了禀奏的声音:“启禀太后,丞相大人有事求见。” 王太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靠在椅背上轻轻的揉了揉额角,道:“请丞相进来。” 丞相? 沈含章分神,悄悄的扭头去看,只见迎着光走进来一个身穿酱色袍子的男人,步履稳健而从容,一看就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人。 只还没来得及往上看,王太后冷哼了一声,沈含章忙回过神,佯装聚精会神的看奏折,其实两只耳朵早就竖了起来。 丞相大人的心声,快到我的耳中来! 奈何,响在耳边的,是丞相大人的请安声,“老臣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 后面的陛下两字隐约带上了笑意。 虽然他在笑话自己,但是沈含章依然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醇厚而动人。 萧权曾好笑的看着地上的沈含章,对王太后说道:“您这又是何必。” 王太后顺着他的眸光,看到的便是沈含章埋着头噘着屁股趴在地上,那姿势…… 莫名觉得很伤眼。 也确实是没有一点皇帝应该有的模样,王太后摆摆手,恨声道:“跪都没个正经样子,起来说话吧。” 沈含章笨拙的爬起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朝着王太后憨厚又讨巧的笑,一双眼睛瞬间眯成了缝缝。 王太后扭脸,不忍细看。 萧权曾笑了笑,说道:“臣听闻今日陛下下旨让穆大人的两个外甥入宫伴驾?” 说到这个,王太后本来舒缓了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啊?”沈含章扭头对上萧权曾,眨眨眼睛歪着头道:“不可以吗?” 许是她的眼神太纯良了,萧权曾微微楞了楞,随即浅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唇角浮起几道细纹,这种岁月的痕迹,不禁没有让他显得老气,反而为他增添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但那双藏在长长的眼睫毛后面的眼睛,却明明白白的显示他定是看尽了世间百态,深邃如海却又清明若玉,让人猜不透看不破。 就譬如现在,他笑看着自己,但也仅仅是笑看着而已,脑子一丝一毫杂念也无。 沈含章脑中明明白白浮现出三个字:老狐狸。 她盯着萧权曾看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便是连王太后都察觉到异端,想到她今日所颁布的圣旨,王太后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生平第一次自己拟圣旨,竟然是宣一对姐弟入宫。想到前朝时期,也曾有那么一位皇帝,在自己的后宫里放了一对姐弟时时伴驾,王太后的眼神就有点变了。 “你是如何知道穆家表姑娘和表公子的?”王太后皱眉问道。 沈含章实实在在的回答道:“听别人说起的啊,之前不是有宫人在传,穆大人家有个姑娘力气很大吗?朕很好奇,一个姑娘力气能大到哪里去?朕想看看她能不能徒手把太液池旁边的柳树拔起来。” “至于沈含祯嘛,姐姐有异处,弟弟肯定也有过人之处,不如一起叫人来看看。” 王太后:“……” 这是把人当做杂耍看了吗? 只不过真的是这样吗?萧权曾看着沈含章的眼神,带着些微的打探。总觉得哪里有很深的违和感。 沈含章光棍的很,不怕他们怀疑,毕竟她现在是一个皇帝,而且这个皇帝身材太过特殊,就算有人想要假冒,也很难仿造出来。 而一般人,是不会想到,堂堂的真龙天子,竟然会糊里糊涂的换了芯子。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被这两个人打量,沈含章依然是腿软。如果两个人同时生气的话,她估计直接会吓死。 话说,王太后好像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她是不是该庆幸没有替死胖子背黑锅? 正想着,王太后抬起下巴点点她手中的奏折,沉声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萧权曾自然是知道沈含章手中拿的什么,他此时来找王太后,所为的也是这件事情。 因此他也很有兴趣,想要知道小皇帝会怎么辩解。 他挑眉看了一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的沈含章,随即将眸光对向了王太后。 两人眼眸中的意味虽不尽相同,却是殊途同归。 当然,王太后心中是震怒的。毕竟任何一个女人,被这么多文人学子讥讽成“牝鸡司晨”,都会生气的。 牝鸡司晨…… 没有人授意,这些年轻的国子监学子,敢写出这样的诗这样的词,而这个人…… 也许就是她这个,一直憨傻的唯唯诺诺的儿子。 010 朕熟悉的地方啊 沈含章晕过去了。 在王太后的连珠炮的炮轰下,成功的一头栽倒在地上,别说是近在咫尺的萧权曾了,就连王太后,都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震动。 两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由八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沈含章抬回了宫殿。太医令带着五位太医联合会诊,得出的结论是…… “回禀太后,陛下他是饿晕的。”林太医脸都憋得有点青。 王太后凉凉的看他一眼,成功的让林太医白了脸之后,才道:“不管如何,你们且在这里守着,等陛下醒过来再确定一次。” 随即,自己重新回文轩殿,萧权曾自然是同她一起。王太后并没有坐轿辇,而是同萧权曾并行而走。 身后一众随侍人等,皆是落后两尺左右。 王太后抬眸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吐气道:“这孩子长大了。” 萧权曾沉默以对,并没有发表看法。 王太后本也没有想让他说什么,而是继续说道:“十二年了,哀家代替他掌管着天下整整十二年,不说国泰民安,但起码百姓得以温饱,外族不敢侵犯。却没有想到最后得了个牝鸡司晨的名号。” 她的声音瞬间冷厉,脸色也阴沉下去,“他越是装晕回避,哀家便越是要让他看清楚。治理一个国家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依靠几个书生的嘴皮子就可以的。” 大理寺呈上来的奏折写到,这些学子是被人煽动,而领头的那个名叫周成的学子是杜如晦曾经的学生,杜如晦又是天子之师。 且不说周成还同宗正寺卿柴敬有所接触。 甚至于,柴绍不惜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取了玉玺,迫不及待的颁了圣旨招穆青的外甥女入宫。 为了看杂耍,骗的是谁? “你继续命人查着,哀家想看看,除了穆青和柴敬,他还有没有笼络了别人。”王太后冷声道。 萧权曾躬身行礼,“臣遵旨。” 很快到了文轩殿,萧权曾请辞,王太后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是没说什么。 待王太后和萧权曾走了,沈含章就悄悄的睁开眼睛。但是她没有声张,而是继续的躺在床上装死。 真是吓死我了。 让她辩解?她连奏折上面写的哪个是哪个都不清楚,用什么辩?更何况,王太后都已经认定是小皇帝干的了,她说啥也白瞎。 再不走,她耳朵就要被王太后那一句句狠辣的脑中想法给震聋了。 于是当那句,哀家让他们一个个跪下唱征服响起来的时候,沈含章果断的晕过去。 虽然下场是浑身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碾了一样?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但相比于心理上的迫害和压迫,沈含章宁愿选择肉疼。 作为皇帝的第二天,沈含章再次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 可惜让人悲哀的是,当天晚上她被迫吃了好多东西。一边吃一边泪流满面。 没有办法,面对着六个虎视眈眈、生怕她再次饿晕的太医,沈含章根本拗不过他们啊。 第一次节食减肥计划,扑街! 再睁开眼,就对上了夏淑妃那张美艳的脸,不仅仅是她,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端庄不苟言笑的女吏,拜夏淑妃所赐,沈含章晓得这位是先帝跟前伺候的马姑姑。 再后面还有一个拿着自己头踢过来踢过去,独自玩耍的小孩,这位……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夭折的小皇子。 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脸色苍白眼神哀戚,手中正捧着几片花瓣喃喃自语。这位是前朝最后一位公主,死于多愁善感生性敏感。 这四位,是皇宫一众鬼怪当中,身份比较高贵的,因此可以跟随夏淑妃进入皇帝的宫殿,欣赏皇帝的英姿。 不用怀疑,夏淑妃用她的美貌,征服了整个皇宫内的鬼。 对此,沈含章唯有呵呵。 她已经没什么好尿的了,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只钉在夏淑妃的脸上,好歹不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但是…… 救命啊! 敢不敢不要把自己的头踢到我怀里来,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玩游戏啊喂。 金光闪闪的宣政殿,这些鬼无法进入,最后只能排排的站在那里,含情脉脉的目送她。 沈含章:“……” 有多少人能够看清我眼中的泪水?那不是因为困顿,而是因为我怕的深沉。感谢早朝我爱你,可以让我暂时远离这水深火热的世界。 柴绍不及天明,便被明珠和翡翠唤了起来,他必须同穆青一同入宫。 临走的时候,明珠恋恋不舍,哪怕姑娘疯掉了,但依然是她最爱的姑娘。 翡翠却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朝着柴绍跪了下去,明珠一看也连忙跟着跪倒在地。 “求您多多照应我家姑娘。”翡翠求道。 柴绍回首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摆摆手,咬着牙道:“朕会的。” 朕会特别的非常的好好的照应她的。 这么想着,柴绍掰了掰手腕,发出“咔吧”一声脆响,那是体内的洪荒之力在呐喊在歌唱,在迫不及待的冲出来肆虐人间。 他随着马车,一寸一寸的靠近那座宫墙,原本淡淡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他的地方、他的战场,哪怕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逃离,向往着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但柴绍知道,他不能。 身为柴家人,身为这数万万百姓的王,他不能丢下他们更不能背弃祖宗。 朕回来了,哪怕现在是根豆芽菜。 朕所熟悉的宫殿啊,你们感受到朕那无与伦比的气质了吗?你们也肯定在欢呼和颤抖吧。 柴绍微微掀开车帘,朝着那座屹立了千百年的宫墙招了招手。 穆青前去上朝,而柴绍的马车则缓缓的驶入了后宫的方向,最后在同武门前停下,他跳下来,不小心把地面砸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出来。 众人:“……” 柴绍选择无视,大刀阔斧的继续走。虎虎生风、步步生辉。 每一条路他都很熟悉,每一条他曾经都走过数百遍,便是闭着眼睛他都可以畅通无阻。 曾经朕以为,外面的天空比较美。等阴差阳错的出去这么一遭之后,朕才知道,最美不过是这里。 护送他的几个人,眼见柴绍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互相傻了眼。 这人疯了吧? 不然怎么会边跑边向两边招手呢? 011 第一次“亲密”会晤 柴绍的目标笔直而明确——大圣宫,那里是他的寝宫,有他最怀念的龙床。 两天没有在上面打滚,朕的心都要荒芜了。 但是吧,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连大圣宫的宫门都还没摸到,就被挟持着到了圣元殿。这里是他的书房,也是“批阅奏折”的地方。 一圈人围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柴绍抬起下巴,露出一个睥睨天下藐视众生的眼色,生出手指在身前的小桌上戳了个洞,随即吹了吹指尖上的碎屑。 顷刻间,一圈人退散的干干净净。 柴绍哼哼的笑了两声,这才起身在大殿里转起圈子来。不时从墙壁或者柜子的夹缝中掏出什么东西,珍视的凝视片刻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这是他整个青春的见证,从五岁到十七岁,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报到。或习字看书或听太傅宣讲,治国良策、御人良方,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他都曾涉猎过。 彼时,他是太傅口中最上进也最具有天赋的皇帝,虽然年幼但将来必会成为一代明君。 可惜呀可惜。 柴绍不置可否的哂笑两声,太傅那个时候并没有告诉他,并不是人人都想他成为一代明君的。 朕当时还是太过年轻啊,柴绍看着手中稚嫩的字体,不无感叹的想到。 朕的青葱岁月啊! 圣元殿也是先帝的书房,马姑姑的半生几乎都是在此度过,死了之后也徘徊着不曾离去,继续以幽魂的姿态追随着先帝,直到先帝驾崩魂归升天,她则开始守护柴绍。 曾经柴绍并不能看到她,她也毫无作用,只能默默的跟随左右。等后来看到了,马姑姑才算真正发挥了作用。 马姑姑一直飘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动作眼神变得越来越怪异。 这个女人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似乎想起了什么,马姑姑最后看了他一眼飘了出去。 柴绍似有所觉,略微偏头感受了一下,无声而笑。朕的马姑姑吆,请相信您的感觉和判断。 如此独一无二的朕,岂能是那个豆芽菜轻易扮演的了的? 沈含章下朝后,便匆匆忙忙的准备回寝宫,奈何被王太后叫住带到了文轩殿,接受批评和再教育,及至韩式将奏折分门别类的理好等着王太后批阅,她这才得以拯救。 她走的时候,艰难回首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禀笔大夫,不巧正好对上他的眸光,只他很快低头错开,恭恭敬敬的在王太后批阅好的奏折上盖上玉玺。 沈含章脑中九曲十八弯的转了转,出了大殿的时候不自觉嘿嘿嘿的笑起来。 落在别人眼中分外的猥琐。 脑补完,她这才想起正事,再次匆匆忙忙的往寝宫赶,没几步就被告知人在圣元殿,她又往圣元殿跑。 跑?哦,对不起,是挪? 最后,累的气喘吁吁的沈含章屈服于身体的,选择了坐轿辇。 不用怀疑,给她抬轿辇的八人,个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即便如此也都累的憋红了脸。 沈含章觉得好羞耻。 这种羞耻在推开门的刹那,看到柴绍正用着她的芊芊玉手,掰扯着一只烤鸡往嘴里送的时候,转变成了滔天的怒气。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沈含章咆哮着、挥舞着粗壮的胳膊,蹬蹬蹬的朝着柴绍扑了过去。 结果被柴绍一根手指头给戳停在半米外,根本不能近身。沈含章双眼冒火,狠狠的瞪他,“不准再吃了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说原先只能是心痛,而现在实打实的看到自己这么的暴饮暴食,沈含章的心开始爆炸了。 明明她纤腰酥胸大长腿,是个极具美艳很有风情的姑娘来着。可就这两天时间,仅仅两天,她的腰就被这死胖子搞粗了两寸。 沈含章看着紧紧绷住腰身的裙子,眼泪都要喷涌而出了。 心痛欲死,大抵如此。 她很不满意,柴绍也很不满意。他虽然现在比沈含章要矮上许多,但那眼神始终是高高在上的。 他斜睨着沈含章,很是生气的回击:“朕还想问问你这根豆芽两天对朕做了什么?朕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瘦弱不堪?英俊的脸颊都凹下去许多。” “朕警告你,你要是敢糟蹋朕的玉体,朕分分钟诛你全族。” 沈含章涨红着一张脸反唇相讥,“英俊?拜托你搞搞清楚,就你这猪头一样的脸,拎出去切吧切吧都够几百个人吃一年,到底哪里英俊了?走出门别说小孩了,鬼怪都要被你吓的退避三舍不敢出现了。” “知不知道,照镜子的时候每多看你一眼,我都要吐一次。”沈含章声音大的差点把圣元殿的房顶震塌。 对于竟然敢有人当面诬蔑于自己,柴绍气的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目眦欲裂的瞪回去,嘴巴上吐出的话更狠更毒。 “要吐的那个是朕才对,你这刁民身无二两肉,瘦的跟琵琶骨一样,抱起来绝对硌死人。你觉得会有男人愿意娶回家一把骨头吗?朕觉得将来你只能嫁给狗了。尤其是这里……”柴绍另外一只手托了托胸口,“这平平扁扁的玩意儿,算是胸吗?” 对于嘴毒,朕什么时候输给过别人,平时朕也就是不发挥罢了。眼看着对面的豆芽菜眼圈一寸一寸的变红,露出一个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柴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等等…… 豆芽菜用朕的身体哭? “朕五岁之后就不哭了,刁民你要敢用朕的身体哭,朕揍不死你。”没有什么比看到鲜活的自己在自己眼前掉眼泪更糟心的事情了。 朕的男子气概绝对不容许玷污。 “就哭就哭就哭。”沈含章本来也没想哭,她眼红是气的。但听他这么说,反骨‘啪叽’就上来了,还真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她咬着牙道:“你揍我啊,来揍我啊。” “真以为朕不敢揍你啊。”柴绍收回挡着沈含章的手指,使劲的掰了掰手腕。 而沈含章趁着这个空档,终于将两人这一胳膊的距离缩短成了零距离。 她高声叫着扑上去。 狠狠的压在了柴绍的身上。 或者说,是压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上? 咦,总觉得哪里不对? 012 暂时放弃争吵 两人在殿里面吵得沸反盈天,被沈含章喝令留在外面的宫人虽然隐约听到一些,但全部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自然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就是了。 人不敢,可架不住鬼敢啊。 马姑姑拉着夏淑妃刚穿墙而过,就看到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 她刚要喊柴绍住手,就被夏淑妃捂住了嘴。夏淑妃嘿嘿嘿笑的很奸猾,她小声在马姑姑耳边说道:“看来我们小壮壮真的长大了。” 难怪她会想歪,此时沈含章和柴绍俱都衣衫凌乱,更鉴于柴绍此时力气强大,沈含章又太过笨重,她是被他压在身底下的。 而这一幕落在夏淑妃的眼中,却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郎骑在她们小壮壮的身上,双手压住小壮壮的两只胳膊,两人的身体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 哎吆,好羞涩。 夏淑妃张着五根手指头捂住眼睛,同时也捂住了马姑姑的。 马姑姑:“……”捂跟不捂有什么区别? 她拉下夏淑妃的手,一脸的严肃,喝道:“胡闹,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沈含章虎躯一震,挣扎的更剧烈了。吃亏就算了,她不要把黑历史记录在夏淑妃的脑库中,那太可怕了。 等等?话说,这好像是柴绍的黑历史?也就是说…… 沈含章看着伏在眼前的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生生的被脸颊上几道被抓花的印子给震惊了。 她把她的脸给挠了? 她把自己毁容了? 人干事?很显然,这么一暂停,柴绍也意思到了这点,他极度纠结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面顶着两个黑眼圈。 朕这是打了自己? 两人眼神对接,都从里面看到了后悔和避讳。‘这种蠢爆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我(朕)干的’。 随即,两人行动一致的分开,迅速的整了整衣摆,端端正正的面对而坐。 但又各自怪异的看了会儿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拿去用,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个异性。鉴于眼不见为净,沈含章和柴绍又同时选择了背过身去。 背靠背坐在了一起。 全程目睹了两个人抽风过程的马姑姑和夏淑妃皆是一脸懵逼状态。 直到柴绍开口,“是马姑姑吧?” 沈含章点点头,声音因为粗重的喘息还在发抖。没办法,刚才运动过大,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有夏淑妃。” “哦,夏妃奶奶啊。”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马姑姑和夏淑妃先是疑惑不解,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 夏妃奶奶,也只有柴绍会这么称呼她?但是这个称呼却是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口中说出来。 夏淑妃迟疑的走上前,马姑姑跟在后面。 “是小壮壮?”夏淑妃是对着沈含章说的。 沈含章点了点头。 既然柴绍现在已经在身边了,这两只鬼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就算两只鬼知道,也没办法传给别的人。 人鬼殊途嘛。 “是的啊,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俩变成了这样。” 马姑姑和夏淑妃俱是露出一副恍然表情,怪不得这个小姑娘对圣元殿这么熟悉。怪不得总是觉得这两日的小壮壮怪怪的。 原来还能这样? 不过,谁说不能?既然人死不灭可以变成幽魂,那么两个魂魄同时离体能够互相交换,也不是不可能? 就连曾经的书集上,不也有离魂的记载吗?说是某地曾经有个刘姓少女同一书生相爱,但少女家人不赞同,当夜少女便同书生私奔。后来书生高中,带着少女重回刘家,才得知少女一直在刘家。后来才知道,是少女的半个魂魄跟随了他而去。而结局就是少女重回本体,同书生恩爱到白头。 马姑姑不但想起了这个故事,她还从一排排书架当中找到了这本书。 书名叫聊斋,里面讲的全部都是鬼怪狐妖的故事。 她拧着眉头对柴绍说道:“陛下您总不能一直这样,总要想办法换回来。” 沈含章听了后撇着唇翻译给柴绍听。 柴绍点头,“朕知道,朕会想办法的。” 夏淑妃眼神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好一会儿才捂着唇笑道:“小壮壮你已经把人家小姑娘的身体看遍了摸遍了吧?不如赶紧收到宫里来,你看看你都十七岁了,身边一个可心的人儿都没有呢。” 沈含章脸都绿了,她口中大喊了声,“我才不要做死胖子的妃子。” 柴绍虽然看不到夏淑妃,也听不到她说什么。但是听到沈含章的话,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因此冷笑一声道:“放心好了,朕还真看不上你,朕可不想做啃骨头的狗。” 马姑姑本想训斥一番沈含章不该这么同陛下说话,只对着她这幅模样,始终是说不出什么来。最终拉扯了下夏淑妃道:“我们先走,让他们两个商量商量。” 毕竟人都入宫了,确实应该有个身份。 既然她不想做妃子,那就只能做宫女或女官了。倒是委屈了皇帝陛下。 夏淑妃还想看热闹,哪里舍得离开,最后还是被马姑姑硬生生拉出去的。 两只鬼飘走后,沈含章气呼呼的扭头道:“你发誓你没有……没有看我摸我。” “朕还没让你发誓呢。”柴绍也扭头,两人的脸就隔着两只拳头的距离。“你有没有染指朕的玉体。” “我呸,一身肉谁稀罕。” “朕也呸,一身骨头谁稀罕。”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又同时重重的扭过头去。 最后还是沈含章打破了沉默,“我们应该能换回来吧。” “会的。”柴绍开口,声音十分的坚定。 一定会的。 “要是换不回来,怎么办呢?”沈含章十分的忧愁。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柴绍嗤笑了一声,他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道:“换不回来,朕和你这辈子都得绑在一起。”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沈含章撇撇唇,摸了摸肚子上的肉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坚定起来。“我们必须得换回来。” 必须! 要她这辈子都顶着这么一身肉,她宁肯现在就去死。 柴绍同样如是想。 要朕一辈子都做根豆芽菜,朕也宁肯现在就去死? 两人同时握拳,为重回身体而奋斗! :哈哈哈哈哈哈,小伙伴们看到槽点某有????? 013 走马上任沈姑姑 “皇帝自从进了圣元殿,就再也没有出来?”王太后眉心拢起,声音带着疑问, 跪在地上的太监磕了个头,再次回答道:“回禀太后,是的。陛下让奴婢们留在外面,独自进去之后没多久便传来争吵声,大概半柱香之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王太后沉吟了一番,摆摆手让人退下。她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这孩子到底在做些什么? 总觉得一夕之间,她竟是变得看不透他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沈含章,她还是要见见的。王太后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浅笑,她也想知道,这位沈姑娘到底能不能拔起太液池的杨柳。 既然两人不出来,那哀家自去看看便是。 于是,王太后摆驾大圣宫,欲同皇帝陛下共进晚膳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圣元殿。 沈含章听了小桌子的禀报,悄悄的对柴绍说:“太后大人好霸气的,你怎么一点都不随她啊。” 其实她想说,真的是亲生的? “豆芽崇拜她。”这话并不是疑问,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柴绍抿住嘴角,眼神染上了几分复杂,好一会儿才哂笑了声。他曾经也很崇拜自己的母后,可以说如果没有太后,以他的身份和当时的年龄,是根本不会登上皇位的。毕竟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前面还有两个比他年长的哥哥。 但是…… 沈含章迟迟没有等来他后面的话,无趣的嘘了一声。 柴绍难得的没有和她一般见识,甩袖子率先走了出去。沈含章一看,哎吆这还了得,活脱脱小人得志的嘴脸。 现在不狠狠的压他一头,往后的合作日子岂不是要处处受制于他。 沈含章连忙跳脚跟上去,伸出手深情挽留:“少年,脚下留步。” 柴绍昂头挺胸脚步未停,衣摆随风飘荡。朕是你说留就能留的? “给朕拦住他。”沈含章冷哼,现在就让你看看,这个皇宫到底是谁做主。 “遵命,陛下。” 整齐划一的应诺声响起,随即几十个宫女太监朝着柴绍围拢。除非不管不顾的硬闯出去,否则给他一双翅膀,他也飞不出去。 柴绍只能停下来,转身黑着脸瞪沈含章。刁民得志便猖狂!这次朕忍了。 这下换成沈含章昂头挺胸,背着手迈着八字小碎步,缓慢的踱到柴绍的跟前,不无得意的说道:“不想被赶出宫去,就好好的跟在朕的后面。” “沈姑姑……” “是。”柴绍后槽牙磨得咯吱直响,“豆芽菜你要是敢作死,咱们就一拍两散。” 我怕你哦!沈含章翻了个白眼,嘴硬的很:“一拍两散就一拍两散,朕觉得做皇帝还是挺好玩儿的。” “好玩儿?”柴绍在她耳边轻笑,声音低不可闻。“朕和你打赌,若是没有朕帮你这刁民,你活不过半个月。” “哎吆喂,你吓唬谁啊。”真以为咱是吓大的? “说起来好像你很能耐似的?你能耐别和我互换身体啊。”沈含章居高临下,十分轻蔑的看了柴绍一眼。 柴绍:“……” 女人嘴毒起来,真是可怕!朕哪里柔软往哪里戳,小刀子嗖嗖的,插得好疼。 柴绍闭了嘴,本局完败! 胜利的沈含章走在前面,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口气走了两百米,连气都不带喘的。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高兴,翻身做主人哎把歌唱! 最后她是哼着小曲儿,被人抬回大圣宫的。而柴绍则是步行,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朕若报仇,十年不晚,等换回身体的那一刻,朕不诛你十八辈子,朕就跟你姓沈! 俗话说,fg不要立的那么早,打脸会很疼。 柴绍十三岁之后,贴身伺候的便都换成了太监,大圣宫内的宫女只用来做端茶倒水、打扫洗漱等等杂事。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相比于太监,宫女总是会有些不可说的小心思。 他并不在乎,但也不想多生事端。因此,这一次,沈含章借着他的名义将他弄进宫来做贴身宫女,几乎是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毕竟让三品大员的家眷做宫女,这也是古往今来第一遭了。其实,原本柴绍是想让沈含章做个昭仪,现在不但说出去好听,等两人身体换回来,也好控制于她。 只不过……当时吵架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用脑子,顺嘴就把话扔出去了。 并且,沈含章也是以死相逼绝不入宫。笑话,她还要出去海阔天空自由飞翔的好吗? 所谓贴身伺候大宫女,也就是说皇帝的吃喝拉撒,她都要管着。因此,在等待王太后的时候,沈含章暗搓搓的行驶了自己的权力。 她躺在榻上,艰难的翘着二郎腿,朝着柴绍勾勾手指,“沈姑姑,朕的腿好酸哦。” 柴绍瞪她一眼,磨着后槽牙的上前给她揉捏按压。 “哎呀,沈姑姑,你是不是想捏死朕啊。”沈含章疼的直皱眉头,一掌拍掉他的手,训斥道:“一个姑娘家力气这么大,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再作死,信不信拧断你的腿。”柴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沈含章不要脸的将大粗腿递到他脸上,恬不知耻的说道:“你拧你拧,朕反正也看这大粗腿不顺眼。” “审美异常。”柴绍冷哼。 “异常的那个是你好吗?”沈含章也是服了这个人了,这到底是脑子多不正常,才会觉得自己山丘一样的身躯好看? 两人进行第四轮斗嘴,最后胜利的依然是沈含章。 她得意的仰头大笑,小样儿,气不死你。 “沈姑姑,朕渴了,给朕去倒水喝。” “沈姑姑,水太凉了,朕要喝热的。” 沈含章看着被她指使的团团转的柴绍,在心底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 就不信这样,她的身体还能胖的起来。 王太后还未走进大圣宫,就听到了皇帝的声音。她示意身后的人莫要通报,静静的站在台阶上聆听。 得意、轻浮、猖狂…… 倒是与以往唯唯诺诺大不相同。 她心思回转之间,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才摆摆手,示意宫人唱声。 “太后驾到。” 014 死胖子你好复杂的心思 殿内,沈含章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几个伺候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儿臣恭迎母后。”她现在行礼已经像模像样了。 “奴婢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柴绍也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并叠在一起的两只手。索性,跪拜的是他的母亲,他也并不抗拒。 沈含章悄悄的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没什么异常,心底悄悄的舒了口气。 王太后颔首,道:“不必多礼,你们也起身吧。” “谢太后千岁。” 沈含章笑着上前,扶住王太后的胳膊,两人缓缓的往桌前而去,“母后想与儿臣一起用膳,直接派人知会儿臣过去即可,何必自己过来呢。您都操劳一天了,儿臣看着可真是心疼。” 一边说着,她一边扶着王太后坐下,殷勤的为她捶捶肩膀。 今天下午,柴绍就把他的性子给沈含章略微说了说。他在王太后面前,虽然唯唯诺诺极是听话,但嘴巴也很甜人也殷勤。 在小凳子、小桌子等一众宫女太监跟前,则是无所事事嬉笑荒唐的。 在太傅太师跟前他又是平庸的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的。 听得沈含章云里雾里,这人……玩的好一把无间道。 听他那意思,也只有在马姑姑夏淑妃等一众孤魂野鬼跟前,他才是真正的他。 那个帅的第一无二,聪明的无人可比的皇帝陛下。 当时听了这话的沈含章差点吐出来。 她一没看出来他帅,二也没看出来他聪明。对于他这多面手的人生,沈含章只有一个大写的鄙视。 对于此,柴绍难得的笑了笑,未做反驳。 她看着王太后就很好嘛,虽然说强势了点,动不动就有可能要弄死人,猜忌也多了些。但是一个女人,想要垂帘听政,不这样怎么去掌控朝堂上那么多男人。 确实如柴绍所说,她是真心的崇拜并为之向往。因此,她其实有在心底悄悄的记录下王太后的神色,并想着等恢复成自己身体后,她也可以学着这么霸气侧漏。 分分钟把孙氏给吓尿。 她此时的小殷勤也是真心的,沈含章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太后,就差直接扑到她身上了。 王太后淡笑着看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脑中却在不断刷屏。 各种猜疑和惊奇,让王太后的心颇不淡定。她甚至还觉得有点惊悚,毕竟小皇帝年龄渐大之后,从未再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她。 这种属于过去的眼神,让王太后一瞬间,想到了才只有六七岁的柴绍。 但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变,硬生生的拉开了沈含章的手。 沈含章非常扼腕,她好想知道六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方才柴绍也是想到这里,就非常及时的打住了。 好奇的心痒痒的! 只不过,想想柴绍还有点小可怜呢!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到夏淑妃她们,能够听到这种心声。但是可以想象,他那个时候肯定是很惊慌失措很害怕。 如果他去寻求王太后的庇佑,却不幸听到太后心中对他的敷衍和不耐,想必他心中会更添难过。 于是,沈含章悄悄的送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柴绍知道,肯定是王太后想了什么被她听到,她才会露出这幅表情。他抿紧唇,不知为何有些恼怒。 这个混账豆芽菜竟然还敢同情朕,也不看看自己混成了什么德行。 他瞪了她一眼,别过脸去。 王太后余光里,察觉到两人的互动,将神思略收之后,对着柴绍招招手,道:“你便是穆大人的外甥女?” 柴绍上前,眼眸低垂神色恭敬,“奴婢见过太后。” “不必多礼,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柴绍依言抬头,露出属于沈含章那张佼佼芙蓉面。只可惜,上面有几道红痕,一看就是指甲抓出来的。 “这是怎么弄的。”王太后眼含怜惜,“小姑娘的脸上可不能有伤。” 柴绍悄悄看了一眼沈含章,露出一个怯怯的表情。 沈含章目瞪口呆。 哎吆喂,她现在完全相信这货完全可以好几副面孔无缝切换了。你看这小表情,再瞧瞧这小眼神,羞嗒嗒惨兮兮,比她都要像女人。 真是小瞧了他。 因此她忽然想到,这个死胖子在穆家该不会是故意和老太太吵架,目的就是把穆青搞得心力交瘁吧? 他肯定是猜出来两人互换了身体,随后知道她们的各自技能各自保留,而自己代替他去上早朝,肯定会第一时间关注穆青。 这么一琢磨,沈含章的神色有些复杂。 死胖子你真是好复杂的心思啊! 从她的眼神中,王太后设想了一番,里里外外都把“柴绍”想成了变态,一路听下来的沈含章那叫一个心塞塞。 她坐在一旁,撇着唇看两母子斗法,完全被当成了背景。 话音一转,王太后笑着道:“听闻沈姑娘力气很大,可是真的?” 她微微扭头点了点沈含章继续道:“陛下也是个爱玩闹的,就为了这件事情,非要将你宣进宫来。只做这小小的女吏,你可觉得委屈?你若觉得委屈,哀家便为你做主,让陛下给你个位份。这后宫里多年来冷冷清清的,也是时候添人了。你且先留下来照顾陛下,等明年选秀时,再多寻几个人来和你作伴。” 柴绍看沈含章,沈含章瞪他,悄悄的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威胁他仔细着说话。 而且,她嘴角也朝着王太后努了努,太后话说的漂亮,但心里并非是真心的。 相比于将沈家姑娘放在后宫,王太后宁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个宫女,穆青若有不满,同皇帝之间必生嫌隙。 柴绍再次跪了下去,她磕了个头,声音轻柔却坚定:“奴婢薄柳之姿,配不上陛下的英伟非凡,莫说是入宫为妃了,便是做陛下的宫女,都要折辱了陛下的身份。能够侍奉陛下,奴婢此生之年已觉足矣。” 顿了顿,他脸上浮现几丝苦恼,忧忧愁愁的模样连王太后看了,都要赞一声楚楚动人。 只不过,这楚楚模样同她美艳的长相略微违和。 柴绍凝眉,拢起一丝轻愁,“奴婢力气也确实异于常人有如蛮牛。” 这些话砸在沈含章的耳中,她只有一个感受。 这人…… 太他妈不要脸了! 015 就这么失恋了! 晚膳之后,在王太后和沈含章的殷切目光下,柴绍一口气拔掉了三颗太液池旁的百年柳树。 当他毫不费力的举起,比他要重上百倍的太湖石时,众人眼中只有一个大写的服气。 从此,无论是在宫女或者太监,还是宫中禁卫军那里,全部流传着一句话,惹谁也千万不要惹大圣宫的沈姑姑,不然分分钟会被碾成肉渣渣。 这种惧怕很明显的便利了柴绍的生活,这让他非常之满意。 但沈含章就不那么乐意了,她虽然自黑于自己力气大,但是她从来认为自己是个身教体软易推倒的萌姑娘。也就拔掉几棵树而已啊,干啥人人把她当母夜叉看待。 有一种自己会嫁不出的感觉。 再一次目睹了一个小宫女,被柴绍的一个眼神给吓跑之后。沈含章十分忧桑的提出了抗议。 “你走路的时候,步子不要迈的这么大行不行?” “说话的时候,难道不能轻声细语一些?” “你吃东西的时候,敢不敢少吃点,你再这样我真的和你同归于尽了。” 奈何,无论她说什么,柴绍的回答全部都是不行。在磨合了三天之后,沈含章单方面的决定,两人的合作关系破裂。 彼时柴绍正靠在榻上看书,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神都吝啬于给她一个。“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已经是第八次说这句话了。” “如果有可能,朕也实在是不想同你这根豆芽菜牵扯上关系,你那脑子实在是不好使,简直是拉低了朕的档次。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朕只能心怀慈悲的忍一忍你,权当是普度众生了。” 他说完这些,放下手中的书,表情高贵又冷艳:“所以,你还不跪下磕头谢恩。” 沈含章狠狠的握住右手,才制止了和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来次亲密接触。她使劲的翻了个白眼,深呼吸两口努力让自己不要和脑子有病的人一般见识,“你这样,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好聊的了。” “你看我们阴差阳错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能够把身体换回来不是?既然早晚要换回来,我们就得想办法,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而且,咱们用的是彼此的身体,鉴于对对方的尊重,你起码不能把我形象毁坏的太严重吧。” 沈含章一直在笑,虽然嘴角的笑意跟勉强很僵硬。 说到这个,柴绍十分不满意。他朝着沈含章勾勾手指。 沈含章不情不愿的上前,“干啥?” 话音刚落,就被他掐住了脸,柴绍左看右看,最后皱起眉头一脸嫌弃,“你一边把朕搞的越来越丑,一边跟朕讲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要点脸?” “我那是为你好,你看你胖的……” 柴绍截住她的话,“朕也是为你好。” 审美不同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做朋友。 沈含章愤愤,心中将这死胖子狠狠诅咒了几千遍。 “朕虽然听不到,但是朕还是要警告你,你再敢骂朕一次,朕对你这刁民不客气。”柴绍声音凉凉的。 “得了吧,骂你的人难道还少了?就连那个小凳子,都敢在心里骂你没用骂你死胖子,你不是亲自听过么,也没见你对他怎么样?” 沈含章嘘了一声,对柴绍表示了赤果果的鄙视。一个皇帝混的这么惨,柴绍也算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两人例行一斗嘴,各自有胜有负,累积下来,也算的上是旗鼓相当。 吵完之后,就是互相不搭理。 沈含章无所事事的靠在那里,满心满眼的愁。也不知道沈含祯到了哪里了?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而且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啊? 这种每日里早起上朝,听一堆完全不太明白的东西,还得死记硬背下来转述给柴绍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果然不适合做个女强人! “我们明天试试吧。”每次都是沈含章主动开口求和。 柴绍沉吟了一番,“再等等。” “等什么啊?就试试呗,不行就算啊。”每次问都是再等等、再等等,再等头发都要愁得发白了。 不过,白的好像是柴绍的头发。 “等月圆之夜吧,毕竟我们互换的那天也是月圆,这样成功比较大一点。” 好吧,再等等。 沈含章抓抓头发,继续无聊透顶中。 正忧愁着,外面忽然响起小桌子的禀告声,“启禀陛下,同安公主到了。” 同安公主? 是哪个? 刚要疑惑去问柴绍,只见他已经动作麻利的从榻上起身,转瞬之间已经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了她的身后开始磨墨。 沈含章:“……”请感谢她灵活而柔软的身体。 等等?同安公主……今早好像在朝堂上听到这个名字了。 没想起来什么,就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 说好的公主呢?逗我玩呢! 沈含章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越走越近的男人,脑子如同打了个死结。 柴熙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随后一展衣摆,靠坐在榻上,动作行云流水之间带着十二分的豪气。 那叫一个帅! 沈含章的眼睛立马变成了心形,多少年了,她少女时期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可不就是酱婶儿的。 迷人的双眸深邃幽深,紧抿的薄唇不染而朱,刀削的脸颊英俊立体,再加上斜飞的双鬓、坚挺的鼻子。活脱脱就是她看过的话本上对于男主最完美的描写。 她捧了脸,觉得自己被爱情之箭射中了胸口,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沈含章娇羞的侧眸,捏着嗓子轻咳一声,出来的是一把男人的声音。 毁了! 她现在是男人啊?难道就这样和梦中情人失之交臂么? 正伤心欲绝之间,柴绍开口说话了。 她所熟悉的那把好嗓子此时凉凉的,好像黑暗之剑,生生的把她的爱情小箭给从胸口挖了出去。 “奴婢见过同安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柴熙挑了挑长眉,更显得风流倜傥风采迷人,“无须多礼。” “啪叽” 沈含章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我初次喜欢上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和我同样的性别。 :wuli帅比皇姐上线了,有喜欢的赶快来领咯!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看到的妹子们动动手指给朕投一张啦,朕努力冲榜中,爱你萌,mua╭(╯e╰)╮ 016 男友力max的“攻”主殿下 “半年不见,怎地越发的呆了?”柴熙敲了敲桌子,示意沈含章回神。 沈含章心痛欲死,以头抢桌子死活不肯再看她一眼。 柴熙好笑,她起身上前轻轻的抚摸沈含章的脑袋,轻言轻语的哄道:“甩什么小性子?还是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递到沈含章的跟前,扬唇道:“这是我从西海给你带来的珍珠,你看看可是喜欢?” 沈含章被这酥酥的声音诱惑了,她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伤心的看着柴熙。 柴熙便将盒子打开,推到她的跟前。 这是两颗一模一样大的粉红色的珍珠。 这对于皇亲贵胄来说都算的上好东西,更遑论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沈含章了。她尖叫一声,扑上去将盒子拢到跟前,眼神落在珠子上再也挪不下来。 在珠宝面前,失恋算什么,都没问题。 她眉眼笑开了花,捧着两颗珠子乐不可支。让一直看着她的柴熙也笑出声来,她再次摸摸沈含章的脑袋说道:“你喜欢就好。” 这个愚蠢的女人。 朕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朕又怎么会发出这么傻缺的声音? 朕那高贵的、高冷的、高傲的、高大上的形象,就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 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的柴绍,恨不得直接把沈含章掐死得了。 她也不想想,谁家一个正常的女人,会送给一个男人这种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还有这种明显就是哄宠物的声音…… 世间多奇葩,但为何统统都围绕在朕的身旁?就不能留给朕一片干净的天空吗? 体内的洪荒之力在咆哮,朕真想把这两个看对眼的傻缺给直接neng死。 他内心的波动,沈含章完全不在意。 她正眼巴巴的看着柴熙,听她说起在西海的见闻,边听边很捧场的鼓掌,“皇姐好棒哦。” 柴熙失笑,“阿绍也很棒很乖巧。” “朕从来都那么乖巧啊。”沈含章声音都软了三分。对面的人笑起来,让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呢。 就算是个女人,她也认了。 沈含章托着腮,露出一副少女怀春总是诗的小模样。倘若此时是她本身的话,不用说自然是副动人的画面。 但偏偏…… 柴绍看着自己熟悉的那张脸,露出一副沉溺其中的痴汉脸,终于没忍住,直接把桌角给掰了下来。 动静并不小,惊醒了沈含章。 她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尴尬的清清嗓子,随即掩饰性的训斥道:“沈姑姑,朕让你磨墨,你在干什么?” 柴熙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柴绍身上,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这便是那个徒手拔起太液池三颗柳树的沈姑娘?”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沈含章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自黑了,这下毁了,在初恋情人心中留下了如此彪悍的形象。 她不情不愿的点头,“是她是她就是她。” “初初听说,还以为是个身材异于常人的,没想到却是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柴绍敲了敲桌子,“还是个小美人,穆青倒是有个好外甥女。”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奈何沈含章完全听不懂。 她使劲的点点头,“那可不是,沈姑姑确实长得美艳动人,朕初初见的时候,差点惊为天人。” 柴绍:“……” 要脸? “奴婢不敢当陛下如此称赞,这丑陋的容颜没有污到陛下您那双睿智的双眸,奴婢就已经感谢上苍了。” 沈含章磨了磨后槽牙:“怎么会?沈姑姑不必自谦,沈姑姑要是长得丑陋,这天底下就没有长得好看的了。” 柴熙乐不可支,她伸指点点沈含章的眉心,说道:“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你这小子都会讨女子的欢心了。” 沈含章捂住额头,双颊立马变得红彤彤的,心里幸福的快要冒泡泡了。 柴熙又笑着打趣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好了,我回来后还没去拜见母后。你且先自己玩着,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说罢,她便整整衣袍离开了。 沈含章深情挽留,直到柴熙已经走出好远,她的手还没有收回来。 最后是被柴绍给打回来的。 她眼泪汪汪的摸着红肿的手背,气哼哼的嚷道:“你有病啊,干啥随随便便打人。” “朕还要问你。”柴绍脸色铁青,“有病的那个是你吧。一个女人对着另外一个女人,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你恶不恶心。” “你才恶心好吗?”沈含章高声反驳,但明显底气不足。“我这是在扮演你,你难道是对自己姐姐横眉冷对的?你要是真这样,她还会找想方设法的哄你?” 说到这个,沈含章又立马眉开眼笑了,她乐呵呵的拿起珍珠,“真的很漂亮哎。” 但下一刻,珍珠就被柴绍抢了过去,只见他朝着她冷笑一声,沈含章阻止不及,再抬眼,东西已经被他扔进了房梁上。 深深的嵌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那是我的,你给我抠出来。”痛失所爱的沈含章大叫着扑上去。 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被柴绍给压在了身下。 她红着眼眶瞪他,“你这个死变态。” 柴绍也低头看着她,他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确的传递到沈含章耳中。 “朕现在就能掐死你,你信不信?” 就不信。 沈含章挑衅的瞪他。 最后柴绍哂笑一声,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同沈含章并排躺在一起。 沈含章虽然喘息深沉,但她很是得意,“哎吆,有的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说大话。” 但很快她就僵住了。 颤巍巍扭脸看向柴绍,此时他也正扭过脸来,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 他刚才想的是:“不要着急,等咱们换回来的那一天,朕会满足你的。” 很显然,他的这句心声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沈含章瞳孔一点一点的变大。 许久之后,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柴绍,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吧?在她知道他这么多秘密的情况下,他早就打算等换回来就直接弄死她了吧? 她要怎么办? :不晓得为啥全部挤在了一起,啊啊啊啊啊我刚知道,慢慢等改过来,为wuli皇姐挽尊一下。 mua,例行一日嘴么么,虽然没多少人搭理朕,哼╭(╯╰)╮ 017 男子嘛,就该这么软萌啊 柴熙拜见了王太后。 王太后看她这身打扮,皱了皱眉心,显然并不是很喜欢。 柴熙低头笑笑,不置可否。她并非是不想穿女子的衣服,但这里女子的衣裙太过繁复,行动之间颇不自由,因此分府自住之后,基本上就只穿男装了。 “西海之事,儿臣已经查明,种种之事皆已写到奏本上,请母后过目。”柴熙从衣袖中抽出奏本,高举齐眉。 王太后身边的布公公接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王太后的手上。 王太后拧着眉心看完,随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恨声道:“区区一个小岛之国,竟敢跨海而过欺我泱泱大国,谁给他们的狗胆。” 柴熙摇头,“儿臣查到乐州太守这里之后,线索便全断掉了。” “张兴人呢,哀家自问待他不薄,他怎么看做出这种背弃祖宗基业的事情?”东临国作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有人胆敢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去私通,而且这个人还是堂堂的三品大员,一方的封疆大吏。 王太后脸色铁青眸光深沉,胸口更是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急了。 说到这个,柴熙低叹一声,跪下请罪。“儿臣护送不力,在来的路上,张兴一家三十七口被灭口,儿臣带去的人也折损了近半。” 听了这话,王太后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控制不住的倒退两步,跌跌撞撞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揉揉额角,问道:“哀家记得你带走了一千禁卫军。” 柴熙颔首,“儿臣无能。” 一千禁卫军完全可以抵得上三千普通兵士,但是来人依然在这种情况下,诛杀了张兴全家,这幕后之人身份能力必不会低,而张兴也定是知道个中内幕。 各种念头、人选在王太后心中徘徊不定,许久之后她才重新抬头,说道:“你写信过去,让莫城在西海督造完烽火台和炮塔再回来。” “无论如何,乐州那边不容再有任何闪失。”王太后声音凝重。 “儿臣晓得。”柴熙抱拳道。 王太后吐了口气,示意她起身,又问道:“你这一去半年,身体上可有不适的地方?若是有,莫要忍着,宣几个太医来看看。” “儿臣无事。”柴熙笑着起身,眼神明亮而有神。“儿臣只要有事做,身体就完全没有问题。反而平日里在盛京无所事事的时候,才总是觉得不舒服。” “你呀。”王太后无奈的笑起来,也算是缓和了方才的凌厉。“也不知道你的性子随了哪个?若你弟弟也这般,哀家就不用那么愁了。” 柴熙微微勾唇,“儿臣觉得陛下这般也很好。” 王太后也勾了勾唇,方才的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你回来之后是不是还没有回公主府?快回去吧,半年不着家,也不晓得驸马是不是在生气。” “儿臣告退。”柴熙弯腰拱手,活脱脱的一副男子做派。 王太后哭笑不得,嘱咐道:“去办差也就算了,回去之后赶紧给哀家把衣服换回来,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柴熙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能无奈的耸肩道:“晓得了。” 出的文轩殿,柴熙在台阶上静默了几息,随即扬了扬眉,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自始至终,她喜欢的一直是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曾经是,穿越重活一世更是。只不过这里同她的家乡实在是太不一样。 若是在她的家乡,柴绍这种男子哪里会继位。男子可以用来拉拢朝臣,可以拿来宠溺,但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男女颠倒、阴阳逆转的世界,实在是让她头疼不已。不过也没关系,相比于前世轻松的登顶皇位,她反而很喜欢这种艰难的挑战。 亲手建立一个新的有秩序的世界,实在是再美妙不过了。 柴熙眉宇间全部都是轻疏狂狷,让她本就男女莫辨的容颜,更添加上几分魅力。让路过请安的几个宫女看的羞红了脸颊。 她未置可否的挑眉。 公主府内众人,早就得知自家主子今日会回转,因此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忙着打扫收拾。 府门大开,一众家仆站立在门口,等的望眼欲穿。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十三岁少年,全部都唇红齿白貌若春花。 三个人脸颊皆是红润润,神色更是喜气洋洋。倒是他们身后的一个年龄约莫四十岁的白面男子,顾盼之间颇为焦灼。 须臾之后,有人附耳窃窃私语两句,他眼眸一瞪脸都黑了,小声斥责道:“就算是抬也要抬回来,公主马上要回来了,看不到驸马的人影算怎么回事?” 那人连忙弯着腰赔不是,随即又匆匆离去。 等他离开没多久,便有一队人马骑马而来,队首的自然是长公主柴熙。 她利落的收缰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莫离。 三胞胎看到她,全部都眼前一亮,高兴的蹦了过来,“公主姐姐,你可回来了。” 先开口的是老大欢欢,声音脆脆的如同百灵鸟一样。 “姐姐答应我们的礼物有没有买呢?”这是老二喜喜,声音略微有些憨。他和欢欢长得几乎完全一样,外人很难分辨出来。 “公主姐姐,团团很想你呢。”这是老三团团,相比于两位哥哥,他的身形略微瘦弱,唇角也有一颗朱砂痣。 但他也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那个。 三人是柴熙五年前买回来的,那个时候他们才八岁,原本的姓名没留。柴熙给他们另外取了名字,姓氏则是随了莫离。 莫离则是柴熙身边的第一武士,也是她目前最信任的人。 人人都知道公主府里有对三胞胎,公主待他们如珠如宝着紧的跟眼珠子似的,但要说真的是面首吧,这三人年纪又略微小了一些。 因此各种猜测不停歇,甚至还有坊间下了赌盘,赌长公主什么时候将三人收入帐中。 对此,柴熙也有耳闻,只是她并不在意。 她笑着摸摸三胞胎的头,温声软语的道:“你们三个有没有乖乖的。” 三人齐齐点头,软软萌萌的好像三个团子。 柴熙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男子嘛,就该这么软这么萌这么听话才对不是? 要都像是傅东缨这么冷硬,她还有什么兴趣可言? : 例行一mua,嘴么么! 018 第一次登陆早朝的“攻”主殿下 柴熙眼眸一转,眸光落在白浮身上。 白浮即是方才那位四十来岁男子,现在乃是公主府的大管家。背负着柴熙的眸光,他只觉得全身骤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膝盖软了软,忙上前一步道:“老奴见过公主,公主路途劳累了。” 柴熙摆摆手,环顾左右后似笑非笑的问道:“驸马呢?” 白浮心中叹息,得!这下又得闹了。 他也不敢包庇傅东缨,只能垂首恭恭敬敬的道:“驸马爷在小抱轩,老奴已经派人去请了。” “小抱轩?”柴熙哂笑,“本宫要是没有记错,小抱轩是青楼吧?” 她唇角翘起,露出一抹凉薄的弧度,“半年不见,驸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她脸色突变,众人忙吓得跪地。 三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同时伸手扯住柴熙的袍角,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她,“公主姐姐别生气,我们害怕。” 柴熙轻笑出声,她垂眸看了看三胞胎,弯腰伸指轻触欢欢的眼皮,吓得他眼睫毛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她声音依然是轻软中带着宠溺,“傻孩子,怎么就跪下了,起来吧,本宫并没有生气。” 说完,她直起身顺带着将欢欢拉了起来。 另外两个喜喜和团团,也极有眼色的跟着站了起来。 其他的人没得到柴熙的命令,依然是跪的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他们的身份是和三胞胎不一样的。 柴熙越过众人,边回府边道:“都起吧。” 三胞胎围在她的左右,叽叽喳喳的说着这半年分别的时间里,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尚未跨进大门,便听到了瓶子碎裂的声音。柴熙扭头,便看到傅东缨由两个人驾着,手中拿着一个酒瓶子,而地上则碎裂着另外一个。 她眉梢轻轻扬起。 傅东缨显然是醉的狠了,他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在说着醉话,白浮眼看这样,忙走到他身边晃了晃他胳膊,“驸马,公主殿下回来了。” 听到公主两个字,傅东缨眼眸亮了亮,但很快又重新变为混沌。他低头嘟囔两句,不舒服的挣脱了两人,跌跌撞撞的自己站立在那里。 他手一扬,将另外一个瓶子砸在地上,“公什么主,走开,别妨碍本公子喝酒。” 柴熙哼笑,对白浮道:“把驸马驾到百春园,让他喝个够。什么时候愿意清醒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说完便再不搭理,领着三胞胎进去了。 傅东缨本就低着的头,更是垂了下去,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意味不明。 白浮轻叹,“您说您这是何苦?” 说完便扶着人,也往府里而去。 沈含章没想到第二天就会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她看着穿着一身绯衣站在百官之首的柴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她眨眨眼睛,又使劲的揉了揉,没有看错,确实是柴熙。 但…… 女子也可以入朝吗? 很显然,柴熙应该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因为底下的官员全部都和她一样,心中念头各种漂浮不定。 她耳边的声音也就响个不停。 这个想到:“柴熙公主果然开始上朝了,看来我们昨天分析的很对。” 那个也在说,“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到底哪几个会支持公主。只要他们开口,我就得记在小本本上,到时候好禀报给主子。” 更有那痛心疾首的脑子里发出的声音都是裂的:“牝鸡司晨啊牝鸡司晨,有一个王太后还不够,咋滴又来一个公主咯。” “我大君主太软弱无能了啊。” “国之将破,必有异象啊。牝鸡司晨,不祥之兆啊。” 沈含章咋舌,这两老头也太偏激了,她也得记在小本本上,回去好告诉柴绍有人在心里骂他。 她得意的翘起小唇角,但很快又硬生生拉扯下去。 他都想杀她了,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要告诉他。这种阴险歹毒、不知道革命友情的死胖子狗皇帝,活该被骂。 越骂她就越高兴。 沈含章就特意筛选那些骂人的话,悄悄的在心底给这些人全部竖了竖大拇指。 好样的。 不对不对,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看梦中情人,其他的一切全都是浮云。 沈含章的眸光便又落在柴熙身上,并且朝着她笑了笑。 垂首立在那里的柴熙接收到他的笑容,也给她回了一个清浅的微笑,让沈含章心中刹那间犹如万花盛开。 她悄悄捂住胸口,幸福的差点晕过去。 好英俊,好迷人,好帅气,好想抱抱…… 沈含章的眼睛再次变为心形,恨不得直接从龙椅上扑到柴熙的身上。 柴熙微微垂眸,无声而笑。不过半年未见,她这个弟弟变得可爱了很多。 她倒是很喜欢他现在这样。虽然胖了些,但因着是她的弟弟,即便胖了,五官也很是漂亮,只是被多出来的肥肉包裹在一起,并不显眼而已。但他若是能够瘦下来,英俊程度想必不会低于傅东缨。 傅东缨啊? 柴熙勾唇,也不知道他今日何时醒过来?不过相比于他清醒是又硬又臭的模样,还不如醉着。当初明明也是个温润公子模样,现今怎么就自甘堕落变成了这幅样子? 傅东缨?哪个哪个?沈含章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带了好奇。 嗯,等下可以问问柴绍。 但很快沈含章又反应过来,问什么问,她绝对要和那个混蛋断交。 虽然她极其讨厌这死胖子的身体,但是为了不被灭掉,她决定不还给他了。或者直接把他弄死得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吗? 可是…… 那是她的身体啊! 沈含章心里那个滴血啊。 而且,她也办不到吧,她要是敢对柴绍不利,以夏淑妃为代表的那一屋子鬼,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更凄惨。 没有活路了啦! 沈含章看着下面吵成一锅粥的朝臣,只想默默的找个地方哭上一哭。 女子上朝,自然是有朝臣不愿意。 因为这不仅挑战了男人的权力,柴熙的加入,更是会让朝堂发生不可名状的变化。 首先站出来反对的,自然是御史台。 其次乃是礼部。 沈含章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舅舅慷慨激昂的抨击女子当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夭寿了! 阿舅啊,您是准备带着咱们全家去死吗? 019 早朝那些事儿 穆青站在中央,双膝跪地眼神执着的盯着沈含章,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古以来阴阳和合之道乃是阴主内阳主外,为此方能万物生长天下归一,更是子孙绵延长久之道。” “先帝早丧,太后您垂帘听政,已经是乱了伦常。但念在君主年幼,尚情有可原。可此时此刻,陛下年已十七,早就到了亲政的年龄,太后您依然把持朝政,微臣斗胆代表陵国四万万百姓问您一句,您是何居心?” 他这话一出,朝臣一片哗然。 虽说近两年请求陛下亲政的奏折呈了一本又一本,但基本上都被王太后留中不发了。众人虽然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早晚会闹起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穆青会在此时此刻发难。 穆青的话着实是大逆不道,王太后倏然从座椅上起身,“穆青你好大的胆子。” 吓得沈含章小心肝一抖,她干笑两声,摆摆手示意穆青:“那个,爱卿啊,有些话咱们私底下说,私底下说。” 我滴个舅舅哎,您不为我想想,也得想想咱家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表姐妹啊。 您要是被王太后拉出去灭了,她们以后怎么趾高气扬的出去跟人掐架啊! 奈何,穆青今天估计是要豁出去了。 他站起身来,猛地上前一步。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的,还有御史台的几个御史,平均年龄全部在五十岁以上。 “臣等请求太后放权,请求陛下亲政。” 王太后冷笑一声,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她就这么站在御座旁边,淡淡的朝着沈含章看了一眼。 沈含章脸都绿了。 真心不是我授意的啊?什么叫做外甥女前脚入宫,后脚就迫不及待的发难了? 太后大人,您真的想多了!有些事情,真的是脑补不得的。 沈含章咽咽口水,觉得压力好大。她抹去额角的冷汗,不死心的再次伸手安抚自家舅舅。 “那个……” 话没出口,萧权曾便轻笑了两声,不但打断了沈含章的话,也将穆青的声音打断了,他微微出列,站在穆青之前,朗声开口道:“微臣有本奏。” 丞相大人哎,沈含章耳朵尖动了动,想要探听点内幕,奈何什么都听不到。 她纠结的看着自家舅舅和萧权曾,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虽然穆青也算是美大叔一枚,但是站在萧权曾身边依然是完败。 这人吧,果然还是要看气质。 沈含章连忙笑了笑,急切的说道:“呈上来,呈上来。” 一直充当背景的小桌子,立马活了过来,他蹬蹬蹬跑下去接过奏折,只不过走到御座跟前的时候有点纠结。 这是给陛下呢还是给太后呢? 其实以往都是太后那边的布公公来接的,但是……小桌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不该听到陛下的声音,就反射性的冲出去的。 沈含章没有想那么多,她劈手从小桌子手里夺过奏折,转手就递给王太后。“母后,您看。” 王太后顿了顿,伸手接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沈含章耳边的鸭子数量又多了起来,吵得她脑仁儿疼。 “陛下这根本就是在示弱啊。” “扶不起的刘阿斗啊,不堪大任啊。” “哎吆喂,看这个情况,御史台这边的人要悲剧了。” “得了,我们在底下操那么多心有什么用啊,皇帝陛下根本就是个怂货啊。” 那个说我怂货的,下朝的时候给我留下,咱们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沈含章小眼神嗖嗖的射过去,刺的那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穆青和御史台一众人等,被晾在那里起也不是,继续跪也不是。刚才的气势,忽然就飘飘荡荡的散的渣渣都没了。 他心中扼腕,将萧权曾这个老狐狸骂了几百遍,什么权臣弄臣,最后连不要脸的入幕之宾都骂了出来。 入幕之宾?谁的谁的? 沈含章心内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两双眼睛瞪的跟小灯笼一样,差点在萧权曾身上戳了个洞。 她其实心中略有想法,但又觉得太过大逆不道了,不怎么敢深想。 萧权曾的奏折并稀奇,一是表扬柴熙在西海之事上做出来的贡献,二是请求彻查西海之事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东临国跨海作乱,商船被劫百姓死伤无数。事发时王太后在萧权曾、王家、傅家的支持下,力排众异派了柴熙前去主事。 期间陆陆续续的,有各种邸报上京,也曾拿出来在朝上商议。但众人并不知道,乐州太守不但通敌叛国,甚至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被灭口。 此事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穆青都愣怔在当地,脑中十八个念头响个不停。 此时此刻,沈含章只想捂着耳朵。 她被刷屏了啊我去! 太多声音,让她根本无法分辨到底都是有谁的?甚至于听不清大家都在想什么,没办法,太乱了。 众人哗然,竟然忘记了方才的插曲,全然将精力放在了此事上。 王太后淡淡的朝着穆青看了一眼,随即又重新回到了珠帘后面。 沈含章看着依然跪着的自家舅舅,感觉略心疼。不知道现在让人起来,合适不合适? 管他呢? 起来再说。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几位爱卿还跪着作甚,有事起来说,大家好商量嘛。” 穆青朝她看过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说到西海之行,没有比柴熙更加清楚的了。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她从队首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她说的是臣,刹那间,众人的脑洞又偏了。 穆青还要上前,但被他身后的柴敬拉住了。 这种形势下,反对也是没用了。 没看到傅家、睢阳侯、王家、萧权曾他们都已经互通一气了吗?今日的早朝,不管别人说什么,这几家唯一的目的,便是要让同安公主从此以后,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 他们昨日也想到了,因此才会率先发难。毕竟只要王太后下台,陛下亲政,再来两个柴熙公主也不怕。但…… 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 除了他们几人,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应援的。 柴敬望着懵懂的沈含章,心中满是惆怅。说来说去,还是陛下无法让人安心呢。 这次,他们失败是必然的。 但,下次呢? 020 别杀我好不好? 几家欢喜几家愁。 穆青几人愁得肠子都青了,柴熙的脸上却一直带着浅笑,西海之行虽立了大功,但她却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奢不傲。即便在听到加封赏赐时,也只是跪地谢恩,并不见任何一丝丝得意妄然模样。 不得不说,若她是个男子,将比这殿中所有人都优秀,可架不住她是个女子啊。 一个女子被封为武昌侯,授予玉冠被准予上朝听政,无论如何都让一干男人略不舒服。 但没法辩驳反抗。 因为就在方才,曾同穆青一起跪出来的杜御史,在听到加封圣旨的时候,人就立马跳了出来,言辞激烈语气比穆青还要激荡。 他今年六十岁,在御史台待了整整三十年,期间劝谏无数,但只是泯然于众臣。这次跟随穆青,他内心里早就做好了死谏的准备。 武死战文死谏,他只要能为陛下的亲政之路开辟哪怕是一条小小的豁口,那么他身后之名就已经留下了。而且他不仅仅可以得到名声,还可以在以后的几十年内庇佑他们杜家。 杜方想的很好,但他没想到会被萧权曾简单粗暴好不要脸的打断。因此他只能暂时放弃,可没想到老天都在帮他,须臾之后王太后竟然敢颁布这种圣旨。 牝鸡司晨,国之将亡。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缺少他这种忠心耿耿的朝臣呢? 但人总有想而不得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说完,便被王太后一个奏折仍在了脸上。 上面条条状状,全部都是他小儿子仗势欺人逼良为娼的罪状。 刹那间,杜方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明明在闹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命人将这事压了下去。他茫然的看向四周,不但没从别人脸上看到赞赏,反而看到了鄙夷和轻薄。 在最后被叉出去的时候,杜方高呼一声,“先帝啊,老臣愧对于您啊。这万里江山,最终成了王家的啊。” “叉出去。”王太后轻哼一声。 宣政殿门口,是高高的台阶,杜方被人拖到此处,他使了浑身的力气挣脱开侍卫,高呼着“牝鸡司晨,国不久矣!”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台阶,但却无人关注。 殿内,一片沉默。 穆青站在队伍中,低眉垂首,同安公主上朝已经成为定局,再挣扎也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杜御史的事情,想必也早就被知道了,只独独等在此时发难而已。 又或者说,他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把柄被王太后捏在手中,断看是哪个率先跳出来而已。 这会是谁的手笔? 同安公主的?还是王太后的?又或者,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再这么继续下去,怕不是陛下将永远都会是个傀儡皇帝。 穆青心内一片寒凉,但很快她将这想法压下去,不会的。哪怕是为了先帝,哪怕是一个死,他也一定会帮助陛下夺回权力。 穆青的眼神越过众人,落在了萧权曾的背上。奸臣,你辜负了先帝的信任,心中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眸光,萧权曾微微侧眸,勾起唇朝着他笑了下。 穆青眸中闪过厌恶,撇过头去。 随后的早朝,依然是按部就班的,没有沈含章什么事情了。 确切的说,她是什么事情也无法关注了。 此时此刻,她耳边只能听到杜御史最后的疾呼,眼前也只能看到杜御史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她双手放在腿上,紧紧的掐住,才能不让自己惊慌失措到从御座之上滚下去。 从来没有一个人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随即又以鬼魂的形式重新站在她的跟前。 别慌别怕?这是宣政殿,杜御史是做不了什么的? 可明明夏淑妃她们根本无法进来,为什么杜御史可以的?沈含章看着杜御史疑惑的飘荡在殿上,喊喊这个推推那个,小心脏一跳一跳的,快欢快的要蹦出来。 早朝结束,她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就逃了出去。 小桌子领着一干随侍人员跟在她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东奔西跑,最后一头扎进了花丛中。 几天前的历史重演。 同样的,就在附近的夏淑妃笑的更加大声,她叉着腰仰天大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好一会儿,沈含章依然是窝在花丛中没有出来,夏淑妃这才觉得诧异,飘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抖成了这个样子?”看到沈含章庞大的身躯一直在打哆嗦,夏淑妃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沈含章这才稍稍抬头,漆黑的眼中如同蒙了一层水雾,“杜御史死了,然后进了宣政殿。” 夏淑妃一愣,随即道:“你等着,我去看看。”说完便朝着宣政殿飘去。 沈含章有气无力的靠在那里,眼眸微微闪烁了下。 小桌子担忧的喊了几声,才在她的授意下,命人将她抬回了大圣宫。 “你怎么了?”柴绍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含章。 她扭过身去,不想理他。 柴绍嗤笑一声,“朕已经不计较你这豆芽的大逆不道之罪了,还不赶紧起来谢主隆恩。”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腿踢了踢沈含章。 沈含章猛地坐起来,红着眼眶狠狠的瞪他,“憋说话,没心情搭理你。” 柴绍眼神一寒,刚要开口训斥,就对上了她流下来的眼泪。他嫌弃的蹙眉,骂道:“朕又没把你怎么着,哭什么哭?朕的一世英名全部毁你身上,该哭的那个是朕才对吧。” 但听了他的话,沈含章哭的更狠了。 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将宣政殿的事情说了出来。 柴绍听后,静默的站在了那里。 整个寝宫内,独独剩下沈含章的哭声。许久之后,柴绍才上前,不是很情愿的伸手摸摸她的发顶,不自在的安抚道:“好了,别哭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沈含章的哭声。 他暴躁的挠挠头顶。 随后半跪在床上,绷着脸将沈含章半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柔声哄道:“别害怕了,已经没事了。 “有人死在我的跟前了,好可怕啊!”沈含章伸手紧紧的回抱住柴绍,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第一次,眼睁睁的目睹了一个人的生死,而这一切不过是上位者之间的博弈游戏而已! 她牙齿打颤,轻声呢喃,“别杀我好不好?” :四万多字了,男女主终于是温情一发了,终于抱了有没有?那么,是真的温情么?嗯哼! 例行嘴么么,mua!(づ ̄3 ̄)づ╭?~ 021 不能说的早晨 “嘶……”沈含章睁开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什么我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了?是不是瘫痪了?是不是站不起来了?是不是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 啊!那活的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沈含章孤独的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屎黄色的幛子,心中愁肠百转,忍不住抽噎出声。 “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抽气声,随后沈含章听到柴绍很不耐烦的吼道:“哭起来没完没了是吧?朕警告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个刁民不要任意的挥霍,否则朕狠起来朕自己都怕。” 声音就好像是在耳边炸开,惊的沈含章忘记了哭泣,却狠狠的抖了抖身子,开始不停歇的打嗝。 每打一声,身体就跟着抖一次,让她从无知无觉开始感受到酸麻。“麻了,麻了,我身子麻了。” 滋味太销魂,沈含章声音都是抖得。 跟他一样抖的还有柴绍,他黑着脸继续抖着声音吼道:“死豆芽你个刁民压到朕的胳膊了,还不滚开。” 切,就不能有一次是喊我的名字嘛!沈含章心中愤愤,但只是撇撇嘴没有反驳。 只不过…… 什么意思啊? 话说,为啥这死胖子的声音貌似是在她耳边炸开啊。沈含章边想,边试着动了动身子,她颤巍巍的翻了个身,便正对上柴绍…… 不,是自己的胸! 沈含章瞳孔逐渐睁大,直到眼球都快要凸出来。她紧紧的盯着眼前颤悠悠晃动的胸,看着它不时碰触到她现在的大胖脸,那感觉又软又绵又酥。 好一会儿之后才渐渐远离,那是柴绍经过艰难险阻之后终于坐了起来。 他晃着脖子伸展身体,在一阵“噼里啪啦”当中,觉得自己慢慢的活了过来。 因为全身还在刺突突的酸麻着,柴绍脸色很不好,他伸开两条长腿,缓慢的揉捏起来,一边揉一边说道:“你这人吧,又蠢又傻还好哭,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有点。也就是朕吧,换成第二个人,别说安慰你了,不丢你出去你祖坟上都要冒青烟。” 他也没看沈含章,继续低头碎碎念:“慈悲如朕,总是那么的心软,也就是你这刁民总不知感恩。” 说了一会儿,意料之外的没听到沈含章反驳,他抬首看她,却发现她睁着一双眼睛,好似僵化在了那里。 柴绍伸脚踢她,“朕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沈含章也很想吱一声,但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嘴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停留在如魔似幻当中。 “哎吆,朕这暴脾气。”柴绍撸起袖子,抬起下巴睥睨道:“给朕滚起来回话,不然朕现在就揍你。” 我还想揍你呢! 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沈含章内心在暴走,但是她不敢动弹,只能僵着身子侧躺着,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但她很快被柴绍提了起来。 “不要啊。”沈含章尖叫,这样子更奇怪了啊! 她难受的脸都憋紫了,在柴绍站在床上,提着她来回荡了两圈之后,她尖声道:“那里……” “肿起来了。” 起先,柴绍还荡的很欢乐,待他渐渐明白她喊的是啥意思之后,人就僵在了那里。 也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那里? 肿了? 作为一个男人,虽然说刚成年没多久的男人,这种早晨起来喜气洋洋龙马精神的迎接着新一天的状况,这段时间也是频频发生的。 但是…… 柴绍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深刻的感受到他小兄弟的热情。 这个!恕朕无法接受,朕不能接受,朕…… 他脑中如同风暴刮过,然后这风暴迅速的通过耳朵,侵袭了沈含章的大脑。 她此时,已经被柴绍不自觉的松开手,丢在了地上。 于是,柴绍站在床上,她别别扭扭的坐在地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相顾无言! 一阵阴风吹过,四只身份高贵的鬼,定时定点的来报道。 夏淑妃今日倒是没有这么猖狂,她托着腮拧着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旁边的玩头小皇子炆柏:“小孩儿,你昨晚真的看到他俩楼一起睡了?” 小炆柏把头从左手换到右手,头上的嘴巴开开合合,“是吧,那个姐姐抱着皇帝哥哥。” 马姑姑头疼的皱眉,对夏淑妃道:“炆柏什么都不懂,你听他的话,能知道什么?” 旁边的多愁善感的幽幽公主一边撒花一边泣声吟唱:“自古多情空余恨,抽刀断水水更流。” 夏淑妃把她推到一边,十分忧愁的看着互相凝视的两人,说道:“你说他们两个,会是哪个在上面,哪个在下面?” 她扼腕,“要是小炆柏早点告诉我好了,我好来围观啊。” 马姑姑白了她一眼,嗔道:“行了你,莫要为老不尊了。” 四个鬼热闹的声音,终于是将沈含章从石化中拉回来,她低头看看下面,在抬头看看柴绍。 就忽然想起,刚才他们两个应该是搂在一起的吧?是柴绍侧躺着搂着她来着吧? 这个死胖子占我便宜! 他一定是故意的把她美妙的躯体同他肥胖的身躯紧紧的贴了一晚上的。 还有刚才,用胸蹭这张大胖脸肯定也是故意的。还有下面…… 沈含章羞愤欲死,一张脸慢慢的涨红,她“啊”的惨叫一声,几乎是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弹跳而去,一头朝着柴绍撞过去。 柴绍被她的叫声吓得一抖,下一瞬就被沈含章顶的翻倒在床上,随后沈含章就骑了上来。 那么一瞬间。 沈含章只觉得一股战栗从小腹升起,随即脑海中一片空白,等再次反应过来之后,她低头看柴绍。 而柴绍也正抬头看她。 两人身体相接的某处,湿湿的滑滑的,代表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她…… 方才做了什么? 她放倒了自己? 然后猥亵了自己?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事情吗? 没了! 沈含章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如果说以前还不觉得,她在这一刻,终于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清白就像是那夏天的雪冬天的花,来不及招摇呐喊,就消失的渣渣都不剩了。 而柴绍同样瞪着她,张着嘴巴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朕……朕被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身体猥亵了? 哦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朕绝对绝对绝对不是短快君! 夭寿了! :温情不过三秒……6666666666 这章悄悄的看、偷偷的乐,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有感想啊……某瓜好怕怕! 再:感谢一直以为所有支持我的亲爱的们,爱你们,我就不一一感谢了,也不一一扑到了啊!以及,我的姑娘们,某瓜在打榜啊,需要各种推荐票啊长平啊,点击啊各种啊各种,献出wuli皇姐给你们,给某瓜也来一发好吗?看到我在打滚了么?推荐票快到我的碗里来╭(╯3╰)╮ 例行群么么mua,(づ ̄3 ̄)づ╭?~ 022 宫中众鬼的迷之守则 在她朝着柴绍冲过去的时候,夏淑妃四只鬼就很是贴心的退散了。 或者说,三只鬼是被马姑姑一只给拉扯出去的。今日正好休沐,这美妙的晨间就留给这两个人吧。 夏淑妃一直在哎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啧啧,没想到竟然是这小丫头扑倒我们壮壮,实在是太生猛了,自愧不如啊。” “我当年要是有这么生猛,成帝他还不得得对我更加的死心塌地啊。” 马姑姑睨她一眼,“您已经够生猛了。” “哪有哪有。”夏淑妃一边掩唇娇俏而笑一边不好意思的摆手。 皇宫是快风水宝地,建造初期也经由过法术的加持,因此虽说过去了千百年且经历几朝动乱,但皇宫中的鬼还真不算多。除了她们四只身份比较高大上的之外,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就还有十二只。 其中大多半是宫里死掉的太监宫女,其外,还有两个前朝的官员,两个死在战乱中的将士以及三个不明真相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散鬼。 当然了,现在加上杜御史,有十七只了。 杜御史因为死在宣政殿门口,对死之前未能够留名青史执念太深,因此也就懵懵懂懂的留在了宣政殿。 由于灵力太弱,他的活动范围,也仅仅只有宣政殿方圆半里之内。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沈含章上朝,就必须得面对杜御史那张老脸。索性夏淑妃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份威胁了他,让他稍微的收拾了自己,不至于看着那么的凄惨。 经此一遭,夏淑妃决定开个大会,来聊聊最近的鬼生。鉴于杜御史离不开宣政殿,因此本次大会地点就设定在了宣政殿门口的台阶上。 十七只鬼或飘着或坐着,虽然身体虚虚的,但看起来全部人模鬼样。不像杜御史,脑袋上还有个大洞在呼呼的漏风。 因此,新晋鬼杜方,理所应当的受到了歧视。虽说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作为新来的,只有站队尾的命。 并且被剥夺了发言权。 不过,杜方觉得很神奇。他虽敬鬼神,但活了六十来年,可是连鬼的一根头发都没有见过。更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一只鬼。 他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眼神落在了夏淑妃的脸上。她现在还是那么的美,和当初不相上下。 杜方痴痴的望着,最后被一只男鬼一巴掌给掀翻出去。他在风中翻滚了几圈,在即将飞出宣政殿范围时,被一股大力给拉了回来。 他老羞成怒,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哆嗦着一根手指着那鬼,“你这人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吗?你你你,你对待老人家这么粗暴,你是要糟天谴的。” 这鬼叫韩大同,是个粗壮汉子,黝黑的脸上长着浓密的胡子,只留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露在外面,他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挽起袖子骂道:“老子死的时候,你个龟儿子还没从你娘胎里生出来呢。” “粗鄙,太粗鄙,你这……”杜方被说完,就再次被拍飞出去,这次换了另外一个汉子鬼,叫韩大树,长得也很是……抽象。 两只鬼是一个村的,活不下去了参加农民起义,攻打皇宫的时候一起死翘翘了。悲催的是,他们跟着的主儿也没捞着这天下,反而被姓柴的给得了去。 但反正八辈子也轮不着他们,两只鬼在皇宫里看看美人赏赏花,莫名觉得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后来夏淑妃入宫,一个照面之下,两鬼惊为天人,齐齐拜倒在她的百褶裙下,因此夏淑妃死了之后哭爹喊娘的成了当了她的左右护法。 不得不说,夏淑妃能够在众鬼当中称王称霸,他们的贡献杠杠的。 他们把夏淑妃当女神膜拜,自己从不敢亵渎,自然也不会让别人亵渎。 因此宫内众鬼守则第一条就是:偷看我们夏女神不能超过三秒。 来,我们看看第二条:我们夏女神的话永远是对的。 继续,第三条:哪怕是错的也必须当成对的。 我们的口号是:一切为了女神,为了女神的一切。 杜方目瞪口呆。 这……死后的世界,好疯狂。 韩大同一握拳,整齐划一的口号瞬间消失,众鬼虽然依然形态各异,但看着夏淑妃的眼神却充满虔诚。 夏淑妃满意的点点头,例行一次的慰问大家,并对贡献突出的某鬼做了奖励。所谓奖励,就是我们夏淑妃的隔空小香吻一枚。 这个,这个,杜方觉得心脏不舒服。他突然死了,突然变成鬼,突然闯入了傻叉的世界…… 这个……老臣不能接受啊! 太后哎,老臣不反对您了,求您把老臣给救活吧。 杜方很方! 但当夏淑妃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杜方又神奇的被治愈了。 夏淑妃让众鬼鼓掌,欢迎一下这位新加入的。宫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新鲜的鬼面孔了,最新的那只是半年前从宫外飘进来的,是个小村姑叫春花,一来就被金碧辉煌的皇宫闪花了眼睛,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个殿里逛一遍,并且乐此不疲。 夏淑妃一一把这些鬼介绍给了杜方,两韩不说了,春花也不说了,三个宫女两个太监,有的是病死有的是死于后宫倾轧,均匀的分布了三个朝代。 两个穿官服的是前朝的,一个是和杜方一样,碰死在宣政殿的曹振子,也是一开始不能离开,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另外一个乔生荣,据说是和后宫妃子私通,被皇帝一剑砍死的。对此,乔生荣直说冤枉,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不过对于他的一家之言,夏淑妃选择了保留。 再然后有个年轻书生叫司空信,是因为科考放榜没有高中,喝闷酒掉在水中淹死的,三年前飘来的。 最后一个,是个屠夫叫张老大,死的时候还在拿着刀杀猪。对此,夏淑妃倾向于这货是被猪给撞死的。 形形色色,什么鬼都有。 但,杜方却和曹振子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两个隔了上百年的鬼,就这么相遇相知了。 看到杜方身上的戾气逐渐消散,夏淑妃满意点头。 她遥遥望向大圣宫方向,小壮壮加油,奶奶我帮着把吓你家妹子的鬼给收服了。 奶奶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所以快点给奶奶生个小孙孙来玩哦! :例行嘴么么,mua……你们猜,几只鬼会引出啥故事?wuli方方和我们夏淑妃有什么前尘往事? 6666666,妹子们有没有觉得,某瓜写的文不一定好看,但是某瓜每次在后面的自言自语都十分的精彩,迷之萌点有没有?╭(╯╰)╮,必须有! 023 死傲娇,滚之! 大圣宫内死一样的寂静! 小桌子领着一干宫女内侍,站在殿外吹了很久的冷风,才终于听到了传唤声。 他垂首弓腰,眼观鼻鼻观心的领着人进去。 陛下坐在龙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而沈姑姑则百无聊赖的靠在床柱子上,也垂眸看着地板。 小桌子微微垂眸,平整的地板光可鉴人,干干净净的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也不晓得他们在看什么。伺候了陛下接近三年,他依然是看不懂陛下的脑子是否正常。 在你以为他正经的时候他抽风,在你觉得他会一直抽风的时候人家又变正经了,总之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虽说各种心累,但小桌子对现状还是很满意的。倘若将来陛下亲政,大内总管的位置也就非他莫属了。 至于看起来比他要受重视的小凳子?小桌子心内嗤笑,目光短浅的蠢货,他可不放在心上。 近前,小桌子压下心中思绪,半跪在地上,身后有一内侍端着铜盆上前,他轻轻执起陛下的手放入水中,舒缓的揉捏洗涮着。 沈含章挑起眼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重新垂下去。 她眼神飘飘忽忽的游移不定,就是不想去看柴绍。很显然,柴绍也不怎么乐意看她。 早晨发生的事情,两人闹也闹了打也打了,等冷静下来之后,十分默契的缄口不提。 只不过自那之后,两人的眸光就再没有接触过,一股无言的尴尬弥漫在两人周围并在持续发酵升温。 用完早膳,沈含章按照习惯去御花园散步消食。她依然不能容忍这身肥肉,我心不死,减肥不止! 她绝不会轻易妥协。 原先,她死活都要拉扯上柴绍的。但是今日,沈含章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默默的独自去了。 那背影说不出的萧瑟悲壮。 柴绍忽而就没什么胃口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无语的撇撇嘴唇。 真是……就好像朕占了她多大便宜一样?明明更吃亏的那个是朕好吧?朕那健美又强壮的躯体,朕那精神抖索的龙虎兄弟,才根本是被玷污了好吗? 朕还从来没有,就…… 哼! 朕绝对不会屈服,绝对不会道歉,绝对一点错也没有! 就算这根豆芽菜求朕和好,朕也绝对、绝对、绝对的不会原谅她。 柴绍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最后磨了磨后槽牙,不受控制的就追了出去。 但朕绝不是去求和的! 毕竟朕现在是豆芽菜名义上的女官是不是?若不随伺在左右是要落人话柄的对不对? 才不是因为想起她昨天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呢! 沈含章走的慢,他没大会儿就追上了。一干人等看到他,整齐划一的给他让开一个通路。 柴绍傲娇的昂头! 并非朕一定要走在豆芽菜的身旁,全都是这些宫人太过自作主张给他让道了。倘若朕要是不过去,他们一定很尴尬。 朕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善良! 柴绍下巴高高的抬起,直直的戳上天空。 沈含章忍无可忍,黑脸道:“你这么善良,你咋不上天呢!” 死胖子脑子有问题吧? 不知道她完完全全听的到他的内心世界吗?搞得这么丰富跟唱戏似的,埋汰谁? 呃,柴绍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忘记这回事儿了! 这竟然都忘了? 一定是豆芽菜的脑子不好使,连累的朕也变蠢了。 “你够了。”沈含章扭头瞪他,眼中怒火腾腾。“烦不烦啊你,拜托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叨逼叨叨逼叨,没完没了是吧!沈含章那个气啊,她想一个人静静怎么就那么难呢! 柴绍脸一黑,咬牙切齿的小声吼道:“嗨吆喂,朕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胆子长毛了,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信不信……” “我信。”沈含章幽幽接过他的话头,清清冷冷的看他,“你说的我信,既然我很快就要死翘翘了,何必还要委屈自己。” “所以……”沈含章伸手指着远处,恨声道:“你给我哥屋恩……滚!” 柴绍虎躯一震,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含章。 两人的眼神终于在空中相撞,你来我往捉对厮杀,杀气逐渐蔓延在御花园的上空,就连路过的麻雀都吓得抖落了三根羽毛。 许久许久许久之后…… 不明真相的一干围观人等,都以为这两货的灵魂已经化成蝴蝶缠缠绵绵飞走了时,只见柴绍…… 哦不,是沈姑姑猛地一甩秀丽的长发,昂首挺胸摇摇摆摆的走了。 秀恩爱,分的快!祝不要脸的沈姑姑早日失宠! 沈含章:“……” 各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哎喂! 她多么想掰开这群人的脑子去看看,到底是啥构造才会觉得她和柴绍这货恩爱? 恩爱个球球,明明是巴不得对方去死的仇恨! 经过这么一遭,沈含章觉得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反正早晚都是个死,她还怕谁?她准备为所欲为了。 沈含章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掰着手指头算算时间,沈含祯应该会在她和柴绍把身体换回来之前抵达盛京。 但那之后呢,肯定是不能留在宫里的。一来柴绍这小气吧啦的人绝对会搞牵连,二来这对她弟弟的名声不好。好吧,朝中上下都觉得他们两兄妹被死胖子看中了,不管最后沈含祯入不入宫,他都没剩多少名声了。 这是沈含章没有想过的,她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只不过,沈含祯也没法长期留在穆家。首先老太太就肯定不愿意,小舅母那里就更不必说了。而且,沈含祯自尊很强,估计也不乐意去穆家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真是,好愁人啊! 沈含章抓了抓头发,到底该咋办啊啊啊啊啊? 要么在盛京买个房子?沈含祯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能够撑起一个门户。 可惜她穷啊! 沈含章继续抓头发,继续愁得想去死! 等等…… 她不是她,她现在是朕!朕要是没钱,这天底下还有谁能被称为有钱? 还——有——谁! 沈含章乐上眉梢,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挑着眉毛朝小桌子勾手指。 在和小桌子窃窃私语了一番之后,沈含章泄气了。 貌似死胖子还真没啥钱。 一切用度来自内务府,而内务府则把控在太后的手中。 唔,沈含章眼前一亮。 有了! 024 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 沈含章出宫了! 虽然说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却是让人十分满意的。她摸着袖袋里的两颗珍珠,望着坐在对面的柴熙,笑的一脸痴傻。 柴熙叩叩桌子,忍俊不禁的问道:“你笑什么?” “人家出宫高兴嘛。”沈含章情不自禁的捏起了嗓子,脸也羞羞哒染上了红晕。 “怎么会忽然想到要出宫?”柴熙点点头,只是她很好奇,柴绍怎么会想着出宫?毕竟这十几年来,他从未走出皇宫一步。 哪怕是每年的春秋猎,也都由王太后随行主事,而柴绍留在宫中坐镇。 他所到达最接近宫外的地方,就是每年的十五元宵节,同太后一起登南门楼与民同乐。 并非是太后限制于他,而是他好像从没有出宫的诉求。 对此,柴熙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唔,原来死胖子从来没有出过宫门啊?怪不得她一说出去,王太后还挺震惊,要不是梦中情人正巧也在,保证会看顾好她,王太后或许都不会准许。 这么一想,死胖子还挺可怜的!不不,他可怜个球,她才可怜好吗? 为了筹钱买房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把房梁上的珍珠给抠了下来,而整个期间,死胖子就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看书,连句客套的帮忙都没有。 良心简直坏透了! 而且,只要想到她必须得把梦中情人送的东西卖掉才能买房子,她就心如刀割,然后就更加的恨他了。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的搞迁怒! “阿绍?”柴熙再次叩叩桌子,温声道:“我在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沈含章立马正襟危坐。 她怎么可以在梦中情人面前走神,简直是不可理喻!只不过,她哪里知道柴绍这个神经病为啥不爱出宫啊? 沈含章转了转眼珠子,心中嘿嘿笑了两声。她猥琐的示意柴熙靠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因为我太胖了。” 她扭扭捏捏的对手指,“我害怕别人笑话我是一头进击的大肥猪。” 柴熙挑唇失笑,“是吗?” “比珍珠还真哦。”沈含章一脸真诚的看着柴熙,举起四根手指头保证道:“阿姐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哦,我……” 没说完,就被柴熙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她的眸光努力的越过鼻尖,落在了那根青葱如玉的手指上。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斗鸡眼。 柴熙眸光温软,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可爱的小家伙。” 可爱的小家伙…… 可爱的小家伙…… 可爱的小家伙…… 这是被梦中情人调戏了吗?不行了,要幸福的晕倒了。 沈含章捂住心口,里面“噗通,噗通”跳的十分激烈。 点她鼻子的动作怎么就这么帅气这么英俊这么魅力十足呢! 唯一不足的是,她现在用的是柴绍的身体,不能扑上去求抱抱求抚摸。 要是她自己…… 唔,她自己的话,沈含章忽然很严肃问道:“阿姐,你觉得女子和女子之间可以有爱吗?” 柴熙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么前瞻性的问题。但她很快又恢复淡然表情,挑眉道:“为什么没有?” 嗷呜! 沈含章好想仰天长啸!她激动的抓住柴熙的手使劲的点头道:“我也觉得有哎。” “确实,不仅仅是女子之间,即便是男子之间也可以有爱的。”柴熙反守为攻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抚:“阿绍,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放心大胆的爱吧,阿姐挺你。” 沈含章:“……” 啊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不喜欢男人的,呃,不是,其实她原先是喜欢的? 也不是,总之……什么男人女人都是浮云,人家现在最喜欢你了好吗? 沈含章使劲点头,勉为其难的佯装自己只听到了前半句。 一路私语,等在公主府前下车时,沈含章万分的不舍。“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这里离宫城确实很近。”柴熙撩起袍子,动作利落的跳下马车。看的沈含章又是一阵星星眼。 可轮到她时,沈含章都没眼看自己那笨拙的动作。 柴熙带着她入府,说道:“阿绍出来是为了何事?” 何事? “听沈姑姑说,瞿溪路有一家烧鹅特别好吃,比御膳房的好吃一百倍,不,一千倍。”哪里是柴绍说的,是她亲身体验好吗? 想到这个,她嘴巴里都有口水在分泌了。打住打住,你可是出来办正事的。 柴熙无语,“就为了一口吃的?” “必须的。”虽然不想被当成吃货,但是此时沈含章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我派人去给你买。”柴熙很快接受这个设定,毕竟柴绍也确实是很能吃。“你初次出宫门,可以先在我府中逛逛。我这里虽然比不得宫里,但胜在还有几处奇巧的地方。” 她虽然很想继续和梦中情人亲密接触,但是她不能啊。 沈含章忍痛拒绝,“可是我想看看盛京到底是什么样子啊?也想去体验一番我陵国百姓的日常生活。”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柴熙,摇着她的袖子撒娇:“阿姐你就成全我吧,求求你了。” 柴熙扶额,“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沈含章心更痛了。 她也想啊,但是她得去找她的亲亲小翡翠啊!她对盛京不是很熟悉,而且也不能经常出宫,买房子这件事情只能交给翡翠了。 可是……既不舍得拒绝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正忧愁着,府外慌里慌张的冲进来一个人,看到柴熙就五体投地的跪了。 “求求公主去救救我们驸马爷吧。” 柴熙凝眉,沉声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起来说话,傅东缨怎么了?” 来人是傅东缨的长随,名唤七横,他擦擦眼泪和汗,虽然语气着急,话却表述得很清楚。 无他,傅家老爷子正在行家法,而对象正是驸马爷傅东缨。据七横描述,人已经快打个半死了。 柴熙哼了一声,瞬间气场全开,“本宫的人,竟然也敢打。” 她回首对沈含章说道:“我去傅家看看怎么回事,让莫离跟着你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很不好! 原来那个傅东缨是梦中情人的驸马,沈含章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了。 但面对情敌的进击,她都保持着风度风情,因此沈含章僵着唇笑,“好……啊。” 心中却幻想着把名为傅东缨的稻草人砍死了千万遍! 纳命来吧,情敌! :为什么我一直在黑男主,因为我对他爱的深沉!(づ ̄3 ̄)づ╭?~ 柴绍:“呵呵,信不信朕今晚去临幸你。” 某瓜:“嗯……其实我也不喜欢进击的大肥猪。” 作者卒,其年十八岁! 柴绍邪魅一笑,吹了吹手上的枪:“还有谁想被朕帅死的?” 再:哈哈哈哈哈,好久没写小剧场了,手痒痒了,嗯哼(づ ̄3 ̄)づ,推荐票啊推荐票啊推荐票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025 气场两米八 柴熙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后居高临下的看吩咐莫离:“好好侍奉陛下,若有一丝闪失本宫唯你是问。” 莫离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沈含章伸手挽留,结果留下的除了萧瑟的秋风,就只剩下莫离那张面瘫脸了。 她涩涩的收回手,失落的无以复加。 莫离可不管这个,“陛下,我们走吧。” 走你个鬼! 对于这个和梦中情人朝夕相处的情敌二号,沈含章看他非常之不顺眼。 哎,也不晓得那个傅东缨长什么样子?会比她还要好看吗? 傅东缨当然是好看的。 沈含章是个外来户,自然不晓得我们傅驸马乃是盛京七大男神之首。 什么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素素、龙章凤姿,什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统统是形容我们当年的傅郎的好吗? 曾经的傅东缨,乃是盛京所有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不晓得在梦里被多少人蹂躏过。 他同柴熙大婚的那日,因为魂断梦碎而相约吊死在公主府门口的少女足足有上千人。 不过,倘若让当初那千多个少女看到傅东缨此时模样,想必会觉得自己怎么就被屎糊了双眼。 挽尊! 傅东缨长发凌乱的披散着,遮住了他眉目间的冷硬,也遮住了他满脸的胡茬子。 三个家丁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另有两个手中各拿着手腕粗的棍棒,正毫不留情的一棍一棍打在他的背上。 柴熙赶到的时候,他的背部已经一片狼藉满是鲜血。她眉梢动了动,大步上前笑着道:“傅大人怎地如此大的火气。” 听到她的声音,傅东缨身子瞬间僵直,随后一棍子砸在他的腰眼上,让他控制不住的闷哼出声。 全身都疼,但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中冰冷萧瑟。 傅博上前迎了两步,抱拳道:“下臣见过公主殿下。” 柴熙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等一圈人全部跪下去后,傅东缨的棍棒也算是暂停了。 七横连忙扑过去,想要拿衣服盖住他的背部。但面对着斑驳的血痕,却不敢碰他一下。 傅东缨紧闭双眸似乎毫无所觉。 柴熙看过去,微微的皱起眉头,声音里蕴含了一丝不悦,“傅大人难道不该同本宫解释一下这个场景吗?” 傅博一滞,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住,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是下臣教子无方。” “下臣也是近日里才得知傅东缨总是流连于酒坊之内,每日里醉醺醺的连神智都不清楚。他这般下去,怎么对得起公主殿下的知遇之恩。所以,下臣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番。” 柴熙缓缓来到傅东缨身边,弯腰伸指在他的伤口处戳了戳,毫不意外的让他身体颤了颤。她低笑了一声,抬起身来道:“本宫竟是不知,傅大人原来对本宫这么好。” 傅博脸上的笑僵住。 她却没有管他,而是继续道:“但是傅大人您别忘了,傅东缨现在是本宫的人,是打是骂统统得由本宫来,外人……” “无权置喙。”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周遭陷入一阵难堪的静谧,直到一声轻笑响起。 傅东缨缓慢的从地上坐起,他昂着头去看柴熙,声音淡淡的却毫无温度可言:“我是你的人?” 柴熙回首垂眸,浅笑着道:“是啊。” 她声音温温柔柔,同方才的冷厉截然不同。柴熙伸手摸摸他的发顶,无奈道:“你呀,该濯发了。” 随后轻轻蹙眉,“胡子也该刮了。” 傅东缨猛地打开她的手,这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疼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但他好似浑不在意一样,“别碰我。”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如同黑曜石一样,闪耀着清澈的冷光。 当初,柴熙先是迷上了他这双眼睛,最后又看上了他这个人的,英俊、潇洒、风流、迷人…… 即便不是很符合她曾经的审美,但就凭着他这张万中无一的脸,柴熙依然决定将人收入府中。 是的,虽然说按照这里的习俗,算是她嫁给傅东缨。但是在她心里,从来都是傅东缨嫁给了她。 所以傅东缨是她柴熙的附属品,她可以打可以骂可以弃之不顾。 但别人不行。 她非常之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当然了,她也很不喜欢有人反抗她。只不过倘若这人是傅东缨的话,勉强还是可以打个商量的。 毕竟,她好像不知不觉之间,把一个清凌凌的美少年给养成了个糙汉子。 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柴熙惋惜的叹了口气,浑不在意的将手收回背后,笑道:“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去。” 傅东缨眼神更冷了,“你从来都以为我在故意和你闹。” “以为我在吃醋,想要挽回你的爱?”说到这里,傅东缨嗤笑两声。“不是,应该是宠爱。” “柴熙……”他仰着头喊她的名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遇到你。” 然后爱上你。 只不过现在他说不出这个字了,和一个心中没有爱只有权力和地位的女人说爱,那是一种玷污。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傅博脸色微变,三两步跨到两人跟前,打断傅东缨的话道:“公主殿下,东樱他喝多了犯浑,您别同他计较。不如您先去内堂里歇会儿,下臣带他去醒醒酒。等清醒了再随你回公主府。” “让他说。”柴熙唇角的笑意一直未落,看着傅东缨的眸光充满了纵容。 她越是这样,傅东缨脸色越难看。他无视掉傅博的焦灼和示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同你和离。” “和离?”柴熙挑挑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天真。” “你有什么资本同本宫说和离?”柴熙伸手捏住傅东缨的下巴,笑着道:“即便是本宫不要你了,那只能是本宫休弃于你,懂了吗?再说了,本宫就算是不想要你了,也不会放你离开。” “本宫用过的,就算毁了,也不会留给别人。” 傅东缨眼眸一变,他狠狠的扭头挣脱开她的手指,气的唇角都在打哆嗦。“你……” 柴熙挥手打断他,命令道:“来人,将驸马给本宫绑了。” 随后,她微笑着看向傅博,“傅大人,本宫有事和你详谈。” 在傅东缨不甘的怒吼声反抗声中,傅博微微的叹了口气,垂首道:“公主,请随下臣去书房。” 他跟在柴熙的身后,控制不住的回首,看到的却是他曾经最骄傲的儿子被人摁压在地上。 像条狗一样。 :有妹子留言说让柴绍瘦下来,那么我也再这里说一句,我们小皇帝会有破茧成蝶变得光芒万丈的那一天的。 绝无仅有第一帅,在未来等着你们呢!么么哒,爱你们(づ ̄3 ̄)づ╭?~ 026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除了傅博和柴熙,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待柴熙从傅家大门走出时,眼角眉梢带着微微的嘲讽。 她挑眉看向候在门口的马车,利落的翻身跃了上去。 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傅东缨五花大绑的摊在那里,她低笑两声,换来他的怒目而视。 柴熙先是取下团在他口中的软布,随即又给他松绑,然后才坐在了榻上,静静的看着他。 傅东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上身依然着,背上的伤口虽不再流血,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又一直被绑着,此时此刻他整个身体是木的,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依然灼灼有光,就那么冷冷的和柴熙对峙着。 马车缓缓而行,傅东缨扯过一旁的外衣披上,身子开始缓慢恢复知觉。 长久之后,是柴熙打破了沉默。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傅东缨,笑道:“疼不疼呀?” 傅东缨紧闭双唇扭过脸去不予搭理。 柴熙浑不在意,继续温声软语道:“成亲三年,本宫自问未曾亏待过你,缘何要这么折腾?为了小抱轩的红袖姑娘?” 傅东缨僵住,慌乱和窘迫自涌上眼眸,但他很快压制下去,回首看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柴熙摸摸下巴,“本宫对你的审美好好失望啊!” 她伸手抚摸傅东缨的发顶被他闪过,柴熙抿唇而笑,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确定他难以动弹之后,再次伸手顺顺他的发丝,“红袖姑娘美则美矣,但眼神空洞无神言语乏善可陈,也不过是一个平庸又无趣的女人。” “本宫很是好奇,你看上她哪里?”柴熙很不理解的蹙眉,“有本宫珠玉在前,你是哪根筋抽风才看上这种女人?” 傅东缨心中半是荒凉半是愤怒,他双拳紧紧握住,上面有青筋暴起。许久之后才猛地抬首,眸光灼灼的问她,“因为在她那里,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她是没有你漂亮、高贵、有才华,但她比你温柔、听话、可人,更重要的是她爱我而你不爱。”说着说着,傅东缨的眼神渐渐黯淡。 “柴熙,在知道我和她牵扯不清时,你生气吗?你吃醋吗?”他紧紧的锁住柴熙脸上的神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不曾放过。 可他终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傅东缨哂笑一声,将柴熙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甩开,疲惫的靠回车壁,随后用手盖住了眼睛。 柴熙收回手抱臂在胸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本宫自然生气。” “谁给她的狗胆竟敢肖想本宫的男人?当真活的不耐烦了。” 傅东缨倏地睁开双眸,“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柴熙横眉冷笑。“我说过,我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留给别人。你想与我和离去同那个妓子双宿双飞?你虽然现在变丑了,但是你也不能想的这么美啊!” “你怎么敢这样,你……” 他挺起身就要下车,被柴熙一把拉住,狠狠的摔在车厢里。他痛的哼了一声,眉心冷汗浸出。 傅东缨死死的盯着柴熙,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可以……” 柴熙打断他的话,无所谓的耸肩道:“本宫为何不可以,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 “再说了……”她浅笑道:“你以为那个妓子是本宫处理的?” 一瞬间傅东缨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是啊! 何必要她自己动手! 父亲不就在那里等着献好吗?如若不然,也不会在他提出要和离的时候,直接不管不顾的闷头就打。 也许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人将红袖悄悄的处理了。 可恨他还什么都不知晓,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这个丑闻让柴熙厌恶于他,然后可以顺利的心无牵挂的离开。 可现在…… 傅东缨沮丧的垂了脑袋。 因为他的自私自利,害了一个本不该参与进来的姑娘,是他对不起红袖。 全部都是他的错。 一时之间,傅东缨心中充满了迷茫。在他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之后,这种迷茫已许久不曾出现了。 柴熙闲适的看着他在那里兀自挣扎,眸中流光微转之间,忽而便想到两人的初次相遇。 那个时候的傅东缨才十七岁,正处于陌上行走惊艳决绝的翩翩少年时期。 彼时,她这一世的身体也才十四岁。他初初看到她时,眼中的神采光华璀璨,里面盈满着显而易见的惊艳,痴痴的看着她竟是傻的撞到了挡在前面的树。 可谓是又蠢笨又痴傻,但她偏偏在一众少年郎中也只能看到他的美颜。当时想着,若是将这小少年拢在身边时时逗弄把玩,日子定会多上几分乐趣。 想到这里,柴熙笑了两声,她看着傅东缨这幅糙汉子模样,无奈摇摇头道:“本宫甚是怀念初见你时的那副小模样啊。” 傅东缨虽没有回应,可脑中却也不自觉的想起当初。 他同几个相熟的世家弟子于南郊杏林游玩,大家正是青春躁动时,嘴上说着赏景,眼睛却都死死的盯着每个路过的姑娘。 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也有,每每有人说哪个姑娘多么貌美如花时,他都觉得不过是如此而已。 正百无聊赖有些失望的时候,他回首便看到了她。 她穿一身艳丽的长裙,俏生生的立在林间,明明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却给他一股雍容华贵的感觉。 最美不过牡丹,而她正如那最耀眼的一支,王中王! 傅东缨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觉得胸口好像揣了十几只兔子,蹦蹦哒哒争先恐后的想要跳出来。 他连忙捂住胸口,告诉自己莫要方,作为一个撩妹小能手,他一定可以用自身的魅力迷住她。 然后下一秒,他就撞到了树上。 在一众小伙伴的耻笑中,他捂着脑门上的青包羞耻的差点要上树。 他羞窘的偷偷去看她,没想到她也正对着他笑。 那一抹胜过万千繁花盛开的笑颜就这么深深的印在了他的眼底心间。 杏林之行,他到底是怂了,不敢上前搭讪。可傅东缨却觉得和她是有缘分的,不然也不会短时间内在这偌大的杏林中相遇三次。 每一次,她都会对着他笑若花开。当时他想,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三笑姻缘啊! 车缓缓停住,傅东缨尚未从回忆中出来,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傅东缨:“……” 所以有人知道他的痛吗? :所以我们傅郎到底是不是渣男呢?今天的章节标题也是文艺的没谁了,不符合我的尿性,╭(╯╰)╮。 哈哈哈哈哈哈,例行一mua,(づ ̄3 ̄)づ 027 谁才是真正的攻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生和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娶了个媳妇儿,本以为可以把她捧在手心宠她宠她往死里宠她,却没想到最后我却被媳妇儿宠成了狗。 而更让人痛苦的是我媳妇身边还有好多其他的狗狗来争宠。作为一只中华田园犬,他必须誓死捍卫他的身份和地位。 咦,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傅东缨恍惚回神,铁青了脸咬牙低吼:“柴熙你放我下来。”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了,他堂堂七尺大老爷们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横抱在怀里?甚至于,就连两人恩爱的时候,也都是柴熙在上、他在下,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当做情趣,但次次如此,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傅东缨挣扎不休,试图脱离她的怀抱。 柴熙颠了颠他,一脸笑意道:“害羞什么?本宫又不嫌你沉。” “我那不是害羞。”傅东缨的后槽牙在咯吱作响。 “好了,不要无理取闹了。”柴熙不为所动,抱着他脚步轻盈如飞。“本宫知道这两年冷落了你,本宫向你道歉好不好?总之,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都陪着你。” “当然了,你也得反思一下自己,你这幅模样也忒有点让人倒胃口啊,原来多俊俏多可人。咱今儿就把胡子刮掉好不好?” 这两年,关于傅东缨时不时的抽风反抗,柴熙将其归为无理取闹。她觉得不能太给他脸,万一真上天了呢?所以啊,该宠的时候宠,该冷落也得冷落。只不过看现在情形,怕是冷落的太久了,不然这孩子也不会闹着要和离。 既然这样,这段时间就多陪陪他吧。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女人该说的话?傅东缨忽然就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两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沟通。 这是最悲哀的所在。 “我到底哪里无理取闹了,明明是你不但无理取闹,你还无情无义无耻之极。”傅东缨气急败坏的大吼出声。 这震天一响,让周围的下人们全部锅了腰垂了脑袋装鹌鹑。 柴熙好脾气的很,男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本宫不与他计较。“好好,我无情无义无耻之极行了吧。” 傅东缨梗住。 又是这样。 他之前并非没有想办法把她掰回成正常女子的模样,但每次只要他闹,她都露出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作”的表情。 每次都让他产生错觉,以为真的是他在无理取闹。 后来他就不闹了,开始沉溺于饮酒作乐,开始放逐自己。因为他忽然产生一个很可怕的认知,其实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柴熙根本就不爱他。 她嫁给他,哦,是她招他为驸马,所图的也不过是个傅家。可恨他还以为自己寻到了真爱,即便是舍弃前途,哪怕和父亲闹崩,也非要和她在一起。 现在想起,那时的他眼里肯定糊了屎,才会看不清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柴熙看他不出声了,勉为其难的在他满是胡子的脸上啄了一口,安抚道:“好了好了,咱们先找大夫疗伤。” 看,更让人痛苦的来了。 哪怕中间隔阂无数,但只要她碰触他,他的胸口依然怦怦乱跳。 傅东缨闭眸无言,他最不愿意去承认去面对的便是他的心中依然盈满了爱恋,他还依然对柴熙充满了期待。 傅东缨能如此乖巧,柴熙十分的满意。为此,她撸袖子亲自给他洗面濯发,随后很细心的按照大夫的吩咐,给他上了药包扎好。 全程温柔呵护,生怕他有一点不适。 奈何傅东缨再次回复了冷硬的石头模样,这让柴熙很是惆怅。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啊。 不过算了,谁让他是傅东缨呢!谁让他长得好看呢!所以有些原则,打破就打破吧 柴熙摸了摸他终于剃掉胡子的容颜,微微的点了点头。很好,虽然说皮肤有点糙,但五官依然还是那么精致。 稍微养养就好了。 于是最后,她轻柔的给他涂抹面霜,还谆谆叮嘱道:“你以后得学学欢欢喜喜团团,多保养保养自己的脸。” 学他们? 傅东缨冷笑,他不弄死他们三个就好了!三个只会摇尾巴卖萌的博美,有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上。 哼! 他眸中升腾起炎炎怒火。 尤其是在看到闯进来人的之后,火焰烧的更是浓烈至极。比博美更该死的,就是眼前这条狼狗。 不会叫的狗更咬人。 莫离面无表情上前,一板一眼的单膝跪地:“公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柴熙回首看了他一眼,随后笑着对傅东缨道:“你且先休息着,我晚上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虽然很不想回应这种温柔的宠溺,但他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就想顶回去。 柴熙也不以为意,重新摸了摸他的脑袋,感受了一下他柔顺的黑发穿过她的手时的柔滑,最后又在他唇角亲了亲,便随着莫离走了。 傅东缨恨恨捶床,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也得亏是痛,才让他砰砰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他确实是她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宠物。 因此,每次莫离都能轻轻松松的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当初两人还你侬我侬时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怕不是,她早就将莫离莫城收入房中了,他们比自己来说,不但可以慰藉她的身体,还可以在公事上帮她。 而他呢,一无是处。 他恨呢! 但相比于恨,他更多的还是嫉妒,心中的怒火快要烧破天际了,可除了让自己心里越来越扭曲之外,他无可奈何。 唯一救赎,便是离开。 自此海阔天空,笑看世间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幻想了下那个画面,傅东缨觉得自己好落寞。 有一种注孤生的感觉。 这边厢,柴熙随着莫离来到了书房。 她坐在椅上,静静的听他汇报,好一会儿才扬眉问道:“去了穆府?” “就只是见了个小丫鬟?” 莫离点头,“长得很普通的一个丫头,属下打探了,乃是沈含章的丫鬟。” “做了什么,你继续说。” 做了什么?莫离脸有些扭曲。 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吧? 那画面,太伤眼了! :推介一本小伙伴的书《千金重生攻略》 附简介:前一世的顾淼,任性刁蛮,恶毒矫情,逼走了身边的所有人,所以…… 被继父逼迫,被男友欺骗…… 活该! 这一世的顾淼,认清了自己,修复家庭关系,管教不良哥哥…… 重新走上白富美的美好人生! 再:亲爱的们,求推荐票求爱抚各种求咯,例行一mua,么么哒,(╯3╰) 028 我滴个亲人哎 沈含章绞尽乳汁,想了无数个办法才算把莫离等人甩开。 当然了,这只是她以为的甩开。 殊不知由于她的身躯太过庞大,即便她再小心翼翼地团着身子猫墙角走,也依然被莫离轻轻松松捕捉。 只不过莫离率先领会了柴熙的意思,没有戳破她而是悄悄的跟随在后面。 跟着她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再走走停停,直到她喘着粗气雇了辆马车后,莫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这么龟速,他都替她着急。 沈含章发出第三百零一次诅咒! 她恨这该死的肥肉。 多么怀念她那身轻如燕的少女身体啊!蜂腰酥胸大长腿杏眼翘鼻小红唇,假以时日,她肯定美的自己都要喜欢上自己。 可是却被死胖子占据了玷、污了! 哎,不能想,想到就心如刀割。 很快,马车停在了穆府的后门。 沈含章吭哧吭哧爬下车,挑挑拣拣十分抠门的把铜板给了车夫。 她也不想扣,可除了两颗珍珠,死胖子根本就没什么钱。就这点散碎银子还是她从小桌子那抢来的。 阎王易哄、小鬼难缠,沈含章都快把荷包掏空了,看门的陈老头才颤巍巍的替她去给翡翠传话。 沈含章肉痛心痛全身都痛,她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嵌上,拖着腮帮子想她家亲亲小翡翠小明珠。 也不晓得,自己这身肉会不会吓到她。 见到她的时候,要不要给个爱的抱抱呢?可这不等于让死胖子占她家小翡翠的便宜?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但那么长时间没见,她心里真的很激动啊。她完全控制不住体内爱的抱抱之力啊! 正纠结着,身后的门被打开,她措不及防地朝后面栽去。 连着翻滚了几下,才四仰八叉的停在那里。她扭曲着抬起一张满头满是灰的脸,就对上了翡翠疑惑的眼眸。 她小眼泪瞬间就哗哗的了。 亲人吶,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翡翠心中一动,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心灵感应。 这难道是我家姑娘? 沈含章一边哭一边使劲点头,是我是我是我就是我! 翡翠按捺住激动,笑着对看门大爷表示了精神和物质上的感谢,随后将沈含章扶起来,轻轻的将她身上的灰尘拍打掉。 这才扶着她往一旁的小耳屋里走去。 这是那陈大爷的住处,有他在外面守着,一般人不会进来。 进门口,沈含章就控制不住的抱住了翡翠,哇啊哇的哭了起来。 姑娘我心里苦啊! 自从刚才就已经觉得没眼看了的莫离,看到这一幕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这个抱着女人哭的陛下和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真是一母同胞? 这真没有抱错? 沈含章埋在翡翠怀里哭的好不欢畅,直到把她衣襟都哭湿了,这才抽着鼻子抬起头来。 翡翠温柔拿手绢给她擦掉眼泪,又抹了鼻涕,再次确认道:“是姑娘吗?” “翡翠,是我。”沈含章摸摸鼻子很是没脸的承认道。 顿了顿,她忽然就用袖子遮住脸:“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准嘲笑我现在的样子。” 翡翠失笑,将她的胳膊拿下来,哄道:“好,不嘲笑你。” “只要您能回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奴婢心里只有高兴。”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仔细听,依然能够听出她的声音里的颤抖。 沈含章微微侧耳,翡翠的脑中正语无伦次的感谢满天神佛呢。 哼,这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虽然这么埋怨着,但沈含章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可惜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呢。” “我现在好胖哦。”她继续恨这身肉。 翡翠安慰道:“没关系,等将来你恢复了,您想怎么瘦怎么美,奴婢都帮你。” 怪力乱神,翡翠一直相信,而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信的更加坚定。她相信自己家姑娘,一定会逢凶化吉,重新回来的。 说到这个,沈含章心中抽痛。 可我换回来的那天就是死期啊!但看到翡翠泪光盈盈充满期待的的双眸,她说不出口。 还是不要让她的亲亲翡翠和明珠担忧她了! 沈含章叽叽喳喳……哦不……她现在是嘎嘎嘎嘎,不得不说,男人变声期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翡翠。 只不过是报喜不报忧。 翡翠点头,一直在说:“嗯,我家姑娘好棒,好努力,好坚强。” 两人一起长大,没人比翡翠更了解沈含章。虽然她看起来虎了吧唧,可其实她心底很脆弱。唯一支撑着她必须坚强的,也只有小公子了。 和翡翠说完,沈含章整个人都熨帖了。她神清气爽的吸了口气,悄悄的将两颗珍珠递给翡翠,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翡翠嘴上道:“我晓得了,姑娘放心。” 沈含章瞅瞅外面的天色,满脸的不舍:“那我走了啊。” 翡翠眼眸一僵,不自觉的抓紧沈含章的手,“这就走了?” “我要是再不回去,估计整个盛京都要戒严了。”她也不想走,她也很想留啊!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依依不舍的来了段十八相送。最后还是翡翠狠狠心咬咬牙,跺脚扭身往回走。 沈含章深情挽留了好一会儿,才落寞的收回手,孤独的蹋上了不归路。 等到她渐行渐远,翡翠才悄悄的回首,眼泪唰就落了下来。 她握紧两颗珍珠,低声的唤了句姑娘。直到完全看不到了,这才回穆府。 房门大爷不怀好意的问她,“翡翠姑娘的小情郎嚯。” 翡翠谦卑的颔首笑笑,并没有否认。 树上的莫离这才离开,匆忙赶回公主府。 柴熙摸摸下巴,“情郎?阿绍和沈含章的丫鬟搂抱在一起,还痛哭出声?” 这…… 这倒是稀奇了! 她细细回想见柴绍时的情景,脑中忽然产生了荒谬的想法。 该不会被人李代桃僵了吧。 倘若是的话,这倒是有意思了。毕竟想要找个同阿绍体型相似的人也是很不容易! “可曾听到二人具体说了何事?”她问道。 莫离摇头。 柴熙眉心拧起,暗暗揣测若真被人换掉了,那会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做下的。 是母后吗? 不应该啊,毕竟阿绍向来听话,母后暂时不会想动他。不过转眸想到最近的学子罢课运动,柴熙又有点不确定了。 她瞬间脑补了各种可行的猜测,很快又被自己一一打破。 最后摆摆手道:“先盯着那个丫鬟再说吧!” 余下的事情慢慢来,她并不着急。越混乱越有意思,而她就越兴奋。 柴熙玩味而笑。 029 那个那个来了哦! 正悠哉悠哉的走在瞿溪路上,左右手各拎着两只烧鹅的沈含章,并不晓得自己的寻亲之旅已经被人戴上了宫心计的帽子。 就是这公主府里的人,咋就来的这么慢。她都有点迫不及待的回宫,用这香喷喷的烧鹅馋死死胖子了呢! 正着急着,以莫离为首的一队人马从拐角处冲过来,齐刷刷跪倒在她眼前。 沈含章清清嗓子,象征性的训斥了几句,随后被轰轰烈烈的迎到了公主府,近距离的接受了梦中情人的抚慰。 这让沈含章美得差点晕倒过去,什么情敌一号二号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然了,当莫离那个僵尸脸被勒令去洗马桶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璀璨了。 回去的时候一路欢歌,满身肥肉跟随着她的笑声跳起了欢快的小舞蹈。 只是没想到尚未走到大圣宫,就遭遇了急赤白脸的夏淑妃,她跟倒豆子似的快速又急切的吼道:“谁准你出宫去浪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老娘找你很久了啊?你那破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破毛病啊?我家小壮壮都快不行了,呜呜呜呜呜……” 起先她吼一句,沈含章就在心里默默的顶回去一句。但等说到柴绍快不行了时,沈含章有点懵逼,“什么玩意儿?” 声音太大,吓得轿子跟着抖了三抖。 外面的随侍小太监惶恐请示道:“陛下,奴婢在呢,您可是有事?”可是人家不叫玩意儿啊?人家小名叫花花耶! 她没事! 不对,她有事,事儿大了。 什么叫柴绍快不行了?快死了?还是已经死了?他如果翘辫子了,她的身体会如何啊,她要怎么回去? 沈含章脑中一团乱麻。 夏淑妃比她还乱,翻来覆去倒逼半天,一句重点都没有。 沈含章被她烦的怒吼一声,示意抬轿的人脚步加快。 如此风风火火的赶到大圣宫,沈含章烧鹅都忘记了,直接扑进了寝殿来到侧殿,打眼便看到柴绍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那里。 脸色虽然苍白了些,可看着并不像大限将至的模样。沈含章的一颗心晃晃悠悠的这才落下了一些。 她顾不上两人才吵架摊牌,顾不上围观的四只鬼,爬到榻上后摸摸他的脑门,问道:“你咋着了?被人煮了?” 柴绍“啪”地打开她的手,扯过辈子蒙住自己。 嗨吆喂,我这暴脾气! 沈含章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要把他拽出来。可一抬眼就对上夏淑妃和马姑姑虎视眈眈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但…… 沈含章磨着牙将声音放软:“你哪里不舒服你说句话啊,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说了咱们好看御医,你不说就只能干忍着。你……” 唾沫都快说干了,柴绍依然各种不搭理。 沈含章真的怒了,她直接掀开了他的被子! 柴绍脸色一变,动作迅猛的从床上跳起,劈手给她夺了过去。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沈含章依然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分布在柴绍的——哦不,她身体的屁、股、腰和大腿的位置。 所以,沈含章掐指算了算,她好像是该来那个了。 所以说柴绍来那个那个了? 沈含章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她干巴巴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柴绍重新把自己裹成蚕蛹状。心中不禁感慨,苍天啊大抵啊,也给我床被子吧,我也不想面对这操蛋的人生。 旁边的夏淑妃带着泣音问道,“小壮壮到底咋着啦,还有没有的救啦?” 沈含章忍无可忍捶胸仰天怒吼道:“你们两个真是女人吗?看不出来他那个那个来了吗?” 整个世界安静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马姑姑,她尴尬的扯扯嘴角,“做鬼太久了,把这茬给忘记了。” 随后是夏淑妃,她芙蓉俏脸都扭曲了,忍了一会没有忍住,整只鬼缩成一团扑到地上去笑的直打滚:“小壮壮他……哈哈哈哈哈……行经了!” 沈含章怒目而视,“还有没有同情心了?”这死胖子用的可是她的身体啊! 夏淑妃笑的都劈叉了,跪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乐,“同情心那玩意儿是啥?我其实……早就想笑了,在知道小壮壮变成女人就想笑了,老娘一直以来忍的好辛苦啊。” 马姑姑被她感染,也忍不住的翘翘嘴唇。这种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确实悲惨,但在他们旁观的这些眼中,却也是足够的笑料。 最后是柴绍忍无可忍,倏地掀开被子,惨白着一张脸冷声道:“都给朕闭嘴,出去。” 其冷冰冰的语调,成功的镇住了全场。 夏淑妃还要说些什么,被马姑姑强行拉住。四只鬼相携着离开。 而马姑姑蓦然回首,方才刹那之间,她好像从柴绍身上看到了先帝。 马姑姑垂眸,容色黯淡。 夏淑妃安抚的搂住了她的肩旁,哎,自古…… “多情女子负心汉,明珠暗投泪朦胧啊!”幽幽公主散花而泣。 夏淑妃、沈姑姑:“……” 还能把一只鬼打死第二次吗? 沈含章吭哧吭哧也准备离开,没有办法,她有点无法面对。吃喝拉撒也就算了,现在柴绍竟然还要用她的身体体验一番那个那个。 这让她心塞的难以自已,只想一个人静静。 “给朕站住。”柴绍却开口唤她,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豆芽菜,你过来伺候朕更衣。” 沈含章扭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伺候你?” “不然呢?”柴绍扭过脸去,努力压下心中涌起的尴尬,抬着下巴故作理所当然道:“难道要朕自己处理这玩意儿。” 话音刚落,小腹忽然一阵抽痛,下身随即涌出一股热流。 柴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疯狂的叫嚣:朕去,怎么能这么疼,朕不小心扭到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啊啊啊啊啊! 沈含章:“……” 扭到蛋是什么鬼? 她忍不住的低头往胯部看去,眼神到了中途又后被她生生掰了回来。 她不可以这么猥琐! 都赖死胖子! 她使劲的瞪他企图用眼神杀死他,发现他整个人缓慢的蜷缩在了一起。大概是刚才的想法确实无法直视,他这次没好意思开口,而是直接在脑子里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朕不疼了。” 顿了顿,想到两人之前撕破脸的原应,柴绍不情不愿的继续说:“朕……顶多就放过你咯。” 沈含章都可以想象到他一副“如此大恩大德你还不过来舔跪朕的”嘴脸。果然下一秒,柴绍不出她所料的开口了。 “朕如此开恩,豆芽菜你还不滚过来谢主隆恩。” 真是好想打死他! 030 无耻才会赢 既然早就被看光了,所以这最后一层遮羞布,不要也罢! 更何况,沈含章向来贪生怕死,心中自然是是千百个愿意,甚至于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 但该有的矜持还是不能丢掉的!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就是这个意思! 她下巴朝天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说话可算话?” 柴绍整张脸团在一起,气势虽弱但说出的话依然欠揍:“朕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重于泰山,豆芽菜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朕之腹。” 沈含章哼了一声,寻思着要不要让他来一发毒誓或者给个免死金牌丹书铁券啥的。 大发善心却被质疑的柴绍,气的嘴唇直哆嗦:“再不过来,朕和你同归于尽!” 眼看着要起到反效果,沈含章果断的丢掉了矜持! 沈含章扑上前,一通忙乱之后,侧殿里响起柴绍的吼声:“你咋有脸说别人不是女人?这种东西都不会做?” “我又从没自己做过,怎么可能知道该咋做啊!你有本事你上啊,没有本事别逼逼。”月事带都是翡翠给她做的好吗?又好用又漂亮,之前被孙氏克扣用度的时候,还多亏翡翠做了这玩意儿拿去卖,她们的日子才勉强过的不是太凄惨。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柴绍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已经死了! 沈含章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也快升天了。 “朕肚子很疼,豆芽你想想办法。”两已经人从一开始的羞耻尴尬窘迫进化到没脸没皮了。 她对他了如指掌,他也对她一清二楚,她经历过独独属于他的早起冲动,他也正在感受着她月事的汹涌。 彼此之间还用要脸! 要个球!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撇嘴鄙夷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娇气成这个样子,我来那么多次就没觉得疼过。” 嘴上虽这么说着,肚子却在疯狂叫嚣:是疼啊很疼啊往死里疼啊! 可现在疼的那个不是她呀,沈含章隐约产生一股逃过一劫的小窃喜。 她努力压压嘴角,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柴绍咬牙切齿:“豆芽菜,你不要得寸进尺,信不信朕……” 话没说完,沈含章就一个眼神横过来,哼唧道:“一言九鼎哦,驷马难追哦,重于泰山哦。” “刁民!。”柴绍感觉自己头顶正在冒烟,被气得! 不是刁民就是豆芽,沈含章扭过头不想理他。 “豆芽。” 继续不理。 “喂。” 还是不理。 “沈含章。”小人得志便猖狂,朕早晚…… 沈含章重重的哼一声。 柴绍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脑中的念头,忍辱负重的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沈大姑娘。” 沈含章这才喜滋滋的哎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比让死胖子低头还要让人高兴?她一高兴,就十分的慈悲:“等着,我去给你熬姜茶。” 丧权辱国啊! 等她走了,柴绍抡着拳头愤愤的在床上砸了好几个洞。但没大会儿,他的精气神再次被阵阵抽痛湮灭。 救命啊! 三天之后,柴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虽说月事姥姥依然还坚挺,但已经没有那么的汹涌澎湃了。 恢复精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换回身体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沈含章眨眨眼睛,“不是说等月圆吗?”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早呢。” 不过这么一算,她发现两人其实也就互换了十天而已,可感觉却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精神恢复了,柴绍的语气也恢复成往日的高不可攀和鄙夷:“是不是傻?朕说的是研究,懂研究的意思吗?没文化真可怕!” 沈含章倒抽一口冷气,指着他的手直哆嗦,“你才没文化,你不仅没文化你还用过就丢。” “那叫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柴绍睥睨的看她,状若真心的提出建议:“豆芽菜,你敢不敢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行不行?” 对此,沈含章是拒绝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话可说,唯有再见!” 说完扭头便走,走了两步发现移动困难,低头看到柴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带。“刁民,放手。” 这次换柴绍倒抽一口冷气,“你个刁民敢这么跟朕说话,朕……” 朕答应了不能弄死她!朕的话一言九鼎! 朕也不能打她!朕的躯体如此宝贵! 但是朕可以恶心死她膈应死她!这是朕通过三天的孜孜不倦想到的绝招! 柴绍松开她,冷冷一笑,缓缓去解身上的腰带。 沈含章趔趄了两下才站稳,随后用超乎想象的灵活扑到柴绍的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眯起眼睛笑道:“陛下,万事好商量。”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死胖子竟然想要当着她的面猥、亵她的身体! 这记威胁,她吃了! 柴绍选择性忽视了她磨牙的声音,抽出手来拍拍她的脸,“这才听话嘛。” 随即觉得手感不太对,皱眉道:“朕怎么又瘦了,豆芽菜你是不是把朕变得和你一样丑才甘心?” 关于审美,两人争论过无数次,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沈含章实在懒得再接这茬,转开话题道:“到底还研究不啦。” “不研究我还有事儿干呢。” 柴绍怒其不争的拍桌子,把一张上好的楠木桌子拍的四分五裂,“你就不能有点追求。” “那你还爱捧着本地理志看的如痴如醉呢!”爱好不同,无法做朋友。 对于她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柴绍无语至极。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暂时不抨击彼此的爱好和审美,团结一致的走在换回身体的康庄大路上。 “我当天得知沈含祯受伤,然后去找老太太被罚跪,再之后把大表姐扔池子里了,我自己也跳进去了。” 沈含章简要的回顾了那天的事情:“后来又被罚跪了两个时辰,等我回房的时候头一阵阵发晕,我没在意就睡下了,然后再醒来就变成你了。” 柴绍听完后送给了她两个字:“蠢货!” 还能继续聊? 沈含章拔腿要走,被柴绍再次给拉住,听他分析道:“估计那个时候你是病了,睡着之后病情加重,让你的魂魄离体,不巧朕当时魂魄也正处于离体状态,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互换了。” “嗯,那个时候宫女正掐着你脖子呢。”沈含章认同的点点头。 柴绍阴测测的摸上腰间的带子:“豆芽菜,朕教你个乖,好叫你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沈含章死死扣住他的手。 “陛下,您说的都对!” :看出我们小壮壮无耻的本性没有?无所不用其极的本性没有?以后……这会发挥在该发挥的地方,你懂得?( ̄_, ̄)( ̄_, ̄) 再:受评论区苦草妹子留言启发写的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柴绍突然瘦成一道闪电! 他迫不及待的回大圣宫,看到正在洗白白的沈含章。 “来,看朕不压死你!” 说完就扑了上去! 随后被沈含章反压在床上! 她仰天长啸:“等你打得过我的那天吧!” 然后…… 对不起,你的男女主已被和谐! 031 审美不搭噶! 所以换回来的第一要义,就得先处于似死非死的状态? 这也忒不好掌握了些?万一不小心真嗝屁了,不晓得能不能去阎王殿哭。 对此,沈含章举手提出异议。 柴绍摸着下巴深沉的思索了片刻,阴测测的抚掌道:“朕很乐意帮助你,豆芽你放心,朕一定会拿捏的非常好!” 好到让你晓得什么叫做蚀骨! 沈含章撇撇嘴巴,暗搓搓的骂了声臭不要脸! “不要以为朕听不到,就不晓得你在骂朕了。”柴绍扬起下巴鼻孔朝天,“朕即便没有外挂,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你这根豆芽心里到底在想啥?这拼的是聪明才智,懂否?” “所以,朕的话就是圣旨就是真理,你只需要按照朕说的去做就是。” 沈含章深呼吸后气沉丹田,面无表情的回之一个冷笑。 不知感恩的刁民! 柴绍心中如此斥责。 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沈含章给自己催眠!我忍着,我忍着,我忍着……继续给自己洗脑! 百忍成钢! 她要升华变质了! 柴绍斜给她一个睥睨的眼神,紧接着继续分析:“可是偌大一个盛京,不可能当时正巧只有我们两个生病……” “生病?”沈含章欲反驳,在对上柴绍威胁的眼神之后,干笑道:“陛下您继续说。” 柴绍哼了一声,沉吟片刻后继续道:“而且即便魂魄离体,朕也不会往宫外飘。豆芽你又是个乡巴佬,估计两皇宫在哪里都不晓得,怎么会来这里?” “哎喂,乡巴佬几个意思?”沈含章真是分分钟忍不了。 死胖子不毒舌是不是会死?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柴绍不耐烦于她频频打断,想拍桌子可桌子已经碎了,只能愤愤的在榻上戳几个窟窿。“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沈含章哼哼唧唧的捂住嘴,表示自己不会再开口。 “所以,除了月圆之夜之外,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做媒介将你和朕联系在一起。”柴绍将猜测说出后,脑中默默回想自己和豆芽菜有何相同之处。 但除了大家都是人之外,一无所获。 “你想到什么没有?”柴绍问道。 沈含章眨眨眼睛。 “豆芽。” 沈含章继续眨眼睛。 “朕问你话呢,刁民你给朕回话!”朕真是要被这个蠢货给逼疯了。 朕怎么会遇到这么蠢的人! 朕自己给自己挽尊! 沈含章这才放下手,撇撇嘴不是很乐意的说道:“是你不让我开口,结果还要倒打一耙说我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点脸?” “什么乱七八糟的。”柴绍伸指将额角的青筋压下去,磨着牙道:“给朕好好想想。” “可是,我觉得是巧合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啊呸,啊呸呸……”沈含章及时收住舌根,吐了几口唾沫之后才继续道:“是一切皆有可能。” 柴绍狠狠的瞪她:“只有你这种蠢货才觉得这是巧合,朕让你想就想,哪里那么多废话。” 呸!暴君!独裁! 沈含章悄悄的翻个白眼,托着腮很认真的去想。 她喜欢华丽繁复的东西,喜欢明亮欢快的颜色。而柴绍更喜欢简单古朴的玩意儿,衣服则除了屎黄色就是咸菜色等暗沉沉的眼色。 因此从头发丝到惯用的发簪,再到玉佩荷包鞋子袜子脚趾甲盖,她和柴绍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审美再次不搭嘎。 两人一无所获,最后决定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慢慢的去想也不迟。 沈含章拍手:“太棒了,那我去看书了。男主和女主马上要洞房了呢!” 柴绍嫌弃的挥手,“滚滚滚滚滚滚滚……” 然后沈含章就圆润的滚了。 真是没眼看。 翡翠将最近绣的小东西包在包袱里,走之前和明珠打招呼:“你在家看着,我出去一趟。” 明珠一边纳鞋底一边笑着应道:“嗯,翡翠姐姐你路上小心。” 自从姑娘入了宫,院子里其他下人都想办法谋了别的出路。这里便只剩下了翡翠明珠以及两个负责扫院子的小丫鬟。 为了躲开张氏和几个姑娘的故意刁难,她们二人整日里闭门不出,只待在院子里绣点荷包鞋垫手帕什么的。 这次翡翠出去,便是将这些小玩意儿拿去寄卖。 翡翠嘱咐道:“我走后你把门锁好。” “我会哒。”明珠乖巧点头,她才不会给舅夫人和表姑娘撒气的机会呢。 哎,好想我们家姑娘哦,不晓得姑娘啥时候回来? 好像患了相思病呢! 看门的依然是陈大爷,如往常每次那样,翡翠将一小块碎银子塞给他。 然后顺利出门。 她将小包袱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缓慢前行,心中暗暗盘算,两颗珍珠是拿去当铺还是交于霁月阁代卖。 但好像都伴随着风险,毕竟这两颗珍珠算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 翡翠嘴唇紧紧抿住,眉心微微拧起。正思索间,却冷不防被人揽住腰身捂住嘴巴快速的拖到一旁的暗巷中。 她眼中闪过慌乱之色,可很快就平复下去,中间亦不曾挣扎一下。 那人将她摁趴在墙上,捏着嗓子在她耳边威胁道:“打个劫。” “祁大当家,别闹了。”嘴巴得到自由的翡翠淡然出声,声音平静无波。 祁天佑轻笑一声,放开她后退几步,说道:“你怎地晓得是我?” 翡翠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她一边揉胳膊一边答道:“祁大当家身上的冷香很特别。” 祁天佑眉毛扬起,声音软浓:“看来小翡翠对我很了解呢!” 翡翠一如既往的对他这种调、戏的话毫无反应。 他耸耸肩,恢复正经之色:“可有伤到你?” “没。”翡翠摇头,但她很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幼稚玩笑,“希望莫要有下次了,谢谢!” 面对她的冷漠,祁天佑微微苦笑。却更加想看她哗然变色的模样了。 于是他猛地上前,手掌穿过她的耳尖钉在墙上。 翡翠被他逼得后退,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这种姿势……她眉心皱起,黑了一张小脸:“大当家,莫要太……” “嘘!”祁天佑示意她噤声,眼角余光撇到巷口处一闪而过的人影。他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人跟踪你!” 跟踪? 翡翠心口突地一跳,“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可以看出此人训练有素。”两人的动作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从祁天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瓷白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不是远远看到你,想着过来打声招呼,我也不会发现。” “你最近惹到什么人了?” “没有。”翡翠微微仰头,在阳光之下,脸色白的更加通透。“也许是大当家看错了吧。” 祁天佑无言笑了笑。 是吗? :讲真,作为一篇小白逗比文,我自己都不理解,到底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多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心好累!!!!!wuli忠心小翡翠上线,这素我给她配的cp,嗯哼!所以,也就是说,某瓜笔下人人都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为啥呢,因为我是单身狗啊!哈哈哈哈哈哈,虐自己不手软!再,例行一mua,么么么么哒! 032 翡翠与天佑!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出去吧。”祁天佑退后勾唇浅笑,一副相信她的模样。 翡翠看了他几眼,低低的吐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也许真的有人跟踪我吧,翡翠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祁大当家答应。” “帮你甩脱他们?”祁天佑真诚的望着翡翠,眸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翡翠轻轻点头,朝着祁天佑福了福身子,“谢过大当家。” “我们多年交情,你与我何必见外。”祁天佑眼底涌上笑意,他温柔的拍拍翡翠的肩膀,随即往下握住了她的手。 “那么,祁某冒犯了!” 说完不等她应声,便拉起她顺着巷子往前跑去。 翡翠随着他的奔跑,步履之间有一丝凌乱。但她脸色依然如往常那般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碰触而产生娇羞或生气的模样。 眼角余光中看到她的反应,祁天佑不禁默默叹气,这反应一点也不可爱,真不像个小丫头。 不过却莫名的顺眼,更莫名的好看。 祁天佑清楚的听到自己愈发激烈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在诉说着对这个长相虽普通却十分聪慧的小丫头的情感。 说起来,他们认识五年了。 彼时她只有十二岁,而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青年。小时的她干巴瘦弱身形矮小,可眼神却充满了倔强而不屈。反观他自己则正因为家族内斗的几乎丧失了全部斗志。 倘若不曾遇到她,倘若没有听她说“活亦何难,死亦何惧”,他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祁天佑一直认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有她一份功劳。只不过……她好似从未多想过,哪怕只有一点点。 祁天佑带着翡翠跑出暗巷,转至大街行走了不过百米就进入一家铺子,和掌柜的打招呼后,很快的从后门而出。 如此几次之后,祁天佑这才慢了脚步,他侧眸祁看着气微微气喘翡翠抿唇而笑。 翡翠清冷的看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祁天佑并不介意,只温柔的看着她因为运动而染上绯红的脸颊,不无深意的道:“你这样挺好看的。” “你肤色太白了,出门的时候擦点胭脂会比较精神。”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从海外舶来的白玉膏。“这个冬天用,对皮肤比较好。” 翡翠与他错开两步,客气的推辞道:“多谢祁大当家的好意,不过这么金贵的东西,翡翠用不上。” 说完她又福了福身子,“祁大当家若是忙,自去便是。” “没关系,正巧我也要去霁月阁。”她不收乃是意料之中,祁天佑满不在乎的笑道:“我这里刚巧有沈家小公子的消息要告诉翡翠姑娘。” 翡翠心中一动,她眸光落在他依然递过来的手上,玉色的瓷瓶在阳光下闪耀着朦胧的光晕,煞是动人。 “翡翠谢过祁大当家,有劳祁大当家替我家公子费神了。”她伸手将白玉膏接过,拢在袖子里。 祁天佑失笑,玩味的说道:“翡翠心里最看重果然是沈小公子啊,真是让人嫉妒。” 翡翠垂眸应道:“翡翠自然关心我家公子。” 依然是一板一眼的应答! 祁天佑努努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不禁想,也不知这小丫头是真的没开窍,还是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毕竟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两人继续往霁月阁而去。 翡翠第一次拿东西出来寄卖,便误打误撞走进霁月阁,认识了祁天佑。因为霁月阁价格公道且给保密,此后几年,东西几乎都是拿到这里的。 让翡翠没想到的是,她们来到盛京没多久,霁月阁也将分号开了过来,且掌柜的还是她的熟人。 于是,她便又托了王掌柜帮她打听皖南那边的消息。却不曾想着,今日会碰到祁天佑且误打误撞得知竟然有人跟踪她。 她坐在那里,心中有些纷乱。 跟踪她的这人定是与姑娘现在的身份有关系,也许姑娘那天来见她时已经被人盯上了。只不过这些人会是谁,冲的是姑娘还是那副身躯本来的人? 那些人现在盯着了她,她应该怎么做才不会给姑娘惹麻烦?倘若她一次次出来看地买房,会不会让那些人多想? 翡翠咬着唇角想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先是朝着祁天佑道歉,随后将两颗粉色珍珠拿出来,并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这可是好东西啊。”鸽蛋大小的珍珠不少,但粉色的却是稀有,更何况两个完全一样大小。 他只留了一个,说道:“一个足以。” “翡翠姑娘放心,七日之内我定将事情办好。”祁天佑郑重的承诺道。 翡翠起身欲朝他蹲身行礼,却被他眼疾手快的阻止:“你这就见外了啊!” “大当家以后若有用得上翡翠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祁天佑恢复了嬉笑模样,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哦。” 翡翠笑笑,垂下了眼睑。 “沈小公子身体无碍,你且让你家姑娘放宽心便是。”送翡翠出门时,祁天佑说了这句话。 这些天来,终于得到个好消息,这让翡翠绷着心不禁松了松。 再次道谢之后离去。 人走之后,祁天佑把玩着粉色珍珠,嘴角多的笑多了几分散漫。 王掌柜在一旁恭敬的问道:“主子打算销出去吗?” “不,定情信物怎么舍得销出去!”祁天佑翻来覆去玩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东西价值不菲,不会是那沈家大姑娘的东西。你让人去查查翡翠这段时间都和什么人接触过?以及今日跟踪她的会是什么人?” 他挑着眉,嘴角淡淡一撇,“小丫头心防太大了,总是不说实话呢!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主子我敞开心扉哦!” “这世上没有主子您搞不定的女子!”这话说的甚是恭维。 祁天佑眼神就有些涣散,他轻声道:“她不一样。” 即便他目的不纯粹,但在他心里她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算算时间,沈家小公子应该启程了吧。” 他幽幽的看向远方喃喃道:“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呐!” “跟丢了?”莫离冷声问道。 一身黑衣的下属跪在地上,“属下无能。” 莫离声音是冰的,脸也是冰的,“是啊,你是挺无能的。” 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说出来的话都带冰碴子:“你大白天穿夜行衣去跟踪,你长得比别人酷还是咋地?” “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他真的是好暴躁。 柴熙扶额看着同样一身黑衣的莫离,有气无力的说道:“介个,莫离啊,你说别人之前,敢不敢先把自己衣服换掉?” 莫离:“……” 你敢不敢不要在我训话的时候拆我台? :这一章有没有画风突变的赶脚?哈哈哈哈哈哈,有没有闻到阴谋的味道?是不是有人在作死? 再:我哈哈哈哈哈,话说,我是不是起点最喜欢叨逼叨的作者?是不是? 再再:例行一mua,群么么么么么么哒,扑倒之蹂躏之! 033 再活五百年 写完最后一撇,柴熙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 她将奏折拿起,慢条斯理的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莫离你看看辞藻可否还需要润色?” 莫离臭着冰山脸接过来,随意的瞄了几眼,只见上面通篇歌功颂德之词,辞藻够华丽行文也够优美。他撇撇唇硬邦邦的道:“不必。” 柴熙失笑,无奈的伸指抹抹嘴唇:“还在生气啊?” 她看着已经换成一袭白衣的莫离,软声道:“好了莫气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拆你的台。只不过……”她忍不住笑,“你常年穿黑,真的让人审美疲劳了。” “你看这样穿多帅气,驸马都被你比下去了!” 但是我完全不想和他比好吗? 莫离脸更臭了,扭开脸懒得搭理她。 柴熙不甚在意的耸耸肩,铺开一张宣纸,拿起毛笔蘸了墨汁继续写字。一封信很快写完,她轻轻的吹了吹,将其折叠好用火漆封在信封中,吩咐莫离道:“快马加鞭送去西海。” “属下遵命。”涉及到正事,莫离永远会拿出十二万分的谨慎和端正。 他刚准备走,柴熙又吩咐,“命人备马。” 这段时日忙着处理政事,今日才算有了片刻的闲散时光。唔,是时候去宫里调戏调戏她那软萌的皇弟了。 在书房通往大门的必经之路上,欢欢喜喜三兄弟正在嬉笑玩闹,她看了不无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这三个小家伙越发的讨人喜欢了。 三人看到她皆是眼前一亮,争先恐后的扑上来,柴熙遥遥的朝着他们摇摇头,他们失望的嘟起嘴巴,停下了脚步。 她哈哈笑了两声,对莫离道:“去和三个小可爱说,本宫晚上陪他们吃饭。” 莫离面无表情脸上线。 他大踏步走过去,惊的三个小博美瑟瑟发抖,抱在一起露出惊恐脸。 莫离:“……” 他已经忍住了没有露出狰狞脸好吗? 作为身高七尺的汉子,整天干这种拉皮条的事,他能笑的出来才怪! 恨就恨在抽签输给了莫城,以至于他只能跟着主子返回盛京。 入宫的一路打马狂奔,路上行人远远便避散开来,柴熙嘴角意气风发的扬起,手中的鞭子舞的愈发凌厉。 远远的,有一人负手而立。 他望向柴熙离去的方向,阴柔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讥讽之色:“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柴家无人了呢!” 他身后的属下防备的环顾着四周,小声劝道:“主上,此地不宜久留。” 这人嗤嗤一笑:“不宜久留?确实呢!” “走吧。”他转身跨步离开,眼波从容而淡定。 并非不贪恋这浮世繁华,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总有一日,这里的一切,将会全部属于他! 圣元殿内,沈含章的脸皱成了一个大冬瓜。她努力瞪着桌上的书,觉得上面的字每一个都熟悉,可凑在一起,天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真是要了老命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死胖子还要上课啊? 杜如晦站在桌前,第三十二次敲了敲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道:“陛下,微臣讲到哪里了?” 沈含章瞠目结舌,抓着耳朵偷偷去瞄柴绍,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半跪在那里,一副‘朕懒得搭理你这个蠢货’的模样。 啊呸! 为什么她已经可以自行解读他的表情了? 她心中愤愤骂了句死胖子,随后满怀希望的看向马姑姑。 马姑姑更绝,直接扭过了脸去。 这…… 简直就是一个土墩子上的丑狐狸啊! 好暴躁!好想掀桌子! 看她眼皮一直游移却始终不敢正视自己,杜如晦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了现在这般愚钝模样。九泉之下,他怎么有脸去见先帝! 杜如晦揉揉脸,压下心中的酸楚,咬牙道:“没关系陛下,我们再从第一页讲起。” “一遍两遍学不会,我们就学十遍二十遍。”杜如晦跪坐在沈含章的对面,像是在激励她,其实却是在激励自己:“老臣相信陛下一定可以的。” “毕竟陛下您曾经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 曾经有多聪明所以现在有多愚钝吗?也就是说是她愚钝咯?沈含章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才呐呐点头。“好的,太傅。” 被一个年龄足够当自己祖父的老先生这么尊尊教诲,她也很想好好学的呀!可是,沈家从未给她请过女先生,她只勉强认字也会写字,读了点女戒而已啊! 当然了,她只看了几页,就觉得上面写的全是狗屁,撕碎了点火盆取暖了。 因此,即使再来一遍,沈含章依然听不懂。 她脑子里嗡嗡乱响,充满了之乎者也,几乎快要爆炸。 杜如晦以拳抵唇,闷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没关系陛下,我们再来。” “太傅大人啊!”沈含章眼含热泪,饱含深情的说道:“您大病初愈,还是保重身体最为重要啊。看您拖着病体为朕操心,朕的心它疼哇。” 杜如晦身子一抖,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柴熙暗暗的瞪了沈含章一眼,倒了杯热茶端过去,语含恭敬道:“太傅莫急,喝点茶润润嗓子。” “不必了。”杜如晦推开茶盏,同样眼含热泪的反握住沈含章的手颤声道:“陛下放心,您一日不成材,老臣就会在这世上拖它一日。” 他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的说道:“老臣还能再活五百年!” 沈含章:“……” 喂喂,您老人家戏过了呀!其实您心里是盼着死胖子不成材的吧! 这边深情款款的帝臣互爱还没有表完,那边就有通报说是同安公主到了。 沈含章眼尾一挑,喜上眉梢。 看的一旁的柴绍脸瞬间转黑! 倘若不是身体作证,他都要怀疑沈含章其实是个男人了,不然怎么会痴汉另外一个女人?可沈含章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柴绍特别想掰开她脑子瞧瞧,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屎! 啊呸,你才全是屎!沈含章恶狠狠的回头瞪他一眼,很快又扭头继续星星眼看向柴熙。 柴熙走近,率先看到的是静默而坐的柴绍。无他,盖因他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了。 满眼嫌弃为哪般? 她垂眸看向自己装扮,一身浅蓝色束腰劲装,帅气又英俊,根本就不埋汰啊。 而对方…… 我去,撞衫了! 柴熙勾唇款款一笑,挺直脊背力争全面碾压柴绍。 “好久不见了啊杜太傅,听说您身染寒疾,眼下可是大好了?”她热情的同杜如晦寒暄。 杜如晦绷着脸望天,一副‘我老头子耳背我听不到的’架势。 眼看场景马上要尴尬,沈含章忙笑着打圆场。“皇姐,杜太傅他累了需要休息,咱们就不打扰他了,不如去御花园晒太阳吧。” 杜如晦:“……” 老臣完全不累啊陛下,老臣还可以再给你宣讲五百遍啊。 沈含章拉着柴熙落荒而逃。 求求您老人家放过五百吧,它还只是个孩子! :哦哦哦哦哦,继续阳谋,哈哈哈哈哈,我就不说出来溜的这人是谁,嗯哼! 其实,我今天有考虑,要么就不要叨逼叨了,做那山间一朵高岭之花吧!但是……但是……我怕你们会想我,所以我又蹦出来了! 再:例行群mua,扑倒蹂躏各位亲爱的! 034 一颗稀碎的心 杜太傅在后面跳脚,深情挽留:“陛下,我们还得继续上课呢。” 柴绍无奈的喊住他,说道:“陛下已经听不到了。” 他上前将气的白胡子都竖起来的杜如晦安抚住,重新给他倒了杯热茶,笑着道:“太傅大人先休息会儿,容我慢慢与你细说。” 杜如晦接过来一饮而下,将空杯子放在桌上后颓唐的吐了口气。 他望向柴绍问道:“你便是那穆青的外甥女?” 柴绍不是很情愿的点头。 “陛下真是胡闹,好好的一个姑娘……”话没出口,杜如晦便及时打住了。这种羞羞哒事情还是不要和个小姑娘讨论了,不然显得他也太为老不尊。 “我晓得杜太傅的意思。”柴绍接过他的话道,“我入宫之前……舅父曾解释于我,说我留在陛下身边要比在湮没于后宫强上许多。譬如现在……” 柴绍拿过一旁的书,随意在上面标画几笔,“这几处我未曾听懂,还请太傅讲解一二。等空闲时间,我会细细教于陛下的。” 杜如晦先是疑惑,紧接抚掌大笑,“不错不过,还是穆青这只小狐狸有办法。” 他一边笑着夸了穆青几句,一边垂首去看柴绍点出来的地方:“这几处正是本章的精髓之地。哎!倘若陛下和你这丫头一样聪慧就好了。” 那根豆芽菜怎么及得上朕的万分之一!以及,朕从来都是辣么聪慧聪明聪的不能再聪了好么! 柴绍面上笑的谦虚,心里嫌弃的要死。 杜如晦不疑有他,连连夸赞好久穆青当真是教导有方,才将这几处解释给他听。 朕真是为豆芽菜挣得一副好名声啊! 这蠢货将来出宫后绝对会嫁给个好人家,这一切都是朕的功德啊! 沈含章一声“阿嚏”,震得地动山摇花草打颤,她揉了揉鼻子一脸的菜色。 肯定是死胖子在暗搓搓的骂她! 正准备在心里默默反击时,耳边听到好几个太监宫女在心里吐槽,沈含章悄悄的记在小本本上,悄悄的磨了磨后槽牙,等朕瘦下来后绝对要你们好看,哼! 咦,好像哪里不对? 是了,她记小本子的原意是为了狠狠的嘲笑柴绍来着。 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忍!尤其是心里笑翻天整个人憋得浑身发抖的那位:“哈哈哈哈哈哈哈,劳资太机智了,劳资在胖子的震天雷当中放了个响当当的大屁,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太高兴了,崩出来尿了……” 沈含章:“……” 这位太监兄弟,你死期到了! 柴熙看她扭曲着一张脸念念有词,温声问道:“因为方才的功课在烦?” 说到这个,沈含章瞬间双目含泪,委屈的直点头,“是啊是啊,好烦呢!完全听不懂啊,觉得有点对不起杜太傅。” “哪里听不懂?”柴熙挑眉道。 沈含章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对着小手指含糊道:“哪里都听不懂啊。”嘤嘤嘤,好羞耻啊,梦中情人会不会觉得她不学无术啊! 柴熙失笑,伸手捏了捏她肉呼呼的脸颊,“你呀,愈发可爱了。”简直是又软又萌!手感良好到不行啊! 吆吆,第二次被夸了耶。 沈含章羞涩的捂脸,扭着大粗腰激动的不能自已,然后耳边噼里啪啦的全是呕吐的声音。 “艾玛,我的狗眼要被闪瞎了。”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一只会扭腰的大豆虫。” “夭寿了,陛下这是要的节奏啊。” “老娘救我啊,我被丑哭了。” 沈含章:“……” 人家的粉色少女心啊啊啊啊啊,就这么被毁的连渣渣都没剩下。一群混账东西,全部去死吧去死吧! 尤其是大豆虫那位,你和崩屁那位绝对活不过今晚! 看她羞红了一张脸,柴熙唇角翘起,可真是个小孩子啊。 小孩子?沈含章眨巴眨巴眼睛,梦中情人不是只比死胖子大三岁吗?为啥子要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 两人缓慢的在御花园边赏景边说笑,让沈含章把圣元殿的郁闷忘记的干干净净。 “阿绍身边的沈姑姑,可愿送给皇姐?”柴熙冷不丁的话,差点把沈含章给砸晕。 愿意啊愿意啊! 但是她现在不能啊!等她把身体换回来之后,梦中情人你再来要一次可以不? 沈含章忍着心口抽痛,不得不拒绝道:“这个那个,嗯,我暂时还离不了沈姑姑啊。要不,我先把小凳子小桌子送给皇姐?” 真心的,尤其是小凳子这个无间道,梦中情人你直接拿去人道毁灭吧! “那便算了”柴熙沉吟两声笑道:“既然皇弟不舍得,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只不过……听说沈姑姑身边有两个丫鬟,很聪明很能干,皇弟可曾见过?” 沈含章心中一个咯噔。 她望向柴熙,柴熙也笑盈盈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之时,沈含章从柴熙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懵逼的大胖脸。 这是几个意思啊? 难道说那天压根没甩开冰山脸?也就是说她全程被跟踪监视了?可梦中情人故意的在她跟前提起是为啥子? 因为她和翡翠太亲密让人怀疑了?不对,按照惯例,她根本就不该认识翡翠才对啊! 所以其实梦中情人在试探她?示警她?示意她?反正不会是示爱就对了! 沈含章脑补了千千万,最后咽了咽口水,干笑道:“皇姐连这也知道了。” 柴熙挑眉,“哦?”她面色淡淡的,心中却轻笑了两声。 阿绍这反应是代表了单纯呢还是代表了聪明? 越来越有趣了。 单纯啊单纯啊单纯啊,沈含章多么想大声的呼喊。 没奈何,她不能!她只能轻声细语的十分害羞的捏着小嗓子道:“其实……相比于沈姑姑,人家更喜欢那个小丫鬟啦,可惜她身份太低无法入宫,人家只能退而求其次啦!造化弄人啊。” “这样啊,那皇弟是怎么认识小丫鬟的?”柴熙悠悠的问道。 “魂交。” “人家的灵魂和小丫鬟的魂魄,在虚空之中游荡,不小心就遇到了就相爱了就……” 沈含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最后被柴熙给打住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抽抽嘴角,将这茬揭过,心中却在盘算,看来还是要盯紧了那个小丫鬟。 至于宫里的眼线,暂时还是不要启动吧。毕竟,这张脸摸起来是如此的真实。 柴熙的眸光淡淡的落在沈含章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哎喂? 宫里的眼线是咋着回事啊? 这张脸是咋回事啊?所以梦中情人,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摸她咯?根本不是因为她可爱咯? 沈含章捧着一颗稀碎的心回到了大圣宫,狠狠的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等了很久很久,柴绍才慢吞吞的回来了。 她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你去哪里偷懒了?” 柴绍翻着白眼睨她,鄙视之情溢于言表:“你以为朕和你一样渣。” 沈含章翻起身子,回京给他一个白眼,“和我一样咋的了,比你强太多了好嘛!” “你哪来的自信。”柴绍呲之以鼻。 随后坐在一旁看书,表示懒得搭理她。但没多长时间就败在了她的长吁短叹当中。 “说,怎么了?” “皇姐为什么要在宫里有眼线啊?皇姐为什么要摸我的脸确认是真的啊?” 035 干了这碗毒鸡汤 柴绍沉默了会儿,反问道:“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含章暴躁的抓抓头发,小脾气蹭蹭的往上涨,“你咋着那么烦啊,我如果知道的话还用你问你啊!” “豆芽菜你本事见长啊!”柴绍鄙视的瞪斜她一眼:“脑子不怎么好使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死胖子不讽刺她会死啊! 沈含章哼了声,翻过身选择了绝交。但没一会儿,她憋不住的重新转过身来问道:“拜托你告诉我吧。” “皇帝陛下大人。”这六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柴绍根本不买账:“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是天下苍生之君主,什么狗屁大人,和朕是一个档次吗?” “朕早晚被你蠢死。” 沈含章捶床,真的真的好想弄死他。 眼看她即将暴走,柴绍终于大发善心的说道:“十岁那年我皇姐便落水身亡了,现在这位不过是从异世大陆穿过来的一抹幽魂而已。在她的世界里女主外男主内,而且她乃是一代帝王,因此才总是这幅做派。” 她听到了什么?异世大陆?女主外男主内? 沈含章嘴巴张了好久,直到有口水滴答滴流落下来,她才闭上嘴巴擦擦嘴角。 感觉好深奥的样子! “所以,皇姐还想继续做皇帝?” 柴绍嗯了一声。 啧啧啧啧啧,沈含章砸吧着嘴巴摇头,死胖子咋混的这么凄惨,连自家亲娘亲姐都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扯下来。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趁着正是谈心的好时机,沈含章决定再解决一个自己的疑惑:“皇姐说你从未踏出皇宫一步,这是为啥子啊?” 柴绍撇撇唇,拒绝回答这个蠢问题。 “怎么地我们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有什么忌讳而我又不知道,引起别人的怀疑就麻烦了。啊,说不定正是因为我出宫,皇姐才起疑的。”死胖子敢不敢别那么傲娇。 来吧,敞开你的心扉吧。 等等…… 不骂我蠢货我们还能做盆友! 沈含章坐起身来掐腰瞪向柴绍。 柴绍觉得自己被她愉悦到了,他再次大发善心的开口道:“你先说说这次出去做什么了?” “就见了见我家小翡翠。” “嗯,你那婢女确实难得一见的聪慧之人。所以,珍珠给她了,准备拿去做什么?”休想用假话来蒙骗朕的火眼金睛。 沈含章呵呵笑了两声,“先让我家翡翠存起来呗,谁晓得换回身体之后你会不会给我啊。” “豆芽菜,在你心中朕就这么抠门?”柴绍的声音阴测测的,大有她敢点头说是就直接过来捏死她的意思。 作为杰出的女性,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一个思想上高度觉悟的人才,沈含章将嘴角拉起两个弧度,恭维道:“才没有呢,陛下您最棒最牛最大方了吆。” 好想吐! 在柴绍看不到的地方,沈含章捂着胸口干呕两声,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节操。 柴绍嗤之以鼻,一副“还用你这刁民说”的欠揍模样,让沈含章心中十二万分不爽。 “所以,好大方的陛下您到底是为啥呢?”她笑眯眯的将不爽按下去,觉得自己再次达到了一种境界。 柴绍深沉的望向窗外那布满落霞的天空,白云变换莫测、太阳徐徐而落、飞鸟展翅而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生动而有趣。 “喂,回魂了。”三秒后,他的文艺范被沈含章粗暴的打断。 他将深沉模样收起来,烦躁的说道:“敢不敢等朕把情绪酝酿好咯?” “不敢,因为朕饿了,需要沈姑姑你伺候吃饭饭。”沈含章哼了一声,背着手昂头挺胸的往前走。 “朕还没和你说原因呢。”朕情绪都他妈快到了,你个死豆芽去哪里? 沈含章傲娇的抬起层峦叠嶂的下巴,“朕现在不想听了。”哼,咱小老百姓也是个有气性的人! 柴绍倒吸一口冷气。 这死刁民果然是一天不收拾就敢上房揭瓦! 饭桌上有沈含章最爱的水晶糕,可没等她欢喜的去夹,就被死胖子截了胡。她捏着筷子,满眼的怒火直直的射向他。 柴绍将满盘水晶糕抱在怀里吃的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小老百姓为了一口吃的这气性不要也罢! “陛下,您给咱说说您的青葱岁月呗。” “套马的陛下您威武雄壮,蓝蓝的天空下自由的飞翔。” “你倒是说啊,你说啊,你说啊,求求你说吧。” 沈含章看着正在水晶糕,都要给他跪了。 柴绍搁下筷子,勉为其难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这么真心诚意的求朕,朕就满足你这个卑微的祈求吧。” “其实朕的内心住着一只没有脚的小鸟,他虽然渴望着自由的飞翔,可一旦飞翔后他就没办法停下来休息,只能不断的飞啊飞啊直到死亡。” 沈含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去,死胖子在说啥?在喂我鸡汤喝吗?救命啊,这么老土的毒鸡汤,我真的喝不下去啊! “请说人话好吗?” “朕曾经觉得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大那么精彩,而朕却只能困在这个众叛亲离的位置。”柴绍托着腮,眉梢陇上一抹轻愁。 “朕不敢出去,朕怕自己会忍不住会逃离这一切。”然后用身下这双脚去丈量这美妙的世界世界,即便是现在想想,也依然觉得那么的美妙。 沈含章嘴里嚼着水晶糕:“哦,那你得要减肥,你那么胖走几步路可能就会累死。” “大胖鸟是飞不起来的。” 柴绍“咚咚咚”在桌子上戳几个洞,最后将手指对准了沈含章。 “哦呵呵呵呵呵,陛下你的小鸟好棒好大好厉害吆。” 咦! 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围观的夏淑妃笑的差点从墙角滚出去,这两只笨蛋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笑死个鬼了啊! 无腿儿的小鸟儿,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正张着嘴无声大笑,不妨眼前出现一张大脸,惊得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对,她是个鬼,咳嗽个屁啊。 夏淑妃连忙收住声音,生怕被沈含章发现了。但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时,却发现沈含章压根没往他们这边瞅。 这是看不到他们了? 夏淑妃掐着手指算算日子,扭了小蛮腰飘向两人,后面跟着穿花棉袄的春花。 两鬼在沈含章眼前转了三圈,发现她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果然看不到了。 那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偷窥了? 正高兴着,就听到柴绍的声音,“夏妃奶奶,下个月的香烛纸钱哦。” “马上走。”夏妃拽着春花飞的那叫一个快。 春花的声音还在飘荡:“俺……还啥也没看到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夏淑妃啊。”沈含章上下左右的看了看。 愚蠢的豆芽菜! 柴绍抬抬下巴表示:“外挂坏了,你没发现吗?” 沈含章:“……” 你在说啥勒? :阿瓜在这里提前祝各位亲爱的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猴年大吉! 哈哈哈哈哈,我这么正经,是不是有点不习惯啊! 再来一次,祝亲爱的各位心想事成,想要钱的发大财,想要工作的立马走上事业的顶峰,要帅哥的左拥右抱,还在上学的考试顺利,至于生娃了的,娃娃聪明可爱健康活泼,么么哒,爱你们! 猴年快乐,例行一mua,么么哒! 036 我要毒哑你! 早朝之后,沈含章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看不到杜方也听不到众臣的吐槽了? 虽说不用直面杜方那张老脸还挺让人开心的,但是窥探不到别人的内心世界,她就有点方了。 她风风火火的冲进圣元殿时,柴绍正在提笔练字,最后一撇因为她的吼叫直接捅到了天上,好好的一幅墨宝就这么被毁了。 柴绍扔下毛笔,将宣纸团了扔掉,冷飕飕的嫌弃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沈含章像座山一样扑到他面前,眨巴眼睛看他,“江湖救急,我……” “废话不必多说。”柴绍重新摊开一张宣纸,抬掌制止她。“朕昨儿已经说了,外挂暂时消失,过段时间便会重新回来。多说无益,过来练字。” 沈含章气的嘟囔,“你这什么破技能啊,咋着还无缘无故就没了。” 柴绍鄙薄的白她一眼,哼道:“嫌破?嫌破你慌什么?” “我……”她才不会上当受骗说出自己的小算盘呢,沈含章及时收住话头,也哼道:“我这不是替陛下您着急吗?我都听不到他们心里想啥子了。” “马上就是八月半了,也不晓得他们要整什么幺蛾子。”说到八月半,沈含章忽然想起早朝时的一件事情,“话说今日早朝时,太常寺上书应该请太皇太后回宫呢。” “太皇太后?”柴绍动作微微一顿,转眸想了想点头道:“是了,太皇太后的生辰就在八月半后,且今年又正好是七十岁寿,是该好好的庆祝。” 沈含章眼珠子滚了三滚,暗搓搓的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家的规律?” 重新提笔的柴绍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们家男人短寿,女人长寿啊。”沈含章十分欠揍的摇摇他的笔杆子,企图吸引他的注意。 这死胖子自从强行喂她毒鸡汤不成之后,就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她进行冷暴力,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也就是她天生善良若大度,如若换了别人,定是要分分钟抽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对于她的故意找茬,柴绍难得的没有反击,而是轻飘飘的瞄了眼她的身后,嘴角恶劣的勾起,小声道:“杜太傅来了。” 一句话成功让沈含章脸色骤变,并且以违反人体力学的速度窜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 杜太傅的五百年,实在是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可等她坐好微笑着抬头去看时,却发现连杜太傅的一根毛都没有,她气的又朝柴绍扑过去,结果被他一根手指隔绝在一臂之外。 柴绍一边写字,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启嘲讽模式:“如果活的长久的条件是拥有和你一样的智商,那朕宁可现在就去死。” “蠢笨如猪的人不配叫活着,只能叫苟延残喘、苟且偷生、苟全性命。” “啊啊啊啊啊啊,你个死毒舌,我要毒哑你。”沈含章脸都青了。 她好怒好暴躁好想杀人! 忘记死胖子自带毒舌属性的沈含章,默默的蹲去一旁咬着小手绢舔抵自己那颗碎了十七八瓣的心。 “豆芽回来,杜太傅真的来了。” 柴绍小声召唤她。 本姑娘信了你的邪!沈含章继续蹲守,表示咱绝不做那连续上当两次的蠢人。 哼!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便听到了杜太傅的声音,“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沈含章悚然回头,就看到杜太傅一脸纠结的看着她,花白胡子抖啊抖,抖的她的声音也跟着抖:“哈哈哈哈,朕在面壁思过……思过……” 她边干笑着,边挪回书桌前,在小本本上给小桌子记了个大过。这臭小子通传的声音咋这么小,必须扣钱。 杜如晦老怀安慰,看向沈含章的眸光盈满了感动,差点把她直接溺毙,“陛下,您太棒了。” “万万没想到陛下您的思想觉悟如此的具有前瞻性,要知道作为一代帝王,知识学问御人之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有着一颗自省己过的心。” “古往今来,但凡圣贤君主莫不如此,譬如……”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沈含章觉得有无数个苍蝇在耳边飞翔,这种震撼效果比几百只鸭子还要恐怖。 感觉莫名的酸爽! 她侧眸去看站立在一旁的柴绍,却发现他听的极其认真,一面听还一还很是赞同的点头。 这对她来说简直充满了恶意,沈含章发现自己竟然比死胖子还要不学无术…… 说好的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呢?说好的狗屁不通的小傀儡呢? 这蹭蹭上涨的学霸属性是几个意思? 哦,天呐,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可以的,沈含章很努力的睁大眼睛,很认真的去听捕捉杜太傅的声音? 最后…… 很不幸的,她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还打起了美妙小呼噜。 绵远而悠长! 铿锵而有力! 杜如晦停下来,脸上的激动被失望和无奈取代,他眼眶都变红了,“陛下,陛下……” 沈含章含糊了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得香甜。 “太傅大人。”看到杜太傅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柴绍忙给沈含章或者说给自己打圆场,解释道:“陛下昨晚用功读书到很晚才睡,今早又起的略早,这才没控制住自己。您莫要着急,我这就帮您唤醒她。” 他的声音虽然软绵绵,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这死豆芽昨晚一定又在偷偷的看话本子了,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 他毫不留情的在她大腿上拧了一下,沈含章倏然痛醒,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茫然的看柴绍,“咋着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掐……” 掐字被柴绍捂了回去,他狞笑着面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好好念书。” 沈含章虽然听不到他的心声,但是从他露出的森森白牙当中,她深刻的清楚明白了他真正要说的话。 “再敢睡过去,朕把你腿给撕下来。” 沈含章摸着无知无觉的大腿,留下了屈辱的眼泪。 老天呢,收了这个打女人的死胖子吧! 沈含章恢复了正襟危坐。 她盯着杜太傅的开开合合的嘴巴,眼睛努的瞪着,脑子却不小心飞走了。 不晓得她家亲亲小翡翠事情办好了没? 可她现在听不到别人的内心世界了啊? 好方! :阿瓜……我……好惨啊! 睡到十点被叫起来吃午饭,然后就被我弟他们强迫着带出去浪了,然后我一边胃胀一边又各种吃不停,最后成功的拉肚子了! 我现在正虚脱的趴在床上……流着小眼泪在码字! 求爱抚求抚摸求安慰,嘤嘤嘤! 037 这条路她走,他就不能走 自从先帝驾崩王太后握权,太皇太后便移居至昆山福缘寺,美其名曰为柴家后辈念经礼佛祈福结缘。 十二年之间,总共回盛京了五次,而上次回来已经是三年前了。 太常寺上奏之后,王太后心中虽不喜,但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因此早朝之后,她便将武昌侯柴熙、太常寺卿韦光、礼部尚书周启泰以及宗正寺卿柴敬宣到了文轩殿。 王太后将韦光的折子重新看了遍,点头道:“今年正逢太皇太后七十寿辰,是该恭迎她老人家回京过寿。” “只是她老人家为了我们柴家子孙诚心修道,哀家恐怕她不愿意回来沾染这凡尘俗世。” 韦光上前一步奏禀道:“太皇太后孤身居于昆山,想必定是十分想念陛下和太后。倘若太后派人去请,太皇太后一定会回来的。” 韦光人长了一张国字型的方正脸,平日里的为人处世完全随了他的脸。 他话音刚落,周启泰也上前道,“太皇太后年逾七十身体依然康健,是我大陵国之幸事,更是天下百姓之幸事。因此,七十岁寿不但要庆贺,还要举天同庆的庆贺。” 对此,柴敬也很是赞同。 王太后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笑着将折子放到桌上,说道:“众位爱卿说的对。” “那么各位爱卿从即日起开始准备吧。”她指着周启泰说道:“尤其是周大人,虽然要忙碌太皇太后的寿辰,可中秋节的庆典祭祀也不要出差错。” “臣遵旨。” 王太后点点柴熙,示意她上前吩咐道:“同安你受累一番,替陛下和哀家去昆山恭请太皇太后圣驾吧。” “你转述于她老人家,陛下和哀家虽不能亲至,可心中却无比期盼着她能够回京。” “儿臣遵旨。”柴熙朗声道。 几人就分工问题商讨了许久,方才从文轩殿离开。 眼见着已是晌午,王太后留了柴熙用膳。两母女难得凑在一起,聊得却非家事。 王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下布公公一个,对柴熙道:“你去昆山后,多多留意那边的情形,探探太皇太后的底细。” “母后何出此言?”柴熙声音微扬。 “太皇太后虽不足为惧,但哀家怕有人借着她的名义生事。”王太后眉心折起,“小心点总是有必要的。” 十二年前,太皇太后被她逼迫的不得不移居昆山后,就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了。但不知为何,最近心中时常会隐约觉得不安,因此才特地的提醒柴熙一番。 若真的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发难,她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王太后拍着柴熙的手道:“在这个世界上,哀家唯一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了。” 柴熙弯唇浅笑道:“儿臣定不会辜负母后的信任。” 用完膳后,两人相携着在殿中缓步行走,王太后似乎是忽然想起,开口道:“此次昆山之行,让驸马随你去。” “你府中那些乌漆腌臜的事情,哀家实在是不愿说你,可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啊。”王太后回忆起了傅东缨的模样品性,话里话外就带了点苦口婆心,“驸马是你自己选的,即便现在不中意了,也不能让他太过难堪,这样哀家对傅博不好交代。” “不过既然已经产生龃龉,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哀家记得傅博有两个嫡子吧,小儿子叫什么来着?今年多大了?” “傅东明,已经十八岁了。”傅家的事情,柴熙了解的自然清楚,她眸光微微涌动:“母后是想抬举这小子?” “他和傅东缨虽说是一母同胞,性子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玩意儿,口口声声的要去行走江湖做一代侠客,为此可没少挨揍。”想到傅东明的认真执拗,柴熙就忍俊不禁。 “少年郎嘛,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无伤大雅。中秋夜宴时,让傅博带着他入宫吧。”王太后看似随意的说道。 柴熙口中应诺,眉梢轻轻上扬,唇角翘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昆山之行迫在眉睫,午膳后柴熙没有多待,便回府去准备了。 她离开之后,王太后拧拧眉心,问布公公:“陛下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布公公躬身笑呵呵应道:“这几日下朝都是跟着杜太傅上课。” “瞧哀家这记性,把杜太傅已经销假的事情给忘记了。”这几日政务繁芜,王太后处理之后,便总觉精神困乏。她晃晃酸麻的胳膊,自嘲道:“哀家老了啊,精力是一年不如一年。” “以前即便两天两夜不睡,也没有像是现在这么疲累。” “您说哪里的话。”布公公上前给她按压肩膀,嗔笑着说道:“老奴看着您同刚入宫时可没什么区别。” 王太后失笑,“你这张嘴啊,就会哄人。阿熙都二十岁了,哀家能不老吗?”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却没想到嫁人后反而多生事端。” “公主殿下向来沉稳,这其中想必有别的隐情。”布公公笑着宽慰她的心道:“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您不必太过忧虑。”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王太后闲适的靠在那里闭上眼睛笑着道:“明年春季大选,这宫里就热闹了。虽说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但是能够抱上孙儿,哀家也很是期待呐。” 说到这个,布公公多嘴道:“那现在的沈姑娘?” 他话虽然未尽,但王太后却明了其中的意思,她静静的想了会儿,道:“先随他们两个去折腾。” 顿了顿,王太后又道:“你那徒弟带着人去接穆青的外甥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了。”布公公应道。 “哀家倒是有点看不透阿绍这孩子了。”在沈含章入宫没几日,她的生平过往就被放在了王太后的案上。 生母早亡继母不慈的嫡长女,倘若不是背靠穆家,怕是早就被继母打发了。而其弟虽说是嫡长子,但过的还不如庶出子滋润,也是可怜可悲。 姐弟两人都无任何可取之处! 如果说沈含章入宫是为了拉拢穆青? 那么接沈含祯入京,是为了控制沈含章? 若果真如此,那这孩子也算的上是会玩弄人心,虽然说做的简单粗暴了点。可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证明他平日里根本就是在藏拙。 且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一步一步的隐藏自己的聪慧了。 那这孩子就真的称得上可怕了! 王太后疲惫的揉眉,她真的无法不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 毕竟这条路,她若是想走,那么柴绍就不能走。 即使他是她的儿子。 她也不会让! 王太后眸光轻轻闪动,里面盈满了野心和势在必得!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我不会说我把稿子改完之后,不小心点了删除,我……真的没救了啊啊啊啊啊! 嘤嘤嘤,又一个男配露了露脸,wuli第一美男的弟弟,会是个咋样的帅哥哥? 好像每个人都把小壮壮给比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我难道是后妈? 例行一mua,么么哒!(づ ̄3 ̄)づ 038 太皇太后入京 翡翠挤在人群里,额角的汗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她艰难的抬手擦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到底哪里跑来这么多人? 尤其几乎全是女人?小媳妇有之,少女也有之,更夸张是个被家丁围在中间激动的双颊泛红眼冒红心的姑娘。 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早准备出城去接沈含祯的翡翠,被迫停在了这里,再也无法往前移动半步。 “啊,来了来了,我们傅郎来了。” “天了噜,公子如玉的傅郎哦,他终于又帅回来了。” “不行了,我的呼吸要停止了,我们傅郎怎么就这么英俊潇洒不凡呢!” 随着不远处的车队越来越近,周围的女性也变得越来越疯狂,你挤着我、我推着你都想和男神来一发近距离的接触。 翡翠也点着脚尖去看,只模糊的看到二十几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将一辆朴素的马车围在中间。 至于傅郎什么的?这么远她们真的能看清? 听着周围疯狂的呐喊声、示爱声、哭泣声,高坐于马上的傅东缨那叫一个浑身不自在。 他尴尬的摸摸嘴角,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把胡子刮掉了。虽然才过去三年,但是他好像已经无法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了。 与他并驾齐驱的柴熙微笑着看向一张张激动的脸庞,调侃的对傅东缨道:“看来我们傅郎魅力不减当年呐。” “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子”傅东缨抿紧了唇瓣,冷硬着一张脸斥责道,但一张芙蓉玉面却因为她的夸赞淡淡的红了。 话音刚落,柴熙的马儿向他靠近,她整个人也朝他凑了过来,刹那间,他便闻到了独独属于她的淡淡清香味。 他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鼻翼。 柴熙轻笑两声,在他耳边缓缓吐气,声音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在福缘寺跟着太皇太后吃斋念佛十来日,本宫的嘴巴都要淡出鸟味儿来了,现在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吃顿肉呢!”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很恶劣的朝着他幽幽吹了口气。 傅东缨眼中闪过一丝恼恨,这混账东西,总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撩拨他。 他咬咬口中的软肉,强迫自己不要因为她的调戏而心绪起伏过大,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原本淡红的脸颊变得通红,就连耳朵尖尖都烫的吓人。 他紧紧的握住缰绳,继续正襟端坐,欲盖弥彰的表示自己完全不受影响。 柴熙笑的十分恶劣,欢畅的笑声让扯着脖子等待的少女心都要碎了。 卧槽这厮好不要脸,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们傅郎,可…… 傅郎他脸红的样子好诱人啊! 这个…… 好想扑倒怎么办? 翡翠听到身旁的几个少女一边骂长公主不要脸,一边垂涎着傅东缨的美貌。但没多久,就有少女倒戈,说我们长公主也帅气逼人的不要不要的好吗? 再不远处,两个少女正唇枪舌剑的争论到底谁更帅气更迷人,为此差点拳脚相向。 翡翠无声而笑,倘若姑娘在这里,怕会是两个都喜欢的。 幸亏她没在呢,不然自己肯定拉不出。 她细细的看向长公主殿下,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底。倘若事后姑娘有了麻烦,她好能知道去哪里打听消息。 当然了,翡翠心中暗暗祈祷,最好姑娘能够顺风顺水的换回自己的身体。然后和小公子一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正想着,耳边听到了喧哗声,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有个身穿粉衣的少女被人给挤了出去,正巧扑到了傅东缨的马蹄下。 许是少女头上簪的花儿味道太刺鼻,又或许是阳光太刺目,更可能是吵闹的人群刺激到了马儿,它并没有听从傅东缨的指示停下脚步,而是狠狠的踏在了少女的身上。 围观群众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完全掩盖了少女肩膀碎裂的声音。 她痛的哀嚎一声,整个人在马身下抖成一团。 傅东缨脸色骤变,猛地从马上跳下,将少女从马蹄下给抱托出来。只见她一张小脸疼的发白且布满了冷汗,眼角更是有泪水汹涌而下。 他忙问道:“你还好吧?” 一边说一边轻缓的摸了摸少女的肩旁。 周围又是一片抽气声,有后悔没有那少女聪明的,也有骂那个少女不要脸的。纷纷恨不得那个被傅东缨抱在怀里的人是自己。 傅东缨充耳不闻,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少女。 她动了动嘴唇,虚弱的说道:“我……我没事。” 说完还朝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高高坐在马上的柴熙见此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小丫头还挺会博同情和好感的嘛。若是一般男人怕不是早就酥软了一颗心了。 但很显然,傅东缨也并非一般男人,他根本就没看清楚少女的长相,只是皱着眉头道:“我摸着你肩膀像是裂了,真的没事?这样吧,我……” 话没说完,太皇太后便派了人来询问何以停了下来。 柴熙淡笑着瞥了眼傅东缨,便调转马头朝着马车而去。 等她走近,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虽然满头白发但容颜却依然精致安详的老妇人。 这人自然是太皇太后。 她慈祥的看向柴熙,问道:“怎么了?” 柴熙跳下马来,笑着解释道:“回皇祖母,只是有个小姑娘不小心跌倒在驸马马下,不碍事的。” 太皇太后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女娃娃可真是疯狂呢,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你那驸马确实是个好的,你这丫头可莫要生气。” “孙儿才不会。”柴熙扬了扬眉毛,不以为然的说道。 但眼角余光中,却看到傅东缨将少女从地上抱起,交给了他身边的七横。 七横接过来后,听了傅东缨的吩咐,虽然脸有为难,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随后傅东缨便重新上了马,缓慢的往前走去,于是队伍重新开始启动。 “皇祖母,我们马上要到皇城了,您再受累一会儿。”柴熙随着开始行走的马车步行。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着道:“无妨,我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快上马吧,这一路奔波可别累着了。” 柴熙点头应诺,又说了几句话,便翻身上了马,朝前头走去。 太皇太后看了会儿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方才将车帘放了下来。 盛京啊! 真是许久未曾来过了! 都已经无人记得哀家了,呵! :我觉得我的文风越来越正了,越来越克制了,哈哈哈哈哈,我正在把丢掉的节操捡起来,擦擦灰继续用,巴扎黑! 例行群mua,爱你们( ̄3)(e ̄)! 话说,我一直这么叨逼叨,你们烦不烦啊,哈哈哈哈哈,烦我也不改,就是辣么欠揍! 明早七点半见,(づ ̄3 ̄)づ 039 我要去做男宠了 车队缓慢前进,有人选择了黯然的离开,有人选择了为了爱永相随,周围这才没有那么拥挤了。 翡翠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急匆匆的朝着城门赶去。 刚走到城门,便到了正入城的几辆马车以及跟随在马车旁边,她所认识的果丁。 她忙开口喊道:“果丁。” 果丁猛然回头,在看到她时惊呼一声,随后欣喜的拍了怕马车,对着里面说道:“公子公子,奴才看到了翡翠姐姐。” 马车帘子“唰”的被打开,露出一张精致到雌雄莫辨的小脸。 翡翠此时已经走上前来,朝着沈含祯微微一笑蹲身行礼道:“公子一路安好?” 沈含祯扁着唇点头,示意翡翠上车说话。 翡翠正要上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果丁让她别着急,快速的跑到前面的马车前,朝着里面的小凳子点头哈腰的说了些什么,等他再回来后,翡翠才被允许上车。 沈含祯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重重的哼了声,低下头去看自己仍然绑着木板的一条腿。 翡翠上车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腿,焦急又小心的问道:“公子的腿没事吧?” “不知道。”沈含祯撇撇嘴唇,没什么好气的说道:“都要被送进宫去做男宠了,有事没事的还那么重要吗?” 男宠? 翡翠一脸意外,这话说的是几个意思? 等等……她回想了一番当初的圣旨内容,说的也确实是沈家两姐弟雪肤花貌什么的,所以…… 她无语的动动嘴角,其实姑娘是故意的吧? 翡翠蹲下身去,顺着沈含祯的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摸去,直到在小腿中部摸到了一处粗大的凸起,才停了下来。 她眉心折起,问道:“可有及时看大夫?” 沈含祯脸上多了丝黯然,“看了,但是却没有复诊。” 很快这丝黯然被他丢之脑后,取而代之的依然是赌气:“反正都要被送去宫里做男宠了,看没看大夫都不重要了。” 翡翠扶额,将他的腿缓慢放在软垫上,解释道:“不是小公子您想的那样,其实是……” 是什么?翡翠觉得实在是不好解释。 沈含祯眨巴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轻轻的哼笑一声,嘟囔道:“阿姐不管我了,现在连你也不管我了?” “可怜的我现在又要被完全不认识的舅家送进宫里做男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沈含祯靠在车身上,小脸上布满了生无可恋。 翡翠失笑,忍不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我的小公子,我们什么时候不管你了?当初……姑娘和奴婢并非故意的不告而别,只是那个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和你告别。” 其实说到底,沈含祯一直因为她们的说走就走而耿耿于怀。 他曾经希望阿姐逃离孙氏的欺压,可有朝一日阿姐真的毫不留恋的走了,他心里又说不出的别扭。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中二病发作而已。 看他依然闭着眼睛一副“我就是很生气”的模样,翡翠无奈之下,只能将当初的事情细细说与他听。 “什么,孙氏竟然给我阿姐下毒?”沈含祯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毒妇好歹毒的心思,她怎么敢……” 顿了顿,他呵呵的哂笑一声:“她也确实没什么不敢的。” 因为有那个该死的男人给她撑腰。 翡翠忙安抚的拍了拍他,说道:“小公子莫激动,姑娘现在已经好了。” “那……阿姐她在穆家过的好吗?”好吧,只要阿姐过的好,他就算是去当男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哼,那狗皇帝要是敢碰他一下,他就以死明志! 翡翠摇了摇头:“姑娘时时刻刻的惦挂着你,怎么可能会过的好呢。” “她想过无数办法想将你接过来,但都没有用,不得已之下才有了这个法子。”翡翠看着沈含祯明显脑补过多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总之,你记住,你进宫不是去做男宠的。只不过去走个过场,很快就会出来的。”边说着,翡翠边将袖中的地契拿出来,递给沈含祯道:“这是姑娘吩咐奴婢买的宅子,小公子你放起来。” 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见到姑娘的时候,嗯……莫要太亲热,不然宫里的人会嫉妒她的。” 以及……也千万不要被“姑娘”给气死!当然了,这些话翡翠就没法嘱咐了。 沈含祯使劲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到时候具体要怎么做就看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小心情了。 亲爱的姐姐,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从那吃人的地方拯救出来哒! 夏淑妃站在如意塔尖,一身繁复的宫装随风飘荡,让她看起来更加缥缈如仙。 可惜,除了韩家双丑鬼兄弟之外,无一人能够欣赏到。 他们如门神一样呵护在她的左右,因为她的忧愁而忧愁。 哎! 夏淑妃第三百二十八次叹气,娇媚的脸上满是惆怅。 那个死老太婆怎么又回来了! 可偏偏现在小壮壮看不到她,她没有办法问在他心中谁才是他最亲爱的奶奶。 但肯定绝对会是自己,毕竟上次他就是这么说的。 只是依然好嫉妒啊! 夏淑妃摸摸自己扁平的小腹,有点遗憾未曾给先帝生下一男半女。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得亏没生,不然她死了之后,她的孩子在那死老太婆手里得过的多凄惨啊。 不过老天有眼啊,让死老太婆的儿媳妇更加狠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夏淑妃转转眼珠子,身形一闪便飘到了如意塔内。 此时里面正言笑晏晏一派祥和之气,看的夏淑妃简直想自戳双目。 虚伪! 太虚伪! 两个当初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女人,现在正互相笑容真挚的寒暄着。 王太后关切的说道:“您在昆山那边可还住的惯?”怎么活到现在还不去死? 太皇太后笑容温煦祥和:“昆山很好,怎么可能住不惯。”哀家都住了十三年了,就算住不惯又能怎样? “看到母后身体这么康健,哀家总算是放心了。”王太后更加的真诚了。 “哀家倒是看着太后的精神不比以往了。”太皇太后的声音也很真诚。 沈含章:“……” 你们能不能说点有意义的? 不想说就散场好吗? 她得去拯救沈含祯啊! 040 大庭广众耍流氓 为什么太皇太后和沈含祯偏偏要在同一天入京?为什么太皇太后偏偏要早那么一刻钟? 沈含章急的抓耳挠腮,生怕初来乍到却自尊敏感的沈小公子被死胖子的毒舌给气死。 那绝对是单方面的碾压! 光是想想,她都不忍心,急的脑袋顶都要冒烟,恨不得直接冲回去。 可是…… 面对着两尊大佛,她完全不敢啊!即便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之间根本就无视了她。 当然,不仅仅是她,这一屋子专门为了太皇太后接风洗尘的人,全部被无视了。 众人默默无语的看着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两个女人撕逼。 别说,还真挺好看,挺下饭的。 柴熙遥遥的朝着沈含章举起杯子,露出一抹邀请的笑容。 沈含章…… 沈含章满脑袋都是沈含祯羞愤欲死的小模样,即便是面对着梦中情人也嗨不起来。她无精打采的朝着柴熙举举杯子,更加无精打采的喝了一口。 柴熙挑眉仰首将杯中的酒饮下,白皙优美的脖颈随着她吞咽的动作,显露出一股性感又爽利的美。 这股美跟化了形的妖怪似的瞬间就缠到了傅东缨的心上,让他本就因为‘半月未食肉’而荡漾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的更加欢快。 傅东缨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双拳。 色字头上一把刀,得忍! 但很明显,柴熙今天不打算放过他,她放下空酒杯后,懒散的朝着傅东缨斜靠过来,那双修长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傅东缨浑身一僵,屏住呼吸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可惜等了许久,她依然只是那般随意的放着,没有更进一步。 他悄悄的吐气,也不晓得是失落还是放心,心中涌起无限惆怅。 但这口气还没吐完,柴熙的手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傅东缨虎躯一震,猛地打了个嗝。 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柴熙神色淡然一本正经,手下动作却没停。 傅东缨爆红着一张脸,艰难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两个人暗地里纠缠不休,别人并不能看到,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俊美如仙的傅郎顶着一张滴血的脸不断打嗝。 但…… 帅哥即便是打嗝,那也打的是帅嗝!别说是一众宫女了,就连中老年妇女都忍不住对他关怀备至。 王太后关切的问道:“驸马可是呛到了?需不需要看太医?” 傅东缨眨了眨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目,艰难的摇了摇头。 “谢太后关心,微臣无碍。” 无碍个鬼啊! 柴熙这个疯子!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 傅东缨气的抽风,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死死的忍住。 偏偏柴熙还不收敛,动作更加的变本加厉。 气的他脖子都变得通红! 对,没错,就是气的,绝对是气的,根本不是其他的原因。 傅东缨死死的咬住牙,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死死的…… 忍! 脸就控制不住的有些狰狞,但作为陵国第一美男,就算是狰狞也狰狞的极具有美感。 为此,太皇太后也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说道:“若驸马身体有恙,就不用非得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阿熙你带着他去歇会儿。” 既然太皇太后都提出来了,那么只有却之不恭了。 柴熙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傅东缨,随后向太皇太后道了谢。 “那孙儿将驸马送过去便回来。”会回才怪。 说完便拉着傅东缨站了起来,傅东缨不情不愿,可眼下的情况,他好像没什么话语权。 准备走时,王太后还吩咐了布公公,赶快派人去请太医。 两人尚未跨出大殿,沈含章猛地站了起来,她朝着太皇太后和王太后告罪,急切道:“皇祖母,母后,朕也有些不舒服,也想着顺道去看看太医。”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简直是生无可恋啊! 她一张脸又青又黑,双眸套拉着,看起来还真的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反正,王太后和太皇太后在意的是彼此,都很好心的放逐了她。 沈含章谢了恩,脚步匆匆的去追柴熙和傅东缨。 边走边捂住胸口。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我爱的人和我同个性别,而是…… 特么的为什么我的情敌那么帅! 我要爱上我的情敌了咋办? 她万分纠结的跟着两人走了会儿,最后咬咬牙跺跺脚,朝着大圣宫方向而去。 好吧,不管是梦中情人还是俊美情敌,现在加起来也比不上沈含祯。 我的弟弟哎,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在我来之前,千万要挺住啊! 可万万没想到,等她心急如焚的赶到大圣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个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模样。 咦? 啊? 我去,死胖子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转性了?这如沐春风的微笑是几个意思?这佛光普照一样的温柔是几个意思? 夭寿了!死胖子又和别人换身体了? 沈含章硬生生的定在门口,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直到柴绍发现了她,转身对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沈含祯快速起身,掂着受伤的脚站在柴绍的身前,一副回护的态度。 这…… 我擦,忘记死胖子是个无间道多面手了!也就是说,这个混蛋刚才在尽职尽责的扮演她,根本就没有祭出自己的毒舌属性。 沈含祯这个蠢货绝对是被他给收服了。 好心塞! 你最亲爱的亲姐姐在这里啊在这里,我换了个马甲你竟然就认不出我了,说好的血浓于水呢? 被摆了一道的沈含章怒气冲冲的上前,叉着腰恨声道:“你,给我出去。” 沈含祯先是厌恶,紧接着惊讶,再之后是憋笑,最后的最后又转为厌恶。 哼,这个狗皇帝这么丑这么胖,竟然还敢欺负他阿姐,是不是因为阿姐太美了所以他嫉妒? 阿姐的日子果然水深火热! 不过这次有我在,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狗皇帝如愿。 脑补过度的沈含祯更加坚定的挡住了柴绍。 沈含章:“……”这个蠢货被死胖子卖了还欢天喜地的给他数钱呢! 在沈含章看不到的地方,柴绍无声张唇:“一蠢蠢一窝。” 沈含章的脸已经可以用乌云罩顶来形容了,她磨着后槽牙对柴绍说道:“沈姑姑,你给朕出去。” 柴绍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然后在执行她的命令时,被沈含祯给拉住了。 哎喂,你个蠢货再敌我不分,信不信我打你啊! :归纳一下我最近的日常:睡醒了吃饭,吃完饭搓麻,搓完吃饭,吃完再搓…… 然后我还悲催的老是输钱! 已经无爱了! 明早七点半见,么么哒! 041 脑补是病,得治! 眼看着沈含章都要气抽抽了,柴绍这才勉为其难的开恩,他示意沈含祯不要着急,将人安抚住之后笑眯眯的朝着沈含章走去,经过她身边时顿住脚步,开口的声音只有两人听到:“朕和你之间的事,只有你那个小婢女猜出来了吧?” “朕虽然承诺了放你自由,但是闲杂人等……”后面的话他没说,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 沈含章的怒气冻住,垂眸看他……哦不,看自己那精致的面容,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懂他的意思! 不就是此乃机密不能外传嘛,她当然不会外传,好吧,她确实是想过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含祯来着,不过想着他虽然聪明但到底年纪小,怕他挂不住事儿,就把这个念头摁下去了。 两人擦肩而过,柴绍摇摆着小蛮腰,往隔壁的书房走去,边走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纸地契,无声的哼了一声。 想要在盛京自立门户,豆芽菜你想的倒是挺美。他勾勾唇,唇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坏。 柴绍走了,殿内便只剩下了沈含章两姐弟。离别半年,她终于亲眼看到了沈含祯,沈含章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只是还没等她表露出来,沈含祯就戒备的后退几步,双手捂住胸口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喊人了。”虽说之前阿姐已经磨着牙扭曲着脸告诉他,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绝对不会看上他的了。 但脑补太久了的沈含祯在看到沈含章的刹那,已经完全认为自家姐姐是被胁迫控制住,才会这么对他说。 然后等他放下戒心,等他被狗皇帝办了,等木已成舟,等生米煮成稀饭,那他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因此,沈含祯立马开启防御姿态,不等狗皇帝上前就先发制人。“不对,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沈含章:“……” 啊喂,这死孩子在想什么啊?虽然她现在听不到心声,但是完全可以从沈含祯那张宁死不屈的坚贞脸上看出来好吗? 这不是我弟! 我想静静! 但也幸亏她听不到,不然就真的想打死这货了。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已经入戏了的沈含祯:“你想多了。” “不,我没想多。”沈含祯捂住耳朵拒绝听。 “你真的想多了。”沈含章眼皮已经开始抽搐了。 沈含祯开始摇头摆尾:“我不,我绝对没有想多。” 沈含章深深吸了一口气,攒足力量之后吼道:“沈含祯你个缺货,你再敢反驳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十岁还在尿床的事情说出去啊。” 有那么一瞬间,沈含祯好像看到了自家阿姐站在他对面,于是他乖乖闭嘴了。 闭嘴之后又觉不对,狗皇帝为何知道这事,难道阿姐出卖了他? 阿姐出卖了他? 被至亲至爱之人出卖,沈含祯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那里伤心欲绝摇摇欲坠,一张小脸布满了绝望和哀伤。 沈含章扶额。 少年,脑补太多是病,得治! 她上前扶住沈含祯,在他摔倒之前,将人扶到榻上坐好。趁着他神游天外之际,麻利的蹲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腿。 虽然我弟变蠢了,但是我还是一样心疼。 想到他被马踩住后所承受的疼痛和煎熬,沈含章心疼的红了眼圈。 然后没等哭出来,就被沈含祯一脚踹倒在地上。 他在榻上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她。 死变态,恋腿癖! 沈含章:“……”心疼什么的滚一边去吧,她现在只想把这个熊孩子打死。 要不是脑袋那里好好的,她真的怀疑沈含祯被踩的不是腿,而是脑子了! 绝对是坏掉了! 其实,这事儿真不怪沈含祯,毕竟任谁被个死太监念叨了一路他入宫就是去做皇帝的男宠的,都会对人生产生怀疑。 总之不管,他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 然后…… 然后太医就来了。 沈含章直接让他去看沈含祯的腿,并放下狠话:“这腿要是不好,朕诛你九族!” 嗯,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 此太医姓高,但长得并不高。不过虽然长得不高,但医术还是很高的。 因此,倒也没有因为沈含章的话而惊慌。他在沈含章的殷切中,在沈含祯的戒备中,将他的下摆撩起,木板和绷带拆开,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了捏断骨之处。 沈含祯哀嚎一声,疼的满脸是汗,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断骨还没长好呢! “你慢着点,轻着点。”沈含章眼圈又红了。 高太医手一顿,于是等再捏的时候,就从狂风暴雨变成了和风细雨。好一会儿才跪在沈含章脚底下说道:“回禀陛下,这位小公子的断骨已经接在了一起,但……两处并未对好。” 所以,要想不跛脚,那就打断重新接吧。 沈含祯瞬间惨白了脸。 但也仅仅是瞬间,还没等沈含章第三次眼圈变红,他便开口请求道:“劳烦太医了。” 他不想更不能做个跛子! “断骨重接之后,就可以完全治愈吗?”沈含章这样问道。 高太医敢用自己人头担保。 既然如此,那就宜早不宜迟,直接上吧。 趁着高太医派药童去太医院拿工具的间歇,沈含章坐在沈含祯的旁边,柔声哄道:“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含祯挪了挪屁股,一脸正气的拒绝:“我是绝对不会以身相许的。” “你快点把我姐喊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真是够了! 等我换回来那天,我不揍饱你我就跟你姓! 唔,两个人姓的还真一样! 没一会儿药童便回来了,柴绍自然也来了。 沈含祯整个人埋在柴绍的怀里,咬着牙故作勇敢。 但…… 柴绍咬牙切齿,脸色极其难看。 朕为什么要抱着一个男人? 刚才的姐弟情深的戏是不是过了? 以及…… 高太医还没开始呢,你哭个球啊!朕的前襟都湿了哎喂! “乖乖,不疼不疼,我们一点都不疼哦,很快就会过去的。”沈含章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哄着。 没有办法沈含祯怕苦怕疼,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娇气的男孩子! 沈含祯的身子一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呜呜呜,好疼啊! 阿姐总是这么骗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wuli贞贞是个娇气的男孩纸!但是不蠢,真的不蠢,谁信啊? 再哈哈哈哈,我觉得,本书的第一场床那个戏,不能给男配女配,所以我没写直接跳过了,所以想看皇姐和傅郎那啥啥的,根本就没有啊,嗯哼。 群么么,例行一mua! 明天七点半见,(づ ̄3 ̄)づ 042 嘿嘿嘿 去大圣宫看诊的是高太医,来灵犀宫的则是在太医院和他并肩齐驱合称为‘高华佗、矮扁鹊’的艾太医。 嗯,艾太医其实挺高的。 但是,他刚走到灵犀宫门口,就被公主殿下的随从给挡住了。 “艾太医稍等片刻,公主会派人来传唤。”毫无疑问,挡人的乃是冰山脸黑旋风莫离。 他吊着双眼睛站在那里,完全可以让小儿止啼妇女失足。 艾太医也吊着双眼睛,觑他一眼后木着一张脸站在了不远处。 周围的温度因为他的加入瞬间唰唰唰的又降了好几度。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灵犀宫寝殿内那无与伦比的火热。 傅东缨涨着脸喘着粗气与柴熙对峙,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不准过来,我们……我们马上要和离了。” 对,都要和离的两个人还恩爱个球! 绝对不行! 不然…… 他会再次沉溺进去的。 柴熙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眸光悠悠荡荡的往下,落在了挤下三寸之处,浅笑道:“真的不要?” “绝对不要。”傅东缨被她目光一激,整个人愈发激动,眼眶都憋得通红。 他紧紧的咬住嘴唇,坚定的做个不能淫的人。 眼见着柴熙准备转过来抓他,他连忙别别扭扭的往反方向挪动。 柴熙哭笑不得,终于腻歪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停在那里,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再次问道:“真的不要?” 傅东缨使劲的摇头,换来了柴熙一声冷笑,让他心中一紧。 “很好。”柴熙点点头,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傅东缨伸手,声音打着颤。 柴熙回首,没甚表情的回道:“你不要,自然有大把的人排队等着本宫,你说本宫去哪里?” 果然是要去找那只狼狗! 傅东缨双眸都喷火了,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柴熙的后背,在她即将要开门的瞬间,闭上眼睛喊道:“我要。” 柴熙微微一笑。 再转过身时,傅东缨已经自觉的挪到了床上,拉上了帷幔,一副等着蹂、躏的小模样。 他心中那个苦啊!那个恨啊!那个嫉妒啊!那个吃醋啊! 就算是在下面也认了,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只狼狗,誓死捍卫自己中华田园犬的首宠地位。 嗯…… 其实,他也是很想念她的,那么就当做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吧。 傅东缨正找着借口安慰自己,转眸就对上了半、裸的柴熙,圆润的肩膀、如玉的肌肤、漂亮的锁骨以及胸前那不盈一握的伟岸就这么直接的霸道的毫不留情的撞进了他的眼中。 已经许久未曾领略如斯美景的傅东缨张着唇定定的看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重心跳越来越快。 随后就感觉到鼻腔处流出两股温热,他不甚在意的抹掉,却听到了柴熙的‘噗嗤’的喷笑声。 咋了这是? 他茫然的抬眸,却见她正欺身上来,于是控制不住的张开手去拥抱她。 而柴熙却狠狠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傅东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去啊,他流鼻血了! 这…… 新婚第一夜他都没有这么丢人啊! 真是没脸了啊! 一通手忙脚乱之后,傅东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可没等他懊恼完,柴熙的唇便压了下来。他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没有动作,直到柴熙不满意的掐掐他的下巴,这才开始回应。 这双唇很美很甜,他曾经亲吻过许多次。也曾幻想过一辈子都亲吻下去。 但是…… 明明身体和心都是火热而滚烫的,他为什么会觉得悲凉呢。 许久许久许久…… 久到艾太医的腿都站麻了,灵犀宫内才有人出来。 哦,这片刻可片的真刻啊! 他带着药童进去,迎接他是铺面而来的一股气息。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懂非常懂,简直太懂了! 哦,看来驸马那方面没问题!排除之! 艾太医先拜见了一本正经的公主殿下,随后看到了红着脸的驸马爷。 哦,眼波如水肌肤如玉红唇如火,看面相也没什么问题! 把脉之后,果然屁事没有,除了有点燥动。 哦,都片了那么久了还敢燥,驸马还挺猛的嘛! 最后,艾太医给驸马爷开了强身健体的药,亲自命药童去煎了,亲自看着驸马爷喝下。 害他站的腿都麻了,那就更燥起来吧! 大仇已报! 艾太医和高太医回太医院聚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吐槽今天的奇葩遭遇,并双双表示皇宫太乱,咱们太医真不容易! 沈含章守着沈含祯,直到他缓缓睡过去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是睡着了。 可惜没等她缓过来,就对上了柴绍冷嘲热讽的脸,“你是他姐还是朕是他姐?” “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我……”个球,现在是柴绍啊我去! 柴绍斜睨着看她,鄙视且恶意的说道:“那个小婢女是因为朕的原因才发现的,朕可以放过她。” 言下之意就是沈含祯如果看出来了,那就分分钟弄死他的节奏。 而至亲之人,若真的有心,不会发现不了,毕竟两人是如此的不同。柴绍嘲讽的笑了笑,可惜,他身边一个这种人都没有。 沈含章猛地扑到柴绍面前,眨巴着眼睛笑的十分恭维:“陛下您多心了,沈含祯就是个大写的蠢货,他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嗯,他只会觉得是我看上了他,哦呵呵。”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朕会看上一个蠢货?你准备就这么败坏朕的名声?”这笔账朕还没和你这死豆芽算呢,你竟然还敢这么大喇喇提出来。 对于这个,沈含章还是有点小心虚的。毕竟她当初确实是含了很大的私心,可…… 没有可,好像找不到什么话来辩解。 “伟大英明如陛下您,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败坏了名声呢!”沈含章掐了一点点的小指头。 切,你有那玩意儿么,死胖子死傀儡! 对于沈含章把事实拿出来夸赞他,柴绍还是很满意的,他缓和了脸色点点头,从身后抽出一本书来,说道:“把这本书背过去,明天太傅抽查的时候没有出错,朕就开恩不追究你了。” 背……过……去? 沈含章刚要跳起来,就对上柴绍幽深的双眸。她扯了扯嘴角,哆嗦着一张手接过来,“谢谢陛下您大发善心。” 咯吱咯吱的声音您听到没,那是我的牙齿在感谢你八辈祖宗! 啊,太傅大人啊,求求您明天可一定要把抽查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啊! 在家中默默看书的杜如晦轻轻的打了个喷嚏,然后起身去关了窗户。 天凉了,起风了! :看吧,确实没有床那个戏,嗯哼! 静静等着我家壮壮和豆芽那天,伦家才有动力去写,巴扎黑! 以及感谢懒酒一只,叶子中出,orange卡卡,漠卿,静静2123以及前面好多妹纸的打赏。哈哈哈,我虽然没有说,但是我一直记在心里呢,爱你们(づ ̄3 ̄)づ! 例行一mua! 明早见! 043 贱婢,她怎么敢? 文轩殿内灯火通明,王太后酒至微醺,思绪便有些飘散,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未曾忘记批阅奏折。 与她并肩相邻的,不是柴绍也非柴熙,而是当今宰辅大人萧权曾。 他姿态随意的席地而坐,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秘折。 这是柴熙呈上来的关于昆山福缘寺的调查,上面写着她一花一草都未曾放过,可十天时间却一无所获。 萧权曾沉吟片刻后,微微眯起眼睛,随着这个动作,他的眼角浮现浅淡的纹路。 王太后不经意间回头,眸光便不由自主的顿住。她定定的看了会儿,在萧权曾察觉到她的注视而准备侧眸时,她微凉的手指落在了上面。 细细的抚摸着。 萧权曾神色未变,轻轻的将她的手拿下来,笑着说道:“太后逾越了。” 王太后反握住他的手,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微哑的声音带着三分魅惑:“我哪里逾越了?” 她没有再自称本宫。 萧权曾睫毛闪动片刻之后,转眸望向她,灯光下她仰脸望着他,眸光如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充满了痴迷。 而正是这股痴迷蛊惑了萧权曾,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依然如她少女时期似的柔滑细软。 王太后眷恋的蹭了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随后一个滚烫的唇落在了上面。 他的吻很轻很淡,若非是温度太炙热,她也许会感受不到。王太后不满意的哼了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萧权曾一把将人抱起,往内室里走去。 灯未灭,人已醉,月影双徘徊! “啪”! 太皇太后狠狠的将铜镜拍在梳妆台上,原本慈祥如菩萨的一张面容,此时布满了狰狞之色。 她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凌乱的飘起,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让她看起来如鬼魅一样可怖。 “贱婢,她怎么敢?”太皇太后原本浑浊的双眸此时盈满了怒火。 跪在她脚边的两人,皆是一副宫女的打扮。其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宫女因为她的动作而吓得伏地请罪。而另外一个,则不卑不亢的扬起脸,继续说道:“如果太皇太后您还是不相信,那么……” “您再想想,我们当今陛下是何时变得这么胖?而您可能从他现在的容貌中看出来他真正的长相?怕是不能吧?而王太后之所以将陛下变成这个模样,就是为了遮掩陛下并非先帝亲子这一丑闻。”青衣宫女不仅不为太皇太后的震怒而害怕,反而添油加醋继续说道。 “贱婢,你住口。”太皇太后扭曲着一张脸,猛地将铜镜砸过去。 铜镜砸在青衣宫女的额角,鲜红的血瞬间流下,染满了她的全脸。 但她丝毫不在意,继续开口说道:“您再想想,当初先帝明明正值壮年,怎么就短短时间之内便因为疾病而驾崩了?” 太皇太后粗重的喘息着,恶狠狠的看着那个青衣宫女,思绪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话飘远。 是啊!她的儿子怎么会一夕之间就暴毙身亡了呢? 难道是王妍那个贱婢暗中加害? 一定是的,当初柴荣十分宠爱王妍这个贱婢,甚至为了她几乎废弃整个后宫,对她自然是从不设防。 越是往深处想,太皇太后就越认定了这个事实。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吃王妍的肉喝王妍的血。可她现在办不到,十二年前她心灰意冷避走昆山,此时这偌大的盛京已经是那个贱婢的天下了。 不过没关系。 太皇太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青衣宫女,冷声道:“哀家不管你是如何混到哀家的身边的,也不管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哀家只有一条,想要合作,一切事宜必须听从于哀家的。”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王妍生不如死。 青衣宫女伏地唱诺,嘴角勾起一个圆满的浅笑。 而与此同时的大圣宫内,沈含章依然在头悬梁锥刺股的背书,每每要闭上眼睡过去时,柴绍的小皮鞭就会抽下来。 她“嗷”一嗓子打个哆嗦,眼泪都要留下来了。“英明神武的陛下大人,您不是一直扮演着蠢……平庸之人吗?” 柴绍冷哼一声,自动的忽略了她那个已经脱口而出的蠢字。 不过,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给了她一鞭子。 沈含章:“……” 哎喂,我真的要暴走了啊!就算是为了沈含祯,我也忍不了了啊。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死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柴绍嗤笑,不耐烦的看她:“朕就是欺人太甚了,豆芽你能如何?” 我…… 我忍呗! 沈含章以头抢桌子,认命的继续背书,一不小心睡过去,然后在梦里看到柴绍挥舞着小鞭子对她淫、笑,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警惕的去看柴绍,却发现他没在桌前。 而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暗搓搓的憋着什么坏! “陛下,您要是累了就去睡呗。”沈含章狗腿儿的喊道。 然后我也可以去睡觉觉了! 可是等半天都没听到回应。 沈含章撇撇嘴,悄悄地骂了声死胖子,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 却发现柴绍正垂眸对着手中的小纸条出神。 她一把夺过来,哈哈大笑道:“让我逮着了吧,来看看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还没嘚瑟完,柴绍就将纸条劈手夺了回去。沈含章被他的动作甩了一个趔趄,张手扒住了柴绍的胳膊,这才勉强没有跌倒。 然后还没等她站稳,柴绍便往桌前走去。 沈含章挂在他胳膊上,被他拖着往前移动。 两条大粗胳膊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于是她边移动边晃悠悠的下滑! 再下滑! 等柴绍停下来将纸条放在火上燃烧时,沈含章正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 整个人斜斜的歪在地上。 她仰头看他,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抱大腿?” 柴绍抿唇不语,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陛下您这是干啥嘞,我今晚可一直很听话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一路吼叫中,柴绍将她丢进了寝宫内。 一众被迫围观秀恩爱的太监宫女回之冷笑:“呵呵,你们皇家人真会玩!” 恬不知耻! 臭不要脸! 以及,原来咱们陛下好的是这一口啊! 当然了,这些话沈含章都听不到,她此时仰躺在龙床上,唯一的感觉只有庆幸。 还好还好,柴绍没有怀疑她,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纸条上面的话,她看的一清二楚,写的乃是‘萧权曾夜宿文轩殿’。 所以…… 之前她家舅舅说的入幕之宾是真的咯? 而且,死胖子是知道的。也是,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唔,想想这孩子也是蛮凄惨的。 但…… 这死胖子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啊? :感谢懒酒一只的香囊,感谢叶子中出、君若无言、傻夕儿(五个)的平安符。爱你们,么么哒! 例行群mua,(╯3╰)! 以及,有人萌黄昏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猜猜,咱们壮壮是正统么? 明天见! 044 朕是时候站出来了 沈含章带着疑惑睡过去,然后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小凳子又真诚又温柔又谄媚的声音唤醒,她挣扎着睁开眼,就对上一张笑成菊花的脸。 “陛下您醒了,该起床去上早朝了。”小凳子的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来了。 呃…… 忘记这无间道回来了。 沈含章被恶心的抖抖身子,朝着退居二线的小桌子伸手:“来,朕不嫌弃你丑。” 小桌子欣喜异常,小凳子泫然欲泣。 哼! 不要以为你委屈的快哭出来了,朕……啊呸,我就不晓得你心里其实在骂我。 谁让我这么聪明睿智呢! 沈含章忽然发现,她……现在的思维咋地那么像死胖子? 不过,这种站在高处看穿别人然后装逼的感觉还真的是好爽啊好爽! 她晕乎乎的起床,晕乎乎的去上朝,晕乎乎的坐在龙椅上。然后在看到站在首位的萧权曾时,瞬间清醒过来。 连初恋情人那春情荡漾的脸都夺不去她的眸光。 没想到美大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胆子简直大的逆天,连先帝的女人皇帝的亲娘都敢睡。 不怕先帝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他吗? 沈含章眼睛程亮程亮的,死死的黏在萧权曾身上。心里暗搓搓的想,得亏咱们先帝直接升天了,要是变成鬼的话…… 嘿嘿嘿! 脑补了一番三个人……哦不还有马姑姑呢,那就是两人两鬼的人鬼虐恋,那画面绝对很酸爽。 对不起我的亲弟哎,脑补不是病,咱不用治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萧权曾微微抬眸,朝着沈含章笑了笑。 她猛地往龙椅中一缩,吓得小心脏差点没缓过去。 偷窥被抓包了! 萧权曾眸光凝住,隐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的叩了叩大腿 总觉得小皇帝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萧权曾垂眸,片刻之后猛然抬起,果然抓到了小皇帝偷偷摸摸瞧过来的眼神。 小皇帝从不会用这种好奇的眼神看他,萧权曾眸光紧缩,心中升起个模糊的猜测。他拧起眉,轻轻的朝着珠帘后面的王太后睇去一眼。 而随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沈含章再次往龙椅一缩,脸都吓白了。 我去,萧大叔的眼神怎么这么恐怖啊。 该不会发现可什么吧? 啊啊啊啊啊,要是外挂在就好了,她好想知道萧大叔在想什么啊! 接下来的时间,沈含章再也不敢乱瞟乱看,一本正经的听着完全听不懂的朝政,好不容易捱到下了朝,便迫不及待的往圣元殿跑。 嗯,等待她的是一脸殷切的杜太傅。 哎吆喂,忘记她今天还要抽查背书了。可是…… 她昨晚背的啥来着? 沈含章战战兢兢的看向柴绍,他威胁的朝着脖子划了一下。 好吧,不能指望死胖子! 再去找马姑姑,哦,她现在看不到鬼。 而杜太傅…… 杜太傅看到她躲闪的模样,脸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夭寿了,我又让杜爷爷失望了! 沈含章挪到柴绍身边,努力的回忆昨晚到底背了啥,然后清清嗓子开始磕磕绊绊的背诵。 很好,第一句背过去了。 很棒,第二句也可以的。 嗯,第三句,第三句是啥来着? 她目光呆滞的愣在那里,没啥子印象啊? 等等,太傅大人,你先不要双眸含泪,请容我再仔细想想。 正负罪感快要压垮的沈含章,察觉有人在踢她的脚,她眨巴着眼睛侧眸,便看到柴绍正黑着脸对她使眼色。 前面…… 有啥? 沈含章越过杜太傅努力看过去,这是……哎吆喂,这篇文章啥时候被誊写到屏风上的? 虽然字有点小,可对她来说完全没压力啊。 她努力压下欣喜,掩饰性的敲敲脑袋,假装磕磕绊绊的念了出来。 杜太傅高兴的差点蹦起来,随后来了好几发问题。 这些问题昨儿柴绍已经给她讲了并逼着她背过去了,因此也十分容易的答了上来。 再之后的时间,杜太傅就跟吃了好几串腰子似的,整个人焕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离开的时依然有点飘飘的。 沈含章扑到柴绍面前,双手托脸好似一朵大胖花儿:“陛下,您真是太棒了。” “字写得真好。”甜言蜜语……不对,溜须拍马什么的,她也是越来越顺畅了。 柴绍哼笑,斜睨她一眼,整双眼都翻成了白的:“朕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这个蠢货,自然要早做准备。” 反正杜太傅老花,不趴到屏风上的话完全不会发现。 沈含章撇撇嘴巴,表示不和他一般见识,继续笑的菊花朵朵开:“陛下,咱们以后都这么办吧。” “嗯。”难得的,柴绍没有再继续毒舌。 沈含章心中的疑惑比昨天更大了,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但这件事情应该不算很机密吧? 毕竟她可是连他大腿上有几颗痣都那么清楚。 于是她就不耻下问的向柴绍求教道:“可是您平时不都扮昏庸的吗?为啥忽然之间要变聪明上进了?” 柴绍笑了声,眼眸中闪烁着从未有的光芒:“朕也是时候站出来了。” 他过了年便十八岁了。 而明年春天将会科举更将会选妃,倘若再不采取行动,那么过了明年,他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之后,等待他的或许便是废帝,随后一生幽拘。 他忍了这么些年,绝对不能让那种情况出现。 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一个蠢货占据他的身体。 简直不能更心塞。 柴绍叹了口气,没有别的好办法,在没有换回去之前只能慢慢的教了。 他谜之自信的模样,竟然让沈含章觉得他好像在发光一样。而且莫名觉得,自己的脸是如此的霸气侧漏! 而等下一秒柴绍嫌弃脸上线后,沈含章扭过头去撅起嘴巴,表示刚才的自己肯定瞎了。 哼! 在宫内留宿了一晚,也躁动不能眠了一晚的傅东缨,在柴熙上朝之后,躁动着出了宫。 出宫之间,他遥遥的看了眼宣政殿的方向,轻扯了下嘴唇。 然后就躁动着围着盛京外环跑圈去了。 啊,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在狂奔,在叫嚣着将柴熙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给拉过来狠狠碾压。 可是…… 明明说好了昨儿是最后一次,自己立的fg,跪着也要执行到底。 等他苦着脸回到公主府时,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七横正眼观鼻、鼻观嘴一脸心虚的等在门口。 “说,你小子背着爷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吓的七横当场就跪了下去。 :感谢君若无言、紫箫的香囊,感谢懒酒一只的三个平安符,感谢漠卿的礼物,么么哒,谢谢。 以及我在最后一刻才想起来可以开手机热点上传,对不起了。 明早的更新如果能改完还是七点半,如果不能还是要到晚上 因为我现在在医院陪床可能没空,毕竟我改稿比写还要慢,呜呜呜呜呜! 045 中秋来了吆 若是之前,七横觉得自己没做错事。可是最近自家主子和公主的关系渐渐缓和,那么他整出这么一出,就真的算是犯错了。 因为这件事情或许会让主子重新回到以往失宠的日子。 但是他没法拒绝。 七横心虚又愧疚,磨叽了半天,才算是说明了情况。 傅东缨的脚步顿住,微微沉吟了会儿说道:“无妨,我这边过去看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一路步行,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到了一处小院的门前。傅东缨轻轻的推开了门。 坐在院子里的姑娘听到开门的声音恻然回首,赫然便是昨儿扑倒在他马下的那个女孩。 当时未曾注意,此时细细看去才惊觉她长得确实很像红袖。他虽然对红袖无情,但她离世确实是因为自己,因此这个姑娘找上门来,他没有不见的理由。 看到两人的身影,这个名叫张珍珍的姑娘,猛地站了起来。却不妨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她小脸瞬间煞白。 七横忙上前扶住她关切的道:“你怎么起床了?” 白珍珍朝着他笑笑,轻轻的推开他搀扶的手,艰难的朝着傅东缨跪了下去,局促的低声道:“民女见过傅公子。” 因为伤口太疼,她的小脸上全是冷汗。 “公子。”七横不忍心的看了眼白珍珍。 傅东缨抿了抿唇,问道:“你真的是红袖的妹妹?” 说起自己姐姐,白珍珍水润的双眸涌上了盈盈泪光,她哽咽着道:“民女的姐姐原本叫白秀秀,是到了小抱轩才改名为红袖的。” “当年若不是民女的娘亲无钱看病,爹爹也不会将姐姐卖到小抱轩。本来想着总有一天姐姐会赎身回家,可是……” 白珍珍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忽然之间姐姐就消失了,民女去小抱轩找,他们却说那里从来没有红袖这个人,您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 傅东缨示意七横将人扶起来,负手而立了许久,才带着几分愧疚的说道:“抱歉,你……节哀顺变。” 白珍珍虽然之前早就有了猜测,但此时真真切切的得到确认,依然难以接受。她哆嗦着捂住嘴唇,哭的不能自已。 七横也跟着红了眼眶。 没有人知道他悄悄的喜欢着红袖,哪怕明知道那是公子的女人,他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即便她走了,他也只能悄悄的悲伤缅怀。因此在得知白珍珍的身份时,才会如此的尽心。 许久之后,白珍珍终于停止了哭泣。 她红肿着双眸,再次朝着傅东缨跪了下去:“求公子看在姐姐的面上救民女一命。” 又跪! 傅东缨弯腰将她托起来,说道:“有话坐着说便是。” 白珍珍战战兢兢的坐下,脸上不自觉的带染上愁苦之色:“民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虽然说的扭捏又断断续续的,但傅东缨依然是听的清楚明白。事情很简单,无非是位高权重之人仗着身份强取豪夺民女,而民女坚固本心誓死不从而已。 这种事情,他见过不下于几十起。 至于那个叫夏国胜的宣武将军之子,傅东缨虽然不熟却也有过几面之交。倘若他开口的话,夏国胜不会不给他面子。 傅东缨沉吟了片刻,应承了下来:“此事不难,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事情解决后再让七横送你回家。” 白珍珍喜极而泣,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不用谢我,这是我欠你姐姐的。”傅东缨叹息一声。 最后,傅东缨将七横留下来照顾白珍珍,肚子一人回到了公主府。 刚走到门前,便看到停在那里的马车以及兴高采烈三胞兄弟,他眸中闪过一丝厌弃和怒气。 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召这三只博美去陪着? 越是瞎猜,傅东缨的怒气便越高涨。 欢欢喜喜团团连忙收住脸上的笑,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只是那礼节,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妾拜见正房。 傅东缨脸色骤变,本就满是怒火的心情变得更恶劣,没等三兄弟站起身来,就一人给了一脚,直接将三个人踹翻在府门口。 惊的一干人等呆立当场。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驸马咋地忽然就黑化了! 这也忒劲爆了! 傅东缨冷笑着拂袖而去,独留下倒地不起的三兄弟。 欢欢喜喜疼的哎吆哎吆的爬不起来,团团则死死的盯着傅东缨的后背,眼中的仇恨如有实质。 傅东缨和他们一样,也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们? 不过是凭着他有一个当官的老子。 莫团团眸中烈火涛涛,他狠狠的捶地,总有一日,他会让这些看低他们三兄弟的人后悔。 欢欢喜喜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随后又将团团拉了起来。 三个人互相为彼此整理好形容,相携着上了门前的马车。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更何况那个人还根本未曾色了他们。 总是要为未来想想的。 因为太皇太后的寿诞与中秋只相隔了两日,本着喜庆团圆的原则,礼部那边结合钦天监,将太皇太后的寿诞与中秋晚宴方才了一起。 但万万没想到八月十五这天,天空竟然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 沈含章穿着庄严又繁琐的礼服,捧着一颗潮湿的心,坚强的站在了祭祀台上。 行礼再行礼,叩拜又叩拜。 等拜完天地祖宗黎民等一套礼节,她不但心潮湿不已,整个人都湿透了。 好不容易从祭祀台上下来,小桌子小凳子迅速的围了上去。 她神色恍惚的任由两人给她擦拭。 一切就在今天了。 应该能换的过来吧? 但不管能不能,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放到晚上去做。而现在首当其冲的事情,乃是中秋夜宴暨太皇太后的寿诞。 但是好忧愁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为了赏月方面,宴会地点是在太液池旁边吧? 这不仅不会赏到月亮,反而会被淋个透心凉吧。 然而最后天公作美,下午时分,天终于放晴了。 天色未暗,太液池旁,便熙熙攘攘沾满了人。随着一声令下,大家依次有序的上前恭祝太皇太后寿诞之喜。 最先上前的自然是王太后,哪怕她现在权倾天下,可孝道却不能更不敢丢。因此即便她不心中不情愿,在这一天,她也必须得跪拜这个女人。 “儿媳恭祝母后身体安康,岁月长安!” 太皇太后坐于上首,轻轻的笑了笑。 :么么哒,因为昨夜一夜没睡,所以回家我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导致今天继续晚,不过明天肯定不会了,所以明早七点半见。 感谢懒酒一只、漠卿的平安符,么么哒(づ ̄3 ̄)づ╭?~ 以及,七七八八的人大概出来的差不多了,中秋宴会也要到了,所以…… 这段时间会有一个小。 那么来猜猜,到底会不会换回来啊? 046 哪里来的蠢货 沈含章上前的时候,王太后已经坐在了太皇太后右侧,两人一同朝着她笑,让她的小心脏直打哆嗦。 咋那么像两个狼外婆笑眯眯的盯着盘中的肉呢,而她显而易见的就是那块肉。 她抖抖身子,讪笑着跪地拜道:“孙儿恭祝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长串吉祥的话甩出来,让后面等着的柴熙忍不住失笑,她回首看了眼众人脸上扭曲的神色,心想这孩子也忒实在了点,好歹给后面的人留些吉祥的话哎。 沈含章完全不晓得自己被埋怨了,她说完之后嘿嘿笑了两声,自觉自的爬起来坐到了太皇太后左侧。 当然了,坐下之前没忘记乖乖巧巧的喊一声母后。 王太后笑着点头,“乖。” 太皇太后也笑,而且笑的更加温和慈祥,她拉过沈含章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又在王太后的诧异中拉过了她的手,三只手交叠在了一起。 当然,最胖的那只是沈含章……哦不,死胖子的。 这锅她可不背! 于是柴熙上前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亲密无间其乐融融有点诡异的场景。 她微微挑眉,拉着傅东缨一起跪下去:“孙儿恭祝皇祖母松鹤长荣、春秋不老。” 傅东缨接口道:“微臣恭祝太皇太后寿与天齐、春颜永驻。” 哎喂,你们两口子说一句就行了,再说就真没有了,到最后咱们只能自己作诗了啊。 柴熙和傅东缨说完朝着左侧第一张桌子走去。 再后面的是柴家的宗族旁亲和一品侯爵,然后就开始按照品阶官位往下走了。 等一家一家浩浩荡荡的拜完之后,很像酒酿大圆子的月亮已经升起了老高。 沈含章抬头望望天,摸摸肚子觉得有点饿。 终于终于,可以开始看看歌舞吃吃东西了。 奈何王太后还有话要说,她笑着站起来,环视了一番,在一片安静当中笑着道:“今日不仅是中秋月圆,更是太皇太后七十寿诞,所以在这里哀家宣布大赦天下,希望我陵国更加繁荣昌盛。” 众人悚然一惊,纷纷窃窃私语。就连萧权曾都意外的看向王太后。很显然,在她说宣之于口前,从未曾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决定。 王太后静静的看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最后笑着面对太皇太后道:“母后,您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太皇太后笑着道。只是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至于沈含章…… 哦,一个傀儡皇帝谁管她? 她坐在那里,悄悄的打量王太后。 王太后有多么的意气风发,死胖子就有多么的寂寥失落,两相一对比,哎吆,她真的很同情死胖子啊。 只是……他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柴绍虽然没有跟在沈含章身边近身伺候,但她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王太后说这句话的神情。 他的母后心中在想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出几分。 她想知道她现在的话,在朝中到底是什么分量。 是试探更是决定。 而想必结果也会让她满意吧! 果然,她说完之后,众臣虽然在窃窃私语,但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甚至连御史台在这个时刻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柴绍遥遥看向王太后,低低的哂笑了一声。刚笑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没当回事,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敢攀上他的肩膀:“这位小兄弟,你也觉得宴会无聊才跑出来的吗?” 蠢货! 而且还是个自来熟的蠢货!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嫌弃,掌心后推,轻轻松松就把蠢货污染源推到三米之外。 傅东明目瞪口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位置,又抬头看看柴绍的位置,眸光突然变得炙热。 “大侠,你这功夫好生厉害。”说着,再次热烈的扑向柴绍。 他功夫虽然不算顶高,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推出去的。而眼前这少年却做得很轻松,可见其功夫已经到了已臻化境的地步。 这是遇到了大侠了啊! 他所向往的神出鬼没以一当万的大侠啊! 等柴绍用手指抵住他的时候,傅东明更激动了。高人啊高人,他都用上内力了,结果高人却只用了一根手指。 “师父,请你收了徒儿吧。”傅东明直截了当的开口请求。 只要能拜师学艺,他完全可以不要脸。成功之后他就可以跟着师父上山下海除暴安良,做新一代的开天辟地傅大侠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柴绍:“……” 见过瞎的,没见过这么瞎的。 豆芽菜这明晃晃的大胸,这蠢货完全看不到吗? “瞎了你的狗眼。”柴绍冷冷的睨他,几乎是用鼻子在出气,“哪里来的蠢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最烦这种屁、股长在脑袋上的人了。觉得空气都变蠢了。 女……女……女……女……的? 傅东明瞠目结舌,满脸的不敢相信。 当然了,没等他相信,他就被柴绍一巴掌扇出去好远。 这,这,一个女的干嘛穿我们男人的衣服。 傅东明被扇的有些懵逼,懵着懵着他就想,就算是女的咱也能拜师啊。 然后他再次不依不挠的扑了上去。 咦,等等,人呢…… 傅东明恢复清醒,左看看右看看,再也看不到他朝思暮想的女大侠了。 果然机会就在刹那间,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在原地回味良久,才重新朝着那无聊的宴会而去。 没办法,他爹说太后要召见他,他要是敢不来,他爹就抽死他。 傅东明其实不怕抽,但是怕把他爹直接气死。要不然,他早就去浪迹天涯了。 这边,王太后命人开宫门,放百姓代表入外宫同乐之后,红红火火的宴会终于开始了。 因为是给太后祝寿,又有王太后和柴熙在,因此今次宴会男女未曾分席,各家夫人姑娘都是随着男人坐在一起的。 再加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丫头,一眼看过去,太液池旁几乎全是人。 但即便如此,傅东明依然是精准的捕捉到了柴绍的身影。 咦,女大侠怎么和皇帝在一起? 柴绍面无表情的站在沈含章身后,让她的压力有点小大。 她侧首,小声说道:“要不你坐在我旁边?” 柴绍淡淡瞥她一眼,“不必。” 你拒绝之前,可以先把你那张死人脸收起来吗? 沈含章嘀咕两声,到底是没说出来。 也不是不敢,但既然大家今晚就要各归各位了,那么剩下这点时间好好相处,以后也好想见对不对? 死胖子真不理解她的苦心啊! :嗯,男配,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有例行群mua了,么么哒(づ ̄3 ̄)づ! 明早见! 047 刺客来了快逃命 太液池旁灯火通明。 柴绍站在沈含章身侧,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后,将眸光落在了萧权曾身上。 他冷冷的看着,眸中闪过厌恶之色。 萧权曾似有所觉,微微抬眸看过去时,却只看到小皇帝对着同安公主笑的痴傻。 他动作一顿,便想起了那日的质问。 当时他已经认定了王太后背着他将小皇帝给换掉了,可当他问起这件事情时,王太后的错愕和不可置信是做不得假的。 可如果不是王妍,谁会有这个能力,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呢? 萧权曾执起酒杯,眉心轻轻的折起。他也是从那日知道,原来王妍对小皇帝的忌惮是如此之深。 藏拙? 会有这种可能吗? 他眸光再次落在小皇帝的身上,体型长相几乎是毫无破绽,唯一的不同之处是那双眼睛。 小皇帝曾经的眼神是浑浊的。而现在的他,眼睛明亮有神,带着几分纯真之色。 如此明显的差异,他应该早发现才对。 在萧权曾看向沈含章的时候,王太后也正在想这件事情。 在王太后看来,倘若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宫里将柴绍给换掉,那么她就真的太失败了。 因此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仔细想来,柴绍这段时间的行为确实与以往有所不同了。 他是准备反击了? 她看向正在和沈家女窃窃私语的儿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曾经是那么的聪明。 沈含章扯扯柴绍的袖子,小声的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们?” 她平时的神经粗的跟水桶似的,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柴绍面无表情的睨她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自从能够看到鬼之后,知觉便非常的灵敏,哪怕是若无其事的一瞥,他也能够感应的到。 可是每次等他顺着感觉看过去的时候,完全看不到有人看过来的模样。 想必此时夏奶奶她们都在,如果能和她们联系就好了。 想了想,柴绍嘱咐沈含章:“不论如何,你今晚不要离开朕的视线。”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好啊好啊。”沈含章使劲的点点头,然后搓着胳膊表示怎么冷飕飕的呢。 难道是夏淑妃正贴在她背后? 不得不说,沈含章她真相了。 夏淑妃还真就站在她身后,不仅仅是夏淑妃,宫中的十几个鬼除了杜方之外悉数到齐,全部围在沈含章和柴绍身边,七嘴八舌的试图和她沟通。 结果换来的却是沈含章各种高清迷茫大脸。 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夏淑妃使劲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将沈含章直接打死转化为同类,一了百了得了。 但她也只能想想罢了,上个月为了救小壮壮脱离侍寝宫女的魔爪,她拼了鬼命的上身,为此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以前还能隔空取个物啥的,现在连吹张纸,纸都不带动一下的。 而更悲催的是,这么些鬼里面,除了她还算是有点金手指,剩下的就真的只是鬼了。 连吓人都不能! 因此,哪怕明知道有刺客混在跳舞的队伍里,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美丽的舞女手握短刀直直的朝着沈含章刺过去。 沈含章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咋着就画风突变了? 所以,谁来救救我啊,我动不了啊! 在刀尖距离她只有半臂的距离时,柴绍一把将她提溜到背后去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舞女却在同一时间硬生生的转了方向,刀尖朝着太皇太后刺过去。 在一片尖叫当中,太皇太后身后的红衣宫女猛地上前,用身体护住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脸色煞白,脑中一阵阵眩晕。 不该是这样的。 昨儿她下达的口令明明是刺杀王妍那个贱婢,怎么这刀会冲着她来? 但此时容不得她多想,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与这个舞女同时行动的还有二十几人,而这二十几人几乎全是女子。 她们在舞女暴起的那一刻,也撕开自己的伪装,朝着自己早就定下的目标杀去。 因为太过突然,她们得手的很顺利。片刻后,地上便多了十几具尸体。 而这些尸体,几乎全是朝中的大臣。 “来人呢,护驾,护驾。”小凳子嗓子都喊劈了。 在暴徒突袭的那一刻,柴熙快速的飞身而起,挡在了王太后的身前。 王太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柴熙去救太皇太后。她身边有布公公,一般刺客宵小根本近不得身。 柴熙点点头,来到太皇太后跟前,与那舞女交上了手。 那舞女的功夫不弱,三两招之内,柴熙没有办法将人拿下。 还未等眉头皱起,傅东明忽地从旁边窜了过来:“大嫂,我来帮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激动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人真刀真枪的干架,是时候向他爹展示他的王霸之力了。 柴熙:“……” 乱成这个样子这小子还能兴奋的满脸通红,这得被大侠梦荼毒成了什么样子了? 但不管怎样,因为傅东明的加入,他们很快将舞女制伏了。 “东明,卸了她的下巴。”柴熙看了眼已经连杀三人的莫离后吩咐道。 傅东明“啊”了一声,茫然的看向柴熙,卸了下巴干啥啊? 下酒吗?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只活在自己幻想中的傻孩子! 柴熙无奈,只能自己动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有猩红的液体自舞女的嘴角流了下来。 傅东明再次“啊”了一声,猛地跳出三米远,震惊的看向软倒在地上的尸体。 死了? 这就死了? 他环顾了四周,这才清楚明白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平日里的练习,也不是和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这是真真切切的厮杀,真真切切的死亡。 他茫然的看向那一具挨着一具的尸体,鲜血混着红地毯,在红灯笼的照耀下,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他所向往的江湖也会是这个样子吗? 傅东明陷入了一股深深的迷惘当中。 柴绍拉着沈含章,一路左闪右躲,终于是将她送到了勉强算是安全的地方。 随后他袖手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很快的控制了场面。 沈含章扯扯他的袖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死胖子请把你那阴森恐怖的表情收起来好吗? 我这样子看自己,觉得太恐怖了啊! :感谢漠卿、冰绿的礼物,感谢懒酒一只的平安符,么么哒。 哎,我果然只适合写男女主腻歪,男女配腻歪,反正就是各种腻歪,其他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索性伦家这本就是个小白文,阴谋阳谋什么的,大家随意了23333333333333 明早见! 048 后悔吗 朕在想什么? 月光给柴绍的脸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他的神色看起来飘渺而不真切。 他轻笑了两声,问道:“豆芽,你说这些刺客的目的是什么?” 听了这个问题,沈含章顾不得纠结豆芽不豆芽的了,她必须要怒刷一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当然是想刺杀朕……啊不,陛下您咯。”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求表扬的”小模样。 柴绍被她逗笑了,终于不再是之前阴森恐怖的模样。他难得的没有嫌弃她用自己的脸做出这么愚蠢的表情,而是轻轻的摇摇头:“不是。” 那舞女一开始刺杀他只是为了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因此才在一击不成之后迅速的把目标转向太皇太后。 至于其真正目的,应该便是那躺倒一地的朝中大臣吧。 只是,柴绍不解的蹙眉,若仅仅只是这些大臣,他们完全可以在宫外刺杀,没要在皇宫之内在这中秋夜宴上搞出如此大的动作。 毕竟,经过这次刺杀之后,整个盛京都会严查。如果他们撤退不及时,被抓到只是迟早的事情。 一时半会儿,他想不出那幕后之人的用意。 柴绍久未言语,沈含章撇嘴收起期待,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厮杀。 嗯,自从杜方顶着个大窟窿的出现在她眼前后,她对这些血腥的东西就免疫了。 此时厮杀已经进入了尾声。 二十多个刺客几乎死光,依然坚持战斗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不可怕,可怕的是刺杀过后,所需要去面临的一切。 王太后震怒,她满含煞气的站在那里,挥手喝道:“给哀家带过来。” 唯一仅剩的三个活口被摁倒在王太后的面前。 她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可以确定这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正是由于她们,让现在的状况变得不可收拾。 “给哀家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内行刺。” “遵命。”三个活口被压入了宫中的暗牢,将会遭受最泯灭人伦的刑罚,直到她肯张口说话。 只是眼下,王太后依然不能松口气。 她皱起眉头,忽略空气中浓稠的血腥气,沉痛的看着下面早就哭作一团的人,对柴熙说道:“你去统计都是有哪些人不幸遇难。” 柴熙抱拳领命,带着莫离等几个心腹,一个尸体一个尸体的探看。 傅东缨终于有机会靠近她,他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毫发无损后,终于放下心来。 当时那个情况,他来不及反应,她便跳了出去。可等他回过神去寻她时,却早就被人群远远的隔开,无法上前。 即便知道自己的担忧多余,可傅东缨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谢天谢地她没事。 看到他跟上来,柴熙分神瞥了他一眼,柔声道:“没受伤吧?” 傅东缨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来搭把手。”说罢示意属下将纸笔给他。 “哦,好。”傅东缨愣愣接过纸笔,在柴熙的催促中跟上她的脚步,第一次与她着相同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算美妙。 “工部尚书王杰与其妻女三人,吏部侍郎黄山一人……” 宴会无论如何是进行不下去了。 萧权曾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心想还是要先把人转移到别的地方。 为此,他上前请示王太后。 王太后将西苑的梧桐殿、承林苑等几座宫殿划出来,说道:“以府为单位把人安排住进去,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许出宫。” 顿了顿,她又道:“外宫的百姓也安抚住,等查清真相之后再将他们放出去。” 这些萧权曾也想到了,他点点头便带人去执行了。 王太后眸光沉郁,忍着怒气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太皇太后来。 她回首看去,太皇太后正由人围着站在不远处,钗环凌乱衣衫不整。她忙上前问道:“让母后受惊了,您可有受伤?” 说罢她吩咐身边的布公公道:“先去寻个太医给太后看看。” 太皇太后的手还在发抖。 她惨白的脸,勉强的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哀家没事。” “母后放心,儿媳一定会把幕后之人找出来,让他跪在您身前谢罪。”王太后的声音冰冷的如同津了冰碴子。 毕竟这不关是一场中秋夜宴,还是太皇太后七十寿诞的晚宴。 她总得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 太皇太后心一紧,说道:“哀家等着。” “不如您先回长寿宫歇着?”王太后询问道。 太皇太后死死的抓住青衣宫女的手,点了点头:“哀家也确实乏了,既然如此,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说完她拍了拍王太后的肩膀,便带着人离开了。 脚步蹒跚而凌乱。 王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总是处处为难她的女人真的老了。 她那总是坚挺的脊背不知何时弯了下去,再也直不起来了。 不过…… 那又如何,大浪淘沙、岁月无情,她王妍不也终究会有这一天。 只要自己一生无悔便是了。 王太后站在那里,在心底问自己,她可曾后悔过? 答案是不曾。 在她放弃了等她长大的萧权曾,选择跟着那个杀伐决断的男人入宫开始,她就从未曾后悔。 哪怕她面对是一地死尸与鲜血。 王太后环视了一番,眼神在接触到柴绍时,微微顿住。 这双充满讥诮和讽刺的眼睛。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太后招招手,示意柴绍和沈含章上前。 上前啊…… 沈含章很想拒绝,就算她冷血不害怕死人,可是她不想踩一脚血啊。 晚上会做噩梦的好吗? 而且,她忽然想起一个不太好的假设,这些刚死去的人会变成鬼吗? 她拽拽柴绍的袖子,捂着嘴巴问的偷偷摸摸。 柴绍已经习惯了她的小动作,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鄙视道:“你想太多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机会变成鬼继续逗留在人世的。 “你又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嘛。”沈含章小声嘀咕。 嘀咕完就抬眸对着王太后笑的一脸灿烂。 “蠢货,话多。”柴绍哼了一声。 在王太后孜孜不倦的持续召唤中,沈含章不得不上前,她很郑重的对柴绍说:“我打赌,你肯定不会好心抱我过去的。” 快快,死胖子,拿出你的傲娇小心理,反驳我啊! 结果柴绍无语的睨她一眼,嗤笑道:“你赢了。” 赢了! 我去,我不想赢啊! 沈含章噘着嘴被柴绍拖着往前走。 冷不防却看到一抹白光朝着他刺过去。 :感谢瓜皮花棉袄、懒酒一只的平安符,漠卿的礼物,么么哒。 明天见。 049 她伤还是他伤? 一瞬间,沈含章脑海闪过无数念头。 这把刀她扛还是不扛? 她扛了,那么她立马受伤然后疼的七魂出窍,可被捅个窟窿的是死胖子的身体啊,等今晚换过来后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但如果她不抗,那么死胖子受伤,死胖子疼的七魂出窍,可换回来后,长时间受罪的也就变成了她。 其实这是个长痛或短痛的问题! 不管怎么选择,她早晚都要疼上一遭。 只不过作为一个颜控,一个身教体软的少女,沈含章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身体被戳个窟窿。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沈含章操控着那厚重的以千钧之力朝着柴绍扑过去。 “噗嗤”刀尖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噗通”倒地的声音,在一片护驾当中非常的清新脱俗。 沈含章倒抽一口冷气。 哎呀,疼死她了! 柴绍也倒抽一口冷气。 哎呀……朕绝对不会承认朕真的很沉。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紧跟着集体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的皇帝陛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这是何等的霸气侧漏? 这是何等的情深不寿? 这是何等的昏庸昏聩啊? 再这样下去,陛下你是不是准备烽火戏诸侯了啊?这让我们还怎么敢尽心尽力的去辅佐您? 咦,不对,他们辅佐的好像是太后娘娘哎! 嗯,陛下干得好,英雄救美乃我们男人的真典范! 刺客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一击即成,有些错愕的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被一拥而上的御林军拿下,和她的同伴一样被压去地牢。 “太医,太医在哪里?”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召唤太医。 但可惜的是比太医先围上来的是一干闲散人等。 沈含章颤巍巍的伸出手:“你们……挡道了啊。” 柴绍黑着脸从下面翻出来,将沈含章半抱在怀里,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蠢货。” “我……救了你,你还骂我。”沈含章那个委屈啊,即便疼的脸都扭曲了还义正言辞的反驳:“做人还有没有点感恩之心了?” 柴绍快要被她的无耻气笑了。 豆芽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还感恩之心? 要是没有你个蠢货扑上来,朕早就躲开了好吗? 只不过看着她脸惨白、唇干裂、满头冷汗、泪眼汪汪的模样,这些话他竟然就堵在胸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朕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你闭嘴吧。”他没好气的说道。 高太医和艾太医终于突破人墙来到了沈含章的面前,两人顾不得行礼,忙跪倒在地上,一个查探她的伤处,一个把脉。 分工明确、合作无间。 随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可把沈含章吓得不轻,她断断续续的问道:“我……是不是没救了?”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哎喂,可千万不要说节哀顺变啊。 不然我会黑化,然后在死之前把死胖子捅死的。 王太后这时也已经过来了,她担忧的看了眼瘫软在柴绍怀里的沈含章,急切的问两位太医道:“陛下他怎么样?” 艾太医直接低了头,继续去查探伤口。 高太医:“……” 这厮忒不要脸!每次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都推给他! 高太医斟酌了一下,回禀道:“陛下他……并没有伤及内里,脉象正常康健,只需要把刀取下来,敷药包扎一下即可。” 还没有旁边被刺客砍刀的小姑娘刀口深啊有没有! 众人随着他的话去看沈含章的腰部。 一柄小刀明晃晃的插在上面,但神奇的是……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来。 即便太医说的隐晦,可在场所有人也都听懂了。 我去,这是太胖了,刀子的长度根本就捅不进去啊! 沈含章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眼高太医。 你才胖,你个小矮子。 不对,罪魁祸首是死胖子啊。要不是他扭曲的审美,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背锅? 随后,她又狠狠的瞪了眼死胖子,结果因为扭身的动作而扯到了伤口。 啊啊啊啊啊,就算是伤口不深,也很疼的好嘛。 你俩杵在那里当门神啊! 倒是先给我治疗一下啊! 柴绍抿唇,抬眸冷冷的看向高太医,说道:“给陛下拔刀包扎伤口。” 随后又吩咐挤上来的小凳子:“将软榻准备好。” 小凳子弯腰连忙说好。 王太后则是抽了抽嘴角,不悦的对围观的人说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这才散开,该干嘛干嘛去。 她这才垂眸看向地上的两人。 她的儿子在那里哼哼唧唧的直喊疼,而那个沈家少女虽然满脸不耐烦,但依然柔声细语的在哄他。 这可以算的上一副你侬我侬的娴静画面。 王太后觉得莫名刺眼,而这个刺眼独独针对那个沈家少女。 作为一个母亲,她再如何防着自己的儿子,也依然不喜欢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自己的生命。 她给他的这条命,她可以收回,他自己却不能糟蹋。 嗯,忽然有点理解太皇太后为何一直针对她了。 更何况,王太后不会忘记这个少女的眼神,更不会忘记她刚才说话时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这让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只不过十五岁的王妍即使心机深沉却并没有这等让人不自觉臣服的功力。 王太后冷眼瞧着,心中思绪翻滚。 当然了,如果她的想法被沈含章听到了,绝对要送她一句:脑补真的太多了啊太后娘娘。 我俩真没有你侬我侬,顶多就是相爱相杀……呃,不对,互相憎恨而已! 尤其是柴绍这个死胖子竟然还敢掐她。 没看到我在拔刀吗?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沈含章怒视他,企图用眼神吓退他消灭他。 然后柴绍却朝着她微微一笑,掐着她大腿的力气猛然加大。 沈含章扑棱着手脚嗷呜一声。 “刀已经拔出来了,陛下再忍耐片刻,微臣这就给你上药。”高太医连忙安抚道。 咦? 这就拔出来了啊? 沈含章艰难扭头,果然已经看不到那把刀了。 所以,死胖子这算是以毒攻毒? 沈含章趴在软榻上,哼哼唧唧的被抬回大圣宫的时候,还在纠结自己是该感谢他呢还是该讨伐他? 找不到答案。 王太后静静的看着沈含章的队伍远去,随后沉声对布公公道:“宣萧权曾、大理寺卿、兵部尚书、武昌侯、淮阳侯、张将军、杜将军来文轩殿。” “还有傅博以及穆青。”她眸光微闪,继续说道。 今晚的事情必须严查。 她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的地盘上这样打她的脸! :没忍住,又黑了一把男主,但是你们要相信我真的爱他爱的深沉,嗯! 感谢浮萍是我、懒酒一只、叶子中书的平安符,感谢漠卿的礼物,(づ ̄3 ̄)づ。 嗯,斗争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们的故事主要是男女主的逗比日常,巴扎黑! 好久没有群mua了,来一口mua! 明天见! 050 霸气侧漏的王太后 长寿宫内。 太皇太后气急败坏的一掌扇向青衣宫女,却不料竟然被她伸手挡下。 青衣宫女讶异的笑问道:“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贱婢,你敢算计我。”太皇太后脸涨的通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您说的什么话?”青衣宫女放开她的手,微微退后两步,抱臂扬眉看着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笑道:“说算计多难听啊。”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行刺了啊,可是太后她身边有个功夫了得的布公公,我们这不是无机可乘嘛?”青衣宫女无奈的摇头道:“但我们总不能安排一趟,最后却空手而归吧。” 说完她还惋惜的摇摇头。 太皇太后气急而笑,她手指着青衣女子,声音从一开始的颤抖逐渐地沉稳了下来:“哀家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最后却被只小家雀啄了手,非常好。” “怀青,你真的很好。” 太皇太后说完这句话后,便移步到梳妆台前,亲自将发上散乱的珠钗拔下来。 她看着镜中苍老的人影,变得更加的平静。 平静到她身后的怀青不自觉的蹙起双眉,心中涌起一股警惕。 “你的主子是柴询还是柴祎?哦,也有可能是先帝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 “你杀的那些人,想必是你们曾经接触过的不是知道秘密的,就是未曾被你们收买的吧?”王太后从镜中看着怀青神色,笑着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妨给哀家交个底。” “哀家非常愿意帮助你们,毕竟这江山不管在谁手里,都比在王妍那个贱婢手中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怀青款款而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太皇太后您还是不要猜了。” “我们现在最先要做的,难道不是保证不会有人查到长寿宫来吗?” 看她没有上钩,太皇太后身子一顿,声音冷了两分,“这些哀家自有安排。” 怀青转身走出寝殿,须臾之后,有宫女太监捧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 太皇太后由着人伺候,心思却飘得有些远。 她急躁了。 她这次回来,原本只是想给王妍添堵罢了。然而在听到王妍竟敢私通外臣时,她才真正的起了杀心。 但这么些年,她手中的势力,除了隐藏锋芒的陈家,已经所剩无几了。 因此想要杀王妍,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脑袋一热起了利用怀青背后的势力的想法。她原本想着,只要王妍一死,她就可以快速的让陈家控制内宫。 将来不管是谁入主,都先要听从自己的安排。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怀青的用意竟然是铲除异己。 但不幸中的万幸,陈家那个小子一看苗头不对,并没有采取行动。 这才没有让她真正的暴露! 后生可畏啊。 只是,太皇太后和柴绍一样想不通,只不过是杀几个大臣而已,何必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当然,想不通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文轩殿的一干人等。 但是即便想不通,也阻止不了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王太后坐在高位上,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的争论,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气氛啥事凝滞下去。 她站起身来,冷笑道:“不用讨论了,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都是在打哀家的脸。” “萧权曾,你和大理寺卿去查探所有死亡的官员,限你们三日内查出他们之间的关联。” “张将军,内宫安全一向是由你负责,哀家向来对你信任有加。但是这次你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三日之内,倘若你无法将功补罪查出刺客是如何混进来的,你这辈子就将牢底坐穿吧!” “杜将军、淮阳侯你们和兵部一起,现在立刻马上出宫,将盛京给哀家围起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格杀勿论。” “武昌侯柴熙,地牢中的那几个刺客由你来审问,哀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日问不住主使,你一日不用来见哀家。” “穆青你带着你们御史台联合礼部,把这件事情的舆论控制住,哀家不想听到一丝一毫的议论。” “至于傅博,宫内暂住的所有大臣极其家眷由你全权负责,各家的关系一定要调整好,哀家不想听到任何龃龉和摩擦。” 王太后气也不喘的发布完一系列命令后,冷冷的扫视一圈道:“听明白没有?” 众人纷纷跪地领旨:“微臣谨遵太后指令。” 随后众人不敢耽搁,快速的离开文轩殿。 走出很远之后,穆青控制不住的回首。即便再是个保皇派,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太后确实很适合那个位置。 倘若换了陛下,今晚肯定会十分慌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各项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人趁机闹事。 穆青叹息一声,加快脚步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王太后揉着眉心坐回椅子里,问布公公道:“几时了?” “回禀太后,已经亥时二刻了。”布公公躬身答道。 王太后叹息一声,“已经这么晚了啊。” 布公公上前,一面为她按压肩膀一面开解道:“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莫要忧思太重了。” “哀家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王太后摇了摇头,说道:“从东临国在西海作乱,到张兴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被人诛杀,再加上今天这场刺杀,哀家总觉得这就是一个局。” 而且这个局还远远的没有完成。 “你说,躲在后面的会是谁?”王太后问道。 对于这个,布公公不敢妄加猜测,沉吟了许久,才说道:“会不会是就藩的那二位?” 也确实是他们两个的嫌疑最大。 毕竟任何一个生在皇家的男人,都有做到那个位置的想法。 王太后点了点头。 湖州和锦州虽然一直有细作传来消息,但到底是过去许久了,并不能确认他们是否还效忠于她。 这么想着,王太后说道:“年后再派几个人过去。” 只是讨论到这里,让王太后费解的是他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她难堪? 其实,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情却有一个最简单的答案。 做这件事情的是个神经病啊! 当然了,才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知道的。 :感谢懒酒一只、君若无言、漠卿的平安符,感谢九十的永恒的礼物,感谢基友凤喵瞄的刷屏,么么哒! 以及,我要闭关了,嗯哼! 为下个月爆更做准备,嘿嘿! 明天见!嗯,明天男女主就要花样作死了! 051 作死二人团 “哎呀,好疼啊,疼死个人了,我这是替谁受罪的呢?那个人在哪里呢?敢不敢说句安慰的话哎?” 自从回到大圣宫,沈含章的嘴巴一直没停,叨叨得柴绍额角的青筋一直在跳动。 他忍无可忍,大步走到她眼前,磨着后槽牙道:“死豆芽,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含章往床边一挪胯,翻着胳膊指着腰上的伤口,哼唧道:“怎么着,陛下您想打人啊,您打您打,您往这里打。” “真以为朕不会打你啊。” 小人得志便张狂,完完全全说的就是豆芽菜这种人。 柴绍深呼吸一口气,朝着沈含章使劲的翻了个白眼,扭身又去翻箱倒柜了。 朕作为一个君子,一个心怀天下的君主,根本没必要和这个既是女人又是小人的死豆芽一般见识。 朕就忍她这次。 现下首当其冲的是找出两人之间的媒介,只是沈含章进宫时带的东西有限,而他的东西又太多,因此直到此时此刻他们依然毫无收获。 柴绍想着最后努力一把,不然万一真的换不回来…… 换不回来也罢,让死豆芽疼死算了。 活该她耍小聪明! 果然,一直到亥时一刻,柴绍依然一无所获。 他皱眉坐在那里,心想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沈含章的叨逼叨又换了词:“我就说吧,哪里有什么媒介?根本就是随机的,你非不听,就说你太过刚愎自用了啊。”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到底还换不换了?话说,您是不是想继续当女人啊,特别不想换回来啊啊?可是……啊啊,你干啥啊,放我下来啊,救命啊,杀人灭口了啊。”沈含章尖叫着被柴绍给提了起来。 “闭嘴,不然朕把你扔太液池里去。”柴绍阴沉着一张脸恐吓道。 沈含章:“……” 死胖子太没有风度了! 就不能体谅一下她作为伤号的心情?好吧,她想的太美好了,趁这个机会作威作福,不然过期不候什么的,完全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啊。 死胖子根本就不搭理她! 哼! 咱也不搭理你! 沈含章识时务的闭了嘴,只是柴绍提着她的动作真的不好受,让她本就疼痛的伤口,更加的痛楚难忍。 宝宝身上很疼,但宝宝就是不说! 最后还是柴绍从余光中瞥到她不停颤抖的指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后自觉地换了个姿势。 算是打横的公主抱吗? 只是…… 她是头朝下,屁股朝上啊!这个姿势太羞耻了,还不如提着呢! 万一她不小心放个屁咋整? 宝宝心里膈应,但宝宝就是不说。 两人一同来到浴房内,此时池子里已经按照柴绍的要求,放满了整整一池的冷水。 中间还加满了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冰块。 可以想象,如果人跳进去,该是怎样的酸爽。不过眼下,他们没别的选择。 总不能真的一人一杯毒酒对着干了,或者一人一尺白绫直接套脖子啊? 那样大概真的会手牵着手一起去阎王殿了! 只有短时间内感染风寒这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柴绍将沈含章放在了池边上,自己率先走了进去,随后便靠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牙关不自觉的打颤。 看他这样,沈含章咽了咽口水,她可不可以不下去啊?毕竟她还受着伤呢? 迟迟没听到动静,柴绍睁开双眸,问道:“不想换回来了?” 沈含章摇摇头,觉得不对后又使劲的点点头:“当然想啊。” 鬼知道她是多么想念自己那妙曼的身姿! 只是…… 她很认真的看向柴绍,很认真的开口道:“陛下答应过我的话,您不会忘记吧?” 柴绍轻轻的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只是具体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许久,柴绍微微颔首,勾唇道:“朕说过的话,从不会改变。” 沈含章点点头,忍着疼痛缓缓的滑到水中,随着冰冷刺骨的凉水包裹住她的全身,她忍不住低低的轻呼了一声。 随后死死的咬住嘴唇,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含章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逐渐模糊。 她手脚扑棱了一番,趁着还没有晕过去,慌忙爬到了池边。整个人湿漉漉的趴在那里,全身都在颤抖。 在陷入昏迷之前,她低声道:“各位天神啊,请一定要保佑我们能够换回来啊。” 如此,她便可以带着沈含祯出宫,过上吃饭睡觉调教弟弟的美好生活了。 等她晕厥过去后,柴绍眼眸闪了闪,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他站在水中,看着熟悉的那张脸,脑中忽然就想,若是沈含章用她本来的面目做那些生动的表情,将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只是…… 好像有点想象无能呢! 他低笑一声,说道:“看在你该听话的时候不废话的份上,朕考虑考虑把你那张地契还你。” 说完,他又莫名笑了两声。 整个人沉到了水中。 小凳子和小桌子在殿外等了许久,等的花儿都谢了,都没等到传唤的声音。 难道说…… 两个凑不要脸的,那啥那啥之后直接睡了? 可是皇帝陛下龙体还伤着呢? 小凳子阴阳怪气的看向小桌子道:“某些受器重的人,是不是该表表忠心,进去看看陛下和沈姑姑是否需要伺候呢?” “哎,杂家这种不受宠的倒是很关心陛下的龙体,可万一进去冲撞了龙颜,就只能等着被发配到冷宫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剔着指甲。 这几日没少听他挤兑自己,因此小桌子倒也不在意。 只是真的要进去看看吗?陛下的龙体确实还伤着呢! 可万一…… 算了,小桌子咬牙,即便被罚他也认了。 “你们且等在这里,杂家这就进去请示陛下。”说完,小桌子带着赴死的决心一头扎进去了。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来人啊,快传太医,传太医……” 小凳子心中一凛,猛地冲了进去。 在看到昏迷在浴房的两人之后之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去,陛下这是用生命在那啥啥啊! 这也太拼了点! 可眼下不是吐槽的时候,倘若陛下真出了事情,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好果子吃。 “小桌子你带人把陛下和沈姑姑安顿到床上,杂家去喊太医。” 陛下哎,您可一定要没事啊! 至于沈姑姑这个妖女! 爱死死去! :感谢叶子中书、懒酒一只、戾辉的平安符,感谢漠卿的礼物,么么哒。 嗯,男女主已挂,本文完结! 6666666666666666666 哈哈哈,明天见! 052 给朕住手! 头好晕! 沈含章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眸,最先看到的是非常正宗的屎黄色枕头。 她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醒的不对,重新来过。”沈含章嘀咕一声,连忙阖上双眼。 须臾之后,又轻轻的睁开睁开。 还是那熟悉的屎黄色! 不仅如此,她已经感觉到了腰部那异于别处的疼痛。 这…… 嘿咻嘿咻,再来一次。 连续十几次闭眼睁眼之后,沈含章认命了。她颤巍巍的将手伸到眼前,看着这白白嫩嫩如藕节一样的大胖胳膊,流下了两行清泪。 感情那冰水池子白泡了!她得好好的找死胖子说道说道! 只是,咋没看到他? 她扶着沉重的脑袋转头,发现寝殿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来人呢,有没有个人啊?”沈含章嘶哑着声音喊道。 片刻后,有个宫女跑进来,惊喜的开口道:“陛下,您总算是醒了。” “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痛不痛?头晕不晕?”她一面叠声的溜出一大段话,一面回首喊道:“太医呢,快进来给陛下看看。” “沈……”沈含章真的只是想要问问柴绍在哪里,可没想到她刚说完一个字,那宫女就关切的点头,道:“陛下是渴了想喝水吗?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给您去倒。” 说完,她就扭身扑到一旁的桌子上,动作麻利的倒了杯水,又迅速的跑了回来。 “陛下,奴婢忍着点疼,奴婢先把您扶起来。” 沈含章:“……” 姑娘你嘴皮子咋这么溜? 敢不敢让我说句完整的话啊? 但可惜,直到高矮太医带着药童走进来,她都没有寻到开口的契机。 哎,平时死胖子是如何忍受她的?竟然有点同情他了! 高太医和艾太医分工依然明确,一人把脉一人看伤口,完事后齐齐的舒了口气。 还好,虽然咱们陛下作,但到底身子骨强壮,短时间内不会把自己作死。 只要按时吃药抹药,过几日管保能跑能跳,又是一条好汉。 沈含章也终于趁着这个机会问出了口:“朕说,这位姑娘,你哪位啊?沈姑姑呢?小桌子小凳子呢?” 咋地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啊? “奴婢叫云平,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您的。”云平笑的依然明媚灿烂。 我不想知道你叫啥啊,我就想知道死胖子在哪里啊? 看她没有说的打算,沈含章又把眸光转向高矮太医,结果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写药方,一个整理药膏。 沈含章:“……”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难道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要坦诚相见美好互助的吗? 没人和她说,来只鬼也行啊?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能否看到了。 正想着,一只抛着头颅玩耍的小屁鬼飘了进来。 沈含章脸色突变,差点尖叫出声。 小炆柏的头,从左手抛到右手,嘴巴在上面开开合合:“夏奶奶让你去救小壮壮。” 救个屁啊! 沈含章脸都是绿的,我差点被你吓死啊少年! “夏奶奶说你再不快点,小壮壮就要被打死了。”小炆柏边玩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打死就打…… 等等…… 柴绍被打死? 沈含章猛地坐起身,嗯,毫无意外的,除了疼的脸色扭曲之外,她没能起得来。她咬着牙抽气,对云平吼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朕备榻。” 云平脸色微变:“陛下您这是?” “朕让你去备榻。”沈含章学着柴绍的语气和神情,冰冷又讥讽的看向她,道:“你想要抗旨不尊吗?贱婢。” 云平被她看的心中一凛,觉得手脚都有些发软,她慌忙躬身道:“奴婢这就去。” 沈含章顾不得旗开得胜的欣喜,紧接着对两个太医道:“给朕抹点止疼的药膏。” “等下朕去哪里,你们便跟去哪里。朕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必须做什么。如果敢违抗朕的吩咐,朕要你们的狗命。” 高太医连着拉着面无表情的艾太医跪地,指着天表示誓死听从陛下安排。 震慑效果非常的好。 没多久,沈含章就趴在软榻上,随着小炆柏浩浩荡荡的朝着文轩殿而去。 还没走近,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是棍棒拍打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沈含章深深的吸了口气,使劲握了握拳头。 不要怕! 只是看到院内的场景之后,沈含章脑袋“嗡”的一声,不管不顾的尖声喊道:“住手,给朕住手。” 大圣宫内所有的伺候人员,全部趴在地上,眼看着已经行刑完毕、生死不知。 而此时被摁在长凳上,被无情的棍棒加身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柴绍。 那不仅仅是柴绍啊,那还是她的身体啊。 沈含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会把她打坏的好吗? 因为她的声音实在突兀,那行刑之人竟然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停下之后又觉不妥,有些惶恐的去看端坐于台阶之上的王太后。 王太后朝着他点点头,他这才收了棍子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沈含章催促着宫人加快脚步,等走到他身边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身子时,几乎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她的身体真的被打烂了啊! 会不会好不了了啊? 会不会留疤啊? 死胖子他……得多疼啊! 她咬咬唇,把眼泪逼回去,从榻上滚下来,挨到柴绍身边,涩声问道:“你没事吧?” 问完她又呸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看我问的,咋着可能会没事呢。” 不远处,夏淑妃由马姑姑扶着,身体已经有了虚影。 宫内的鬼几乎都围在她身边,很自觉的用自身的阴气滋养她的魂魄。 方才情急之下,夏淑妃想要替柴绍挨了这顿打,强制性附在了他的身上。可她万万没想到,那王妍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命人下了死手。 她原本就没养好,因此根本没顶多久,就被逼了出来。 随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绍亲自受罪。 那可是当今天子九五至尊啊,此时却毫无尊严的趴在那里被一个无名小卒欺辱。 不,欺辱他的并非是那执棍之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 马姑姑冷冰冰的看着王太后,幽深的眸中盈满了刻骨的仇恨。 这强烈的恨意,让周遭的阴气猛然强烈起来。 夏淑妃这才终于觉得好受些。 她的嘴唇白的好似一团雪,颤抖着说道:“别怕,沈家姑娘会救下小壮壮的。” 似乎是在安慰马姑姑,其实却是在安慰自己。 一定会的。 马姑姑点点头。 :感谢叶子中书、戾辉、懒酒一只的平安符,感谢漠卿的礼物,感谢基友瑟瑟的香囊,么么哒。 嗯,毫不意外,没有换回来。 毕竟不经历一番,就这么换回来了的话,两个人的感情没法加深,wuli壮壮就没法为了豆芽华丽变身了。 嗯,虐只是暂时的,么么哒,莫方! 明天见! 053 救夫之路? 听到沈含章的声音,柴绍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两下。 忽而就有一种想藏起来,不让她看到这幅惨状的冲动。 他苦笑,嘴角有一丝血丝溢出来。 朕在豆芽心中那高大上、无所不能的形象估计要坍塌了。 就那刁民没心没肺的德行,恐怕会一边心疼自己的身体一边嘲笑朕吧? “你没事吧?” 柴绍无语凝噎,朕看着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啊呸! 结果,沈含章就替他呸出来了。 柴绍想笑,但却只动了动嘴角,他艰难的抬眸,首先对上的便是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他轻蹙眉心,这死豆芽又用他的身体去哭,说了几百遍了,朕五岁之后就不再哭了! 沈含章用袖子给他擦擦嘴角的血丝,哽咽的说道:“我的腿还有知觉吧?腰没断吧?五脏六腑没移位吧?双手还能动吧?” 柴绍抽了抽嘴角,想训斥她一顿,但却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的瞪她一眼。 但不知为何,心中忽就涌上一股焦躁。 “你……”沈含章抿了抿唇,埋怨道:“是不是傻啊?那么大的力气白长的啊,你不会反抗不会跑啊,就这么乖乖的让人打成这样,脑子有坑啊。” “朕……跑了……你……以后……还想……混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叨逼叨,就不能先给朕看看吗? 就非得引着朕说话啊臭豆芽! 沈含章楞了楞,忽而觉得不太自在,她撩了撩散乱的头发,反驳道:“要是真被打死了,还有什么以后啊。” 顿了顿,她这才想起来,她还带着两个生死人肉白骨的太医呢,于是忙回首怒吼道:“你们两个站着当花呢,还不滚过来啊。” 王太后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窃窃私语,直到沈含章喊了太医之后,才悠悠开口道:“陛下,哀家给沈姑姑的刑罚还没有执行完毕,先不忙着看太医。” 沈含章倏然抬头,眸光灼灼的看向王太后,磨着后槽牙道:“太后娘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姑姑她犯了什么错,朕这一宫宫人又犯了什么错?” 她连母后都不想喊了。 “放肆。”王太后沉了脸,不怒自威:“谁准你这样和哀家说话?” “犯了什么错?”她冷笑一声,对布公公道:“你告诉他,这些人犯了什么错。” 布公公从王太后身后站出,一甩拂尘,白净的脸上表情淡漠,声音圆润洪亮:“大圣宫内所有宫人所犯乃是玩忽职守伺候不周之错,各打三十大板下不为例。至于沈姑姑,所犯之罪……” 他眸光幽幽的落在沈含章脸上,继续说道:“狐媚惑主致使陛下身体受挫,本是罪大恶极之罪,只是念在其年少初犯的份上,只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沈含章都要被气笑了。 放狗屁的狐媚惑主! 放猫屁的身体受挫! 还以儆效尤,能不能有点脸! 别人是板子,她就棒子,别人是三十,她是一百!一百杖,这是嫌她死的不够快! 不对,这是嫌柴绍死的不够快! 但无论如何,这屎盆子她不能背!她根本就和柴绍清清白白……好吧,就算不怎么清白,那也是特殊原因好吗? 也只有你们这些思想污浊的人,才会想七想八,觉得他们两个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沈含章深呼吸一口气,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要镇静,要淡定,要端着,坚决不能直接骂回去。 她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当然了,在用语言打回去之前,她冷飕飕的对高矮太医说道:“你们两个过来给沈姑姑诊治。” “不要忘记,朕才是这陵国的君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直直的瞪向了王太后。 她是尊敬王太后,也很怕她,甚至觉得她是所有女人的典范,也曾经幻想过,倘若有一天能够活成王太后这样,那她就死而无憾了。 只是此时此刻,尊敬犹在,惧怕也存,可沈含章却不能退步。 她要是不挡在前面,柴绍会死,她的身体会消亡。那么她也就真的玩完了。 沈含章指甲掐着掌心,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 王太后眸光微闪,神色却十分的平静。 而被点名的高太医纠结的对了对手指,最后被艾太医牵着衣角,来到了柴绍和沈含章的身边。 艾太医朝着王太后弯腰鞠躬,随后命药童脱了外衣将柴绍罩了起来。 这才俯身去看他的伤口。 即便见惯了,也依然觉得惨不忍睹。艾太医和高太医同时动手,将破烂的沾血的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衣服轻轻的撕下来。 期间柴绍哼都没哼一声。 高矮太医互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和敬佩。 而这期间,沈含章和王太后一直在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王太后轻笑道:“陛下你长大了。” 沈含章毫不客气的回嘴道:“是太后您老了。” 即便柴绍疼的神智都快不清楚了,也依然因为她这句话眨了眨眼睛。 死豆芽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这是把朕推到太后的虎口之下啊。你卖队友,敢不敢不要卖的这么利索。 这下子,仇恨怕是全部引到朕头上了。 罢了,这样也好! 王太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脸上再也不能维持镇定自若:“柴绍,谁教你的,如此无礼。” 一干伺候人等,全部垂首看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这母子俩斗法的时候,把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 但…… 不得不说,陛下你现在变得这么硬气,咱们真的很不习惯啊。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沈含章压抑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咬着牙摇摇头:“是母后教朕的。” “沈姑姑和大圣宫内的人全是朕的人,不管犯了什么错,即便是要杀要剐,也都应该由朕决定。”她脑中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决定杀人诛心。 反正论嘴炮,她肯定不是王太后的对手,但是她可以攻击她最薄弱的地方。 可惜杜太傅不能亲眼看到他的教学成果啊! “整个陵国现在都由母后您掌管着,朕也就只能管管自己宫里的人,可是现在,母后你连这最后一丝的掌控权都要给朕剥夺走吗?” “不如,您直接将朕废了,取而代之算了。” :感谢懒酒一只的平安符,范东东、冰绿、漠卿的礼物,么么哒(づ ̄3 ̄)づ╭?~ 嗯,女主其实想错了,她嘴炮技能也是杠杠哒。 救夫之路(其实是坑夫之路)从这里开始! 054 坑出一脸血 即使王太后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在真正去做之前,她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哪怕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块遮羞布也不能丢。一旦现在宣之于口,她无法面对这天下黎民的悠悠之口。 因此她万万没有想到,柴绍会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而他做这些,就是为了保住沈含章。 王太后怒气翻滚,再也端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沈含章骂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说出来?杜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真是让哀家寒心。” “当初你幼年之身荣登大宝,哀家不得不替你管理这万里江山,这些年来,你以为哀家过的好?哀家不求陛下能铭记于心,但却从没想过,原来在陛下心中,却是这样想的。”王太后忽然像是泄了气似的,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踉跄着坐回椅子上,颓唐道:“陛下,你这是拿刀子在戳哀家的心啊。” 沈含章:“……” 感情全部成了她的错了?这样倒打一耙真的大丈夫? 不过,她别的本事没有啊,顺杆往上爬倒是很厉害啊。 “母后既然这么累,不如让朕来帮帮你吧。”沈含章眨眨眼睛,很真诚的看向王太后。 柴绍没忍住,艰难的伸手戳了戳挡在自己身前的后背。 沈含章回首,就对上他无语的眸光。 她撇撇唇,难道这样说不对?很对啊,完全没问题啊?看死胖子这样子,肯定不会甘于一直被王太后压制的吧? 他自己都说是时候站出来了啊? 嗯,没错,她在帮他。 于是沈含章坚定的转回头,继续眸光灼灼的盯王太后。 柴绍:“……” 豆芽你跑偏了啊! 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扯清咱俩的关系,让朕好好的治个伤啊。 至于亲政这件事情,朕会徐徐图之的啊。 但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不知为何也不太想去说。他神色复杂的瞅了眼她的脑后勺,随后埋下头去继续装死。 嗯,其实被误会也挺好的,毕竟他们两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换回来。 王太后一瞬间被她的直白和傥荡堵得说不出话来。 正常人在这个情况下首先要做的不是请罪吗? 这…… 王太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陛下你还小,等你明年大选之后,哀家会考虑让你亲政的。” “可是……”沈含章还要再说,结果柴绍又戳了戳她。 她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顿了下,这才终于想起,自己原本目的是要把屎盆子顶回去的,于是又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有,在沈姑姑这件事情上,母后你错了。” “沈姑姑她貌美如花才高八斗福星高照……反正就是人特别好,朕召她进宫原本只是为了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听说的那般力大无穷,想着过两天便让她回去的。只是之后朕又发现,沈姑姑学识见解非常独到,能够在功课上帮到朕,朕才将人继续留在了宫里的。”唔,夸人的话好像有点不对? “沈姑姑于朕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母后你所谓的或魅惑住这件事情。等过段时间,朕会送沈姑姑出宫,所以,希望母后以后莫要再抓住此事不放了。”沈含章点点头,出宫才是最终目的啊。 亦师亦友个屁! 饶是自小极有涵养的王太后,也不禁在心中爆了个粗口。 她一只手遮住眼睛,一只手死死的握住椅子扶手,才将将控制住,没直接让人将皇帝也摁在那里打一顿。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热闹啊?” 眼看着气氛逐渐凝滞,柴熙温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含章胸口一乱,悄悄的回眸瞥了她一眼。却见柴熙还是昨晚的衣着打扮,步履稳健的朝她走过来。 走进了,才看到她眼中满是血丝,眼底一片青黑。 有点心疼哎! 柴熙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柴绍,随后弯腰捏了捏沈含章的下巴,柔声道:“我们阿绍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武昌侯。”自从柴熙进来,王太后便坐直了身子:“可是地牢里的刺客招了?” 柴熙转身朝向太后,单膝跪地道:“微臣正是要向太后禀报此事。” “只是……”她环顾了下四周,犹疑道:“太后娘娘好似还有事情要处理。” 王太后摆摆手,表情眼神都恢复了之前的淡定自若:“现在没有比刺客之事再重要的了。” “随哀家进来回话。”说完后,便起身回了文轩殿。 眸光却划过一丝狠绝。 柴熙朝着沈含章眨眨眼睛,便抬脚跟了进去。 留下一干人等站在殿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沈含章才不管王太后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她气沉丹田大吼道:“看什么看,还不把人都送回大圣宫,请太医救治啊。” “你你你,把沈姑姑抬到软榻上。嗯,把朕也抬上去。” 身上疼死了,先回去再说。 等院子里退干净之后,夏淑妃和马姑姑俱松了口气,不管沈含章再如何不靠谱,再如何将柴绍明确的推到了王太后的跟前,但经过她的插科打诨,显然王太后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动小壮壮了。 至于其他的,见招拆招吧。 夏淑妃点了几只鬼,让他们时刻驻守文轩殿,留意着王太后的一言一行。 这才让众鬼散了。 她和马姑姑一起,急切的往大圣宫飘去。 “你真的没事?”马姑姑担忧的问道。 夏淑妃摇了摇头,虽然确实还很虚弱,但也妨碍不了她正常行动。 刚回到大圣宫,一直强撑着的柴绍终于昏了过去。 沈含章直接让人将他送到了龙床上。 当然了,她自己也趴了上去。 两人并排趴在那里,若非柴绍着实惨烈了些,否则定是一幕颇具喜感的画面。 尤其是她还眼泪汪汪的看着柴绍,一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模样。 说两个人没有私情,傻子都不会相信啊。 就算人家小姑娘血肉模糊的,但那也是半光着身子啊,陛下你真觉得不需要回避一下? 高太医默默吐槽着,但手上动作却不敢慢。 污血洗掉,碎肉挑出来,然后才是上药包扎。 幸亏之前先上了止血的药,不然这姑娘的小命怕是真要完了。 等终于包扎完毕,沈含章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她不会瘸了或者瘫了吧?” 然后,还没等高太医回答,另外一个小瘸子,就哭哭啼啼的扑了进来。 “阿姐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沈含章眉心跳了跳。 呃,她忘记沈含祯还在偏殿养着的事情了。 :感谢戾辉的鞭炮,感谢懒酒一只的平安符,感谢漠卿的礼物。 哎,我果然还是适合写男女主互动,嘿嘿嘿。 除了男女主互动,其他都是短板啊短板,凑合的看吧,/(tot)/~~ 055 放过她的原因 文轩殿内。 王太后听完柴熙的汇报,眸光沉沉的笑了笑:“萧权曾?” 柴熙摊手,刺客确实是这样招的啊。 她当然也知道这想必是刺客的胡乱攀咬,但眼看着人只剩了一口气,也确实是问不出什么了。毕竟她们是死士,臣服和忠诚早就刻在了她们的血液中,她们是绝对不会背主的。 “如此,你觉得会是谁?”王太后敲敲桌子,看着柴熙问道。 柴熙摇头,这可真不好说。 毕竟连她都在觊觎这个个位置,更遑论别人了。胡乱猜测只会让自己落于被动,因此遇到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柴熙觉得一个字足以面对,那便是等。 明年便是陛下大选的一年。 一旦柴绍成亲,那亲政之事势必会刻不容缓,不管双方博弈到底哪个赢,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必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 当然了,所有人里面也包括她。 因此,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小打小闹,明年才是重头戏。不管是谁,既然想从中分杯羹,明年一定会频繁出手。 做的多暴露的多破绽也多,届时候不怕查不出来。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柴熙抿了抿唇,蹙眉道:“只求尽力查出真相,不能让这些大臣及家眷枉死,更不能让人犯我天家威严。” 王太后笑而不语,她这个女儿永远都知道如何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虽说这样,她摸不到这孩子的真正想法,但这么些年来,柴熙暗地里为她做了许多事,不但漂亮而且口风极紧,因此即便如此,王太后也是极信任她的。 “既然再问不出什么来,你便也去宫外,外面没有你守着,哀家不怎么放心。”王太后沉吟片刻后,如此吩咐道。 “儿臣遵命。”柴熙抱拳道。 说到这个,王太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儿乱的突然,哀家把那傅家小子给忘了。等下让布公公去传人,哀家好瞧瞧。” 顿了顿,她又叮嘱柴熙:“你出宫的时候带上驸马,让他和你一起,遇到事情还能护着你。” 柴熙扯扯嘴角,她不护着他就谢天谢地了。只是既然王太后说了,她也不好反驳,点头应了下来。 公事说完,气氛便松散了下来,最是适合闲话家常。 “母后,方才是怎么回事?” 王太后神色淡了下来,冷冷的笑了两声。 看她如此,柴熙便晓得她定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果不其然,王太后冷笑完之后,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哀家早晚让皇帝给气死。”王太后冷着一张脸,道:“他竟敢为了一个女人顶撞讥讽哀家?” “哀家生他养他,结果倒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柴熙嘴角抽了抽。 天家无父子,您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还管他什么母子不母子的? 再说了,您坑自己儿子的时候可从没手软过,怎么到了最后,还不允许人家忤逆您一次了。 双标不要太严重哦! 王太后将昨晚半夜以及今早的事情分外火大的说给柴熙听后,总结道:“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不能留?” 确实不能留。 在这宫里,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有两个足够了。 只是经过这么一遭,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动她了。不过倘若方才王太后一鼓作气,不管皇帝说了什么,先把人打死的话,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没人敢出去胡说。 至于为何最后将人留了下来,柴熙猜测许是王太后想从那沈含章身上找突破口? 不过这次柴绍倒是让她颇为惊讶,向来听话软萌的小孩儿竟然也能说出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来,可见人的本性真的是隐藏的极深。 而王太后真正生气的也并非是母子之间的龃龉,是柴绍确实非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听话吧。 只是柴绍这番应对,是为了救人情急所为,还是早有预谋? 柴熙一边沉吟一边答道:“没想到陛下竟然对个小丫头迷恋成这样,不过这也许是他情窦初开所致,等明年大选后,再看看具体如何吧。” 她笑了笑,玩笑道:“母后呐,您还是太过心软了。” 心软吗? 王太后微微勾唇。 到了她这个位置,心肠早就硬的如同石头,哪里还会有一丝柔软。 她突兀的放过沈含章,无非就是让她继续影响柴绍。柴绍越是在乎她,那么就越容易暴露他真正的实力。 毕竟他敢说想要亲政,身后不可能一个支持的人都没有。 这孩子忍了这么些年了,心性不比别人。若她不顾一切将沈含章打死,她敢保证,柴绍明天便会若无其事的向她请罪。 但,她不会让他继续伪装下去了。 只是这些,她没必要和柴熙说的太过清楚,因此又交代了一番之后,便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随后自己靠在椅背上,继续分析柴绍的言行。 从昨晚两人昏倒在浴室到今早沈含章醒来她命人杖刑诛杀,每一个细节她都没有放过。 自然又是脑补出来了许多阴谋诡计。 她如何想,沈含章和柴绍可都没有精力关注。 柴绍是依然昏迷不喜。 而沈含章是被自己家弟弟哭的差点想仰天长啸。 哎喂,你真正的亲姐在这里哎,你抱着死胖子哭有什么用? 等他醒来会嫌弃你的。 毒舌技能会自动开启的。 以及,我弟哎,你哭了半个时辰了,眼睛都成兔子眼了,该歇歇了。 奈何,十三岁的漂亮少年只是默默的垂首掉眼泪,任她说干了嘴巴也不搭理。 “你真的别再哭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还不行吗?”再有下次,她的小身板也受不了啊。 沈含祯泪光盈盈的瞅了她一眼,很快又继续垂下头去。 这个小哭包。 “沈含祯,是谁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不在随便掉眼泪的?还说什么做个真。男人保护姐姐,我看是骗人的吧?”沈小哭包虽然娇气又爱哭,但也是真的很敏感,对付他还算管用的也只有激将法了。 沈含祯猛地抬头,眸光灼灼的瞪她:“你怎么知道的?” 啊? “你姐姐告诉我的,哈哈哈哈哈哈……”沈含章扯着嘴角干笑两声,最后无语的埋下头去。 这个死孩子。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沈含祯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哑着声音道:“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坐在了那里,木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只是心中却在叫嚣,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啊!姐姐并非是他的姐姐,皇帝也不是真正的皇帝。 不过,他不会说,更不会有所表现。 他虽小,却还不算蠢。 才不像他的姐姐。 056 关起门来养伤咯 不管外面如何的沸反盈天,关起门来的大圣宫内却是一片和谐。 至少表面上是和谐的。 沈含章听着沈含祯一边甜蜜蜜喊死胖子姐姐,一边在心中嘀嘀咕咕的骂他智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扭曲着一张脸埋下头去,肩膀抽动不已。 柴绍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随后对沈含祯笑的极其温柔,但口中却毫不客气的指挥道:“祯祯啊,姐姐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渴了让那个谁……那个云什么的去给你倒啊,你支使一个行动不便的小瘸子干啥。”沈含章连忙阻止道。 沈含祯的腿这次如果再长偏,就算是打断重续也拯救不了他了。 她可不能看着他真的瘸下去,不然早晚被他哭死。 柴绍嗤笑一声,道:“用太后娘娘派来的人,我可不敢,被毒死了你负责啊。” 你不敢个球球! 你就是故意的折腾沈含祯,你这个小心眼的死胖子。 奈何,作为一个称职的弟弟,即便是表面上称职的弟弟,听了这话的沈含祯只能拍着胸口点头,道:“姐姐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倒。” 啊啊啊,他最讨厌别人叫他祯祯了! 哪里有毒药,看我不毒死这个智障。 沈含祯杵着小板凳,翘着一条腿,笨拙的挪到桌前,倒了水之后又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操作小板凳往回挪。 那姿势…… 沈含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完之后,她只能再次埋下头去,拒绝接收沈含祯怨念的小眼神。 一杯水,挪到床边时,洒的只剩浅浅的一个底,他送到柴绍跟前,笑眯眯道:“姐姐喝水。” 喝死你喝死你喝死你。 柴绍趴在那里不能动,望着杯中的水叹气:“哎,姐姐成了废人,连一杯水都没法坐起来喝。” 沈含祯:“……” 他吸了口气,还在转声期的少年,声音干哑又粗粝:“没看到勺子啊,我去找人要一把来。” 说完又杵着小凳子,慢慢的往外殿挪去。 沈含章抬眸瞪柴绍:“你就不能不折腾他吗?” “许你告诉他真相,让他在心里骂朕,就不许朕也出出火气。”在沈含章面前,也不用保持什么风度姿仪,他一张脸恨恨的皱在一起,有气无力的说道:“难道最受罪的那个不是朕。” 好吧,三个病号里面,确实就数死胖子最严重。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身体养的好点,她也愿意尽职尽责的伺候他。 但是沈含祯真的不行啊。 “我没有告诉他啊,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沈含章有点小窃喜的说道。 毕竟谁家弟弟那么聪明,都会与有荣焉的。 柴绍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一副‘我就是你姐姐我站在你跟前你却不认识我’的蠢货表情看着他,他要是猜不出来,得蠢成什么德行。” “哦,朕忘记了,你们家一蠢蠢一窝,一个也没跑掉。”柴绍撇撇嘴巴。 看着豆芽这么弟控的模样,他莫名就举得好不爽啊。 太不爽了。 不爽了就想骂人,就想让豆芽也跟着不爽。 沈含章:“……” 你家才一蠢蠢一窝! 你不爽关我屁事啊,你自己没有弟弟可控怪我咯,要怪也怪你娘不给你生吧。 她撇撇嘴巴,忽视他心中的大戏,环顾了四周道:“夏淑妃她们打探消息的咋还没回来?” “朕怎么知道。”柴绍哼了一声。 两人已经趴了两天了,头一天还气弱无力到不能聊天,到了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的斗嘴了。 只是老这么趴着也无聊,因此才让一直守候左右的夏淑妃去打探打探外面的情况。 都两天了,不知道那些大臣是否回去了。 “哎,好没有意思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沈含章大大的叹气,万分的忧愁。 她够着胳膊去摸腰上的伤口,来回好几次发现还是够不着之后,瞥唇道:“讲真,陛下您真得好好减肥了,这样子既不美观也不方便,你亲政之后,顶着这具身体,大臣都得嘲笑你。” 当然了,现在大臣也一样各种实力嘲讽。 “你懂……”柴绍张唇刚想反驳,沈含章便撇撇唇,接口道:“我懂个球,我知道您肯定会这样说的。” 哼! 知道还在那里叨逼叨。 柴绍鄙视的睨了她一眼,随后学着她的动作,将脸埋在了胳膊上。 许久之后,他闷闷的说道:“其实减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柴绍忍了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沈含章等啊等,又没有等到后面的话,她悄悄摸摸的瞪他一眼。 说一半留一半真讨厌。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沈含祯便杵着小板凳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二三四只鬼。 一人四鬼串起来,好像糖葫芦。 沈含章无语望天,这几只鬼敢不敢不要也跟着欺负她弟弟啊。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鬼,全都满肚子坏水。 尤其是看到那个玩头小鬼,飘到最前面站在凳子上,那颗头就在沈含祯眼前荡来荡去之后,沈含章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看似是对柴绍,实际上却是对那群鬼道:“喂,差不多就行了啊,再无理取闹就真的过了啊。” 夏淑妃朝着她莞尔一笑,这才把搭在沈含祯肩膀上的双手收了回来,后面的马姑姑和幽幽公主,便随着她一起往床头飘。 独独剩下那只小鬼依然执着的紧跟沈含祯。 沈含祯懵懂的看了看周围,咋莫名觉得好冷捏。 “我说,你这个弟弟真碍事啊,想和你们好好说说话都不能。”夏淑妃翻着白眼抱怨。 沈含章:“……” 就算你长得美艳无比,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再漂亮的姑娘,翻白眼也很丑啊。 “小孩子心眼儿多,还没什么眼力见儿,真是想把他打一顿丢出去。”夏淑妃不看沈含章黑了的脸,继续翻着白眼抱怨。 沈含章磨磨牙齿,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还嘴。 哪里心眼儿多啦,哪里没眼力见儿啦,没看我家沈含祯正努力给死胖子端茶倒水把屎把尿呢嘛。 哼! 不可理喻的鬼奶奶! 看她不高兴了,马姑姑拉住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夏淑妃,笑道:“好了,夏淑妃的意思是,你弟弟在这里,我们没法和你沟通啊。” 那怪我弟咯! 怪我咯! 咦,等等,好像还真怪我,是我把沈含祯弄进来的。 好吧,得赶紧把他弄出去啊。 不然早晚被嫌弃死。 沈含章无力的看了眼背着个小鬼毫无知觉的沈含祯,悄悄的给他挽了个尊。 悲催的娃! 好像被这个小鬼看上了啊! :感谢懒酒一只每天的打赏支持,么么哒。 感谢君若无言的和氏璧,么么哒,等过两天,阿瓜会加更的。 感谢戾辉的平安符,么么哒。 爱你们哦! 057 公主殿下的君民论 外面闹成了什么样子呢? 在沈含章想来,就算不人仰马翻,怎么地也得人人自危吧? 但夏淑妃却说,整个宫内都很和谐。 比大圣宫内的气氛还和谐。 陛下受伤,短时间内无法上朝,王太后因此便罢免了早朝。而所有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又几乎都在宫里,大家平时没事做,打打小牌喝喝小茶,那叫一个惬意。 而各府的家眷们,也都没有闲着,你来我往的串串门,联络一下两家的感情,可比平时要便利多了。 据说,光是儿女亲家就成了好几对。 沈含章:“……” 这些人的心敢不敢不要这么大啊?你们是被软禁啊喂,说不定会被牵连啊喂? 她撇撇唇,表示他们的世界好难懂。 听了她的转述,柴绍不甚在意的笑笑。官场之人,倘若就因这小小的事情而吓到从而自乱阵脚,是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哪个腹中不是千算万计,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该如平时一般,倘若真的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整个宫里,最是懵懂单纯的,恐怕就只有沈含章姐弟两个了。 “太后那边怎么说?”趁着沈含祯去休息,该问清楚的话赶紧问。 夏淑妃冷哼了一声:“哪个老妖婆好着呢,每日里批批奏折骂骂人,不知道多有精神。” 马姑姑捣了她一下。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夏淑妃一张美艳的脸全是嫌弃,口中继续控诉道:“我看这次的事情,指不定是她自己做的呢。那死的那几个官里面,不是还有咱小壮壮的人吗?” “王太后这种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女人,也并非干不出这种事来。“ 马姑姑无奈的蹙眉,夏妃这话多的毛病到底是什么时候如此严重的? 她轻轻的瞅了眼沈含章,却见她正张着嘴巴盯着夏淑妃,一脸吃惊的小模样。 她能不吃惊吗? 夏妃奶奶这脑洞开的也忒大了点? 沈含章转转眼珠子,回忆了王太后那运筹帷幄的模样,随后深表赞同的点点头,也许夏妃奶奶真相了。 她噼里啪啦的告诉了柴绍,当然了,中间省略了那声老妖婆。 我真是个贴心又机智的小姑娘。 “不会是母后。”听完之后,柴绍摇摇头。 他对王太后太了解了,她想灭了那几个人有几百种手段,绝对不会用这种打自己脸的方式,这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属于他那个母后。 至于背后是谁,他还真猜不出来,于是只能道:“让你们的……鬼,多多注意每个宫里的情况,一旦有异动便报过来给朕。” 夏淑妃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得亏小壮壮还没纳妃,不然她这些小鬼儿还真分不过来。 现在嘛,倒是绰绰有余,一个宫里起码能整俩。 她美滋滋的眯起眼睛,看吧,小壮壮到头来还得指望她这个奶奶。 太皇太后那个老老巫婆,就算是亲奶奶,也白瞎。 夏淑妃欢天喜地的去安排了,独独留下马姑姑依然站在原地。 她想了想,飘到床前坐到了床边上,虚空的抚上柴绍的头,白如纸的脸上满是温柔之色。 看的沈含章倒吸一口气,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马姑姑幽幽的睨她一眼。 沈含章扯扯唇角虚笑两下,半侧了身子埋下头去。 好吧,咱不看。 马姑姑这是把死胖子当成了先帝的替身,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无论哪一种,都够让她竖起大拇指的。 这种如此疼爱情敌孩子的女人,简直是圣光普照天神在世啊。 柴绍的直觉很敏感。 他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但看到沈含章这样,他大概也是明白了马姑姑或者夏淑妃在做什么。 趁着沈含章看不到,他如同以往每次受了委屈后一样,对着虚空蹭了蹭。 就好像他能感受到有人在抚慰他。 马姑姑轻轻的笑了笑。 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岁月侵蚀,这孩子的本性还是如此。 这样也好。 倘若一个君王,心中冷硬如铁,并非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天下百姓能不能感受到福祉还尚待说,但盛京内的百姓这两天内,可是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挨家挨户闭门落锁,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当成匪徒拉走,然后再也回不来了。 人心惶惶、小儿止啼。 柴熙跟随兵部尚书沈一伦,看着他率人挨家挨户的扰民搜查,不是很赞同的蹙起双眉。 在她们国家,百姓为先君国为后,一切事宜皆以百姓的利益为先。 但在陵国,君为天,官为地,百姓却不过是被夹在中间的刍狗。 太平盛世或许会顾忌他们,可一旦有变,最先舍弃的也是他们。 更令柴熙觉得好笑的是,每当政权更迭,新的政权最先想要得到的也恰恰是这些蝼蚁的支持。 随后忘本阻源,历史重复。 来了这些年,她依然是很不能接受这种论调。 但却再不会去劝说去阻止了。 既然想要建立新世界,那就让这些腐朽糟粕来的更猛烈吧。 柴熙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个士兵,翻箱倒柜的将这个家肆虐到不成样子,眸光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微光。 一家没有,再换一家。 区区三天时间,总共查出来可疑人员三百八十一人。 这可足够让人震惊的。 毫无意外,这些人受到了严刑拷打,而其背后的主子五花八门,让人咂舌。 王太后收到这一汇报的时候,差点气的大笑出来。 好嘛,她以为铁桶一块的盛京,竟然被安插了这么多细作,这是在她脑门上拉屎啊。 气急之下,什么高贵典雅气度雍华,全部忘记了。 “顺着这条线,继续给哀家查下去。”王太后冷着脸命令淮阳侯。 顺着细作的招供,他们顺藤摸瓜,将更多的人拔了出来。 但却有人拼了命的突出重围,落荒而逃。 柴熙领着兵马一路追踪,期间虽跟丢过几次,但最终依然锁定了那人藏身的地方。 萧府。 她丢绳下马,微微勾唇浅笑。 对着身后的莫离勾了勾手指,等他上前之后耳语了几句。 傅东缨眸光暗了暗,但很快他摇头,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啊呸,不对。 他根本就不吃醋好嘛! :感谢懒酒一只、漠卿的平安符,感谢戾辉的长评和评价票哦,感谢枫汐源、velt的礼物哦,么么哒(づ ̄3 ̄)づ 这一章有没有炒鸡正经啊,是不是不符合我的尿性啊。 以及,等下又要出来女配,和男配咯。 嘤嘤嘤,对手指,咋那么多人呀。 上架感言 本来不想写这个,但是上架之前写感言好像是所以作者约定俗成的事情,阿瓜想了想,还是写一写吧。 从一月四号开新文,到现在二月二十九,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阿瓜看着光秃秃的后台收藏,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化,到现在变成了一千。 这说明,有那么多可爱的妹子看到了我,并且愿意把我放到书架上,这让我很感动。 再之后,开始有亲爱的每天都给我打赏,给我留言,鼓励我支持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之心,只好认真的回复每一条评论,在文后面感谢每一个打赏的姑娘。 阿瓜自认为是个史前大逗比,有很多很多感性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阿瓜对妹子们的感谢,会用更新来表达。 上架之后,阿瓜依然会定点更新,一万字打底,争取每天都能让妹子们看个过瘾。 大家看爽了,那么我也爽了。 谢谢大家! 以及,阿瓜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新人,本不该自不量力的请求大家的支持,但妹子们知道,阿瓜脸皮厚,所以在这里,我希望各位亲爱的们:如果你们手中的月票在投给最爱的作者之后还有富余的话,请投给阿瓜一张吧,不胜感激。 因为请求了大家,所以我想弄一个加更,三月份,每五十张月票加更一章,和氏璧打赏加更一章,当天达到加更条件,当天晚上便会加更。 谢谢! 写的罗里吧嗦的,估计也不会有妹子爱看,嘿嘿。 最后,两个月的时间,感谢有大家一路陪伴,阿瓜才能激情满满又信心满满的写下每一个字。马上要上架了,希望妹子们不要抛弃我,今晚十二点后,阿瓜会带着豆芽和壮壮等着你们来,继续相伴着走后面的路。 倘若你们不来,我们虽然还会走,但是我们的背影会寂寥,我们的心情会失落,我们的笑容也许不会那么的完美了。 所以,答应我,请一定要跟上好吗? 最后的最后,如果有熟悉阿瓜的妹子或许会知道,阿瓜爱写无节操逗比小剧场,这本也依然如此,所以说不定哪天文末就会有免费的惊喜哦,么么哒! 058 丞相女萧惠群(上架第一更求订阅) 莫离点头之后,柴熙才下令让人去叫门。 在这百官第一人,手握重权的萧丞相府前,几乎没几个人能够底气十足。 因此那叫门之人,轻柔温馨的简直像是来上门送礼的。 对此,柴熙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好一会儿,大门才被颤巍巍的打开一条缝,一个看着老实憨厚的应该是门房的男人露出头来,他木木的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站着的人,后知后觉的挠挠头道:“前两天已经来搜查了啊。” 搜查这一块的自然不是柴熙,不过她可以想到,上场搜查应该不过是走了个过场而已。 柴熙上前笑着说道:“把大门打开吧,本宫带人例行搜查第二遍。” 那门房狐疑的看了她两眼,随后眸光落在了她身后的傅东缨身上,忽然就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哎呀,老奴晓得这位公子哎,您就是那个盛京第一美男子吧,哎呀,哎呀,您是老奴女儿的偶像啊,等下……” 他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门缝里都能看到他在不停的搓手。 “能不能让我女儿过来,您和她握个手啥的,嘿嘿嘿。” 嘿嘿嘿…… 是什么鬼! 傅东缨满头黑线,刚准备说他公务在身他很忙,完全没时间和你女儿来一发友好的会晤,尤其是还当着他媳妇的面。却不小心看到了柴熙递过来的眼神,最后只能憋屈的将这些话咽下去,干笑着说道:“好……啊。” 好个屁! 为什么要出卖他的色相啊?直接踹门进去不就好了? 傅东缨绷着一张俊脸,在门房憨厚的笑容中,随着柴熙进了萧府。 入目而去。景色开阔豁达却又不失精美,并不是像想象的那般,权臣的家就该金碧辉煌。 行走过精巧的小桥流水后,终于到了住人的后院。 “这宅子布局不错,是萧丞相设计的?”柴熙一边命人分散开,一边笑着问道。 此时跟在她身边的,已经从原来的门房换成了萧家的二管家。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身板欣长、步履端方,对着她的时候不卑不亢应对有度:“非也,此景乃是府中姑娘年前刚命人整修的。” 柴熙赞赏的点头:“早就听闻丞相爱女才华横溢。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本宫记得她这次未曾进宫吧,她人住在哪边,本宫想去拜会一番。” 刘管家收了笑容,恭敬的拒绝道:“姑娘她身子不好。吹不得风,怕是无法见您。” 说完他又瞅了一眼禁卫军的方向。不软不硬的警示道:“那边住的是我家老夫人,还望公主殿下吩咐一番,莫要惊着了她老人家。” “自然不会。”柴熙轻轻的看他一眼,勾唇道:“本宫的人向来懂分寸。” “只是。既然来了,本宫总是要见见你家姑娘,毕竟本宫可是与她魂交了许久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完。她不待刘管家反应,便大步朝着他方才无意识一瞥的方向走去。 刘管家欲抬步跟上。却被人挡住了身形。 他怒道:“公主殿下什么意思?” 柴熙浅笑,“没别的意思,刘管家可莫要生气,本宫这些手下可都是粗人哦。” 说完便不再理他。 她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回去。不管能不能抓到人,该捞的好处自然得捞。就是希望莫离那边顺利吧。 刘成脸上闪过恼怒,咬了咬唇,仍是推开挡住他的人,跟上了柴熙的步伐,试图再次阻拦道:“公主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万一姑娘病情加重,小的无法向丞相大人交代。” “本宫自己会给他交代。” 一路分花拂柳,待穿过一片梅林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木质小楼,牌匾上写着暗香小筑,工整秀丽的梅花小篆,一看就出自女子的手笔。 柴熙鼻翼动了动,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兴味,她扬声道:“本宫来访,还望萧家姑娘出来相见。” “我家姑娘确实病了,她……”刘成还要阻止,便听到了一抹轻柔的声音:“刘成,莫对公主殿下无礼。” 随着声音响起的还有开门声,随后二楼走廊上便出现了一位美丽清秀的姑娘。 她朝着柴熙款款一笑,方才不紧不慢的款步下楼。 “姑娘,您的身子……”刘成担忧又急切的迎上去。 萧惠群摆摆手,示意她无妨。 “不知公主殿下前来,惠群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她朝着柴熙蹲身行礼,温声浅语的致歉。 柴熙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是本宫不招自来,唐突惊吓了姑娘。” 萧惠群浅笑摇头,道:“惠群可否有幸给公主泡杯茶。” “求之不得。”聪明人就是好讲话,柴熙扬眉轻笑。 两人携手上楼,从背影看过去,就好似一对璧人。 璧人? 刘成甩了甩头,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房间干净清幽,如同萧惠群这个人。 柴熙环顾四周后,便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静静的看萧惠群泡茶。 直到一杯浓香扑鼻的香茶摆到眼前,柴熙这才收回目光,执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早就听闻萧姑娘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公主殿下谬赞了。”萧惠群红唇轻启,说道:“惠群早便听说公主殿下乃是当今不世出的奇女子,一直遗憾未曾见得,今日总算是了此心愿了。” 两人相视而笑。 “本宫想冒昧的问句话,不知萧姑娘介意与否?”柴熙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眸光落在了她的裙摆上。 萧惠群执起茶壶,给她续上茶后,笑道:“公主有话问便是,惠群一定知无不言。” “听管家小哥言,萧姑娘身子不好,不知姑娘得的何病?”柴熙挑眉,当真毫不客气的单刀直入了。 萧惠群的手僵了一下,顿了顿才笑道:“哮症而已。” 这次换成柴熙惊讶了。 她将人上下打量了番,却见她除了方才那一瞬间的僵直后很快便恢复了从容淡定,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 哮症,虽然并非是夺命之症,但却也是顽疾,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 得了哮症的人,大半辈子只能待在干净清洁、没有一丝尘埃的地方,几乎出不得们。 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眼前这位小姑娘这般,依然将小日子过得充满了生机和情调。 这个国家惊才绝艳的女子当真不少,但她们却只能被压制在后宅,无法将一身的才智用在正途上呢。 倒是可惜了。 (未完待续。) :上架第一更,求月票求订阅求收藏,阿瓜打滚卖萌撒野咯,么么哒。嘿嘿嘿,又一个很重要的,仅次于帅比皇姐的女配出来了,但是我们不撕逼,只相爱2333333333 059 真真可恶!(上架第二更求月票) 两人相谈甚欢,是虽然看着一派友好,但言语间已经相互试探了几次。 柴熙笑着站起身来,背着手道:“姑娘这小楼颇为雅致,可否容许本宫参观一番。” “这是惠群的荣幸。”萧惠群也扶着桌沿起身,顺了顺气之后,朝着柴熙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踏遍了小楼的每个角落,连最隐秘的地方,柴熙都没有放过。 但最后却一无所获。 她抽动了下鼻翼,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这两日城中混进许多宵小,倘若萧姑娘遇到了,记得命人来通知本宫。”柴熙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床边,然后明显感受到萧惠群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绷。 她坐到了床边,轻轻敲了敲床板,笑道:“这是萧姑娘的绣床?上好的黄梨木,不错不错。” 随着她话音落下,柴熙手中短刀翻转出鞘,猛地朝着床中间钉去,“呲”的一声后,短刀扎入了床板内。 “不好意思,手滑了。”柴熙懊恼的蹙眉。 萧惠群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柴熙玩笑似的将那张床扎了十几个洞,面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淡下去。 直到最后短刀回鞘,她这才问道:“公主殿下是怀疑惠群将逃犯藏了起来吗?” “若是这般,公主殿下可以随便搜,惠群绝无怨言。”萧惠群眸光清凌凌的,直直的看向柴熙。 柴熙将刀插回腰间,笑着道:“萧姑娘怕是误会了,本宫怀疑谁都不会怀疑萧姑娘的。” “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该去下一家了。”她走两步倏地回首。问道:“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萧姑娘一起喝茶。” “自然有的。”萧惠群跟上她的脚步,浅笑着应道:“只要公主殿下有空,惠群必定扫榻相迎。” 两人又相携着走出小楼,端的是一个俊一个俏,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 刘成忙迎上去,关切的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柴熙顿住。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刘成。玩笑道:“难道本宫是妖魔,会吃了你家姑娘不成?”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刘成额角有汗留下。忙撩起袍子跪地解释道。“只是我家姑娘身子真的不好,万一犯病了,怕……” “刘成,莫说了。” 萧惠群打断他的话。歉意的朝着柴熙行礼:“家仆无礼,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柴熙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本宫就是喜欢这么耿直的男孩子。” 说罢。朝着刘成挑挑眉,成功的让他那张君子脸涨的通红。 她啧啧了两声,眸光在萧惠群身上转了一圈,待转到她裙摆上时。再次凝了凝。 随后毫不在意的带人离开了。 萧府内的每一块土地,几乎都被搜遍了,但依然没有找到那个人。 莫离归队。朝着她点了点头,柴熙吐气而笑。示意收队走人。 结果都走到了大门口了,却没有看到傅东缨。 却原来,他竟是被萧家的一干大小丫鬟媳妇儿围了起来,根本就脱不了身。 等柴熙憋着笑将他从人群中带走的时候,傅东缨已经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恼羞成怒,愤愤的甩开柴熙的手,这种迟来的关心和拯救,他才不需要。 绝对不需要。 柴熙终于没憋住,发出几声短促的笑声,让傅东缨的步子迈的更大了。 然后他就撞到树上了。 一瞬间,好似看到了往事重演。 柴熙眨眨眼睛,心里就软了两分,快步上前再次握住他的手,道:“好了,有什么好生气的,这说明我们驸马爷受人喜欢啊。” 傅东缨显然也是想起了往事,他眼神复杂的瞅了眼柴熙,最后抿紧了双唇。 他到底在气什么?又在怨些什么? 她根本就不懂。 等离开萧府半里地之后,柴熙挥手,让所有人停下来,严肃的下达命令:“现在立刻马上,去将萧府给本宫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走。” “遵命。” 所有人应声后,回去的极其迅速以及悄无声息。 柴熙倚在墙上,微微叹气:“要不是起了爱才之心,要不是那萧家姑娘的病不能刺激,本宫何必费这个劲啊。” 她完全可以肯定那个人就藏在萧府,甚至就躲在那个萧惠群的房里。 只是,那是个聪明的姑娘,若是真想藏起一个人来,完全可以瞒过所有人。 但很显然,那个姑娘也不想瞒。 沈含章想起她裙摆处的血渍,低低的笑了起来。 有趣的姑娘。 如同柴熙想的那样,那所谓的匪徒确实在萧惠群的房里。 只是她被喂了毒药,丫鬟又被人制住,她是无论如何都只能配合。 她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直到柴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梅林中,才准备回身上楼。 刘成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即将踏上最后一个楼梯时,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道:“姑娘,您需不需要看大夫?” 萧惠群莞尔,她摇摇头道:“放心,我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说罢便摆摆手,示意刘成可以回去了。 刘成满嘴的苦涩,他这样一个毫无所长的奴才,怎么敢觊觎如此美好的姑娘。 想想都觉得罪孽深重。 他垂首,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开。从始至终,眼中只有萧惠群的他,根本忘记了,她的身边永远都有两个丫鬟寸步不离的陪伴着的。 但他却没有发现这点异常。 萧惠群缓了缓呼吸,猛地推开了门,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人掐住脖子提了进去,随后被压到门板上。 她短促的闷哼一声,额角有细微的薄汗浸出。 “人走了吗?”身后的声音阴涔涔的,让人听了特别的不舒服。 萧惠群点点头。 “没有引起怀疑?”那人又问道。 萧惠群再次点点头。 “呵。”男人古怪又嘲讽的说道:“怎么,萧老儿做了一辈子的龌龊事,结果倒头来全部报应到他的女儿身上了?” “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哑巴,可惜了了。”边说,那人还边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萧惠群眸中闪过恼怒,这人真是无礼兼变态,明明他就躲在床后的墙缝里,全程能够听到她和公主殿下说话,竟然还故意说她是个哑巴。 真真可恶。 (未完待续。) 060 林都王柴祎(上架第三更,求订阅) “公主殿下走了,也没有怀疑什么。”萧惠群压下心底的不满,开口说道:“能放了我们了吗?” 男人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了两声,滚烫的气息扑在她的耳上,让一双透明白皙的小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真是单纯。”他笑的得意,声音却冰凉:“我什么时候说过会放了你们?” 他一只手压制着她,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肩膀缓慢的往下,直到来到了腰尾处,只要再往下一点,便是那不可言说的地方。 他砸砸两声,说的粗鄙又下流:“不知道,皇帝的女人会是什么滋味?” 萧惠群双手握拳,唇角几乎要被她咬破,气的说不出话来。 “萧惠群。”她的名字被男人婉转的吐出来时,萧惠群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胸腔中的憋闷感,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若不冷静,你就输了。 “这位壮士,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是什么皇帝的女人。” 男人轻笑一声,“哦,你父亲没和你说过,明年大选的时候,将会安排你入宫?” “整个盛京,有谁不知道,萧权曾的爱女,将会是小皇帝内定的皇后,嗯?”每说一句,他的手便往下移动一分。 萧惠群绷紧了身子。 好一会儿,她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 摆明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言语撩拨她,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萧惠群都不在意。 即便是入了宫,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活而已,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男人夸赞了声。随后终于放开了她。 他后退两步,看着她将衣服发丝理顺,眸中的兴味一闪而过。 整理好自己之后,萧惠群终于回首。 即便方才已经看到过这个男人的长相,再次看到时,依然忍不住的想要赞叹一声。 男人黑衣黑发,长眉凤眼挺鼻薄唇。恰到好处的五官。点缀在一张比女人还要白皙精致的脸上。 虽说这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却让人从心底实打实的知道。这不但是个雄性,还是不好惹的雄性。 “柴祎。”男人负手而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都王柴祎,十二年前新皇即位之时。便被送往冀州就藩,从此之后无召不能回京。 但此时他回来了。 一旦被人发现。那他将逃脱不了一个死罪,即便他是当今陛下的亲生哥哥。 即便早就猜出了七八分,但萧惠群依然适时的露出了震惊之色。 柴祎冷哼一声:“别装了,你早就识破了本王的身份了。不是吗?” “没有。”萧惠群斩钉截铁的予以否认。 柴祎并不在乎她的否认。 他似乎觉得萧惠群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此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过来,给本王包扎上药。”他转到一旁的椅子跟前。虚虚的靠坐了上去。 这个姿势既方便他歇着,又能在来人不轨的时候暴起反击。可以说是个时刻准备着的姿势。 萧惠群抿抿唇,退后了两步,摇头道:“我有哮症,闻不得血腥味。” “你不如将我那两个丫鬟放出来,让她们给你包扎。” 柴祎阴阴的笑了声,眸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直到萧惠群即将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时,才撇唇道:“那你行经的时候怎么办?” “你……”饶是再如何聪明,萧惠群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被人将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她控制不住的涨红了脸,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淡定和浅笑之外的表情。 “本王说的难道不对吗?”柴祎长眉微挑,兴致盎然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介于清纯和妩媚之间的少女,又聪明又漂亮,当真是不可多得。 就是不知道他那个皇弟有没有命去享用她。 他摸了摸下巴,笑的粗鄙又猥琐。 但偏偏因为长相出众,这种笑落在旁人眼中,却是风流之色。 萧惠群眸中闪过厌恶,但她很快的压下去,问道:“你闯进我萧家来,到底有何用意?” “哦,这个还真没有,只是碰巧撞进来了。”在柴熙喊出她的名字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奔逃之下,胡乱翻进来的园子,竟然会是萧府。 真是有缘的恰到好处。 萧惠群稍微平复了心情,又问道:“那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我?” 柴祎撕开自己的衣服,木着脸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无赖道:“本王也不知道。” 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往藩地,所接触的大部分是三教九流,因此便染上了一丝匪气和邪气。 当然了,要说邪气,他在柴家人里可排不上号。 每每想起,他这次被那个神经病坑的这么惨,折损了那么多手下,柴祎就气的牙根疼。 他压下心头的暴虐,想了想,道:“不知道用丞相爱女的一条命,能不能换本王的一条命。” 眼见这人插科打诨就是不说实话,萧惠群索性也不搭理他了。 反正他也不敢在这里杀她。 想透了之后,萧惠群便自顾自的来到桌边,将之前的茶具一一清洗。 柴祎看着她的侧脸,微微的有些失神。 等反应过来之后,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随后他掩饰性的冷哼一声板起脸来。 此时的他整个人都冰冷了许多,便是连眼中都好似润了冰块一般。 奈何,萧惠群她根本就没看到,依然专心致志的清洗茶杯。 直到柴祎开口:“本王方才给你喂的毒药,你那丫鬟也一人吃了一粒。” “每半个月都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将会肝肠寸断而死。” “只要你听本王的差遣,本王便准时命人给你送来解药,如何?”柴祎一字一句的说完,便静静的等着萧惠群回话。 他知道她会答应。 但凡活的艰难的人,都对活着有一股近乎本能的渴望。 萧惠群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轻轻点头:“好。” 首先你要在围堵中活下来,这样我们才能继续交易。 柴祎在她这里待到了晚上,便趁着月色潜了出去。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又被坑了。 等接应他的手下终于赶到的时候,柴祎身上几乎全是伤口。 他走的时候回首看了眼小楼的方向,该死的萧惠群,你给本王等着。 还有柴熙。 他的眸光与柴熙的相撞,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竟然默契的达成了某种不可说的交易。 柴祎被人背着逃出盛京的时候,心中忍不住的吐血。 现在的女人呢,忒狠。 果然应了那句话,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哼! 不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等他入主盛京的时候,便是他报仇的时候。 给本王等着! (未完待续。) :这就是之前那个惊鸿一瞥,扬言要回来的冰冷少主啊,特喵的也是个逗比啊有没有。心好累,为啥全是逗比捏,又一对cp,嘿嘿嘿,但是成不成,伦家不造哦。第三更了,求订阅求月票,不然我哭了啊 061 三人出宫咯(上架第四更,求订阅) 这场大清洗,轰轰烈烈的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最后清查出来的人从三百多,变成了三千多,鲜血几乎染透了大理寺和刑部的牢房。 但依然没将真正的幕后主使查出来。 再也拖不下去后,王太后下了停止的命令。如此,被困在宫中半个月的大臣和家眷们,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 宫门重新开放,但却比以往严格了许多,每个人出入,必须严查腰牌。 盛京的东南西北四门亦是如此,没有路引或者身份信息核对不上的,一律先抓捕再说。 虽说气氛依然还有点紧绷,但随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盛京也逐渐恢复了半个月前的繁华。 老百姓永远是最容易遗忘的那群人。 他们从不在乎今天死了多少人,明天又会有谁死,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并且手中有富余,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一场围捕,随着时间渐渐的被遗忘了。 但不能忘的终究是有那么些人。 霁月阁内,祁天佑命王掌柜打开门做生意,自己则轻轻蹙着眉心,望着桌上的酒杯失神。 王掌柜进来,看到自家少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忙上前劝道:“少主不必担忧,他们……” 祁天佑手指在唇上点了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王掌柜便自觉的闭了唇,去外间招呼活计打扫卫生去了。 独独留下祁天佑在那里沉思了片刻之后,猛地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少主,您这是去哪里啊?”王掌柜追了两步,奈何祁天佑的步伐实在是大。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短腿,只能跺跺脚,重新回到了霁月阁。 祁天佑一路疾驰,等到了穆府却蓦地停住脚步,他垂首苦笑了一声,转了方向,最后来到外墙那边。静静的靠了上去。 经过半个月的动荡。他脑中有点乱。 当初凭借着别的手段,他接收了家主之位,只是…… 他真的能够带着百年祁家走上繁盛吗? 还是说。他会亲手将祁家毁灭? 真是难说呢。 他这边伤春悲秋的时候,却有一辆普通的马车,朝着穆府驶了过来,别看这马车外表普通。可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的舒服温馨。 沈含章板着一张脸趴在那里,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 而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悠闲的看书的,不是别人,自然是柴绍。 沈含祯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对柴绍说道:“姐姐。你看的什么啊?” 柴绍将书翻到首页,给他展示了一番。 “地理志啊,姐姐你现在看的东西好高端啊。你不看话本子了啊?”沈含祯故作惊讶的问道。 正偷偷摸摸从褥子底下往外扒拉话本子的沈含章,闻言动作顿了顿。重新将话本子塞回去。 全程目睹了她的动作的柴绍,不禁勾了勾唇角。 蠢豆芽,越来越像个小老鼠了。 沈含祯忍不住的扭过脸去。 他看着对面性别调换的两个人,怎么就那么觉得碍眼呢。 以及,这个蔫坏的皇帝,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竟然敢骗走了他的地契。 想到今早听到的墙角,沈含祯从鼻子里溢出一丝冷哼。 表脸! 连小孩子都骗。 柴绍只淡淡的瞥了眼他,随后温声细语的问道:“祯祯,在你心中,姐姐就是个不学无术、只会看话本子的人吗?” 听了这话,沈含章的眼神瞬间聚集到沈含祯身上。 大概是他敢说一声是,她就敢扑上去压死这个小白眼狼。 沈含祯僵了僵身子,又在心中骂了柴绍一顿,不要脸,连小孩子都坑。 “当然不是了,阿姐她聪明有才华,才不看什么话本子呢,阿姐她就喜欢看地理志。”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听了之后的沈含章默默的将话本子又往里推了两寸,最后抬腿儿蹬了蹬柴绍道:“到了,你下去叫人。” “为何是……我去?”柴绍皱眉,不是很乐意。 “你不去难道是我去啊?”沈含章瞪他,没看到咱们两个的身份不一样吗? 柴绍撇撇唇,也就是这根豆芽了,支使朕的时候永远那么的理直气壮。 朕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一想到这死豆芽竟然都敢给他拍桌子了,柴绍的脸色就有点臭。 这件事情,还要源于昨天晚上。 在大圣宫内养伤,憋得全身都要长白毛的沈含章,终于在技能消失的最后一刻,得知了她好不容易忍痛割爱,用那两颗梦中情人送的大珍珠换来的地契,竟然被柴绍给骗去了。 她能不火大吗? 她能不发飙吗? 偏偏柴绍的态度还不以为意,一副‘朕就是拿了你能把朕怎么地吧’的表情,气的沈含章差点要扑上去掐死他。 其实,柴绍原本是准备给她的。 只是那个宅子地段不太好。 若是沈含祯一个男子住的话,还能说得过去,但若是再加上豆芽,那地方便有点吵闹了。 他想着,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他就大方一点,给她换个位置清雅的地方,省的她再被什么泼皮流氓冲撞了。 但偏偏…… 沈含章态度太差劲,口口声声骂他是个骗子,还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把柴绍给气的哦。 朕要是再这么上赶着倒贴,朕就变成一个死瘦子。 如果死豆芽不道歉,这次朕绝对不会妥协的。 哼! 朕也是个有气性的。 不对,朕的气性永远是最大的。 一场架,从昨晚吵到今天早上,最后出宫的时候,几乎变成了谁也不搭理谁。 气氛十分的微妙。 一路上都坐立难安的沈含祯在试图调节气氛,但两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 沈含祯那个郁闷啊。 我小小年纪操碎了心,到底图的是什么? 当然,最后柴绍还是去了。 他整整衣服跳下马车,身形笔直看起来气势十足。 半个月前的那顿杖刑,除了在他身上留下几道淡淡的疤痕之外,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不对…… 什么叫除了啊。 根本是痛心疾首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好多疤痕啊! 她细腻光洁白如玉的后背啊! 沈含章捂着胸口,觉得心都要碎了。 柴绍回首,便看到她扭曲的脸颊,没忍住,笑了起来。 死豆芽。 就不能不用朕的脸做这么扭曲的表情? 但…… 意外的不生气了。 (未完待续。) :男女主终于出来了,么么哒 062 各种监视啊(第五更,求爱抚) 柴绍回首,昂首挺胸的去敲门。 门房陈大爷看到柴绍先是迷惑,随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表姑娘啊,您这是……” “陛下许我出宫一趟,我来找翡翠和明珠拿点东西。”柴绍不冷不淡的说道。 “哦哦,那表姑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喊两位姑娘。不对不对,您来里面坐,小的去给您通知老夫人和夫人。”陈大爷慌里慌张的,被柴绍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压的抬不起头来。 柴绍冷冷看他一眼,“不必了,我就只是来找翡翠和明珠的。” “其他人不必通知,否则……”他哼了一声,吓得陈大爷抖了三抖。 艾玛。 这表姑娘进了一趟宫,咋变得这么有气势了。 看人的那眼睛唰唰的就像会射小刀子似的。 陈大爷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他同手同脚的往里走,飘着去找人传信儿了。 柴绍靠在门边,垂眸静静的思索。 马上就要秋猎了,经过这次的刺杀事件,母后哪怕是为了扬威,为了震慑幕后的宵小,她也绝对不会取消这次秋猎。 只是,朕要去吗? 去邙山秋猎,还是继续如同往年一样,留守在宫里?这对柴绍来说,是个问题。 他现在并不忌讳出宫了,只是若真去了邙山,他又怕万一出事,他可能会控制不住。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没一个可信的。 他勾唇冷笑。 想到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不对,太皇太后不过是个棋子,被人利用了一通。却只能恨的咬牙。 太皇太后果然老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只是,她到底受了什么挑拨,才会失常,他大概能猜得到。 每每想起,他也总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虐之力。 柴绍深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又是半个月无法看到夏妃奶奶她们的时间。希望这段时间。宫里的人不要出太多的幺蛾子。 正想着,门口响起了惊喜的欢呼声,“姑娘。您回来了,是专门来看明珠的吗?” 明珠洋溢着笑脸,如同归巢的雏鸟一般,张开手便朝着柴绍扑了上来。 被眼疾手快的翡翠给扯住了后腰带。 明珠着急的左右扑腾。划拉着手道:“翡翠姐姐,您干嘛呀。放开我啊。” 翡翠摁了摁额角,说道:“我路上怎么和你说的来着?” 路上? 明珠歪头,想了一会儿才拍手道:“嗯嗯,我想起来了。翡翠姐姐说姑娘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我们要注意分寸。” 但她说完之后就扁扁嘴,道:“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姑娘啊。” 已经不是了啊! 翡翠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但她还不能和明珠说,毕竟以这丫头的脑回路。就算是和她说了,她也不一定闹得明白。 还是让她一辈子都这么傻白甜下去吧。 翡翠松开了手,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明珠于是又欢呼着再次奔了上去,结果被柴绍一根手指头抵在一臂之外。 朕是别人能够随便触碰的? 开玩笑! “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明珠了?”明珠委屈哒哒的看着柴绍。 那小表情看的趴在车窗的沈含章一阵阵心疼。 哎呀,我们软白的小明珠,就这么赤果果的被嫌弃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含章狠狠的瞪向柴绍,恨不得直接过去撞开他,自己扑到小明珠身上。 奈何明珠不同于翡翠,小丫头虽然手脚麻利,但是脑仁却不大。 她怕吓着她。 所以沈含章只能默默的咬着小手指,留下了两行羡慕嫉妒恨的眼泪。 好一阵扑腾,三人终于相继上了马车,想当然的,明珠又是一阵尖叫。 她这次的目标是沈含祯。 沈含祯倒是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明珠姐姐很友好,亲密的接受了她的拥抱,并且说道:“明珠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奴婢也想你啊,小公子。”说到这个,明珠脸色突变,扒拉着去看他的腿:“小公子,你没事吧?” “快好了。”沈含祯乐呵呵的说道。 在沈含章主仆三人面前,他基本上就是长期处于这种傻乐的状态,完全不似那个十分敏感自尊又强的沈含祯。 这一刻他很放松。 当然了,没有柴绍这个死混蛋就更完美了。 马车缓慢而行,等渐渐驶出这个胡同之后,祁天佑抿抿唇,准备从墙角内走出。 但很快,他又顿住脚步。 须臾之后,只见一个身着官袍的男人,走出门来,看着远走的马车发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穆青。 沈含章过家门而不入,宁可让沈含祯出宫后孤身住在外面,也不让他回穆家来,可见对这个家的怨念是多么的大。 穆青叹气,难道她在这个家里,真的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想想也是,母亲和妻子还有几个女儿都不喜欢她更没有把她当做家人,她怎么会有归属感呢。 现在只庆幸,看来陛下虽然只是将她收做宫女,但却对她不错。 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忤逆王太后。 那天的事情,就算是没人敢提,但沈含章和柴绍双双趴在软榻上回大圣宫的消息,仍然是传了出去。 自然不难猜发生了何事。 只是,这一切,现在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穆青又摇了摇头,返回了府中。 半个月前的刺杀,还没完呢,该做的后续工作还在等着他。 他不能懈怠给人有机可乘。 等穆青走了,祁天佑才重新走了出来,他快速的往前跑去,但人流之中,已然没有了那辆马车的身影。 不过,这也不怕。 毕竟,他已经将眼线放了过去。他想起方才不小心的惊鸿一瞥,那个坐在马车上的胖男人,便是当今陛下吧。 看来果然是对沈家女着紧的狠。 这一步棋,倒是没有走错。 等所有人都走之后,才有一个普通打扮的,像是挑担翁的小贩,从隐秘处走了出来。 他得意的翘翘唇角,咱这次白天跟踪,没有穿夜行衣哦。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过,他很快收起得意,普通平凡的脸上又恢复了憨厚的表情。 他挑起担子,匆匆的朝着联络点而去。 不久之后,柴绍随着沈含章出宫,并且金屋藏娇的消息,就被摆上了柴熙的桌头。 嗯,柴熙摸着下巴,想着沈家两姐弟一左一右依偎在柴绍怀中的场景。 哦,还要加上那个神交的小姑娘。 柴熙想到自己曾学着柴绍似的胡说八道,没忍住,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感谢戾辉的香囊,感谢懒酒一只的平安符,感谢漠卿/velt的礼物,么么哒,爱你们。第一天上架五更放出,妹子们不要大意的爱抚我吧。然后有看不过隐的,可以去看阿瓜的完结书,步步女配,也不错哦。以及,如果有妹子用苹果手机看书的话,千万不要买字数哦,不然没有粉丝值,会被当成盗版哦。再再以及,如果大家都来订阅的话,不出意外,晚上七点多一波更新哦,伦家是不是特别赞。所以,还犹豫什么啊,快来订阅哦。 063 朕给你买的宅子(第一更求订阅) 车至半路,翡翠忽而开口,道:“这条路好似不对啊?” 新宅子买了之后,她借故去过几次,自然是熟门熟路。 而现在走的方向,明明白白的是拐早了。 沈含章“啊”了一声,撩开帘子去看,然后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认识路。 随即她扭头瞅柴绍,“你……” 她刚要说‘你是不是居心险恶,想要把我们卖掉’,然后便想到,现在并非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即便在场的三人中有两个是心知肚明的,但为了唯一的那只傻白甜,沈含章硬生生的转了话头:“那个啥,你看看是不是走错了?” 柴绍很轻易的看穿了她使劲咽下去的本意,他撇撇唇,扯下来的唇角带着讥讽,哼道:“没走错。” 可是…… 好吧,没有可是。 沈含章瞥了眼翡翠,朝着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翡翠于是便垂了眸,安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三个人的汹涌,明珠可没有发现,她现在正扒着沈含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也正是由于她的话唠,才让车厢里没有那么的沉闷。 许久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柴绍撩起帘子看了眼,便率先站起,直接跳了下去。羡慕嫉妒的沈含章眼都绿了。 那矫健优美的身姿,本来是她的来着啊,是她的!而她此时此刻,只能在翡翠的搀扶下,扒着车板,努力的挪下去。 伤心伤肺又伤眼! 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峦石一应俱全。比她托祁天佑买的那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翡翠随着柴绍等人的步伐,边走边打量,最后眸光落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却陌生的灵魂身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鉴于有一个心思九曲十八弯、总是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的翡翠,因此沈含章和明珠两人,一般情况下都不怎么动脑子的。 因此,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座宅子。两人同时发出了赞叹的惊呼声。 频率非常的一致。 明珠眼睛亮晶晶的。顺着惊呼声窜到沈含章面前,定睛看了看才发现人不对,又窜到柴绍面前。小脑袋点的如同啄木鸟:“这里好看,比穆府的宅子还要漂亮。” 穆家宅子是比这个要大许多,但是布局上面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而且,他们住的那里。不过就是个三间的小院子,而且还是最破败的那种。 这样一对比。怎么能让她不欢喜。 沈含章伸手挽留,心塞的表示,明珠哎,你家正牌姑娘在这里呢。 看这里看这里。我在用心的召唤你。 结果就被柴绍扬起手轻轻的打了一下。 这个死胖子。 沈含章睁大眼睛瞪了他一下,揉了揉手跑到前面,表示不想搭理他。 沈含祯的房间在第二进。是个单独辟出来的五间大院子,里面种满了柳树。虽然此时秋风萧瑟,柳树上叶子几乎快要掉光,但地面上却干干净净的,无一片落叶。 里面正有两个小厮,正不停的清扫院子。 看到一行人走进来,两人忙跪在地上,同时道:“见过姑娘、见过小公子。” 柴绍摆摆手,“起来吧,忙你们的便是。” 随后他对沈含祯说:“这是你的院子,书房和卧室都整理好了,你哪里不满意,再让下人给你添置。我先带……她们去看看后宅,等完事儿后再将所有奴才丫头叫过来,让你过过目。” 沈含祯张大了嘴巴。 一时之间表示进度好快,他接收不了啊。 别说沈含祯接收不了了,就连沈含章也是云里雾里,死胖子的意思难道是将这里送给她们了? 而且还是让沈含祯管家? 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哪里懂得这么多哦。她刚要开口说话,柴绍便挑挑眉对沈含祯道:“怎么?你不是说要自立门户吗?要给你阿姐扛起一片天吗?” 沈含祯看着他眼睛几乎要溢出来的鄙夷之色,咽了咽口水,拍着胸脯道:“我说话当然算话啊。” “我可以的,阿姐。” 这话是对沈含章说的。 柴绍切了声,便扭身走了。 沈含章让翡翠拉着明珠留在这里伺候着沈含祯,自己颠颠的跟上了柴绍的步伐。 “英明神武的陛下大人,您这是几个意思啊?” 柴绍哼了声,斜睨她一眼,道:“你觉得朕是几个意思?” “金屋藏娇?”沈含章转转眼珠子,忽然就抱住胸口,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就你?”沈含章嫌弃的直皱眉头,“身无二两肉,朕说过的,朕可不喜欢啃骨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那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不用想也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翡翠其实根本买不到太好的院子。 柴绍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当是回报你当初跑去文轩殿救朕的人情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 当时想着将地契还给她时,就顺手让人去查了周边的环境,等发觉不适合女子居住时,又很自然而然的命人去准备新的宅子。 其实本也没指望死豆芽会感谢他,但是她真的因为个破宅子和他吵架时,柴绍又觉得很生气。 那是一种‘朕拿出真心好好待你,你却把朕的心丢在地上狠狠踩两脚’的难受。 呃…… 真心个屁。 柴绍摇头,将这个破比喻甩开。 “那……是不是为了以后更方便的,监视我?”沈含章瞅了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丑话总得说在前面,不然她以后跑哪里去哭? 柴绍脚步一顿,忽然就有点恼羞成怒,他从袖子里丢出两张地契,全部扔给沈含章,斥道:“爱要不要。” 说完不理她,气哼哼的走了。 为啥要生气? 朕不知道,朕就是生气! 要要要,不要才是傻子。 沈含章手忙脚乱的将地契捡起来,颠颠的跑的气都不顺了,都没找到柴绍的身影。 却看到了应该是属于她的院子。 可贞院! 她仰头看着弯弯的牌匾上几个大字,轻轻的勾了勾嘴唇。 忽然就觉得心安定了下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含章微微侧首,朝着柴绍扬唇而笑,轻声道:“谢谢。” (未完待续。) :昨天,这本书上架了,其扑街之惨烈,让阿瓜哭都没有找到地方哭。真的,真的太惨了。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男主他现在还很菜,我的女主也不聪明,我的文是个小中文,但前期的收藏,给了我一个错觉,让我觉得,看,我的文还是有蛮多人看的,然后昨天,现实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如此响亮。我在这里说这些,并非是要抱怨什么,只是想告诉大家,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扑了,所以我要更好的更用心的去写它,我相信,同等的付出一定能够得到同等的回报。谢谢支持我全订阅的读者,也希望看盗版的读者看到这里,来过来支持我一下,真的,一天几毛钱并不多,但可以给作者的鼓励却是无法估量的。昨天,心情低落了很久,但我的好基友们,一直在劝解我,然后我就满血复活了。不管怎么,说好的万更,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总之千言万语我只能说一句谢谢,谢谢亲爱的基友们,可爱的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好多基友和读者的打赏,我都记着呢,但因为废话太多,我就不在这里说了,你们在我心里呢,爱你们mua! 064 原来如此(二更,求订阅) 柴绍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进去看看吧,有不满意的地方,让她们给你换掉。” 沈含章毫不矫情,点点头率先迈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好。 她看着浅色系的帷幔和床头上满满一架子的话本子,尖叫着扑了上去,点着手指随便抽了一本,就扑到又厚又软的床上,随手拉过一个软枕,抱着滚了两圈。 “啊啊啊啊啊,我梦想过的房间啊。” 梦幻的床帐、厚实的床榻、永远都看不完的话本子,唔,要是梦中情人现在在这里,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沈含章滚了好一会儿之后,给柴绍腾出一个地方来,拍拍床道:“来坐,来坐。” 坐个屁! 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柴绍不知怎么就黑了脸,表示懒得理她,站在窗户前扮深沉。 沈含章也不介意,自得其乐的继续翻滚,许久之后才爬起来,跑到梳妆台前,先是照了照铜镜,随后打开梳妆盒,又是一阵尖叫。 她抱着一盒子首饰,跑到柴绍跟前,眸光灼灼的问道:“都是给我的?” “嗯。”柴绍看都没看,说道。 “陛下大人,您真是棒的不能更棒了。”沈含章也不嫌弃自己吨位大了,蹦跶蹦跶的重新跑回去,一个一个的往头上试。 如果是她本尊的话,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幕。 但是现在…… 柴绍捂了眼,不忍直视。 朕的英明神武啊,就这么没了!不,应该说。早就没了。 只是…… 他很怀疑,这房间真是按照他的吩咐布置的?他有那么了解豆芽吗? 这座新布置的沈宅,迎来了它的主人,沈含祯坐在上首,像模像样的认识了一番宅子里的二十来个家仆之后,几人便一起吃了饭。 至于翡翠和明珠…… 估计这个时候,去穆家下旨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她们两个暂时也要住在这里。伺候沈含祯并帮着他打理宅子。 走的时候,沈含章有些依依不舍,这个地方虽然还陌生。但是她最在乎的三个人就在里面,所以这里对她来说,便是家。 柴绍也不催促她,只端坐在那里。等着她开口说走。 “走吧。” 最后,沈含章终于说道。 没关系的。只要换回来,她就可以回到这里,和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马车刚启动,便听到了翡翠的声音。沈含章忙令车夫停下来,撩开帘子去看。 翡翠气喘吁吁的追赶上来,手中拿着一个旧了的香囊。她将它递到沈含章眼前:“姑娘,奴婢将绳结换好了。您戴上吧。” 沈含章眸光一凝,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嗯,有劳翡翠了。” 她接过来后,叮嘱翡翠道:“这里就拜托你了,好好看着沈含祯,让他好好的把腿伤养好,如果不方便,就把果丁从那边接过来,平时多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来。” 不知不觉,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翡翠一一的应了,最后握了握沈含章的手,便退后几步,看着马车再次启动。 沈含章靠在车壁上,垂眸看着手中的香囊,久久没有说话。 “这是谁给你做的?”柴绍不想看她这幅沉闷的模样,故意开口问道。 沈含章朝着他笑了笑,扬唇道:“我娘。” 她的娘亲穆樱。 娘亲去世的那年,她才只有五岁,她所关于娘亲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只有她去世的那一幕,死死的印在心间。 那个时候娘亲头发干枯、气色灰败、一张唇上毫无血色,她伸着枯瘦的手依依不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眸中全部是留恋和心疼。 “我娘说,让我以后想她的时候就多看看这个香囊。”沈含章眸光盈盈,似乎有眼泪欲落下来,可最后她却吸吸鼻子,扯了扯唇角笑道:“她走的时候最不放心我们两姐弟,而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她是不是会安心了。” 她小声的嘀咕道:“在看到夏淑妃的时候,我便在想,或许我娘也曾经用这种形态守护过我们,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柴绍忽然便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他曾经一度试图忘记的事情。 在冰冷的假山石洞里,他满头鲜血的躺在那里,有个浑身发着幽光的虚影,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 她哄他、给他止血、温声细语的和他讲话,告诉他她有个很漂亮的女儿,如果他以后遇上了,希望他可以帮着她照顾照顾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含章,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小姑娘。”那抹温柔的女声如是说道。 沈含章,沈含章,沈含章…… 怪不得,他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 原来如此。 “把香囊给我。”柴绍努力压抑着思绪,轻轻的开口说道。 沈含章虽不明觉厉,但依然将香囊递给了他。 香囊已经很旧了,上面绣的花也已经脱了丝,后来是被翡翠细细补好的。 上面系着的结口绳,也是刚换掉的。正是因为之前的坏掉了,所以沈含章才没有戴在身上。 柴绍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便打开了香囊。 随后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心上。 那是一个通体雪白的葫芦,不过是一截尾指大小,材质非玉非石,正散发着温润的幽光。 而这个东西,他也有一个。 当时他从假山洞里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葫芦,他将它握在手心时,那些忐忑的恐惧的愤怒的憎恨的情绪,在那一刻,忽然便被安抚了。 再之后,他就能看到了夏妃奶奶、马姑姑,而紧接着又听到了别人的心声。 但那晚发生的事情对年幼的他来说真的很痛苦,所以他下意思的选择了遗忘。 后来便将葫芦也封存了起来,就当它不存在一般。 柴绍抿紧了双唇。 朕终于找到,能够换回来的媒介了。 “喂,你是不是傻了?”沈含章看着他神经病一样的表情,往后缩了缩。 柴绍抬眸,一字一顿的道:“这个东西,朕也有。” “怎么可能?”沈含章一副‘你骗鬼、我才不信的’表情。 却不妨沈含章忽然靠过来,从她的腰间抽出了一块玉佩。 沈含章来的时候,玉佩就放在他的床头,因此一直就用了起来,没再换别的。 “啪。”柴绍猛地将玉佩磕在车板上。 玉佩应声而碎,露出里面那个尾指长的非玉非石的葫芦来。 沈含章张大了唇,瞬间失了声。 (未完待续。) :你们看,缘分是不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呢!有没有人能猜到这个神转折,这个伏笔,我可是在开头就写了哦!第二更奉上,第三更、第四更在中午十二点更新,么么哒 065 我胖心虚了(第三更) “你为何会有这个?”许久的沉默之后,沈含章轻轻的问道。 柴绍将沈含章那个重新装回香囊里,倾身系到她的腰间。随后将玉佩中的那个,紧紧的攥在手中,想着回去之后也找个香囊装好。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是啊,她好像真的猜到了。 她曾经心底那个小小的隐秘的期待成真了,她娘亲去世之后,也由于执念过深,并没有直接离开人世。可为什么,她并没有守在她和沈含祯的身边,而是辗转入了京呢? 皖南距离盛京千里迢迢,她一个魂体,是如何辗转到了呢?是附身在那个葫芦上吗? 所以,它才会到柴绍的手中。 沈含章捏了捏腰间的香囊,嘴唇轻轻的抿了抿。她只以为这不过是娘亲留给她的小玩意儿,于她来说,这也仅仅是她用来思念母亲的东西。 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它竟然神奇的改变了她的体质。 因此她才会变得力大无穷,而柴绍才会看到听到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吧?而她和柴绍在彼此受伤灵魂离体之后,也是因为它才互相交换的吧? 所以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高矮太医会惊讶于他们两人的伤势怎么会好的如此之快? 只是,这葫芦到底是什么东西? 娘亲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她怎么会拥有这个? 沈含章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沉闷的靠在了那里,不再言语。 一直等回到了寝宫之后,沈含章才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娘亲长什么样吗?” 她对穆樱最后的印象是那灰败凄惨的一幕,而之前种种鲜活的、美丽的场景却随着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柴绍点了点头。 他悄悄的看了眼木着脸的沈含章,十分积极的说道:“我马上画给你。” 两人下了早朝便直接出了宫,在外面待足了一天,才算回来。眼看着天都擦黑了,沈含章摇摇头道:“不用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等明天吧。” 说完便寻摸了个话本子胡乱的翻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沈含章脑中空茫茫的。这种难受在五岁那年曾经经历过。在她的娘亲拉着她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那时候不懂这代表了什么,只是紧紧的抓着娘亲的手,觉得心里憋的难受。却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 等后来能哭出来时,又忽然发现,眼泪什么的最是没用,没有人会因为她哭而心疼她。因此。沈含章学会了假哭。 收放自如的眼泪,可以在继母欺负她的时候。让她少受点苦。 而现在也是,虽然知道娘亲是真正的彻底的从世间消失了,但她却哭不出来,只是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大概因为她曾经失去过一次了吧。即便曾有小小的期待,可在看到沈含祯身后,并没有娘亲跟随的时候。她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了。 只是不知道娘亲是重新去投胎了? 还是…… 别的结果,沈含章不敢去深想。 她靠在那里。愣怔了许久,直到柴绍走到了她面前,将一幅画递到她面前。 上面的女子眉眼含笑,栩栩如生。 回来的一路,柴绍也终于让自己正式去面对去回忆那段往事,然后他忽然发现心中某块沉甸甸的地方,随着他的正视竟然彻底的松了下来。 因此他也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倘若当时豆芽菜的母亲没有出现,那么七岁那年,他或许便已经死了。 是她救了他,将他的命延续了下来。 他应该感恩的。 而他也答应过她,会帮着照顾她的女儿。 所以…… 其实,朕以前也没怎么欺负豆芽吧?唔,也就是打过她两下?老是骂她蠢?嫌弃她的身材?鄙视她的长相?奴役她?毒舌她? 越想,柴绍就越心虚。 这让他再次面对沈含章的时候,有一种低她一等的错觉! 柴绍试图去抗拒! 朕是君主皇帝啊,是这天下万民之王啊!朕要是低人一等,别人还有活路? 朕得奋起啊,不然豆芽菜绝对会蹬鼻子上脸的!再说了,朕这不是给她谋了个好名声? 好名声个屁,清白都被你毁了! 好吧,朕还给豆芽买了个大宅子呢!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为了感谢她跑去文轩殿救你才买的? 一通自问自答之后,柴绍无奈的妥协了。低人一等就低人一等吧! 大不了,朕以后忍着她点让着她点。嗯,等彼此换回来之后,时时看顾着她不被人欺负,给她找个好夫君找个好婆家,保她一世无忧。 这样总可以了吧? 柴绍不是很确定的想了许多,等放下手中的画笔之后,倏然发现,这画中的女子怎么那么像沈含章? 只是,母女本来就该长得差不多的,不是吗? 沈含章伸手,指尖轻轻的在画上摩挲,从那熟悉的眉眼到熟悉的唇角,在到熟悉的下巴以及下巴上面的那颗小小黑痣之后,她抽了抽嘴角,暴怒了。 “死胖子,你是不是傻啊,这是我娘吗?我是我啊,我啊!”她哆嗦着手狠狠的戳柴绍的下巴,气道:“我娘难道这里也有痣?” “忽悠我好玩儿是吧?” 生气之下,吼得太大声,吐沫星子喷了柴绍一脸。 他抹了抹,心虚的咳嗽了声,辩解道:“你娘本来就是长这样,是你自己不清楚好吧?” “这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母女又不是没有?你看那话本子上都写着呢……”越说越没底气啊。 朕的王霸之气呢! 快出来,朕要镇压这根死豆芽啊!竟然敢喊朕死胖子,简直是活腻歪了! 沈含章瞪着柴绍,直到他渐渐说不下去,闭了嘴巴之后,才从他手里夺过画来,哼道:“强词夺理。” 但……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伤春悲秋什么的,瞬间就跑得没影儿了。 沈含章眨眨眼睛,凑到柴绍的面前,狐疑的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没有,朕是那种人吗?”柴绍退后两步,努力板起脸回道。 “那你心虚什么?而且……” 她刚才好像喊的是死胖子吧? 是吧?一定是吧? 他竟然没生气?也没有开启毒舌技能把她喷成筛子? 这是吃错药了吧? (未完待续。) :画风持续诡异中…… 066 蠢明出现(第四更) 如果一开始,可以说是沈含章的错觉,但是持续几天之后,她就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 死胖子绝对是吃错药了!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啊有没有? 连每天五百大字和背书的任务都和风细雨的给取消了,这…… 让她觉得很玄幻啊! 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儿,我去,还是很疼的嘛! 沈含章拖着腮,听着下面几个大臣讨论邙山秋猎的事情,思绪不受控制的逐渐飘远。 随后被人给叫了回来。 “啊?什么?”她张着嘴巴,傻乎乎的看着下面的人。 萧权曾笑着道:“微臣是想问陛下,今年是准备亲自去邙山主持秋猎,还是按照往年来安排?” 若陛下亲临的话,有些规格和程序需要改一改。 这个…… 她也不知道啊!柴绍没有和她说这个啊! “朕回去商……朕再想想,明日再告诉你们。”沈含章及时收住话头,才没有将那句商量商量说出来。 “嗯……没事了吧,没事退朝吧。” 只是退朝之后,还没来得及溜走,就被布公公截了下来。 他没什么表情的甩了甩拂尘,躬身说道:“太后让杂家在这里等着您。” “嘿嘿嘿……” 除了嘿嘿嘿,她还能说什么? 自从那天她在文轩殿大放厥词之后,这还是王太后第一次召唤她。沈含章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憋了这么多天的王太后会如何修理她? 就不能再晚个几天?等她和柴绍换回来之后,您老人家爱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我完全不在意了啊! 但好像不能! 沈含章苦着一张脸。随着布公公来到文轩殿。刚看到王太后,就没忍住软了双腿,直接跪了下去:“见过母后。” 王太后的手僵了僵,随后勾唇笑道:“起来吧,过来说话。” 咦,太后您是不是也吃错药了?咋也变得如此和风细雨? 但既然让起来了,傻子才继续跪下去。沈含章笨拙的爬起来。颠颠的跑到前面去。眯着眼睛笑着又喊了声母后。 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后请温柔的爱抚我哦! 王太后笑了笑,起身拉过柴绍的手,将人带到一旁的桌前坐下。说道:“这段时间,哀家认真的想了想,你确实已经长大了,哀家不应该再把你当小孩子。” “哀家是时候将这一摊子交还给你。然后好好的歇歇了。” 哎喂,咋回事啊。真的吃错药了啊! 太后娘娘,您难道不是要当女皇的吗?真的会轻飘飘的把权力还回来? 我虽然傻,但是也没有这么好骗呢! “母后您说的什么话。”沈含章深情的真诚的充满爱意的握住王太后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道:“父皇他走的早。抛下了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上受苦。倘若没有您在前面挡着,儿臣不晓得被人迫害成了什么样子。” “上次是儿臣不对,儿臣情急之下。才说了那么些狼心狗肺的话,如果惹的母后伤心了。您打儿臣吧,儿臣绝无怨言。”说完,就拉着王太后的手要往胸口捶。 王太后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努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咬牙道:“陛下,你听哀家说。” 沈含章使劲点点头。 但其实……她好想捂住耳朵大喊两句‘我不听我不听’,然后直接跑掉啊有没有? 她总觉得王太后是在给她挖坑跳。 虽说很快会换回来了,但世事无绝对,万一被埋的那个是她呢? 光是想想就有点心惊胆战啊! “这朝堂之上,其实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哀家虽然想还政于你,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嗯嗯,别还,现在千万别还,等我撤了,你再还给你亲儿子。 “不过,你也确实该锻炼锻炼了。”王太后眼含期望的看着她,笑着道:“这次邙山秋猎,你亲自过去主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观察你将要统御的这些臣子,如何?” 不如何啊? 柴绍什么都没说啊,我不敢替他答应啊?万一真的坑了他,我现在很不好意思啊! 毕竟他这两天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 但面对着王太后一副‘你必须答应’的表情,沈含章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 然后她就轻飘飘的被放回去了。 等走到半道,沈含章才反应过来,艾玛不对啊,她应该拒绝的,应该撒泼打滚表示死也不去的。 这么直接就应了,不是更显得她……啊不对,显得柴绍迫不及待的想亲政了? 擦,又被坑了! 沈含章一脸血的回到了圣元殿,却发现一向勤勤恳恳的柴绍并没有在这里,只有一个杜太傅正拿着小教鞭虎视眈眈的等着她。 受刑时间开始! 她坐在那里,神思不属的听着杜太傅讲课,猜测着柴绍会跑去哪里。 柴绍还真没去哪里! 他不过是趁着沈含章上早朝的时间,随便在御花园逛了逛,却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缠上。 他抱臂看着眼前俊美少年,不冷不热的说道:“滚开。” 朕这几天在死豆芽那里受的气,正愁没地方撒呢,可巧就撞上来这么一个蠢货。 此蠢货不是别人,傅东明是也。 那晚混乱之后没两天,他就莫名其妙的被王太后召见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混了个禁卫军的职位。 说的好听是禁卫军,其实他们这一小队,不全部是受荫的世家子弟,然后被家里扔进来,在陛下面前混脸熟的。 而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站站岗查查人,没啥技术含量。 傅东明觉得自己这种向往江湖的有志少年,怎么可以庸碌无为的被关在这皇宫里呢! 他要呐喊,他要反抗,他要走出去。 然而,第一步还没实施,他就被他爹给镇压了。 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留在了宫里。 开始每三天一轮职的政治生涯? 正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柴绍的踪迹。啊啊啊啊啊,是了,他的女师父还在宫里呢,他的人生还有希望。 只要师父收了他,然后神出鬼没的带他离开皇宫。那他的江湖之行岂不是指日可待。 于是…… 就出现了这一幕! (未完待续。) :嗯,第五更会在晚上七点或八点吧,么么哒 067 壮壮调*戏明明(第五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越是高人,脾气往往就越古怪。因此,对于柴绍的臭脸,傅东明完全不在意,反而将之当成了成侠之路的考验! 想清楚之后,傅东明抱拳,猛地对着柴绍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柴绍嘴角抽搐了两下,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吏部侍郎傅博嫡次子,一个身在朝堂心在江湖的……蠢货! 想起上次的见面,想来这人还是个没眼色的自来熟,柴绍原本不想搭理,但看到他这傻乎乎的模样,不由就勾勾唇,起了戏弄之心。 他收起讥讽之色,一派高深莫名的背着手,围着傅东明转了一圈,哼笑道:“我为什么要收你?” 一听这话,傅东明双眸闪亮,这是有戏的意思啊? 他忙抬起头,拍着胸脯表示:“徒儿一定会用心侍奉师父、将我派武功发扬光大,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 侍奉? 想侍奉朕的人多了去了,朕要你这个傻大个有毛用? 柴绍嫌弃的直皱眉头,落在傅东明眼中,就意味着他的表现不太好。 他连忙又砰砰砰再磕几个头,举着手发誓:“徒儿一定会将师父当成亲生父母而侍奉的。” 朕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儿子,生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掐死。 不对,朕是绝对不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的。 柴绍摇头,把被带歪的思绪收回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弯腰在傅东明的肩膀上拍了拍。 傅东明立刻觉得身上如同加了千斤重担,脊背瞬间就弯了下去。 高人啊高人,实在是太高了。 更崇拜了啊有没有! 拜师之心更坚定了有没有! “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柴绍收回手,仰头将下巴戳到天上去。 “但你资质实在是不好。” “这样吧,你每天午时三刻,围着皇城跑上十圈,证明你并没有那么弱,到时候我再考虑。”傻子就适合体力运动,非常好。 嗯。朕的心情有点儿明媚了。 “好的师父。”傅东明磕头。 柴绍就背着手。顶着张高深莫测的脸走了。 独独留下傅东明在那里兀自欣喜,但喜了没大会儿,他的搭档虎贲将军赵毅的儿子赵早早。畏畏缩缩的蹭了过来。 此人长得五大三粗,但人却猥琐,最爱挤眉弄眼传点小道消息,一点都不像出自武将世家。 为此。傅东明很不喜欢他。 但赵早早他比傅东明还自来熟,好不容易搭档变成了个俊美小哥。他能跟着享受小宫女们充满爱意的目光,他会放跑他才怪。 因此,傅东明一个没影,他也就掉队悄悄跟了上来。 然后就目睹了方才那一幕。 可把他给吓死了。 他虽然人猥琐了点。但心肠不坏啊,本着好兄弟,能救一把是一把的道理。他挨到还跪在那里的傅东明面前,使劲的拍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糊涂啊!” 傅东明不明觉厉,他一点都不糊涂好吗? “皇帝陛下的女人你也敢搞,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赵早早左看看右看看,偷偷摸摸的说道:“你没听人家传吗?咱们这个皇帝陛下原本最是弱鸡,但是为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忤逆太后娘娘了呢。” “我还听说啊……” 说到这里,赵早早捂着嘴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朝着傅东明挑挑眉毛,说道:“你懂得?” 我懂个屁! 傅东明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师父,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她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才待在陛下的身边的,你都不知道她功夫有多好……” “床上功夫肯定好,不然……” “你再说,信不信我揍你。”傅东明朝着赵早早亮了亮拳头。 赵早早连忙捂住嘴巴,“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哼。” 傅东明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他的师父才不是赵猥琐说的那种人呢!他一定要从她那里学到功夫,好好的让他看看。 赵早早摇头,这人没救了。 脑子一根筋的男人哎! “喂喂,你别跑啊,你有没有听说邙山秋猎的事情,我爹说让我跟着去,你去不去?来兄弟,我们商量商量,怎么虐死三队那帮狗东西。”赵早早嘀嘀咕咕的跟上去。 两人走后,从树丛中走出一个青衣宫女。怀青抿唇笑了笑,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沈含章和傅东明? 很有意思的组合啊。 柴绍刚踏入圣元殿,就对上沈含章期盼的小眼神。 他不自觉的就微微笑了笑。 笑完后又万分后悔,朕这是受虐受习惯了吗?给点好气色就高兴的要飘起来了有没有? 朕必须要雄起了啊! 再不雄起,会被死豆芽欺压死的啊! 柴绍收起笑容,努力的板起一张脸。他悄无声息的立在那里,直到杜太傅甩了甩小皮鞭,试图将沈含章的心思拉回来。 “太傅好……”沈含章连忙看向杜太傅,朝着他笑的如鲜花般灿烂。 杜太傅哼了声。 杜太傅最近很不待见柴绍……因为他也听到了那个小道消息。作为一个文化人,一个有素养的人,他自然是对这种消息不屑一顾。 但架不住,陛下他真的为了这个姑娘受伤了。 古往今来,但凡过多影响皇帝的女人,都被打上了祸国妖姬的标签。要是妖姬再聪慧一点,那活脱脱又是一个王太后啊。 为此,杜太傅每次看到柴绍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为此,柴绍只能无语。 说到底,这孽还是死豆芽自己造的!所以,她的名声也是自己坏的,嗯,就不是朕。 朕的腰板要挺起来。 “陛下,我们讲到哪里了?”杜太傅问道。 刚才没听啊! 江湖救急啊死胖子! 柴绍想要忽视她,但最后还是张张唇,无声的给了个提示。 “前朝王笃劝谏……吧?”沈含章磕磕绊绊的说道。 杜太傅哼了一声,勉强让她过关了。 哎,太傅您脾气越来越大了,酱紫真的不好啊! 不过,眼睛倒是越来越花了。 沈含章窃喜的朝着依然站在那里的柴绍眨眨眼睛。 随后想,站着吧。 这样她还能趁机减减肥! 棒! (未完待续。) :第五更……忘了这回事儿了!好吧,明天我们万更见! 068 我胖发飙了(第一更,求订阅) 等艰难的受刑时间过去之后,沈含章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趴在那里,朝着柴绍招招手:“哎,沈姑姑,过来给朕敲敲背。” 虽然很惶恐,可如果不趁着死胖子吃错药的时候使劲的奴役奴役他,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啊。 柴绍等着杜太傅走远后,才吐了口气,动了动已经站麻了的双腿。 他哼了一声,高贵冷艳的来到桌前,居高临下的鄙夷道:“死豆芽,不想活了啊。” 嗯,很棒! 就是要这样,从气势上压倒蠢豆芽。 沈含章“腾”直起身子,上下打量了眼柴绍,撇撇嘴又重新趴了回去。 好像……就算他没吃错药,也不能把她怎么地吧? 咱有恃无恐啊有没有? 柴绍脸都绿了,朕这才几天没展露朕的雄风啊,死豆芽竟然都不买账了。可……他能咋着地? 打也心虚、骂也心虚,朕还是忍着吧! 他抿着唇坐下来,翻开被沈含章捏的皱巴巴的书本,大概将上面的内容浏览了一遍,随后问道:“有哪里不懂的?” 根本是哪里都不懂好吗? 这几天没被逼着背书,以前学的东西好像都荒废了! 沈含章挠挠头,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忙又抬起身子,说道:“太后娘娘说让你去邙山主持秋猎,然后我答应了。” “秋猎是什么时候啊?”话说,一直说秋猎秋猎的,她好像忘记关注具体时间了。“那个时候我们换回来没有?” 太后给朕做了决定? “往年都是九月十号启程前往邙山,历时十天左右的样子。”柴绍答道。 什么玩意儿? 沈含章差点跳起来,今天都九月四号了。那不就是六天之后? 你们一个浩浩荡荡的大活动,准备时间搞得这么仓促,真的玩的转吗? “我不想去啊,我就想在盛京安稳的换回来啊,谁知道去那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啊?”沈含章痛心疾首啊,她瞬间飚出两行小眼泪,哭道:“我现在能不能去和太后娘娘说。不想去了?或者说。我们来装病吧?” 再说了,死胖子那么胖,就他这样的秋什么猎啊?那得多强壮的马才能驮的动他啊? 边想。沈含章边捏了捏身上的小肥肉。 这动作让柴绍额角青筋爆了爆。 这死豆芽肯定又在嫌弃朕! 朕…… 忍! “去,为什么不去?”柴绍憋着一股气,小眼神如有实质,唰唰的像是刀子一样射向沈含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管他们有什么幺蛾子。” “呵呵。”沈含章抽了抽嘴角。 死胖子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你一个光杆将军,你拿什么挡、用什么掩啊?不说别的。就是给你一匹马,好吧,估计你也不会骑。”沈含章掰着手指头给他分析艰险的前路。“就说你坐在台上,看着别人策马奔腾。那万一要是有人使坏。直接骑马冲上台子,踩也能踩死你啊。” 柴绍被她气笑了。 他抬眸冷幽幽的睨她一眼,王霸之气瞬间全开:“豆芽。在你心里,朕就这么没用?” 大有一句她敢点头。直接上手掐死她的意思。 被这股气势震慑到的沈含章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也不是那个意思了,咳咳……就是说,咱们现在不是处于弱势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 炸毛了炸毛了! 这个样子的死胖子最恐怖了。 也最容易让沈含章想起,他冰冰冷冷的说会让她如愿的模样。 简直是人生的阴影啊! 所以,面对着雄起的柴绍,沈含章怂了! 她干笑两声,眨巴着眼睛,谄媚又讨好的看着柴绍。哎,果然之前的吃错药啊有恃无恐啊什么的,都是幻觉啊幻觉。 柴绍才不吃她这一套! 最会装无辜装委屈,表面上说的再好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朕呢! 有时候太过了解一个人,也真的是蛮酸爽的! “朕是光杆将军?”柴绍鄙夷的笑了声,使劲的敲了敲桌子,气道:“你那宅子是朕自己跑出去给你买的?房间是朕布置啊?话本子是朕淘的啊?朕天上地下,百变飞仙啊?” 淡定…… 陛下您要淡定! 吐沫星子喷了咱一脸了啊! 沈含章摸摸脸,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然而对面的柴绍还在喷水:“朕没人?信不信朕手一挥,召唤出来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把你淹死。” “不对吧?”沈含章举手,“陛下您现在只能把自己淹死。” “闭嘴。” 柴绍瞪她一眼,气势十足。 于是沈含章就乖乖闭嘴了,其实她还有很多疑问呢。不过看死胖子这样,不像是会给她解释的样子。 “算了,朕和你说不着。”柴绍憋着气挥挥手,说道:“总之,我们两个一起去邙山。” 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还能不能尊重点别人的意见了? 好吧,不能。 在王太后和柴绍两只大手一挥之下,六天之后,被洗刷干净的沈含章,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骑射服,端坐在了八人大轿上。 沈含章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骑射服也要屎黄色,这个颜色真的很难看的好吗? 王太后和太皇太后一同为她践行,预祝她这次秋猎能够拔得头筹。 沈含章抽抽嘴角,接受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祝福! 随后起驾出宫。 浩浩荡荡的车队马队,渐渐驶出视线之后,王太后侧眸朝着太皇太后轻轻一笑:“母后,宫里只剩下我们了啊,真是寂寞。” “是啊。”太皇太后虽然之前被人坑了,但到底活了这么些年,她恢复的速度无人比拟。 她向来信奉,被谁坑了,就从谁那里找回来。 当然了,给王太后添堵什么的,永远是第一要务。 “哀家真是怀念先帝在时,你们这些姐姐妹妹围在哀家身边说笑逗趣,想想那日子,过的多热闹啊。” 王太后莞尔。 “那个时候确实热闹。”再热闹又如何,那一个两个的花花草草,谁能有哀家现在的成就。 “不过,等春暖花开之后,陛下便要大选了,想必宫中很快就能热闹起来吧。” 可惜,热闹也不关你这个老太婆的事。 (未完待续。) :推荐一本盆友的新书《金玉良颜》简介:大武朝的金家穷得只剩下钱了,对了,他们还有一层道貌岸然的厚脸皮。带着秘密重生而来,金玲珑看一眼满目的金璧辉煌,又看向自己的一双空空妙手,轻声笑道: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能偷得到,可我偷那么多干嘛呢,怪累的。某人冷笑:你有本事把我也偷走啊。 069爱之初萌芽(第二更) 太皇太后笑了。 她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轻飘飘的说道:“是啊,咱们陛下明年便要大选了,这么重要又隆重的事情,哀家怎么能够错过。” 请神容易送神难,哀家就不走了! 以前退,是哀家丧子心痛,才给了你这贱婢可乘之机。而现在,你有儿子可哀家没有,就算是拼了哀家这条老命,哀家也要扒了你一层皮。 王太后脚步一顿,但很快行动如常,她笑的开怀:“那是自然,这选妃的事情,还是要母后您盯着点。” 呵,哀家能在你全盛时期把你赶走,难道还怕你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巫婆。 两个哀家,表面上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但是眼神相触之间,彼此的心思和未说出口的话,明明白白的互相传递了。 虽无硝烟,但战况极其的激烈。 而且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半年内,这种明着你好我好咱俩好,实际上却互相厮杀的场景,将不会少见。 一干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生怕被两人的攻击波给波及到。 真是惨绝人寰。 正行驶在路上的沈含章,也过的万分的惨绝人寰。 她出了宫没多久,就换成了豪华马车。可是再豪华的马车,坐一会儿是享受,而坐上整整一个时辰,那就是折磨了。 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全身上下都麻了好吗? “什么时候到啊?怎么还没到啊?好累啊?我想歇着啊?” 一直这样叨逼叨、叨逼叨了半个时辰之后,柴绍终于分神看了她一眼,说道:“距离午餐点还有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 “你再忍忍。”好吧。朕还是安慰安慰死豆芽吧。 像朕这么心软的人,到底哪里去找? 沈含章头敲在马车上,“咚咚咚”好几下之后,扒拉着头发吼道:“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朕不是皇帝吗?朕是个昏庸的小皇帝,朕要休息。朕要无理取闹……” 没吼完呢。外面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怎么了?” 沈含章动作一顿,连忙收起暴躁的表情。稍微整理整理被她拨乱的头发后,这才轻轻撩起车帘,甜着嗓子喊道:“阿姐。” 气的柴绍差点把手中的书扔出去。 这个死混蛋! 又用朕的脸做痴汉表情! 朕怎么就那么想把她从马车上踹出去?柴绍动了动脚,狠狠的握了握手。才没有付之行动。 沈含章完全没想到自己刚逃过一劫,她正笑的满面花开的和柴熙小声抱怨:“就是老坐在马车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呢。” 她靠在那里,羡慕的看着英姿飒爽的柴熙,噘着唇道:“我也想和阿姐一样骑马呢,只是……” 她嫌弃的瞅瞅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啊。 不然共乘一匹马、缠缠绵绵到天涯什么的,该是多么的有爱啊。 柴绍:“……” 蹬鼻子上脸是吧! 在朕的眼前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朕是吧? 朕的手好痒啊,朕想把这货噘起的嘴巴给撕下来! 柴绍一脑门子黑线。看着沈含章的眸光,都快要把她插成刺猬了。 然而…… 她依然没有感受到。 沈含章已经完全沉醉在柴熙的温柔小意当中了。 柴熙端坐于马上。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丝,安抚道:“阿绍乖乖的,我们很快就能休息了。” “可是人家现在就想休息啊。” “好啊。” 柴熙很是豪爽的点点头。 她是这次的总领队,负责统筹所有人的行程,倘若真的要在这里歇着,也不是不可能,顶多就是麻烦一点儿。 “陛下,你且先等着。” 柴绍朝着她笑了笑,便“驾”了一声,骑着马往前走去。 莫离就在不远处。 “你带人骑马去前面看看,最近的适合停车修整的地方在哪里,将地点打探清楚之后,便直接让最前面的人依次分批停下。” 莫离皱起眉心:“可是很快便到预定的修整地点了。” 柴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们的陛下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难道本宫不该满足吗?” “快去。” 提出来就提出来呗!算是什么大事儿啊,你安抚一下直接拒绝得了呗?还不是为了要调戏人家才满口答应的? 有个不靠谱的主子,莫离觉得心怪累的! 他带着人,木着一张脸策马离开,留下柴熙在原地失笑。 莫离这孩子的脾性好像越来越大了? 难道真的是本宫压榨的太厉害? 说到压榨,柴熙看了看这自然风景,忽而便想到了席天幕地这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词。 于是,眉眼之间就带了几分春意。 沈含章就靠在那里,眼含红心的看着柴熙的一举一动,口中啧啧称赞道:“你说,都是一个爹妈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呵……”柴绍终于没忍住,手中的书一不小心被他捏成了纸团。 他冷笑两声,说道:“朕也奇怪了,朕明明记得你母亲温柔可人,说话的时候也轻声细语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粗鄙。” “不但毫无气质,而且没有文化,长得丑就不说了,眼光也差的要命。就柴熙那样的……也就你这种瞎子才会觉得比朕好。”柴绍毒舌模式已上线。 “你说我和我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沈含章被毒的连反抗都是那么的气若游丝。 柴绍斜睨着她,抱着双臂讥讽道:“哪里一样?朕那天不过是看你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看你可怜,安慰你而已。” 谁需要你安慰了? 沈含章还要再说什么,但面对着柴绍一副‘你敢再开口、朕分分钟喷死你’的尖利模样,她默默的咽下了口中的话。 好吧,是她作死,她不该骑在死胖子头上作威作福。 沈含章忧郁的靠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悲惨模样。 然后柴绍所有的怒气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郁闷的抓抓头发,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靠在了那里。 柴绍在想。 朕是不是个神经病? 朕的情绪现在为什么那么不稳定? 当然,他现在是想不明白的。 因此,他并不知道,所挑起他生气愤怒高兴委屈这种种情绪的东西,叫之初萌芽! (未完待续。) :第三、第四更在中午十二点。 070 小明艰难开窍之路(第三更) 如此,约莫又行进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车队逐渐停了下来。 沈含章撩开车帘,依稀可以看到前面马车上正有人陆续下来。一些老胳膊老腿儿的文官,正锅着腰扶着马车抖腿儿,把她给乐的不行。 生无可恋什么的,瞬间就跑没影了。 须臾之后,柴熙大步而来,笑着抱拳道:“臣恭迎陛下下车。” 沈含章大胖脸变得红彤彤的,眼睛害羞的眨呀眨。怎么迎呢,怎么迎呢? 公主抱还是咋地? 好期待哦! 柴绍心塞的瞅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不然朕早晚被这蠢货气死。 哼! 沈含章走出去的时候,装作不小心踢了下柴绍。肯定又在骂我蠢,这个死胖子,最讨厌了。 她撩开帘子,站在车辕上,朝着柴熙伸出了肥嘟嘟的大手。 柴熙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两声,握住了她的手,半扶半抱的将人弄了下来。 然后悄悄的扶了扶自己的腰。 要了她的老命了! “这边。”柴熙引着沈含章往林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前面有条小溪,臣已经命人打理好了,陛下看看是否还满意。” 当然满意了,沈含章使劲的点点头。她现在正幸福的冒泡,哪怕给她一把草,她也能说满意。 莫离的行动力很强。 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溪边围了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帐篷,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生火垒灶。 这一切对沈含章来说新奇的很。 她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几乎是没带喘气的开始发问:“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这是在干什么?做饭吗?锅是哪里来的?啊?要随身背着吗?朕怎么没看到?” 面对十万个问题少女。柴熙倒也没厌烦,一一细心的给她解释。 沈含章全程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懵逼表情。紧接着又觉得我家梦中情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懂得好多啊。 更加崇拜了有没有! 对于她的卖蠢,柴绍别说看了,连听都不想听。 他气的在脚底踩了个洞,然后方向一转,兀自离开了。 逐渐的远离人潮后。心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随即勾唇哂笑。朕和蠢豆芽计较什么?左右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柴绍靠在树上,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微微的看着天空出神。 而不远处正有几个人正悉悉索索的争论着。 傅东明气的脸都红了。一边推着赵早早几个人,一边小声道:“你们别拉着我啊。” 赵早早死死的拖住他的胳膊,说啥也不放手:“兄弟哎,我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被美色冲昏了头啊。” 虽然话是这么劝,可在赵早早的眼中。傅东明的头脑早就变成浆糊了。 完全是因为这蠢货连续几天大中午的围着皇城跑圈的傻逼举动啊!不但自己被人嘲笑啊,连带着他们十三小队也成为了整个禁卫军的笑柄啊! 每每想到这个,赵早早都想狠狠的敲碎傅东明的脑子。 怎么会有这么一根筋的人呢?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相信了就从不去怀疑。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到大的? 对此,赵早早很不能理解。 “是啊兄弟,咱们是为了你好。皇帝的女人真的惹不得。”其余六人,也纷纷点头。 好个鬼啊! 傅东明着急的不行。恨不得直接将这些人踢开。 这么些天,他好不容易能够再次见到师父,如果不把握机会,那下次再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万一师父以为他心不诚,真的不收他怎么办? 柴绍原本不想搭理,但他们悉悉索索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他抽抽嘴角,冷声道:“出来。” 好吧,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只能出去了。 “沈姑姑好啊,好久不见,您真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了,呵呵呵呵。”赵早早让几个兄弟捂住傅东明的嘴,坚决不能让他说话。 柴绍微微扬眉,道:“赵早早?” 赵早早吓得差点跪地上去。 哎呀,这女人咋会认得我?难道我以前调戏过她?不会啊,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调戏过,我肯定有印象啊? 他转转眼珠子,连忙谄媚的应道:“小的在,沈姑姑有什么吩咐?” “你们放开他,我有话同他说。”柴绍点了点傅东明。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有人上赶着来让他虐。 这个…… 兄弟!对不住您了。 赵早早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就撞了撞另外几个小伙伴,示意他们放开傅东明。 随后蹭蹭蹭的闪人。 闪了没几步,却又听到柴绍喊他,他顿住脚步,疑惑的回首,便听到柴绍笑着道:“你很好。” 他干笑了两声,在小伙伴的起哄中,僵硬了身子。 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她看上了我? 爹啊,您把我再生的丑点吧,儿不想被皇帝的女人看上啊! “师父。”终于自由了的傅东明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砰’地又跪在了地上,说道:“求师父再次检验徒儿的资质。” 柴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笑道:“不用检验了。” 傅东明眸中迸出欣喜之色。 只是柴绍下一句话,却瞬间将他的欣喜打散,他茫然的看着她的嘴巴开开合合,吐出的话却嘲讽十足:“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收你。” “这么说吧。”柴绍哂笑两声,说道:“倘若你真的有心的话,应该听别人说起过,我沈含章不过是力气比别人大了一点,并非是你说希望的高人。” 说完这句话,柴绍轻轻的戳向身后的大树,轻飘飘的将它戳了个洞。 他嫌弃的吹掉手上的木屑,笑道:“不过是看你蠢,耍着你玩儿而已。” “这样吧,看在你成功愉悦到我的份上,我好心教你个乖,倘若真去了所谓的江湖,你这样的……活不过三天。” 当然了,朝堂更加不适合这个青年。 这种纯粹到一厢情愿的人,大概只适合生活在书中吧? 哎,朕又善良了。 柴绍心满意足的远去,独独留下傅东明跪在原地满是茫然。 骗他吗? (未完待续。) :大姨妈来了,难受的我要死,我得趴床上缓缓。后面两更,容许我晚上一起放出来吧,巴扎黑! 071 那就做妯娌吧(第四、第五更合一) 傅东明沉默的在原地待了很长时间,直到队伍重新开拔,他才被赵早早拉了回去。 非常不凑巧的,此时正好轮到他们十三小队护卫皇帝陛下的车鸾。 傅东明听着车上传来的喁喁私语声,心里堵的非常难受。 从小到大,他遇到的每一个人,虽然不能说全都是好人,但却从来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就随便耍着他玩。 他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他也常被父亲骂脑子太轴,但傅东明却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好。他有梦想有追求有决心,他始终坚信,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侠。 然后潇潇洒洒策马江湖、把酒扬歌,只要想想就觉得心潮澎湃。 因此虽然常被人说什么不切实际,但他自己却始终过的快乐安然。 可现在这种快乐,却被人蒙上了一层阴影。 原来别人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笑话而已。 可是…… 他会放弃吗? 傅东明握紧拳头,他不会,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他,是不一样的烟花。 至于沈含章?这个女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一定要远离。但想着,傅东明忽然发现一个事实,好像是自己先撞上去的吧? 赵早早戳戳他的后腰,示意他赶紧回神,不为别的,只因为皇帝陛下在看他们啊。 要了命了。 这眼神,咋让人压力觉得这么大呢! 傅东明身子一僵,步伐就有点不协调。这……皇帝陛下看过来的眼神,怎么让人这么不舒服呢? 沈含章确实在看傅东明,嗯。还有赵早早。 鉴于赵早早身形太过五大三粗,脸色又太过黑黝黝,于是硬生生将前面傅东明九分的颜色给衬成了十分。 她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最后将眸光落在了傅东明身上,感慨道:“都是爹妈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赵早早一个趔趄。 皇帝陛下您不能这么颜控啊!咱也是个好儿郎来着,您家女人今天还夸咱来着啊? 傅东明的身子更僵了。因为他不但感受到了陛下兴味十足的眸光。还听到了那个女人从鼻端哼出来的冷笑。 这让他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若说以前执意忽视了关于她的种种流言蜚语,但经过这短暂时间的苦思冥想,傅东明坚定的认为。那咋会是流言蜚语呢,一定是事实啊事实。 这个女人不好惹,必须得躲起来。但悲催的是,他现在不能躲。 那边厢。沈含章托着腮明目张胆的打量傅东明,小声的嘀咕:“我以前咋没发现。咱宫里的守卫小哥长得这么好看。” 当然了,再好看也比她家梦中情人差了那么一大截。 可梦中情人她有驸马了啊。 英姿勃发的傅东缨和同样英姿勃发的柴熙,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配一脸啊。 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沈含章捂着受到暴击的胸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心碎了无痕。 为什么傅东缨比上次见的时候俊美了那么多?她都快要把持不住,准备为了他。放下心中的爱恋,祝福他们两个地老天荒了啊。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就没啥机会了啊! 柴绍听着她嘀嘀咕咕,最后实在没忍住,骂道:“蠢豆芽,你是个女人,你需要毛球的机会啊。” 是啊,我是个女人啊! 啊呸,我当然是个女人啊!说到这里,沈含章从悲伤中回过神,指着外面的傅东明问道:“你对人家小哥做了啥子?” 毫无营养又白痴的问题,柴绍懒得搭理她。 沈含章拿脚踢踢他,哼唧道:“问你话呢?” “朕能对他做什么?”柴绍翻了个白眼。 “我还想问你呢。”她又不傻又不瞎的,刚撩开帘子,人家小哥身子就变得僵直,小眼神也飘忽忽的不敢往这边看。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他身边那几个人一副‘被抓包’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可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哥啊,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哥她一定有印象。那么他们的反常就只能是因为死胖子了。 前后联想一下,沈含章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真相:一定是死胖子这个混蛋用她的身体去调戏那个小哥了。 说不定骗了人家的身又骗了人家的心之后,还来了一发始乱终弃。 沈含章的眼神太直白太裸,柴绍瞬间气急败坏的炸毛了。 这个蠢货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朕是那种人吗? 朕特么的是个男人啊! 他磨着后槽牙道:“朕一个男人,怎么去始乱终弃别的男人?” “但你现在是女人啊。”沈含章反驳道。 柴绍动了动手指,朝着沈含章露出森森白牙:“朕想掐死你,现在立刻马上。” “小哥,你好啊,叫什么名字啊?”沈含章瞬间重新撩开帘子,扬唇朝着傅东明笑的春光灿烂。 这是挑衅啊挑衅! 几天不收拾,死豆芽又故态萌发了,简直是……不能惯着!一惯着就能的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只是……朕为什么要用惯着这个词? 柴绍有点凌乱。 “属下傅东明。”傅东明被沈含章灼灼的眸光看的几乎想埋到土里去。 傅东明?咋觉得那么熟悉嘞? “朕想起来了。”沈含章拍掌,笑道:“傅东缨和你什么关系啊?” “那是家兄。”傅东明弯弯腰,头往胸前埋了埋。 沈含章恍然大悟:“啊,原来是驸马的弟弟啊,我说咋长的这么好看,很不错啊。” 嗯。这么一看,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虽然容貌没驸马俊美,但傅东明身形挺拔、腰细肩宽的,一看就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 沈含章眼睛眨呀眨的,瞬间迸出许多小星星。 她正准备再搭讪两句,帘子却被柴绍使劲摔了下来,帘尾不小心刮到她的脸。生疼生疼的。 “你又发什么疯?” 沈含章怒目而视。 柴绍抱臂冷冷的看她。眸中极尽鄙夷:“朕从没有见过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呵,你的梦中情人不是柴熙吗?怎么,现在换成傅东明这个蠢货了?” 越说柴绍声音越冰寒:“也对。蠢货配蠢货,你俩凑在一起也算是正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含章被他讥讽的怒发冲冠,她使劲的捶胸,谁都别拦着她。她今天必须要打死这个时常犯病的神经病。 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那是沈含章纵身扑过去所带动的。 马车又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那是柴绍将沈含章反压在身下时所带动的。 马车连续的剧烈的摇晃了好多下,那是沈含章扑棱着双手挣扎反抗所带动的。 柴绍压着她微微垂首,长发散落下来覆在沈含章的脸上,她呸呸两声吐出口中的发。骂道:“不要脸,用我的技能来打我。” “豆芽。”柴绍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非常成功的让沈含章定在了那里:“还想发生那天早晨的事情吗?” 那天早晨? 沈含章的脸瞬间绯红,她眸中闪过羞恼之色。气狠狠的瞪他:“屁屁屁,那天早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算两人同吃同住,就算柴绍替她来了两次那啥啥了,就算她早晨偶尔会觉得不舒服,就算两人真的彼此太了解了…… 但这种事情是能够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就不能死死的烂在肚子里吗? 她……可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呢! 即使她已经对男人的构造有了诸多了解,可她还依然还是会羞涩会窘迫会不好意思啊。 混蛋混蛋死混蛋!臭不要脸! 看她瞬间乖觉了下来,柴绍低低笑了笑,在她耳边给了她最后一击:“这段时间,想必你也从别人脑中听多了关于我们两个的流言。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你……沈含章,在所有人眼中,早就成了朕的女人?所以你猜猜,我们这番动作,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说完,柴绍便放开了她。 之前堵在胸中的那口恶气,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都变得舒爽无比。 他重新坐的端正,似乎是恢复了漫不经心,但眸光却始终放在了沈含章的身上。 许久之后,沈含章面无表情的爬了起来,她将车帘撩开一个缝,果然看到外面的侍卫和宫人,脸上全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猥琐。 她梗了梗,心塞的丢下帘子。 “其实……当初我们互换之后,我让人写圣旨把陛下您弄到宫里来时,就想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沈含章撇撇嘴巴,无声地笑了笑:“我是没脑子,但我也能够想到,一旦入了宫的女人,不管她是后妃或者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宫女,想要再出去是十分不容易的。” “所以,我早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好名声。”她嬉笑玩闹的时候居多,像现在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极其少见。 柴绍微微一愣,轻轻的垂了眸。 沈含章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抿抿唇角,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能够和您互换身份。不然,恐怕我和沈含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沈家。” 她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但她觉得没必要说。因为说多了并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或更差。 长久沉默之后,柴绍干涩着声音道:“方才是朕不对,朕向你道歉。” “其实……” “等朕将来夺回大权,你想嫁给哪家的少年郎,就嫁给哪家的少年郎。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拿什么名声出来说事儿。”他试图安慰沈含章,但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却一百个不情愿。 不过想着她方才的黯然,柴绍将这些不情愿使劲压了下去。 然后他就忐忑的等着沈含章表态。 可……朕为什么要忐忑呢? 这些时日以来种种情绪,已经对柴绍造成了影响,这让他的脑子总是处于不冷静的状态。 沈含章瞅了他一眼,随后又瞅了他一眼,最后咧开嘴巴,朝着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好啊。” 柴绍:“……” 朕去啊! 朕是不是被死豆芽给坑了?一定是被她坑了吧?不然这情绪转换的也忒快了点? “就外面那个小哥吧。”沈含章摸摸下巴很诚恳的说道:“梦中情人我是没机会了,但是我可以和梦中情人做妯娌啊,一样可以相亲相爱一家人,对不对?”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既然不能嫁给她,那就和她做亲戚吧,相见如影随形什么的,感觉应该也不错。 柴绍脸都绿了,他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呵呵笑了两声:“滚蛋。” 一路上吵吵闹闹,倒也不觉得无聊寂寞。 两天后,终于来到了邙山行宫。 各家大臣按照往年惯例,带着亲眷家人,包袱款款的住进了熟悉的院落。 而沈含章也住进了整个邙山行宫最豪华最富丽景色最好守卫也最严密的依云宫。 沈含章直接扑到舒适的床上,在上面狠狠的打了好几个滚。 终于可以四仰八叉的伸开双腿双脚了有没有? 这一路下来,柴绍这个大胖脸都累瘦了,可见是多么不容易啊。 对此,沈含章特别不能理解。 “打猎嘛,就在盛京郊区放点羊啊猪啊什么的,又好玩又方便,多好啊。”她朝着柴绍抱怨道:“何必劳师动众的跑到邙山来?” 柴绍瞥她一眼,解释道:“这是为了彰显我陵国儿郎的英姿勇武。” “得了吧,就那一个个丑了吧唧的模样,哪里勇武了。” 沈含章非常之不屑。 然而第二天,她就被打脸了。 她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一个个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英姿飒爽的小伙子,差点想直接扑过去。 “这……一夜之间,哪里来这么多帅小伙。” 柴绍悄悄的掐了下她的腰:“把嘴巴闭上。” 沈含章乖乖闭上了嘴巴。 随即便听到柴绍解释道:“文臣武将之子、各世家之子、太学院的学生、禁卫军、御林军、守城军……” 沈含章制止了他:“停,不用说了。” 反正说了她也不知道谁是谁。 她就安静的看着小伙们挥洒汗水、策马扬鞭吧! 随着一声号角! 百余马瞬间冲进前面的林子里,留下沈含章在原地傻眼。 啊嘞! 所以其实她最后还是要和这些看惯了的一脸褶子的大臣们,在这里你看我来我看你吗! 不要啊,带我去飞啊! (未完待续。) :明早见 072 阴谋什么的(第一更,求月票) 沈含章躺在床上,捧着脸唉声叹气。怎么就这样呢?她好不容易来到邙山,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亲眼目睹梦中情人的矫健身姿,她怎么能甘心一直留守在高台呢? 可是,不甘心也得甘心啊。 “陛下,您说太后娘娘,真的会坑你吗?”虽然很想去玩耍,但是由于对王太后的惧怕,沈含章硬生生的摒弃了内心的渴望。 万一真的有坑,那现在被埋的肯定是她。还是等明天换回来吧? 然后她就可以用本来的身来和梦中情人来一发亲密接触了。沈含章转转眼珠子,突然坐起来问道:“那我们明晚怎么作死?” “还要泡冷水吗?” 沈含章掰着手指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行宫这边应该也有冰窖吧?嗯,得让小桌子他们带人准备起来了。” 结果说了半天,柴绍只靠在窗户前,毫无搭理她的意思。 她挠挠头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喊道:“陛下大人,小的和您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柴绍终于屈尊降贵的回了下头,也正是这会儿的功夫,一只通体黑漆漆的小鸟儿,飞到了他的手上。 沈含章微微张了唇。 小鸟儿腿上绑着一个同颜色的竹筒,柴绍仔细的将其取下来,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小米洒在窗台上,小鸟哒哒哒吃的很快,须臾之后,又扑棱棱的飞走了。 沈含章仰头去看,却见那小鸟瞬间隐入黑夜,再也寻不见踪影。 这个……嗯,她想起来那天晚上死胖子看的小字条了。所以,他用这个方法传递信息? 柴绍将竹筒在手中抛了抛,回首便看到沈含章故作淡然撇开的视线,他嗤笑了两声。 “我什么都没看到。”沈含章举起双手以证清白。 结果却是不打自招。 她懊恼了呸了呸,砰地砸回了床上。 “蠢死得了。”柴绍翘翘唇角,来到床边,将竹筒丢给沈含章。嫌弃道:“呐。你自己看吧。” 沈含章狐疑的接过来,边研究怎么打开边问道:“这是什么啊?” 柴绍耸耸肩,“朕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母后到底给我们挖了什么坑吧?” 王太后突然让他来邙山,不可能仅仅是想看他的态度。到这里之后,肯定还有别的事等着他。 其实想想,无非也就那么几种。 或者是看他处理临场突发事件的能力。母后定是很想知道,他这么些年来是真的不学无术还是隐藏极深。 又或者是看他背后到底有没有支持的人。就是不知道母后会派人来投诚或者派人来刺杀了? 投诚看的是文臣,刺杀看的是他的护卫能力。 那上面就是写的阴谋咯? “邙山行宫时日前由冀州孟林接管。” “半个时辰前,狩猎林中被放入了狼。” 这个……不是很明白啊? 柴绍便细细的给她解释:“孟林是王钊手下的一个校尉,王钊是朕的母舅。他临时被派到这里来守邙山,就是为了来给朕使绊子的。” 所以就放狼进来了? “是不是傻啊,咱又不去狩猎。”沈含章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狠狠的碾压这个人了。 “我们不去。自然有别人去。”柴绍将纸条揉碎,皱眉道:“明日第三日。估计各府的女眷也会下场。若真的伤了一两个,你说朕需不需要做主?” “那不是还有萧权曾吗?”人人都知道死胖子就是个小傀儡啊,遇到这种死人的事情,肯定不会来找他吧。 柴绍点点头,耐着心接着说道:“你说的对?倘若朕没有野心,也不在意群臣的看法,自然会将此事交给萧权曾。但若朕将趁着此事改变众人的印象,然后拉拢人心呢?” 沈含章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若柴绍管事儿了,那么就代表他确实想夺权,但若他不管事儿的话,那短时间内根本就找不到别的办法扭转形象。 可距离明年大选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所以,他如果真的想在那之前建立人脉的话,这次就必须好好表现。 再更进一步讲,柴绍处理事务的时候,还可以看出有多少大臣偏向他。 然后杀之! 哦,估计第一个要死的就是她家舅舅! 呜呼哀哉! 沈含章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她抓住柴绍的手,使劲的摇了摇说道:“我能想的明白哎。”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蠢,是不是?” 一副‘求夸奖求赞扬’的小模样。 柴绍垂眸,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咽了咽口水哼道:“怎么不蠢,连字都写不好。” 沈含章不干了,她气哼哼的丢开他的手,反驳道:“哪里不好了?我写的字和你的越来越像了好吗?” “要知道我以前……” 好吧,她以前确实是写的不咋地。但再次要说明,这真的完全不怨她啊。她只是没有受到相应的教育而已。 如果她从小就请了先生的话,未必比别人差啊! 看她这样丧气,柴绍就想安慰安慰她,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换了别的:“等回到盛京,给你请个女先生,从百家姓开始学起。” 切!小瞧人。 百家姓咱三岁就会背了好吗?怎么地也得从三字经学起啊! 可是说了这么多,第二天到底该怎么应对啊。 “不管。”柴绍撇撇嘴巴。 为什么不管啊? 沈含章最后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只能带着疑问去睡,结果做了一夜被狼追的梦。 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酸的差点不能走路。 她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精神奕奕的小伙儿和花枝招展的少女们,忽然发现,这特么不是狩猎吧? 其实是变形的相亲大会吧? 沈含章戳了戳柴绍,侧过身去和他咬耳朵:“下面的少女当中,有没有你家的小媳妇?” 柴绍脸色变了变,不言不语的推开了她。 小媳妇? 他嘴角一勾,泛起一丝冷笑。 在皇家哪里有媳妇这一说法?天家无夫妻,所谓帝后,也不过是一对同床异梦的男女而已。 可以想见他的将来…… 沈含章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将来…… 柴绍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他竟然希望他的将来有她! 这绝对是错觉啊! 必须的! (未完待续。) :阿瓜智商不高,所以书里也不会有啥高超的阴谋,大家当过家家看吧!我发现,我表现角色的聪明,永远都是哎呀这个人好聪明,哎呀,那个人好聪明……23333333,如此直白粗暴。以及,到这里,感情线已经明了了!男主已经喜欢了,但是女主还没开窍,所以以后的大概行进路程就是男主撩妹追妻宠宠宠了…… 073 汪汪汪(第二更、各种求) 沈含章冷不丁的被他推开,吸了口气正想趁机发飙,结果却看到他如魔似幻的一张脸。 这是咋着了? 中邪了? 正在此时,号角呜呜响起,各家儿郎和少女们纷纷上马,一大批彩色逐渐的消失在林子里。 沈含章扭过头来羡慕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不对,羡慕个球啊!林子里有狼啊!就算没真正的见过这玩意儿,但其凶猛残忍的名声,她还是听过的。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进去的人被袭击吗? 沈含章又去瞧柴绍,却发现他脸色更奇怪了。像是要极力否认什么,但发现否认不了最后只能无奈接受的模样。 “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想管这事儿啊?”沈含章不长记性的再次歪过身子去,嘀咕道:“我也觉得咱们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受伤不太好,要不现在就揭穿他们?” 柴绍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朕…… 朕的口味这么重吗? 朕是怎么从自己的身躯里看上沈含章这个人的?因为她一直叨逼叨吗?还是因为朕也不能免俗的做个霸道皇帝瞧上只傻白甜? 又或者因为朕对豆芽的母亲存有感恩之心,所以想着母恩报女以身相许? 嗯,也有可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朕瞎了! 但不管他给自己找了多少借口,柴绍都无法忽视胸腔当中那逐渐涌上来的强烈的欣喜。 汹涌澎湃的袭击着他! 朕果然看上了蠢豆芽了啊!连审美都和朕不在一个次元的女人啊! 一身骨头的女人啊! 朕曾经大言不惭的说过狗才会娶她啊! 所以…… 汪汪汪! “你干啥这么看着我啊?”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柴绍的回答,沈含章扭头去看他,却见他似欣喜似惆怅……不对,应该是一脸嬴荡的看着她。 她抖了抖身子,抱住胸道:“不要对朕有非分之想。” 说完她自己就嗤嗤的笑了起来。 柴绍十分的心塞! 看上了这么一个蠢女人。可以想见,他以后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的艰难。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这是回应她之前的话。 沈含章也知道不应该管,可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倘若有人因为这个去世了,她算不算见死不救? 她低下头抿紧了双唇。 这是她第二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普通人的性命在上位者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了。 正兀自惆怅着,林子里忽然传来骚动。沈含章心中一凛,忙直起身子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吓尿。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场景。呐呐的对柴绍说道:“我这是在做梦吧?” 梦里的狼群追到了外面来? 柴绍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凝重。 虽然昨晚的纸条上没写,但孟林的目的无非是引起骚动。而并非是大面积伤人,也就是说,被放入的狼,估计也就是几只而已。 可是现在…… 从林子里涌出来的越来越多的野狼。正密密麻麻的快速的朝着看台这边冲来。 留守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已经拔刀挡了上去,部分大臣极其亲眷开始慌乱起来。 萧权曾起身高声道:“护送陛下回行宫。” “其他人随后再离开。莫要慌张。”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在他看来,王太后所谓的试探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因为她坚持,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且在看到素来沉稳的孟林之后。萧权曾便知道,由他出手动作应该不会太大。 至此他便没再管此事。 因此萧权曾从未想过,竟然会出现这么一幕。 但眼下并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所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柴绍握住了沈含章的手,“别傻站着了。先离开这里。” 沈含章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使劲的点点头,在禁卫军和御林军的联合护卫之下,率先往行宫的方向走去。 边走她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野狼啊? “不知道。”柴绍摇摇头。 因为周围有人,有些话不方便讨论,于是两人都闭了嘴,只是一心一意的往前跑。 然后跑了没一会儿,沈含章就累的气喘吁吁了,她捂着胸口停下来,刚要说她走不动了,便被柴绍抱了起来。 标准又完美的公主抱。 只是……在守卫的禁卫军眼中,却是娇小可人的沈姑姑将笨重的皇帝陛下抱了起来。 画风十分之诡异! 但走着走着,跟在后面的禁卫军中忽然有一人喊道:“这不是去行宫的路吧?” 所有人的脚步,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在前面带路的几个人回身,将刀尖的方向对准了柴绍他们。 之前开口的那人率先挡在沈含章他们前面,神色凝重的说道:“你们不是御林军?” 但这些人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二话没说就提着刀砍了过来。 “保护陛下。” 唯一仅有的几个禁卫军将柴绍和沈含章给围了起来。 “陈嘉盛。”柴绍嘴角勾了勾,“陛下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陈嘉盛便是之前开口那人,他听了柴绍的话后微微一愣,但来不及说什么,刺客的刀便到了眼前。 只能拼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含章无语凝噎的挠头发! 除了刺杀之外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啊?就算是来一发美人计也好啊? 每次都这么粗暴真的好意思吗? 以及……上次还没查出来呢,这次又是谁啊? “我们……”沈含章刚想说话,柴绍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她又重新闭上了嘴巴。 陈嘉盛这边只有五人,而且禁卫军的战斗力,真的可以用渣来形容,因此没多久后,场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而刺客还有七八个。 柴绍终于将沈含章放了下来,他轻轻笑了笑,伸手拍在了陈嘉盛的耳后。 陈嘉盛身子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含章目瞪口呆。 其实所谓的刺客是柴绍你派来的吧? 但很显然并不是。 那几个人也不管柴绍诡异的举动,再次提着刀砍了过来。 沈含章死死的抱住柴绍。 救命啊! 要死人了! (未完待续。) :嗯,除了刺客伦家不会写别的啦,女主已经替你们吐槽啦?所以其实这是一本自带弹幕的书?233333333333 074 闷声作大死(三更六千字合一) 预料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沈含章悄悄睁开双眸,才发现之前倒下的其中一个禁卫军,竟然神奇的活了过来。 并且正以一己之力单挑群刺客,其勇猛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她在柴绍耳边悄声道:“这是你的人啊?” 柴绍听后侧眸微笑,否认道:“不,是你的人。”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唰唰’地往下落。她抖了抖身子,干笑道:“呵呵,这人脑子有问题啊,干啥不一开始就大杀四方啊,害得我都快吓死了。” 并且还让身边的人死了好几个。 “朕的命令。” 他曾经命令过所有的隐卫,若非他真正的出现生命危险,否则谁也不许暴漏身份。一旦暴露隐卫身份,则将立刻除名。 这么凶残? 以及隐卫是什么玩意儿? 柴绍轻描淡写的解释:“就是用别的身份隐秘在朕的周围护卫朕的人。” 咦? 沈含章奇怪的瞥他一眼,她就是随便问问啊,压根没想着他会给解释,且还是如此的和颜悦色。 难道又吃错药了?以及,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万一死胖子哪天想起来,杀她灭口怎么办? 虽说他承诺过自己不会杀她,可死胖子是个忽冷忽热的神经病啊。 鬼知道他哪天抽风。 为了小命着想,沈含章左看看右看看,装作四下看风景,表示咱啥也没听到。 可偏偏柴绍话还没停:“这些人世代全是皇族隐卫,朕是从……我父皇去的急。我是从马姑姑那里知道并将这些人收归的。” 当然,除了隐卫之外,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藏在暗中的东西,有的是从马姑姑那里知道的,有的是他自己慢慢查探摸索出来的。 但相比于父皇,他手中可用的人依然很少。因此,能不用便不用。 啊。我不想知道啊。 陛下您真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明白。 沈含章微微后退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你怕什么?”柴绍一梗,十分心塞的问道。 怕你卸磨杀驴,怕你兔死狗烹啊陛下!这形容怪怪好像有点怪怪的? 哎呀。不管了。 反正秘密什么的,她虽然心痒痒,但是不听不听坚决不听。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那人已经利落的将几名刺客给穿成了糖葫芦。随后朝着柴绍单膝跪地之后,‘砰’倒在地上继续去装死了。 沈含章:“……” 这技能真赞! 她悄悄的在心里给这位功夫高强却装怂装的很到位的小哥竖起了大拇指。 “咱们回去吧。”柴绍拉起沈含章的手。慢悠悠的说道。 虽说现在是朕牵着自己的手,但反过来说,也等于是朕和蠢豆芽牵手了。 蠢豆芽的审美如此扭曲,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被朕的真情厚爱所打动。所以提前行驶朕的权力什么的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持之以恒的让豆芽习惯,然后就可以…… 嘿嘿嘿! 柴绍嘴角勾了勾,笑的十分得意。 落在沈含章眼中。却让她通体一寒。死胖子在打什么鬼算盘? 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啊! 而且……那个被算计的对象是她吧?哎呀,要是技能还在就好了。分分钟就能窥探到这货心里到底在想啥。 可想了想,沈含章又觉得幸亏现在没技能,毕竟这么大的邙山,不晓得有多少孤魂野鬼呢。 两人慢慢的走,找路回行宫。 沈含章憋啊憋的没憋住,问道:“啊,我们就把那个隐卫和陈什么的仍在那里啊?而且,要是那个陈什么醒过来,看到刺客都死了,该怎么解释啊?” 柴绍很努力才没有直接递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他负手而立,山间的秋风将他的长发扬起,莫名的就多了些指点江山的霸气:“朕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就算他有疑惑,那也得给朕憋着。 当然了,这个陈嘉盛并非是只是个禁卫而已,他还是太皇太后的侄孙。 现在陈家唯一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青年。 但那又如何? 柴绍轻轻的笑了笑。 沈含章就静静的看着他装逼,再遗世独立再霸气侧漏那也是她的身体啊有没有! 有本事你换自己身体霸气一个看看! 她想象了一下一个球站在那里指点江山、吐沫横飞的场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就连忙扭过脸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示根本没有在笑柴绍。 柴绍:“……” 朕就算看上死豆芽了! 但朕依然忍不住想打她怎么办? 就不能夸夸朕? 一点都不可爱! 别说可爱了,沈含章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可怕! 太可怕了! 她一张喜盈盈的脸瞬间转白,抓住柴绍的手哆嗦着道:“狼狼狼……来了。” 柴绍本来还欣喜于她的主动,可等听清楚她说什么时候,脸也白了白。 随即将人扛起来就跑。 这特么到底是放出来多少这玩意儿?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柴绍顺着山间小路三拐两拐,等将身后的几匹野狼甩开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已经进了山林深处。 他浑身几乎湿透,被风一吹,冷飕飕的直打哆嗦。 而沈含章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虽然不用出力,但是被扛着也很难受好吧!她几乎是用尽了半辈子的忍耐,才没有在逃跑的时候吐出来。 因此,几乎是在柴绍放下她的瞬间,她就扑到一旁的树下。吐的稀里哗啦。 柴绍僵了僵身子,随后上前轻抚她的后背。 心里则在默默的想:朕以后抗人的时候得温柔一点。 不然豆芽会越来越嫌弃朕的。 等终于消停下来之后,沈含章虚脱的靠在那里,长长的叹气道:“皇帝陛下,您身边就只有那一个隐卫啊?” “因为身份原因,跟出盛京的确实不多。”柴绍也有点后悔。 沈含章撇撇嘴角,再次确认道:“难道没有那种轻功‘嗖嗖’的、穿着夜行衣、时时刻刻躲在树上等待着召唤的侍卫吗?” “这个真没有!”柴绍摊手。 即便是为了安全。也不会有人愿意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等以后有时间了,倒是可以给你建一队。” 沈含章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了。 “给我有个球用啊。”她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等咱们换回来,我一个小民女,哪里养得起侍卫。” 而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现在最紧要的是她们怎么回去。 “陛下。咱们跑过来的路,您有印象吧?”那么多地理志不能白看啊。这种地方闭着眼睛就能走出去才算您聪明牛逼啊,是不? 不然整天骂别人蠢货什么的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这个自然。 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柴绍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虽然逃跑的时候有些慌不择路,但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大概的行进路线还是能轻易的描绘出来的。 只不过,长时间奔跑让他有些脱力,他现在得歇歇。 他靠着沈含章坐下来。忽然开口问道:“豆芽,等我们两个换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沈含章虽然奇怪他为啥又提起这个,但依然笑眯眯的答道:“您锁骨要给我赐婚的,可不能反悔哦。” “哎,也不知道傅家小哥有没有伤到?其实伤到也没关系,只要脸没事就可以的。”没办法,她就是个如此肤浅的人啊。 柴绍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朕为什么要问这么个蠢问题。 不对,朕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承诺?这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吗? “傅东明那个人太轴了,根本就不适合你。” “没关系啊,脸好看就行。” “再说了。反正嫁给他也是为了和梦中情人在一起啦,其他的不重要。”沈含章答的很顺溜。 结果说完就听到了柴绍的冷哼声,他猛地站起来,使劲的在沈含章背靠的大树上跺了一脚,那颗不幸的树‘咔嚓’一声,断了。 庞大的树干轰然倒地的声音吓得沈含章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没忍住,怒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朕……” 柴绍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朕也不想啊,但朕好不容易开窍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结果呢,这个女孩子她人又蠢眼又瞎,口口声声嫁别人喜欢别人。 朕输给了一个女人! 然后顺带着输给了那个女人的丈夫的兄弟! 朕能不生气吗?能不嫉妒吗? 可是这些柴绍都不能说,因为可以想见,一旦沈含章明了他的心思,将会如何的嘲笑他。 其实他不怕嘲笑,他只是怕她会直接判他死刑。 那么朕的追妻之路将更加艰难。 当然了,现在也没有多容易。 “朕什么朕。”沈含章艰难的爬起来,大踏步的往前走,可走了没两步就被柴绍拉住了胳膊。 她刚要怒声问他又要作什么妖,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他紧紧的贴上来,在她耳边悄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但沈含章并不关心这个…… 她感受着紧贴在背后上的那异于别处的柔软,脸慢慢的变绿了。 来人就来人啊,肯定是萧权曾他们发现两人不见了,派人来找他们的啊。 所以死胖子其实又在故意占她便宜吧? 一定是的吧? 沈含章万分的心塞,心中默默祈祷,今晚可一定要顺利的换回来啊? 不然她早晚会被死胖子给气死。 正默默的吐槽着,柴绍却拉着她悄悄的开始后退。 而且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微微苦笑,小声说道:“朕好像又拉着你作死了。” 所谓吃饱撑的、闷声作大死。大概就是说的他们两个。 但凡他能多带几个人,但凡他让人查的再清楚点,但凡他别那么自负,现在也如此的束手无策了。 因为此时此刻,柴绍已经完全确定了,正靠过来的恐怕还是刺客。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野狼估计也并非是孟林的失误。而是这些刺客顺势而为。先是将场面闹乱。然后趁机让混入御林军中的人刺杀他。 而且恐怕那几个人动手的时候,附近还隐藏了其他的刺客,而隐卫的身手让他们忌惮。因此才会放出野狼,将他们追赶入密林。 甚至于,那些所谓的野狼,恐怕也是人工饲养的。不然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多。 而且这次刺杀的目的也十分明确,那就是他。 看到柴绍如此紧张。沈含章也敛了眉眼。 她咽了咽口水,随着他悄悄的后退,但因为两人之前的动静太大,位置肯定已经暴露了。 就算现在立刻撒丫子狂奔。估计也跑不远。 唯一能做的就是兵分两路,乐观的话,也许其中一人能够跑掉。 但…… 沈含章唇角动了动。她体型那么庞大又是刺杀目标,能够跑掉的那个绝对不会是她。 她握紧了腰间的香囊。祈祷着玉葫芦能够救她一命。 又或者…… 祈祷柴绍不会扔下她。 兵分两路什么的,柴绍自然也想到了,并且也知道能够跑得掉的一定是他。 如果行动快的话,他还可以绕回去找人,然后再重新回来救沈含章。 这也许是最好的自救办法了。 可柴绍做不到。 朕不可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丢掉! 更重要的是,万一他没有赶回来,他此生只能以沈含章的身份生活也就罢了,他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因为他的愚蠢和刚愎自用,而让沈含章有所折损。 柴绍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沈含章扛了起来,憋着一口气的撒腿狂奔。 而后面的人也终于发现了二人的身影,快速的跟了上来。 为首的那人看着前面那个娇小的少女,眸中微微闪过复杂之色。 但很快他将这抹复杂压下去,从身后的手下那里接过来一把长弓。 弓盈而射,闪着冷光的羽箭朝着沈含章两人而去。 柴绍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将沈含章给扔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沈含章吓得惊呼一声,连忙问道。 “没什么。”柴绍狠狠的咬住唇角,颤声应道。 但行走之间却变得极其艰难起来。 沈含章努力探头去看,赫然发现柴绍……也就是自己的小腿上插着一只箭。 她惊恐回首,正巧看到又一只携带着力量的羽箭正朝着她的另外一条小腿射去。 “躲开啊。” 在她的尖叫声中,柴绍忽然将她抱到胸前,随即猛地往前一扑,两人一起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 没有慢镜头、没有停下来时的嘴唇相叠,甚至来不及感受全身的疼痛,柴绍将她重新抱了起来,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跑。 “朕发誓……朕以后再也不作死了。”柴绍试图和沈含章开玩笑,缓和她紧绷的情绪。 沈含章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开口。 她怕自己会哭出来啊。 心疼自己有没有! 当然了,也有一丢丢感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将后面的人甩开一些距离,柴绍忍着剧痛,边走边观察周围的地形,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树洞。 他毫不犹豫的将沈含章的外衣给扒下来,将人塞进去后,喘着气说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朕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 却不妨被人拉住了衣角。 “你去哪里啊?”沈含章急切的问道。 柴绍回首朝着她笑了笑,安抚道:“朕去把他们引开,一会儿就回来接你。” 说完果断拉开她的手,重新将她摁到树洞里。 将滴落在周围的血迹驱除干净之后,柴绍一边走一边将头发散开。从中间扯断。 他随意的绑了个结之后,又边走边掰了十几根树枝用衣服包裹住后,将断发绑在上面。 随后便将其扛在了身上。 嗯,只要不是离的很近,应该是不会发现吧? 只是…… 柴绍边跑边苦笑,等回去之后,估计豆芽会骂死他。 沈含章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许久,既没有等来柴绍也没有等来追杀的人。 她窝在那里抱着双膝,越想越害怕。 不知道死……啊呸。不知道皇帝陛下怎么了? 有没有逃脱? 他是不是忘记把她藏在哪里了啊? 又或者,故意把她丢在这里让她担惊受怕,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回行宫了。 嗯,一定是这样。 沈含章自言自语的猜测了半天。就是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又过去了许久,外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陛下。沈姑姑,你们在哪里?” “陛下,您在哪里?” 沈含章一阵激动,她手忙脚乱的爬出去。可爬到一半她又退回来,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才真的欣喜若狂的开口道:“这里。傅东明,我在这里。” 须臾之后。帅的光芒万丈的傅东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傅东明‘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然后是‘噗通’‘噗通’好几声膝盖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赵早早等人也连忙跟着请罪。 “哎呀,先把我拉出去。”沈含章朝着傅东明伸出手,夸赞道:“你们来的那么及时,有什么罪啊。” 终于不用憋屈的沈含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刚要开口说话,便看到傅东明递过来一件禁卫军的外衣。 “请陛下加衣。” 而傅东明此刻,就只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 沈含章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心里暗暗的点头,没想到这小哥挺不错嘛。 嗯,嫁他嫁他。 但是在嫁他之前,首先要找到柴绍。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柴绍他到底去了哪里。 只能一寸寸的寻找。 柴绍将衣摆撕下来,狠狠的扎在小腿上方,隐忍的吸了口气。 他这视若无物的态度,大大的惹恼了这些刺客,其中一人便要上前给他一脚。 却被其头领给拦了下来。 “不得无礼。”他将手下训斥了一番,随即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将皇帝的藏身地点说出来,然后我放了你,怎么样?” 柴绍冷笑了两声:“当我是傻子吗?” “要杀要剐痛快点,哪来那么多废话。” 头领皱了皱眉,依然试图劝她:“关键时刻这狗皇帝让你出来吸引注意,可见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你何必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愿意,我爱他,行不行。” 柴绍脸色煞白,额角布满了冷汗。但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提前行驶权力的第一准则。 这…… 口味好奇特。 头领嘴角抽了抽,还要再劝,但几个手下已经不满意了。 “老大,既然她不肯说,我们就先杀了她再去找那个狗皇帝。” “你能知道狗皇帝到底何时藏起来的?”头领予以反驳道。 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事态估计已经被控制住了。他们谋划了半年,甚至主子亲自到盛京来坐镇,倘若无法成功的话,回去之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可眼下这个女人却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说。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只是在杀她的时候,却被头领给拦住了。 “她身受重伤且孤身一人在此,即便我们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头领垂眸说道。“走吧,别让别人笑话我们只会杀女人。” 走了两步,几个手下却依然站在原地。 “我说走,没听到吗?”头领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认命的跟了上去。 独独留下柴绍在原地冷笑。 非常好! 这个男人不忍心杀他,或者说,他不忍心杀沈含章! 想必是个认识的。 他阴测测的勾勾嘴角,不要让朕抓到你!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柴绍强迫着自己莫要昏过去,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得在月圆之前走出去并找到豆芽。 不知道她迟迟等不到朕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不知道她有没有担心朕? 天黑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吓哭? 他所想象的这些,沈含章都没有,因为她现在根本顾不上柴绍了。 也合该她倒了血霉! 一路寻找柴绍的他们和转身找她的刺客正面相遇了。 我擦! 禁卫军都是渣啊! 三个打不过人家一个啊! 眼看着身边只剩下孤零零的傅东明还在负隅顽抗,沈含章心碎交加。 所以…… 她要不要试试弄晕傅东明,看看有没有隐卫跳出来啊? (未完待续。) :明早见! 075 朕伟岸的身躯回来了(第一更) 然而,不等她做出决定,傅东明就光荣负伤了。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努力的让自己站稳。即便不喜欢这个位置,但既然他站在这里,他就必须得守护住身边这个人。 可他还是太弱了。 应该再强一点,努力的强一点,那么他的那些兄弟也许就不会死。虽说他总强调自己不喜欢这些纨绔,但多日的相处,终究让他产生了感情。 傅东明很愤怒,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伤害那么多人,简直是不可饶恕。 那么一瞬间,傅东明身上的力量再次爆发,挽着剑花将几个人逼退了回去。 只是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且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沈含章眼泪汪汪的看着傅东明又被人捅了一刀,喷出一口血之后摔倒在地上。 可他依然在试图爬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一根筋的人呢! 赵早早使劲的扣了扣地面,忍啊忍啊忍啊,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腾地一跃而起,无影脚直接踢上了那个欲杀傅东明的刺客。 那人来不及有所反应,瞬间被他踹出去好几米,撞到树上后才算是停下来。 沈含章目瞪口呆。 倒在地上的傅东明呆若木鸡。 两人全程懵逼的看着赵早早跟吃了菠菜一样的大杀四方,直到刺客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他虐杀,才渐渐的回过味来。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长舌话唠猥琐帝吗?傅东明再一次对自己的认人眼光产生了怀疑。 至于沈含章,哦,在她眼里。就算赵早早厉害的一塌糊涂,也掩盖不了他长得丑的事实。 不过,还是要给他竖起大拇指啦。 但可怜的是……这孩子估计要被除名了! 眼看着手下似乎是不敌,头领再次拿起了长弓。 他功夫一般,但一把射箭技术却练的出神入化。他微微眯起眼睛,将羽箭搭在弓上。 方向对准了沈含章的心口。 破空声尖利而刺耳。 赵早早猛地扭腰,掂着脚尖接下了这发攻击波。然后他悄悄的呲了呲牙。太疼了啊我擦! 陛下求您看在小的这么卖命的份上。饶了咱这一次吧。 无奈何,他没来得及在脑中贫完。 第二波攻击波来临。 好的,又接住。 “赵早早你个蠢货。”远远的。一抹高昂的女声响起。“保护陛下。” 赵早早悚然一惊,待他回首时,却看到有一刺客正扬刀砍向皇帝陛下。 他再也顾不得第三波攻击,飞身扑上去。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把刀。 而那只羽箭,则被傅东明挡了下来。 “老子怒了啊。” 半个后背撕裂的赵早早凶狠的扭手抓住刀身。直接将刀夺了过来,一刀把对面的人劈成了两半。 沈含章:“……” 对不起,我有点方,容许我先晕一下。 她两眼一闭。矮身往地上砸去。 “咚”的一声,十分响亮。 受伤后的赵早早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刺客的人数越来越少。 然后援军到了。 头领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却不得不带着仅剩的两人,往更深的林子里逃去。 大批御林军和禁卫军到达的时候。原地只剩下几具尸体以及四个伤员。 哦不,三个。 然而最先被安抚救治的乃是沈含章,等随行太医确定陛下只不过是心力交瘁晕过去之后,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至于浑身是血的另外三个。 哦,回行宫再治呗! 柴绍的小腿儿几乎是被箭给穿透了,再加上他一直行走不停,导致露在外面的箭尾断裂,因此高太医给他取箭的时候,几乎是将他整条腿挖了个洞。 即便是饮用了麻药,也依然是疼的厉害。 他嘴唇惨白,指尖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心中庆幸的是,现在受罪的那个是他。 算了,等伤好了之后再换回来吧。 不然换成了豆芽之后,她肯定会骂朕。 “这段时日莫要移动莫要沾水,记得忌口莫吃发物,不然你这条腿就废了。”当然了,还有一句话高太医没说。 那便是你们沈家两姐弟都变成小瘸子,也是怪凄惨的。 挽个尊! 柴绍颔首:“我知道。” 朕可不敢把豆芽的腿给养废了,朕怕她哭死。 也不知道豆芽醒了没有。 “至于身上其他的伤,按你上次受伤的程度来说,并不算是多严重。”这姑娘也是多灾多难的,一个月的时间受伤两次。 不过好的倒是挺快。 导致于老艾那个家伙十分的心痒难耐,特别的想把这姑娘拉回家里解剖一下,看看哪里的构造和别人不一样。 哎,再给这姑娘挽个尊。 柴绍又点了点头。 除了腿上那个窟窿,其他的他都没放在心上。他摆摆手,示意话唠高可以出去了。 嗯,出去之前把小桌子叫来,把他抬到沈含章身边去。 高太医:“……” 颐指气使、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姑娘一点都不可爱,让老艾解剖她。 沈含章依然在昏睡。 梦里面先是赵早早猥琐的对着她笑,说什么今日娶她过门的话,把她吓了个半死。紧接着她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操宁死不从,就被瞬间变脸的赵早早给劈成了两半。 然后两半爬呀爬,变成了两个沈含章。 又被劈。 变成了四个。 沈蚯蚓章的繁殖功力那是杠杠的,最后直接把丑货赵早早给累死了。 “哈哈哈哈哈……”沈含章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一直看着她的柴绍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伸手想摸摸她……但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转而摸了摸现在的脸。 柔柔的软软的,但咋着没啥感觉捏? 哎呀,还是赶紧换回来的好!真纠结啊! 只是换和不换,哪里是他们说了算。 柴绍睡过去的时候,还想着第二天向沈含章邀功,可等他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明黄色的帐顶时,稍稍的沉默了几息。 随即轻轻的抬起胳膊来。 嗯,朕的手果然是如此的好看。 然后又去摸自己的脸,神清气爽啊有没有! 所以,朕伟岸的身躯回来了! 朕终于变英俊了! (未完待续。) 076 杖毙 沈含章是被疼醒的。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像是被人碾压了似的。难道说她昏过去后,赵早早没能继续大杀四方,让刺客捉住了她? 所以,她是被刺客给抽打了? “哎呀,我的腿。”沈含章刚要起身观察下周围情况,便因为扯到腿上的伤口而疼的差点晕厥过去。 “别动。” 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抹很熟悉的嗓音。 咦…… 等等! 她的声音? 她刚才听到的是她本来的声音吧? 所以…… 她和死胖子换回来了?她妙曼的身姿终于重新属于她啦? 哎,好像哪里不对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腿是让箭给射了个窟窿吧?也就是说,柴绍这个混蛋管受伤不管养伤,拍拍屁股走人后把她丢回来受罪? 啊啊啊啊啊啊……太疼了! 柴绍刚走到床边,就对上了她充满愤怒的小眼神,他嘴角抽了抽,连忙解释道:“朕本来是打算等伤好之后再换回来的。” 可他哪里知道,玉葫芦毫不讲理,说换就给换回来了。 “傻子都不信好吗?”沈含章气呼呼的指着他,就差骂他背信弃义、兔死狗烹什么的了。 柴绍:“……” 这刚换回来,朕的第一印象不能差啊! 他连忙坐到床边,握住沈含章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真的没有骗你。要不然朕给你发个誓,如果朕骗你。就让朕天打五雷轰!” 呀呵,哪里不对啊! 明明沈含章看的那些话本子上面,每当男主角这样说时,女主角都会娇羞的充满爱意的捂住他的嘴巴啊。 就算蠢豆芽审美太差劲,可也该顾忌着这些话啊。 可偏偏,沈含章还真就没反应。 她瞅了瞅柴绍,又瞅了瞅他的手。然后再瞅瞅柴绍。再瞅瞅他的手。然而半天过去了。这混蛋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她只能自己使劲的抽了回来。 “不要占我便宜!” “朕这叫关心你。”柴绍再次握住她的手,极其无赖的说道。 死胖子又吃错药了! 沈含章再次抽出来。握了握拳头威胁道:“信不信我揍你啊。” 之前那是没有办法,但既然两人已经各归各位了,她也得好好守护她的清白了。 好叫死胖子知道她才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哼! 面对着着分分钟聊不下去的场面,柴绍十分之心塞。 明明原先的时候两人相处极其自然啊。怎么换回来后,反而变得这么别别扭扭的。 一定是哪里不对。 他看着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沈含章。竟然有点开始想念之前了。 两人正盈盈相望没言语时,外面响起了通传声。 “朕去外面看看,你且先自己玩着。记住千万不要乱动啊,若是想去茅厕或者喝水的话就喊朕。”柴绍敛起笑容。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我就算直接嘘到床上我也不喊你啊。 沈含章目送他离开后,重重的翻了个白眼。 结果还没等她翻回来呢,柴绍又重新走了回来。沈含章眼皮抽了抽。连忙对着他干笑两声。 柴绍将手中的话本子递给她,笑着道:“无聊的话就看会儿书。” 这画风真的太诡异了。 沈含章被恶心的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她靠坐在那里。随手将话本子翻了两下,就搁到了一旁。 终于换回来了啊! 虽说一开始因为疼痛抱怨了一番,但能够重新变回自己,沈含章内心深处是十分欣喜的。 等从邙山回去之后,她就能回家了吧。 即便是想想,她都觉得美得冒泡。 沈含章兀自勾唇笑的欢乐,恨不得身上长了双翅膀,现在就飞回盛京。 从此她就能过上吃饭睡觉调教弟弟的美好生活了哦。 她整个人变得十分轻松,而柴绍的面色却变得凝重。 他端坐于上首,沉默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萧权曾请罪道:“是老臣调配不当,让陛下您受惊了。” 几乎是在柴绍出来的第一时间,萧权曾便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之前的单纯懵懂的眼神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沉的让人看不懂的眼神。 这更像是之前的小皇帝,但却是不再隐忍了的小皇帝。 想必这次的事情把他给惹恼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萧权曾跪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柴绍决断。 许久之后,柴绍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椅子扶手,挑眉道:“丞相何错之有。” “倘若不是您临危不惧的控制了局面,恐怕死伤的人更多。” “只是……”柴绍声音转了转,将眸光对准了孟林:“朕要问问孟校尉,那上百只狼是从哪里来的。” 孟林额角的汗如雨下,他伏地磕头,大声请罪道:“微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失职? 几十条人命,岂是他一句轻飘飘的失职就能躲的过去的。 柴绍嗤笑了两声:“你确实是失职。既然你晓得是自己错了,那么便也该知道错了就该受罚。” “来人,将孟林及其底下兵士,全部给朕拉到依云宫外。”柴绍嘴角恶意的勾了勾。 “杖毙。“ 孟林猛地抬首,不可置信的看着柴绍。 他听到了什么? 杖毙? 这小皇帝他怎么敢?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吗? “陛下,我……” “闭嘴。”柴绍打断他,“朕不想听你的诡辩。” 眼看着小皇帝是铁了心先拿他开刀,孟林掉转头,朝着萧权曾求救:“丞相大人,求求您劝劝陛下,饶了微臣这次吧。” “微臣真的是无心之失啊。”说完‘砰砰砰’咳了好几个响头。 萧权曾沉默了几息,试图开口,却不妨听到了柴绍似笑非笑的声音:“怎么?朕说的话没人听吗?” “难道你们眼中就只有一个萧丞相,而没有朕的存在,嗯?”这句话可以说是十分的狠了。 御林军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有人出来,架住孟林的胳膊便要往外拉。 但孟林怎么可能会被拉走。 一旦被拉走了,他可就完了啊。 “陛下,您听微臣说,是……” “把孟校尉拉下去,执行。”萧权曾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未完待续。) :这两天单位很忙,中午没什么时间更新,所以下面三更改为晚上。当然了,如果我躲懒了,那就中午更啦,嘿嘿嘿。 077 画风突变(第一更,求订阅) 随着萧权曾话落,立即便有一人将孟林的嘴给堵上了。 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剧烈反抗的他给拖了出去。 须臾,殿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棍棒声以及哀嚎声,一盏茶的功夫后,哀嚎声逐渐消失,可棍棒声却依然在持续。 柴绍微微勾起嘴角,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指端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椅背。 直到有人进来禀报,道是孟林及其亲信三十二人已经全部执刑完毕,他才淡淡的嗯了声,开口道:“萧丞相,刺客的事情了调查出结果了?那逃到深山中的余党可抓到了?” “启禀陛下,同安公主正带着人全力搜捕余党。”萧权曾眉心紧紧蹙起。“昨日微臣已经查证过,那几个御林军乃是刺客假冒,并非是军中原有的人。至于他们的身份,却暂时没有查出来。” “一个都查不出来?”柴绍声音微微不悦,他咄咄问道:“何时到达邙山的?何时混入御林军的?又何时混到朕的身边的?以上种种,竟然全部查不到?” “朕从来都不知道,御林军的管理竟会松散至此。” “微臣该死。”御林军副统领肖震忙跪地请罪。 柴绍点点头:“你是该死。” 众人:“……” 陛下这是被刺激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不然怎么变得这么凶残! 吓得都不敢喘气了有没有! 当然感受最深的乃是肖震,他连忙表示:“请陛下给罪臣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罪臣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下一次?”柴绍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他拖着尾音复述了一遍之后,轻轻笑道:“若真有下一次。该死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这是诛九族的节奏啊! 陛下您这画风变得太快,咱们接受不能啊! “罪臣不敢。”肖震冷汗都出来了。 柴绍摆摆手:“罢啦,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内,将这批刺客身份给朕查出来。” “罪臣遵旨。” 话是这么话,但其实能够查出来的希望很渺茫。但只要现在不是和孟林一样被直接杖杀,那么他就不会有事了。 肖震悄悄的松了口气。 “随朕去安抚一下死伤者的家属吧。” 柴绍起身,背着手率先往外面走去。他本来想坐轿辇的。但想了想。最后选择了步行。 只是走的有点慢。 据不完全统计,被打死打伤的狼大概有八十几只。因为它们出现的太过突兀,许多参与狩猎之人方才受到惊吓而从马上掉下来。或跌伤或被惊马踩伤。 但其实真正被狼群咬死的寥寥无几。 倒是御林军和禁卫军,被刺客诛杀了一部分。 御林军还好说,而渣一样的禁卫军,全部是世家子弟啊。 原本他们只是被送进宫里混混日子镀镀金的。谁能想着说死就死了。 为此,柴绍无语的表示。连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皇城的守卫要交给禁卫军。 要是有外敌入侵什么的,估计只要随便打打就可以攻陷皇城。 柴熙行走在密林之中,身边只跟着一个莫离。她不时停下来查探一番。直到许久之后才微微开口道:“柴祎的人逃出去了吗?” 莫离点点头:“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嗯。”对于莫离办事,柴熙自然是放心的,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柴祎这个神经病。 虽然说选择了同他合作。但是莫名其妙的被他坑一把,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本宫倒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柴熙抿唇哼笑了两声。说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竟然还敢潜入邙山刺杀皇帝。” “应该是这里了。” 柴熙忽然话锋一转,停了下来。 凌乱的野草、四散的血迹,证明此处经历过一场打斗。 莫离细细的搜寻,最后在草丛下面找到了半截断掉的羽箭,他将其捡起来,恭敬的递到柴熙的手中。 柴熙的指尖在闪着寒光的箭尖上轻轻摩挲片刻之后,凝眉道:“没有标记,做工精良,便是军中都造不出这么锋利的箭头。” “柴祎手中定然有庞大的铁矿以及规模正规的铸剑坊。” 柴熙勾唇笑了笑,道:“他能够明目张胆的将这些东西运到盛京来,可见京中一定有某个大型的商号和他有关系。” 倘若不是那个刺客混入行宫威胁她放人,她也不会心血来潮拐来查探。 更重要的是,不仅仅是柴祎,连柴绍都让她惊喜。 “禁卫军的赵早早,呵,本宫倒是从未想过他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而且可以想象,这人必定是柴绍的人。进一步讲,赵毅也必定是柴绍的人。 想到那赵毅平日里的为人,柴熙不禁轻笑了两声,这两父子演技倒是高的很。 “回盛京之后,属下会安排人注意着赵毅的。”莫离说道。 柴绍‘嗯’了一声。 “走吧。” 柴熙将半截羽箭交给莫离,想要看到的东西已经看到了,和大部队汇合去找那早就逃出邙山的刺客吧。 沈含章醒过来没多久,便又重新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时,却不妨对上了柴绍突兀的大胖脸。 吓得她短促的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就想把他踢出去。 结果还没动腿呢,柴绍就朝着她扑过来,压住她的身子快速的说道:“别动,腿上有伤。” 啊喂! 我当然知道自己腿上有伤啊! 但是我不知道你脑子有坑啊! 沈含章被他扑的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憋着一口气把人推开,她磨着后槽牙说道:“陛下,您是不是特别不舍得和我换回来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柴绍诧异的问道。 朕怎么会不舍得换回来呢? 朕做梦都想换回来啊! 不然朕怎么把你拐回家! “那您干啥用那种依依不舍的眼色看着我啊!”沈含章抓狂的扯扯头发。 任谁醒过来便看到这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心情都不会太美好。 柴绍:“……” 那是充满了深情和爱意的眼神好吗? 他嘴角抽了抽,觉得应该让高太医给蠢豆芽看看眼睛。 太瞎了! (未完待续。) :昨天家里断网了,然后早晨六点半又跑去上班,忙里偷闲传上来一章,么么么哒!然后和velt小v妹子聊天,说到男女主生孩子的问题,她说的特别萌,2333333,当做小剧场发上来。某天某年某月某日:沈含章十月怀胎,即将瓜熟蒂落。然后……沈含章:“啊啊啊啊啊疼死了!不生了,你来生吧!”柴绍:“废材,我来就我来!”须臾后……柴绍:“啊啊啊啊啊疼死了!” 078 减肥从现在开始(第二更) “腿还疼不疼?有没有感觉好点?”柴绍选择性忽视了上一个问题,开启嘘寒问暖模式。 “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让太医来给你瞧瞧。”他声音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眸光缱绢的看着沈含章,安抚道:“你不要怕,朕不会让你的腿有事的。” 说到这里,柴绍又连忙表心意,给沈含章来一记承诺杀:“豆芽你放心,即便你的腿有事,朕也不会嫌弃你哒。” 沈含章:“……” 我特么嫌弃你好吗? 你这个神经病能不能离我远点啊! 敢不敢不要在我身边一直叨逼叨个没完啊! 我想去嘘嘘啊!来个靠谱的宫女好吗? 她嘴角使劲的抽搐了好几下,努力压抑被恶心的发抖的声音,干笑道:“陛下,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豆芽你开口,无论何事,朕都愿意为你去做。”柴绍绝不放过任何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 沈含章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没忍住,怒吼道:“我不想看到你啊,求求你从我眼前消失好吗?” “哦,腿疼啊,朕让人去给你喊太医。”柴绍抿唇,面不改色的说道。 最后出去的时候还对着沈含章笑了笑。 把沈含章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 她这么放肆,他不但不发飙,竟然还对她笑! 竟然还对她回眸一笑。 死胖子一定是憋着什么阴谋诡计吧! 先是对她和风细雨的好,企图在精神上麻痹她,然后在她放下心防的时候,再给她来个致命一击。 从精神上和身体上双重的打垮她!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他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知道太多了吗?所以他准备单方面撕毁承诺,想办法把她弄死了? 沈含章脑补个不停。脑补完之后又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当初她就该要个免死金牌或者丹书铁券什么的。 啊啊啊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高太医给沈含章做了例行检查,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她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愈合,而腿上的窟窿也自行闭合了一些。 这…… 好的也忒快了点。 他敛去眸中的震惊之色,手脚麻利的重新给她上药包扎。 等一切搞定后。实在是憋不下去的沈含章。被柴绍抱着去了浴房。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柴绍笑眯眯的安慰道:“不必害羞,我们都那么熟悉了。” 呵呵! 她不是害羞啊! 她是害怕啊! 等她忐忑着一颗心完事后,又生无可恋的被抱回了床上。 “你先自己玩会儿。朕出去送送高太医,回来再陪你说话。”说完他弯腰摸了摸柴绍的头。 等他走了,沈含章嫌弃的扯扯头发,然后身子僵了僵。 她慌忙将头发全部归拢到胸前。于是便看到了让她心碎的一幕:她那漆黑的秀美的顺直的长发竟然跟狗啃了似的变得参差不齐。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会让她的美貌下降好几个度的好吗? 沈含章靠在那里,默默无语泪两行。 这日子过的也忒艰难了些! 高太医正在外面候着柴绍。看到他皱着眉走出来,连忙撩袍跪在地上。 柴绍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但直到他起来,弓着腰等了许久。也都没听到皇帝陛下说话。高太医悄悄抬眸,却发现陛下正拧着双眉一脸的纠结。 难道陛下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外面盛传陛下他是个快短君其实是真的? 可是男科不是他的强手啊?而且,给陛下看这个。不管能不能看好,都会被灭口的吧? 哦。你知道的太多了! 高太医正进行着头脑风暴,却冷不丁听柴绍说道:“高太医啊,朕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来了来了! 他连忙敛去心神,思索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又不伤陛下自尊的拒绝:“微臣惶恐。”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朕快速又健康的瘦下来。”柴绍很不开心的问道。“嗯,越快越好。” 朕的心在滴血啊! 朕马上就要从一个英俊又健壮的小伙子,变成了和豆芽他们一样的排骨精了! 可没有办法! 豆芽她就是喜欢排骨精,朕若是不放弃自己的审美,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朕。 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柴绍,就遭遇了选择爱情还是选择审美的艰难选择。 当然,爱情它胜利了! 狠狠的踩在了审美的身上! 高太医:“……” 难道不是雄风不振的问题吗?唔,其实就陛下这个体型,能振的起来才怪。 不过,只要不是直接治疗那个问题,他也就放心了。 “若想减肥,那就必须减少饮食并且配合运动,然后再加上针灸推拿和药浴等一系列辅助手段。至于多长时间看到效果,微臣需要仔细研究一番。”高太医想了想,没敢夸下海口。 柴绍点头:“给你几日的时间,等回到盛京之后,朕要看到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顿了顿,他再次强调道:“总之时间越短越好。” “微臣遵命。”高太医弯腰应道。 柴绍挥挥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坐在那里哀叹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起身来到了偏殿。 “怎么哭了?”待看到沈含章伤心欲绝的流眼泪时,他心轻轻皱了下,酸酸的麻麻的很不舒服。 沈含章一梗,眼泪瞬间就收回去了。 柴绍坐到床边,欲伸手去给她擦泪,结果却被她一扭头躲了过去。 他的手便落在了空处,指尖动了动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来,笑着说道:“是不是无聊了?要么朕抱你出去走走。” 若是以往,死胖子早就开启毒舌模式,把她喷成筛子了! 可现在他就是不发飙,让沈含章心中十分没底。 不过,她是个直来直往的小姑娘。再说了,等他明天能听到心声了,她心里到底在想啥,肯定也是瞒不住他的。 于是沈含章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再一次表明心迹道:“陛下大人,我向你保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打死都不会向第三人透露一句的。” “所以,您的承诺,应该还在吧?” “怎么这么说?”柴绍先是疑惑不解,但须臾之后,他倏地恍然大悟。 脸色不禁变了变。 “你以为朕对你好的目的是要杀你?”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沉了两分。 (未完待续。) :晚上见! 079 装装撩妹有一套(第一更) 看吧看吧,狂躁了吧,开始骂人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沈含章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结果就被柴绍一根手指头戳到脑门子上,她“啊”了一声捂住脑门,没忍住气呼呼的瞪他:“很疼的!” “朕早晚被你的猪脑子气死!”柴绍一边说一边又扯了扯她狗啃一样的头发,气道:“朕平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成放屁,‘噗’一声听过就算了。” “一国之君怎么这么粗俗啊!”沈含章小声嘀咕。 但不得不说,死胖子形容的还挺对的。他态度一会儿春暖花开一会儿数九寒天的,她脑子有坑才会完全当真啊。 就像昨天,明明前几秒还对她温声细语的,结果嘞,下一秒还不是直接把她身后的树给踹断了。 柴绍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沈含章的眼睛,郑重又严肃的告诉她:“朕再说一次,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伤害你。” 鬼才信啊! 沈含章想反驳,可看着他泛着光的眼眸,张张嘴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沈含章撑不下去了,狠狠的闭上眼睛,哀嚎道:“哎呀,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柴绍:“……” 感情蠢豆芽是在和朕较劲才直直盯着朕的啊!害的朕还以为她被朕的美貌迷住了,心头好一通小鹿乱跳。 得亏朕没脸红! 不然糗大了! 可还没等他庆幸完,沈含章就指着他的脸疑惑道:“陛下,您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柴绍一梗! 他微微哂笑。这几日朕别的没干,光顾着心塞了,早晚心脏堵塞! “朕没病。”他咳了一声,掩饰性的擦了擦脑门,解释道:“朕只是有点热。” 这都深秋了好吗? 不过想着他那厚厚一身肉,沈含章了然的点点头。 一对上她那眼神,柴绍就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冷静冷静。朕要保持冷静! 自己喜欢上的蠢豆芽。就算是被气死也要受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骂她了,这丫头忒记仇,骂一次她估计又要记很久。 洗白什么的太不容易了。 “陛下大人。既然这样,您赐咱个免死金牌呗。”趁现在他好说话,赶紧要个保证。 得! 刚才的话又白说! 柴绍抽了抽嘴角,他默默回忆一番往昔。觉得自己也没咋着蠢豆芽啊,咋就在她心中这么没信誉。 “这个真没有。”免死金牌是什么玩意儿。哪个皇帝会发给别人这个。 万一哪天真的想弄死谁,结果人家却祭出免死金牌,那皇帝自己不得憋屈死。 自己给自己将来设置障碍,没有皇帝会那么蠢。 然而看到沈含章微微失望的模样。柴绍连忙改口道:“不过,朕可以命匠作监给你造一个。” “回去就造。” 嗯,朕就是那么一个蠢皇帝。 自己打自己的脸。柴绍这还是第一次干,不过干的却心甘情愿并得心应手。 为了彻底解开两人心结。他还立马跑到外间‘唰唰唰’大笔一挥,给沈含章写了个免死金牌领取的凭证,并认认真真的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他将白条交给沈含章,趁着她笑逐颜开的时候,笑眯眯的问道:“这下总该相信朕了吧?” 沈含章将白条仔细叠好,慎之又慎拿过一旁的香囊,这才终于想起,哎不对啊,这是柴绍那个! 她一边使劲点头,一边问道:“陛下,我香囊呢?” 其实…… 柴绍很想把香囊当成定情信物留在手中的,可那是豆芽母亲的遗物,因此她开口之后,他便从将其从怀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在这里,只是……” 毕竟跟着他逃亡了一场,香囊上面染上几滴血迹。 “朕不知道该不该洗。”好吧,他其实是故意不洗的,毕竟上面的血是他的功勋章。“豆芽,你知道朕被刺客围住时,在想什么吗?” 沈含章的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闻言后顺着他的话问道:“想什么?” 听她肯接自己话,柴绍心中一喜。 他微微降低了声音,苦笑道:“朕后悔的是匆匆离开而没有和你告别。” “朕应该告诉你,若朕不幸遇难了,你要用朕的身体好好的活着,莫争莫抢,想必会安然一生吧。”柴绍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含章的反应。 果然看到她怔了怔。 他在心中悄悄的夸自己:朕实在是太机智了! 总算是找机会把这话说出来了。 朕就不信豆芽她不感动。 可惜…… 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沈含章沉默了一会儿后,竟然嗤嗤笑了两声,说道:“我才不要一辈子当个男人呢!” “那样还不如去死!” 朕自己看上的蠢豆芽,就算气死也要受着!柴绍再一次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这才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不行了,朕得静静! 不然朕要被气的窒息了! 柴绍站起身,说道:“朕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处理,得离开一会儿,你先自己玩着,朕晚上再陪你。” 说完之后,没等沈含章回话,便颠颠的跑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含章嘴角上扬,最后实在没忍住,躺在那里哈哈的笑了起来。 直到震的伤口都疼了,她才逐渐的停下来。 但嘴角却一直翘着。 原来把死胖子堵的说不出话来,是这么令人开怀的事情。 因为头发而沮丧的心情瞬间变好了有没有! 她躺在那里,侧眸看着放在一起的两个香囊,脑中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更多的却是这段时间和柴绍的相处。 他毒舌、抽风、神经病,审美怪异还自负甚高。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按照话本子上的套路,他这样的就是个路人甲,连死男配都算不上。 可偏偏,她现在竟然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沈含章拍了拍香囊,想到里面的白条,一颗心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实处。 看他这么上道的份上,她就暂时不黑他了。 不然显得她好像在恃宠而骄一样! 咦…… 这词好像哪里不对吧! 算了。管他呢!咱就是文盲啊。哼! 此次邙山狩猎,是柴绍登基以来,第一次亲自主持的狩猎。但却也是历年来最惨淡的一次。 自动乱后,整整三日的大规模搜山,却依然未将逃跑的乱党给抓住。 为此柴绍又狠狠的发了一次脾气。 顺带着撸了好几个人的官职。 他忽然变得如此激进狠辣,众大臣从一开始的惊诧莫名。到最后竟然变得安稳淡定起来。 随即后知后觉的想到,咱们这陛下这是准备反击了吧? 所以其实之前的昏庸无能啊都是耍咱们玩的吧?当然。最受蒙骗的应该是王太后和萧权曾。 只是王太后并没在这里,而萧权曾……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反驳过柴绍一句。哪怕柴绍很明显的在拿他的人来开刀。 就是不知道他是准备谋定而后动给柴绍毁灭性的一击,还是未曾开战就犯怂了。 但不管怎样。这里都是邙山,而非盛京,不知道等回到盛京之后。陛下还会不会如此生猛。 很多人心思渐渐活络起来。 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回京时间,哪怕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们也必须要开拔回去了。 柴熙端坐于马上,静静的看着蜿蜒的车队,勾唇哂笑一声。 来的时候她小皇弟还是个软萌的男孩子,可谁曾想,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如此肃杀的模样。 真是可惜啊可惜! 好像不能调戏他了呢!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觉得手心痒痒的。可回眸却只看到莫离的一张冰山脸,她又叹了口气。 不软萌不可爱不讨喜,真不像个男孩子。 莫离被她看的嘴角抽了抽,木着的脸上闪过恼怒:“属下去前面看看。” 说完不能她挽留便拍马离开了。 看,果然不可爱。 好久没见欢欢喜喜他们了,本宫甚是想念啊!但……傅东缨又要和她闹别扭吧! 正想着他,傅东缨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不远处,柴熙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傅东缨敛去眸中的情绪,驾着马徐徐上前,抬着完美的下巴问道:“何事?” “这几日本宫没能顾得上你,你可还好?”柴熙温声问道。 一点都不好! 因为柴熙搜山不带他,他这几日的情绪很大,因此脸色也不比莫离要好多少,他撇唇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没有说话。 柴熙扶额,看吧看吧,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生气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那么多气可生,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必要好吗? “傅东明身体好些没?”柴熙迁就的换了话题。 她怕啊,为了她的福利,她也不能让傅东缨再次回归糙汉子造型! 说到亲弟弟,傅东缨的脸色好了些,他担忧的叹了口气,道:“身体好些了,就是精神不好,失魂落魄的。” 柴熙轻笑了两声。 这一根筋的孩子发现自己总是嫌弃的人却原来是个高手,他精神能好就怪了! 脑子越单纯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不知道傅东明什么时候想通。 又或者什么时候改变?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只可惜先遇到了他哥哥,而他那个时候又小了点,不然…… 柴熙咳嗽两声,及时收住脱缰的思绪,笑道:“你有空便多开解开解他。” “我会的。” 傅东缨难得的笑了笑。 其实…… 傅东明不需要开解。他需要的是随着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这几乎成了奢望。 若他未曾困于公主府,挑起长子的责任,那么傅东明可以永远单纯懵懂,可以一根筋的去追求自己的江湖梦。 然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将傅东明禁锢住。可傅东明自小受的教育便是随心随性。不然也不会养成现在的个性。 想要改变哪里那么容易。 傅东缨是了解这个弟弟的。他郁闷他抓狂他失魂落魄,但他依然还是那个性子。 经过几天的发酵,他的情绪已经变成了后悔。 傅东明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认为赵早早不学无术呢! 他怎么会认为赵早早猥琐下流呢! 他又怎么会认为赵早早长舌八卦呢! 怎么会?怎么会? 然后他终于想通了,不是他眼太拙,而是赵早早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但即便他猥琐下流长舌八卦,他也依然是个高手。嗯,是个猥琐下流长舌八卦的高手。 琢磨多了。这个设定好像也不难接受。 且莫名觉得很带感很有些江湖上那种不拘的洒脱。 于是,傅东明又想拜师了。 只不过他一直找不到赵早早,这人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看不到一丝存在的影子。 其实赵早早哪里都没去。他就是藏起来了。 宝宝很害怕啊有没有! 他窝在小马车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概有多少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傅东明一个。逃离的刺客两个,刺客的背后主子。主子的主子,主子背后的盟友…… 然后他悲哀的发现,十个手指头加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 于是他又展望了下自己的未来! 首先,被隐卫除名! 其次,被他爹打死! 又或者是先被他爹打死,然后再被隐卫除名!然而更凄惨的是,他还有可能把他爹他哥他弟他姐他妹一起坑了! 全家被除名什么的,想想都好酸爽啊! 躲了好多天,赵早早几乎把自己揪成了秃子,终于想出来一个补救的方法。 晚上队伍停在了驿站修整。 赵早早偷偷摸摸的溜出马车,又偷偷摸摸的溜到驿站里面,准备找准时机前去求人。 然而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行动呢,就被傅东明一巴掌拍的差点吐血。 他扭曲了一张脸,抽着凉气跳脚:“轻点啊兄弟,我背上还伤着呢。” 傅东明尴尬的扯扯嘴角,忘记这回事儿了! 赵早早畏畏缩缩的把他拉到角落里,悄声道:“你这伤都没好呢,跑出来干嘛?” “找你啊。”傅东明也学着他压低了嗓音说话。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赵早早为什么要这样。 “找我干啥啊?”赵早早一边往外面偷窥,一边漫不经心的应道。 傅东明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我想跟着你学武功?” “砰”! 这是赵早早摔趴在地上的声音。 他姿势凌乱的趴在那里,挺起半个身子,惊疑不定的问道:“啥?” 这孩子脑子也忒轴了些,一天到晚的除了拜师学艺,咋就不能关注点别的啊? 而且吧,他功夫暴露就基本上被判死刑了,要是还收傅东明做突地,死后会被拉出来的鞭尸吧! 他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眶道:“我功夫这么渣,拿什么来教你,呵呵呵呵……” “不是啊,明明……”傅东明情急之下声音大了些。 赵早早猛地扑过去,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哭求道:“明明啊,你可不能看上我,兄弟喜欢的是女人啊!” 傅东明目瞪口呆。 赵早早眨眨眼睛蓦然回眸,便看到柴熙并傅东缨二人,他也呆滞了下,然后松开傅东明,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他趁着傅东明处于懵逼状态,连忙蹭到傅东缨身边。先是谄媚的朝着柴熙请了安,随后义正言辞的抱着胸口捍卫自己的贞操道:“驸马爷啊,明明的爱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啊,拜托你看好他啊。” “嗯,应该给他找个媳妇,嘿嘿嘿。” 嘿完他就跑了。 悲催的,多两人知道他就有可能被他爹多砍两刀。他现在都没有和他爹断绝父子关系。绝对是真爱啊。 “不是,大哥……”傅东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张嘴准备解释。 但话到嘴边。忽然就想起了赵早早曾经装死也不愿意出手,又想到他方才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不知怎么的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于是他只能呐呐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知道帮着别人隐瞒了。这孩子进步不小嘛! 柴熙上前捏了捏他木呆呆的小脸,笑着道:“那是怎样啊!” “阿嫂。”傅东明红了脸。扭捏的后退两步。 然后趁柴熙不注意,偷偷的擦了擦脸。 嗯,不喜欢。 傅东缨黑着脸把柴熙拉开,叱责道:“不好好的养伤。瞎跑什么?” “我……”傅东明对手指,不要一看到他就骂人嘛! 就不能对他温柔点。 他一边心塞的回马车,一边想着看来只能等回到盛京再去找赵早早了。 不过。反正两人一起轮班,不怕找不到人。 入夜时分。万籁俱静。 除了守夜的人,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但在驿站的小楼上,有一人正在卖力攀登。 他呲着牙,一遍遍鼓励自己:我说爬楼中这点痛怕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赵早早终于潜到了沈含章的房中。 谢天谢地,这次沈姑姑和陛下是分房睡得。 赵早早踮着脚尖摸到了床边,然而月光下的景象却让他惊悚的睁大了双眼。 随后他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柴绍坐起身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胆子很大嘛!”哪怕隔着老远,他都听到了这个蠢货心中的呐喊了。 还想让豆芽给他吹枕边风……嗯,其实枕边风什么的,他还是很乐意的。 但半夜爬豆芽的房,却不能原谅。 朕还没爬过呢! “陛下饶命啊!”赵早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絮絮叨叨的说道:“属下知道错了,属下是真心热爱着这份工作啊,如果陛下您不要属下了,属下只能去死了。” 怜惜我吧! 不要犹豫,大力的来吧! “哦,那去死吧。”柴绍声音冷幽幽的。 赵早早哭声一顿,陛下您咋不按套路来呢! 但很快他又调整了情绪,继续哭的凄惨,顺便表忠心:“属下不怕死啊,可属下更愿意为了陛下您去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的毫无意义。” 主要是被亲爹打死也有点忒凄惨,去地府的时候说出来也不好听? “别嚎了。” 柴绍耐心告罄,不耐烦的斥道。 赵早早连忙闭嘴,结果还因为收的太急,打了好几个闷嗝。 “身份暴露,隐卫除名,这原本便是一早定好的规矩。” “而且,你不但暴露了你自己,还将你赵氏一门全部暴露的人前,你有什么脸面哭。” “妇人之仁,不堪大任。” 柴绍训一句,赵早早的头就低一寸,直到最后,他都快要扑到地面上了。 “属下该死。”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该等着敌人将傅东明杀死,然后再出来将敌人全部灭口的。 可他两样都没做到。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那太没有意义了!哪怕为他们家挡掉别人一次算计也好呢。 许久的沉默之后,柴绍挥挥手,道:“罢了,你先起来。” “属下不配起来。”赵早早依然跪着。 “朕让你起来。” 嗯,赵早早麻利的爬了起来。 柴绍捏了捏眉间,皱眉道:“你蠢的朕都不想搭理你。” “陛下您说的对。”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明日回去便离开禁卫,去沈家给沈姑姑当护卫。至于你爹,朕会想办法让他先离开一段时间,你不必忧虑。” 给沈姑姑当护卫,这完全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啊!而且,沈姑姑不是就在宫里吗? 哪里还用的着他护卫啊! 赵早早心里虽然奇怪的很,但他依然抱拳领命道:“属下遵命,只是……陛下,那属下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怎么办啊?” “怎么?难道你想让朕把你七舅姥爷家的秋月也给安排好吗?”柴绍都快被他气笑了。 “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柴绍冷哼一声,交代道:“去了沈家之后,沈姑娘就是你的主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要听。沈姑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接触过,每日向朕汇报一次,懂了吗?” 必须的懂! 赵早早拍着胸脯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柴绍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滚蛋了。 于是赵早早又去爬楼了,独独留下柴绍在原地无语。 朕的手下为什么都是这种货色! 朕怎么就这么命苦! 他靠在那里,揉了揉跳动了一晚上的额角。寻思着怎么才能把赵毅弄出盛京。 以及回去后该如何应对母后。 (未完待续。) :嗯,这是补昨天的六千字。每天晚上都断网,我也是无奈了!嗯,偷偷的说,我是蹭哒邻居家哒,嘿嘿。 080 一往而深(第二更,求月票) 然而,他现在最烦恼的并非是这个,而是还没到盛京呢,豆芽就闹着要回家了。 回那个有亲爱的弟弟有忠诚的婢女的地方。 朕真是嫉妒的紧啊! 什么时候蠢豆芽才会把朕放在心上! 其实他并非不让沈含章回去,毕竟他正准备闭关减肥,等成功后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闪瞎她的眼吸走她的魂。 让她无法自拔的爱上朕。 可她走的这么毫不留恋,柴绍心中又万分的不舒服。那种你巴巴的舍不得人家,可人家却挥挥衣袖看不到你的感觉,真的是挺虐的。 而且…… 还没离开呢! 朕就开始想念了怎么办? 柴绍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孤枕难眠,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是沈含章的一颦一笑。 明亮有神的眼睛、挺直秀丽的琼鼻、小巧樱红的嘴唇、精致白皙的锁骨…… 还有那双大长腿! 哪里都好看,哪里都诱人! 他都有点想象不出,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豆芽丑呢,眼睛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 柴绍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审美被豆芽给掰过来了?但想想其他人呢,譬如柴熙啊别的什么宫女的啊,嗯,还是觉得干巴巴的挺丑。 所以其实在万花丛中,就只有豆芽一人光芒万丈!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大概就是朕这样的。 他春心荡漾了一晚上,早晨照面的时候,那两只厚重的黑眼圈差点吓到沈含章。 “你……昨晚去偷鸡了啊?” 柴绍眸光落在她的嘴唇上,想起昨晚迷糊之间做的美梦。差点没忍住亲上去。 他扭头干咳了一声,说道:“胡说什么?” 沈含章不明觉厉,而且也不关心他在想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马上要到家了,美得差点冒泡。 心情好到飞起,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她让小宫女跑到后厨煮了两颗鸡蛋。剥了皮递给柴绍。乐呵呵的说道:“你用这个敷眼睛嘛,不然让别人看到多没威严。” 那么一瞬间,柴绍整颗心都好像泡到了蜜糖里。甜滋滋的湿漉漉的,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摊开手心,看着白嫩嫩的鸡蛋落在上面,就好像是沈含章将她的心也放在了上面一样。这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捧着,不敢眨眼睛。 沈含章剥完另一个。准备再递给他的时候,便看到他捧着个鸡蛋傻乎乎的愣在那里,不由的在他眼前挥挥手道:“陛下,你怎么了?” “啊?”柴绍眨眨眼睛。回过神来说道:“朕没事啊。” “没事你倒是把眼睛敷上啊。” 好歹也是她用了两个月的身体,这样看着真不顺眼。 但柴绍迟迟没有动作,沈含章无语的撇撇嘴。直接托着他的脑袋,给他轻轻的揉压起来。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朕激动的都快要失语了! 眯着眼睛。柴绍静静的看着垂首的少女,心中酸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未曾想过,不过短短两个月,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也从未想过,喜欢一个人会让他觉得这么幸福。 “闭上眼睛啊。”沈含章好心情的戳戳他的大胖脸。 嗯,即便被喊大胖脸,朕也觉得幸福。 柴绍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在心中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无论将来如何,朕拼死也会让她一生无忧。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景色迷人,连门口站着的几个禁卫军,沈含章都觉得他们特别英俊帅气。 她咧开嘴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守了一夜吗?累不累啊,要不要歇会儿啊,吃早饭了吗?” 陈嘉盛等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选择了闭唇不答。 沈含章也不介意,朝着他们嘿嘿笑着挥了挥手,然后由人扶着朝马车挪去。 走了没多远,就被柴绍抱了起来。 “怎么不等等朕。” 沈含章靠在他的怀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笑着道:“我想自己走走嘛。” “觉得我的腿快好了。” 说完看到一个人,她扬唇和人家打招呼。 于是一路上所有人,全部见证到了沈姑姑越来越开怀的笑颜以及陛下他…… 越来越黑的脸! 朕又不开心了! 嫉妒嫉妒嫉妒嫉妒,朕嫉妒死了! 想个法把沈含祯那个死孩子弄走吧?那两个婢女呢?唔,找人把她们嫁掉吧。 最好豆芽的世界里只剩下朕,眼中也只能看到朕。 其他的人全是浮云。 车队重新开始上路,沈含章趴在车窗上,觉得天是那么蓝啊云是那么高,就连一片落叶都是那么的轻盈动人。 然后梦中情人你是那么的帅气! 遥遥的看到柴熙,沈含章高高举手打招呼:“公主殿下好啊。” 柴熙楞了楞,颔首道:“沈姑娘好。” “我今天就回家了,公主殿下如果有空的话,欢迎你来我家玩啊。”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柴熙,诚心地表达着她十二万分的欢迎。 柴熙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阳光下的少女笑的单纯可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沉默阴沉。哪怕是一身青色的男装,也遮不住她的娇俏可人。 “好啊。”柴熙笑着应了。 “记得一定要来哦,我家翡翠做饭可……”没说完就被柴绍给拉了回去。 柴绍笑着对上柴熙的眸光:“皇姐。” “陛下。” 她没有再喊阿绍,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大概从此之后,软萌的阿绍都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而是杀伐决断的皇帝陛下。 “沈姑娘不跟随你一起回宫吗?”她浅笑着问道。 柴绍再次将试图趴过来的沈含章给推回去,点点头道:“她在宫里住烦了。想要回家住段时间。” 说的很是随意。 就好像她想住哪里,他都愿意随她一样。 柴熙点点头,眼神在纠缠着的两人身上扫了一下,便告退去前面了。 突兀出现的沈含章! 曾经眸光单纯,她以为被人掉包的柴绍! 曾经沉默寡言,而现在却单纯懵懂的沈含章! 柴熙突兀的笑了起来。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 连她都能从遥远的国度来到这里,只是两人互相交换一下灵魂而已。又有什么不可能! 她轻轻勾唇。那么之前的一切疑惑之处,都能够解释清楚了。 而眼下…… 她的皇弟好像动情了呢! 只是那个女孩子……想到这段时间和柴绍或者说是和那个女孩子相处时的场景,柴熙不由的挑挑眉。 那个女孩子喜欢她吧? 同性相爱?呵。怪不得会问她这个问题。 很好! 马车内,沈含章已经将柴绍摁在那里了,她哼唧一声,趾高气扬的说道:“风水轮流转。陛下您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 柴绍瞪她:“放开朕。” “不放不放就不放。”咱有免死金牌。 “朕早晚被你坑死。”柴绍气的直磨后后槽牙,蠢豆芽眼睛到底是多瞎。才会觉得柴熙好看? 明明那么丑,朕比她英俊多了好吗?还喜欢她?柴熙这排骨架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沈含章不服气:“我什么时候坑你了?” 他额角跳动了两下,气道:“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要把你拉回来?” “柴熙她猜出我们两个灵魂互换的事情了。”以及,他喜欢上沈含章的事情。 这不可能吧? 沈含章目瞪口呆! 她就打了个招呼而已啊。梦中情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啊? “你忘记了朕告诉你的她是怎么来的了?”柴绍听了她的心声,叹气道。 柴熙她那么聪明! 怎么可能猜不到。 而且,她不仅仅聪明。她还有他所没有的经历和阅历,她甚至于比王太后都要难缠。 柴绍虽说自负。可是在柴熙前面,他却不敢托大。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这两样外挂,那么他百分之百不会是柴熙的对手。 甚至可能都没资格当她的对手。 也只有蠢豆芽,才会真以为柴熙是友好的是和煦的。 沈含章放开柴绍,无言的坐在那里。 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根本没有想到柴熙会往那方面想。 经历过两场刺杀,沈含章知道柴绍所面对的将是怎样残酷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不想坑他。 柴绍没想到她会道歉,微微一愣之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趁机说道:“朕没有怪你,朕只是希望你以后小心些。你虽然喜欢她,但到底是身份和智商不对等,朕怕你会吃亏。” 沈含章难过的应了一声,可一会儿之后,她琢磨出不对味了,撇撇嘴道:“你在间接骂我蠢吗?” “怎么会?”柴绍自然是不承认的。 虽然确实是蠢了点,但他要洗白自己,肯定是不能再说了。 切! 那以前口口声声骂她蠢货的是鬼哦! 沈含章哼了一声,心情变得惆怅起来。 所以为了不坑死胖子,以后都不能和梦中情人接触了吗? 咦…… 等等! 不对啊! “那你以前为啥答应我会我嫁给傅东明啊?所以其实那时候你是骗我吧?再说了,就算梦中情人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毕竟都已经换回来了,而且她又没什么证据。”沈含章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所以即便她知道了,但也对你没有影响啊。” “怎么会没影响?”柴绍指着沈含章说道:“她如果用你威胁朕那怎么办?” 开玩笑么! 先不说她梦中情人不可能这么卑鄙,就说用她来威胁吧,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你脸确实大啊! 柴绍嘴角抽了抽,朕已经这么纵容这么宠溺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豆芽她就真的完全没有感受到朕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吗? 难道非要让朕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才行? 但是…… 算了,她既然感受不到,那就等以后吧。 她早晚会感受到的。 一路禹禹,队伍终于到了盛京城门。 沈含章郁闷的心情再次变得明亮起来,她眼巴巴的看着柴绍,就等他下命令了。 柴绍本来想装没看到,结果下一秒耳朵就被她脑中一连串的陛下给占领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吩咐外面的小桌子。没大会儿,小桌子便来禀告,道是小马车准备好了。 “朕现在得回宫,没法亲自送你回去,你路上小心着些。” “这段时间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便让赵早早告诉朕。” “快要冬天了,没事不要到处乱跑,生病了就不好了。” “腿伤还没好呢,你别总是自己走路,想去哪里让下人抬着。” 叨叨叨…… 其实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沈含章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了。 柴绍叹了口气,终于挥挥手放人了。 沈含章欢天喜地的被转移到了一旁的马车上,难得的走的时候还记得和柴绍告别:“那陛下,再见了。” 估计是再也不见咯! 马车错开的时候,她撩起车帘,举着香囊对柴绍说道:“别忘了我的东西哦。” 柴绍心塞,但只能受着:“朕不会忘记。” 两辆马车渐行渐远,柴绍捂着胸口,觉得那里空落落的。 习惯了有人在身边吵闹,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安静,竟然是那么的不适应。 可明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含章就没有这种酥酥软软的小情绪了,她现在整个人都高兴的像是要飞起来,不停的催促马车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觉过了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她撩开帘子,看到两个烫金色的大字:沈府! 真好啊! 嗯,在这里要感谢柴绍! 这么想想,他对她好像还真的挺不错的。 有宫人前去敲门,须臾之后门房将门打开,看到是宫里的来人,也没有慌张无措,只是表示这就去通报主人。 沈含章点点头,不错不错。 没多久,翡翠出来了。 她第一眼便看到笑眯眯的对着她招手的沈含章,她心中一动,慌忙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姑娘?” 沈含章使劲的点点头:“翡翠,我回来了。” 翡翠眼中登时溢满了泪光,她扭过脸偷偷的擦掉,随后朝着沈含章露出大大的笑容:“欢迎姑娘回来。” 可待看到沈含章的腿时,她脸色突变,急切的问道:“您怎么受伤了?” (未完待续。) :本章四千字,乃是一二更合在一起了!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给我们壮壮一个偷偷变帅的机会!然后在这场不对等的感情当中绝地反击,巴扎黑!感谢这段时间一直支持我的亲爱的们,爱你们,么么哒! 081 欢喜一家人 “没事没事。”沈含章连忙安抚她:“都快好了,一点都不疼的。” 翡翠却依然爬到马车上,轻轻的撩开了她的衣摆,见到她白如凝脂的小腿被绷带绑着,隐约能够闻到一股药味,如此也就没拆开。 之后又撸开了她另外一条腿和两只胳膊袖子,确定只这一处伤口之后,才稍稍放点心。 沈含章乐呵呵的,揽住翡翠的肩膀,笑着道:“我说吧,真的没事的。” 得亏其他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不然翡翠和小明珠不得心疼死啊。 “哎呀,我们别在门口蹲着了,快点回家吧。”她摇着翡翠的肩膀晃了晃。 翡翠莞尔轻笑:“好,我们回家。” 她让家仆将正门打开,门嵌子拿下来,将沈含章迎回了家里。 “沈含祯呢?这臭小子怎么也不来迎迎我。”沈含章一边兴味勃勃的打量着这个算的上陌生的地方,一边佯装埋怨的嘟囔道。 “小公子在屋里读书呢,奴婢方才命人去告诉他了,这会儿估计已经等在那里了。”翡翠双眉弯弯,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又明又亮,比别人苍白的肌肤上也因为喜悦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两人正说着,一抹轻盈的身影飞奔而来。 “姑娘……” 明珠清脆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人还未到跟前,沈含章就忍不住笑起来。 翡翠微微扶额。 明珠的性子自小跳脱,在沈家和穆家时还知道隐藏低调,可自从来到这里,就完完全全的释放了本性。 这下姑娘又回来了,两个人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 正想着。明珠已经扑到马车前,没等沈含章开口,三两下就爬到还在行驶的马车上,动作麻利的撩开车帘窜了进去。 “姑娘你回来了,这次还走不走啊,奴婢可想你了,你不走了好不好啊?”她窝在沈含章腿边。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沈含章忍俊不禁。她摸摸明珠的脸颊,笑眯眯的颔首道:“我也想明珠啊,不走了。哪里都不去了。” 明珠欢呼,眼眸亮晶晶的盈满了欣喜:“真的吗?” “嗯,比珍珠还真。”沈含章点头。 两人叽叽喳喳的功夫,马车已经行到了二院处。翡翠在外面喊了一声小公子。 沈含章拉着明珠的手往外面看去,便见到沈含祯由果丁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扶着。正翘着一只脚站在那里。 她垂首看看自己的腿,不由的泪目,他们家有两只小瘸子啦。 “沈小瘸,想我没?”她扬着唇问道。 沈含祯压着想要翘起来的唇角。故意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哼道:“想你干嘛,又不是没有见过。” 这死孩子真不可爱。 沈含章撇撇唇角。也哼道:“真巧啊,我也不想你这个娇气的小哭包。” 沈含祯黑了脸。 他哪里娇气了。他现在明明是一家之主真汉子了,臭阿姐,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欺负人。 但…… 他真的好高兴啊,沈含祯终于是没忍住轻轻弯了眉眼,小脸上漾出笑容。 沈含章的回归,让这个家里染上十分喜气,沈含祯更是十分豪气的给每个家仆赏了一角银子,把沈含章心疼的够呛。 “你个小败家子,咱家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好吗?”她并非养尊处优的真闺秀,小的时候没少因为银钱少而吃苦受气,因此就略抠门了些。 尤其是他们现在要供着这么大的一座院子,平时又没有什么进项,光是想想就愁死了。 沈含章有点后悔的想,她应该从死胖子那里再弄点银子才对啊! 唔,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姐啊,我把那个小院子卖掉了,正和翡翠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在沈家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前面有沈含章顶着,沈含祯其实并没吃多大的苦。 甚至在钱财方面,他也从未有短缺过,因此在独自管理一方宅院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家是这么的繁琐。 虽说那个皇帝给了他们足够的家用,但做人不能没骨气,更不能受嗟来之食,因此沈含祯其实都没用。 他甚至还想过,等将来发达了,他得从这里搬出去。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一家人未来的吃喝嚼用,只是他毕竟年纪小,从未曾涉猎过这方面,因此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现在,沈含章回来了,他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不怕了。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准备来年的会试。” 说到这个,沈含章眸中满满的全是自豪,她摸了莫沈含祯软软的发顶说道:“你是咱们皖南最年轻的举人,阿姐希望你做这陵国最年轻的状元郎,然后是最年轻的宰辅大人。” 现在最年轻的宰辅是萧权曾,她希望沈含祯可以将他的记录给破掉。 “我会的,姐姐,可……”沈含祯带了几分歉意,说道:“那样姐姐就比较辛苦了。” “不觉得辛苦啊。”沈含章脸上全是笑容,她揽过他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以前不觉得辛苦,以后更加不会觉得辛苦。” “只要你有出息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 我会有出息的。 沈含祯在心中狠狠点头,哪怕是为了姐姐为他受过的那些苦,他也不允许自己碌碌无为一辈子。 许久未曾见面,两姐弟直说到深夜,沈含祯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不顾果丁的劝诫,又看了许久的书,这才安睡。 而沈含章躺在那里,却不知为何,有点睡不着。 许是她翻身的动静太大了,外间的翡翠听到声音,轻声问道:“姑娘,要起夜吗?” “不用,翡翠你睡吧,不用管我。” 她只是在想柴绍而已! 啊呸呸呸…… 不是那个想啊,只是毕竟两人朝夕共处了这么久,冷不丁的身边没有了他,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他回宫之后,王太后有没有刁难他。 他会不会被罚? (未完待续。) :讲真,我都一天没更新,就没个人来催一下么?哦,我先去吐会儿血?也没人算算,日更一万的话,我还差了多少忘更了吗?既然如此,我忘记了哦! 082 你的仇,可以报了!(一二更合一) 沈含章在想柴绍? 而柴绍同时也在想沈含章! 他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的并非是王太后怒发的指控和严厉的斥责,而是沈含章温柔的笑靥以及垂到他脸上的发丝。 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让人去宫外把她接回来,哪怕是就看上一眼就再把她送回去呢!但很快,他硬生生将这股作死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朕要忍着! 在没有变身成功到足以惊艳她之前,朕是绝对不能和她见面的,不然起不到震撼的效果。 可几个月的时间,光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了怎么办? 他以前从未觉得这大圣宫是空旷寂寞的,可现在躺在这里,却觉得阴森森的如此凄冷可怖。 能不可怖吗? 柴绍眯起眼睛,坐起身来,遥遥的朝着不远处藏头缩尾的某只鬼喊道:“出来,别藏了,朕看到你了。” 撅着腚捂着脸的春花“啊”的惊叫一声,好一会儿才悄悄回头,果然看到柴绍正皱着眉头看她。 她忙连滚带爬的飘过来,举着手表示道:“陛下啊,俺真的不是故意偷窥你嘘嘘哦,俺就是不小心看到的。” 柴绍一脸黑线。 他抽了抽嘴角,沉着声音道:“下次再敢飘朕浴室里去,朕扣你一年的香烛纸钱。”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陛下您可千万别给俺扣掉啊。”春花使劲的摇头。她也不想看的好吗?还没她村口的二牛哥身材好,要不是想着这里的澡池子最大最漂亮,她才不会偷偷来呢。 春花努力缩了缩身子,团在一起准备往外飘。没办法,犯了错就得小心点。这小皇帝可记仇了。 只不过,刚飘了两步,柴绍却喊住了她。 “春花,你……朕给你讨公道的时间到了。”柴绍遥遥的看着春花,直到她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朝着他跪下去。 春花激动的身形都虚了几虚,她跪在那里磕头。虽然没有声响。但却很虔诚很恭敬:“谢谢您,春花谢谢您。” 几年了? 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死了多少年了!含冤身亡、投诉无门,死后既不能入轮回又无法只身报仇。只能含着满腔血泪在这世上游荡,直到半年前她不小心闯入这座皇宫。 看到了许多同伴,还有这个主宰江山的男人。她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求他主持公道。而这个男人,当时只是冷淡的说他无能为力。 春花不过是个村姑。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嚎哭着说如果皇帝老爷都不给她做主,还能有谁能为老百姓做主呢! 夏妃娘娘和马姑姑劝了她,皇帝也终于开口。若时机到了会帮她报灭门之仇。 在宫里的这半年,她虽然被华丽的宫殿迷了双眼,但仇恨却从不敢忘记。每每停下脚步时,总是会想起家人惨死的瞬间。但……却只能等。 因为蠢钝如她,都可以看出小皇帝过的是如此隐忍而艰难。 而现在……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 柴绍摆摆手,让她出去了。随后便躺在那里细细地将春花的遭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勾了勾唇,轻轻的笑了笑。 人在做天在看。 那些人以为杀人灭口便可以万无一失,谁能想到人死魂不灭,而这抹幽魂又飘到朕的跟前了呢! 既如此,朕有何理由不为自己的子民做主,又有何理由不趁机剪除母后的羽翼。 这是第一步! 春花虚头巴脑毫无目的的一路狂飘,最后没忍住,对着月亮仰天长嚎起来。 直接吓得宫内所有鬼怪都跑了出来。 哦,除了依然还只能在宣政殿周围活动的杜方老人家,他只能撸着自己一把胡子,默默的蹲在那里干着急。 每每集体行动的时候都独独丢下他,这种被排外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虐死鬼啊! 最先到的是韩氏二丑,他们一人一巴掌,把春花给拍到天上去,气冲冲的怒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鬼吓鬼,会吓死鬼的好吗?” 春花嚎叫着飞到天上,然后又嚎叫着飘下来,兴奋的扑到韩氏两兄弟跟前,笑声几乎刺穿他俩耳膜:“二丑,你俩今天怎么看着这么英俊?” “哎,是嘛是嘛,我今天也觉得自己帅帅哒!夏女神多看了我好几眼呢!”韩大同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扭扭捏捏的说道。 韩大树则非常之呲之以鼻:“还用你个春花说,咱们一直都那么帅气迷人好吗?” 迷之自信,突破天际! 然而春花却使劲点头,让这两个丑货的膨胀心再登一个高度。 随后赶来的是张老大和司空信,两人一个满脸横肉,一个满身文气,俱都对春花表达了关怀之意。 毕竟他们三个是宫外来鬼,在这些土著鬼跟前,要保持团结和有爱。 等夏淑妃和马姑姑到来的时候,太监鬼、宫女鬼还有乔生荣等鬼,早就围在了春花的身边。 嗯,少了个曹振子。 这货在来的路上,被杜方拉住哥俩好的去谈谈心聊聊爱了! 夏淑妃拨开众鬼,伸出手指戳戳春花的眉心,没好气的训道:“大半夜的嚎什么嚎,不晓得本宫晚上要睡美容觉的吗?” 春花开心的抱住夏淑妃,尖叫道:“陛下他刚才说要替俺报仇啦!” 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随后爆发出剧烈的恭喜声。 鬼鬼都知道春花背负血海深仇,可说到底,没鬼会想到,她还能够报仇。 马姑姑和夏淑妃两鬼俱沉默了一下,随后互相给彼此递了个眼色。 两人随着众鬼闹了一会儿后,随即往大圣宫飘去。 身后没跟着幽幽公主和炆柏,却跟上了乔生荣、司空信和张老大三只鬼。 司空信和张老大跟上来还情有可原。这个乔生荣…… “你一边儿玩儿去。”夏淑妃嫌弃的翻白眼。 乔生荣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别啊,我好歹也是前朝的鸿胪寺卿,这宫斗宅斗官斗,多少都可以帮点忙,出谋划策一下的。” 好吧,多只鬼多条路。那就一起吧。 五只鬼飘进大圣宫。惊悚的发现柴绍正兀自在那里嗤嗤发笑,直把夏淑妃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哎吆喂。我的小孙子,脑子坏掉了啊! 夏淑妃忧桑的站在床前,伸着手在柴绍面前晃了晃。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柴绍尴尬的扯扯嘴角。努力掩去脸上不自在的红晕,清了清嗓子。道:“夏妃奶奶,马姑姑,你们怎么来了?” 其实他想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毕竟之前两鬼已经对他进行了深刻的慰问和关爱。 但转眸一想,他又了然了。 “春花告诉你们了?” 马姑姑点点头。眸中满是认真:“是的,陛下您想好了?我们现在……” 柴绍没让她再说下去,他轻笑了一声。勾唇道:“是时候了,下午的时候。母后连狼子野心都骂了出来,朕不能再往后退了。” 不仅不能退,他还需再进一步。 “那你部署好了吗?”夏淑妃连忙问道。 柴绍摇了摇头,他无奈道:“朕只是碰巧看到春花,顺便告诉她朕准备开始行动了,哪里想着她那么激动,把你们全都惊动了。” “朕这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部署呢。”柴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挑起眉毛说道:“不过,朕已经想好要怎么办了。” 看他这样,马姑姑和夏淑妃便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于是便没有说阻止的话,而是道:“若是需要我们,一定要开口。” “这个自然。”柴绍嘴角勾了勾,“朕何时同你们客气过。” 如此,那就散了呗。 但张老大和司空信却跪到了柴绍的跟前,虽一言未发,可柴绍却知道他们的意思。 他点头说道:“你们的事情朕也记着呢,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总得一步一步的走不是? 等将一众鬼怪送走后,柴绍躺在那里,继续思念心中的姑娘。 恍惚之中,渐渐入了梦乡。 梦里面他和那个姑娘这样又那样,那样又这样,等醒来之后,默默的去浴室换了裤子洗了澡。 哦…… 冬天来了! 但为何朕却觉得是春天! 哪怕一夜浅眠,他的精神依然奕奕,柴绍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徐徐而升的太阳,轻轻的笑了笑。 他站在宣政殿外耐心的等待,直到王太后迤逦而来。 “母后。”柴绍朝着她施礼,恭敬而认真。 王太后静静的看了他片刻,随即哂笑一声,上前将人托了起来,道:“陛下何须如此。” 这孩子已经朝着哀家伸出了獠牙! “儿臣向母后行礼,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柴绍耳尖动了动,将王太后心中所想听的一清二楚。 倘若母后您的野心没有这么大的话,朕便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獠牙。 只是,如同您自己曾经所想,这万里江山只能由一个人来坐。而朕则必须是那个人! 谁也不能挡道。 即便是您。 两人相携着一步步登上台阶,往宣政殿这个皇权最集中的地方走去。 从今日起,这里将会上演一场场毫无硝烟的厮杀,但每一场都将有人永远的离开这个舞台,甚至于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成王败寇,逝者东流! 一切还是未知数! 且不说柴绍这边的暗流汹涌,只说在家养伤的沈含章,开心了没两天,家中便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她垂眸坐在那里,半响都没有说话。 直到孙氏柳眉倒竖,尖利着嗓音说道:“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沈含章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容长的脸、细长的眉、过于薄的嘴唇和有点塌的鼻子,就是这个女人,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将她娘的一切全部夺走了。 她苛待自己欺辱自己,这一切的一切,沈含章当初没有能力,因此不得不忍。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孙氏不给一边毒害她一边要送她去做姑子,所以她才下定决心怜惜穆家逃离皖南。 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都没想着回去报仇呢,这个女人竟然带着女儿外甥上京了。且还找上门来,对着她颐指气使。 这是何等的脸皮? 这又是何等的无耻? 孙氏被她看的脸色骤变,狠狠的一拍桌子,骂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穆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呵……”沈含章低低笑了两声,她冷冷的看着孙氏,讥讽道:“这可不是穆家教的,是你教的啊,沈夫人。” “粗鄙无耻贪婪……这可是你独有的,别人想学都学不会呢。”嗯,和死胖子相处了这么久,毒舌什么的,她也是学到一点的。 “你……”孙氏没想到逆来顺受惯了的继女竟然敢反唇相讥,她一张脸气的铁青,指着沈含章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个一直在打量屋内陈设的女孩,终于屈尊降贵的看了沈含章一眼。 她撇撇唇讥讽的说道:“姐姐这样忤逆长辈,还有没有教养了?” “教养?” 沈含章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半夜三更爬男人床的女人,哪来的脸和我说教养?” “沈月月,这个点上,你和你娘倒是一脉相传。” “呵,一脉相传又如何?总比姐弟两人一起入宫邀欢,结果却被丢了出来,要强上百倍吧。”沈月月呵呵笑了两声,嘲讽的意味十足。“有婚约在身,却不顾脸面的勾引皇帝,结果还被人如此嫌弃,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把无耻当脸皮! 沈月月若称第二,这世界上就没人敢称第一。 真是想念柴绍啊! 估计也就只有他这种三百六十度无差别的喷毒汁的人才能够把沈月月踩在脚底下。 沈含章自认为不过沈月月,但是她能轻而易举的弄死她。 她猛地站起来,结果忘记自己伤了腿,疼的脸色突变,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呵,死瘸子。” 沈月月毒口又开,简直不把沈含章放在眼里。 孙氏翘起唇角,满意的看着沈含章扭曲的一张脸,心中快慰十足。 简直是欺负人啊我去! “赵早早!”人呢,死去哪里了! “在呢在呢,在这里呢!”赵早早一溜烟,小跑了进来:“姑娘您有何吩咐?” (未完待续。) :嗯,所以其实宫中那几个鬼,除了模糊的太监鬼,能够叫的上名字的,后面都有用哒,现在先从春花开始写起!以及,这一卷会出一两个极品,不过放心啦,本书的男女配都是很有爱的,极品什么的是少数的,毕竟我真不爱写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生物。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喜欢看极品吗?2333333333,我一直在想,我文看的人少,是不是因为么有撕逼大战啊? 083 磨刀霍霍向猪羊? “把这两母女给我扔出去。” 以前在皖南的时候,她忍她们那是因为没有办法,可现在这里是盛京,而两人脚下踩着的土地写着她沈含章的名字,哪来的脸和胆让她们这么颐指气使? “扔的时候别忘了打上一顿。”嘴炮不行拳头上,谁怕谁? “沈含章,你敢这么对嫡母幼妹,不怕被人耻笑吗?”沈月月脸色骤变,已经没了之前的讥诮和轻蔑。 因为她能看出沈含章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而孙氏则突地站起来指着沈含章破口大骂,什么无耻的小贱人啊,什么一遭翻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什么卖身求荣辱没了沈家的名声啊…… 直听的赵早早冷汗涟涟,哆嗦着小腿儿蹿到孙氏跟前,粗鲁的捂住她的嘴巴,便把人往外面拖。 夭寿了! 要是被皇帝陛下知道,他竟然让沈姑娘当着他的面被人骂了,他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想到陛下那森然的眼神,赵早早虎躯抖了好几抖。 “你……你这个肮脏的下贱东西,放开我母亲。”眼看着孙氏被拖走,沈月月跟着惊呼一声,提着裙子就去追赶赵早早。可走了没两步,她忽然扭身,一张脸上满是怒气,狠毒的瞪着沈含章,说道:“沈含章,我不会放过你的,父亲如果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怕你哦! 沈含章狠狠的丢给她一个完全得到了柴绍精髓的鄙夷眼神:“我等着你哦!” 说完还十分欠揍的朝着她挥了挥手。 沈月月咬咬唇,跺着脚追了出去。 然而赵早早步伐忒大,她跑的气都不顺了,却依然追赶不及,沈月月脸色阴沉铁青。一嘴银牙几乎被咬碎。 贱人! 孙氏被赵早早扔出了府门,她趔趄了几下,但仍然没稳住,‘啪嗒’滚倒在地上。 她迅速爬起来,使出绝学九阴白骨爪,飞扑上前要和赵早早拼命,却被他轻松的架住两只手。 赵早早嫌弃的皱起眉头:“喂。别以为我真不打女人啊。” 他好心好意的放她一马。不千恩万谢的麻溜走人不说,竟然还敢纠缠不休,这是逼他出手的节奏? 孙氏哪管他好心不好心。她嗓子都劈叉了,如同疯了一样尖叫道:“你这个贱皮子,竟然敢扔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老娘? 他娘那种彪悍的女人都没自称过老娘?眼前这位…… 赵早早动了动手指。这细胳膊细腿的,他一把就能掰断好吗? “你骂谁贱皮子啊?”赵早早黝黑的脸更黑了。就算咱现在是个护院,但咱依然是个官二代好吗? “我爹是赵毅好伐,正四品的虎贲将军好伐,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盛京活不下去。好伐!” 咱上面有的是人啊! 孙氏动作一顿,她虽然不晓得虎贲将军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她知道她们皖南府的知州也是正四品。而那知州,却正是她们平日里贿赂巴结的对象。 这么想着。孙氏底气就有点不足了。 她没再继续谩骂,但口里依然毫不让步:“老娘管你是谁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女儿把母亲丢出门外的道理。” “确实。”赵早早终于来到了府门,她接过孙氏的话,冷笑了一声:“我们若是去大理寺击鼓鸣冤,那沈含章是要被判监禁的。” 谁敢啊! 都说了,咱上面有人! 就算是你真告到天王老子那里,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赵早早不屑一顾,他甩开孙氏的手,拍拍手道:“小爷教你个乖,不管你在皖南如何嚣张跋扈欺负沈姑娘,但是你要知道,在这里,沈姑娘是你惹不起的。” 别说她们了,他都不敢好吗? 人家现在是皇帝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啊! 沈月月呲之以鼻。 就算沈含章曾经入宫,可她若真的得宠,早就被封妃了,哪里像现在似的,灰溜溜的被仍在这座破宅子里,甚至于还残了一条腿。 不过是仗着自己现在有了处房产而已。 然而只要她一天姓沈,她沈含章就别想高到她沈月月前面去。 长得漂亮又如何? 身材火辣又怎样? 还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文盲! 沈月月冷笑两声,拉住还要再说什么孙氏,说道:“你进去,把我表哥喊出来。” 不过,她话音没落多久,孙哲涵同样被轰了出来。 果丁推搡着他往外走,哼唧道:“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孙哲涵眉心折起,有些不悦的说道:“别这样,有辱斯文。” 啊呸! 我一口吐沫淹死你啊! 一个斯文败类竟然舔着脸说什么有辱斯文?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好吗? 被他的厚脸皮恶心的直发抖的果丁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等把人推到门口后,他蹭蹭跑到赵早早跟前,说道:“赵大哥,姑娘说连带着这货一起揍。” “好呀。”赵早早露出森森白牙。 女人他不好揍,但是男人嘛!嘿嘿嘿…… 习惯性的,赵早早笑的非常之猥琐,让孙哲涵脸都绿了,“殴打当朝举人,你可知道是何罪?” 沈月月挡在孙哲涵身前,瞪向赵早早,凶狠道:“你敢。” 他当然敢啊! 赵早早掰掰手指! 随后一阵鬼哭狼嚎声响起。 许久之后,紧闭的沈府大门前,只剩下了窝在地上的孙哲涵以及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哦…… 还有之前就没有被放进去的马车一辆。 沈月月试图扶起晕厥的孙哲涵,但她力气实在太小,根本就扶不起来,只能叫来车夫和孙氏一起三个人将他抬到马车上。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她们暂时居住的客舍。这是一处单独辟出的院子。从皖南带来的家丁丫鬟,都被留在了这里。 看着主人们怒气冲冲的回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喘气。 “夫人,姑娘,表少爷这是怎么了?”率先迎上来的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妈妈,姓陆。沈家上下都喊她一声陆嬷嬷。 孙氏脸色尤其的难看。她呸了一声,骂道:“沈含章那个小贱人。” 正要准备细细说,便听沈月月生气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还不赶紧派人去给表哥请大夫。” 她眼泪含在眼眶中。担忧的看着依然昏迷的孙哲涵。 好吧,孙氏暂时闭了嘴。 一通兵荒马乱之后,孙氏总算是能够坐下来和陆嬷嬷好好唠唠了。 陆嬷嬷听她说了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您应该带着老奴几个去的啊。” “我哪里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孙氏气的使劲拍了拍桌子。 她们已经到了盛京两天了。辗转之下得知沈含章姐弟二人竟然在盛京置办了房产。然而,这二人的房子不就是她的吗? 因此孙氏才带着沈月月找上门去。 至于为何没带下人。这却是沈月月提出的,她的意思是两人先去看看沈含章到底混成什么样子了?如果太凄惨的话,可不能让她沾上她们。 于是就这样了。 “那我们现在去萧夫人府上吗?”陆嬷嬷轻声问道。 去啊! 原本来盛京就是因为受到了邀请,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 “她哪算什么夫人啊?不过是个妾室而已。竟然还想向我炫耀。”孙氏哼笑了两声,拍板道:“明儿便去,年轻的时候她就不如我。现在她也不会比的上我。” 曾经的姐妹多年相逢,并没有什么情深义厚。有的只剩下不服气的暗中较量。 倒是挺可悲的。 晚上,柴绍收到了赵早早的密报,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只是看着看着,原本欣喜的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 豆芽的继母和妹妹? 他曾经看过关于沈含章的信息,当时未觉不妥,而此刻想起,却满满的全是心疼。 嗯,让人查查这两个人为何会来盛京? 他抽出一支小型的狼毫,垂眸静静的思索了会儿,将所安排的一切事宜写了下来。 随后折叠起来,装在了竹筒里。 柴绍勾唇笑了笑,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凳子和小桌子等在殿外,看到他走出来,连忙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不必跟来,朕自己走走。” 顿了顿,他又道:“高太医到了之后若有需要,你的记得听从安排。” 交代完毕之后,他便背着手,缓缓的走下台阶。 只是走了没大会儿,腹中便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他脚步顿了顿,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子。 一顿晚饭没吃而已,怎么就这么饿呢! 可再饿朕也得忍着! 柴绍紧了紧腰带,一张脸上满是惆怅! 朕这满腔的真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豆芽感受到啊! “陛下,无人跟随。”正兀自忧愁着,忽地有一人上前来,跪在柴绍的面前。 他低低的应了声,越过了那人再次往前面走去。 树丛中,有一人在等他。 看到他到来之后,笑了笑随后跪地:“微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柴绍也笑了笑,将人扶了起来。 他将袖中的竹筒递给韩式,说道:“一切事宜,朕已全部写到上面了,执行的时候你盯紧一点,莫要出什么差错。” 韩式双手接过,指尖在上面刮了刮,笑嘻嘻的说道:“微臣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他此时脸上全是笑容,生动又形象,一点都没有在王太后跟前时的稳重和沉稳。 “自然是放心。” 凡事柴绍亲自接触过的人,能力和忠心,他基本可以确定。 当然也不排除有那种心机特别深沉的。 但这可怕到时时刻刻隐匿自己真正心思的人还是少见,毕竟连萧权曾这样的都难免会在脑中泄露真正的想法。 “太后那边情况如何?”柴绍垂眸问道。 韩式微微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她戒心很重啊。” 即便是在她身边待了一年多了,但除了分门别类的将奏折给她筛出之外,他就没真正接触过什么。 更别说能够窥探更深的东西了。 这个…… 王太后身边的情况,夏淑妃已经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了,韩式这边,暂时并不着急。 两人又说了两句,柴绍便踩着漂浮的步伐离开了,韩式静静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轻轻的哂笑了一声。 哎,赶紧出宫咯,不然宫门可就要关了。 柴绍回到大圣宫的时候,高太医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 嗯,身边还站着沉默寡言的艾太医。 而小凳子和小桌子正在带着人往浴房里捯饬东西。 什么玩意儿? 柴绍挑挑眉。 “回禀陛下,这都是药浴需要的东西。”高太医恭恭敬敬的答道。 然而他的脑中却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晚要把陛下煮掉了,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唔,就是不知道这个浴桶够不够大,药浴会不会洒出来,底座能不能支撑陛下的体重。 哎呀,陛下这么胖,万一受不住这凶猛的药力昏厥过去咋办?忘记和老艾商量这种突发情况了,算了,不管了,等真的昏过去后一针给他扎醒吧。 对啊,还得扎针的,不过这是老艾下手啊!这厮出了名的狠,竟然有点同情陛下了捏! 柴绍:“……” 活泼如你,成功的引起了朕的注意! 他抽着嘴角,慢慢的踱到了浴室,果然看到了一个木桶架到了炭盆上。 擦,难道还真的要把朕煮掉? 然而没等他多思考,高矮太医就来请他宽衣解带了。 等坐在黑乎乎的木桶里面后,柴绍白着一张脸得出了结论:这个高矮子,确实是想把朕煮掉。 他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几乎迷花了他的双眸,可即便如此,高太医依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悦。 他看了眼正心无旁骛准备银针,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 啊呸,磨针霍霍向皇帝的艾太医,连忙对着柴绍解释道:“陛下莫方,这乃是正常的治疗,不会对您的龙体有所损伤的。” 毕竟陛下您这么胖,想要短时间内瘦下来,不对您狠一点,谁也办不到啊。 柴绍淡淡的嗯了一声,轻轻闭上了双眸。 磨刀向猪羊什么的,朕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你死定了! (未完待续。) :我有罪我忏悔我坦白从宽……我这两天去聊骚啦,哈哈哈哈哈哈……明早见!嗯,明天恢复万更,然后慢慢补更,然后慢慢加更,来吧,雄起吧,女王瓜!你熊的!群么么,爱我的你们,我爱的你们! 084 萧家 暗香小筑。 萧惠群看着繁乱的字迹,轻轻的皱起眉心。须臾之后,她将笔搁在笔架上,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递给一旁的云烟,道:“拿去毁掉吧。” 云烟蹲身应了:“好的,姑娘。” 顿了顿,她关切的询问:“姑娘,可是觉得头疼。” 确实有点儿! 萧惠群指端摁在太阳穴附近,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她轻轻侧眸看着窗外,脑中又想起月前的事情。 林都王柴祎。 他所说的会是真的吗? 可……父亲毕竟已经权倾天下了,倘若真的再将她送进宫去做什么皇后,那岂不是更加被人诟病。 而且,王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因为他们肯定希望再出一个王太后,保百年荣耀。 想到这里,萧惠群勾唇笑了笑,容色之间带了两分自嘲。 她的身体摆在那里,父亲一定不会送她入宫的。 这么想着,萧惠群起身来到窗前,将窗户推开,随即有萧瑟的秋风灌进来。 吹得她不禁抱起了双臂。 云烟上前,将一条米色的披风给她披上,柔声劝道:“天气转凉了,姑娘多穿件衣服。” “嗯,我会的。”萧惠群拍了拍云烟的手,浅笑着道。 主仆静静的站在窗前,直到云雾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愤愤不耐之色。 “怎么了?”云烟问道。 云雾深吸一口气,朝着云烟撇撇嘴后,敛去了脸上的情绪,她来到窗前,先是朝着萧惠群行礼。随后禀告道:“姑娘,西跨院那边来人传话,说是周姨娘请您过去。” 云烟满脸不赞同,“外面这么大的风,姑娘怎么能出去?你直接回绝了便是,何必还要来问姑娘。” 她也想啊! 如果能轻而易举的回绝掉,她哪里会这么生气。 “周姨娘的意思是。倘若姑娘不过去。她便自己跪着来请。”这话她传达的真挺无奈的。 这是一个母亲应该说的话吗? 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烟梗了好一会儿,随即去看萧惠群,却见她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对着窗外出神。 嗯,她大概懂了。 “你去和那边的人说一声,就说姑娘不舒服……” 只是未等她将话说完,萧惠群忽而开口道:“云烟。准备一下,我们过去。” “姑娘。”云雾不赞同的喊了一声。道:“外面那么大的风,您的身子……” “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 身子好坏与否,有谁会在意? 萧惠群淡淡的看向外面,嘴唇轻轻抿了抿。她也确实是许久未曾走出这座小楼了。 看她决议如此。云烟云雾只能认命的伺候她穿好衣服系好披风,随后给她蒙上面纱戴上帷帽。 这才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边,往楼外面走去。 西跨院的葫芦还等在那里。看到萧惠群下来之后,眼睛亮了亮。连忙迎了上去:“奴婢见过姑娘。” “嗯,起来吧。”萧惠群浅笑道。 “葫芦,你且说说,周姨娘因何事找我?”其实想想,她这个亲娘找她也无非那么几种情况,或者缺银子了或者想见父亲了,但无论哪种,好像都不是因为想见她。 内院的庶务全都是由萧惠群掌理,因此对于这个发月例的大老板,葫芦自然是有问必答。 她带着三分讨好的神色道:“过两日不是姨娘的生辰了吗?她一个十几年前的姐妹从皖南那边来给她庆贺生辰,姨娘的意思是问问姑娘,将她们安排住在哪里?” 当然了,如果只是安排一处院落,根本没必要非得让她过去,让她过去的真实目的想必是为了炫耀吧。 萧惠群点点头,淡声道:“我知道了。” 一路缓缓而行,尚未走到西跨院,便遇上了二管家刘成。 他先是一愣,随即欣喜之色漫上双眸,然而须臾之后,便又换成了担忧之色:“刘成见过姑娘。” 顿了顿,他终于是没忍住,说道:“姑娘有事吩咐下人去做便是,何必非要自己亲力亲为。” “刘管家。” 萧惠群颔首算是应了。 至于他的话,她只是勾勾唇,并没有回答。 等越过了他之后,她这才开口道:“刘管家命人将北苑那边的客房收拾出来吧。” 今早登门的那两个女客要住下来? 刘成眸光落在萧惠群的后背上,口中应道:“好的,姑娘。” 等人渐渐不见了,他才低叹一声。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告诉自己莫要痴想注定不会属于自己的人,可不管当时怎么坚定,一旦见到她,一颗心便再也无法控制。 西跨院内,只住了周姨娘一个主子。 虽然她只是个姨娘,并没有夫人的名分,可十几年来,萧权曾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甚至于,也只是跟她生了唯一的一个女儿,因此她在萧府的地位并不算低。 她自己也从不曾认为自己地位低。 只要萧权曾不在,她在这府中便是说一不二,除了没有真正的名分,她和当家主人并没有区别。 唯一让她不爽的是,年轻的时候,掌家权一直被萧权曾握在手中,而后来他越来越忙,她认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之后,掌家权却落到了还是小女孩的萧惠群手中。 因此,对于这个病怏怏的女儿,周姨娘是不太喜欢的。 但再不喜欢,却架不住她将人拿出来炫耀。 在和孙氏执手相看泪眼的过程当中,两人从少女时期的你好看还是我好看,终于升华到了妇人时期你过的好还是我过的好? 孙氏说她夫妻恩爱关系和睦。 周姨娘情真意切的拆台:“可惜珠珠是个填房啊,不然就完美了。” “哎,我家相爷啊身边都没什么花花草草,就一心守着我过日子呢。”打击完孙氏的周姨娘还不忘秀一把恩爱。 对此,孙氏笑的情意绵绵:“等将来你们两个成亲的话,我一定还会从皖南过来。”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你们如何过日子,你都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姨娘。 第一回合当中,相爷和富商,相爷胜出。 而笑里藏刀的第二个回合,填房对姨娘,填房妥妥的压了姨娘一头。 填房胜出! (未完待续。) 085 周姨娘再败 在一比一平的情况下,自然到了各自儿女上场的时候了。 孙氏推出沈月月,笑着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乖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我们皖南那边,可是一等一的才女呢。” 宰相门前班门弄斧啊! 周姨娘笑了。 她上下看两眼沈月月,矜持的颔首称赞道:“确实是个周正的孩子。” 是的,周正! 沈月月的长相随了孙氏,一双眼睛并不算大,嘴唇有点薄,脸细细长长的,但她有一点比较好,那便是鼻子挺挺的、皮肤白白的,如此一来,比孙氏美貌了好几个度。 但再多几个度,也不能算得上美人。 周姨娘正好要在这一局扳回来,自然不会昧着心去夸她。 沈月月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她眸中闪过一次愤恨,但很快她又笑眯眯的对着周姨娘行了行礼,笑着道:“多谢姨母夸奖。” 姨字咬的很重后面的字很轻,就是不知道她是喊的姨娘啊,还是讽刺的周姨娘只是个姨娘啊? 周姨娘梗了梗,哎吆喂,这小丫头心眼比她妈妈还小啊! 沈月月笑的更温婉了些,她朝着周姨娘撒娇的笑了笑,歪着脑袋问道:“月月听娘亲说,姨母家里有个姐姐比月月大一岁呢,怎么没见到她呢?” “哦,一直听说姐姐身体不好,这次来我们还给姐姐带了许多皖南那边特有的补气药材呢。” 周姨娘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一抹轻柔的笑声。 “那可真是要感谢这位妹妹了。” 萧惠群站在廊下,任由云烟和云雾给她将帷帽披风面纱给取下来。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说道:“这份心思,惠群真是受之有愧呢。” 声音幽幽的如同空谷芝兰,让人听了不觉一颗心都柔柔软软的。 当然了,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沈月月。 她垂眸对比了下自己并不清脆的声线,眸中闪过一次嫉妒。 而等萧惠群袅袅的走入房内的时候,这丝嫉妒变得越发大了起来。 又是一个徒有虚表的贱人。 萧惠群对上她的眸光。眉角轻轻扬了扬。她上前朝着周姨娘颔首。笑着道:“惠群见过姨娘。” 周姨娘脸色就不好看了,她悄悄的瞪了一眼萧惠群。 而孙氏却不由的笑了笑,掩着唇说道:“母女两个怎么如此生分呢?” “珠珠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姨娘来姨娘去的,对不对?” 萧惠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清清冷冷的。让孙氏的笑容也不觉的凝了凝。 这小丫头的眸光怎么如此寒凉,让人看了特别的不舒服。 好像有一股凉气慢慢的从脚底漫上来。 但她很快又摇摇头。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有什么寒凉不寒凉的。 她再次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因为这一局她又赢了。 生的女儿再漂亮又如何?再有才气又如何?周珠珠她不过是个妾室,即便女儿是萧家唯一的孩子,但也只是个庶出而已。 嫡庶之别。天壤之分呢! 更何况,一看这个小丫头就和周珠珠不亲近。 “这位夫人和这位妹妹是哪里来的?”萧惠群淡淡的问道。 周姨娘一边瞪她,一边气呼呼的说道:“这是你孙姨母。我年轻时候的好朋友,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身边却没个家乡的朋友。所以,我才写信过去,邀请她们来盛京的。” 这件事情,她早八百年便和萧惠群说了,但很显然,她这个女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周姨娘心中那个气啊! 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 她原本想着还能让萧惠群替她长长脸,但是很显然,萧惠群并没有配合她的意思。 那她急巴巴的把人喊来有什么意思?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有什么用?既不和她亲近又是个病秧子,一下子就被对面那个乡下来的丑丫头比下去了。 真是气死她了! 萧惠群可不管周姨娘的眼神有多么愤恨,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沈夫人?沈姑娘?”她声音微微上扬,浅笑着问道:“那么请问御使大夫穆青家的外甥女沈含章沈姑娘和你们什么关系呢?” 沈月月抿紧了唇瓣,不冷不热的回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问?你认识沈含章?” 果然是一家人呢! “并不?”萧惠群摇摇头。 “只不过听了些传言而已。”她柔声解释道:“现在看来,应该是家传渊源。” 什么传言呢? 自然是沈含章狐媚惑主的传言! 而这个孙氏……萧惠群轻轻的笑了笑,早在周姨娘提出请这个朋友进京的时候,她就从父亲的渠道稍微查了查。 也算是一场大戏。 孙氏拐了几个弯,没有太懂她的意思。 倒是沈月月懂了,因为她先才被沈含章骂了一脉相传! 说到这个,沈月月忽然想到,这沈含章骂人的技术倒是提高了,连成语都会用了。 而眼前这个瘦的风吹一倒的少女,很显然也喜欢拐着弯的骂人。 然而,这些话对沈月月来说,却是完全不在意。 她笑了笑,说道:“比不上姐姐家呢。” 萧惠群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周姨娘让她来,她已经来了,但是她并不想和这些只知道和女人掐架的人牵扯太多。 “我已经让人将客院那边打扫出来了,等下姨娘派人将沈夫人带过去便是。”萧惠群朝着孙氏和沈月月抱歉的笑了笑,道:“我前院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就此失陪了。” “萧惠群。” 周姨娘猛地站起来,气道:“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说两句话就走的。”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这个女儿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姨娘别气,等我闲下来时,再过来和沈夫人和沈姑娘好好说话。”对于周姨娘的怒火,萧惠群显然并不在意。 她走出去,站在廊下,再次将披风和帷帽带上。 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第三局,周姨娘再败! 然而…… 让萧惠群意外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她回到暗香小筑后,竟然会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未完待续。) :嗯,周末出去浪啦,嘤嘤嘤……然后明天还要去……再嘤嘤嘤……我知道亲爱的们想打我,咳咳,我也想打的。明早见! 086 林都王撩妹 她让云雾和云烟出去,一脸戒备的看着柴祎,拧起眉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祎笑的痞气,他不怀好意的朝着萧惠群靠近,一双眼睛满满的全是调侃:“本王来看看,我们的小皇后身子是否安康?” 萧惠群眉心折痕更深,她抗拒着他所说的什么小皇后,更恼怒于他口中的不正经。 她自认为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可不知道为何,却极其容易被眼前这人漫不经心犯贱的模样激怒。 “我不懂你说什么。”萧惠群深深呼吸,平复了有些凌乱的呼吸。 柴祎围着她转了两圈,笑呵呵的朝着她吹了口气,满意的看到她耳尖再次变得通红,“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你……”萧惠群张唇,但顿了顿后,她轻轻闭上眼睛,无奈道:“林都王殿下,您屈尊降贵的闯入我家中,到底所为何事?” 咦? 柴祎一副委屈的模样,他靠到萧惠群耳边,嘟囔道:“咱们不是说好合作的吗?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你啦?” 呵! 萧惠群听了之后不禁嗤笑了一声。 说什么给她吃了毒药,说什么每半个月会派人给她送解药,否则会肝肠寸断毒发身亡,完全是骗人的好吗? 柴祎看出了她脸上的不以为然,他稍稍的勾起唇角,笑眯眯的问道:“你以为本王在骗你?” “是啊,本王之前确实在骗你。”他承认的很快。 随即没等萧惠群反应过来,他忽地出手捏起她的下巴,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堵住了她的唇。 萧惠群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眸。 这个男人。他怎么敢? 她抗拒的去推搡他,然而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渺茫,她的抗拒也只是让他身心更愉悦而已。 羞愤和难堪渐渐从她的脸上退去,可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一张脸也变得通红。 柴祎放开了她。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姑娘。”他咂摸咂摸嘴巴,贱兮兮的说道:“不过,我们小皇后的味道真是出奇的美味。 萧惠群大口大口喘息。不管他说了什么。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 柴祎便也闭了嘴巴,抱臂静静的看着她。 等她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之后,再次突兀的捏起她的嘴巴亲了上去。而这次……有什么东西被他用舌头顶了进来。 萧惠群死死的掐住他的手臂,想要将那玩意儿给挡回去,可她舌尖刚动了动,眼前男人的眸中便闪过一丝得逞的狡猾笑意。她睫毛闪动了两下,认命的退回了舌尖。 然而却已经晚了。 柔软的、滑腻的、属于男人的舌紧紧的将她缠住。她甩不开逃不掉,只能被动的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 等柴祎终于心满意足放开她的时候,手臂都被她给掐破了。 她站在那里,喘息着冷笑了两声。 柴祎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抹了抹嘴角,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不然怎么会对这干巴巴的小丫头有了反应。 虽然她确实够美。但他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好吗? 这小丫头…… 身材略单薄呢! 柴祎的眸光飘到某处,不由的暗了暗。嗯。虽然确实单薄了点,但应该也很好摸。 他咳嗽了两声,舔着脸举起手凑到萧惠群眼前,半真半假埋怨道:“没想到我们小皇后劲这么大啊。” “别这么叫我。”萧惠群冷漠的开口。 她动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含了一口涮了涮嘴巴后又吐进了杯中。 这死丫头! 他这是被嫌弃了? 柴祎气的肺都要爆炸了,要知道整个冀州,上到八十岁老婆婆,下到十岁少女,哪一个不为他林都王疯狂啊! 别说是亲一口了,哪怕是他对着她们笑一笑,她们都得幸福的晕过去。 这死丫头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他气哼哼的来到桌边,也学着她的动作倒了杯水漱口,狠狠的骂道:“你个臭丫头这么不可爱,等入宫后一定不会受宠的。” 烦死了! 萧惠群猛地拍了下桌子,回眸瞪他:“关你什么事啊?” “我入不入宫,做不做皇后,受不受宠,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名其妙的跑到我家里来,轻薄我给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难得的发脾气,声音都有点发颤:“没事就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生气发脾气了,柴祎的小郁闷被神奇的治愈了,他看着眼前这张涨红的小脸,摸着下巴想,是啊,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啊! “本王这不是关心一下未来的弟妹吗?”柴祎啧啧两声,委屈的说道。 这人…… 萧惠群完全不想搭理他了,她扭过身去眼不见为净,然而心绪却并不平静。 因为身体原因,她已经许久都不曾出现如此剧烈的情绪了。 然而,她不想搭理,柴祎却偏偏要往上凑。 他十分欠揍的问道:“这就生气了?” 萧惠群不想说话。 柴祎耸耸肩,倒是真的敛了满身的痞气,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 唔,便宜也占了,毒药也喂了,是时候该说正事了。 “本王需要你。”柴祎说道。 好吧,他根本控制不住啊,他就是想调戏萧惠群,然后看这这小丫头羞恼的模样啊。 恶趣味什么的,真是来的莫名又迅猛。 萧惠群呲之以鼻,她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可爱啊不可爱! “本王想要知道这朝中有多少人被掌握在你父亲的手中。” 萧惠群觉得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我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东西。” “不受重视的庶女?”柴祎笑了笑,“作为萧权曾唯一的女儿,你怎么会不受重视呢!” 他眸光轻轻的扫过这间房子,笑着道:“这里面每一件摆设可都价值千金呢!” 萧惠群沉默下去。 好一会儿才轻声笑道:“我不会背叛我父亲的。” “真是个傻姑娘。”柴祎伸手抓住她一缕长发,细细的摩挲着道:“本王有说过让你背叛他吗?” “本王的目的和你父亲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可以,本王很希望和你父亲合作,只是你父亲戒心太重了。” (未完待续。) 087 打个赌呗 萧惠群眸光微闪,却依然没有说话。 柴祎并不在意她这般消极抵抗的态度,他轻笑了两声,声音虽然温柔,但却带了几分阴鸷:“小丫头,你要知道,有的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做的。” “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你说?”萧惠群睫毛动了动,终于是开口了。 “本王今天给你吃的确实是断肠毒药,每隔半个月若没有解药,那么你便会经脉尽断而亡。”柴祎轻松的将这种不要脸的下作手段说出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段时间,本王会命人及时给你送解药,但却并不需要你做些什么。” 他放开手中的发,轻轻的将她的发尾顺齐,浅笑着道:“等将来某一天,如果你父亲真的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送进宫去的话,你便来帮我,怎么样?” “如果父亲不会送我入宫呢?”萧惠群轻声问道。 柴祎闻言嗤笑了声,在对上萧惠群瞪过来的眼神之后,他咳嗽了两声,笑着道:“若你赢了,那么本王八抬大轿来娶你。” “你……” 萧惠群气息不稳,伸指指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柴祎将她的手指给并拢成拳,带着她锤乐一下自己的胸口,说道:“如此,本王三跪九叩向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萧惠群垂下眸去。 便算是默认了。 她其实并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她的身体现在很不舒服,能够感受到刚才吃下去的东西。正在体内霸道的溶解分散着。 但萧惠群不相信萧权曾会送她入宫,因为他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关心她,但如柴祎所说,她用的东西真的是几乎是天下最好的。 所学的东西,也从来不像是别人家一样,仅仅被限制在了琴棋书画和女红等。 父亲把她当成了一个男孩子去教养,也曾明确的表示过。希望她的眼界不要过于狭隘。不要学她那个亲娘,汲汲营营一辈子都困在后宅。 只是她的身体不争气,否则父亲也许会喜欢她一点。 所以。他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困在后宫和困在后宅,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同样都是为了争抢一个男人的目光和宠爱。 她思绪渐渐飘远,等醒过神来的时候。柴祎早就走了。 萧惠群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寒凉。她微微苦笑了下,扬声道:“云烟、云雾。” 两个侍女,这才终于得以进屋。 第一件事情,便是检查萧惠群有没有受到伤害。等看到她全须全尾之后,两人俱都松了一口气。 云雾气的骂道:“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吗?为什么一次次的来找姑娘,上次还……” 被威胁被喂药被捆绑的仇恨。云雾到现在还没有消呢。 云烟则是紧张的问道:“他没说什么吧?” 萧惠群摆了摆手,说道:“等下再说吧。给我备水,我想沐浴了。” 看她不想说,两个侍女还是担忧,但却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没有办法,虽然自家姑娘看着柔弱弱弱的,但却从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但不知为何,看着萧惠群苍白的脸色,两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两日后。 京郊高家庄,有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上门寻亲,只是他到了之后才发现,他所找的那户人家,不晓得去了哪里。 而他们原来的地址上,则是巍峨的建着一处庄园。 里面住着的不是别人,乃是这高家村的里正。 青年敲门,欲询问亲人的下落,但却被这户人家的人二话不说,打断了一条腿。 他在仇恨的驱使之下,一步步的从京郊爬到了大理寺,腿上留下来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在整条路上,都流下了印记。 先是有人好奇,然后逐渐的跟随而上,等那高家村里正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派家丁去将这青年给抓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这个情况下,便再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青年,在许多人的见证下,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敲响了大理寺的鸣冤鼓。 随后便昏了过去。 这件事情可以说轰轰烈烈的传遍了整个盛京,即便是养着腿伤不爱出门的沈含章,都听说了。 她和沈含祯排排坐的靠在那里,任由高太医给她们检查腿伤。 沈含祯的骨头已经开始衔接,但如果想正常下地走路,却还是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至于沈含章嘛,她的腿伤几乎以神一样的速度在愈合着。 高太医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好,说道:“沈姑娘只需要再换这最后一次药了。” “三天后便可以试着下床走路了。”高太医细细的交代道:“一开始也许会有些刺痛感,但多走走就会好的。” 他不敢不仔细的看仔细的交代啊。 他来的时候被皇帝陛下给威胁了啊,说什么如果看不好沈姑娘的腿,那么他就回家吃自己吧。 对此,高太医呲之以鼻,他也很想回家吃自己的好吗?但是吧…… 老艾那家伙不是在呢吧,他总不好如此不讲义气。 但总是被威胁什么的,也真是让人气愤无语。 说什么如果她不好了,朕也就让你跟着陪葬!啊呸!好不好的,咱们作为一个太医都尽力了好吗? 这根本是迁怒啊迁怒! 不过,面对着沈含章,他倒是不用担忧这一点,因为她身体的治愈速度,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回去一定要和老艾好好的说道说道。 正出神着,便听到沈含章询问:“高太医啊,陛下有没有让你给我捎什么东西啊?” 她的免死金牌,怎么还没到啊? 高太医手一顿,疑惑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死胖子该不会后悔了吧? 可是…… 他如果后悔就不会让高太医来给她和沈含祯看病了啊! 但时间真的过去蛮久了啊! 等高太医走了之后,沈含章还在忧愁,只不过很快,她就不愁了。 因为柴绍亲自将这玩意儿给她送来了! (未完待续。) :明早见!这两天表现不好,伦家是知道的,啥也不说了,看明天吧,巴扎黑 088 马达智障! 沈含章嘴角狠狠的抽动着。 她扶着额看着眼前的屏风,无语至极的问道:“陛下啊,您这是干啥嘞?” 她已经被柴绍的神经病搞得不知道说啥好了?沈含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完全跟不上柴绍这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脑回路。 大家坦诚相见……咦,不对,大家朝夕相处两个多月,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她连他身上几颗痣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所以不是很明白他这样欲盖弥彰的在两人中间扯个屏风到底是几个意思? 而且就算中间扯了个屏风,她也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啊! 等等…… 为何觉得死胖子好像纤细了一圈了?这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绝对是错觉吧? 就他的奇葩审美,他不好好的把她这段时间掉下去的肉补回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瘦呢? 所以,肯定是错觉。 是啊是啊,朕真的瘦了啊!柴绍使劲点点头,然而朕并不能在此刻说出来,因为朕还没有瘦到可以惊艳你的地步啊。 而且…… 一清二楚什么的,真的是……好羞耻啊!柴绍默默的开始荡漾起来。 沈含章托着腮,望着屏风默默出神,直到柴绍清清嗓子开口道:“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嗯,这聊家常的架势,咱有点不是很适应啊。 “就窝在房里养伤咯。”沈含章撇撇嘴巴,一脸的惆怅,“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出门的。” 憋了这么久,她真的是想出去转转了,要知道。她虽然来了盛京蛮久了,但却从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城市。 等日后有时间了,朕带你出去玩,豆芽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朕这几日过的也很无趣。”柴绍紧紧的盯着屏风上的身影,心里像是猫抓一样,痒痒的麻麻的,特别想靠近可又有些近乡情怯。 他本不该出宫。更不应该来见他。可是在吩咐了高太医出宫给她看腿伤之后,他整个人都无法静下心来。 想要看看她的念头疯狂的在心中滋长,这让柴绍很焦灼。他困兽一样的在圣元殿转了无数圈之后,终于是服从了内心的渴望。 带着小桌子和几个御林军出宫了。 一路忐忑,然而来到沈含章门口之后,他又有些后悔。 朕现在虽然瘦了些。但距离豆芽的审美还差许多呢! 想要惊艳什么的,完全是天方夜谭啊! 朕所希望的是久别重逢之后。豆芽被他的美貌所倾倒,然后毫不犹豫的飞扑进他的怀抱。 不需要怀疑,朕即便是瘦成排骨精,也将会是最俊美的那块。 可是柴绍又特别想见沈含章一面。既解了相思之苦又能给这痛苦的减肥生涯增加点动力,于是就有了这中间的一道屏风。 虽然他也知道这有些掩耳盗铃之意,但……朕心里高兴啊。 听了他的话。沈含章点点头,作为一个小傀儡。他要是有趣才怪了。 不过他还好吧,这段时间可以和夏淑妃谈谈心,也可以和小炆柏玩玩头啊。 “哦。”沈含章应了一声。 不怪她说话语气硬硬的,因为她觉得忽然之间好像和死胖子没什么话说了。 两个人之间生分了不少?好吧,其实本来也不算多熟吧? 估计对面的死胖子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 怎么可能会生分呢?柴绍多么想将豆芽抱在怀里,深情款款的告诉她,多少个午夜梦回,你都在朕的心里。 然而不管心中有多少想法,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柴绍摸了摸烫烫的耳尖,羞涩的勾了勾唇角。 这初初的爱情啊,总是那么纯真可爱,不管多精明的人在遇上它,都会变得又蠢又傻。 最后,沈含章都坐的不耐烦了,她打了个哈欠,问道:“皇帝陛下,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别的事情,我想睡觉了。” 有啊,当然有啊! 柴绍这才想起自己找到的借口,他连忙从怀里将陵国建国以来第一块免死金牌掏出来,说道:“朕把你的免死金牌带来了,你看看满意不,不满意朕再让匠作监改。” 啊嘞? 还能改吗? 是不是有点儿戏啊? 沈含章欣喜的睁大双眸,急切的说道:“拿来我看看啊。” 她朝着屏风张开手,然而好一会儿过去之后,还没见柴绍走出来。 这是让她自己过去拿? 沈含章眨眨眼睛,扶着榻沿就要往下爬。嗯,扶着小板凳踮脚,她应该很快就能过去。 “别过来,闭上眼睛,朕给你送过去。”柴绍连忙开口阻止她的动作。 沈含章:“……” 我去,陛下你脑子到底咋着啦?是不是真的出问题啦? 这画风妥妥的诡异的不行啊!既不像才认识的时候,又不像分开的时候? 难道是被另外的魂魄占领了? 柴绍嘴角抽了抽,轻声斥责道:“不准胡思乱想,豆芽。” 好吧,没有被换! 而且,她又忘记死胖子能够听到别人想啥了!这猪脑子,真是没救了。 “闭上眼睛。” 柴绍又说道。 真的是…… 沈含章忍了许久,才没有骂一声智障,因为她最后还真的很听话的闭眼睛了。 须臾之后,眼前有阴影覆盖,沈含章睫毛动了动,刚想偷偷的睁开双眸,一方绣帕便覆到了她的眼前。 柴绍倾身过去,在她脑后打个结,笑眯眯的说道:“别想着骗朕。” 这种带着三分宠四份喜悦五分自得的语气,成功的让沈含章抖了抖身子。 黑暗让她有觉得不安全,于是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并在一起朝着柴绍摊开:“给我吧,陛下。” 柴绍眼眸落在她开开合合的红唇上,喉结动了动,觉得有些口渴。 午夜梦回的那些脸红心跳,不受控制的袭上他的大脑。 他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身。 “陛下?”沈含章歪歪头,疑惑的再次开口。 唔,怎么觉得有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啊? 死胖子在干啥子啊? 沈含章心里没底的往前伸手,摸到一个熟悉的胸膛,她想也没想的推了他一把,随即去解绣帕。 “别动。” (未完待续。) :嗯,嗯,嗯,嗯,嗯…… 089 偷亲 柴绍声音都吓劈叉了。 他蹬蹬往前跑两步,差点摔倒在沈含章的身上,急切的说道:“不准拿下来,否则朕把免死金牌收回来。” 沈含章的手顿在那里,她撇撇嘴巴,哼唧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我脸上贴东西啦?” 肯定是在整她吧? 这人忒坏了,哼! 柴绍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他抿抿干燥的唇,苦笑不得的伸指戳戳她的脸颊,索性承认道:“是啊,就是往你脸上贴东西了。” 说着又戳了一下。 沈含章:“……” 要脸吗? 要脸吗? 这么幼稚这么臭不要脸的事情还这么坦荡荡的说出来,简直是败类啊败类! 然而她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噘着嘴不情愿的说道:“呵呵,你高兴就好。” 赶紧把金牌给我,滚球吧! 哼! 哼完她又后知后觉的再次想起,对面这位能听到她在想啥啊,而刚才她让死胖子滚球。 哦,又多加了一句死胖子。 柴绍被她气的横眉倒竖,捏住她的小脸扯了扯,哼道:“朕早晚被你气死,真的是……” 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然而……手感真的是太好了,又软又滑而且还肉嘟嘟的,柴绍满腔气闷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转了转眼珠子,故意说道:“免死金牌不给你了啊。” “别啊。”沈含章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您说好的一诺千金的哦,而且我还有白条呢。” 想了想,沈含章忍着心痛扬起小脸,不是很开心的说道:“要不你再多贴几条白纸。” 嗯。刚才贴的肯定是整蛊她的白纸。 既然她这么积极…… 柴绍莞尔浅笑,轻轻的在她眉心印了一个吻。 “嗯,朕贴了一个。” 沈含章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啊?然而面对着柴绍这个神经病,好像所有的不对都是对的。 她忍辱负重的嗯了一声。 “朕又贴了一个。”这次唇,落在了她的下巴上。 “陛下,你用什么贴的啊。怎么热热的。”而且还有鼻息啊? 这个…… 沈含章心中一动。又要去解绣帕,却听到柴绍笑着道:“朕把金牌给你挂脖子上了。” 随后耳边传来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沈含章一边取下帕子,一边使劲的抹了抹整张脸。然而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忽然就有个不太美好的想法。 我去啊! 死胖子该不会亲她了吧? 是吧?刚才是在偷亲她吧? 她是有多蠢才会替他找个贴纸条的理由啊! 沈含章气狠狠的瞪向屏风,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了柴绍的身影。她咬着唇拍了下床榻,然后…… 塌了! 等沈含章心力交瘁的爬到床上时。已经对免死金牌没什么期待和惊喜了。 她气呼呼的瞪着手心里的玉佩,是的,所谓免死金牌不过是一块通透的玉佩外面镶了一圈黄金。 她撇撇嘴将它扔到一旁,顿了一会儿又重新拿回来放到枕头边上。 然后狠狠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柴绍为什么要亲她呢? 是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他在留恋她的身体? 又或者…… 他喜欢她? 想到这个可能。沈含章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她才不会被死胖子喜欢上呢。 那也忒悲剧了些。 嗯。不要胡思乱想了,睡觉睡觉! 许久许久之后。沈含章的呼吸终于变得沉稳了起来。 而一直等在外面的柴绍也终于可以登场入室了,当然……过程不是很美妙! 他冷冷的看着站在前面的翡翠,沉声道:“你想挡朕?” 翡翠深呼吸一口气,对着柴绍跪了下去。 “请陛下三思。”她以头磕地,祈求道:“姑娘的名节……” “别说了。”柴绍打断她的话,唇角勾了勾,道:“你是个忠仆,人也聪慧,所以朕不会计较你的冒失。” “你记住,名节于你家姑娘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她不可能嫁给别人,他只能是朕的。” 在他动心了之后,豆芽只能是他的,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愿意等着她慢慢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也愿意跟随她的喜好改变自己,但是他不能容忍豆芽和别人在一起。 翡翠依然伏地,她知道这些话不该她说,然而除了她之外,没有什么人会替姑娘说这些。 “姑娘她天性懵懂纯善,不适合后宫中的倾轧争斗,您若是真的爱她护她,就应该让她避免陷入那种生活。”翡翠说完又狠狠的磕了个头。 “求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也不要这么待她。” 柴绍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他嗤笑了两声,讥诮道:“真是主仆情深呢。” “或许你说的对,可是朕向来是个自私的人呢。”柴绍声音冰冷,他垂首看着地上的翡翠,说道:“你说这些,无非是认为朕无能,护不住她而已。朕不怪你,朕现在确实是挺无能的。可那又怎样……” “世事难料,将来如何谁能说得清楚,淡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豆芽受伤害。这点能力,朕还是有的。”他遥遥的看着卧房的方向,轻声笑了笑:“而且,她也比你所了解的要聪明要通透。” 说完便越过了翡翠往前走去。 许久之后,翡翠直起身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只能这样了吗? 月光下的沈含章酣然而眠,完全不知道柴绍和翡翠进行了一次交锋。 不晓得梦到了什么,她忍不住的咂摸了一下嘴巴,惹来柴绍一声轻笑。 他伸指戳了戳她的唇角,骂道:“傻豆芽,蠢豆芽,臭豆芽……” 明明都猜出来朕亲了你,怎么还能毫无负担的睡得这么香甜呢! 他忍不住的低下头,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唇。 如想象中的甜美和柔嫩。 舌尖试探着缓缓探出,描绘着这美妙的唇形,随即想要更深的往前探一步。 可沈含章翻了个身。 他的舌在她侧脸上留下一道印记,柴绍不禁低低的笑了两声。 朕变成了一个痴汉呢! 一个半夜跑到小姑娘的房间暗搓搓的亲吻她的痴汉啊! 生活真是充满了无限可能! 他心满意足的给她擦了擦小脸,低低的说道:“傻豆芽,快点爱上朕。” 再快一点! (未完待续。) :咳咳咳咳咳咳咳……明早见! 090 明了后的惊悚 一夜酣眠,神清气爽。 沈含章伸着懒腰坐起身来,扬声喊道:“翡翠,明珠。” “来了,姑娘您醒了。”明珠笑盈盈的应声进来,伺候着沈含章将衣服穿好洗漱干净,随后扶着她来到梳妆台前。 镜前的少女唇红齿白、眉眼弯弯,虽不能称得上美艳不可方物,但却也是个一顶一的美人儿。 沈含章眨眨眼睛,满意的点点头。 嗯,越来越美丽啦。 正想着,明珠已经给她梳好头发了,她在梳妆盒中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一套粉色蝴蝶的头面:“这一套还没有戴过呢。” 沈含章眸光便落在了梳妆盒上,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首饰都有。作为一个女人,她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 还有这整个房间,都是她所喜爱的模样。 可贞院呢! 连这个院名都让她分外的满意,当初她还问他干嘛要对她这么好? 死胖子是什么反应来着?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恼羞成怒了吧? 嗯,还有后面,她说她喜欢梦中情人,她说要嫁给傅东明,然后死胖子瞬间变脸把她身后的树给拍断了…… 沈含章猛地趴到梳妆台上,不能想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了。 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堪比白日见鬼? 哦,不对,她见过鬼,而且夏淑妃她们好像并不怕什么太阳,比人还像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 好恐怖! 沈含章使劲的揪了揪头发。一脸的生无可恋!明明大家是战友啊,死胖子怎么会…… 难道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唔,可是他的审美明明是那样的。而且吧,相处的那两个月当中,她顶着的是柴绍的皮好吗? 所以,其实死胖子是爱上了自己。 更惊悚了有没有! “姑娘,您怎么了啊。刚梳好的头发都被您弄乱了。”明珠撅起嘴巴不满意的嘟囔道。 沈含章扭过头。很认真的问她:“明珠啊,你说我美不美。” “美啊。”明珠使劲的点头。 姑娘天下第一美的好嘛! “你说皇帝陛下他帅不帅?”沈含章又问道。 陛下? 明珠侧眸想了想,才终于想起来柴绍长啥样。她‘啊’了一声,很坚定的摇摇头:“不帅啊。” 好胖好胖的,哪里帅啦。 姑娘的审美怎么退化了。 沈含章使劲点点头,是啊是啊。一点都不英俊啊。 不英俊的皇帝陛下,求求您赶紧从我脑海中离开吧。 在明珠不明觉厉的目光中。沈含章再次扑回梳妆台。 想多了真的会疯的。 而且……还有点尴尬啊! 翡翠进屋来,便看到沈含章颓废的小模样,她轻笑了一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沈含章眼睛一亮,招招手道:“过来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翡翠。 翡翠垂眸,微微沉吟了一番之后。笑着道:“奴婢觉着还可以嘛。” “其实他五官还是挺漂亮的。” 得了吧,肉都挤成那样了,哪里能看出来五官的? 翡翠啊,姑娘我对你的审美很失望啊! 翡翠让明珠去取早膳,而自己则将沈含章弄乱的头发重新梳起来,问道:“姑娘,还像入宫吗?” 入宫? 死也不去好吗? 那里虽然挺大挺漂亮,但是里面的人却一点都不可爱。 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进去。 听了她的回答,翡翠的手紧了紧。 而沈含章很敏捷的感受到了,她抬眸,对着镜子问道:“翡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对于沈含章,翡翠从来不想瞒她,因此她问了,她便将昨晚的事情说了。 沈含章抬手就想拍桌子,只是想到昨晚那张床榻的惨烈下场之后,她硬生生的将手收了回来。 但依然气愤填膺。 死胖子太不要脸了! 竟然趁着她睡着了进她的房间,也不晓得昨晚她有没有说梦话流口水……啊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真的承认看上她了? 这个…… 好玄幻啊! 所以昨天那几下真的是在偷亲她吧? 沈含章坐了许久,也想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虽然不舍得,但我想我们不该再住在这里了。” 他能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无非是因为这个府里几乎全是他的人。 甚至于也许还有他的隐卫呢。 不管柴绍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在打算什么,她都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了。 之前不去深想,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作为战友,柴绍不会对她不利罢了。 然而现在…… “今天我们去街上看看吧。” 之前的房子被沈含祯卖掉了,如果想要搬出去,那么首先便是要准备新的住处。 坐在马车上,沈含章撩着帘子看外面,思绪有些放空。 他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明明两个人虽然熟悉彼此,可……就是因为太熟悉了,不应该会产生那种感情呢。 而且,他是知道翡翠的,他那样说那样做,翡翠一定会和她说的。那么他之前种种欲言又止,不都白费了。 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啥。 脑子坑太大,非常人所能理解。 赵早早认命的暗地里跟在马车后面,他极其不想这么暗搓搓的尾随,可没有办法,沈含章根本不让他跟随。 他只能这么干了。 然而没等他跟出多远,他就被人拍了肩膀。 倏然回首之间,便看到了傅东明。 赵早早想也没想的撒腿就跑,而傅东明则是想也没想的撒腿就追,两人在大街上进行了一场帅哥和猩猩的追逐战。 当然了,没追多久就被沈含章发现了。 她撩着帘子,无语的看着蹿的飞快的赵早早,随后更加无语的看着蹿的同样飞快的傅东明。 嗯,后者还是很有气质的。 “傅东明。”她扬声喊道。 哎呀,未来的夫君呢! 现在得先搞好关系。 傅东明和赵早早脚步同时一顿,没等傅东明应答,赵早早倏地调转方向,快速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好兄弟,好久不见,咱们去喝酒吧。” 傅东明:“……” 刚才还躲着他来着呢! 这脸变得也忒快了些! (未完待续。) :第一更,么么么么么么,看了半夜的太阳的后裔,我虽然get不到男主的帅点,但是却不妨碍这个电视剧好看,亲爱的们可以去看看…… 091 远离小白脸 “好啊。”傅东明同样哥俩好的攀住赵早早的肩膀,一脸凝重的点头:“我们去喝酒。” 幻听幻听,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根本就没人喊我。 然而没等他洗脑成功,耳边又响起一声娇呼:“傅东明,赵早早。” 傅东明身子一僵,非常想远远的逃开。 这姑娘心眼太不好了,绝对不能和她有所接触。可他刚拉着赵早早要再次忽视,第三声呼唤响起来了。 而且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动听了。 傅东明一头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她要是还想耍他怎么办? 赵早早同样一身冷汗,他悄悄的抹了抹额角,心内哀嚎于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如果让陛下知道,是他将傅东明引到沈姑娘眼前的,他一定会被人道毁灭吧! 我的天呐,有一个健康活泼可爱的小伙即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赵早早多么想拉着傅东明有多远跑多远,但是他不敢啊。 枕头风什么的,绝对是件大杀器啊! 想到今晨陛下从沈姑娘房中走出来时那一脸春风得意异常满足的荡漾脸,赵早早认命的扭过身,面向不远处的马车,笑眯眯的说道:“沈姑娘,好啊。” 好个球啊! 明明就是跟着她跑出来的! 如果说一开始她觉得有赵早早跟随在身边,既可以挡流氓宵小又可以挡孙氏这种人,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赵早早根本就是柴绍放在她身边的大细作啊有没有! 不仅仅是赵早早,这府里每一个下人,都是死胖子的爪牙。 而她就是悲催的被金屋藏娇的乡下少女。心有所属却只能被人霸道的禁锢,然后在一系列的虐身又虐心之下,脑子有坑的爱上死胖子…… 打住!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将脱缰的思绪收回来,朝着傅东明和赵早早笑道:“傅公子,好啊。早早啊,真巧啊。” 赵早早虎躯一震。左瞄右瞄心虚的呵呵笑道:“是啊。好巧啊。” 他此地无银的说道:“我可没有跟着沈姑娘你呢,我只是……嗯,听说今天大理寺审案。想要过去那边围观呢。” “我没说你跟着我啊。”沈含章无语的抽抽嘴角。 她还没说呢,他自己就什么都招供了。 他以前是怎么做隐卫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细作的? 被除名是早晚的事情吧。 傅东明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落在了赵早早心虚的脸上。 他微微垂眸。难道赵早早真的在跟着沈姑姑? “傅公子也是去看那个审案的吗?”沈含章没有在意他的冷淡,笑眯眯的再次搭讪。 小伙子长得真的很俊俏嘛。 唔。虽然比不上梦中情人,然而和赵早早站在一起,简直美型的不要不要的。 赵早早心塞,这个看脸的世界。宝宝要绝望了! 傅东明摇了摇头,他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因为身上的剑有点锈,所以想去西市那边重新锻造一下。可是他并不想和她说这个。因为即便说了,恐怕也只是唤来愚蠢的评价。 曾经的冷言冷语还响在耳边。傅东明完全不想和沈含章多有牵扯。 他朝着她抱拳,道:“在下还有事情,先告辞一步了。” “等等。”沈含章深情挽留。 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地也得培养一下感情啊!话说,也不晓得柴绍之前到底把傅东明咋着了,他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老鼠见到猫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啊。 这可真不是一件美腻的事情。 “西市距离这里好远呢,我有马车,我可以载傅公子过去。” 姐有车,跟姐走。 这么热情……一定有诈! 傅东明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不必了。” 说完他觉得好像太生硬了,万一她记仇怎么办,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天气不错,我想走过去,就不麻烦沈姑娘了。” “对啊,不麻烦沈姑娘了。”赵早早连忙搭住傅东明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我陪着他过去便好了。” 沈含章挑挑眉,唔,虽然画风不一样,但是两人站在一起还是很和谐很有爱的。 莫非…… 许是她的眸光太诡异,傅东明身子再次僵了僵,不等沈含章首肯,就拖着赵早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沈含章托着腮,望着两人的背影长长的吐了口气。“又看到一对同性之间的爱恋,真好啊。” 远走的赵早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去。 什么鬼? 小爷不要断袖分桃啊,小爷要姑娘,漂亮的姑娘!好吧,不漂亮的也行啊! 他一边在心里咆哮,一边远远的跳离傅东明身边,珍爱生命、远离小白脸! 傅东明不明觉厉的瞅了他一眼,“你干啥呢。” 赵早早心塞的摆摆手,他啥也不想干好吗? 两人并没有去西市,而是找了一间茶馆坐了下来。 赵早早抬头望天低头望地,眼神飘啊飘的乱飞,就是不愿意和傅东明对视。 可傅东明却十分执拗的盯着他,使劲的盯着他,直盯的他浑身都不对劲,终于投降道:“好吧,有什么话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离开禁卫军?”这是傅东明最疑惑的,按理说赵早早护驾有功,不说升职加薪吧,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了。 而且其父亲虎贲将军赵毅也被陛下一道圣旨贬到桐城去守皇陵了。 赵早早狠狠的叹了口气。 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真是幸福啊!哪像是他,还不会走路呢,就被他爹用鞭子将忠君的思想给抽进了骨子里。 “陛下让我来守护沈姑娘。”除名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赵早早朝着傅东明暧昧的眨眼睛,“你也知道,咱们陛下对这位十分的宠爱,她任性的想出宫住,陛下怕她遇到危险,特地把我调过来守卫她。” 听到没有啊兄弟,这位是咱们陛下的人,你可千万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哦。 傅东明皱了皱眉心,对沈含章的不喜又上升了好几度。 因为在他看来,单单护在一个女人身边,这对赵早早的武力值是一种浪费。 赵早早应该和他一起去浪迹天涯,他们两个一定会成为陵国的第一个游侠组合。 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呢!(未完待续。) :明早不约了,十二点约吧……我……瓜瓜……要给自己立个fg了!我特喵再不恢复稳定更新,我减肥就瘦不下来,就这么胖死得了!昨晚看太阳后裔到六点,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我去睡觉觉了,么么哒,梦里见哦! 092 小庆幸 “明日昭阳。” 这什么鬼东西! 中二是病,得趁早治疗啊我的兄弟哎!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啥时候说过要和傅东明一起去浪迹天涯? 赵早早强忍着没有把口中的茶喷出来,他使劲咽下去,锤了锤内伤的胸口,幽幽的看向傅东明,道:“你……想多了,少年郎。” 傅东明睫毛闪动,他期盼的看着赵早早,努力的想要劝服他:“我真的有认真的考虑过,你看你为人热心又仗义,做事还沉稳,而我呢虽然聪明有进取之心却有些跳脱,我们两个一起完全可以互补。你是不是觉得名字不好啊,没关系,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啊。” 啊喂……互补个鬼啊! 没看到旁边人的眼光都变得诡异起来了吗?以及猥琐下流无耻八婆才是他的本性吧?热心仗义跟他完全不沾边好吗? “呵呵。”赵早早干笑了两声。 他算是发现了,傅东明自说自话的本事貌似又提高了,根本就是认定了之后完全不管他的意愿啊。 “知道我为啥把你当兄弟吗?”赵早早虽然很喜欢傅东明这种纯粹的人,也很不忍心打破他这种纯粹。但如果因为心软,而被这么缠上来,拿就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了。 傅家和赵家路不同,阵营也不同,他欣赏傅东明想和他做朋友,但却又不能太交心。 甚至于在并不遥远的将来,如果傅东明的纯碎被生活磨去,两人或许会直接对垒。 傅东明轻轻笑了笑,他扬起眉毛,眸中闪着淡淡的光彩:“因为我好看。” 赵早早:“……” 不要脸! “不是吗?”傅东明露出几颗白牙。纯真又可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替我收过多少宫女的点心。” 赵早早再次:“……” 超级不要脸! 然而他好像并不能反驳,所以一切还是要怪这个看脸的社会。 看到赵早早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傅东明眸中的笑意更深。他是一根筋,但是不代表他傻啊! 看赵早早这凝重的脸,肯定是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用他的梦想打击他。就像是沈姑娘一样。 嗯。他是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的。 “好吧,因为你长得好看。”赵早早站了起来,无奈的笑道:“那么好看的傅公子。陪小的去街上撩妹吧。” 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殊待遇,小爷竟然下不去嘴说狠话。 就这样吧!反正不管傅东明说什么,他都不会跟他走? 嗯?怎么怪怪的。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傅东明打发走,然后尽快的跟上沈姑娘。 艾玛。也不晓得她急火火的出来是想干啥。 沈含章想干的事情很简单,卖珍珠买房子。虽然她依然是千般万般不舍得,依然是心痛聊了无痕,但是既然已经卖了一个了,也就不差这最后一个了。 因此。她们的目的地是霁月阁。 正好她还可以顺便看看这个祁家家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什么样子的人? 翡翠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心思深沉。有能力……”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个评价:“轻浮。” 心思深沉有能力什么的完全在意料之中。毕竟祁家在皖南算的上家大业大,想要管理这么大的产业,没有有点能力是不可能的。 可是轻浮嘛? 沈含章搓着小下巴,眨巴着眼睛去看翡翠。翡翠在她眼中千好万好,如果她是个男人,绝对会把她娶回家。然而在沈家的时候,翡翠却不止一次的被人攻击过长相。 曾经为了这件事情,沈含章差点和别人打起来,当然了,最后是翡翠拉住了她。 “美丽的皮相不能跟着我们一辈子,但是聪明的头脑却可以。”当时翡翠是这样和她说的,霸气侧漏的沈含章抱着人就是一顿乱蹭,欢喜的不得了。 一直以来,沈含章都知道自己得了两个宝贝,所以虽然生活处处不如意,她却也是感恩上天的。 而现在她的宝贝一脸不耐的说着一个男人轻浮……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和她眼光一样好的男人出现了? 沈含章嘿嘿嘿的笑了两声,对那祁家当家更好奇了。 翡翠扶额,无奈道:“姑娘,别乱想。” “我什么都没想啊。”沈含章凑到翡翠身上,好奇的问道:“他是怎么个轻浮法的?” 翡翠眸光微动,她抿了抿唇,摇摇头道:“奴婢只是感觉而已。” 锯嘴的翡翠葫芦,哼! “人长得好不好看啊?”沈含章不死心的又问。 翡翠无奈的笑了声,她摸摸沈含章的脸颊,道:“马上就到了,姑娘自己看吧。” 沈含章撅撅嘴吧,不可爱的翡翠葫芦,哼! 果然翡翠说完没多久,马车便缓慢的停了下来,翡翠撩起帘子一看,却是已经到了霁月阁的门口。 她率先下车,然后将踮着脚的沈含章给小心翼翼的扶下来。 刚艰难的上了一个台阶,便有一个青年迎了出来。 沈含章抬眸望去,逆光之下这青年看起来温文尔雅十分俊俏,身姿也十分的修长挺拔。 祁天佑对上沈含章好奇的眸光,指尖动了动后,笑着说道:“翡翠姑娘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家姑娘。”翡翠答道。 “原来是沈姑娘。”他眸光落在沈含章的腿上,微微一顿之后立刻收回来,笑着道:“沈姑娘稍等片刻,在下去去便来。” 等什么? 她一条腿站着很累的好吗? 正准备和翡翠吐槽,祁天佑又快速的出现了,而车次他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抬着一把圈椅。 “请沈姑娘上座。”他笑眯眯的朝着沈含章欠欠腰。 沈含章登时就乐了。 还挺有眼色的嘛!唔,不错不错。 她朝着祁天佑道了谢。笑容可掬的坐了上去,顺便还偷偷的捏了捏翡翠的小手。 并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翡翠忍不住的扶额。 姑娘真的是……想太多了! 然而眼下的情况,她好像阻止不了姑娘的思绪了,因为祁天佑他表现的真的是太殷勤了。 翡翠跟在后面,看着他陪着沈含章将整个霁月阁上下三层逛了个遍,只要是姑娘眼神飘过的东西,他都会笑容满面的取过来给姑娘试戴把玩。之后便交代一旁的随从包起来。 一路逛下来。光包裹就打了二十几个。 她们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买东西的好吗? “姑娘……”翡翠欲开口打断两人越来越高的兴致。 去库房参观什么的,真的要不得啊! 祁天佑回眸朝着她眨眨眼睛。笑着说道:“沈姑娘难得来一次,翡翠姑娘就不要破坏她的兴致了。” 沈含章眼珠子转了转,附和道:“是啊,是啊。” 是什么啊! 翡翠无奈的朝着沈含章摇了摇头。口型说道:“别闹了。” 好吧! 虽然她还没玩够,但是既然亲亲小翡翠已经发话了。她就不玩了。 “多谢祁大当家盛情,不过我还是不去了。”她微微撇唇,叹气道:“毕竟我也买不起。” 沈含章眨巴着眼睛看祁天佑的脸色,却见他只是微微含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没关系,沈姑娘喜欢什么直接拿去便是。” 这么豪? 她好心动怎么办? 毕竟她方才看的东西也确实是她所喜欢的。沈含章捂着胸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痛道:“不用了,呵呵。” 祁天佑没有再劝,而是将两人请到了内室并且亲自给两人上了茶。 沈含章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摇头感慨,凭借着她多年来看话本子的经验,如果说这祁天佑对她家小翡翠没有企图,她就把头拔下来给炆柏当球踢。 只是不知道翡翠是怎么想的? “祁大当家,这是另外一个粉色珍珠。”翡翠将珍珠掏出来并说明了来意。 祁天佑微微挑眉:“前些天不是刚买了一座宅院了吗?” “那座卖掉了。”翡翠解释道。“我家小公子明年要参加会试,那里太过吵闹了些,没有办法安心读书。” “沈小公子真是了不起。”祁天佑夸赞道,“年纪轻轻便是举人,将来恐怕是前途无量啊。” 那是自然的。 沈含章好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波夸赞,她笑着说道:“借祁大当家吉言。” 眼看着两人即将就沈含祯的问题伸展开去,翡翠连忙出口打断,将一些要求细细的说与祁天佑听,随后又从身上将小包袱解下来,双手捧着放到祁天佑身边的案几上。“如果珍珠的钱不够,这里面还有一些东西。” 嗯…… 都是梳妆盒里的东西啊! 虽说拿出来卖不太好,但她们这不是穷吗?嗯,等以后有了钱再还给死胖子就是了。 好吧,她就是不要脸了,死胖子能把她怎么样? 免死金牌在手,天下我有啊! 沈含章内心暗搓搓的小嘚瑟了一下,然而没没多久,她就开始忧愁起来。 死胖子怎么就会喜欢她呢? 这可真是无解之谜啊! 祁天佑打开包袱,轻轻瞥了一眼之后,微微挑了挑眉,他沉吟了片刻,说道:“用不了这么多。” “没关系,剩下的祁大当家可以抵钱给我们。”沈含章毫无负担的说道。 祁天佑便点了点头。 在翡翠的无语中,两人又乱七八糟的说了好一会儿话,沈含章这才准备离开。 祁天佑将人送到马车前,先是对沈含章说了再见,最后垂眸对翡翠说道:“翡翠姑娘,路上小心。” 声音都轻柔了许多。 翡翠扶着沈含章的动作一顿,回首淡淡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马车走出很远之后,祁天佑才将笑容收了起来。 差一点。 他那天差一点将这位沈姑娘亲手斩杀。 沈含章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的女人,即便是杀了也无所谓。但在刹那之间,他脑海中浮现了翡翠白的透明的小脸。 她每次提到自家姑娘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带着笑闪着光的,可见两人的感情十分的深厚。 从方才也可以看出,两人虽然名义上主仆,可相处起来却像是姐妹一样。 如果沈含章死了,想必她会很难过吧。甚至于,倘若将来她发现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她一定会十分的恨他。 他不想看到她的仇恨。 而就在刚才,他看到翡翠无奈的浅笑时,忽然就十分庆幸当初的选择。 祁天佑回到霁月阁,吩咐随从道:“将这些包好的东西,送到沈府去。” 王掌柜担忧的凑过来,在祁天佑耳边说了两句话。 他嗯了一声,摆摆手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去了后院库房,那里面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而除了各种各样的卖品之外,这里还有一处密室。 他走进去,朝着里面的人跪了下去:“属下见过王爷。” 柴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而祁天佑只能这么跪着。 直到两个膝盖全部失去知觉,柴祎才阴测测的开口道:“起来吧。” “多谢王爷。”祁天佑扶着地面站起来,垂首立在那里,恭敬的问道:“不知王爷进城,属下该死。” “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多不吉利啊。”柴祎笑呵呵的说道,他朝着祁天佑招招手,“来,坐本王身边来。” 待祁天佑听话的坐下之后,柴祎才问道:“让本王猜猜,你是看上了我们陛下的宠姬呢?还是看上了那个小婢女?” “应该是小婢女吧。”柴祎摸着下巴,一脸无奈的叹道:“让本王说什么好呢,嗯,你这眼光……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万紫千红看不上,偏偏喜欢路边的小野花。 甚是让人意外啊! 祁天佑身子一僵,“属下并没有,属下只是……” “没有?”柴祎一副‘你骗鬼鬼都不信’的模样,“你眼神都快黏到小婢女身上了,你还没有。” “像个男人一样承认吧。”柴祎握着拳头给祁天佑大气,勾着唇笑道:“本王不会杀她的,你放心便是。” “多谢王爷。”祁天佑连忙说道。 然而没等他话音落地,柴祎笑呵呵的补充道:“哦,前提条件是她愿意做本王的人。” “哦,不是你想的那样哦。” 我的眼光高着呢! 柴祎舔舔嘴角,嗯,至少应该是萧惠群那样的,才值得本王一亲芳泽吧! (未完待续。) :双更合一!明早见!不要打我! 093 公主殿下上线 这句话,祁天佑没法应。 且不说翡翠现在对他并无爱意,就算她喜欢他也不会为了他背叛沈含章吧? 他微微勾起唇角苦笑,再次跪倒在地上,说道:“属下已经将细作安插到沈含祯身边了。” “昨日柴绍出宫夜宿沈含章房间,及至早朝时分才离开。只不过,方才沈含章前来,为的却是买宅院,看她的意思应该是打算从那边搬出来。”祁天佑垂着眉汇报。 搬出去? 柴祎摸摸下巴,暗搓搓的想着,难道是他那亲爱的弟弟太胖了,而这位沈姑娘不堪负重所以准备愤而离家? 又或者是柴绍不中看更不中用? 真是个喜闻乐见的事情。 敌人不好了,柴祎就会非常开心,他一开心了就很容易说话,他拍了拍柴绍肩膀示意他起身回话:“好了,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本王又没死。” “既然细作安插进去了,那就好好监视沈含章那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个小婢女你也努力争取一下,上次的失误,本王暂时不和你计较,但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若有下次,属下愿以死谢罪。”祁天佑忙开口保证道。 策划了半年的刺杀行动一朝失败,他作为领头人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对此他毫无怨言。 柴祎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心里知道就行,这种死啊死啊的就别说了。哦,还有,你记得……算了。这段时间本王还不会回去,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毕竟能够一亲芳泽的机会并不多。 “大理寺在审的这件案子,你派人去盯着了吗?” “已经有人过去了,大理寺内部的人也会传来消息。”祁天佑算了算时间,说道:“大概午时就能得到具体消息。” 柴祎点头应了一声,道:“你记得跟进就行,这件事情出的太蹊跷了。里面肯定有人催动。但不管是谁。盛京都要热闹起来了。这段时间,你安排一下手底下的人,让他们都安分一点。” “下个月本王就会回冀州。这边就暂时交给你了。” “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祁天佑恭敬的回道。 柴祎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他勾勾唇角,端起杯子轻轻嗅了嗅茶香,这个沈含章长得倒是挺勾人的嘛。不然也不会把柴绍的魂儿都勾住了。 萧惠群啊萧惠群,你将来的情敌很强大嘛。小丫头你会不会受宠呢。 不过,想到这个,怎么就这么不高兴呢! ‘啪’的一声,柴祎手中的杯子碎裂。他哼笑了两声,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的将手上的水渍擦去,随后漫不经心的将帕子丢在地上。 起身离开了暗室。 该找他的新盟友好好聊聊了。 柴祎的新盟友不是别人。柴熙是也。然而此时她并没有在预定的地点等人,而是戏剧性的和沈含章相遇了。 说是戏剧性。因为这是很经典的英雄救美。 当然了,戏剧性其实也是人为的。 莫离一脸黑线的看着柴熙利落飞身登上马车,将因为遭遇突然袭击而暴怒狂奔的马儿给控制住,并缓慢的将马车停下来。 公主已经不满足于撩男人了,开始连女人都不放过了。 而他就是那个帮凶。 柴熙将马车制停之后,‘唰’地伸手撩开了帘子,待看清楚里面歪扭七八的人之后,微微吃惊的说道:“沈姑娘?” 哪里还有沈姑娘? 现在只有沈疯婆子好吗? 在辨认出梦中情人的声音之后,沈含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现在这个形象太丢人了! 梦中情人会怎么看她啊?明明人家出门的时候还是个美腻又端庄的小淑女来着,可是现在…… 沈含章泪目,她宁肯被马儿带着一路飞奔到天涯啊我去。 “吓坏了?”柴熙唇角勾了勾,矮身钻进了马车,她垂眸看了眼沈含章依然包裹着的小腿儿,麻利的伸手在上面捏了捏,笑着道:“莫方,并没有二次伤害。” 就算是二次伤害了我也不方啊! 我方的是你啊! 沈含章脸颊红红、耳朵尖红红,眼睛眨啊眨的,就是没好意思抬眸。 让一旁的翡翠万分的无语。 她悄悄的捏了捏沈含章的腿,恭敬的朝着柴熙见礼:“奴婢见过同安公主。” 柴熙眸光转向翡翠,轻轻的点头道:“不必多礼。” 这便是莫离提起过的婢女吧? 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出沈含章和柴绍互换的事情来,足以得知这个小婢女不但完全了解沈含章而且还十分的通透聪慧。 若是放在她的国家,这会是个一顶一的人才。而在陵国,她就只能被埋没。 “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啊?”沈含章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她抬起亮晶晶的全是小星星的双眸,高兴的问道。 柴熙又笑了起来。 真是…… 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完全不懂的隐藏自己的小姑娘!心思是够纯,但是也够蠢的。 她勾勾唇角,笑着道:“本宫出来巡街。” 虽然不知道巡街是啥,但沈含章依然崇拜的点点头。嗯,在她眼里,这么帅炸天的梦中情人,就算是去掏粪,也会掏的又美又帅。 反正要比死胖子强多了。 等等…… 死胖子! 他是不是说过梦中情人知道两人互换的事情了? 他是不是说过这样对他不好? 他是不是说过柴熙有可能会用她来威胁他? 她当初还呲之以鼻来着,然而…… 沈含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小心翼翼的抬眸觑柴熙的脸色,看到的却只是一张俊美无双却满是温柔的笑颜。 甚至那双眼睛也清透明亮,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嗯,她继续喜欢她,应该不会对柴绍造成不好的影响吧? 沈含章有些不确定。 “你们去哪里,本宫先把你们送回去。”柴熙笑着道。“毕竟你们的车夫,技术好像不咋地。” 沈含章很想答应啊。 然而没等她冲动,翡翠就又捏了下她大腿。 她这才忍痛说道:“不用了,公主有要务在身,自去忙便是。我……我们就是在家无聊的很,想去看看最近挺红火的小伙寻亲案。” 嗯,赵早早说了,今日审案。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呢!(未完待续。) 094 她很期待呢 “如此,那边一起吧。”柴熙微微点点头,笑着道。 一起? 她这就是个借口啊,她对审案子一丝丝的兴趣都无啊,完全不想去啊喂! 然而看着柴熙的模样,好像拒绝并没有什么用。 沈含章张张嘴唇,干笑了两声,道:“好啊。” 死胖子啊,我真的有努力的拒绝哦,然而梦中情人霸气侧漏不容拒绝,那我真的没有办法咯。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柴熙让出一片空间来。 柴熙欣然而坐,侧眸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女,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胸大腰细大长腿,确实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子。 怪不得柴绍会喜欢。 若她是个男人,她也会喜欢的。当然,现在也不算讨厌。 “在宫外面住的惯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柴熙语含关切的问道。 她的态度很自然,自然到沈含章很容易的就被她带着跑偏了。 明明她刚在心中决定,不管梦中情人知道了什么,不管她有多么心痛,她都要消极抵抗来着。 然而……敌人太强大。 沈含章笑的眉眼弯弯,她狠狠的点头,住的简直不能更习惯啊。睡柔软的床、看好看的话本子、醒来就能看到翡翠明珠,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简直是不要太舒服啊。 至于麻烦吗? 孙氏和沈月月算吗?唔,话说这两位自从被丢出去之后,好像再也没有登门了。 不太符合她们的性格啊。 算了,不管她们,反正现在她们好像除了恶心她之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没有什么麻烦的。”沈含章眨眨眼睛。眸中柔柔的似乎含着一汪春水,她问道:“公主殿下最近过的好吗?” 掐掐手指头,好像有十来天没见了呢。 柴熙颔首:“尚可。” 说完她挑眉看向一旁的翡翠,笑着道:“这就是你说过的做饭很好吃的翡翠姑娘。” “是啊是啊。”沈含章与有荣焉的抱住翡翠的肩膀,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家翡翠真的好棒的,公主殿下若是不嫌弃,今晚可以来我们家做客的。” “好啊。”柴熙应道。 沈含章:“……” 啊? 这就答应啦? 唔。感觉有点出戏啊?是不是哪里不对啊?她得好好想想。 翡翠无奈的觑了眼沈含章。随后朝着柴熙恭敬的欠了欠身。 这个公主来府中是为了什么? 肯定不是单纯的来做客吧? 而且…… 姑娘真的和她有这么熟,熟到两个人相处起来如此和谐吗? 沈含章也想到了这点了。 是啊,她在宫里的时候。不对,是柴绍用着她身体的时候,根本就和梦中情人没有说过话啊。 可是现在,梦中情人和她交流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很熟悉一样,而她也表现的很熟悉…… 所以其实梦中情人在进一步的验证吗? 验证之后准备怎么办呢? 沈含章抿紧了唇。第一次有些不太确定了。 会伤害到死胖子吗? 她虽然总是说很嫌弃他,但是他对她毕竟还不错,而且也……嗯,喜欢她。对于这么一个有眼光的人,她虽然不喜欢可是也不想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生怕柴熙给她挖坑的沈含章在之后的路途中。开始默默无语起来。 很尴尬啊有没有? 也很不好意思啊! 明明是她先撩拨的梦中情人,结果到最后她反而不搭理人家了。真是好讨厌哦。 余光中看到沈含章一脸心虚的小表情,柴熙不禁笑出声来。 笑完之后她也不准备为难她了,而是闭眸靠在那里,静静的思索。 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单单是她和柴绍互换了身体。 明明两人之前可以说天壤之别。 而换了身体之后,她们又是怎么样换回来的?从她第一次见沈含章版柴绍到现在为止,中间顶多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是在怎么样的条件下,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进行了两次交换的。 而且对彼此毫无影响。 一定有什么规律蕴含在其中,如果能找到的话…… 柴熙轻轻扯了扯唇角。 马车骨碌碌的停了下来,沈含章撩开帘子,十分意外的看到了许多人。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里不是菜市场吧? 不然哪里来这么多人? 柴熙被她目瞪口呆的小模样逗乐了,她浅笑着问道:“沈姑娘没有听街头巷尾的议论吗?” “啊,公主殿下可以喊我含章的。”沈含章收起表情,朝着柴熙笑的温婉可人。 至于议论什么的,她没有听啊,毕竟她现在还是个伤残人士。 她只是听明珠提了一嗓子,说是好多人围观了一个断腿青年从京郊爬到了大理寺内,说是特别可怜啊有冤在身啊什么的。 因为同为小瘸子,她还为此表示了默哀。 “含章。”柴熙从善如流,她指着外面的人解释道:“这些日子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都说这青年被人殴打致残,所寻亲人一家也早已经遇害。而干出这种无法无天事情的人不过是个小里正而已。” “他们说在我们陵国,连一个里正都敢明目张胆的杀人伤人,那普天之下王法何在?” “原本大理寺准备将这起案子交给京兆尹的,然而还没有交接,便有那自发组成的人围堵了大理寺的门口。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公开问审,这也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前来观看了。” 沈含章张张嘴巴,这也行啊! 舆论要挟官府办事?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遭吧?好吧,她一个乡下来的人,对这些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柴熙朝着她点点头,道:“以往确实是很少出现这种事情。” 舆论一向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他们想让百姓知道什么,那么百姓就只能知道什么。 然而这次,那背后之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试图用百姓的力量,让强大的上位者让步甚至妥协。 结果会如何,她很期待呢。 柴熙利落的跳下马车,朝着沈含章伸出手,“来,下车吧。” (未完待续。) :明早见 095 高家村寻亲记 阳光下的手白皙通透、骨节分明,掌纹细而密但却毫不凌乱,可以看出这是个极其自律和有规划的人。 沈含章垂眸,水汪汪的眼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她抿抿唇角,试探着将手轻轻的搭了上去。 柴熙握紧了她的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撩汉,撩妹自然也不在话下。 沈含章一声惊呼,紧紧的搂住了柴熙的脖子,她脸红红的悄悄看她一眼,忍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 笑完觉得太猥琐了,又连忙心虚的低下头去。 头顶传来震动声,柴熙笑着问道:“很开心?” 沈含章点点头。 当然开心了。 梦寐以求的有没有? 梦中情人的公主抱哎! 她也终于像话本子中的女主一样,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又珍视的抱起来了。 不过,说到这个,沈含章忽然想起,死胖子好像也这么抱过她的……好像不对,表面上其实是她的身体抱过死胖子的身体…… 哎呀,好讨厌啊,她干啥总是想起他啊。 走开啊,胖子! 沈含章摇摇头,把柴绍的影子从脑海中甩掉,专心致志的享受这美好的公主抱。 正美得冒泡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轻呼:“沈姑娘……” “见过公安公主。”赵早早抱拳见礼。 天了噜! 当初陛下是怎么交代他来着? 防火防盗放柴熙啊! 刚来一个傅东明不说,这才多久的功夫啊,同安公主是哪里冒出来的? 沈姑娘你敢不敢消停儿点! 赵早早抹了抹脑门子上的冷汗,为自己掬起一把同情的眼泪。陛下如果看到了这幅沈姑娘和同安公主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的场景,真的会杀了他的。 他到底做错了啥子。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这个……”赵早早一脸的纠结,在死的很凄惨和死的极其凄惨之间摇摆不定无法抉择。 最后他咬咬牙狠狠心跺跺脚,闭眼说道:“公主殿下不如把沈姑娘交给我吧。” 沈含章目瞪口呆。 你脸大吗? 她死死的抱住柴熙的胳膊,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你谁啊,交给你干啥啊,你给我起开。” 俊美的一塌糊涂的梦中情人和……赵早早。她是有多蠢。才会愿意被赵早早携着啊。 对,可以预见,赵早早绝对不会这么抱她的。肯定会携着她或者扛着她或者提溜着她…… 就像是柴绍! 起开起开,从我脑子里起开。 沈含章怒视着赵早早,企图用眼神消灭他。 柴熙笑了笑,同样拒绝道:“本宫记得赵小公子和沈姑娘并不熟悉吧。男女授受不亲,交给你是何道理?” 道理大着呢! 赵早早刚要开口说话。一旁久未言语的傅东明忽然道:“公主嫂嫂,你还是将沈姑娘交给赵早早吧。” 他指了指沈含章,皱眉道:“不然她口水都要流到你身上了。” 沈含章连忙去擦嘴角,嗯。果然唇角有点湿漉漉的。 这是刚才被赵早早的臭不要脸给吓出来的。 然而…… 该死的傅东明,就不能安静的做个美男子,不要说话吗? 她狠狠的瞪向他。 直瞪的傅东明扭过脸去不和她的视线有一丝一毫的交汇。 嗯哼。心虚了吧! 傅东明还真没心虚,他扭过脸去其实是在暗笑。他掐了掐指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 他是傻是脑子不好使,但是不代表他不会记仇啊。虽说当初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凑上去找虐,可千不该万不该,沈含章不该践踏他的梦乡。 他虽然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太危险太坏了,能离多远最好离多远,然而看到她一脸花痴而幸福的被公主嫂嫂抱在怀中,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奇异的特别想戳破她这种幸福。 明明是个奸诈狡猾心思歹毒的小姑娘,故意装出单纯懵懂的表情,想要骗谁啊? 毫无疑问,肯定是他的公主嫂嫂。 大哥和嫂嫂之间已经问题多多了,真的不需要再来一个这种满是心机的小姑娘。如此,他才故意的说出那番话来,就是为了让她出糗。 而她的反应也着实愉悦到了他。 多日来的愁绪,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眼角余光中全部都是心机少女沈含章郁闷着一张脸擦嘴角的模样。 很好,她郁闷了,他就大仇得报啦。 瞧那一脸损样儿,赵早早撇撇唇,这小伙是不是变坏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得想办法把沈姑娘从柴熙公主怀里抢过来。 为了陛下的帽子而战。 他搓了搓手,嘿嘿的笑着道:“对啊,公主殿下还有公务在身,可不要弄脏了衣服。” 话没落就惹来沈含章的怒视。 “赵早早,信不信我打死你?”什么人啊,气死她了。 这货和死胖子一样,都不是啥好东西。 还有傅东明! 还以为他是个温和内敛的小伙,没想到却也这么坏,真是看错他了。 她再次紧了紧双手,对柴熙说道:“公主殿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才没有流口水,这是诬蔑,赤果果的诬蔑。” 柴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沈含章的后背,对两个一黑一白的男人道:“公审快要开始了,不要耽搁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便不再赘言,抬步便往大理寺走去。 哎哎…… 别走啊! 号角才吹响,战斗还没打呢,您就带着战利品逃了,陛下的帽子怎么办啊? 赵早早伸手挽留。却被傅东明给拉了回来,“走吧,公主嫂嫂决定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改变的。” 嗯,有点纠结啊,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一下大哥,哎! 两人俱都惆怅的抬步。跟了上去。 大理寺门开启。前来围观的群众瞬间涌进去,将整个大理寺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在一干人等当中,柴熙一行人显得非常特别。 有官差前来拉线维持秩序。在看到几人之后,微微顿下脚步,先是犹疑随后恍然,忙要躬身行礼。却被柴熙出声制止了。 “本宫只是随意看看,莫要声张也莫要让人知道。” 那官差听话的点点头。便真的没有说什么。 沈含章窝在她怀里小声的问道:“我们算是微服私访吗?” 顿了顿她又体贴的说道:“你累不累了,我可以自己下来站会儿的。” 嗯,她的腿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柴熙侧眸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安抚她道:“不累。人太多,容易挤到你。” 真的是…… 好贴心呢! 沈含章于是变得心安理得了。 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旁的傅东明和赵早早汗流浃背,这都哪跟哪儿啊! 女人啊女人…… 女人就算不为难女人。但是你们也不要这么的相亲相爱好吗? 画风很诡异的。 实在没办法了,赵早早只能退而求其次。护在了翡翠的身边,笑嘻嘻的凑上去道:“翡翠姑娘,小心被人挤到。” 翡翠回眸朝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赵早早叹了口气,什么主子养什么丫头,全部都不可爱啊。难道不能对着他露齿一笑,说一句‘谢谢早早哥哥吗?\&039;,这么淡定是因为看他不帅气吗? 不过好像也不对,那个叫小明珠的丫头倒是挺可爱的,每次见面都笑眯眯的,像是早晨阳光下闪着露珠的花儿。 娇艳欲滴的! 赵早早思绪飘啊飘,飘了很远,最后被一声惊堂木给拍了回来。 他忙凝眉收回思绪。 因为前来围观的人太多,这次审案便没有在房中进行,而是在院子里辟出一块空地来,上面摆了案台座椅,而此时大理寺卿方守靖,正一脸严肃的端坐于案台之后,手中执着一方惊堂木。 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对皇权对政权的敬畏之心。 哪怕他们私底下闹得在厉害,此时此刻,看到身穿官服的方守靖,看到在一旁陪审的京兆尹季传胜,看到这十几个手持衙棍的官差,全部都不自觉的放低了自己。 “升堂吧。” 方守靖说道。 话音方落,立时传来整齐划一的衙棍敲打地面的声音,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严肃凝重起来。 沈含章眨眨眼睛,满目好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审案子是这样的吗? 唔,看起来都比早朝都肃穆啊!说到早朝,沈含章不禁为死胖子掬一把同情泪,每天上朝都会听到下面的人吐槽自己,这是何等的心塞啊。 其实,死胖子还真的挺能忍的。 如果是她的话,恐怕早就被气死了。然而这么多年,他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来了,除了嘴巴毒舌脑子有坑审美异常之外,好像并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等等…… 她的容忍度是不是有点大啊? 这些全部都是毛病好嘛!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一定是受到死胖子的影响了,都怪他,这么奇怪的喜欢她,结果让她整个人也跟着变得奇怪起来了。 必须远离啊! 正暗搓搓的想着,却见不远处人群散开一条道儿,有两个官差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她抬眸看过去,却见他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两条腿儿被用木板牢牢的绑住,脸上呈现的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方守靖免了他的跪拜之礼,允许他就坐在那里回话。 “堂下所跪何人?”他沉声问道。 “小的乃肃州人士周长久。”青年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随后才继续说道:“家父少时曾来盛京,经商失败之后本欲寻死,却不妨上吊的时候被京郊高家庄人士高平所救,高平为人仗义热心,非但让家父在其家中将养数日,甚至在临走的时候还将家中所有财产送给了家父。” 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他说起来断断续续,然而却字字清晰条理清楚。 众人听了也不免唏嘘,为这个故事里的高平的高风亮节所折服。 周长久继续说,“家父感念高平的恩情,和他约定每隔三年便会来盛京小住,希望和高平能够结拜为异性兄弟。” “高平同意了,自此以后,两人都没有忘记这个约定,六年之内见了两次,感情愈发的好。而在这个期间,父亲有了我,而高家叔叔则添了一个小女孩,两人便为我们定了娃娃亲。” 说到这里,他的称呼便变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我母亲和父亲接连病重,并且遇到饥荒,我们辗转离开肃州前往乾州,在路上父亲和母亲都没有熬住,撒手人寰。可这么些年来,小的从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终于在薄有家产之后,变卖所有前来欲寻找高叔叔。” “可谁承想到……记忆当中,父亲说过无数遍的地方,早就没有了高家的一切,取而代之的是丧心病狂的里正一家。”周长久脸上有气有恨有怒,但更多的是痛楚和难过,“小的不过是打听了一发,便被人打断了双腿。” “小的不敢想象,高家叔叔他们遭遇到了什么,才会连祖传的宅子都不要了。” “叔叔婶母,高家两个大哥,我未婚妻春花,以及小妹荷花……他们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周长久已经泣不成声了。 周围的人,哪怕是再习惯了卑躬屈膝,听了这些话,也不禁的义愤填膺。 众说纷纭起来。 能去了哪里? 盛京百年来没有水患蝗灾旱情,根本不存在逃荒这一说。 甚至于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些年的收成都不错,倘若不是遭遇变故,不会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至于是何种变故…… 那猜测就更多了。 柴熙脸色淡淡的,她垂眸对怀中的少女说道:“怎么了?含章。”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瞬间的僵直。 这异于常人的反应,很是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这个沈含章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 高平一家人也许全部被害了吗? 确实是匪夷所思耸人听闻,足够让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吓得不知所措。 “别怕。”难得的,柴熙竟然想安慰她。 沈含章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怕! 她只是……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高家村……高春花……春花…… 那个老是俺俺俺、喜欢亮晶晶、被华丽的宫殿迷了眼睛、半年前飘进皇宫的春花! (未完待续。) :嗯,这几天单位忙到疯起,我明天还要去无偿加班,对不起,么么哒。明早见! 096 要反转吗? 直觉告诉她,这个周长久声泪俱下所怀念的未婚妻,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女鬼春花。 也就是说,周长久隐在话外的猜测,其实根本是真正的发生了的事情。 高家所有人,全部没了。 其他的人或许是去了地府或许是重新投胎,只有春花因为执念太深,变成了一只鬼游荡在人间,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皇宫认识了能够看到鬼的柴绍。 她眸光复杂的看向椅上的青年,他是春花的未婚夫吗? 那个圆圆脸总是笑眯眯的女鬼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未婚夫吗? 又或许…… 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准备为她伸冤吗? 等等…… 沈含章眉心蹙了蹙,死胖子知道这件事情吗?他虽然嘴巴坏脾气差,但是心底却很是柔软,否则曾经也不会在她被杜方吓哭的时候明明嫌弃的要死却还是选择了安慰她。 如果春花全家被人杀害,在她看到柴绍的时候,在她知道他是个掌管天下万民的皇帝的时候,她会怎么做呢? 会不会求他做主? 肯定会的。 沈含章咬咬唇角,有些不太敢往下想了。呵,不论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的。 她就是什么都不懂连书都不会背的小丫头,什么皇宫啊什么春花什么不白之冤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不是她所该去想的东西。 沈含章敛去心神,继续看去,但心思却乱了起来。 听了周长久的叙述,方守靖看了一眼季传胜,随后对着周长久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本官都已经知道了,高家一家人的消息,本官也已经命人去打探了,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 说完这些,他又是一拍惊堂木,道:“带高家村里正高义。”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很高很白但是体型偏胖。整个人站在那里。在地上投了一团大大的阴影。 他一出来,整个人群不受控制的爆发了谩骂声,迫使方守靖连着拍了好几下惊堂木。谩骂诅咒声才渐渐止住。 可是高平好像全不受影响,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须,不慌不忙的跪下去,拜道:“小人见过各位大人。” 方守靖冷冷的看向他。责问道:“你何以命下仆将周长久的双腿打断?” 周长久扭过头,怒目看向高平。一副恨不得食其肉的模样。 看的出来,如果不是他身体受限制,他一定会扑上去将高平的脸打成猪头。 高平侧眸与他对视片刻,嘴角隐秘的勾了勾。他道:“因为此人偷了我家的东西。” “你胡说八道。”周长久气怒的喊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大人一查便知。”高平并不搭理他,只是微笑着对上首的方守靖道:“这段时日。小人家中经常丢失东西,上到金银珠宝下到小婢女的珠花。真真是让小人伤透了脑袋。” “为此小人还报过几次官,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记录的。”高平很镇定的说完这些,他又叹了口气后,道:“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人才请了几个镖师护院,这位……不巧便抓住了这个小兄弟。” “小人本欲放他一马,然而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出言侮辱,气怒攻心之下,小人才命人教训了他一顿。” 高平惋惜的摇了摇头,“但小人清楚的记得,当初将他丢出去的时候,他的腿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意思是周长久只是用了苦肉计来陷害他而已。 围观群众再次喧哗起来。 这难道是要反转的节奏?所谓千里寻亲的小伙其实是个不思悔改的惯偷,然而暴虐不讲道理的被告却是个心性纯善的好人? 这个…… 这世界变化太快,咱们不能接受啊。 心脏受不了啊。 柴熙勾唇哂笑了一声,眸中多了几分深意。这个里正可以啊,能够在京兆尹买通人手,他的后台不弱吗? 会是谁呢? 季传胜? 她眸光落在了这个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京兆府尹,眸中带上了几分审视。 看来需要让莫离去查查了。 这盛京有太多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正想着,怀中的少女也传来一声嗤笑,她垂首,小声道:“含章觉得哪个人说的是实话?” 沈含章张张唇,想要开口,但最后却摇了摇头。 她知道是这个周长久啊! 不对,她根本无法确定周长久的身份,但他所说的春花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只是,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说呢!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柴熙也并不介意,她将沈含章调整了一下,再次看向场中。 这番体贴的动作,惹来赵早早的呲之以鼻。 公主殿下比咱们男人帅比咱们男人有能力还比咱们男人会撩妹,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都抱了这么久了,就不能把沈姑娘还给我,让陛下的帽子回归本来的颜色? 赵早早一边吐槽,一边看了眼周长久,眉心不自觉的动了动。 傅东明忽然朝着他靠近,小声嘀咕道:“你在担忧什么?” “你说什么?”赵早早不明觉厉。 “你刚才眉心折起来了,你往常担忧忧虑的时候才会这样。”傅东明细细的看了眼赵早早的神色,发现好像又看不出什么来了。 赵早早翻了个白眼,“就不兴我尿急啊。” 说完才想起他还护着一个翡翠姑娘呢,大厚脸皮难得的有些泛红。 希望翡翠姑娘回去之后不要说他坏话。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周长久的反应很激烈,他猛地想要扑向高平,最后却因为双腿的拖累,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但却依然往高平爬去。 当初大家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不畏强权敢于用命去抗争的典范。 于是在周长久的抗议声当中,围观群众又沸腾了。 “肃静。”方守靖狠狠的拍了下惊堂木,吩咐官差将周长久重新架到椅子上。 随即命人去查京兆尹的报官记录,查周长久的入城时间,查里正高平家中到底是不是镖师。 这都需要时间。 (未完待续。) 097 算反转吗? 秋日的天,几乎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忽然刮起了冷风。 太阳一点点的被乌云遮住。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周长久已经重新被人抬到了椅子上,并且同高义远远的隔开了,但他依然是愤怒的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再次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问问他,何以如此颠倒黑白。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等着调查结果的到来。 最先到达的是去京兆府取报案记录的官差,他喘着粗气将几本记录捧到了方守靖的眼前,方守靖挥挥手让他去一旁歇着,随后便翻开了记录。 三日前、五日前、十日前,全部有京郊高家村里正高义的报案记录,一次是牲畜全部丢失,一次是丢了几十两黄金,一次是家中一个珍藏的琉璃瓶失窃……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 方守靖指尖在记录册子上轻轻的摩挲,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他抬起眸来,示意官差将这个拿下去,展示给围观的群众观看,等有部分人确认了上面所写属实之后,册子才被送到了季传胜的手中。 季传胜垂眸,轻轻的打开了册子,唇角微微下抿,带起了几分的讽刺。 真是好本事啊! 生怕新鲜干净的纸张和墨迹被人察觉出来,竟然想到了将这本册子做旧。 可是物极必反,不过是近几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这么旧呢。 但…… 好像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 季传胜将册子阖上,朝着方守靖点点头,随后继续抱臂上观。不言不语的好似自己不存在。 这一切柴熙全部看在眼里。 方守靖和季传胜,两个人牵扯到一起了?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审案!说是给盛京百姓一个交代,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官官相护而已。 柴熙微微凝眉,只是不过一个小小的里正而已,何以能够派遣的动这两个人。 沈含章微微抬眸,对上了柴熙光洁的下巴,她说道:“公主殿下。如果那个周长久被确定是诬告怎么办?” 这个证据一出来。很多人都开始喧哗起来,毕竟如果高义家真的连续几日失窃的话,那么他请镖师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而后面的解释也能够行得通。 他们义愤填膺的表示。这个周长久怎么这么坏呢,不但偷了别人的东西之后死不悔改不说,竟然还不惜伤害自己而去诬告别人。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更重要的是周长久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啊。 简直太坏了。 陆陆续续已经有指责的声音响起了,一句一句的如此刺耳。让沈含章听了都很不舒服。 民心民意,真的这么容易被人煽动和左右吗? 这种还没有开始审案就盖棺定论的言语。真的是之前言之凿凿的要替周长久撑腰的那些人吗? 沈含章抿紧了唇,等待着柴熙的回答。 闻言,柴熙淡淡的看向了窝在椅子中脸色苍白的少年,如果是诬告会怎么样呢? 大概可能会被人唾弃被人辱骂被钉在了耻辱的架子了吧。 哦。这是精神方面,行动嘛,可能会被流放漠北之地。 或许在前去的路上。因为身体的原因,就这么死掉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怪可惜的。 她温声的说出这些令人心寒齿冷的话。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沈含章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说春花的仇报不了了吗? 不会的。 她忽然侧眸,看了赵早早一眼。 赵早早被她看的小心肝一突,忙凑过去舔着脸询问道:“沈姑娘是不是累了啊,是不是冷啊,要不小的送您回家。” “不用了。” 沈含章朝着他笑了笑:“我还想继续看,意外的觉得还挺有意思呢。” “哦。”赵早早郁闷的耷拉了脸。 陛下啊,属下辜负了您的信任啊。不管怎么样,小的都抢不回沈姑娘的关注啊。 他皱着眉头噘着嘴的模样,让沈含章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丑家伙。 既然春花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被揭露出来,她相信柴绍不可能不知道的,毕竟他有好多像是赵早早这种的隐卫吗? 这件事情一定是他故意的爆出来的。 所以这个周长久他就不会输掉。 她莫名的相信他。 又过了没多久,前去调查镖师的官差也回来了,他们带回了镖局的主人和当时被派往高家的几个镖师。 还有当时所写的票据。 时间是三日前。 镖局的主人拍着胸口表示,三日前是高义亲自前往镖局,希望能够请几个身手不错的镖师护院,甚至于两人还一起用了午膳喝了酒。 几个镖师更是作证,他们根本就未曾动周长久的腿,只是在抓到了他之后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 当时他们准备将人送官,然而高义却说周长久年纪轻轻的想必是一时走错路,只希望他回去将偷走的几样东西送回来,他便可以不计较之前的种种了。 再之后,有目击证人指出最近几日曾经在盛京城内见过周长久,随后官差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了一处民居,在里面搜出了高义所丢失的几样东西。 除了高家的东西,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价值不菲的其他东西。 结果令人哗然。 原来真的是惯偷呢! 谩骂声诅咒声不绝于耳,而这次针对的却是周长久,他肩膀抖动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爆发道:“我没有,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 “你们在诬陷我。” “你们所有的人在帮着他诬陷我。” 他失控的怒吼,连人带椅子整个的翻到在地上,又气又疼之下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看着好不可怜。 可…… 好像没有人可怜他呢。 方守靖将惊堂木一拍:“全部肃静。” 随后他冷笑着看着地上的周长久,沉声道:“诬陷你?” “你何德何能,需要本官大费周章的诬陷你。”他冷冷的环视一圈,说道:“难道这些人证物证是本官可以随意制造的吗?” 对啊! 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诬陷周长久呢? 沈含章百思不得其解的想到。 (未完待续。) 098 再再次准备反转 春花的死到底隐藏了什么? 真的值得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构陷周长久吗?又或者说到底又是谁能够指使大理寺和京兆尹互相合作,在短短时间之内构造出这么多人证物证。 这些人…… 所谓的镖师、镖局主人、目击证人、还有那将民房租给周长久的房子主人,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可信。 完全不似说谎的样子,可事实他们确实是昧着良心在说谎,他们定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叫周长久的青年即将因为他们的证词被判刑,但他们依然这么做了。 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 沈含章曾经深刻的领悟过上位者的心冷和可怕,而现在她却也很清楚的看到,这底下的民众也并非全是纯善。 她忽然想起杜太傅曾经所说的一句话,民可以爱护但更多的却是要压制,让他们怕了你,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敢反驳,之后再好好的护他们。让他们生活富足,安居乐意。 彼时她虽然很尊敬杜太傅,可作为底层小少女,她对这些话呲之以鼻。 但现在她却深刻的体会到了。 若是所有的百姓都和这些人一样,不尊律法不尊轮回不尊君王,那将如何去管制他们。 沈含章唇角抿住,眸中难得的闪过深思之色,无论是死胖子还是王太后,又或者她身后的梦中情人,她们之间的立场或许各不相同,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厉害。 她即便再崇拜王太后,再羡慕她的气场强大,究其一生恐怕也成不了那样的人。 顿了顿。沈含章忽然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 她一个普通的小百姓,就关起门好好的过自己日子好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作甚。 这些离她太遥远了! 不能因为曾经短暂的淌入过这个洪流,就永远的沉在其中无法脱身了啊! 在她脑子想七想八时,听了方守靖话的周长久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狠狠的摇头。在一片谩骂声中说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他呐呐自语了几声。忽然猛地放下双手,抬眸癫狂的看向方守靖,“是因为高叔叔一家,一定是的。” “是你们合伙害了他们。你们不想让我爆出来,你们故意的害我。是你们……”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这个骗子……说什么大理寺为民为法,到头来还不是蛇鼠一窝,你们所有的人全部是刽子手。是你们害了高叔叔,你们现在还想要害我。” 他的手粗粝蜡黄,不断颤抖着在方守靖、季传胜、高义以及那些所谓的证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全部不得好死,我周长久生生世世的诅咒你们。死后将下十八层地狱。” 周长久一张脸涨的通红,嘴唇也在微微的发抖。 他这番话,让围观群众忽然全部沉默下来,虽然之后有那么几个人再次发出了鄙夷的声音,但更多的却都是凝眉看着周长久。 方守靖脸色难看,他冷冷的说道:“证据确凿、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不但偷窃还意欲栽赃陷害的事实。而现在,本官恐怕要给你扣上一顶诬蔑朝廷命官的罪责了。来人呢……” 他抽出手边的令牌,不带一丝感情的丢在地上,判道:“数罪并罚,本官宣布即刻将周长久受压,三日后流放黔州,三代以内不得离开。” “我不服……” 听到这个所谓的判决,周长久呵呵的笑了两声,他眸光灼灼的瞪向方守靖,高呼道:“我有冤,我不服。” 说完他微微垂眸,嘴角轻轻翘了翘,手心向下猛地用劲,在官差上来压人之前,猛地朝着桌子腿扑撞而去。 头狠狠的撞在桌腿上,直撞的整个桌子都在剧烈摇晃,几乎要翻到的节奏。 方守靖脸色骤变,他快速起身离开桌前,怒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将人带下去。” 随后他对围观群众说道:“这等穷凶极恶之人,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简直可恨! 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流放不好吗?非得要伸冤要告人,看来不能将人留到明天呢。 他眸光冷幽幽的,带着三分狠戾。 “慢着。” 季传胜撩撩袍子站了起来,忽然出声道。 官差顿住脚步,停下来看向季传胜。 方守靖皱眉看向他,不悦的说道:“季大人什么意思?” 季传胜淡淡的笑了笑,摇头朝着方守靖欠了欠身子,道:“不敢,只是……本官发现这其中有几个疑点。” “什么疑点?”方守靖问道。 问的时候他在脑中快速的回想了一番,所有的证据都毫无破绽,哪里来的疑点。 更重要的是这季传胜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已经明确的说出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了吗?现在又忽然之间站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京兆尹那边的报案记录,并非是直接通过的季传胜,心里便不是那么紧张了。 季传胜刚坐到京兆尹这个位置,还对什么都不清楚呢,并不怕他忽然反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这个人真的脑子犯蠢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恐怕也是留不得了。 方守靖眸光更添狠毒。 季传胜缓慢的来到周长久的身边,待看到地上之人的惨状之后,他眉心蹙了蹙,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和一方锦帕,慢条斯理的给他清理额角的伤口。 “季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方守靖十分的不满。 季传胜不甚在意的回道:“自然是先救人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去地狱里诅咒我们不得好死吧。” 这话让方守靖脸色更不好看了。 但却让围观的群众不自觉的发出一阵轻笑,当然了,他们在看到方守靖的脸色之后。又全部收了笑容。 摒心静气的看着季传胜的一举一动。 只除了个别的几个脸上略带着焦虑的男人。 柴熙侧眸,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莫离。 莫离抱臂站在人墙之外,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柴熙的一举一动,待她回眸的时候,清楚明白的接收了她眸中的深意。 他微微的颔首。 这几个人故意起哄的人的衣着长相他方才已经观察的十分仔细了,不管他们跑到哪里,他都能跟得上也捉的来。 柴熙便又重新回眸。重新打量了季传胜。 这个看着不过三十岁的男人。从容淡定,脸上没有一丝的焦躁和惊慌,他半蹲在那里的动作虽说算不得好看。但却应该是最舒服的状态。 她在脑中仔细的回忆这个人,好像是几年前的两榜进士,之后直接被派出去做了县令,于今年年初因为政绩突出。被调回盛京连升几级做了这京兆府尹。 然而在入京的这半年多,却十分低调。不拉帮结派也不和人多交往,每日里早朝完后便是回到京兆尹,日落十分更是直接回家。 所以这个人其实是在蛰伏吗? 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今日一击? 可……他能够在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预料到今天了吗? 所以这所谓的高家庄寻亲记也不过是一个局吧! 想通了这一切,柴熙唇角扬起三分笑意。 不过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围观。没想到却如此的有意思!连她都想知道这高家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了。 看来安逸日子过的太久,让她变得自负又自大,将所有人都低估了呢。 真是不应该啊! 敏感的察觉到柴熙愉悦的情绪。沈含章努力扬起身子去看她的脸色,小声问道:“公主殿下在高兴什么?” 柴熙将她往上托了托。笑着道:“本宫在感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笨人呢。” 都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 有啊! 譬如她! 沈含章很自觉的将自己套了进去,但转眸想了想,笨的好像不止她一个啊,于是她指向一旁的傅东明说道:“有啊,他不就是一个。” 傅东明:“……” 太坏了! 他连呼吸都是错的吗? 他又没有招惹她,这个坏女人怎么又来欺负他?太坏了,心机女,嘴巴坏,远离,必须远离。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 刚才是他先故意说她流口水来着吧? 傅东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将心虚压下去,抗议的瞪了一眼沈含章。 随后便扭过脸去关注场上的情况,不想搭理她了。 一点都不可爱! 沈含章无趣的撇撇嘴巴。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柴熙眸光动了动,但却没有说什么。 很快,季传胜将周长久的额角收拾利落,他将药瓶重新放回怀中之后,手搭在了周长久的脉搏上。 嗯,很好,跳动的还是挺有力的。 他不着痕迹的在周长久肩膀上拍了拍,周长久便幽幽的醒了过来。 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眼季传胜,但很快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转身又想再次撞桌头。 被季传胜给拉住了。 周长久回眸瞪他,气怒的说道:“你个昏官拉我做什么?” “你再将之前的事情重复一遍来听听。”季传胜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直接说道。 周长久疑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终于是将之前种种再次说了一遍。 包括他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到的盛京,什么时候直奔的高家村,什么时候被打断了腿,什么时候爬着来大理寺告状。 这些林林总总之前也都说了。 再说一遍,无非还是那样。 方守靖呲之以鼻,并没有抬手阻止,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季传胜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自从周长久醒过来之后,沈含章就傻眼了。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这事是柴绍干的,而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了。 不然这周长久怎么说晕就晕、说醒就醒呢! 你一个双腿被打断、眼看着快要咽气、头还撞了一个血窟窿的人,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叨叨叨这么久真的好意思吗? 她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 还好他们看起来完全不知内情的样子。 当然了,如果她不是因为知道春花,估计也猜不出两个人在演戏。 所以这个季传胜其实是柴绍的人了? 但证据真的还蛮严谨的,这个季传胜准备怎么再次反转呢? 首先,季传胜将案件记录丢在了桌子上,他无奈的勾勾唇道:“下官真的不想管这个,但是……” 他指着这本册子叹声道:“很不凑巧啊,文书的手烫伤了,所以这几日的报案册子其实都是下官写的。” “很明显,这上面并非是下官的笔迹呢。” 方守靖一滞,他猛地将册子拿起来,上下翻了两遍,脸色难看的说道:“文书手伤了,怎么……” 这册子上面模仿的乃是文书的笔迹。 季传胜扶额截住方守靖的话,道:“是下官没有让他声张,毕竟也不算大伤,养几天就好了。” 方守靖胸口起伏不定,神色莫测的看着季传胜。 到了此时此刻,他再看不出季传胜是故意的,那他就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了。 他必须得制止季传胜继续往下说,可……面对着这么些人,他有些骑虎难下。 方守靖环视一圈,不料却看到了柴熙。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季传胜是她的人?又或者说…… 方守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在他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季传胜再次蹲下身,他伸手捏了捏周长久的双腿,道:“下官不才,曾经学过几年医术,这位的双腿……腿骨几乎全部碎裂,很明显是由人由上至下多次击打所造成的。更何况,本官刚才观察了一下,周长久惯常用的是左手,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心狠手辣,那么两条腿上的淤痕轻重应该是这样的……” 他将周长久的裤腿拉起来,惋惜的摇着头在他腿上比划了一番,最后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受力如此均匀。” “当然了,一般的人也许真的会狠下心会自己动手,可这么连续多次重击……这么些年来,本官还从未遇到过。” 他说完,再次站起来,直直的看向方守靖,道:“还有第三点……” (未完待续。) :马上搞定啦……计谋什么的,真不是我能擅长的。我就是小白文啊小白文……当然,这所谓的计谋也挺白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早见! 099 哦,这次是真的反转了 第三点是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季传胜,心痒难耐的想要知道。 在这么多道灼灼目光之下,季传胜浅笑了两声,踱步来到那几个镖师跟前。 眼看着事态将要无法控制,方守靖在季传胜再次开口之前说到:“季大人,之前两条所谓的疑点,不过是你主观猜测而已,人证物证俱无,你让本官如何相信你。” “这次审案,本官乃是主审,季大人你只是协理,所以还请你不要扰乱秩序和民心。” 方守靖盯着季传胜看过来的眼眸,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季大人需要知道,盛京和你曾经所管辖的穷乡僻壤是不一样的。”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啊! 赵早早义愤填膺的握拳,表示这个方守靖真不是一般的嚣张。这种话都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也不怕百姓听到了哗然。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很无奈的发现,百姓们均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哎喂! 你们听不出来这是威胁吗? 然而他们好像还真的没有,赵早早瞅了眼傅东明又瞅了眼沈含章,最后看到柴熙脸上的不置可否之后,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种莫名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感觉碾压了大部分人了呢!想到每次面见陛下,陛下那副居高临下都不屑于看到他的眼神,赵早早忽然就不理解了。 我们陛下是怎么看上沈姑娘的? 难道是纯看脸? 唔,脸确实比较不错,身材也还可以,腿也挺长的…… 哎呀。罪过罪过…… 赵早早连忙捂住脸,不能看不能看,被陛下知道了会被打死的。 翡翠揉揉眉心,忽而侧眸道:“不用你家陛下知道,你回去之后就会被打死了。” 这人……真以为别人听不到他的自言自语吗? 赵早早身子一僵,哈哈干笑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握拳给季传胜加油。 这场仗看你的了。可千万不要被威胁到啊! 季传胜怎么可能会被威胁呢?想当年。他威震十里八乡做扛把子的时候,怕过谁? 盛京又如何? 穷乡僻壤又能怎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如果没有胆子。他也不会在当初时只因为小皇帝的几句话就死心塌地的投靠他。 式微之时的投靠,感情总是要比繁花似锦时再示好要来的深。当陛下政权在握的那一天,便是他季传胜大显抱负的那一日。 萧权曾的位置……他很喜欢啊! 有野心的人,从来不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更何况是些不痛不痒的威胁。 季传胜含笑看着方守靖,笑道:“是不一样。我们乡下人处事时总是比较直接。” 先打一顿再说! “以及下官难道不能作为证据吗?哦,如果想看文书的手,他就在外面候着呢,如果方大人不相信他是前几日受伤的。回春堂还有就诊记录呢。”季传胜不以为意的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下官的话真不算证据,那么用下官的御赐官印可以吗?” “我若说一句假话。那么从此回家卖红薯,如何?” “好啊。” 回应的乃是围观群众。他们举着手表示:“我们要知道真相。” 先是几个人最先表达了他们的诉求,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真相真相真相……” 还真是…… 挺热闹的。 季传胜嘴角抽了抽,嗯,这几个被派来搅局的人关键时刻还是挺敬业的,就是有点脑子犯轴。 他抱臂看着方守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方守靖深深呼吸,将满腔怒火压下去,他果然没有想错,这个人摆明了就是来坑他的。 然而看着现场的群情激奋,他好像真的是控制不住局面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开口才对。 方守靖懊恼不已,可再懊恼他也只能认了,他挥挥手,两边官差迅速的领会精神,狠狠的再次用棍棒击打地面。 百姓立马安静了下来。 “季大人将来不会后悔便行。”他朝着人群中看过去,立时有一人接受到他的眼色,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人群。 待他走出门去,莫离看看左右,跟了上去。 季传胜耸耸肩,他有什么可后悔的。胜了他飞黄腾达位极人臣,败了也不过是回家卖红薯而已。 反正也不是没有卖过。 他重新将眸光落在了那几个所谓的镖师身上:“虽然五大三粗、但却唇红齿白肌肤细腻,一看就是不常在阳光底下行走,你们镖局福利真好。” 镖局主人弓着腰道:“是的是的,我们走镖都是带着帷帽的。” “这倒不错。”季传胜点点头,权当他的胡说八道是真的,“那么这几位走镖的记录都该有吧?什么时候去了哪里押解了什么东西?应该都还在吧?来人呢,去镖局走一趟,给本官取过来。” “没有……” 镖局主人忙开口阻止道:“不是的,他们几个是新来的,才来没多久,第一单就是看家护院。” “这个……和你之前说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呢?好吧,就当你说的都对。” 季传胜一脸无奈,他再次将眸光对准那几个镖师,挑眉道:“那么,既然刚做这行,来说说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季大人这是要把人家的祖宗三代都查问清楚吗?以前做什么的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方守靖略带着讥讽声音响起。 季传胜很认真的想了想,道:“自然是有关系啊!” 他盯着这几个将头埋的越来越低的人,说道:“也许他们这些年一直在高义家中做事呢,对不对?” “绝对没有。”高义连忙否定。 “既然主家都否定了,那么几位就说说呗。总不能是黑户吧。” 然而几人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这让所有人都领略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其中绝对是有猫腻啊。 心虚啊,这绝对是心虚啊! 所以其实是周长久说的才是事实吧!这几位哪里是什么镖师,根本就是高义家的打手。 听到了这些窃窃私语,季传胜满意的点点头,他将矛头对准了目击者。“你说你几日前曾经见过周长久。那么他当时在干什么?穿什么衣服?是哭还是笑?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不准想,回答我。”季传胜看到那人犹犹豫豫,立马的喝道。 “季大人。你这太过了。”方守靖压着声音反驳道:“几日过去了,这人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清楚。” “是啊,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季传胜反问之后,来到周长久身边。弯腰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展示了一发这张脸。“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丢在人群里找不到,即便擦肩而过都不会注意的平凡脸,你是怎么从官差的叙述中确定你见到过这个人?” “你敢说你过目不忘。本官就赞你一声神……人。” 周长久有点心塞:“……” 敢不敢不要这么贬低他啊! 所以派他来干这个,主要是因为他的脸?这可真不是个美妙的认知。 沈含章小声对柴熙道:“这个人好犀利啊。” 是啊,好犀利啊。 之前看他不言不语毫不关注。还以为他根本就没听场上说什么呢,现在看来原来是在肚子里憋着坏呢。 不是有那句话吗?会咬人的狗不叫。 柴熙笑着应声道:“是个人才。” 知道藏拙更知道一鼓作气的将对手直接拍死。且完全看不到骄傲自得的模样,是个狠角色。 可惜了,她竟然没有发现呢。 看结果吧,等这次结果出来,大概就能够知道这个季传胜会是谁的人了? “是啊,看着好聪明的样子。”死胖子审美不咋地,但看人的眼光倒是出奇的好。 而且…… 好像每一个她所知道的他手底下的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忠诚呢!真是越来越让人改观了! 沈含章撇撇唇,以后他要是再鄙视她的智商,她好像还真的没啥好反驳的了。 等等,以后个球球啊! 她才不会再和他见面了!这个登徒子臭流、氓!眼光再好,也改不了他趁她睡着进她房间的事实,哼! 那人被季传胜问的一脸冷汗,他擦了擦汗咽了咽口水道:“是因为他那天手中抱着一个很显眼的琉璃瓶,所以小的才注意到的。” “哪天?” 季传胜快速问道。 “三……五日前。”那人纠结的说道。 “报案记录上写的是三日前。”他话音刚落,季传胜就给了正确答案,他心中一突,忙说道:“对对对,是三日前,小的方才说错了。” 季传胜轻声笑了起来,他弯腰拍拍他的肩膀,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你方才其实说对了。” …… 要脸吗? 方守靖从来没有见人审案审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三分靠蒙四分靠骗五分胡搅蛮缠,简直是丢人至极。 可偏偏,效果出奇的好。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随后嘘声一片,认定了这人在说谎。那么他说谎,因为他所提供的线索找到的什么房屋主人自然也不会是真的。 那人的汗比这个还多,两条腿都在哆嗦,季传胜看着他笑:“怕什么,本官又不会吃了你。” “本官只有一个问题问你,周长久用哪个手签字落印租你的房子的。” 房子主人的心本来高高提起,待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心突地就落了下来。 这也太简单了,刚才说了嘛,惯用左手。 “左手啊,自然是左手。” 季传胜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来到了桌前看了一眼方守靖之后,对周长久说:“来,展示一下,你习惯用的那只手。” 周长久颤巍巍的将右手举了起来。 擦! 特么又坑人! 方守靖一脸血的看着季传胜的后脑勺,就听他在那里很欠揍的说道:“本官方才说错了,可是……什么淤青程度啊,不用再展示了吧。” 案子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他冷而威严的看着高义,哼道:“指使下人将人双腿打断,在恶行败露之后,收买朝廷命官制造假证意欲逃脱刑罚,高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季传胜你什么意思?”方守靖厉声喝道。 什么叫收买朝廷命官? 谁给他的胆子敢把这顶帽子扣给他? 然而方守靖的话已经晚了,因为所有人看着他的眸光赤果果的传达了一个信息:你这个狗官。 方守靖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一脚将季传胜踢飞。 季传胜可不怕他啊,比声音大,他也行啊。他头都没回,也同样喝道:“下官可没有这么说,但此事孰是孰非,下官一定会禀报太后娘娘和陛下,方大人到底如何,自然有圣意。” 说完之后,他不管方守靖如何的震怒,再次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给本官拿下,带到京兆尹。” “你想干什么?”方守靖说道。 季传胜环视周围,笑着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给所有人一个真相,给百姓一个公道而已。” “好让他们知道,做官的还是可以为民做主的。” 这个逼装的我给一百分啊! 赵早早在心里给季传胜竖了个大拇指,估计过不了几天京兆尹季青天的名号就传出去了,到时候不管捅到御前时会是怎样的情景,他都不会被轻易的处置了。 真特么有心计啊! 这里的官差不但有大理寺的人还有京兆尹府的,听到季传胜的命令之后,自然有人上前将几个人全部围了起来。 大理寺的官差纠结的看向方守靖。 然而方守靖心理防线已经乱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唯一能够想的是,如果败露了,他会如何? “高义,高平一家六口人,去了哪里,你现在老实交代还来得及。”季传胜乘胜追击的问道。 高义白胖的脸上红红紫紫,但是嘴张了半天,却完全说不出什么来。 不说还能活,说就是一个死字。 季传胜不甚在意,他再次背着手来到高义身边,弯下腰轻声道:“不交代也可以,只要本官命人将你那宅子撅了便是。” “全村皆匪,你们真是很棒呢。” 高义惊呆了。 他仰着头看着季传胜,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了。 他…… 怎么会知道! (未完待续。) :艾玛,累死我了,这个审案终于特喵的结束了!本来我小白文不准备详细写来着,但是为了凸显wuli陛下其实是个运筹帷幄,不仅仅只会嘴巴上装逼的人,所以我捏着鼻子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管咋样,反正写完了,嗯哼!明早见! 100 好奇啊好奇! 季传胜抬抬手,制止了围观群众的掌声,他笑着说道:“此事本官会上报,如若还要公审的话,会张贴告示的,大家若是还要兴趣,届时可以来观看。” 想捂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了!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朝着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点点头,将几个人提起来压往早就等在门外面的囚车。 看到这个动作,方守靖终于缓过神来,他从桌前赶过来阻止道:“季传胜,你有什么权力将本官的犯人带走。” 季传胜不置可否,“有没有权力不重要,方大人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说完转身袖手便走。 这件事情已经在民众当中传的越来越厉害了,方守靖也已经被拉了下来,现在就等他们后续的动作了,一旦他们狗急跳墙,那么会有更多的证据摆出来。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多留了,眼下就等着高家村那边的情况了。 围观众人自觉的给他散开一条路,而等方守靖想要追赶的时候,这条路却又堵死了。 一群该死的泥腿子。 他气急的瞪着眼前的人墙,然而却没什么人怕他。 “来人呢,将这些混账东西给本宫轰出去。”气怒之下,他又走了一步昏棋。 曲落人散,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柴熙将沈含章方在了马车上,温声软语的说道:“本宫有事需入宫一趟,就不送含章回家了。” “若改日有时间了,再去看你。” 沈含章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公主殿下去忙便是,我没有关系的。随时欢迎你来我家。” 说完之后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柴熙和傅东明道了别后离开,等看不到人影之后,她眸光灼灼的看向赵早早,道:“赵早早啊,咱们来聊聊天。” 这个不太好吧! 赵早早使劲的搓了搓手,腼腆的说道:“我不太好和沈姑娘坐同一辆马车吧。” “而且啊,我还有事和傅东明一起去做呢。对不对?”他撞了撞默不作声的傅东明。 傅东明‘啊’了一声。魂不守舍的点点头。 赵早早这才发现不对劲,好像自从刚才傅东明就没怎么说话了,于是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人煮了?” 傅东明白了他一眼。说道:“只是有点没想到而已。” 他从来都不知道,盛京内居然有这种事情,勾结、诬陷、指鹿为马竟然就这么裸的发生了。 他还傻傻的一直以为陵国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呢。 对于他的感慨,赵早早无法评价。唯有耸耸肩而已。 “你们两个都上来吧,边走边说。”沈含章威胁的瞪了赵早早一眼。 好吧。枕头风很恐怖,为了小命,他忍了。 赵早早拉着傅东明上车,马车缓缓启动起来。 翡翠淡淡的看了赵早早一眼。随后附在沈含章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沈含章眼风跟个小刀子似得,狠狠的扎向赵早早,吓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告状什么的太讨厌了。 而且他也没说什么啊。夸她胸大腿长长得美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她长得好看还用他说吗?关键是这货讽刺她脑子不好使来着吧。好吧,她是脑子不好使,但再怎么地也得比傅东明强吧。 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哎呀,要是真的像是以前说的那样,她嫁给他的话,那不得整天气的要死。 而且生的孩子估计也不会很聪明。 如果是和柴绍的话…… 啊呸! 打住打住打住!你够了啊沈含章,怎么能够想到和死胖子生孩子呢? 那绝对是个灾难啊。 她的脑子绝对是坏掉了。 ‘砰砰’的在马车上撞了两下之后,沈含章靠在那里默默无语。 所以最后是柴绍胜了吗? 可是依然没有说出高平一家到底是为何遇害?更是没有将那个方守靖给抓起来啊? 还有后招吗? 那会是什么呢? 而且高义到底何德何能,才能让方守靖这么帮助他?是帮的高义,还是什么人呢? 那个满口俺俺俺的淳朴春花,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难得的,整个马车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赵早早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选择了闭眸养神。 先将傅东明送回了傅家,她们这才往沈府走,没了傅东明,沈含章也终于问出了口:“赵早早,这件事情会如何收尾啊?” 赵早早眨巴眨巴眼睛,黝黑的脸上显出很违和的无辜:“我不知道啊。” 太伤眼了! 沈含章捂住眼睛,嫌弃的撇撇嘴角。 长得五大三粗就不要卖萌了好吗?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哼! “你是……陛下的心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骗鬼鬼都不信的。 说到这个赵早早就一脸血,他悲愤的说道:“可是陛下他心腹好多啊,而且我这不是被贬了吗?” 这么重要的第一场自卫反击战他都不能参与,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吗? 尤其是那个打头阵的还是周长久啊! 两个人还一起受过训的好吗? 结果咧,人家在为了陛下受苦受难,而他在陪着一个姑娘。 简直是没天理了。 沈含章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带确定他是真的悲愤交加之后,才放了他一马。 可真的是想知道啊。 虽然百般告诉自己,不能过多关注死胖子的事情,但就是忍不住嘛。 好奇害死人。 赵早早舔着脸凑上去,建议道:“不如我派人通报一下陛下,让他亲自来给你解释?” 死胖子亲自来? 坚决不要。 见面会很尴尬的好吗?想到那个偷亲,想到他看着她睡了整夜,沈含章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反正坚决再也不见他了。 “你敢,我就缝上你的嘴。”她威胁道。 赵早早猥琐的嘿笑两声。 他写信又不用嘴巴,用的是手好吗? 于是当晚,柴绍收到了赵早早的递过来的消息,上面清楚明白的写出: 沈姑娘想陛下想的脸都红了呢! 陛下您快来吧! 为此,柴绍激动的几乎整晚没睡,减肥的动力愈发的高涨起来。 为了爱情,拼搏吧! (未完待续。) 101 朝堂之上 一夜未眠,依然神清气爽。 柴绍站在镜子前面,展开双手任由小桌子伺候他穿衣,等将最后的香囊系到他的腰间之后,小桌子弓着腰恭恭敬敬的退了几步。 “朕瘦的明显吗?” 然后他听到陛下喜滋滋的声音。 明显啊! 怎么不明显呢!如果说陛下以前是个移动的大熊,走起路来震天响,那么陛下现在已经变成了纤瘦的熊了。 好吧,还是比正常人要胖,毕竟减肥并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但相比于以往,整个人却是真的瘦了一圈了。 小桌子实话实话,不带一丝虚言。 自从小凳子再也不被允许近身伺候之后,他就是陛下身边的首席大太监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小桌子多少也算是了解了柴绍的脾性。 那便是心中想什么、嘴上最好说什么,否则陛下可能分分钟赐你个一丈红。 柴绍满意的点点头,惊艳豆芽的日子指日可待啦。 他元气满满的前往宣政殿,彼时王太后已经到了后殿之内,他笑着上前,朝着她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王太后挑眉看了眼他脸上掩藏不住的喜意,垂眸想了想问道:“陛下因何事如此欣喜?” 于是柴绍就华丽丽的转了两圈。 他朝着王太后眨眨眼睛,眼巴巴的道:“母后有没有觉得儿臣瘦了。” 他在减肥这件事情,王太后自然知道。 虽说小凳子已经不受信任了,但大圣宫内又不只有他一人。那边已有风吹草动,她基本很快过就会掌握。 王太后笑着点点头,“是瘦了。只是陛下怎么想起来要减肥了?” 说到这个,柴绍就很忧愁。 因为他爱的姑娘是个死颜控啊! “朕只是觉得以往太过笨重了,行动总是有些不便的。”哼,朕这些话都是违心之言。 哪里笨重了?哪里行动不便了?那么多护卫都是死的吗? 好吧,这些话都是豆芽曾经说过的。 朕捏着鼻子认了。 “确实。”王太后应和道。“陛下还是瘦一些好看。” “以前你还小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胖,别提多漂亮多可爱了。两个眼睛圆滚滚的。看着可精神了。”难得的。王太后想起了往昔。 这些年她已经很少去想那些了。但此时看着柴绍已经显出轮廓的脸颊,思绪忽然便有些不受控制。 曾经她们也是母慈子爱的。 柴绍磕了碰了哭了闹了,她都要跟着担忧好几天。他刚出生的时候吐奶整日哭闹,她怕的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换了无数个奶娘仍然不见效之后,她决定了亲自喂养。 然后小家伙便真的再也不吐奶了。且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聪明。 想到这里。王太后脸上不禁有些恍惚。 柴绍此时正处于听不到心声的时候,但看到王太后脸上那忆往昔的表情,并不难猜出她会想什么。 他勾起唇角,莫名的笑了笑。 宣唱的声音。将王太后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定睛一看,柴绍竟是朝着她伸出了手。“母后,我们一起去吧。” 她楞了楞。将手放在了柴绍的手心,相携着一起走向大殿之上。 “母后,我长大了。”柴绍轻声说道。 王太后微微叹气,“是啊,你早就长大了。” 她这段时间,所唯一感受到的事情。 这个孩子,早就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无论是狩猎之行,还是他回来之后的几个动作,都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的关系怕是再也不能像是以前那样的粉饰美好了。 想必不久的将来,这孩子便会和她彻底的站在了对立面。 但…… 王太后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朝堂之下,季传胜站在那里,不骄不馁不带着一丝感情的说道:“如此,轰动了整个盛京的案子最终结果便是这样。” “但微臣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微臣将高义等人带入京兆尹牢房之后,竟然有人丧心病狂的潜入地牢之中,将高义等人悉数杀害。” “不过一夜而已,牢中只剩下几句尸体。微臣恳求陛下和太后娘娘彻查此事,为什么区区一个高家村里正可以神通广大的制造出那么多证据诬蔑被害人,为什么又在事情败露之后被杀人灭口。” “他到底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甚至于可以说高家村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说到这里,季传胜撩起袍子‘噗通’跪了下去,“恳求陛下和太后命人搜查高家村。” 整个大殿只有季传胜叩首的声音。 柴绍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沉默的扭头看向王太后。 王太后眉心轻轻蹙了起来,问道:“方守靖人呢?” 并没有人看到方守靖。 “来人,快马加鞭去方家看看,方守靖是怎么回事。” “是。” “所以母后的意思是先问责方守靖吗?”柴绍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知道为何,王太后直觉并不好。这个高家村……好像隐藏着了不得的东西,一旦被爆出来,于她将会是个不好的影响。 然而看着堂下灼灼目光,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御史,王太后终于抿唇说道:“柴熙听令。” 柴熙站了出来。 “你即刻带人去高家村,彻底搜查高义一家,哀家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了什么魑魅魍魉。” “臣遵命。”柴熙颔首。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只是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她轻轻回首,眸光看向了端坐于那里、脊背挺的笔直的柴绍。 不巧他也正看过来,对上她的眸光之后,朝着她笑了笑。 柴熙便将眸光收了回来。 一直以来,太过小看了这个孩子呢。 从周长久告状到案审现场的绝地反击,再到今日的出人意料,着实是算得上精彩。 所有一切矛头全部指向了高家庄。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才会让王旭,她这个身体的三舅舅,狗急跳墙到不惜一切派人将高义诛杀,并且嫁祸到方守靖的身上。 想必现在方守靖已经畏罪自杀了吧! 那么,这一次,她该如何站队? (未完待续。) :嗯,幕后主使出来了,明天一切揭晓啦。然而早上并不约,嗯哼哼 102 这就是真相 “什么?” 王太后震惊出声,她起身从珠帘后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御林军:“你再说一遍。” 那人单膝跪地,声音朗朗,但吐出的话却让所有人沉默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禀太后娘娘,属下赶到方守靖府上的时候,他已经畏罪自杀了。” 他双手执着一方书信,道:“这乃是方守靖的亲笔留书,还望太后娘娘过目。” 布公公看了一眼王太后的脸色,一甩拂尘后走下来将书信接过,恭恭敬敬的递到王太后的手中。 王太后打开,垂眸将上面内容浏览一遍,随后狠狠的将信纸捏皱。 因为贪婪,因为几万两银子,所以帮助了高义,事情败露之后选择了杀高义,然后自杀来保全家人。 这种屁话! 写出来谁会信啊! 王太后冷冷的看着下面众人,扬声道:“方守靖的尸体呢?交给……季传胜验尸,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是真的自杀还是为人所杀。” “萧权曾你负责跟进这件事情,下午哀家就要看到结果。” 她隐去心中的不安,一一安排之后,宣布了退朝。 走出宣政殿,她回首看向跟在身后的柴绍,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她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希望从上面看出来什么。 但柴绍只是轻轻挑眉,疑惑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摊摊手表示什么看法都没有。 “儿臣对庶务并不熟悉。”柴绍抿着唇道。“所以并不能判断,到底是谁那么手眼通天的能够在背后搅弄风云。” “儿臣也没有想到,一个正四品的官员,原来可以死的这么容易。” 王太后一梗。眉心就蹙了起来。 “所以哀家让人彻查了。”虽然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将会引发不太好的结果,但是她依然选择了彻查,无非是让下面所有的官员安心。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又让萧权曾去跟着,有他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知道该如何解决的。 “朝堂庶务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不是说你批改几本奏折。上一次早朝就可以了的。 其中各种各样繁琐的事情。需要去调解去恒量的东西数不胜数。 柴绍笑了笑,他悠悠然的看向远方,眸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向往:“儿臣从不敢这么想象。” 从没有想过一国之君能够简简单单的胜任。 但是他喜欢啊。 只要想到这里面的所有人全部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全身血液都要跟着颤抖了起来呢。 两人行至路口,各走东西。 王太后回到文轩殿不久,便传来了通禀声。 “让他进来吧。”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王旭跪在地上,朝着王太后行礼。 王太后心情虽然不美妙。但依然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每次都这么客气。起来吧,三哥。” 然而王旭依然跪在地上,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怎么回事?” 王太后眉心轻轻折起。 “微臣……阿研,三哥知道错了。你救救三哥吧。”王旭忽然直起身子,膝行了好几步。 那么一瞬间,王太后忽然就想通了一切。 她终于知道那一直隐藏在心中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她也终于知道是谁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指使一个堂堂的正四品高官了。 她稳住颤抖的双手。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旭沉默了下去。 “哀家让你说。” 忽然一方砚台兜头砸下来。狠狠的落在王旭的肩膀上。这让他闷哼了一声,脸色也变得煞白。 只要柴熙去高家庄,那么事情便败露了。 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区区的一个乡下人,竟然会搞得他不得不丢卒保车,将方守靖和高义全部抹杀。 他本来还派了人去暗杀季传胜,只要这个人不将事情捅到御前,那么一切都好说。 但万万没有写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面对着刺客竟是毫无惧怕之意,更甚至于他府中的家丁竟然各个都是好手。 以至于刺杀失败。 但他其实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哪怕是季传胜上报了,王太后也不会太过关注此事。但没想到最后却料错了,因此在柴熙奉命前往高家庄的时候,他心中便开始了天人交战。 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直到散朝之后,他总算是做了决定。 从小到大,他虽说是哥哥,但却一直怵王妍这个小妹。他知道她若真的狠起来,可以算得上六亲不认。 一旦事情大白于天下,她一定会将他推出去,不会顾及两人之间的感情。 因此他只能在这件事情还没有被彻底联系到他身上时,先向王妍坦白,寄希望于她能够替他遮掩。 毕竟柴熙和萧权曾对她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只要在最后关头做一份假证,那么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到别人的头上。 考虑了许久,王旭觉得她会这么做的,哪怕是为了她自己。 “高家庄……下面是铁矿……”他斟酌了一会儿,最后以这句话开了头。 可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让王太后脸色剧变了。 她气怒交加的瞪着王旭,听他缓慢的吐出更加糟糕的词句。 “微臣家中有一个下人无意中发现,然后上报于微臣知道的。我发誓,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准备上报朝廷来着,可是……诱惑真的太大了。” 在这个盐铁煤只掌握在国家的时代,个人能够独自拥有一座铁矿,又岂能是富可敌国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就将这个消息隐了下来。 等短暂的一段时间过去,他悄悄的派遣心腹过去暗中查探,并随之将那个下人也放回了高家庄。这个人自然是高义。 他准备等时机成熟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将这个铁矿给开采出来,无论是卖给铸剑坊还是卖给别的国家,他也都找好了门路。 可是偏偏就有人跳出来挡道。 那个叫高平的农夫,伙同一群食古不化的泥腿子,说什么这里是祖祖辈辈留下了的土地,怎么可能让人肆意的践踏呢。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敢说要去鸣冤。将这件事情捅出去。 其实这些泥腿子,真的不是他派人去杀的。 而是高家村内那些愿意跟着高义开采铁矿,愿意用这所谓祖辈留下来的财富去换取优渥生活的人。是他们将屠刀对准了高平那些人。 一夜之后,高家村有五分之一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官府那里登了记。说是准备远走他乡。 然而却是埋骨在了他们所钟爱的土地上。 自此之后,高家村再也没有第二个声音。余下的所有人,都关起门来,家家户户的自己家的院子里,房子里。一点一点的开始往下挖掘。 没有多久,整个高家村下面,几乎全部被打通了。 他这才派了人过去。开始了统一的开采。 直到今日被人爆了出来。 昨晚的时候,他已经派人过去通知。让他的人全部撤出来,让高家村的人也全部准备好,过一段正常的日子,然而却不知为何,连续派出去的两拨人都没有回来禀告。 所以他才这么慌张。 王太后胸膛起伏,她起身离开案几,来到了王旭的身边,她寒着声音问道:“高家村总共多少户多少人?” 王旭一梗,抿了唇没有回答。 “说。”王太后厉声喝道。 “四百户左右,大概有两千多人。”王旭想了想,埋着头说道。 等他说完,王太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指着他骂道:“两千多人,五分之一,整整四百多人的生命死在自己的左邻右舍之下,而这些仅仅是因为你的贪婪造成的。” “你让哀家救你,哀家恨不得亲自杀了你。” 王太后脸色铁青,眸中怒火重重,“哀家再问你。” “这几年来所私采的铁矿,你卖去了哪里?” “铸剑坊。”王旭咬紧了牙关,坚决不能说出,他还和邻国有牵扯这件事情。 可王太后是谁,她冷笑了几声,道:“好一个铸剑坊。” “盛京五座铸剑坊,其所用铁煤全部来自东洲玉山矿,而玉山所采煤铁,却不仅仅能够供应这五座铸剑坊。” “他们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从你那里购买,但又能买的了多少?你是不是卖给了别的国家?” 王旭趴在地上久久不曾言语。 “你可知道这等同于卖国?你可知道卖国之罪可以诛九族的?王旭,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王太后整个人都被气的颤抖不已。 “你……” “真是死不足惜。” 说完她转身便要拟圣旨,他想得美,让她救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王旭却死死的抱住了她的双腿,“阿研,三哥知道错了,三哥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你小的时候我最疼你了,不是吗?” “王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王太后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顿了顿她忽然哂笑道:“你不必说了,你向来和王五、王六感情比较好,想必他们两个都牵扯到其中了吧,你们可真是好得很。” “没有没有……只有王五,小六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除了诗词歌赋,王炼他眼中看不到别的的。 王太后冷哼了一声,试图挣脱开王旭,“放手。” 这件事情必须严惩。 “阿研……”王旭终于没忍住,吼了出来,他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诛九族的,这九族里面可是包括你在内的。” “你可以不顾兄妹情谊,也可以选择大义灭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暴露出去,这满朝文武会怎么想你,这天下百姓会怎么想你。他们不会以为这只是三哥一个人做的,他们全部会以为是你在后面坐镇。” “你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也从来都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不是吗?”说完这些话,王旭松开了她。 这些道理她比谁都要懂,他原本以为他不需要说的。大概是这么些年过去,阿研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姓什么了。 只要她姓王,她是王家走出来的人,她就别想着和这件事情扯清关系。 因此,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这件事情不要落在他王旭的头上,那么也就和她王妍没有什么关系了。 王太后身体僵直,许久之后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直到最后她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说的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在她独揽政权之后,才会让整个王家都无比的显赫。 光是五品以上的官职,姓王的就有十九人之多。 但是她让他们站出来,是为了帮她的,不是来给她扯后腿的。 王太后重新坐了回去,她靠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垂着眸盯着桌面。 而王旭静静的等待着她做最后的决定。 终于…… 她抬眸问道:“高家村那边你留下的痕迹多不多?” 王旭摇了摇头。 “那么除了方守靖之外,还有多少人跟着你做这个。” 王太后又问道。 王旭竹筒倒豆子,一个不漏的全部抖落了出来。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哀家会罢免你的职责,你回江南养老吧。”她将其中一个名字写在了宣纸上,冷漠的说道。 “这是哀家对你仅剩的最后一丝情谊。” 王旭虽然不甘,但是能有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回江南啊,天高皇帝远的,一切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朝着王太后磕了几个头,静静的退了出去。 飘在空中的春花气的满脸涨红,要不是马姑姑拉着她,她早跑上去和王太后拼命了。 虽然她什么也干不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俺们家的人死那么惨,俺们死了那么些人,那些人那么坏,她怎么可以包庇他们呢?”春花尖叫道。 “俺要杀了她,俺要拖着她下十八层地狱。” “你冷静点。”马姑姑拧着眉心,声音沉沉的说道。 然而春花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几年了,她时时刻刻都忘不了那些人挥舞着菜刀砍过来的场景,她的爹她的娘,她的哥哥妹妹,在她的眼前一个个的倒下去。 曾经那么熟悉的脸,变得灰败而死气沉沉。 (未完待续。) :是不是最近写的不好看啊,订阅越来越少了,我好方啊! 103 人性的缺失 他们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走在黄泉路上的时候,估计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在自己人的手底下。 那些曾经一起上山下水摸鱼砍柴的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拿起手中的刀呢? 他们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不会被良心和噩梦所惊扰吗? 春花曾经无数次徘徊在他们身边,但却从没有看到有哪怕其中一个人心有悔意。他们忙着拜托贫困,忙着迎接新的生活,忙着让他们的子孙后辈越过越好。 他们父慈子孝、邻里和睦,他们夫妻恩爱、生活无忧,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人性的丧失上面。他们扬起的笑脸,是她们这些含冤而死之人的鲜血所浇筑的。 那段时间,她一遍遍的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变成传说中的厉鬼,拉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时间一长,这些戾气逐渐散去,仇恨虽还在但剩下的只有无力和悲哀。 而现在,春花再一次深深的觉得,她想要拉着这个威仪的女人一起死。 这种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那么多人姓名随意抹去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马姑姑拉不住她,眼睁睁的看着狠戾之气袭上春花的眉眼,根根长发刹那间无风自动,有那么一瞬间,便是她这只鬼也能感受到阴冷。 更遑论是王太后,她哆嗦了一下身子,揉了揉眉心道:“布公公,把窗户关上吧。”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春花挣脱开马姑姑的束缚,几乎是瞬移着来到了王太后的身边,她凶狠的瞪着她,指甲竟然在慢慢的生长。 “春花。” 夏淑妃忽地从外面飘进来。厉声喝道:“回来。” 春花回首,泪光闪闪,“夏妃娘娘,她……” “壮壮已经布置好了,这件事情不是她想捂住就能捂住的,你只要等着看她倒霉便可以了。”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人,让自己免得面目全非。永远堕入恶鬼道。 春花头发缓缓的落了下来。她站在王太后身边,好一会儿之后哈哈笑道:“俺等着。” “等着陛下替俺报仇。” “这就对了嘛,你要相信小壮壮。”夏淑妃给马姑姑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鬼拖过来,三只没再看王太后一眼,随即飘了出去。 虽然现在小壮壮看不到她们了,但是只要在他身边。她们多少还是安心的。 等三只鬼走了之后,王太后心中那麻麻的惊悚感终于消失了。她抬头看看左右,鬼使神差的第一次猜疑起来。 那种被不好的东西顶上的阴冷感,是怎么回事? 但随即她又哂笑置之,她若是惧怕这个。就不好走到这一步。 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将这件事情抹平。 王太后垂眸看着桌上那个名字,深深的陷入沉思。 工部尚书董思齐…… 她将布公公喊过来。对他说道:“你带人出宫一趟……换身衣服悄悄的去,将王旭那边的往来账目和一切东西真真假假的伪造一番。放到董思齐家中。记住还要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证据和把柄指向王旭。” “你盯着这件事情,不要被人发现。” “嗯,之前先派人将此事通知萧权曾和柴熙,他们两个人会知道该怎么做的。”王太后一一叮嘱道。 布公公弯腰躬身,“老奴醒的。” 她捏了捏眉心,点头道:“你办事,哀家向来是放心的。” 布公公担忧的看着她,语气之中不乏关怀:“娘娘,您也莫太过忧虑,总会想到解决的。” 会解决吗? 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却忽然被这么突兀的爆出来,是偶然发生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有人故意的话,那么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若真的如此,这个孩子就太吓人了,不声不响之间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她的身边有没有他的人?文轩殿这边是时候排查一下了,最重要的是,他既然能够准确的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么就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收手。 他一定还有后招,但她却完全想不出,他会做些什么。 事情总有两面,她尽量抹去这件事情,但如果抹不去,那么只能把王旭顶出来。 反正…… 他总归是一个死的。 柴熙带着一队人,快马加鞭的朝着高家庄赶去,路上她问莫离:“那个人率先去了哪里来着?” “工部尚书董思齐。”莫离的回答毫不犹豫,昨日跟上那个人之后,最后发现他去了董思齐家中。 他便暗暗的在等待,没多久之后,便看到董思齐悄悄的出门,一路躲躲藏藏的来到了王旭的府中。 他这才算是了悟。 然后便没再做什么,而是回到了驸马府向柴熙禀告。 “你说……高家庄藏了什么?”柴熙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莫离倒是想不出来,因为他对这种没什么名气又不怎么富裕的小村子,真的从没有关注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恐怕穷极他的一生,他都不会想到踏入。 多想无益,看到了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只是…… 柴熙从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被人整整齐齐捆绑在村不远处岔路口的人体粽子,这十几个人虽然不是特别的熟悉,但柴熙依然能辨出一二,他们全部是王旭手底下的得力好手。 而现在这些人,人叠着人挤在一起,全部摊在了正中间。 柴熙勒住缰绳停下马来,她警惕性的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视野开阔,虽然不能说是寸草不生,但确实没有多少收生机。待发现并没有人暗藏在这里以后,她示意莫离下马上前。 莫离来到这些人身边,蹲在地上一一试过他们的呼吸,确定只是晕了过去之后,朝着柴熙点了点头。 这里确实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恐怕那些不知名的人,一直在等着他们过来。 柴熙颔首,留下两个人看住这里。随后一脸凝重的朝着村子走去。 村道路上看不到一个人。显得冷冷清清的,每家每户的院落倒是建造的精美,尤其是最当头的一座庄园。金碧辉煌的很是扎眼。 柴熙命人四散开来,只带着莫离去敲庄园的大门,许久之后都没有人来开门,她拧起眉心。猛地将门踹开,随后便看到了同样的一幕。 几十个人五花大绑的歪在地上。也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和莫离对视一眼,两人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莫离转了一圈,很是轻易的便在主房的卧室内,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洞口。他打量了一下房内的摆设,发现这里原先放得应该是被随意堆在墙角的大床。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的露出这些。好让他们能够快速的看到。 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等柴熙靠近之后。他朝着她点点头,从怀中随便掏了个东西丢了下去,没多久便传来一声清响。 于是他便跳了下去。 待她下去之后,柴熙重新返回了屋外,她走了一圈,提了一桶水过来,呼啦啦浇到那些人的脸上,瞬间便冻醒了好几个。 几个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男人,先是猛然的睁开眼睛,待反应过来自己的现状后,开始猛烈的挣扎,但架不住绳子质量太好捆绑的又专业,他们始终没有挣脱出来。 于是开始了谩骂和威胁。 “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你个小娘皮把绳子给爷几个松开,咱们还能饶你一命。” “否则就把你这样那样之后,光秃秃的埋到地下去。” “爷几个把你衣服扒开,看看你身子是不是也这么白……” 柴熙不为所动的冷笑一声,她等他们骂完之后,一人身上踹了一脚,虽然看着并没有用力气,但几个人却瞬间扭曲了一张脸,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因为每一脚都踢的是正中间那个位置。 她抱臂看着这些人,道:“本宫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若敢隐瞒,就不是痛一痛的事情了。” 本宫? 是什么人? 同安公主柴熙吗?他们艰难的看了眼她的打扮,一身男装确实俊美,那就确定是她了。 心中一个咯噔……被发现了?是的是的,主家昨儿都没有回来,去的那几个兄弟也没有回来,他们原本以为是胜利了去庆功了,可没想到没多久,他们就被人袭击了,随后便人事不知,再醒过来就看到了这个女人。 所以是她派人袭击了他们? 几个男人心中不免慌张,但却只能做出强撑的态度来。 柴熙正要问话,有几个士兵过来,向她报告了别的院子的情况。 竟然每户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被绑了起来,他们也发现了洞口,有人派去查探了,也有人正在找人问话。 “嗯,本宫知道了。” 她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一家一家的排查,最后准备再次询问,然而又被人打断了。 来的人是布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他小声的附在柴熙耳边,将王太后的旨意说了出来。 柴熙垂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回去告诉母后,我会看着办的。” 这一切全部是工部尚书董思齐做下的。 母后决定丢卒保车了吗? 把董思齐推出来保住王旭,也就等于保住了她自己,作为一个政客,做这些毋庸置疑。 如果换成了她,她也会这样做的。 但…… 事情会这么顺利吗?柴熙嗤笑了两声,连这里都被人事先轻而易举的给清扫了,恐怕证据什么的别人早就掌握了。 想要保住王旭,哪里这么容易,恐怕这次母后这一步是走错了。 “说吧,你们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带看到几个人犹疑之后,她漫不经心的吹吹指甲,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们不说,自然有人说。哦……本宫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们了,高义还有你们那几个打手兄弟,已经全部死了。” “不然你们以为本宫为何会在这里。”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几个男人震惊的不知道说啥,等反应过来之后,竟然开始争先恐后的开始招供。 从什么时候开始到做了什么,他们具体的分工,全部交代的十分清楚。 “全部是高义一个人做的?” “是的,除了老爷,我们没见过别的人。” 也是,他们一看就是最底层的,肯定不会知道的太多。 “那么,高义最亲信的是哪几个?” 如此,便有几个尚在昏迷的人被推了出来,柴熙如法炮制的将人泼醒,然而这几个人却闭紧嘴巴不言不语,摆明了要死扛到底。 柴熙便明白了,招供的这几个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犯的事情足够灭族了,而这几个亲信不但十分清楚明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恐怕做的还要更多。 但不管如何,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莫离此时上来了,对柴熙说了下面的场景。 一座正在开采的铁矿,看情况藏量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按照现在的速度,十年二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十年二十年却足够让王旭积累泼天的财富。 “公主,您去看看吧。”有个士兵,皱着一张脸过来请示。 柴熙跟着他赶过去,尚未走近就听到有个粗粝的声音在很委屈的叫嚣:“我们做什么了?你们要绑住我们?不就是挖几块铁疙瘩吗,能够咋地?你都不知道我们这里以前多穷,好多人都吃不饱,但现在我们过得多好啊,我们过好了,那些当官的不也好了吗?” “我们拿祖辈留下的东西吃饭,有什么错啊?” 忽而有一个人问道:“你们没有错?那那些被你们所杀掉的乡亲父老呢?” “他们该死。”还是那个声音,他语气里带着不以为然,“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财富,可他们偏偏要曲解祖先的意思,挡着大家过好日子,他们不死谁死啊。” “得亏死了,要是按照他们说的,我们现在还在过苦日子,哪里会像现在过得这么逍遥。” “你可知道这是犯罪?” 那人声音忽然变得得意洋洋,他说道:“犯什么罪啊?高义说了,法不责众,我们每个人都动手了,到时候官府追究下来,也没有什么办法的。” 原来…… 人因为贪婪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未完待续。) :依依selina妹子说,如果土地下面有铁矿,是种不出什么庄稼来的。然后我去查了资料又问了别人,确实是这个样子哒,抱歉,是瓜瓜孤陋寡闻了。前面的章节我还在斟酌,怎么让这件事情变得合理,铁矿我还是要在的,毕竟也算是个重要点,但我会在村庄大小和贫富程度上做好调整,等改好了我会说,如果愿意重看的妹子可以去看,不看其实也不影响。我只是希望写的更好更合理一些,虽然只是个小白文啦,巴扎黑。么么哒,爱依依也爱你们!如果以后看到bug也希望大家提出来哦,毕竟我一个人也许有时候不会想的那么全面,嘿嘿嘿! 104 太特么缺德了 柴熙走过去,看到的便是一个中年汉子无所畏惧的脸,许是曾经贫苦,他的一张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皱纹,然而沟沟壑壑之间藏着的却是残忍。 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个问话的士兵,微微翘了翘唇角,问道:“那些人的尸体呢?” 那个汉子沉默了下去。 “说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田地,你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 “埋到祖坟那边了。”那人低声嘀咕道。 其实也并非真的完全不在意,但……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真的不想继续穷下去了。 柴熙命人去祖坟那边查探,随后将问话的士兵喊到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公主殿下,小的陈虎。” “哦?你倒是挺聪明吗?你怎么知道那些人被杀掉了?”柴熙打量着这个看着憨憨傻傻的青年,眸中闪着淡淡幽光。 陈虎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小的猜的嘛,那个案子不都是传遍了嘛,好多 都说高平一家其实都被人杀掉了。” 柴熙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示意他去忙。 待整个高家村都查探完毕之后,柴熙问莫离,道:“你说,本宫身边有没有小皇帝安插的人?他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而且…… 看起来这么蠢萌,完全就不靠谱的好吗?柴绍之人,就应该待在房内,每天吃吃吃睡睡睡买买买就好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啊,怎么总是这么大的野心呢。 “属下会将府内所有人都排查一遍的。”莫离严肃的说道。 事情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该怎么做,按照太后的意思将董思齐推出来,还是将事实原原本本的通报出来。 只不过…… 好像柴绍不给她机会选择呢。 几乎是刹那间的功夫,外面就有士兵的呵斥声和惊叫声,然而更多的是熙熙攘攘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说话声。 便是柴熙看到这幅场景,也是一脸懵逼的说不出话来。 我去啊,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卖菜的买菜的。挑着扁担推着小三轮的。你们真的不用做生意了吗? 她扶额无奈的低声道:“这柴绍还真的会制造舆论啊。” 所以这是准备以民胁政到底了吗? 不过却意外的好用啊! 柴熙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天呐,这里有个洞啊,天了噜。尸体哎,噢噢噢噢,吓死宝宝了’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晓得这些人是不是吃了大力菠菜,哪怕是有拳脚功夫的士兵都拦不住。没多久整个高家村就被菜市场民众给攻陷了。 他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边走边指指点点的表示。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他们的人生安全都得不到保证了啦。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人用榔头敲死了啊。 呜,也有可能是扁担。 抵制坚决要抵制这种同胞之间的伤害! 莫离抽着嘴角建议道:“我们带着这些人先撤吧。” 那得等撤的了啊。 等菜市场观光团终于反应过来这里当家老大乃是这里面长得最最俊的柴熙之后,呼啦啦全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哎呀,这位小哥你可一定要为咱们……不是为死去的高平一家做主啊。” “什么小哥啊,你脑子坏掉啦。明明是个小姑娘啊。小姑娘,你可一定要公正严明啊。” “咱们可都看着你们呢。” “不行啊。咱们还是得去找季青天啊,他不是说如果出现状况还是会公审的么,咱们先去敲那个鸣冤鼓。” “对对对对,让季青天给咱们做主。” “艾玛,就这么一个好官了哎喂。” 柴熙:“……” 魔音灌耳啊魔音灌耳!她能不能把这些人直接弄死啊!小皇帝怎么能这么坏啊! 她肃着一张脸,然而菜市场民众根本就不为她的威严所倾倒,依然不折不挠的继续往她身上扑,如果不是有莫离护着,她功夫也不错,早就被人叠罗汉了。 本宫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眼角余光中,撇到那个陈虎隐秘的笑脸,柴熙肺都气炸了。 看来果真是小皇帝干的好事儿啊。 但是这货这么干到底有啥好处呢? 没多久,她就知道柴绍这个小心眼到底为啥这么干了? 太……缺德了! 哪有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来这种凶杀案现场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蠢萌的女孩子,傻白甜就该和缺德鬼一样待在温室里,再也不出来的好吗? 但不管柴熙心中如何郁闷,沈含章依然是看到了她的相形见绌。 这些菜市场群众打不能打骂也不好骂,气头之上,更是不会被几句话所喝退,接二连三扑上来的架势如同猛虎下山,让柴熙看起来颇为狼狈。 骑马发型衣摆都有些凌乱了。 沈含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众黑乎乎人头当中,那最璀璨耀眼的那颗,不太相信的撅撅唇。 她的梦中情人哎,真的准备助纣为虐了? 好吧,她一开始就知道柴熙是和柴绍站在对立面的,但她总是想着她哪怕是想当皇帝,出发点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嗯,天下女人。 她也是受惠的那个对不对? 其实也没啥不能接受的。 看到她脸上没啥失望的表情,暗搓搓守在一旁的赵早早,再次小声告状道:“这里就是高家村了,陛下让小的告诉你,春花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那些左邻右舍全部都是凶手哦,可是呢,公主殿下准备包庇凶手了哦。是不是太坏了。”做一个佞臣不容易,做个女人身边专门告黑状的佞臣更加不容易。 但是谁让昨儿没把陛下给召唤来呢!而且陛下他不但人不来,他还命令他怂恿沈姑娘来高家庄。 这是一个爱人应该干的事儿? 凡人之间的爱呵,他真不懂!但就在看到公主殿下的那一刻起,赵早早瞬间秒懂了陛下他心中的苦和恨,这种千方百计哪怕是将心爱的姑娘丢到不毛之地也要黑情敌一把的事情,太…… 特么的缺德了! 不过好像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赵早早正准备继续煽风点火。那边柴熙终于是忍耐不住,直接让人捆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终于才算是多少制住了场面。 她扬声道:“谁准你们到这里来的?” 菜市场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的表示摇头,谁啊谁啊,谁知道是谁啊? 反正他们正买着菜卖着菜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有人一声怒吼。说高家庄出事儿了、快去围观啊、去晚了就看不到了啊等等。 作为土生土长的盛京人,作为菜市场群众。这种观光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够错过。 于是就你挑着担我牵着鸡的来了…… 这些人都没有带脑子出门吗?柴熙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抓肯定是不能抓的,毕竟这么多人呢?不然那个季传胜的京兆尹门口。估计会被人攻陷。 但若这么轻而易举的都放了,他们回去后添油加醋的这么一传播,高家村很快会成为观光圣地。想要派人接管,将会变成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斟酌了片刻之后。柴熙沉声说道:“不论如何,扰乱办案秩序,本宫都不能轻饶了你们。” “将他们全部给本宫绑了。”她话音方落,就已经有人开始求饶了。 开玩笑,牢饭是能吃的吗? 他们万一被狱卒看上了怎么办? 由于之前冲的最猛的几个人早已被束缚住,剩下的就算全身都是力气,也依然不是这些兵士的对手,很快就抱着头蹲在那里了? 为啥不绑? 哪来那么多绳子呢? 柴熙命人将那些尚在昏迷的人一一泼醒,然后分出一小队,将这些人送到大理寺的牢房。不管方守靖是如何的,大理寺的地方也还是要用的。 至于这些观光团,也顺便弄走了一个。 待看到柴熙来真格的了,他们才算是真的怕了,剩下的人老实的跟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下。 当然了,心里到底在想啥,别人是听不到的。 等一切搞定,柴熙这才走向沈含章,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沈含章尴尬的扯扯嘴角,悄悄的瞪了眼赵早早。都赖他,她本来就好奇的不得了,结果他一开始死活不说,然后今早又来撺掇她亲自来高家庄瞅一眼。 她……没忍住啊! “我……路过啊。”她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左看右看,就是不和柴熙对视。 柴熙终于是无奈的叹气道:“路过……来买菜啊?” 沈含章使劲点头。 “你啊,来围观就来围观吧,本宫不会怪罪你。但是这里毕竟不安全,万一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冲撞了你就不好了。所以,乖乖的回去,等后续的事情,本宫亲自去你府上告诉你,如何?”柴熙语气缓和了下来。 想要坑她,柴绍你还嫩了些。 沈含章再次使劲的点头,捧着脸荡漾的说道:“好啊,等着你哦。” 而赵早早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特么的也可以啊! 我的陛下啊,不是您不够缺德做的不够好,而是敌人段数太高撩妹技巧太厉害,咱们拼不过啊! 风紧、扯呼啊! 然而没等他闭上嘴巴,柴熙就将眸光对准了他,语气严厉的斥责道:“赵早早,陛下是派你来保护沈姑娘的,不是让你来撺掇着她冒险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本宫看你如何交代。” “你下来,让莫离送沈姑娘回去。” “我……属下下去干啥啊?”赵早早被训了个措手不及。 宝宝委屈的狠啊! 明明一切都是陛下授意的,为什么最后这个锅要让他来背? “你说呢?”柴熙冷笑一声,在赵早早下来之后,一脚踹上他的屁股,直接把他踹到人堆里去,被两个士兵摁在了那里。“你留在这里好好反省。” 沈含章:“……” 对不起你了早早啊,我先走一步哦! 她朝着柴熙笑了笑,很没有节操的爬进马车,心安理得的由莫离护送着离开了。 失策太失策,嗯,其实也不算了,毕竟梦中情人说好了要来和她面谈咯,哎呀,她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哼哼! 妈蛋智障啊! 赵早早委屈死了,然而敌众我寡,他只能也蹲在那里装鹌鹑,心里默默的盘算,陛下啊你墙角越来越松了哎喂,然而小的有心无力爱莫能助,连个消息都不能传递了哎。 您要是和沈姑娘不能心灵感应、不能心心相印、不能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就等着从脑袋绿到全身都绿吧。 默默行走在回去路上的沈含章,撩起帘子对移动行走的冰块脸莫离道:“莫离大哥啊,高家村那里真的死了好多人吗?” 好吧,还是忍不住,还是想知道春花难道真的是被熟悉的人害死的?这也匪夷所思了些? 可是莫离连眼光都懒得递给她一个,嘴巴紧的像蚌壳一样。 真是的好讨厌哦! 不过看在他长得赏心悦目的份上,她就原谅他吧。 等入了城,她便道不用再送了,莫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干净利落的让沈含章呆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指着自己鼻子问翡翠:“你家姑娘就这么的面目可憎?” 翡翠将她的手放下来,给她整理了一番仪容,笑着安慰道:“才不是呢,大概是这位小哥就是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嗯,翡翠说得对。 今日出来,不光是因为好奇高家村的事情,她还需要去买一座宅子。 然而很不幸的,她又遇到了极其让人恶心的沈月月母女。 这是没完没了的出来膈应人的节奏? “呵,买宅子啊?被人赶出来了?”沈月月笑的很恶毒,她看看左右,除了沈含章主仆二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她笑的就更加张扬了。 沈含章烦她烦的厉害,半句话都不想和她说,由翡翠扶着就想离开。 不买这家换别家了。 整个盛京搞地产的也不是只有这里。可是还没等她磕磕绊绊的走出两步,沈月月的婢女彩云就十分坏心的伸出了她的脚。 不远处,头戴帷帽的萧惠群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未完待续。) 105 情话小王子上线 沈含章晃了三晃,死死的抓住翡翠的手,才没有摔倒下去。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的小脸都扭曲了几分。 她怒声道:“沈月月,你别过分啊。” 孙氏掩唇笑道:“不会走路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嘛,如果真的摔倒了多不好看。” “姑娘,疼的厉害吗?”待沈含章稳住身形之后,翡翠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腿,待确定并没有受到伤害之后,她起身上前一步,将人护在了身后。 “夫人,二姑娘,街上人来人往的,如果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孙氏不屑的冷笑了两声,她上下打量了番翡翠,嘲弄道:“你这小丫头胆子愈发的大了,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奴婢不敢。”翡翠微微颔首。 沈含章深呼吸一口气,大街上那么多人呢,咱不想和你们一样一般见识,丢人丢到姥姥家,再忍你们一次。她使劲压下心中火气,将嘴角拉起一个弧度,道:“翡翠她向来对夫人您恭恭敬敬,一句不敬的话可都没有说过呢。” “夫人和月月也是来买宅子的吗?可有相中的,若是有的话,可要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好做个邻居。”忍啊忍啊,该低头时就低头。 哎,早知道就不把冰山脸弄走了,不然现在只需要他往这里一站,分分钟就能把孙氏吓哭。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反正又不花钱。但是咱们看起来就像个傻子吗? 被人实力揍了一顿的沈月月心中可正怒气勃发着呢,她不怀好意的上前,围着沈含章二人转了两圈,呵呵笑道:“邻居?我可不敢哦。不然有些人啊仗着男人胡作非为,大晚上的跑到别人家打人哦。” 自己这边六七个人,而沈含章只有两个,她要是不替表哥报仇,不替自己报仇,她就不姓沈。 “月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就算是没有男人。我也能一根手指头打死你。 啊呸……什么就算啊。她本来就没有男人! 沈含章弯起眼睛,忍着心痛笑的很是真诚:“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姐姐可要生气了。” “少来那些虚伪的姐姐妹妹。”沈月月狠狠的瞪她一眼。“心中既然在骂我,何必露出这么一副嘴脸来,简直恶心。” “沈含章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个死样子,明明就想打人骂人。装笑脸给谁看。”沈月月真的是烦死她这个样子了,在皖南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还没怎么地呢,她就哭,哭给谁看啊,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她收拾。 特么的! 你以为我愿意对你露出笑脸啊! 你以为我不想打你骂你啊! 但是咱是美少女啊。咱要优雅啊,像个泼妇一样在街上打架算什么回事? 真的别惹烦了咱啊,不然真揍的你满地开花啊! 看着她继续装鹌鹑。沈月月撇撇嘴巴,手心一动忽地就朝着她的脸轮上去。 今天必须得教训教训她。 马车上的萧惠群微微的皱起眉心。她身边的云雾也跟着皱起眉心,嗔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真是没素质。” 萧惠群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云雾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吐吐舌头缩回了马车。 “那个便是沈含章吧?”萧惠群低声说道。 最近和当今陛下风月情事传的最多的那位,看她的长相,确实是美艳动人,但眼神却清清澈澈的,并非像那种狐媚惑主的人。 反倒是这位沈月月,经过几日的相处,萧惠群对她的感官实在算不得好。 自卑到深处而起的自大,以及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阴狠,统统让萧惠群不喜欢。 只不过……她也没必要去管这两姐妹之间的事情,于是眼不见为净的放下了车帘。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落在了沈月月的脸上。 她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颊,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 不是她打沈含章的吗? 怎么变成了她挨打? 沈含章将翡翠提溜到自己身后,没等沈月月反应过来,再次一巴掌呼了上去。 反正已经丢人了! 索性打个够本吧。 “沈含章,你疯了。” 孙氏和几个丫鬟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朝沈含章扑过去,她提溜着翡翠脚步不稳的闪开,一手推一个,四五个女人全部被她甩了出去。 只留下沈月月一脸崩溃加懵逼的站在那里。 这…… 沈含章怎么会怎么厉害啊?她以前可是没少打她欺负她,也没见她这么还手的啊? “姑娘,将奴婢放下来吧。”翡翠抽着嘴角说道,顿了顿她又问,“你的腿不碍事吧?” “怎么不碍事啊,快要疼死了啊。” 沈含章愤愤不平的嘀咕。 不但腿疼死了,脸也都没了呢!不过还好是一招制敌,而不是挠眼睛抓头发,不然真的变成泼妇了。 “沈含章,我和你拼了。” 正准备悄没声响的捂着脸离开肇事现场,沈月月尖叫着扑了上来,使出终极大杀招——狮吼功和拽头发绝技。 沈含章身子抖了抖,晃悠悠的转身用一根手指将九阴白骨抓抵在一臂之外,她转转眼珠子,忽然想到柴绍超级喜欢用这招,于是她撅撅嘴巴,很嫌弃的将沈月月给戳了出去。 结果力道没用均匀,把她身上衣服给戳了个洞。她又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很真诚的递过去,说道:“不好意思啊,你挡一挡吧。” 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什么的,就不太好了。 怎么会这样?直到沈含章远远的上了马车之后,沈月月依然不敢相信的站在那里,沈含章她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她在盛京的这半年到底吃了什么? 虽说不想管。但萧惠群依然没忍住,再次撩开了帘子,然后……她也有点懵逼?但很快她又想到据传闻当中讲,这位沈姑娘好像是身怀怪力来着? 甫一入宫就表演了一发倒拔杨柳,所以收拾几个女流之辈,真可谓是轻松之极。 所以刚才她不想正面冲突,是嫌弃丢脸吗? 不知为何。萧惠群忽然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 不巧,沈含章遥遥的看了过来,唔。好吧,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飘起的帷帽。 她疑惑的眨眨眼睛,明明感觉好像有人在打量自己?是那个带帷帽的姑娘吗? 不过。她在盛京也不认识几个人,而且就算是认识的人。看到她大庭广众之下打架,估计也不想和她打招呼了。 走走走…… 等沈含章远去了,孙氏才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忍着痛站了起来。她动了动腿脚,只觉得脚踝那里钻心的疼,估计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 几个丫鬟因为年轻。除了被摔得有点懵,倒是没有别的伤害。 沈月月扶着自己的脸颊。依然不敢相信的呐呐自语中:“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么厉害。” 看着有不少人正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孙氏狠狠的唾了一口,喝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围观人群纷纷鄙夷的切了一声。 孙氏被气的肝儿都疼了,她涨着一张脸,拐着脚朝着马车走去,经过沈月月的时候,倒是没有忘了拉上她,“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不嫌丢人啊。” 萧惠群勾唇,这个时候倒想起丢人来了。 不过……她疑惑的抬抬眉心,这孙氏和沈月月难道不知道沈含章天赋异禀吗?如果知道的话,她们为什么要挑衅,笃定沈含章因为孝道不会还手,还是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沈含章在皖南的时候并非如此,她的异常是到了盛京之后才有的。 她在穆青家里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嗯,等回去之后将此事告知父亲。 萧惠群幽幽叹息,也不晓得对他有没有用。 “夫人不准备买宅子了?”看着孙氏走近,她扬声问道。 云雾再次小声嘀咕,“活该被打。” 让她们大早晨起来作死,撺掇周姨娘让姑娘陪着她们来买房子,不知道秋天风大尘大,对姑娘的身子不好吗? 她原本心中愤愤,因而此时便有些幸灾乐祸。 萧惠群又睨了她一眼,云雾捂住嘴巴,表示自己啥也不说了。 她忍不住的笑了笑。 孙氏忍着火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不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买什么买? 现在好了,不但被沈含章那个贱丫头给打了,还被萧惠群这个病丫头给看到了,估计等回去之后,珠珠也很快就会知道。 然后打着探望的旗号来嘲笑她。 只要想想,孙氏就心肝脾肺全部都疼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小月月啊,这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消肿,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 怪来怪去,还要怪这个病丫头,明明带着不少人呢,看到她吃亏为什么不来帮忙。 简直是可恨。 一路上孙氏都在磨牙,筹划着将这两个害她出丑的丫头给整治一番。 萧惠群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实力躺枪了,既然孙氏不愿意逛了,她便分了两个人将她们护送回去。 至于她自己,既然人已经全副武装的出来了,那便好好的逛逛吧。 巧的是,竟然再次看到沈含章主仆二人。 她掀起帘子,看着这个和京中贵女不甚相同的女孩子,直到她二人走进了医馆。 “姑娘?”云雾没按捺住,小小声的开口问道:“您在看什么啊?” 即便看不到姑娘的表情,但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了,云雾自然能够看出来自家姑娘心情不错。 萧惠群笑着道:“在看一个有趣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吗? 云雾也趴到车窗前,伸着脖子使劲的往外看,但看了许久她都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再次缩回了车子。 好吧,姑娘高兴就好。 那个有趣的人,能够让向来冷清寂寞的姑娘泛起笑容,真的很厉害啊。 如果能结交一下就好了。 沈含章一边由大夫看腿,一边对翡翠说道:“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呢?你说会不会除了赵早早之外,还有别的人跟踪我啊?” “应该没有吧。”翡翠不确定的回道。 如果有人的话,遇到刚才的情况。应该会站出来吧?不过也说不定。毕竟一般情况下,姑娘是不会吃亏的。 只是这条腿啊! “大夫,我家姑娘的腿没事吧?” 大夫捏了捏她的小腿儿。‘嗯’了一声,说道:“没大事儿,这几日别四处走动,好好歇着。很快便好了。” “我就说没事吧。”沈含章乐呵呵的说道。 “是的是的,您说的全都对。但总归要检查一下,奴婢才放心啊。”翡翠附和着她的话说道。 沈含章抱住翡翠嘿嘿的笑了一会儿,由大夫给她上了药之后,再次踏上买房子的征程。一天折腾下来,单条腿儿蹦跶的都快断掉了,也没有遇到合心意的。 没有办法。在现在的宅子映衬之下,其他的都变成了渣渣。 想必不会遇到更好的了。沈含章最终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虽然不大、位置也偏僻,但是真的很清净,能够让沈含祯静下心来读书。 嗯,她也要开始读书了。 在宫中被杜太傅教导了那么久,又每天被死胖子逼着背书习字,沈含章深深觉得,作为一个文盲,实在是太丢份了些。 她虽然不想做什么女博士,但柴绍曾经说过,书读的越多明白的事理就越多,看到的世界也越大,体验的东西也越好…… 想想确实是有点道理呢! 至于她被鄙夷到死的爱好,沈含章磨磨后槽牙,她就不能一边读书一边看话本子吗?劳逸结合什么的,不好吗? 天擦黑的时候,她才回到了家,还没进门就看到赵早早搓着手等在那里。 “早早啊,你咋被放出来啦?”咳咳,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小心虚呢。“累不累、饿不饿,晚上让翡翠给你做好吃的哈。” 早就被放出来了好吗? 他还义正言辞的向陛下传递了公主的暴行!还…… 嗯,反正陛下大人他终于没忍住,抢在公主殿下前面来撩妹了。 但可惜的是,陛下来了好一会儿了,想撩的那个姑娘却死活不回来。赵早早没能忍受住陛下的眼神威压,这才屁颠颠的跑到门口来接人了。 “沈姑娘哎,你这是去哪里了?陛下他来很久啦。” 沈含章脸都绿了,她气呼呼的瞪赵早早:“你又跑去通风报信。” 这个混蛋,她刚才就不该心虚。 活该他被抓起来。 可是……她根本不想看到死胖子啊,尤其他昨儿……不对,前儿还偷亲了她。 真的是会尴尬死的。 但眼下这个情况,恐怕不是她不想见就不见的,沈含章咬着唇角,眼中全是恼怒,还有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羞窘。 “赵早早……你给我等着。”眼下,她好像也只能通过恐吓赵早早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各种小情绪了。 但赵早早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摔倒在地上,“沈姑娘哎,看在小的尽心尽力的份上,您枕头风不要吹得太猛啊。” 枕头风? “赵早早!” 沈含章尖叫一声,退后两步一脚将赵早早踹的骨碌碌滚出好远,“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她真的是不要活了啊! 是不是在所有人眼中,她和柴绍早就这样又那样了,真是……气死她了啊。 她也不用翡翠扶了,也顾不上酸疼的脚底了,自己蹦蹦跳跳的就去推门,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满屋漆黑。 沈含章一脸懵逼? 外面天还没完全黑呢?再说了,灯呢灯呢,屋里怎么黑成这个样子了?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忽而门就被推合上了。这下彻底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沈含章下意思的扭头要走,不巧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仰头……好吧,啥也看不到,但就算是凭感觉,她也知道挡道的这位就是柴绍。 这次她真的一点好气都没有了,骂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不是屏风。就是大晚上的闯她寝房。现在更好了……直接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脑洞开这么大,乱七八糟的主意这么多,你娘知道吗? 柴绍的声音在她脑袋上响起。低低的沉沉的,他笑着道:“是啊,朕脑子有病啊。” 沈含章一梗! 要脸不要脸不要点脸不! 太特么的不要脸了!然而…… 沈含章忽然后退两步,捂着脸感慨。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死胖子的声音那么好听了呢? 难道是屏蔽了双眼,却让双耳的感官敏感起来? 好大的心机!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抵制到底!然而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柴绍的声音又充满了宠溺的再次响起:“出去逛了一天,累不累,脚疼不疼。饿不饿?看朕问的什么,肯定是饿了,正巧桌上有温热的饭菜。快过来吃。” 吃你个大头鬼啊! 我两眼一抹黑啊,我用鼻子吃啊! 而且啊。敢不敢不要酱紫对我啊,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她再继续往后退,结果双腿真的是太扯她后腿了??算了,不算哪里对不对,但是她今天真的是各种被坑,因为她又娇弱?的往后倒去了。 然后就被人给揽到怀里了? 这特么是什么奇葩设定啊?为什么这货能够在黑暗中看的那么清楚? 虽然已经开始听不到了,但不用听,柴绍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低声解释道:“朕也看不到,不过却能感受到。” 她的呼吸,她移动之间带起的风,都能够很清楚明白的感受到。 你厉害哦!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将人推开,柴绍被她推的倒退几步,狠狠的撞在门板上,他没控制住闷哼了一声。 蹲守在外面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红着脸捂了眼,哎吆喂,好激烈哦! 陛下这是又被虐了?又被扛了?被压了? 翡翠脸色微变,欲上前,但却被赵早早揽住了前路,他笑的很猥琐很欠扁,“主子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太过干扰吧。” “你……”翡翠抬眸,冷冷的看他。 “翡翠姐姐。” 宅子里能够唯一正常移动的也只有傻白甜明珠了,她蹬蹬蹬跑过来拉住翡翠的衣服,问道:“姑娘呢,陛下来找她呢?” “进去了。”翡翠问道。 “小公子呢?” 明珠怯怯的看了赵早早一行人一眼,在翡翠身边悄声说道:“小公子被勒令留在院子里不准出来呢?” 没办法,在柴绍过来的时候,沈含祯很不友好的来了一发赶人论,然后就作死的被软禁了。 现在正在院子里发脾气呢。 怕他气大了伤身体,明珠这才过来求救。 看到萌萌哒明珠,赵早早扬起暖暖的自认为足够倾倒众生的笑容打招呼道:“嗨,明珠妹妹。” 明珠脆生生的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翡翠咬咬牙,眼看着赵早早他们是不会放她进去的,于是高高的扬起声音喊道:“姑娘,你……别吃亏啊,奴婢去看小公子了。” 说完就拉起明珠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哎,啥叫吃亏啊,会不会说话啊,一点都不可爱。 赵早早呲之以鼻。 柴绍也呲之以鼻,但面对着沈含章,他也不好吐槽她的侍女,毕竟两人感情真的是好。且等着吧,等豆芽以后死心塌地的爱上朕,朕会一个个把你们全都嫁出去。 哼! 沈含章则是捂住了脸! 真的是没脸见人啦啊! 柴绍又再次上前,精准的拉下她的手,握在了手中,道:“先来吃点东西吧。” 吃什么吃啊,她早就被气包了好吗? 她又再次挣脱开他,决定开门见山:“陛下啊,您到底想做什么啊?” “爱你啊。”柴绍回答的十分顺嘴。 沈含章:“……” 爱个鬼啊爱!怎么这么……口花花啊! 而且还耍流氓啊,真是的。 她都有点无奈了,“陛下大人啊,求求您正常一点好吗?” 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您突然情话满格上线,小的吃不消啊。 朕也想正常一点啊! 但面对着豆芽,朕正常不起来啊。 柴绍低低笑了两声,情话说的十分溜:“如果爱你算不正常的话,朕愿意一辈子都这么不正常下去。” 嗷呜,话本子不是白看的。 情话小王子柴绍已上线! 请豆芽查收! (未完待续。) 106 黑暗中的喁喁私语 沈含章:“……” 死胖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了吗? 以往都是死死憋着什么都不说,现在则滔滔不绝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情话都说出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根本就没耳听啊! 她捂住眼睛……不对,捂住耳朵,羞耻的脸都红了,口中嚷嚷道:“停,别说了。” 柴绍眉眼之间全是笑,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熠熠光芒,他凭着感觉一步步朝着沈含章靠近,柔声说道:“朕说的不好听吗?” “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她是很喜欢,看到话本子上男主满怀情深的对着女主口吐爱意,总是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可……死胖子这么说,只会让她尴尬好吗? 那种明明大家说好了做一辈子好兄弟,但最后你却跑过来想上我的羞耻,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等等…… 好像比喻不太对! 沈含章再次后退两步,咽了咽唾沫道:“陛下啊,我现在不喜欢看那种东西了。嗯,我准备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了。” 柴绍随着她前进两步,毫无原则的说道:“好啊,待过段时日朕闲下来,亲自过来教导你。” 别啊! 千万别! 头悬梁锥刺股,背不出还要被甩小皮鞭的日子,她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柴绍也想起了那段往事,他低低的笑了两声,醇而肉的笑声环绕在沈含章的耳边,让她禁不住抖了抖身子。 杀器啊大杀器! 她在这具身体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声音这么好听呢?那个时候明明觉得跟公鸭嗓没啥区别的? 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就从公鸭嗓进化成一个男人真正的声音了,实在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豆芽放心,朕这次不会再如此严厉。”双眼已经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他看着那抹熟悉的轮廓,笑着保证:“你若学不会,咱就慢慢学,有的是时间。” “你的意思还是说我蠢吧?”沈含章冷不丁的问道。 这个…… 确实是蠢来着! 但是按照撩妹教程上面指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应对来着? 柴绍凝眉想了想。试着答道:“没关系,朕聪明就好。” 好想打死死胖子啊! 就不能爽快的予以否定吗?沈含章怒气冲冲的朝着他模糊的身影瞪了一眼,随即气匆匆的扭头往左边走。结果走错了方向,直直的撞到了柱子上。 她气的暗搓搓的在柱子上戳了个洞,随后又想起这也是柴绍惯常用的撒气方式,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惹来柴绍的低笑声。 笑笑笑。笑屁啊! 柴绍寻着声音上前,摸索着抚上她的额头。道:“疼不疼?” “你撞一下试试啊。”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好啊。” 啊字刚落,柴绍还真的直直往柱子上撞了过去,惹来沈含章的惊呼,“你是不是傻啊。” 柴绍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她往桌边走去。边走边说道:“嗯,看看能不能变蠢,正好和你凑成一对。” 沈含章:“……” 哎喂! 你酱紫说我一点都不感动啊!还很想打死你啊!情话小王子呢!现在根本就是二傻子好吧? 她嘀咕着被柴绍摁在了椅子上。手中被递进了一双竹筷,沈含章疑惑的眨眼:“你没骗我吧。你应该可以看到吧?” 玉葫芦该不会又给他开启了一项了不起的技能吧? 柴绍摇摇头,待想到她看不到之后,开口道:“并没有。” 朕只是才你没来之前,将这间屋子熟悉了几十遍而已。可不知道为何,情话他可以说的顺顺溜溜,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却不想告诉她。 “可是感觉你能看到啊。”沈含章不依不挠的想要知道。 柴绍顺着脑中的具体方位,夹了一筷子菜,喂到沈含章的嘴边,笑着道:“来,先吃点东西。” 沈含章下意思的张嘴,等反应过来之后,便想将嘴巴闭上,然而菜和筷子已经被她含在了口中,她只能把它吃掉。 不知道为什么,脸在那个瞬间涨的通红,她慌张的咽了咽口水,心想还好死胖子看不到。 柴绍笑了一声。 “笑个屁啊你。”沈含章粗声粗气的吼道。 她扭过脸去,拿着筷子往桌子上戳去,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吃你自己的。” 然而她夹了半天,筷子上面却空空如也。 紧接着又被柴绍喂了一筷子。 “瞿溪路的烧鹅?”沈含章本来不想吃的,但是味道实在是太好了,她没忍住,连着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嗯,听明珠说你爱吃,朕让他们去买的。”然后他自己动手一点一点的将烧鹅撕成了肉丝,柴绍不禁轻轻勾起了唇角。 到底为什么喜欢她呢? 朕也不知道。 可是朕却十分愿意亲力亲为的去为她做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这让柴绍觉得满足。 最后沈含章吃撑了,她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汤,小声埋怨道:“都怪你啊,说了吃饱了,还一直喂喂,真讨厌。” 一顿饭吃下来,她的语气不自觉的亲密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换回来之后梗在两人之间那种不熟悉的生分感觉。 “嗯,朕的错。”柴绍从善如流的应道。 沈含章:“……” 真是的啊,死胖子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说:是你自己蠢的不知道吃多少啊! 这个样子让她…… 沈含章根本不敢去想方才脸红心跳的喂饭过程,没有办法,长这么大,她都没有被人这么喂过东西。 五岁之前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了。五岁之后。她只能自己拿着比她的手长那么多的筷子,满含艳羡的看着孙氏给沈月月喂饭。 曾经她羡慕的晚上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而柴绍给人的感觉却又好像和母亲的不一样?如果是娘亲给她喂东西的话,她应该不会脸红和躲闪吧? 总而言之,这个动作真的太亲密了啊! 可是还没等她懊恼过来,柴绍却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她‘啊’了一声。想要推他。却被他在头顶警告道:“别动,不然我们两个会一起摔倒的。” 想了想摔下去,有可能会掀翻桌子。她的碗啊盆啊杯子啊,有可能会全部摔碎,沈含章就真的没敢动。 谁让她现在穷呢。 于是柴绍便将她抱到了榻上,甫一上去。沈含章就滚了两滚,戒备的说道:“你想干啥?” 顿了顿。她想起柴绍是打不过自己的,于是又恶狠狠的警告道:“不准乱来,不然我真的不给你面子哦。” 还想亲她,门也没有。嗯,窗户缝也没有! 柴绍又笑了起来。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牙比别人白啊! 沈含章愤愤的哼了一声。 “朕……什么都不干。”虽然他确实想趁机做点啥。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他有可能会被豆芽一巴掌扇出去。 为了朕的光辉形象。还是忍一忍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啊。 沈含章撇撇唇,高贵冷艳的又哼了一声。嗯,为什么现在觉得底气很足呢? 好像腰板很硬的样子! 不怕柴绍生气,不怕他发脾气,不怕小命不保…… 是因为知道他喜欢自己吗? 沈含章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这样子仗着别人喜欢有恃无恐的作天作地,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柴绍也坐上了榻,朝着沈含章挨了过来:“朕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沈含章还没开始唾弃自己呢,柴绍这么一凑上来,她又开始作了。 “这个月的葵水过去了吗?疼不疼?” 冷不丁柴绍忽然问了这么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上次就该想起这个问题的,但是由于太激动,竟然给忘记了。 沈含章:“……” 她又脸红了怎么办?明明……她是一个死颜控啊,明明她真的很嫌弃死胖子啊,但是为什么总是会因为他的话他的动作脸红呢。 一定是他太讨厌了,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可是,两个人之前连更私密的都经历过,他问这个好像也没什么。 不对不对,现在已经换回来了啊,男女有别,他问这个就是逾越。 “关你什么事儿啊。”沈含章又恼羞成怒了。 柴绍叹息一声,他靠在那里,幽幽的说道:“朕只是关心你啊,那种疼朕一个男子汉都承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那日朕忘记嘱咐高太医了,明日让他来给你瞧瞧,看看能不能调理调理身体,总不能一直这么疼下去。” “千万别。”沈含章连忙阻止,这种问题太难以启齿了,怎么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看大夫,她会尴尬死的好吗?她低声嘟囔道:“我才不要看大夫,我都习惯了的。” 从十三岁那年来葵水,她哪次不是这么过来的?哦,除了柴绍附身的那两次,所以疼一疼,她还是可以忍的。 反正就是不要看大夫。 看她坚持,柴绍便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着,不管怎么样,都得让高太医给她看看。 俩个人忽然就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当中,不过沈含章却没觉得尴尬,相反柴绍不说那些恶心死人的情话,她竟然还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舒服的她都困了。 彼时终于忙完的柴熙,第一次登门来看沈含章,虽然她现在很想好好的休息,但毕竟白天已经承诺了,只能过来一趟。 却没想到沈府的门却是关闭着的。 她挑挑眉上前拍门,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 “谁啊?” “你且去告诉沈姑娘,就说同安公主柴熙前来拜访。”柴熙语气倒是温和。 然后她被粗暴的拒绝了! 门房早就得到命令了好吗?哪怕是放进去一头大象,也不能把公主殿下放进去! 防火防盗防公主,这是作为沈府下人的唯一守则! “啊?小的见过公主殿下。不过我家姑娘她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啦,公主殿下先请回吧。” 说完,门房就迫不及待的要关门。 柴熙伸手挡住他的动作,呵笑一声:“本宫让你去通报。” 门房暗暗用劲,趁着柴熙没反应过来,硬是狠狠的将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便传来落锁的声音。 通报个球球啊! 门房翻了个白眼。跟咱们陛下抢女人。这不是找抽么! 柴熙被气笑了,她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回首对莫离说道:“本宫被拒之门外了?” 她还就不信了! 她今天进不去这个门! 柴熙难得的耍一回脾气。撸起袖子就要踹门,莫离上前连忙拉住她,他冰山脸抽动了两下,憋笑道:“这门房肯定是陛下的人。让你进去才怪。” 活该让你连女人都撩拨。 柴熙瞪了他一眼,气咻咻的走了。今天火气真是特别大。得去找傅东缨好好败败火。 这么一想,从邙山回来就好像没见到他了。 沈含章正处于昏昏欲睡当中,并不晓得她梦中情人竟然被拒之门外了。 “困了?困了便睡吧。”柴绍柔声说道。 “可是我没洗脸洗脚散头发呢。”沈含章小小声的嘀咕道。 边嘀咕边打哈欠。 柴绍想说没关系,等你睡着了。朕帮你洗。不过可以预见,若他真的说了,豆芽肯定立马清醒。 他将这些话咽到肚子里。安抚道:“没事,不洗也没关系。” “哼。男人就是脏兮兮。” 沈含章很是嫌弃。 她是个十五岁的青春美少女好吗?才不要和死胖子一样又脏又懒。 再说了,死胖子还在这里呢,她怎么敢睡。万一他又像前天一样,根本就不走呢! 这么一想,沈含章瞬间精神起来。 然后被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她问柴绍:“春花的仇人到底是谁啊?” 赵早早说的不明不白的,而且她也有点不敢相信他说的那些,太没有人性了些。 柴绍伸手给她调了一下靠枕,以便让她靠的舒服一些,随后又下滑握了握沈含章的手,这才发现竟是有点冰凉。 他暗暗自责,朕还是有些太过不注意了些。柴绍动手,将一旁的毯子拿过来,将沈含章整个围了起来,只留了一颗脑袋在外面。 沈含章:“……” 真的真的看不到吗? 为什么她就和个瞎子一样,而他就跟什么都看得到一样啊! 这差别……生平第一次,有点小自卑呢! “几年前,春花那个时候和你一般大吧,也才是十五岁。她们村里有人挖到了不小的一块铁疙瘩……” 柴绍虚虚的揽住她,柔声细语的给她讲春花的故事。 “那个周长久是春花的未婚夫吗?”沈含章问道。 “不是,春花喜欢她们村头的二牛,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她应该会嫁给他。”柴绍很耐心的回答她冷不丁提出的问题。 “二牛呢?死了吗?” 柴绍沉默了一番,道:“没,活的好好的呢。”但春花好像并不恨他,哪怕这个二牛后来娶妻生子,春花也只是默默的看着。 “哎,多情女子负心汉呢。”一瞬间,沈含章幽幽公主上身,恨不得手里也丢出几片花瓣。 柴绍摸了摸她的脑袋,幽幽的说道:“也有多情汉子负心女啊。” 沈含章:“……” 这该不会是在影射她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她才没有负心呢,她又没和他赏花赏月赏星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哪里就算是负心啦。 哼! 不对不对,现在说的是春花。 “所有高家村现存的人全是凶手吗?那幕后主使呢,那个王旭,会受到惩罚吗?” “会的。” 朕向你保证! 柴绍看着这满室漆黑,双唇轻轻的抿了抿。 可是今天…… 沈含章有些犹疑,她眸光微微闪动了两下,纠结着说道:“我看公主殿下不太会配合你的。” “朕不需要她的配合。”柴绍低低的说道。 顿了顿,他没忍住继续黑柴熙道:“朕从来没指望柴熙会配合朕,她那种人也不会愿意。在她的眼中,春花这种平民百姓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要。豆芽,朕从不会再阻止你喜欢她,可是你要明白,有的人不能单纯的只看脸,她的内心她的品格,是不是配得上你的喜欢。” 朕整个人都舒爽了有没有! 就不信这一次两次的,朕坑不了柴熙。 沈含章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虚虚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她会好好想这些话的。 柴绍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赞许道:“好姑娘。” 沈含章:“……” 她想要狠狠的拍开他的手,然而她现在被包成了粽子,手和脚都伸不出来。 原来死胖子在这里等着她呢! 混蛋! 好吧,忽略这个,继续问问题,“可是王旭有太后帮衬着,我们很难扳倒他啊。” “今天他们肯定商量对策了,明天早朝的时候,你要怎么应对啊。哦哦,还有萧权曾哦,那可是个老狐狸呢。” 这么一想好难啊。 柴绍抚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细细的,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了她。 沈含章听的直点头,嗯嗯,她知道了。 春花一定可以报仇的! 因为死胖子他真的什么都想到了呢,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沈含章睡过去的时候,嘴角都是弯起的。 (未完待续。) 107 这就是姐弟啊姐弟 柴绍终于点起了灯,让小桌子将洗漱用具,全部搬了进来。 彼时翡翠也跟着进来了,只是柴绍根本就不让她插手,从净面散发到脱鞋洗脚,全都是他一个人搞定的。 翡翠不可谓不震惊。 谁会想到一个九五之尊会放下身段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呢?她张着唇看了会儿,随后便朝着柴绍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她阻止不了的。 况且……这位皇帝恐怕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们姑娘,如果……如果他真的能够护住姑娘,那么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她站在外面和小桌子、赵早早等人一起守夜,心中默默想着,倘若这陛下知道姑娘一心一意想搬出去,他会怎么办? 房内,柴绍轻缓的给沈含章换了一身睡衣,将她塞到被窝里,随后才慢条斯理的收拾自己,紧接着他也钻进了被窝,将人揽在了怀里。 灯光下,他细细的看着她秀气的眉眼、挺翘的琼鼻、红润的双唇,没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柴绍点点她的唇,小声骂道:“蠢丫头。” 对朕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害的朕都不好意思做什么羞羞的事情了。 蠢豆芽,你是不是很奇怪,朕以往憋着捂着不愿意表露朕的感情,而现在却如此明明白白的让你知道。 因为朕忽然想通了,朕想试试,在此时的你心中,朕会是怎么样一个位置? 结果让朕很欣喜。 柴绍垂首在她脸侧印下一个亲吻,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小桌子等的挠心挠肺恨不得撞墙。 温柔乡。英雄冢啊! 陛下您在沉溺下去,咱们要迟到了啊。 此时此刻,他深深的理解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陛下快快起床,陛下快快起床,陛下快快起床…… 千呼万唤之中,柴绍终于披着外衣开门走了出来,小桌子连忙带人上前。嘘寒问暖:“陛下怎么没喊奴婢进去?” 这大冷天就这么衣衫不整的出来。冻死个人啊! 柴绍摆摆手:“去隔壁屋,小点声,别把人吵醒了。” 众人齐齐沉默。 随后心中疯狂吐槽。 天了噜。这还没怎么地呢,就宠溺成这个样子了,以后要真的入主后宫,那还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他们这是要亲眼见证一代妖妃的冉冉上升路?现在搞好关系。来不来得及跟着称霸后宫雄霸天下? 登上马车之后,柴绍吩咐赵早早:“不准任何人踏入这里。明白吗?” 赵早早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属下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辜负了也没关系。”柴绍哼了声,扫着眼皮觑了他一眼,阴森森的说道:“朕身边还缺个近侍。你虽然蠢了点,但朕也不会嫌弃。” 柴绍猛地护住下身,抖着双腿哭丧着一张脸:“不要啊。属下还没……没那啥过呢?” 切! 朕也没有! 柴绍斜了他一眼,吩咐可以走了。 临走的时候小桌子还补刀:“杂家等着赵小兄弟啊。” 马达! 还以为这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却蔫坏蔫坏的。 等远远的看不到马车了,赵早早才恨恨的跺了下脚,问候了小桌子祖宗十八代。 小爷才不和你个不男不女的一般见识。 至于罪魁祸首柴绍,赵早早偷着骂都不敢,他心如死灰的回到宅子里,默默的祈求上天,可别再让沈姑娘作妖啦。 要作……起码也先让他找个媳妇儿啊! 他套拉着脑袋蹲在那里,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你咋坐在这里?” 媳妇儿? 老天给我送了个媳妇儿吗? 赵早早惊喜的抬眸,就看到朝阳下,明珠那张宜笑宜嗔的小脸,他‘蹬’地跳起来,握住明珠的双手,晃了晃:“明珠,你要不要做我媳妇?” 今晚洞房明天生娃,如果他真的不幸被切了,也不至于遗憾终生啊。 明珠目瞪口呆。 待反应过来之后,将自己双手抽出来,脆脆的说道:“那不行啊。” 她掰着手指头告诉他:“一呢你是少爷,我是丫鬟,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只能做妾的啦。二呢我喜欢我家姑娘,不喜欢你呢。三呢,你这个人有点丑呢……” 赵早早倏地抬手,制止了她掰第四个手指头的动作,黯然神伤的扭头,独自舔伤口,犹如暗夜当中受伤的孤狼。 擦,果然有其主子就有其丫鬟,一样一样的颜控。 他哪里长得丑啦! 敢不敢不要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简直是蠢呆傻,一点都不可爱了。 明珠吐吐舌头,捂着嘴巴偷笑了两声,蹦蹦哒哒的跑向不远处朝她招手的翡翠。 “翡翠姐姐,我和你说哦……”她噼里啪啦的将方才的事情说出,惹来翡翠的轻笑。 翡翠甩甩她的手,嗔道:“坏丫头。” 竟然也知道作弄人了。 日上三竿,沈含章才终于睁开双眸,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心想最近睡得太多了,每天起床的时候眼皮都是肿的。 翡翠一边给她用鸡蛋消肿,一边轻声细语的和她说着话。 无非是家中的开销了,沈含祯又闹脾气了,那边的房子要怎么修整啦,如此种种家长里短的事情。 沈含章很舒服的半靠在榻上,问道:“沈含祯为何生气?” “被皇帝陛下给禁足了。”明珠快言快语的告状,“陛下说小公子自诩聪明,但思想太过幼稚,所谓文采也不过是一些死记硬背的内容,没有自己的丝毫见解什么的。” “……” 嘴巴一如既往的恶毒啊! 她家沈含祯明明是十里八乡的神童好吗?而且还是皖南多少年来唯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举人。更有可能是多少年来唯一一个十三岁……嗯,过了年就十四的少年状元好吗? 怎么到了他口中就变得这么不值一提了?而且,他以前明明还夸过沈含祯可以像个男人一样独当一面呢! 此一时彼一时的死毒舌! 她暗暗嘀咕了一声,可这句‘死毒舌’绕在嘴中,竟然有着别样的意味。 沈含章忙摇头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咳嗽了一声问道:“死胖子什么时候走的?” 翡翠难得的沉默了下去。 我呸! “他是不是又在我房里待在早晨啊?”沈含章气的狠拍了下,结果一不小心榻碎了。她整个人摔了下去。 还好有翡翠机敏的护住了她。这才没有被扎伤。但是翡翠手上胳膊上,却多了好几条血道子。 沈含章那个后悔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扶着翡翠要去给她上药,连心疼床榻钱的想法都没有了。 翡翠笑笑,道:“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您去看看小公子。奴婢自己去包扎就行。真的不疼,别哭别哭。不然明珠跟着你一起哭,我可真要头疼了。”翡翠安抚起沈含章来可谓是驾轻就熟。 沈含章吸吸鼻子,抬眸去看明珠,果然见她眼眶红红的。泪汪汪的瞅着翡翠的胳膊,一副马上哭出来的模样。 她连忙揽住明珠,摸摸她的脑袋。道:“走走走,姑娘我带你去看看沈含祯。” 走的时候她顿住脚步。道:“翡翠,我还是留下来给你包扎吧。” 翡翠扶额。 她真不想说,姑娘你笨手笨脚的,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沈含章本以为会看到沈含祯头悬梁锥刺股的场景,然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果丁在说八卦。 “呀,沈小公子,你怎么没有闭关修炼,然后绝地反击呢?” 沈含祯嫌弃的哼了声,撇嘴道:“根本就不需要好吗?那个男人也就是嘴巴厉害,你要他来和我比比看啊,看我不完虐他。” 这个自信,我给你一百分啊! 沈含章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在说什么?”她坐到沈含祯的身边,问道。 果丁嘿嘿的笑了两声,低头去收拾桌子了。 旁边的另外一个少年……沈含章转转眼珠子,“你是叫……阿宁?” 阿宁朝着沈含章行礼,恭恭敬敬的很是乖觉:“见过姑娘。” 沈含祯越过桌子去拉阿宁,气哼哼的骂道:“你朝着她行什么礼啊,你是我兄弟,又不是这里的奴才。” 阿宁笑了笑,说道:“即便如此,我也应该向沈姑娘行礼,更何况你救了我有恩于我,我无能做不得其他,只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伺候你。” 沈含祯最听不得他说这个,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扭过身去不说话了。 这个阿宁,沈含章来去匆匆的,对他印象并不深刻。但也知道他是沈含祯来时路上所救下的一个村野少年,看眼下这情况,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 “沈含祯既然这么说,阿宁你以后和他一样喊我阿姐便是。”沈含章觑了一眼沈含祯的脸色,十分诚恳的建议道。 阿宁脸上闪过几分犹疑,他抿了抿唇,随后说道:“阿宁今年一十六岁。” 艾玛,这就尴尬了啊! 看着明明和沈含祯差不多的模样,咋着还比她都大呢? 沈含章抽抽嘴角,哈哈的摆手道:“哎呀,随便了,叫啥都行,反正家里又没外人。” 说到这个,沈含祯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什么叫没外人,这个家里全是外人了好吗? 直接改成柴得了呗,叫什么沈府啊。 他使劲的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开始控诉柴绍的罪行,从他趾高气扬的入门,到对自己的人身攻击,再最后竟然不要脸的禁足他。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吗? 还想和他姐姐……哼,门也没有! “总之,你要是和他好,我就死给你看。”沈含祯威胁道。 为什么不是哭给我看? 我家小哭包这是转性了? 不过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是很高明! 而且她什么时候说要和死胖子好了? “胡说八道什么。”沈含章轻轻打他一下,说道:“你这两天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搬出去。” “好啊,哎,啥,搬出去?”沈含祯先前应的很是顺溜,等反应过来沈含章什么意思之后。他有点蒙圈。 这么大这么明亮的书房啊。他有那么一丢丢不舍得怎么办? 还有那么多藏书,好多都是孤本呢! 不过,为了不让那个坏蛋做他姐夫。这些都可以舍弃。沈含祯壮士断腕般的点点头,沉痛的表示:“搬,必须搬。” 哪怕以后穷的吃土,也不能让混蛋陛下称心如意。 谁让他说我是个草包来着! 活该! 姐弟两个一合计。现在就动手收拾东西。于是整理沈含祯乱七八糟的书稿时,阿宁便又说起了今早出去所听来的八卦。 两姐弟动作齐齐一顿。沈含祯摆摆手,打断道:“阿宁,我们不说这个。” 这种黑暗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阿姐知道了,她只需要傻乎乎的好好过自己的便是。 但沈含章却直言道:“阿宁继续说啊。我想听呢。” 阿宁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不晓得该听谁的。 沈含章戳了戳沈含祯说道:“我前儿正好围观了这场官司,昨儿还去高家庄转了一圈呢。” 惊的沈含祯下巴都快脱落。 他张着红艳艳的小嘴。惊得差点流口水:“阿姐,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正巧路过。” 沈含章咬牙切齿。她算是明白了,感情在沈含祯的眼中,她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二混子。 好吧,她确实不学无术来着,但那是以前。以后,她沈含章要做一代名流! “总之那不重要,阿宁你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她虽信柴绍的安排,但又怕王太后他们不按照他所设定的走。 又怕万一出现偏颇功亏一篑,那春花该有多伤心呢! 阿宁又瞅了沈含祯一眼,终于开口道:“人人都传高家庄高平一家以及其余人等失踪,是因为被其同村亲族所杀。还有人说,高家村下面含有矿藏,现在已经被官府接管了。外面已经贴出告示,上面说一切罪恶是由工部尚书董思齐和大理寺卿方守靖二人所犯,方守靖已经畏罪自杀,董思齐也已经证据确凿伏法认罪了。” “三日后会将一干人犯行刑问斩。” 沈含章吐了一口气。 果然丝毫没有牵扯到王旭和王太后,她撇撇嘴,手中的动作未停,不痛不痒的说道:“哦,还真是可喜可贺。” 沈含祯觉得她怪怪的,不禁问道:“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她竟然没有惊呼,没有意外,没有因为黑暗暴行而心痛难耐,这不科学啊!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沈含章:“……” 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啊? 她抬眸,泪光盈盈藏着哀痛,缓缓的用手捂住胸口,叹息道:“瞒着你什么啊?我只是难受罢了。” “同室操戈、亲邻相杀,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祯祯啊,我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到底哦。”我的天哪,谁也不能说,谁也不能说,在事情最终结果出来,她谁也不能告诉啊。 早知道就不问柴绍了。 沈含祯被她恶心的抽了抽嘴角,但看着她水汪汪的双眸,终究是无奈的握住了她的双手,郑重其事的点头:“阿姐放心。” “无论你多么笨多么蠢,我都会守着你的。” 我真是……好想打死你啊,你个死孩子! 阿宁、果丁、明珠三人纷纷扭过头去暗笑。 规规整整一整天,光沈含祯一个人,就整理出来整整五箱子东西。没柰何,沈含章在他的哀嚎中,又挑挑拣拣,最终压缩成两箱子实用的东西。 这样子才好跑路嘛。 晚饭时,她忐忑不安的继续蹲守在沈含祯这里,生怕柴绍又跑来作妖。 然而没等来柴绍,却等来了柴熙。 她依然是被门房给挡了,但这次她冷笑两声,没有和他争执,而是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莫离直捂脸,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堂堂一国公主殿下,为了见……一个女人,还要像宵小一样翻墙,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好吗? 可两人不过方一落地,瞬间竟然围上来了四五个人。 有门房、有小丫鬟、有园丁…… 一个个全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二人,大有将他们就地解决的架势。 柴熙抬了抬下巴,放莫离。 莫离嗷呜……啊呸,莫离冷若冰霜的冲了上去,以一敌四,竟也没有落了下风。 但是他真的很不情愿好吗? 有一种逼良为娼的酸楚感。 柴熙背着手,闲适的漫步在园中,不得不感慨,柴绍倒真的是很用心。 一草一木都可谓是巧夺天工,让人看了分外欢喜。 没多久,便和赵早早狭路相逢。 赵早早挡在那里,恭敬的朝着柴熙拱手,“见过公主殿下。” 柴熙扬眉,似笑非笑道:“你便是这么见本宫的?” “那么殿下也便是这么入别人家的?不请自来还擅闯,若传出去,怕是有碍公主名声吧。”论家尖嘴利,赵早早不输任何人。 更何况,他不仅仅是为了陛下的帽子和墙角在战斗,也是为了自己下半生的‘性’福而战斗。 腰杆子瞬间硬的不能再硬了好吗? 这么的威武不能屈,倒是让柴熙有些意外,随即她笑道:“陛下下了死命令了?” 简直比死命令还可怕! (未完待续。) :很久没说啥了,好像也没啥好说的,本来说好的万更也没搞定,说好的加更也没搞定,哎,我真的要去死一死了。最近自挂东南枝中……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瓜!勉力之!这一卷也一大半了,也快搞定了,下个月估计就是第三卷了,有点方啊…… 108 隔阂 柴熙嘴角微微阖动,连死命令都下了,就为了不让她接近沈含章,她的威胁就这么大? 怎么想怎么有些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是沈家姑娘脑子不对劲,还是她的好皇弟脑子不清楚,她一个女人,真的只会喜欢软软萌萌的男孩子好吗? 唔,瞧,不远处的那个就不错。 两人并未动手,皆是因为好巧不巧的,吃饱饭的沈含祯拄着拐杖来遛食。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他舍不得这即便将入冬也绿色满园的景色,心想着多看一眼就是赚的,因此才由阿宁陪着,撇下沈含章晃晃悠悠的出来溜达。 远远的看到赵早早,沈含祯很是嫌弃的哼了声。待看到他对面英姿飒爽、风姿绰然的柴熙时,则是疑惑的拧拧眉心,随后露出一丝恍然和了悟。 能够穿着侯爵衮服的女人,全国上下也只有柴熙一人。 而这个人,他真是听自己阿姐说过无数次,什么俊的突破天际啊,什么苏的让人痴迷啊,什么气场两米八啊,什么让人恨不得以身相许啊…… 耳朵都被磨出糨子了。 眼下见了此人,他不仅有些嗤之以鼻,除了比他长得高一点,其他地方哪里比他好看啦? 阿姐她忒没有眼光! 作为一家之主,沈含祯哪怕是个小瘸腿,也瘸的很有仪态,他整了整衣袍,昂首……小碎步的朝着二人走近,道:“不知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柴熙眸光落在他身上。小小年纪就不卑不亢气度不凡,很令人神往嘛,她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无妨。” “只是不知道,本宫可否有幸入屋说话?”她觑着赵早早,笑的颇为玩味。 “自然……” 沈含祯话没说完,就被赵早早给堵在半路上。 “不可以。” 赵早早依然坚定的挡在柴熙前面。咬着牙说道:“公主殿下。您大慈大悲,莫要为难属下了。” “赵公子。”沈含祯声音充满了愤恨啊,看吧看吧。当初还骗他说什么一家之主,说什么要担起责任来,结果嘞,他在这个家里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谁都敢忤逆他的话。 好吧。他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是比不得赵早早这种根正苗红的官二代。但是吧,既然明面上尊他们当主子,起码多少给点面子吧。 实在是气死个人啦。 一生气,沈含祯脸色就臭臭的。他狠狠的白了眼赵早早,方才的从容啊气度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真正正的像起了十三岁的少年。 倒是比她家的欢欢喜喜还要可爱。 怎么办呢。有点心动啊,想要掳回家中养起来啊!柴熙手指动了动。有些心痒难耐。 但须臾之后,脑中忽然浮现傅东缨那张潮红的俊脸,想到昨晚他一面身体力行的羞羞羞,一面嘟嘟囔囔的说什么保证是最后一次,她就忽然又觉得,不管见识过多少男孩子,最后还是她家傅东缨最可爱。 好吧,暂时不要他太过伤怀了,毕竟她可不想昨儿真的变成最后一次。 对于柴熙的传闻,沈含祯不清楚,赵早早却无比的了解,眼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他蹭蹭的挡在沈含祯跟前,捂着胸口道:“公主殿下,你可不能看上沈小公子啊。” 姐弟共同喜欢一个女人什么的,很羞耻的! “……”沈含祯恨不得一拐杖敲赵早早驴脑子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柴熙看上他? 简直笑话,他……咳咳,都还没长大的好吗?猥琐,太猥琐。 奈何赵早早又高又壮,死死的将他挡住,他连表达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翻着白眼咧着嘴,稍微表示自己的不满。 阿宁看他搞怪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柴熙无语的看向赵早早,知道的太多,会死的很快的好吗? 她眼尾上扬,眉目之间带着戏谑,笑道:“并没,本宫看上的是你,身材不错嘛?” 虽然丑了些粗黑了些,但看着他肩宽腿长的身材,可以想象到他将会是很有力量的男人。 赵早早先是捂住脸,没片刻后往下身捂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和纠结,是被拉去结果一辈子性福好呢,还是被公主殿下圈养好呢? 好像……都挺惨的。 赵早早,你要挺住,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 然而没等他心里建设完全,柴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放心,本宫和你开玩笑呢,毕竟本宫还没瞎到这个地步。” 我个去啊! 他要对这个看脸的社会绝望了好吗? 一个两个的,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鄙视他们这些长得丑……啊呸,长得平凡的人么?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全部得玩完,哼! 赵早早暗搓搓的诅咒完,可随着一声轻呼,他心里咯噔一下,毁了,先玩完的那个会是他啊。 他僵硬的扭头,果然看到了沈含章的身影。 只见她三两步的跑过来,笑眯眯的仰着脸对柴熙发花痴:“公主殿下,您来啦。” “嗯,本宫来看看你。” 沈含祯拉住沈含祯,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告状,当然了状告的人既包括赵早早也包括柴熙,柴熙看着姐弟二人咬耳朵但笑不语,赵早早则一脸心如死灰的夹着双腿。 这下真的夭寿啦。 沈含章拍开沈含祯,小声说道:“别胡说,回去看书去。” 公主殿下已经有丈夫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沈含祯这个小萝卜头,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至于赵早早…… 她朝柴熙告罪:“都是我不好啦,今天身体不舒服,才让赵早早在这里挡人的。公主殿下你不要怪他。” 柴熙意外的翘起唇角,竟然还知道护短。 赵早早也快要被感动了,可是他不怕柴熙的责难,怕的是陛下啊。 枕头风啊枕头风! 再来吹一次吧。 于是他也跑过去咬耳朵,被沈含章一巴掌拍开,瞪了一眼道:“有话不能大声说。” 真不能啊! 关乎他的男子尊严哎! 于是他再次凑过去咬耳朵,嘀嘀咕咕几句话。惹来沈含章的咬牙切齿:“反了他了。哼!” 赵早早惊悚的后退三步,他刚才是……把陛下给出卖了? 怎么办,感觉自己半截身子埋进土里啦? 最后。柴熙自然是被沈含章请了进去,而赵早早则套啦着脑袋,蹲在门外面画圈圈。 明珠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和他一起蹲在那里。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姑娘在。你不会挨打的。” 小明珠真是善良又可爱啊!他收回之前的话,可他宁可挨打啊! 反正抽鞭子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明珠不明所以,嘟嘟唇托着腮看着远方,眼神有些飘忽忽的。 那个陛下喜欢姑娘哎。那姑娘是不是还要入宫啊,那她岂不是又要很久见不到姑娘。 真是好讨厌啊。 两个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频率是如此的一致。 屋内,沈含章亲自给柴熙泡茶。并端到她手边,讨好的问道:“你尝尝好不好喝?” 柴熙接过来。微微饮一口,随即便将茶盏放下,笑道:“本宫前来乃是告诉你高家村的结果,毕竟先前答应过你的。” 她倒也没赤果果的说柴绍阻止她进门,而是调侃道:“昨儿皇弟是不是夜宿于此?今儿本宫同他一起入的皇城。” “没有。”沈含章连忙摆手否定,脸通红通红的,“他没有睡在我房里,啊不是的,他没有住在这里。” 什么跟什么啊,这完全是此地无银不打自招吗?这些坏了,梦中情人该怎么看待她?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会不会觉得她人品不好? 人品……这么一瞬间,她想起柴绍与她说过的话,继续解释的话涌上舌尖,不知为何却吐不出来了。 她羞赧的低下头去。 怎么办,她真的听进了死胖子的话,对梦中情人产生了隔阂啊。 太不应该了。 柴熙以为她害羞,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温声将今日所判结果告诉了沈含章。 这个沈含章早就知道了,但她依然是点点头,说道:“这些人太坏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呵! 柴熙心中不仅冷笑,确实是要杀,但可惜的是,最该杀的那个人依然光明正大无所畏惧的站在朝堂之上。 她不反对官官相护,不反对有些人依靠手中的权力去为自己谋取福利,毕竟她手中也并非多么干净。 可做人做到王旭这个地步,为了不让自己担责任,而是让那些村民之间互相砍杀,也委实是太过恶心了一些。 奈何,他是王家人,王太后只要在一日,王旭就不会有事。 沈含章也在想这个问题,董思齐其实是罪有应得,但除了他之外,还有最该死的王旭呢,而王旭下面七七八八的还牵扯着许多人呢。 柴绍告诉她,若是这些人全部被拿掉,那么这些位置上至少有一半,将会变成他的人。 她对这些博弈并不是很懂,但却是希望他赢的。 她抬眸看了眼柴熙,唯一一次没有叽叽喳喳的开口,这倒是让柴熙颇为意外。 莫非是柴绍和她说了什么? 毕竟他昨儿确实来了,为了博美人一笑,将案子的前后结果告知她,也并非没可能。 如此想着,她试探着问道:“含章好像并不意外幕后之人是董思齐?” 或许,沈含章也知道幕后主使是王旭。 沈含章指尖微微僵直,她眨眨眼睛,疑惑的看向柴熙,不解道:“什么?” 柴熙挑眉看过去,随后便看到她恍然,紧接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小声说道:“我……其实并不知道工部尚书是个什么官。” 因为不懂,所以淡定。 确实也可以这么解释。 她的双眸依然清凌凌,完全不似说谎的模样,于是柴熙便轻轻笑了。 也是,这姑娘傻乎乎的,若真的知道些什么,不用试探她自己就会说出来。柴绍想必更加了解她,所以不会告诉她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将她放在宫外面这么久了。 这个女孩子,确实不适合宫中的生活,现在还好些,若等到来年选妃,宫中进入了大量的世家女,她恐怕会被撕的渣渣都不剩。 如此想想,倒是可怜。 没多久,柴熙邀请沈含章去公主府玩,待她应下了,便告辞离开。 沈含章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翻身上马和莫离一起潇洒的离开,嘴角的笑容便隐了下去。 第一次…… 因为骗人有些难过啊! 她捂了捂胸口,里面的心依然跳动频繁,她依然将柴熙当做梦中情人,可却……不怎么和她亲近了呢。 她回首,便对上眼巴巴的赵早早,他颠颠的跑过来,对着她笑的十分谄媚。 “小的刚才说的话,您能不能当没有听到啊。” 沈含章使劲的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哼唧道:“想让我什么都没听到也可以,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啊?” 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写信告诉你们家陛下,让他有多远死多远。”大摇大摆的入皇城,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夜宿她这儿吗? 真是什么名声全都坏掉了。 这话他可不敢写,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暴露柴熙来过的事情了吗? 准备捂住这件事的赵早早,于是连夜送去了一封密报。 上写:今夜一切正常,但是沈姑娘思念着陛下您呐,她房里的灯半夜都没有熄灭哦。 也许正对着烛火流眼泪哦! 情深如许,陛下您开心不啦? 柴绍:“……” 朕把赵早早这个逗比二货送过去,是不是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豆芽她才不会想朕想到流眼泪呢! 可即便如此,柴绍晚上依然暗搓搓的睡不着了。他那个后悔啊! 朕昨晚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就没趁机这样又那样呢,实在是失策啊失策! 不如明天再去一趟吧! 屏风用过了,黑暗用过了,绑眼睛也用过了,朕明天要怎么蒙混过关呢? 得好好想想! 但他想了三日都没有想到让沈含章印象深刻的好主意,最后只能耽搁了下来。 而朝中却又爆出了一件事情。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每天的支持啊,么么哒!话说,我最近都没有感谢大家了,嗷呜,太不应该了,嘿嘿! 109 这些钱你来出 墙倒众人推! 董思齐一落马,曾经私底下或者明面上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为了不被牵连其中,纷纷与他撇清关系。 因此他以往做过的掩下的种种事情,全部被翻了出来。贪污受贿自不必说,杀人放火也曾有过,一件件就算单独拎出来,就够他凌迟的了。 更重要的是去年三月份的时候,由王太后亲自盖章拨款,命令董思齐前往颍川兴修水利,这对整个陵国来说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颍河多水,若春日无雨还好,若一旦遇到阴雨天气,颍河很容易决堤,下游所在人家将处于一片汪洋。 多少年来,国家治理的办法,从来都是哪里漏堵哪里,可谓是治标不治本。因此王太后才下定决心,将整个颍河河堤全部修高加固,预计百年之内,颍川将再也没有水患。 然而据董思齐下面的一个工部侍郎说,当初王太后拨下来的一百万白银,真真正正发放到颍川那边后,仅仅剩下了五十万。 而再次经过层层剥削,真正拿来做水利的,只不过区区十之有二。可想而知,那颍河会修成了什么样子? 王太后冷着脸在朝堂之上发了顿火,随后命原来的工部侍郎白岳生暂时顶替董思齐的位置,立刻前往颍川,在明年春天之前,将颍河重新再加固一遍。 如此就出现了一个需要解决的事情。 钱呢? 国库这两年先是兴修水利,随后又在西海那边建炮台屯兵,因此并不算宽裕。 于是便有个户部小吏灵机一动,上前出主意道:“既然修水利的钱大部分被董思齐捞去了,那么重新做这件事情的钱。自然也要由他出啊。” 反正抄家这件事情,不是早就做了吗? 如此局面就有些尴尬了,因为兵部那边还真没从董家抄出多少钱来,值钱的东西是有,什么古董名画啊翡翠玉镯啊,可是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即便是再来十倍。也远远没有五十万白银这么多。 更何况董思齐他不仅仅贪污啊。他还暗搓搓的私采了好几年的铁矿啊。 光是想想,他怎么地也得富可敌国……嗯,敌好几个国吧! 可现实是。他还真没有! 兵部尚书和季传胜连夜审问董思齐,这些钱你到底藏哪里去了啊?他们都把整个董府掘地三尺了,怎么半个银锭子都没找到。 然而董思齐嘴巴硬的很,任凭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坚持到底就是不开口。 一边急着走,一边铁齿铜牙死不说。情况忽然就陷入了胶着当中。 连全民吵吵嚷嚷期待的游街,都没能够成行,这让许多人猜测是不是官官相护,把罪魁祸首给放了啊? 为此还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发游街和示威。连太学院的学生都加入了进来,一时之间严惩高家庄主谋的顺口溜满大街飞。 连三岁的小孩都能给你唱上两句。 王太后脸色沉沉的看着王旭,问道:“那些钱。是不是在你这里?”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如果说他现在的结果是发配,可一旦让王妍知道他连水利的钱都感动。她真敢要他的命。 毕竟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算是她在位期间的一项大的政绩。 王旭跪在那里,满脸的真诚,他举着手指发誓道:“真不是为兄,如果是的话我早就把这些钱拿出来了。” 他看王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连忙再次表示清白:“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重要性呢,就算是我再贪心我也不会去动这个钱。我和董思齐原本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 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王太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靠在椅背上,捏了捏抽痛的额角。一事不顺事事不顺,自从柴绍邙山狩猎回来之后,她这边就没有一件好事情发生。 董思齐啊董思齐,他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贪墨水利的银钱?每每想到这里,王太后就后悔的心肝脾肺都跟着发抖。 当初她就不应该将此事全权的交给他一个人去做。 可恨她看着董思齐平日生活极为清苦,算得上是个勤俭持家的人。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想着起码人品是靠得住的。 当初得知董思齐和王旭有勾结之后,王太后就隐约觉得不好了,但这么多人里面,也只能把他推出来最为合情合理。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董思齐的胆子这么大。颍河的事情被爆出来,王太后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但经过这两日的沉淀,她便想着幸亏现在知道了,不然等到明年或者后年雨季,颍河再次决堤,那就不仅仅是现在的情况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那边的纰漏给补好。 “那五十万白银和你有没有关系,本宫现在不想去追究。”王太后再次看向王旭的时候,眸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你要知道你此次所犯的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本宫为了所有的王家亲族,选择了保你。但这并不代表,从此以后你就可以万事逍遥了。” “这五十万的窟窿,你来堵上。”王太后不容拒绝的说道:“如此,哀家也许真的会让你在江南那边安享晚年。” 王旭一梗! 感情原来还是准备着能死他啊! 他还想着山高皇帝远在江南那边做土皇帝呢!可就算是王太后这么说,王旭也不想将这些钱拿出来。 他辛辛苦苦、汲汲营营这么些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一次拿五十万出来,这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王旭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出现愁苦之色,他犹犹豫豫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是臣不想拿。是手中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王太后终于没忍住,她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朝着王旭砸去。 这几个月来,她不知道砸了多少次砚台了,可谓是熟能生巧,简直不能更准。 “王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太后连连冷笑:“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来骗吗?” 王旭哆嗦着手用袖子去擦脸。额上的血混着墨汁。黑黑红红的染了满袖。 他疼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但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因为他知道,王妍这一砚台是故意朝着他的脸砸下来的。她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得寸进尺,更不要挑战她的容忍度。 “臣真的没有骗太后娘娘。”王旭咽咽口水,模模糊糊的看着光洁的地面,脑子快速的转动着。他说道:“微臣现在手头上真的没有这么多,不过臣手中还有一些放贷。大概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便能收回来。” “您容我三天……不,两天的功夫,臣凑一凑,将这五十万给您拿过来。好不好?” 心疼啊! 他好不容易扣扣索索省下来的钱啊! 他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钱啊! 就这么一丢丢的功夫,说没就没了,这简直跟要他老命一样啊! 可如果不给……他也许真的会没命。 王旭跪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小妹你可千万千万要绕过为兄这次啊。”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王太后脸色便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笑了笑,说道:“自然,本宫向来说话算话。” 于是王旭便屁滚尿流的跑去筹钱了。 文轩殿发生的一举一动,夏淑妃和马姑姑自然看的清楚,奈何此时柴绍看不到她们,她们便无法将这个情报告诉他。 最后,夏淑妃只能选择了上身。 即便这将会消耗她太多的精气。 于是柴绍便看到洒扫的小宫女,仪态万千的旁若无人的走进了他的宫殿。 柴绍微微护住眼睛,最后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夏淑妃恼羞成怒,放弃了小碎步,改成大踏步蹬蹬蹬上前,一巴掌拍向柴绍的脑袋,骂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柴绍抿紧了唇,憋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两声说道:“没……只是有些不习惯。” 这小宫女长得清清秀秀,完全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女孩。可夏淑妃偏偏走的是高贵冷艳千娇百媚的路线,两相融合之下,怎么看怎么怪异。 也不怪他一眼就认出来。 也得亏现在大圣宫内几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线了,不然她这幅怪异的模样,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传出去。 夏淑妃哼了一声,坐到了他的对面,开口道:“小壮壮啊……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一声啊。” 待听她说完之后,柴绍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嗯,朕知道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夏淑妃兴致勃勃的凑上来,眼角眉间全部都是好奇。 没办法啊,她们平日里也就只有这点儿乐趣了。 “要不要派人把他这些钱给抢过来?”夏淑妃建议道。 “抢。” 柴绍抬起下巴,笑的极其坏。他要是不抢,就对不起王旭搜刮的那么多钱。 小桌子甫一进屋,便看到柴绍和个小宫女相亲相爱的凑在一起,看样子是准备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他连忙扭过身去,心想毁了坏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陛下这是背着沈姑娘偷吃呢? 不过想一想,陛下作为一代帝王,宠幸个小宫女怎么了?就算他后宫三千,也没人会说什么呢? 于是小桌子又转过身来,脸色如常的向柴绍禀告道:“同安公主求见陛下。” 她怎么会来? 柴绍眉心折了折,有些不是很懂柴熙的想法。 正巧夏淑妃能够附身的时间限制快到了,她也不便久留,于是便整整衣摆准备离开。好巧不巧,因为衣摆过长,她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倒在了柴绍的怀中。 一个奶奶一个孙儿,两人自然是无所谓没想法,但落在刚刚进门的柴熙眼中,却叫她眸中闪过玩味之色。 如小桌子所想一般,柴熙也觉得她这个皇帝莫不是变心了? 柴绍将夏淑妃拖起来,虽然他板着脸,但柴熙能够看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宫女的莽撞而生气。 夏淑妃匆忙离开,待到了无人之处后,她便从小宫女的身体中离开。 此时身形开始有些涣散了,索性马姑姑、幽幽公主以及春花几只鬼都在附近,她倒也不缺阴气。 没多久,便恢复的能跑能跳了。 于是她又匆匆往大圣宫飘,生怕她的乖孙儿在柴熙这只小狐狸手底下吃亏。 柴熙这次来,为的不过是试探。 她浅笑着面对已经瘦出轮廓的柴绍,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和自己的何其相似。 以往因为胖,柴绍的眼睛显得并不大,但此时此刻,对面的那双眼睛却又大又明亮。 她笑着道:“陛下这段时日瘦了好多。” 柴绍点点头,既不扭捏也不躲藏,道:“朕正在减肥。” 如此不冷不热的,倒是让柴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短暂沉默之后,她方才继续说道:“前几日,我去看含章的时候,她还和我提起过你。” 含章? 含章? 含章? 朕都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好吗?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特别想摇着柴熙的肩膀,咆哮着问她‘你不是女人吗?你为什么要缠着朕的女人?’,但他最近装逼惯了,最后给予的依然是高贵冷艳的一张木板脸。 而且…… 貌似是豆芽缠着柴熙来着!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不然今天也不会到朕这里来了。 “是嘛。”柴绍板着脸,嘴角一丝笑意也无,“她肯定不会说朕什么好话。” 柴熙摇摇头,反驳道:“那倒没有。” “含章说是你告诉的她高家庄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还有说什么董思齐并非是主谋,真正的主谋其实另有其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打量柴绍的神色,却见他脸色虽然未变,但是眸中却划过一丝意外。 显然对她所说的很吃惊。 只是…… 他是吃惊沈含章竟然会告诉自己呢? 还是吃惊幕后之人另有他人? “所以,我便想着来问问陛下,这到底什么回事?那幕后之人若不是董思齐,又会是谁呢?”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叶子中书的平安符,感谢麦兜爱小猪等人的月票,么么么么么! 110 离家出走 墙倒众人推! 董思齐一落马,曾经私底下或者明面上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为了不被牵连其中,纷纷与他撇清关系。 因此他以往做过的掩下的种种事情,全部被翻了出来。贪污受贿自不必说,杀人放火也曾有过,一件件就算单独拎出来,就够他凌迟的了。 更重要的是去年三月份的时候,由王太后亲自盖章拨款,命令董思齐前往颍川兴修水利,这对整个陵国来说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颍河多水,若春日无雨还好,若一旦遇到阴雨天气,颍河很容易决堤,下游所在人家将处于一片汪洋。 多少年来,国家治理的办法,从来都是哪里漏堵哪里,可谓是治标不治本。因此王太后才下定决心,将整个颍河河堤全部修高加固,预计百年之内,颍川将再也没有水患。 然而据董思齐下面的一个工部侍郎说,当初王太后拨下来的一百万白银,真真正正发放到颍川那边后,仅仅剩下了五十万。 而再次经过层层剥削,真正拿来做水利的,只不过区区十之有二。可想而知,那颍河会修成了什么样子? 王太后冷着脸在朝堂之上发了顿火,随后命原来的工部侍郎白岳生暂时顶替董思齐的位置,立刻前往颍川,在明年春天之前,将颍河重新再加固一遍。 如此就出现了一个需要解决的事情。 钱呢? 国库这两年先是兴修水利,随后又在西海那边建炮台屯兵,因此并不算宽裕。 于是便有个户部小吏灵机一动,上前出主意道:“既然修水利的钱大部分被董思齐捞去了,那么重新做这件事情的钱。自然也要由他出啊。” 反正抄家这件事情,不是早就做了吗? 如此局面就有些尴尬了,因为兵部那边还真没从董家抄出多少钱来,值钱的东西是有,什么古董名画啊翡翠玉镯啊,可是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即便是再来十倍。也远远没有五十万白银这么多。 更何况董思齐他不仅仅贪污啊。他还暗搓搓的私采了好几年的铁矿啊。 光是想想,他怎么地也得富可敌国……嗯,敌好几个国吧! 可现实是。他还真没有! 兵部尚书和季传胜连夜审问董思齐,这些钱你到底藏哪里去了啊?他们都把整个董府掘地三尺了,怎么半个银锭子都没找到。 然而董思齐嘴巴硬的很,任凭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坚持到底就是不开口。 一边急着走,一边铁齿铜牙死不说。情况忽然就陷入了胶着当中。 连全民吵吵嚷嚷期待的游街,都没能够成行,这让许多人猜测是不是官官相护,把罪魁祸首给放了啊? 为此还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发游街和示威。连太学院的学生都加入了进来,一时之间严惩高家庄主谋的顺口溜满大街飞。 连三岁的小孩都能给你唱上两句。 王太后脸色沉沉的看着王旭,问道:“那些钱。是不是在你这里?”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如果说他现在的结果是发配,可一旦让王妍知道他连水利的钱都感动。她真敢要他的命。 毕竟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算是她在位期间的一项大的政绩。 王旭跪在那里,满脸的真诚,他举着手指发誓道:“真不是为兄,如果是的话我早就把这些钱拿出来了。” 他看王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连忙再次表示清白:“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重要性呢,就算是我再贪心我也不会去动这个钱。我和董思齐原本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 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王太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靠在椅背上,捏了捏抽痛的额角。一事不顺事事不顺,自从柴绍邙山狩猎回来之后,她这边就没有一件好事情发生。 董思齐啊董思齐,他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贪墨水利的银钱?每每想到这里,王太后就后悔的心肝脾肺都跟着发抖。 当初她就不应该将此事全权的交给他一个人去做。 可恨她看着董思齐平日生活极为清苦,算得上是个勤俭持家的人。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想着起码人品是靠得住的。 当初得知董思齐和王旭有勾结之后,王太后就隐约觉得不好了,但这么多人里面,也只能把他推出来最为合情合理。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董思齐的胆子这么大。颍河的事情被爆出来,王太后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但经过这两日的沉淀,她便想着幸亏现在知道了,不然等到明年或者后年雨季,颍河再次决堤,那就不仅仅是现在的情况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那边的纰漏给补好。 “那五十万白银和你有没有关系,本宫现在不想去追究。”王太后再次看向王旭的时候,眸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你要知道你此次所犯的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本宫为了所有的王家亲族,选择了保你。但这并不代表,从此以后你就可以万事逍遥了。” “这五十万的窟窿,你来堵上。”王太后不容拒绝的说道:“如此,哀家也许真的会让你在江南那边安享晚年。” 王旭一梗! 感情原来还是准备着能死他啊! 他还想着山高皇帝远在江南那边做土皇帝呢!可就算是王太后这么说,王旭也不想将这些钱拿出来。 他辛辛苦苦、汲汲营营这么些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一次拿五十万出来,这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王旭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出现愁苦之色,他犹犹豫豫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是臣不想拿。是手中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王太后终于没忍住,她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朝着王旭砸去。 这几个月来,她不知道砸了多少次砚台了,可谓是熟能生巧,简直不能更准。 “王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太后连连冷笑:“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来骗吗?” 王旭哆嗦着手用袖子去擦脸。额上的血混着墨汁。黑黑红红的染了满袖。 他疼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但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因为他知道,王妍这一砚台是故意朝着他的脸砸下来的。她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得寸进尺,更不要挑战她的容忍度。 “臣真的没有骗太后娘娘。”王旭咽咽口水,模模糊糊的看着光洁的地面,脑子快速的转动着。他说道:“微臣现在手头上真的没有这么多,不过臣手中还有一些放贷。大概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便能收回来。” “您容我三天……不,两天的功夫,臣凑一凑,将这五十万给您拿过来。好不好?” 心疼啊! 他好不容易扣扣索索省下来的钱啊! 他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钱啊! 就这么一丢丢的功夫,说没就没了,这简直跟要他老命一样啊! 可如果不给……他也许真的会没命。 王旭跪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小妹你可千万千万要绕过为兄这次啊。”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王太后脸色便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笑了笑,说道:“自然,本宫向来说话算话。” 于是王旭便屁滚尿流的跑去筹钱了。 文轩殿发生的一举一动,夏淑妃和马姑姑自然看的清楚,奈何此时柴绍看不到她们,她们便无法将这个情报告诉他。 最后,夏淑妃只能选择了上身。 即便这将会消耗她太多的精气。 于是柴绍便看到洒扫的小宫女,仪态万千的旁若无人的走进了他的宫殿。 柴绍微微护住眼睛,最后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夏淑妃恼羞成怒,放弃了小碎步,改成大踏步蹬蹬蹬上前,一巴掌拍向柴绍的脑袋,骂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柴绍抿紧了唇,憋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两声说道:“没……只是有些不习惯。” 这小宫女长得清清秀秀,完全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女孩。可夏淑妃偏偏走的是高贵冷艳千娇百媚的路线,两相融合之下,怎么看怎么怪异。 也不怪他一眼就认出来。 也得亏现在大圣宫内几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线了,不然她这幅怪异的模样,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传出去。 夏淑妃哼了一声,坐到了他的对面,开口道:“小壮壮啊……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一声啊。” 待听她说完之后,柴绍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嗯,朕知道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夏淑妃兴致勃勃的凑上来,眼角眉间全部都是好奇。 没办法啊,她们平日里也就只有这点儿乐趣了。 “要不要派人把他这些钱给抢过来?”夏淑妃建议道。 “抢。” 柴绍抬起下巴,笑的极其坏。他要是不抢,就对不起王旭搜刮的那么多钱。 小桌子甫一进屋,便看到柴绍和个小宫女相亲相爱的凑在一起,看样子是准备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他连忙扭过身去,心想毁了坏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陛下这是背着沈姑娘偷吃呢? 不过想一想,陛下作为一代帝王,宠幸个小宫女怎么了?就算他后宫三千,也没人会说什么呢? 于是小桌子又转过身来,脸色如常的向柴绍禀告道:“同安公主求见陛下。” 她怎么会来? 柴绍眉心折了折,有些不是很懂柴熙的想法。 正巧夏淑妃能够附身的时间限制快到了,她也不便久留,于是便整整衣摆准备离开。好巧不巧,因为衣摆过长,她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倒在了柴绍的怀中。 一个奶奶一个孙儿,两人自然是无所谓没想法,但落在刚刚进门的柴熙眼中,却叫她眸中闪过玩味之色。 如小桌子所想一般,柴熙也觉得她这个皇帝莫不是变心了? 柴绍将夏淑妃拖起来,虽然他板着脸,但柴熙能够看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宫女的莽撞而生气。 夏淑妃匆忙离开,待到了无人之处后,她便从小宫女的身体中离开。 此时身形开始有些涣散了,索性马姑姑、幽幽公主以及春花几只鬼都在附近,她倒也不缺阴气。 没多久,便恢复的能跑能跳了。 于是她又匆匆往大圣宫飘,生怕她的乖孙儿在柴熙这只小狐狸手底下吃亏。 柴熙这次来,为的不过是试探。 她浅笑着面对已经瘦出轮廓的柴绍,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和自己的何其相似。 以往因为胖,柴绍的眼睛显得并不大,但此时此刻,对面的那双眼睛却又大又明亮。 她笑着道:“陛下这段时日瘦了好多。” 柴绍点点头,既不扭捏也不躲藏,道:“朕正在减肥。” 如此不冷不热的,倒是让柴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短暂沉默之后,她方才继续说道:“前几日,我去看含章的时候,她还和我提起过你。” 含章? 含章? 含章? 朕都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好吗?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特别想摇着柴熙的肩膀,咆哮着问她‘你不是女人吗?你为什么要缠着朕的女人?’,但他最近装逼惯了,最后给予的依然是高贵冷艳的一张木板脸。 而且…… 貌似是豆芽缠着柴熙来着!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不然今天也不会到朕这里来了。 “是嘛。”柴绍板着脸,嘴角一丝笑意也无,“她肯定不会说朕什么好话。” 柴熙摇摇头,反驳道:“那倒没有。” “含章说是你告诉的她高家庄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还有说什么董思齐并非是主谋,真正的主谋其实另有其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打量柴绍的神色,却见他脸色虽然未变,但是眸中却划过一丝意外。 显然对她所说的很吃惊。 只是…… 他是吃惊沈含章竟然会告诉自己呢? 还是吃惊幕后之人另有他人? “所以,我便想着来问问陛下,这到底什么回事?那幕后之人若不是董思齐,又会是谁呢?”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叶子中书的平安符,感谢麦兜爱小猪等人的月票,么么么么么! 111 我……怎么会喜欢呢? 沈含章也并非是蠢到无可救药。 她当初想着搬出来,但却也知道,倘若她离开的话,柴绍一定会找她。 因此她买的房子,是记在祁天佑名下的。此事前面卖珍珠时,她曾与他说过这件事情,祁天佑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所以赵早早待去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沈家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他虽然逗比八卦不正常,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极其认真,既然在户主上无法看出端倪,他就一家一家的去确认。 终于,在半夜的时候,赵早早找到了沈含章的住处,他撇着嘴巴摇头叹息,你说这个女人咋就这么蠢呢? 放着大房子不住,放着奴仆成群不用,非得苦哈哈的到这种偏僻又破败的地方受罪。 脑子坏掉了吧。 他蹲守在原地,让人前去通知柴绍,待柴绍浩浩荡荡的过来的时候,还遇到巡城营的士兵,差点没被当成闲杂人等抓起来,索性小桌子腰牌一亮,说有紧急公务在身,他们才得以畅通无阻。 陛下亲卫的牌子哎,天了噜,这是要办什么大案子吗? 他们也好想去啊? 然而面对着肃杀的一群人,巡城营的士兵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最后只敢在后面嘀嘀咕咕,再之后当成了一项谈资。 柴绍当然去办大案子啊,抓捕出逃的小娇妻什么的,简直是比治理家国天下还要重要的事情。 他风风火火的赶到地方,便看到一脸衰样夹着尾巴的赵早早,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赵早早立马福至心灵、心领神会的跳进院子,恭恭敬敬的给柴绍开门。将他迎接了进去。 院子很小,只有三件正房,左右个有东西屋,但也并不大。 沈含章晚上是歇在了正房里,只是她翻来覆去的却总是睡不着,脑中来回回荡的都是柴熙的话。 柴绍正和小宫女亲热呢。 柴绍正和小宫女亲热呢。 柴绍正和小宫女亲热呢。 她猛地坐起身来,懊恼的想要捶捶床铺。可鉴于自身的力气。最后只能生气的挠挠头发。 她是疯了啊? 干嘛这么介意这件事情啊? 明明就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可…… 心里就是不舒服。 沈含章坐在那里,着急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却对自己的心情毫无帮助。 堵的慌憋的慌。想骂人想打人! 如果现在柴绍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把他打出去。 打地铺的翡翠也坐了起来,她轻声问道:“姑娘睡得不习惯吗?” 沈含章摇了摇头,但想到她看不到之后。又‘嗯’了一声。 却又想起前两天,即便柴绍看不到。也依然可以精准的将每样她爱吃的菜喂到她的嘴中。 所以他应该是熟能生巧吧,以前都不知道喂过多少女孩子呢。 女人一旦生气,就会变得毫无理智可言,曾经以往种种优点。全部会变成缺点被她狠狠的质疑。 还把计划和她说呢,哼,谁知道告诉过多少人啊? 也许还会偷亲别人? 想当初。两个人互换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好色而被侍寝的宫女给暗害了吗? 不要脸。 可是更加生气了啊。 翡翠披上衣服。摸着黑坐到床边,轻轻的拍着沈含章,说道:“怎么了?” 情绪怎么这么低落? 沈含章抿紧了双唇,好一会儿终于说道:“翡翠,我心里不舒服。” “我是喜欢公主殿下的嘛,她又英俊又潇洒又温柔,完全是我梦乡中的样子,对不对?” 彼时柴绍正轻声走到门边,不想沈含章并没有睡,而他也正巧听到这句话。 他最近浮起一声冷笑,心中小人将柴熙狠狠的揍了一顿。 朕更加英俊更加潇洒更加温柔的好吗? 死豆芽的眼光被驴吃了啊? 只是她的声音涩涩的,落在柴绍耳中,让他有些许心疼。 于是他便立在门边,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沈含章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大,可是在万籁俱静的夜晚,却很是清晰:“我是讨厌死胖子的对吧,他又胖又丑又傲娇又毒舌,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讨厌麻烦鬼,对不对?” 柴绍脸都绿了。 心疼个鬼啊! 朕真想现在冲进去把死豆芽也揍一顿得了,不过……按照现在情况,他根本就打不过她来着,也是个悲剧。 看来朕不仅仅要减肥,还要开始练习武功啦,不然就会沦落到和傅东缨一般,整个被压的命。 嗯…… 当然了,偶尔被压一压,朕也很欢喜的。 柴绍连忙收住飘远的思绪,磨着后槽牙继续听沈含章吐槽他。 洋洋洒洒说了好多他的罪状,简直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啦。 朕有那么坏啊? 而且……温柔的情话怎么变成口花花不要脸啦? 宫女侍寝什么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毕竟朕什么都没干啊?更何况,那是母后派来让朕长大成人的啊,可惜朕完全看不上啊。 死豆芽,快想想朕的好啊。 等等…… 朕什么时候和小宫女亲亲我我啦?不要随便栽赃嫁祸啊喂! 对啦,夏妃奶奶!这勒个去,柴熙这个缺德鬼,比朕还坏啊! 明儿朕就去把傅东缨的第三条腿打断! 翡翠揽着沈含章静静的听她说着,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将沈含章揽的更紧了。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那么不舒服呢。” “我……” “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 沈含章低低的,终于将憋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声音里却带着十分的苦涩。 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可是她偏偏…… 忽然就觉得那么重要了呢? 明明就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明明就讨厌的要死来着。怎么就……喜欢了呢? 她想不明白。 “姑娘……”翡翠张了张嘴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别人的话说的再好听,都没什么作用的。 沈含章将头靠在翡翠的肩膀上,她真的想不明白啊,她怎么就忽然喜欢了呢。 她是不是瞎啦。 肯定瞎啦。 绝对瞎啦。 或者被下降头啦。 “可是……我不想……”可是什么,不想什么。沈含章张张嘴。也没有说出来。 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不适合柴绍的世界的。 他需要一个聪明的可以和他共同进退。能够在大事上帮助他的女孩子。 譬如这次,如果是个和他一样聪明的人帮着他,那么他也许不用一个人呕心沥血的设计那么多。 而她呢? 并不聪明,而且还没有家世背景。她能做什么,用一身蛮力去提他打人吗? 想想倒是挺可笑的。 柴绍在外面久久未曾言语。直到里面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直到沈含章终于辗转反侧的睡过去,他才动了动已经僵掉的双腿。 轻轻敲了敲门。 翡翠也正有些昏沉,可听到敲门声。她瞬间清醒过来,然后警惕的问道:“谁啊?” “朕,开门。” 她楞了楞。想要拒绝,可望了眼沉睡的沈含章。终于还是穿了衣服去开门了。 柴绍走了进去。 月光下,沈含章即便是睡着,眉心也是皱着的。 他蹲在床边,满含深情的看着她的小脸,许久之后才骂道:“蠢死了。” 蠢到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更蠢到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说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当初他不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时候豆芽吗?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它真的是毫无道理可言。 不管你曾经憧憬过幻想过什么样的爱人,但真的遇到了命定之人,哪怕他和你的幻想毫无一样,也依然会深深的陷入进去。 “朕很高兴。” 他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 “你喜欢朕,朕真的很高兴。” 他摸着自己急速跳动的胸口,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但朕也有些悲哀! 朕的傻豆芽,很明显的在退缩在害怕,这是朕的不对,朕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全。 许久许久之后,柴绍给沈含章掖了掖被子,起身来到了外面。 翡翠正跪在那里,“陛下您都听到了?” 柴绍未答,只是吩咐道:“照顾好你家姑娘。” “陛下……姑娘她,请你好好待她。”翡翠朝着柴绍磕了头,说道:“奴婢自然会好好照顾我家姑娘的。” 不用任何人吩咐。 姑娘的命就是她的命,就算她死她也不会让姑娘受到任何伤害。 柴绍点点头,便离开了。 赵早早和小桌子一干人等蹲在那里,正无聊的画圈圈中,待看到柴绍走出来,连忙打起精神迎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陛下,沈姑娘不回去啊?” “陛下,这下怎么办?” 柴绍斜睨了赵早早一眼,命令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这周围的宅子全部买下来。” “你带着人住过来,好好守护沈姑娘的安全,再有差池,你自己切了来宫里见朕。” 赵早早立马夹紧双腿,准备高声发誓,然后却被柴绍瞪了一眼,于是他只能小声的道了声‘好’。 “还有,尽量照顾好她。” 如此这般,赵早早带着园丁啊门房啊丫鬟啊厨娘啊,远沈府一干人等,经过三天的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终于成功的包围了沈含章。 当然了,他们现在身份也变了。 譬如厨娘和门房以及两个丫鬟两个家丁组成了友爱和睦的一家人。 譬如原来烧火的二愣子则变成了隔壁的杀猪匠。 至于赵早早…… 哦,他是个养外室的小纨绔来着,整天干的事情除了遛狗就是斗鸡,或者调戏调戏家里的小外室。 至于那个外室,乃是咱们园丁大叔忍痛刮了自己胡子假扮的哦。 第一次亮相的时候,赵早早差点吐了,戳着自己的眼睛怒吼:“小爷就这么瞎啊。” 然而他就是这么瞎啊。 因为他被园丁真的戳了啊。 捂着疼了好久的眼睛,赵早早仰天泪流,他还是老大吗? 有见过如此受欺负的老大吗? 三天时间,沈含章过的很平静,她努力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压下去,和翡翠明珠一起忙于收拾这个家。 原本略显萧瑟的地方,经过她们的改装,竟然变得温馨了起来。 沈含章将正房让出来给沈含祯做卧室和书房,让他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争取明年的时候可以高中状元。 他年纪还这么小,其实并不适合做官,即便考中了,估计会被送去翰林院。 这样也正好。 清闲却又能学到东西。 只要想到这个弟弟,沈含章的心情就美美的,因此她提出出门再去买些东西,顺便考察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营生。 可是作为穷人,她们没有马车这种高大上的代步工具了,于是沈含章和翡翠只能手牵着手的一步两步往城里走。 不巧便遇到了赵早早! 或者说,他是专门在那里等着她们的,他赶着个马车,笑嘻嘻的问道:“两位姑娘搭顺风车不?” “小爷我送我家小娘子回门哦。” “赵早早……你搞什么鬼啊?”沈含章起先很是意外,可意外过去之后,她忽然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只要柴绍想,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毕竟她现在只能留在盛京,根本没可能走远。 如此看到赵早早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为什么不来找她呢,为什么不来问问她为什么离开? 烦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又要胡思乱想了啊啊啊啊啊啊!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少女情怀总是愁,哦不,总是诗了! 幽幽公主啊,我以后再也不吐槽你了。 沈含章坐上了马车,然后她喷了,因为她看到了一身女装的园丁大叔。 马大叔啊,您如此另类为哪般啊? 园丁……哦不,小外室马大姐扯扯自己的裙子,朝着沈含章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沈含章:“……” 我滴个姥姥呀。 不行了,她要笑死了。 没忍住,沈含章喷笑出来,捂着肚子差点没厥过去。 就连翡翠都跟着笑出了声来。 外面的赵早早隔着帘子对着马大叔竖了竖大拇指。 你熊的! 这老大的位置,小爷让给你! (未完待续。) :嗯,女主的感情也明了啦!我以前总是隐晦的写,以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啦!感谢小小和小酒的打赏,么么哒。以及……这一卷大概真的没多少字啦!感谢妹子们的跟随,谢谢! 112 被坑埋住的王旭 王旭捂着胸口,眼前昏黑,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他多么想就这么厥过去啊,然而身体太棒吃嘛嘛香,无论多么心疼难过气氛,他依然站的坚挺。 十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齐刷刷的跪在他的跟前,一脸的无辜又可怜。 还无辜还可怜,这一群蠢货,看的他伤眼睛好吗? 王旭哆嗦着手指,颤抖着点点这个又指指那个,结巴道:“说……说……怎么回事?” 马达啊,嘴都给他心疼秃噜了。 跪在最前面那个最惨,脸都给打成猪头啦。他摸着自己咧开的嘴角,边说话边倒抽冷气,“启禀主子,我们已经很小心啦,这次生怕被人发现,还特意分了三个小队迷惑敌人。” 关键是你们没有迷惑住啊。 这都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一百五十万啊,得多大的一堆银山啊,都能把他埋几百次了。不能想啊,只要一想心就疼的直抽抽。 王旭恨不得把那些人一个个的全部戳死,可关键是他根本不晓得到底哪个和他过不去。 不但和他过不去,而且还知道他所做的事情。 这才是细思极恐的事情。 不行…… 王旭吩咐人备车,一脸生无可恋的往宫里冲去。 他跪在王太后面前,涕泪横流的表示:“真的不是微臣不拿这个钱啊,您说说这都第三次啦,微臣好不容易凑够一次他抢一次,好不容易凑够一次他抢一次,这能是人干的事情?太后娘娘啊,这里面一定有知情人士捣鬼啊。” 第一次被劫走的时候,他已经来哭过一次,然而最后王太后只是给了他一声冷笑。 第二次给了两声。 而现在,王旭心说,即便太后给他三声冷笑。他也绝对不会再往外掏钱啦。 他冒着生命危险黑着小心肝这么多年扒拉这么一点棺材本,他真的不容易啊。 做贪官,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他承受了多大的伤痛啊! 如他所想,王太后确实冷笑啦。但这次不是三声,还是好多声,吓得王旭抬头看她,以为她也心疼的嘴秃噜啦。 结果却发现王太后的脸上满是讥笑和嘲讽,这画风有些不对啊。 虽然以往她多半也以为自己不愿意出这个钱。但是谁会傻到连续三次搞这一套啊,五十万而已,他又不是拿不起。 王太后可不是以为他不愿意出。 她是完全确定他不愿意出。 她拍了拍手,布公公便带着人从偏殿出来了,当然,除了人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箱子。 很不凑巧的,那箱子他眼熟的很。 王旭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被人坑啦。 果然,王太后冷声吩咐布公公将箱子打开。结果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满满的全是石头,看着太不顺眼啦。 王太后哼了声,“解释一下,为什么箱子里全是石头。” 我咋着知道啊,我明明装的真金白银好吗? 王旭张着嘴巴喊冤,“真的不是我啊,有人陷害我啊。” “这些人也是陷害你的吗?” 王太后指着后面跪的几个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看了好大一会儿,撇唇道:“这个德行,谁能认出来啊。” 结果那几个人开始嚎啕大哭。喊着主子救命啊,最后被王太后挥挥手命人带了下去。 布公公接受到王太后的眼神,一板一眼的说道:“舅爷您前面两次来哭诉银子被人抢啦,太后娘娘便命杂家带人前去保护您。杂家跟了您好几天。最后才发现他们兵分三路往宫里运银子,杂家的人分头行动,将三处路线全部保护起来,却不曾想,半路上三条路线全部遭到截杀。” “两条路上的箱子被拦了下来,但另外一条则被带走了大半。而且杂家带去的人死了五个伤了七个。才堪堪抓住了六个人,而不巧这六个全是您府上或者庄子里的人。”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王旭可算是体验了一把,他磕了几个头,哭诉道:“兵分三路就是为了不让人抢啊,这两路里面装的自然是石头啊,被带走的全是银子啊。” “哦,也就是说那一路全是银子了?”王太后问道。 “自然。”王旭嘴秃噜着说完就知道完蛋了,果然,布公公将另外几个打开,依然还是石头。 布公公道:“这是那一条线上,被拦下来的几个箱子。” “王旭,哀家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但是你再三还要这么糊弄哀家,就别怪哀家不客气。” “微臣真的冤枉啊,这就是陷害啊,赤果果的陷害。说不定……您身边的人已经被人收买了啊。”绝壁是布公公害他,不然怎么白花花的银子也变成了石头呢。 但王太后怎么会信他,依然是熟门熟路的扔了个砚台,直砸的王旭眼前再次黑了黑。 王太后不给他机会了,她说道:“布公公,您随着他去,拿不到银子,就地格杀。” “……” 吓死了! 王旭嘴巴哆嗦啊哆嗦,话都说不出来啦,因为他感觉出来,王太后她很认真啊。 她真的想要杀他啊。 不但要杀他,还想把他钱全部占据之后再杀。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不不,他只能乖乖去筹钱,毕竟他也打不过布公公。 怎么办怎么办,这些毁啦。 不过…… 到底是谁给他挖这么大一个坑啊? 王旭急的满脸是汗,然而王太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直接让布公公将他拖出去了。 眼不见为净。 她没想到王旭竟然爱财爱到如此拎不清的地步,实在是留不得啦。 而且……颍川之行也等不及了。 眼看着朝堂上的众臣纷纷对董思齐提出质疑,并请奏要对他严惩,如果再把这个钱拿不出来,恐怕会愈演愈烈。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何,隐隐的有人开始传言,说是董思齐并非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可再往后说。所有人竟然全部保持了沉默。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场。 王太后有股感觉,自从那个所谓的寻亲青年周长久前往高家庄开始,便已经形成了一个局。 而现在这个局正在逐渐的按照它当初被设定的模样行走,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王太后倏地起身。深深呼吸一口气,吩咐道:“来人,摆驾圣元殿。” 已经是深秋了,树叶也落得差不多啦,哪怕是宫中也显得有些萧索起来。恐怕过不了太久,冬天便会悄悄的到来。 王太后揉揉眉心。 她总觉得最近特别容易头疼,大概是太过伤神的缘故。 最后这个头疼,在看到太皇太后的时候,变得愈发严重起来。 很显然,太皇太后是故意的在这里等着她。狭路相逢老者胜,再如何,王太后都得忍着恶心和厌恶上前请安。 “见过母后。”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着道:“太后这是去哪里啊?最近脸色看着可不太好,跟老了好几岁似的。女人嘛,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拼搏的好,不然等到了哀家这个年纪,你就知道苦啦。” 她看似说的亲热,但归根到底还是在讽刺王太后揽权。 王太后嘴角拉下来,并不想和她做言语上的争辩,只是道:“天气逐渐转冷,母后可一定要注意身体。” 可千万别那么早死掉哦。 不然人生该如何的寂寞。 呸,你死了,哀家也死不了。 太皇太后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 顿了顿她道:“太后这是去圣元殿。正巧哀家也要过去,不如一起吧。” 如此两个车架并肩齐驱,浩浩荡荡的朝着圣元殿而去。 韩大同急吼吼的去报信。 夏淑妃听了云淡风轻的表示,“来就来呗。一只狼巫婆和两只狼巫婆,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小壮壮聪明的很,可不会被欺负到。” 至于提醒他,她短时间内不能上身啊,因此只能在一旁暗暗围观两个巫婆明争暗斗。 虽然她真的很不喜欢太皇太后,完全不想看到她。而且每每听到小壮壮喊她祖奶奶,她就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这么软萌的小伙儿,到底是这个老女人的后代。 如果是她的就好啦。 算了,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夏淑妃准备飘走,马姑姑看她这样,便也跟着走啦,毕竟她……其实也不喜欢王太后。 同为女人,她们喜欢着同一个男人。 可是在先帝的眼中,只有王妍,并没有她马芬儿。她活着的时候也曾怨愤嫉妒过,死了之后慢慢的就看淡啦。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太喜欢王太后,毕竟每每见到她,就清楚的提醒马姑姑,她被这个女人比的渣渣都不是。 柴绍正很认真的听杜太傅讲课,当然了,他脑海有些不受控制的去想沈含章,也不知道这几日,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苦。 索性杜太傅一个人讲的也很嗨,完全没有发现他魂游天外啦。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通报的声音正响在耳边。 柴绍默默的对着杜太傅忏悔了一番,随即笑着起身前去迎接。 杜太傅哼唧了一声,退后几步当做了隐形人。 他是当朝太傅,位列三公,若是在朝堂之上,位置大概会和萧权曾肩并肩,嗯,还有可能要比萧权曾还要在前面。 只是他完全不能忍受听从一个女人的调令,即便是当初柴绍太小、王太后不得不垂帘听政,他也不能忍受。 于是才慢慢的淡出朝堂,专心的教柴绍读书。 由此开启了漫漫的失望、希望、再失望、再希望的旅程。 王太后和太皇太后携手而来。 但依然能够从二人的动作之间看出来,她们对彼此的防备。 王太后的脸色是真的不好,柴绍先是朝着两人请安问好之后,才说道:“母后最近是不是特别累?” “脸色不太好呢,不如让太医来给看看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让小桌子请艾太医过来。 王太后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因此便道:“好吧。” 其实她每个月都会号平安脉,其实身体并无大概,脸色不好也仅仅是因为这两天着实累了。 太皇太后拍拍柴绍的肩膀笑着道:“我们陛下长大了,知道关心自己的母后啦。” 她笑着拉着柴绍来到桌前,将带来的几样点心一一的端出来,道:“哀家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这几样,这么多年过去,也不晓得你口味变了没有。” 朕的口味没有变啊,但是朕正在减肥啊,朕真的不能吃啊。 可…… 柴绍此时肚子空空,面对着香香软软的糕点,竟然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朕去。 太给朕丢人了。 然而他这个反应却让太皇太后分外高兴,于是连忙拿起一块便往柴绍嘴边递过去,“来,尝尝。” 柴绍差点没忍住正张口的时候,王太后忽然开口道:“且等等。” 说完她笑了笑,从头上将跟银簪子拔下来,在糕点上戳了戳。 太皇太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以为哀家会毒杀自己的亲孙儿。” “哀家没有这么说呢。” 王太后垂眸道:“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宫里谁知道到底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后,既然话说到这里,哀家就得说说你了。”太皇太后哂笑了一声,说道:“这个宫里一直有你打理,上上下下的人你即便不算十分清楚,但至少也要了解个七八分吧。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在说自己监管不力吗?” 王太后:“……” 是今天的太皇太后特别犀利,还是她脑子不好使无法反击。 但无论如何,太皇太后胜了一局。 柴绍连忙岔开了话题,顺便将糕点的事情掩盖了过去。 毕竟他多吃一点东西,晚上就必须被多煮一个小时。 那实在是太不美妙啦。 艾太医来的很快,他朝着几人见礼之后,给王太后请了脉,随后表示人没事,活蹦乱跳的很健康,再活五百年没问题。 一旁的杜太傅表示,谁也不准和他抢五百年,他才是真爱。 王太后点点头,让人下去之后,问柴绍道:“这两日朝中的事情,你可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太皇太后接话哼笑道:“他又没有亲政,哪来的看法。” 她今天就是来搅局添堵的。 加油! (未完待续。) 113 夕阳红恋人同框 夜幕降临,布公公带着十几个箱子回到了宫里,等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王太后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睡了半个时辰,一直不停困扰她的头疼终是消散了些,王太后揉着手腕,示意布公公将箱子打开。 白晃晃的全是银子。 她嗤笑一声,问道:“他把银子藏在了哪里?” 说到这个,布公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舅爷在渠北路那边……养了个外室。跟了他大概有十三年了,名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最重要的是:“而且舅爷在那边的房子对外说是一座,但其实中间是隔开的,外室住其中一部分,另外一半掘开以后,面全是银子。” “具体有多少?” 王太后厌恶的皱起眉头。 布公公叹了口气,扶着王太后坐来,回道:“具体数字还不清楚,面的人还在清理,杂家进宫来的时候,已经清出来了两千万了。” “两千万?”王太后双眸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布公公,待得到他再次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愤愤的拍向桌子:“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国库去年一年的收入也才一千三百万两,这么些年这里用钱那里用钱,整个国库的存余也才不到两千万。 且其中大部分的钱都不能动,以便于遇到两国交战等关乎国家存亡的事情时,能够提供足够的兵马和粮草。 可现在区区一个王旭,在一个外室家中竟敢囤积两千多万两白银。 更何况,王旭如此狡诈,按照狡兔三窟的理论来。恐怕他还有别的窝点。 真是…… 王太后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如果王旭此时在她眼前,必然又飞过去一方砚台。 “他人呢?控制起来没有?” 布公公点头:“已经将那边所有人都关押起来了,可舅爷说他钱全部拿出来了,您得放他回家,不然……老太爷会着急的。” 拿父亲压她? 王太后眼角爬上讥诮,她不置可否的说道:“先关着。那批钱秘密的运进宫里来……。嗯,不充国库。父亲若要进宫,你派人挡了。便说本宫近日很忙。” 布公公一一的应了,随后又关切的说道:“您脸色不好,不如奴婢伺候您早点休息吧。” 王太后摇摇头,道:“你去歇着吧。等萧丞相过来。” “那杂家先退了。”布公公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角,可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在殿门外遇到了萧权曾,他朝着来人点了点头,便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萧权曾袖手而入。率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半屋子箱子,他笑了笑一一查看了番,玩笑道:“倒是没想到王旭这么有钱。可惜了了。” “可惜什么?”王太后嗔了他一眼。 与他一起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浮现出属于女人的嬉笑嗔怒。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萧权曾佯装遗憾的摇头道:“至少可以从他手中弄点钱出来。” “你就这么缺钱花啊。”王太后哼一声,抱臂靠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说道:“董思齐那边……可以结案了。” 明早早朝的时候她会将这五十万两拿出来,并宣布董思齐人在狱中咬舌自尽,如此这件事情便算是了了。 不然她怕夜长梦多。 萧权曾‘嗯’了声,他缓步上前,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挑起她的巴,道:“瘦了?” 王太后仰着头看他,光影男人的脸有些暗,但却如此的好看,她勾唇笑笑,“你也瘦了啊。” 而且还糙了些,眼底有淡淡的暗青色。 她将人拉到眼前,同自己坐在一张椅上,低声叹息道:“我以前从没有想过王旭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虽然圆滑了些,可是他从小胆子就不大啊。现在想想,也许是我看走了眼。” 萧权曾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握了握,已经没有了少女时期的柔软细嫩,她的手指上有着硬硬的糨子,这是常年伏案写字所造成的。 她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全部都是为了现在的位置,可是现在……好像阻碍重重呢。 夜不能寐的时候,萧权曾也曾经想过,若是他不帮她了,她会怎么办呢?其实即便没有他,王妍一个人也能够做的很好,只是也许要辛苦一些,也许登顶之路会稍微艰难一些?但坚强如她,野心如她,那些困苦艰难,王妍是不会在乎的。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弃他而去。 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可偏偏萧权曾就是放不。 即便知道她走的是错误的一条路,他也愿意陪着她错去,哪怕万夫所指。 萧权曾将人揽在怀里,在她额角吻了,笑着道:“何止是你,我不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哪一个没有伪装,若我们每一个人心都能看透,那直接便是神了。” 哎! 他不知道的是,柴绍他真的能够看透啊。 萧权曾越是安慰,王太后就越是懊恼,她才他肩头蹭了蹭,气道:“不光是王旭,还有阿绍。” 她细细的向萧权曾说午在圣元殿的事情,说太皇太后还是如以往一样令人生厌,若不是顾着名声,她早把人赶走了。 说她试探柴绍,可他的表现却是那么的滴水不漏,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若不是因为之前杖毙沈家少女以及邙山狩猎的事情,她还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筹谋。 这次的事情,如果说不是柴绍的所为,王太后是不相信的。可即便知道了是他,她又能如何呢。 柴绍在宫中,哪怕是出门。也全部是去了沈家少女那里,并没有和大臣私底联络,也没有收买人心的举动。 朝堂之上,他依然只是听,而不发表任何意见,每每她说什么,他也从不反驳。 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到底准备如何反击。 一步又是如何? 甚至于除了一个赵毅一个季传胜。她也根本不知道他手中到底有多少人。可偏偏,赵毅被他直接弄去守了皇陵,那边有宗族管着。她不能将赵毅怎么样。 而这个季传胜,王太后冷哼一声,整个盛京人民都对他备受推崇,连季青天这样的话都传出来了。若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根本不能动他。 每每想到这里。王太后都气的肝儿疼。 萧权曾边听着,边附和着她的话,最后待她说完之后,他忽然问道:“阿研。你……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个位置还给陛吗?” 一次也没有吗? 王太后身子一僵,缓缓的坐直了身体。 她侧眸,眼底刺红。淡淡的看向他,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这些话。萧权曾其实在心中藏了很久了。他以往所有的动力是名扬天,是让整个萧家在他手上繁盛起来,可到头来,他名只有一个女儿。 他这个女儿像他,很聪明很早慧,可她身体不好,且只是个女子。 而远房的几个兄弟,家中又没有可以扶植的少年。如此一来,他即便是得到现在的位置,恐怕也无法传承去。 忽然就觉得淡了,整日里这么明争暗斗有什么意思?不若在临死之前过一番平淡悠闲的生活。 萧权曾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老了吧,忽然不想再这么操劳了。” 王太后嘴角紧紧的抿着,眼神不自觉的凌厉起来,许久之后她才笑了笑,眸光悠悠的看向远方:“没有。” 这是在给他答案。 她从来没有让柴绍亲政的念头,哪怕是一次。 毕竟当初…… 她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为的就是现在的结果。冒天之大不韪的事,她做了,而且毫不后悔义无反顾。 因此她怎么会生出如此软弱退缩的念头呢。 更甚者,一旦当初她做的事情暴露,她即便是不争不抢,柴绍或许都不会放过她。 别无退路。 “你知道的,我们没有退路。”王太后轻声说道,声音凉凉的。 她说的是我们。 萧权曾知道她的意思,他苦笑了两声,一步错步步错,他这辈子恐怕没有回头之路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将王太后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重重的吻了上去。 王太后先是挣扎了一番,随后便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她最对不起的是这个男人。 可她不会放开他的。 京兆尹地牢之中,萤火闪闪,阴森可怖,鬼影重重。然而季传胜走在其中,却好似走在充满的花香和草木芬芳的园林中,脸上带着享受的淡笑。 自然是享受啊,隐忍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验收成果啦。就算是现在让他去,他也觉得是香的好吗? 季传胜命令身后的狱卒将门打开,笑呵呵的走了牢房之中,里面的董思齐奄奄一息,连看他一眼都有些费劲。 他示意狱卒出去,自己则是围着董思齐转了两圈,啧啧了两声笑着道:“你猜本官今儿是来做什么的?” “狐……假虎……威。”董思齐‘呸’了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 “吆,还知道骂人呢,精气神不错。”季传胜赞赏的鼓鼓掌,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董思齐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 季传胜佯装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听本官说吧。今日,二国舅王旭王大人外室被布公公带着人端了,从里面起出来好几千万两白银呢,想必里面也有你的一部分吧?” “不知道你是傻呢还是心大,自己的钱不自己藏着交给别人藏,换成我的话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他注意到董思齐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也不气馁,继续幸灾乐祸的说道:“有了这个钱呢,咱们太后娘娘就可以拿去修颍川河堤了,而你这个贪官蝗虫,对她来说就不重要了。为防夜长梦多,自然是越早死越好。” “所以……今晚便是董大人您最后的日子。” 董思齐终于没忍住,他艰难的抬眸,到:“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挑拨离间?哼,你是谁的人?” 季传胜又十分欠揍的鼓起了掌:“不错,口齿还算伶俐。” “至于本官是谁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朝着上面拱了拱手,似笑非笑的说道。 陛…… 这个词在董思齐口中转了一圈,他吐出一口气,道:“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告密吗?” “告密?”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季传胜呵呵呵的笑的很是开怀,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摇头道:“董大人啊,你还是没看清呢。” “这次黑锅你背来,想必是萧大人和你说了什么吧?保住你那个求学在外的小儿子?还是保住你董家上不受牵连?呵呵,可真是单纯啊。” “你犯的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吗?即便是为了向天百姓交代,你董家九族之内,一个都别想活。” 果然,听了这话的董思齐,猛地抬眸看向季传胜,“不可能。” “杀平民盗铁矿贪水利,这其中哪一样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以为太后娘娘亲自许诺给你不追究,她就真的不会追究了吗?待你今日不明不白的死了,明日便是你董家上断头台的日子。哦,还要告诉你,你母亲因为受不了狱中清苦,更因为受不了你是个贪官,在狱中不幸去世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免了身首异处之苦。” 他看到董思齐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样子,连忙后退两步,拍拍胸口道:“你这是作甚。”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董思齐朝季传胜扑过去,眼眶通红通红的,就像是在往外浸血。 这也要怪我啊? 季传胜撇撇嘴,他冷笑一声,道:“本官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再说了,本官也得能找到机会告诉你啊。” 他今晚能够独自一人进来,事先做了多少准备啊,悄无声息的调开了多少人呐。 权力小了,果然还是不太方便。 牢房中,忽然便响起了男人的呜咽悲鸣之声,直到季传胜不耐烦的打断道:“好啦,别哭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真正想的应该是,怎么才能真正的保住你董家人?”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每天的打赏,感谢最爱三舞组合老bao的打赏,感谢小酒星雨宝宝别让我看到你的月票,么么哒!以及……不知道还有没有妹子愿意给我投月票,嘿嘿嘿,如果有的话,希望投给我的好基友水云的《宁小闲御神录》哦,谢谢! 114 惊天丑闻 季传胜负手而出,嘴角隐约带着几分笑意。 随从看到他忙迎上来,小声道:“主子,搞定了吗?” “你家主子出马,有什么搞不定的?”季传胜眸中闪过一丝自得,随后他问道:“董家老太太保住了吗?” “保是保住了,不过身体却是垮了,等董思齐身死的消息传过去,恐怕就真的不行啦。”随从皱着眉头答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老太太命不好,得了个站错队又糊涂的儿子,怪不得别人。”季传胜点头惋惜一声。 随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牢房内,董思齐套啦着脑袋,陷入了昏厥当中。思绪沉浮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可就像是季传胜说的那样,他若是继续负隅顽抗到底,王太后不一定会信守承诺帮他放了家人?可坦白之后呢,谁又知道陛下能不能做到。 只希望上天垂怜,将所有过错都放到他一个人的头上,莫要伤害他的家人。 季传胜离开后不久,大牢中便又有一人进入,他目标明确的来到董思齐身边,干净利落的遏住了他的脖子。 董思齐连挣扎都没有,呼吸便渐渐的停住了。 随后那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又是一天煮壮壮时间,柴绍坐在木桶里面,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一张脸忽而青忽而红,嘴唇也因为燥热而变得嫣红如血。 高太医不忍心的闭闭眼睛,提议道:“陛下啊,这样下去您受不住的,不如把减缓一些药性。” 这是减肥啊。不是减命啊! 急于求成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艾玛,不知道为啥,竟然会有点心疼咱们小陛下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煮啊煮啊的,煮出了真感情?高太医抖了抖身子,他拒绝接受啊。 艾太医不言不语继续给柴绍扎针,下手依然是快很准。 柴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摇头道:“不用。” 时不我待。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豆芽已经搬了出去。他再不抓紧行动,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见她一面啊? 心急啊! 高太医又劝了几句,然而柴绍态度实在是坚决。因此便只能作罢。 及至深夜,柴绍才虚脱的从桶里爬了出来,高太医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艾太医却忽地凑到柴绍的跟前…… 柴绍诧异的睨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入了浴室。 果然,艾太医竟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柴绍摆手让随侍的几个宫人离开。问道:“艾太医何事找朕?” 艾太医‘啪叽’跪了下去。 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使劲的抽了抽之后,道:“微臣只求一死,但微臣请求陛下,请放过微臣的家人。” “艾太医何出此言?” 柴绍挑挑眉。有些意外。 可须臾之后,他猛地回眸,目光灼灼的看向艾太医。凝眉道:“可是太后的身体出了意外?” 如果循规蹈矩不理俗事的艾太医能遇到要命的事情,那也只有下午的时候他给太后娘娘把过脉了。 当时他说太后并没有大概只是有些劳累。可现在看来怕不仅仅是劳累而已。 “说,怎么回事?” 看到艾太医不言不语,柴绍声音凌厉起来,他眸光闪过复杂之色,也不知道是希望有事还是希望没事。 艾太医…… 真想一头溺死在这浴池里。然而这死法实在是太逊,完全不配他这么多年的高冷形象。 艾太医忍了忍,最后终于败在柴绍的目光中。 跟小刀子似的,嗖嗖的于无形之中杀人啊。 “太后娘娘的脉象……是喜脉。” 这下真的是死定了。 皇室丑闻啊! 惊天秘闻啊! 简直是不能再倒霉了!为什么他偏偏当时在太医院里呢? 柴绍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他呆滞的看着艾太医,很是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许久许久之后…… 柴绍冷冷的说道:“艾太医,有些话不能乱说。” “微臣知罪。” 艾太医猛地叩首,深深的伏在地上。 他只希望祸不及妻儿。 柴绍深深的看着他,语气凝重森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清楚,一如既往的继续做你的太医。” “但是你要明白,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艾伦……就是朕的人了,明白?” 太医站队,最后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所以这么些年,艾太医从不和后宫的人深交,然而现在已经不是他站队与否的问题,艾太医明白,他能否继续活着,全部都要仰仗陛下。 毕竟即便现在陛下不会要他的命,待过段时间,太后娘娘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异常,那么到时候才真的是他的死期。 因此他才会选择当晚就向陛下坦白此事。 艾太医磕了三个响头,“微臣明白。” “下去吧。” 柴绍摆手。 这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柴绍胸膛剧烈起伏,眼眸刺红,冷幽幽的看着水面。 朕恨不得,朕恨不得…… 可是再如何,他都不能杀母,但是萧权曾……你给朕等着,早晚有一天,朕定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艾太医方一出去,便听到浴室里隐约传来巨大的水声,他不禁摇摇头,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外面高太医背着药箱等着他,看到他出来好奇的问道:“你咋地才出来啊?” “借陛下的内室解了个手。” 艾太医看都没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然而高太医却信以为真,他短促的惊呼一声,跳起来去揽艾太医的肩膀。惊奇的问道:“你个老小子,看你不声不响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啊,怎么样怎么样,陛下有没有训你?肯定得训了,哎呀这不重要。” “陛下的马桶是不是金镶玉的,是不是?上面有没有镶着龙头。有没有双龙戏珠?” 艾太医斜了他一眼。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字:妈的智障! “哎哎,你倒是说话啊,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我啥事儿都告诉你,结果嘞,你咋啥事儿都瞒着我,宝宝生气了啊。” 艾太医:妈的。当初和这货做兄弟的我也是个智障。 柴绍换了身衣服,吩咐小桌子道:“出宫。” 可是已经深夜了啊。宫门都关了啊。 然而陛下他想出宫,谁能拦得住啊。 好怀念以前那个死宅陛下啊有没有? 他们一行人,果然在宫门处受到阻碍,然而小桌子狐假虎威。冷着一张脸祭出大内密探令牌,即便宫门处大半是王太后的人,也不好真的拦住他们。 顺利出宫之后。小桌子便命人将马车往新的沈府方向赶去……然而走到一半,柴绍却又命令前往原来的沈府。 结果再走到一半。柴绍又改变了主意。 小桌子:“……” 陛下您如此善变为哪般? 马车终于在沈家院子前停下来,柴绍下车之后,静静的看着这处小院子,久久没有言语,直到天空渐渐开始转亮,他才上前敲门。 好一会儿,少年阿宁来开门。 他看到柴绍愣怔了片刻,下意思的想要关门,然而柴绍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冷冷的睨了阿宁一眼,抬脚便走了进去。 目标直奔沈含章的小房间。 彼时翡翠也听到敲门声,刚穿了衣服准备出去查看,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待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翡翠侧眸,便看到自家姑娘也醒了,她询问的眨眨眼睛。 沈含章抿了唇,重新闭上了眼。 她也听出了柴绍的脚步声,她不应该更不想见到他,可偏偏她的心跳却逐渐快速起来,那种叫紧张期盼的情绪,强烈的她无法忽视。 所以……她其实还在睡着,嗯,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柴绍脚步轻缓的走进来,蹲在了沈含章的床边,他伸手抚摸她的小脸,却不小心将手心中的鲜血抹到了她的脸上。 他一愣,随后惨笑一声,用袖子仔细的给她擦脸。 沈含章只觉得脸上凉凉的、痒痒的,鼻端有淡淡血腥味在飘荡。 她不禁心口一揪,他受伤了吗? 刚要不受控制的睁开眼睛,柴绍便用袖子盖住了她的双眸,他低声说道:“乖,别睁眼。” 豆芽你不知道朕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朕怕吓到你。 他的声音干哑、低裂,透着一股阴狠决绝,完全不像是以往似的,即便是和她生气也不自觉的充满了柔情。 “你……怎么啦?” 沈含章不自觉的问了出来,只是问出来之后她又此地无银的加了一句,哼道:“我可不是关心你哦。” “而且我警告你哦,这种擅自闯民居的行为是不对的,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不遵守。” “更重要的是,你不准再来找我了啊。” 哼,那个小宫女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呢,这个臭混蛋。 所以她才不会担忧他。 可柴绍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在她叨逼叨逼半天之后,猛地将唇印到她的唇上。 沈含章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她猛地睁开眼睛,可眼前是他的袖子,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只除了她越来越猛烈的心跳声。 这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在她知道她是喜欢他的时候,他这么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亲吻她。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轻吻。 柴绍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声道:“那天晚上……你看到了那张纸条,对不对?” 这句话,瞬间将沈含章从璇旎啊不知所措啊等等一系列情绪中拉扯了出来,她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我有免死金牌哦。” 柴绍笑了两声。 他说:“好,那朕再告诉你一个足够抄家灭族的秘密。” 不要啊! 沈含章猛地坐起身来,将柴绍推出好几米远,紧紧的捂住自己耳朵瞪向他,恨道:“不准说。” 只这一眼,她便楞在那里。 这还是死胖子吗? 那个翻不了身、走路地动山摇、一顿饭吃很多、腰粗的两个人围不过来的死胖子吗? 眼前这位……虽然并不算瘦人,可也已经比原来瘦了接近小一圈,这才多久的功夫啊? 她眨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柴绍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背过身去,气道:“闭上眼睛。” “才不要。” 沈含章拒绝。 “朕说闭上。”柴绍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怒自威。 沈含章心中一凛,真的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脸色真的不好,所以她才听话的。 才不是被他吓到了呢。 柴绍这才再次上前,从床边拿起一件东西给她蒙上眼睛,待蒙上之后,他忽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因为他方才随便拿的东西,竟然是一件绣着牡丹的粉色肚、兜…… 他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咬着牙说道:“豆芽……” 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朕那悲怆的、伤痛的、哀鸣的情绪……现在全被满脑子的肚兜给替代了,还真是…… 柴绍苦笑一声,蹲回了床边仰头看着这个蠢到懵懂的少女,轻笑道:“好吧,朕不告诉你了,蠢豆芽。” 说完最后摸摸她,便转身走了。 朕虽然什么都想告诉你,可这种龌龊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 待听不到脚步声之后,沈含章才把眼前东西拉下啦,她放在手心里一边揉一边嘟囔了两句神经病,可当她发现自己拿的是什么之后,悲鸣一声,直直的朝后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丢人啦,贴身衣物啊,被他拿过了啊,刚才还系在了自己的脸上了啊。 这实在是……啊啊啊啊啊,不想活了啊。 死胖子,臭流浪…… 沈含章打了好多个滚,恨不得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走,可是越是想越是多,最后只能恨恨的去照镜子,却发现鼻子那里有着淡淡的血迹。 她忽而静了下来。 柴绍他到底怎么了啊? 和王太后有关吗? 一定是的,否则他也不会提到那晚的纸条?王太后和萧丞相……又在一起了? 沈含章抿抿唇,叹了口气。 早朝时分,董思齐身死之前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将所贪墨的银钱全部上缴的结果,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喧哗。 而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 三省六部一十六人的联名上书!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最爱三舞组合的礼物,么么哒!明儿开始上班上学了,亲爱的们加油哦! 115 斩首示众 柴绍眸色赤红,眯着眼睛看着跪倒一地的十六人,嘴角的笑带着三分冷漠、三分嗜血,他淡淡的看了一会儿之后,眸光转向居于首位的萧权曾。 萧权曾似有所觉,轻轻抬眸看了过来。 目光交错之时,让萧权曾心中不免一突。 杀气! 他从柴绍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不加掩饰的杀气,那种恨不得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眸光,如同两把锋利的箭羽,直直的朝着他射过来。 即便是心机深沉、不动声色如他,也不觉得眉心跳动了一番,脚底微微后移半寸。 这场男人之间的眼神较量,在开始的瞬间他便输了。只是萧权曾有些疑惑,柴绍为何忽然之间如此锋芒毕露。 即便此次事件乃是由他主导,即便最后将王旭给挖出来,让阿研的名声信用以及一些人脉受损,可就算如此,柴绍也不可能撼动阿研的根基。 他也依然得小心翼翼的做着他的傀儡皇帝。 柴绍朝着他勾唇,阴森的笑了一下。 带着刻骨的仇恨。 萧权曾心中一动,他垂下双眸,忽然就想起了一件极其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柴绍不过才七八岁,去文轩殿找阿研,不巧正好撞到他和阿研私会,便是那次之后,柴绍才开始掩盖锋芒的吧? 柴绍想杀了他,这是现在的萧权曾无比确定的事情。只不过,他未必有这个机会。 萧权曾收起种种思绪,朝着柴绍也微微笑了笑。 大度且从容。 随即便看到柴绍眸中的仇恨更强烈了,可须臾之后,他眼眸中的情绪消散的干干净净。像是之前看到的种种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萧权曾愣怔一会儿,随即抿紧了双唇。 这个孩子真的很适合这个位置。 若他能够当权,定是个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帝王。 即便是现在,他的实力还并没有那么强,不也是将许多人都玩弄于手心了吗? 萧权曾听着三省六部这十六个官员,纷纷跪在地上,陈述和董思齐的往来勾结。 他们联名上书的乃是痛斥董思齐的卑鄙无耻。顺便把自己也圈了进去。 总之这画风让很多朝臣全部都一脸懵逼。 见过坑别人的。没见过坑自己的。 可是这些人啊…… 他们心里苦啊! 谁特么想挖坑给自己跳,但是如果不自己挖坑的话,别人会挖个更大的坑啊! 直接埋起来的那种啊。 有谁能够理解他们忽然在自己床头看到自己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罪证的心情吗? 那就一个胆战心惊。那叫一个怕的要死。 亏心事干多了,事到临头真的会尿裤子的好吗? 不仅如此,上面还写着一封信! 好吧,只有短短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如果不联合起来控诉董思齐和自己的罪状,那么全部等着诛九族吧。 诛九族啊。 走到下面都没脸面见列祖列宗啊! 不过令人庆幸的事情乃是。上面的罪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且也全部指向的是董思齐,和他们真正的主子王旭并没有关系。 于是十六个人齐刷刷的选择了这条路。 大不了乌纱帽没啦,但是钱还在啊、人也在啊。等过两年风头过去,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王太后沉默的看着一个个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脸,眸光冷幽幽的。 这一个两个的……竟然全部和王旭勾结到了一起。 其中还不乏她所看重、正准备提升官阶的两个人。 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但须臾之后。王太后又想明白了,王旭……单单一个王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整个王家。 只要他稍微的透露一些,这些人怎么可能不蜂拥而上。 王太后重重的将折子砸在地上,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他们的官袍给哀家扒了,全部压往天牢。萧丞相,你来负责审讯。” 至于审的是什么,王太后清楚,萧权曾也清楚。 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明明都已经结案了,董思齐人死无证据,他们不应该跳出来的。 肯定是被别人抓到了把柄,只是这些把柄是哪里来的?为什么针对的是董思齐而不是王旭…… 这一步步的全部让人摸不清头脑。 闹剧啊闹剧! 待这些人全部被压走之后,混乱了许久的朝堂才终于恢复安静,王太后吩咐白岳生带着钱即可启程,务必在明年春雨来临之前,将颍川河堤重新加固。 若是此次再有差错,白岳生就不用回来了。 白岳生领了命令,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带着人和钱前往了颍川,他回头看了眼皇城的位置,轻轻的笑了笑。 终于到了他掌权的日子了。 再说这边,消音很久的穆青带着御史台一干老少,在王太后准备下朝之前,毅然决然的跪了出来。 穆青抱拳,说道:“此次高家庄之案,不仅仅牵扯出了董思齐等一干同党,今日又有十六人因为过不去良心而选择自首,可见我朝中官员有多少人被腐蚀了。” “臣恳求陛下、恳求太后娘娘,从这次事情当中吸取经验教训,可莫要重蹈覆辙啊。” 他虽然也带上了柴绍,但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言下之意也很清楚,看,你治理的太差劲了,看,你手底下的人多么腐败啊,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就差说太后娘娘你不行,赶紧下台完事了。 王太后脸色铁青,语气冷幽幽的说道:“穆爱卿说得对。哀家会吸取教训的。” “光吸取教训还不够呢。”穆青不怕死,就怕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他一脸诚恳的建议道:“不如来一次大清查吧。” 谁有多少家底? 来查一番吧! 把那些一看就可自己收入相差太多的人全部干掉,如此就天下太平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众大臣默默的问候了一番穆家十八辈祖宗,紧张的看着王太后,祈祷她可不要昏头答应这脑残一样的建议。 毕竟哪怕再清廉的官,都不敢保证自己家中有没有违制的东西?一旦查起来。都得遭殃。 以前没发现穆青这么不靠谱啊。 王太后自然不可能会答应的。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穆青,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随即便懒得看他,宣布了退朝。 待人走了之后。穆青不置可否的站起来撩撩下摆,无意识的笑了笑。 随后便和御史台众人一起,前呼后拥的离开了宣政殿。 王太后回到文轩殿又发了一通脾气,就算她原本便没打算留下董家一家人。可这十六个人的联名上书,却逼着她不得不颁布命令。 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她揉了揉再次酸痛的额角。只觉得心中无比恶心,但她却并没有在意,而是拿起了笔开始写圣旨。 半日之后,大理寺、京兆尹等门口全部贴了告示。 三日后。董思齐满门以及高家庄主事人员,全部斩首示众,如此轰轰烈烈闹了许久的高家庄案子。算是彻底完结了。 群众看了之后奔走相告,全部约定到时候一定拿着臭鸡蛋烂叶子来砸这些臭不要脸的人。 沈含章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但她关注点并没有在这上面。而是柴绍上次为何要来这里。 他冷不丁的问她是否看到了那张纸条,所以是因为王太后又和萧丞相那啥啥了吗? 可是上次也没见他这么生气啊。 想不出来。 这日早上,赵早早来敲门,倚着门框摇着扇子,笑呵呵的对着开门的明珠放电:“明珠姑娘,去不去街上瞧热闹啊?” 明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了句‘牛皮糖’,随后便要关门。 赵早早连忙将脚卡进去,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哎吆哎吆的倒吸冷气:“完了,我脚被挤坏了。” 明珠愣住,连忙蹲下去看他的脚,随后仰着头满含歉意的问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突然把脚伸过来,你试试看还能不能动?” 赵早早看着她水盈盈的双眸,心中一阵暗爽,但一张大脸却依然扭曲,他捂着心口道:“不能动了啊,肯定断了。” 沈含章出门便看到他这幅丑模样,她朝着老天递过去一个白眼,喊道:“明珠过来。” 听到召唤,明珠立马丢下赵早早,颠颠的跑了回去。 “乖啊,去看看翡翠把早饭做好没有?” 明珠乐呵呵点头,乖乖去了。 沈含章晃悠到已经恢复成满脸谄媚笑容的赵早早跟前,使劲的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膀,生气道:“不准调戏我家小明珠。” 我们明珠长得那么漂亮,起码要找个帅哥哥才配得起嘛。 再说了,就算是明珠在她心中千好万好,可在别人那里,她不过就是个奴婢。 和赵早早的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真的被他勾搭上,肯定会受到伤害。 她和翡翠两个人…… 喜欢的都是身份悬殊的男人,不想让明珠也加入进来了。 赵早早摸着头笑的很无辜,他哪有调戏明珠啊,他就是看着她傻乎乎的挺好玩儿,所以喜欢逗着她玩儿而已。 宝宝真是委屈的很。 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就算是有委屈,他也得咽下去。 “姑娘去看游街吗?” “有好事发生哦。” 去吧! 过了今日,春花的仇真的可以报了,好歹相识一场,她怎么能不去见识一番。 玄武大道上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沈含章他们来了之后,已经找不到什么好位置了,只能无奈的和所有人挤在一起。 索性包括果丁、阿宁在内的主仆五人,并不反感这种人挤人的场面,倒是赵早早在那里嘟嘟囔囔,说什么不给力啊、竟然忘记了提前定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囚车没等来,却等来了祁天佑。 他笑着挤过来,先是和沈含章打过招呼,随后朝着翡翠笑了笑,道:“我在那边三楼定了包间,如果沈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 当然不嫌弃了。 沈含章笑眯眯的朝着他点头,带着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翡翠无奈的动动嘴角,可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 赵早早蹭到她身边,轻声问道:“这货谁啊?” 长得好看不说还挺会来事,该不会是看上沈姑娘了吧? 陛下的情敌二号? 感觉陛下的帽子又要变绿、墙角又要松动了。看看,人家两人聊得过开心啊,沈姑娘笑的多甜美啊,哪里像和我们陛下在一起时的死人脸。 哼! 这个看脸的社会,忒讨厌了。 只不过,过了没大会儿,赵早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这人咋一直偷瞄他? 难道是看上了他? 赵早早猛地捂住胸口,他可是个纯爷们儿啊!随即他从那个什么鬼天佑眼中看到了鄙夷,哦,没有看上他哎。 他侧眸看向身边不发一言的翡翠,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正主儿在这儿呢。 这么想着,赵早早坏心的朝着翡翠凑近了些,还故意弯下腰去在她耳边问道:“前面那个是你情郎?” 翡翠嘴角一抽,她抬眸淡漠的斜了赵早早一眼,冷声道:“赵公子那么多话,不怕咬到舌头吗?” “不怕不怕就……嘶……”赵早早伸着舌头,一脸天真的表示自己才不怕她的冷言冷语,结果不小心还真的咬到了舌头,疼的他差点抽过去。 他抹着小眼泪,委屈哒哒的跟在最后面,觉得自己自从跟了沈姑娘后,就倒霉的不要不要的。 是不是要去上个香去去晦气啊? 一行人上了酒楼三楼,刚坐下没大会儿,囚车便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眼帘。 最前面的乃是高家庄的几名主犯。 那些村民说的对,法不责众,哪怕他们曾经真的向自己的邻居举起了菜刀和锄头,可由于动手的人真的太多了,不可能把他们全部砍头的。 因此便只能将高家村内最具有威望、最能说得上话的人拉出来,代替整个村子的人接受审判。 当然了,所有高家村的人还在关着,可是等这件事情过去,也许没多久之后,他们便会被放回来。 这才是真正的悲哀所在。 高家村主犯后面,跟着的几十辆囚车,全部是董家人。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最爱三舞组合的平安符,感谢胖胖25的礼物,感谢米小饭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明天……阿瓜就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会吃吃吃,吃成一只胖瓜回来的,mua 116 天助我也 董家老太太到底没有撑过去,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在董思齐身亡的当天晚上,便永远的阖上了眼睛。 董思齐嫡亲的家眷并不算多,也就亲哥哥一家以及名下几个孩子,但架不住这是诛九族的重罪啊,但凡是姓董的杂七杂八加起来,二十几辆囚车装的满登登的。 嫡系的还好,享受到了奢侈的生活,可是那些远方的,一个个委屈的眼泪汪汪的,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明明一钱银子都没有从董思齐那里得到,为什么他们也要跟着被处死呢。 简直是六月飞霜啊。 然而律法面前、群众意向面前,谁会管他们的委屈和冤枉。 囚车甫一出现,早就准备就绪的各路扔鸡蛋、菜叶的种子选手,全部抡圆了膀子‘唰唰唰’的将手中的东西朝着囚车扔去。 臭鸡蛋……还好,烂菜叶子……也能忍受,但是那个扔石头和土坷垃的,也太过不要脸了吧。 不过片刻,囚车就已经面目全非,车上的人身上、脸上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高家村的几个坐不住了,开始摇晃着囚车喊冤枉。他们能不冤枉吗?明明一个村子那么多人呢,凭什么不抓别人单单抓他们啊? 就因为他们威望大? 威望大也不一定干的坏事多好伐? 总之就是不服。 有押运的狱卒拿着棍棒狠狠的敲打囚车:“不服憋着。” 憋不住啊!快要被砸死了好吗? 其次开始喊冤的是董家旁亲,先是一个两个,最后十几个人加起来的声音,差点盖过群情激荡的那么多人。 总之是……热闹非凡。 董思齐嫡长子叫董岩,今年刚好二十岁,弱冠之年,本来年底他迎娶那个他从小喜欢的姑娘,本来明年他应该参加会试,本来他可以不用靠着祖荫也能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这一切在几天前全部毁了。 他和祖母、母亲、弟妹成了阶下囚,他的父亲成了人人憎恶的贪官污吏。他的未婚妻退婚。前程烟消云散,一切的一切全部成了一场空。 曾经的董岩有多心高气傲,现在的他就有多灰心丧气。 可…… 他不能。 他的小妹才只有十一岁,此时正窝在母亲的怀中瑟瑟发抖。他的弟弟也才只有十五岁,正是该明事理通人事的时候。 而他的母亲,从小爱护他疼惜他,现在也身着囚服,被那些无知的人谩骂着侮辱着。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笑容和慈爱,有的只有心如死灰。 董岩并非懵懂少年,他知道自己父亲手头并非那么干净,可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官,谁不是这样? 水至清则无鱼,若一个官真的不贪不腐不拉帮结派,那么他根本做不长久或者只能一辈子窝在一个不毛之地,永无升迁的可能。 所以……董岩可以理解父亲的贪腐,可是他不能理解父亲为何会不顾家中老少,背负上这么大的罪名。 狱中的董岩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来告诉他这一切。 呵。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父亲傻,为了家人偏信了别人。他呢?那个给他递消息的人又是什么人?能够像他承诺的那样,抱住他的亲人吗? 董岩想了很多很多,可不管如何,他都要是意思。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拼的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左不过一个时字,他现在还怕谁啊。 董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缓慢的拉开了身上的囚服。 十月的风,已经算得上寒冷刺骨,可是他身上却火辣辣的。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 “冤枉啊……” 董岩高声吼,粗犷高昂的声音,竟然神奇的盖过了所有人。 他仰着头,展示着自己千疮百孔、刺满了证词的身体。将心中所有的愤懑喊了出来:“董家上下五十三口人,状告当朝太后诬陷包庇之罪。” “我董家无罪,我董家是冤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当朝太后的栽赃陷害。” “冤枉啊。” 董家的几个孩子,看到自己哥哥这个模样,也不禁跟着他喊了起来。也许一开始底气不足,可到了最后无一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老天呀,求您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我们董家却要背负着万恶的罪名惨死在天子脚下。” “冤枉啊。” 也许是他们的声音太过凄厉了,也许是董家几个男丁身上的血书太过震撼了,围观的群众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没人说出一句话来。 于是漫天之下,只剩下了喊冤之声。 沈含章抿着唇看了一会儿,便抬眸看天,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渐渐的变得阴沉起来。 她轻轻的嘘了口气。 看来钦天监挺靠谱的,说好的雨应该能下得下来。 如此……这将太后拉下场的一幕,终于推行了出来。看似如此简单,只要董家人临行刑之前反水便可以,可这后面,柴绍却是琢磨了许久。 更是在周长久前往高家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王旭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预料到最先推出来的会是董思齐…… 董思齐做事,董家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个人素来细心机警,自然会留存与王旭来往的证据,可是在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如此只能逼迫于他,而且不仅仅是要逼迫他,也要逼王太后斩草除根,更要逼董岩担当起来,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爆出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攀咬当朝太后的。 沈含章嘴角抿了抿,她一直都知道,柴绍他很聪明,他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并加以利用,每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这样的人,不能说可怕,但……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可……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她竟然越觉得他魅力非凡。 她一定是疯了。 脑子绝对是被驴踢了。 沈含章在自己大腿根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她差点嗷呜一声跳起来,这才算是清醒过来。 囚车内的喊冤声,远远的传向了行刑处,柴熙和萧权曾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 萧权曾突地站起身来,背着手说道:“公主殿下在此稍候,本官前去看看。” 柴熙微微颔首。 待萧权曾由人护着离开之后,她才招招手示意莫离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董岩喊冤呢。说这一切事情都是太后娘娘主使的。” “哦?那有人信了不?” 柴熙兴奋的问道。 她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不不,她大概猜出来柴绍的用意了,如果说一开始就有人说这些事情都是太后娘娘主使的,这些底层的平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经过了周长久事件的反转,经过了董思齐的盖棺定论,现在再由董岩来个死之前的呐喊,或者再加上一点卖惨卖天道轮回,百姓心中肯定会有所犹疑。 至于董岩为何会有证据,大概是董思齐也早就反水了吧。 可惜的是这些王太后和萧权曾都不知道。 柴熙指尖动了动。她心中默默盘算,如果自己现在出手的话,能不能将王太后更往下拉一些。 可须臾之后,她就收起了这个想法。 暂时还不可以,她得等着她的母后反击,给予柴绍迎头一击,待两人两败俱伤之后,再另行打算。 柴祎……她这个盟友,心中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可不管如何,最后为的都是上面的那个位置。 八仙过海、各显本事。到时候就看谁更狠一些了。 柴熙垂眸颔首,不动如山,等着萧权曾的到来。 萧权曾赶到的时候,天空已经响起了闷雷。 冬雷震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好吧。就算现在还在秋天的尾巴上,但现在这种昏沉沉、风沙漫天的天气,也是极其少见的。 百姓为了能够看到董岩几人身上的刻字,全部都努力的往前挤,就算是他们不认识字,可是在前面瞻仰一下也好啊。 于是。囚车从一开始的畅通无阻,变成了现在的寸步难行。 即便是狱卒拿着棍棒驱赶,也根本无济于事。 董岩上衣已经脱得赶紧,他的背上胸上,明明白白的刻着和王旭一笔一笔的往来之处,清清楚楚的写着王太后是如何构陷董思齐,又是如何承诺会放过董家人的性命,最后又是如何出尔反尔的。 “血债血偿的应该是王家,而非我董家。” “太后不仁、鱼肉百姓,最后还要我董家来背锅,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还有我们,这个锅我们高家也不背。” 高家村的几个人趁机嚷嚷,道:“当初的事情,全部是太后娘娘教唆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管他是不是太后呢,反正跟着大众走,保管没有错。 萧权曾脸色深沉,他对身旁的人说道:“去查查董岩接触过什么人?” “先不用,先去调人过来,把百姓驱开,让囚车过来。”无论如何,这个囚车不能再陷在这里了,否则保不齐董岩会说出什么话来。 而这些……有的是事实,有的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然而正是这种似真似假的话,说起来最是让人相信。 可没等调来人,天空便噼里啪啦的下起了豆大的冰雹…… 这对沈含章来说,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她‘啊’的惊呼一声,恨不得趴到窗外面去看具体情况,幸亏被翡翠给紧紧的拉住了。 祁天佑眸光微动,笑着打趣道:“沈姑娘好像很关心这件事情。” “啊?”沈含章侧眸,眼底全是好奇和惊讶,她兴奋的点点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呢。” 祁天佑:“……” 好吧,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祁天佑嘴角扯了扯,然而没大会儿,他忽而侧眸,对上了两道眸光。 一道来自于翡翠,带着淡淡的审视。 另一道……来自于赵早早,他的眸光就有些玩味了。祁天佑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赵早早也对着他点点头,随即心中哼笑一声。 不要以为他看不出来祁天佑方才在试探。 今天的报告又有内容可写了。 哼。 沈含章也抿了抿唇,祁天佑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她?大家都对董家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不是吗?根本就没必要单独拎出来说。 直觉的,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也许是因为他对翡翠的在意吧。 噼里啪啦的冰雹,狠狠的砸在所有人的身上脸上,让所有群众不由得跪下身来。 老天发怒了。 但凡不常见的天气状况,最底层的人民群众都会将其归结到因果上面。 “老天显灵了,我董家是冤枉的。” 董岩高声喊道。 “请求陛下彻查此案。” 他最终的目的是这句话。 请求陛下彻查,谁也不行,只能由当今天子才能够为民做主,因为也只有他有权力去制裁太后娘娘。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句话而已。 跟屁虫高家村主犯也跟着喊:“请求陛下彻查此案。” 管他呢,反正跟着感觉走,完全不会错。 “请求陛下彻查此案。” 陆陆续续的跟着喊起来的乃是早就安排好的托儿,但情绪这种东西一旦被传染,将会很容易调动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街上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 陛下当权,彻查此案。 给全天下一个交代。 来不及了。 在这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没有挽回的办法。 萧权曾微微闭上眼睛。 这一次……她们惨败。 非常的彻底。 宫内,柴绍伸掌接住一个冰雹,远远的冰晶在他手中晶莹剔透,折射着光华。 他笑着回眸,对杜如晦道:“太傅您看,连老天都在帮朕。” 天助我也。 说的大概就是现在的情况。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说句话了。 哪怕也许之后不久,王太后会重新夺回她的地位,也许即便他站出来,将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刁难。 可…… 那有什么好怕的。 杜太傅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你们明白那种‘我以为我养的是颗烂白菜结果挖出来之后却是颗小人参’的感觉吗? 老特么激动了!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米小饭的两张月票…… 哈哈哈哈哈,阴谋诡计是浮云…… 以及,我在去广州的车上……嗷呜…… 等培训回来,伦家会不会脱胎换骨写的灰常好看呢?哦呵呵呵呵呵 117 不然呢 杜太傅激动的老泪纵横,恨不得直接扑到柴绍身上,抱着他狠狠的啃上两口。 然而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牙口,非常遗憾的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可即便不啃,杜太傅也必须要表达一下自己满腔的爱意,他围着圣元殿一边转圈,一边嘀嘀咕咕的感谢上苍、感谢先帝、感谢各位列祖列宗们。 这下他终于可以有脸去底下面见先帝了,而且他这次腰背绝对会挺得笔直。 他也不需要再活五百年了。 杜太傅蹭到柴绍跟前,嘴巴快要咧到了耳朵根,“陛下啊,接下来呢,接下来咋办?” 能怎么办? 柴绍不置可否的挑眉,自然是看母后会如何应对了。 行刑被阻,天气异常,即便萧权曾想要不顾百姓的反应,直接将所有人全部砍了,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穆青带着御史台上下人等以及整个国子监的学子,收到了风声并十分迅速的赶到了现场。 有穆青这个搅屎棒在,什么坏事都别想干,不然他会喷的你满头都是唾沫星子。 而且…… 这件事情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压下去的话,虽然说立竿见影,但后续却有更大的麻烦。 因为愈是暴力镇压,愈是显得自己心虚,若是柴绍在后面有心引导,那么阿研的声望真的会降到历史最低。 或许都比不上方方掌权的时候。 如此,囚车重新返回京兆尹,由季传胜全权接管,等待新的指令。 至于兴奋而激动的围观群众,他们也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之后的事情,又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人聚集的快,消散的也快,好像并没有过多久,街上就只剩下了熙熙攘攘的几个行人,毕竟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遇到这种天灾。他们也要赶回家去看看。种的菜叶子有没有被打烂、养的猪有没有被打的冲出猪栏。 没有热闹可看了,沈含章便也向祁天佑提出了告辞,祁天佑自然是没有不允许的。但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道:“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和翡翠姑娘借一步说话,不知道沈姑娘介意与否?” 沈含章侧眸,瞅了一眼翡翠的神色。微微颔首道:“可以啊。” 阴沉沉的天色下,翡翠的脸依然白皙到透明。她眉心轻轻的蹙了蹙,倒也没有拒绝。 祁天佑带着翡翠来到不远处,从袖中掏出一个天蓝色的香囊,他笑着道:“这是前段时间拿过来的绣品卖出去的银两。” 翡翠接过来。轻声道:“你方才可以直接给我。” 她很不喜欢现在这幅场景,祁天佑看她的眼神让她心中泛着淡淡的涟漪,而赵早早的窥探和窃窃私语。又让她有些烦闷。 那是一种暴露在别人眸光之下的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其他的时候并不存在。只是和祁天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于她来说并不是个好印象。 祁天佑眸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柔情,嘴角的笑容更是从之前的淡定自若,变成了现在的宠溺似水,他低着声音,浅笑道:“自然可以,可是我更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呢。” 翡翠扭头便要走。 “祁大当家,这个玩笑并不好笑。”翡翠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眸中也没有似是而非的闪躲,但只要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其实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祁天佑拉住了翡翠的袖子:“你知道我并非在玩笑。” “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以往……很多话我并没有说,可我觉得你应该懂。翡翠,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这个时候说着这些并非是个好时机,可想到之前柴祎的那些话,祁天佑心中有些着急。 沈含章是柴绍心肝上的人毋庸置疑,阿宁传过来的消息,更加表明了这一点。早晚有一天,他们还是要动沈含章的,可是祁天佑知道,只要翡翠在沈含章身边一天,他心中就割舍不下,就无法真正狠心的对沈含章怎么样。 所以,他想要尽快将翡翠拢在自己身边,如此便可以将所有事情瞒住她,而且,还可以将她护在身边。 可是这个小姑娘,从来都不知道开窍为何物,他每次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也不过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根本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这次才这么直白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翡翠侧眸,忽然朝着他笑了笑,反问道:“我应该明白什么?明白你为何要言语试探我家姑娘吗?” 祁天佑心中一突。 但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他带着三分疑惑的挑眉,“翡翠你说什么?” 翡翠甩开他的袖子,眸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即便,从鼻端发出了两声嗤笑。 “我在说什么,祁大当家心中应该清楚。”方才他说的那句话,若是放在以往,可以看成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在这个时候……在姑娘和当今圣上牵扯不清,在姑娘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时,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她不想去多想,可偏偏她不得不去多想。 这么些年和祁天佑相识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几乎是过了一遍,翡翠忽然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如果就这么分开的话,翡翠也许会将心中的犹疑压下去,可偏偏他这个时候还要来和她说这些话。 翡翠咬了咬唇,头也不回的走向沈含章。 “说什么啦?”沈含章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的问道。 好吧,虽然不是很看好两个人的身份,可如果祁天佑对翡翠的感情认真的话,她也并不会去阻挠。 一切端看翡翠的想法。 只要她愿意。不管什么事情,沈含章都会全力的支持她。 翡翠将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只是将前段时间的绣活钱结清了而已。” 鬼才信呢。 哼!她明明看到祁天佑偷偷拉她家小翡翠的袖子了,不过让翡翠一脸高贵冷艳的给甩开了。 沈含章暗搓搓的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够高贵冷艳的丢开柴绍,但事实是,每次都是柴绍高贵冷艳的刺激她。 不知道为何。死胖子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叫不出口了。 可是他都喊她豆芽啊。 沈含章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明明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可偏偏连她的名字都不喊一下。 要么,她以后就喊他小壮壮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沈含章偷偷的笑了一下。一抬眸就对上明珠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明明白白的照应出了自己的脸。 有点……痴汉。 我去哦! 她怎么会对死……小壮壮痴汉呢,这绝对是她看错了,沈含章使劲甩甩头。绷紧了脸表严肃。 王太后听完萧权曾和柴熙两人的话,刚准备开口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她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嘴朝着内室奔过去。 须臾之后,里面传来了她的呕吐声。 萧权曾眸光微闪,有些担心的动了动手指。 这几天阿研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可每次问她,她都说并没有大碍,甚至于就连之前艾太医把脉都没有说什么。 柴熙则是望着王太后离开的方向。眸中充满了若有所思。 说句……不太厚道的话,她怎么觉得王太后的症状有些熟悉呢。 身为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的姐姐妹妹臣子属下,可一个个的都生了好几个。 她们有的在怀孕的时候依然强悍,可有的时候却会退化到武力值一半都没有,而这些娇弱的女人们,所伴随的症状就是呕吐。 柴熙眸光收回来的时候,在萧权曾身上转了一圈,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母后应该和萧丞相还有些沾染吧。 如果……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那么这件事情就好玩了。 虽然能够感受到柴熙的眸光,可是萧权曾并没有精力去关注她,他的整个心神全部放在了王太后的身上。 直到她重新走了出来,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可王太后的脸色却更差劲了,萧权曾眉心拧起,想着真得让她再检查一番。 身为女人,而且是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王太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她冷着脸出来,对柴熙说道:“这件事情本宫自己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柴熙温顺的点头,“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好吧,看这幅场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啧啧…… 不晓得柴绍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她是个外来者,这么些年来,对王太后其实并没有多少母女之情,因此可以很客观的看待王太后的,但柴绍就不同了,作为王太后嫡亲嫡亲的儿子,好想问问他如果有个同母异父的小弟弟正在被孕育的话,他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感想。 光是想想…… 就觉得好有意思啊。 柴熙脚步一转,毫不停滞的朝着圣元殿走去。 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总是会变得各种得心应手。 待柴熙离开之后,王太后靠在那里,颓然的捂住了脸。 萧权曾终于可以上前,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两人年少时候那样,“怎么啦?” “呵。” 王太后突地抬眸,眸中红彤彤的,她伸手狠狠的拍开萧权曾的手,气道:“你还要问我怎么了?” 可是气着气着……她又觉得自己其实是没什么立场发脾气,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由她来主导,而这个意外,大概也是因为她忘记了喝避孕的汤药。 王太后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道:“哀家……大概是有了。” 有了? 有什么了? 萧权曾先是疑惑不解,待反应过来之后,一股强烈的欢喜侵袭了他的大脑,让他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觉像是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却有些紧绷和颤抖:“真的吗?” “我……要当父亲了。” 听了他的话,王太后嗤的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当父亲了吗?” “那不一样。”萧权曾反驳道。 那个女人不过是趁着他醉酒的时候攀上来的,他当时将人认错成了阿研,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夜,她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而且当初他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有的仅仅是烦闷而已。 更甚至于在萧惠群被生下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毫无欣喜之意,在她五岁之前,他也没有好好停下来去看她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孩子是那么的聪慧。 可当他想好好的教导她,让她可以向阿研靠齐的时候,却又发现她的身子并不好。 如此对她的教导之心渐渐的歇了下来。 萧权曾想,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亲自好好的教导他,把自己平生所学完完全全的教给他。 然而…… 王太后一盆冷水狠狠的泼过来。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存在,还有那个艾伦,那天他肯定把出了脉,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说不说,他都逃不过一死。如果哀家没有料错的话,艾伦肯定已经投靠了柴绍,而这件事情就是他的拜帖。” 王太后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柴绍心中一定有了对策,我们一定要在他拿这件事情对付我们之前,将这个孩子打掉。” 说着说着,王太后才发现,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萧权曾的声音。 她疑惑的抬眸,却对上了他铁青的脸。 “怎么?”她问道。 “你要把这个孩子打掉?”萧权曾全身紧绷,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太后蹙了蹙眉,“不然呢?” 她堂堂当朝太后难道要当着所有臣子宣布:哀家有喜了吗? 然后恬不知耻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别说掌权了,连这个太后的位置她都保不住了。 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这么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将其破坏掉。 更何况这还不算一个人,仅仅是一块肉而已。 萧权曾忽然笑了起来。 带着癫狂和无奈。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兰瑟儿夜火、joy-chen的平安符,感谢最爱三舞组合的礼物,么么哒。嗷嗷,昨天火车一夜没睡,今天差点迷失在广州城……现在整个人都快要废掉啦……好桑心…… 118 走向破裂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许久之后,萧权曾终于止住了笑,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丝疲累和伤感,“哪怕仅仅只有一刻呢?” 王太后眉心已经折起,眸光中盛满了不悦,她肃着一张脸,沉声道:“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我能让你怎么做呢?”萧权曾自嘲的勾勾唇,“这些年来,我何曾要求过你做什么呢?” “你要进宫,好,我成全你。” “你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我帮着你。” “你要做女皇,好,我扶持你。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是背弃所有,我都在所不惜。可是阿研,我也是个人,我不是没有感情的。” 萧权曾说着说着,忽而觉得好没意思,他闭了嘴深深的看向王太后,眸光在她肚腹之间停留好久,方才又再次开口道:“罢了,你想怎么便怎么吧。” 顿了顿,他又道:“微臣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 说完拱手便往后退去。 王太后起身拉住他,凝眉道:“萧大哥,别和我闹好不好?我并非是没有想过你,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萧大哥?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萧权曾拉开她的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闹?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八十多岁了,用这个字来形容我们,你不觉得违和吗?我知道也可以理解,所以我说一切随便你,还想让我如何?” “开开心心的看着你将孩子拿掉吗?对不起,我办不到。” 从极致的狂喜到强烈的失望,也不过眨眼一刻钟的时间,他现在心里很乱也很累,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来,到底值不值得。 可随机他又苦笑,值不值得又能如何。他爱她,这么多年甚至都变成了习惯,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哪怕他现在如此失望,也从没有想过不再帮她。 只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最终,萧权曾终于走了,只留下王太后一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伸着手拉人的姿势。 好一会儿,她收回手。无意识的嗤笑一声。 然后倒退回椅子上,轻轻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又一个孩子吗? 会像柴熙?还是柴绍? 或者会像萧权曾多一些? 她不能去想。 “来人呢,宣邹太医。” 邹太医来的很快,他年已经五十多岁,在太医院供职已经三十多年,更是现任的太医令。 王太后的平安脉,基本上都是由他来看,而且他也只需要负责王太后一个人。 待他走进来,看到王太后的脸色,便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脸色这么差,会不会肝火过旺造成的? 他心中虽然有所设想,但具体的还要等把完脉才知道具体结果。 邹太医将脉枕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请王太后将手放上去。 在他把脉之前,王太后冷声问道:“邹太医给哀家上个月给哀家把平安脉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异样?” 哪里异样? 好像并没有。 邹太医摇了摇头,一边回答‘没有’,一边将双指搭上了王太后的手腕。 须臾之后,他脸色骤变,满满的不敢相信。 可是再切。也依然是滑脉。 滑脉,喜脉也! 他不信邪的继续,可结果依然是如此,虽然脉象还有些弱。但却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太后娘娘她有喜了。 邹太医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娘娘饶命啊。” 天要亡他。 这么些年来,他在太医院过的太安逸了,从未曾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刹那之间。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同僚好友,徐敏,徐太医。 那是个真正的人才,不说医死人肉白骨,但很多疑难杂症来到他的手中,总是能够被治愈。 他的资质,甚至远远的超过了现在称霸太医院的高矮太医。曾经,徐敏是负责眼前这位娘娘的,但在她掌权之后,忽然有一天,徐敏便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说的好听,可到底最后到了哪个乡,谁能说的清楚。 或许…… 这一次被告老还乡的那个便是他了。 邹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朝着王太后扣头,直到额头变得青紫,王太后才轻笑一声,道:“爱卿何罪之有?” 她挑眉看着手指上的朱丹红蔻,笑着道:“起来回话。” 虽然人是笑着的,但声音却无比的寒凉,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舌,缓慢的爬上邹太医的耳际。 他不敢起身,更不敢不起身,最后摇摇晃晃,似起非起的半蹲在了那里。 “哀家这里有一句话,邹太医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办聪明事儿,你可是懂?” 懂。 邹太医狠狠的点头。 这种丑闻,最需要做的就是一碗红花将孩子狠狠的落下来,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活啊。 “放心便是,若邹太医办的事情让哀家满意了,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 邹太医有些不相信,但不管最后如何,他现在选择只能相信,不然他也许可能走不出这间房。 他朝着王太后再次磕了个头,便脚步错乱的离开了,但走到殿门口,他忽然顿住脚步,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保持脸上的平静,这才继续往外走去。 真是多事之秋。 王太后坐在那里,脑中乱哄哄的,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去思虑王旭的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很久之后,她才勉强甩甩头,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政事上。 但效果并不明显。 直到晚间,王太后才终于勉强想到了一个不算对策的对策。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董岩手中的证据,已经将所有矛头对准了王旭。至于她,证据肯定不会有,无非是毫无意义的攀咬。 所以现在只能不留情面的将王旭给推出去。 而她是被人蒙蔽的。 百姓其实是最好被糊弄的,他们不会明白这最后的暗潮汹涌。他们只是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了。 至于朝中各方面势力,她在这个位置做了这么些年,只是一点点的公信力,是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的。 穆青…… 这个人实在是又臭又硬,或许真的不应该留他了。但想要弄死他。必须得找一个好的办法。 其实这次,穆青倒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想必朝中所有人,都恨不得他赶快消失,不然说不定哪天,他这个搅屎棒就会盯上哪个? 至于国子监的学子,更是不用管他们。若是想闹,便让他们去闹,闹的狠了随便抓两个,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柴绍。 她不能如此被动的一直被他牵着走,是时候磨磨他的锐气了。 王太后盘算了一番。如此便算是心中有了大概。 晚饭时分,菜色几乎全部是王太后素来喜爱的,因为怀孕的原因,不知不觉的,她吃的就比往常要多得多。 本来无事,可临睡的时候,肚腹中却忽然传来阵阵刺痛,她本觉无所谓,可那痛楚却越来越强烈,而且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下身传来的湿意。 “布公公。喊邹太医过来。” 王太后声音尖利。 布公公听到她的声音,飞奔而来,待看到她的模样之后,连忙扶着她去坐下。但王太后此时已经全身发抖脸色惨白了。 他不敢耽搁,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邹太医从太医院赶了过来,彼时邹太医还正在抓着脑袋,恨不得撸光自己全部头发。 没办法,既要藏红花下胎又不能损伤太后娘娘的凤体。这真的是太难了。 然而他别无选择。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配出完全的药来,太后娘娘她就流产了。 如此的迅速。 邹太医哆嗦着手把完脉,哆嗦着手开了清宫的汤药,哆嗦着手亲自去煎药,哆嗦着手看着布公公将药给太后娘娘灌下去。 王太后虽然不能说痛的满床打滚,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她整个人窝在那里,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真是好得很。 实在是太好了。 从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的心寒。 柴绍闭着眼睛,靠在桶中,睫毛不断的在抖动。过了许久许久的时间,他忽地睁开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艾太医,问道:“你确定那药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今日高太医被艾太医支开了,因此帮着柴绍泡药浴和施针的只有艾太医一个人。 因此说话并不怕别人听到。 至于会不会被鬼听到,那就不重要了。 艾太医一边扎针,一边回道:“若说一点损伤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但却不会伤及太后娘娘的根本,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便会恢复过来。” 虽然已经确认了几次了,但再次听到这种回答。 柴绍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朕没有办法,朕只能这样做。 这个孽种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母后自己,也不会选择去要他。 而朕现在将他打掉,只是让这个孽种能够洗清自己的罪孽罢了。 但无论如何安慰自己,他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难受。 大概是用了这种阴损的法子。 也有可能他亲自出手对付了自己的母亲,这和所有的阴谋诡计不一样,那些只是为了夺回权势,但是他终究不会伤害她。 等她退下去,他会让她安享天年。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朕亲自让人拿掉了她的孩子。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不,朕无需愧疚。这一切全部是萧权曾做下的孽,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他来偿还。 柴绍眸光转冷,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了愤恨,全部投注在了萧权曾的身上。 夜一点点的深下去。 王太后的寝宫中依然灯火通明,布公公抓住邹太医的衣领,恨声道:“快去看看,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邹太医颤巍巍的过去,试探着把脉之后,颤抖着声音说道:“已经干净了,太后娘娘只需要好好的将养身体,很快便会恢复的。” “要……多久……” 王太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剧痛之后的沙哑。她紧紧闭着双眼,连睁开一条缝的力气都没有。 从来没有的虚弱和无力感以及无边无际的痛楚,将她整个人都折磨的丧失了全部的精气。 邹太医斟酌了两秒,试探着说道:“娘娘身子……至少两个月不要下地行走。” 两个月? 怎么可能呢。 她一天都不能歇着。 “你……去开药……哀家明日……还要早朝。” 她说道。 这根本不可能。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无论他用多么刚猛的药,她都无法下床行走。更何况,只要用了猛药,她的身体就算是完了。 但王太后怎么会听她说这些,即便即将昏厥过去,也依然坚持的让他开药。 邹太医很为难。 布公公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答应了下来。 如此这才算是退了出去。 王太后断断续续道:“记得……叫我。” 明天她还有一场仗要打。 她不能缺席。 可是…… 布公公眸中浓浓的全是担忧,他虽然口中应了,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决定抗命一次。 权力失去了还可以抢回来,但身体一旦毁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太后娘娘她不是不懂,只是……想左了而已。 柴绍又是一夜无眠。 当寅时三刻,他忽地坐起身来,遥遥的朝着王太后的寝宫看了一眼。 随后捂住了脸。 直到小桌子进来请他起床上早朝,他才轻轻的将手放了下来,他低声说道:“朕……真的很不安。” 那是因为你心软啊傻孩子。 夏淑妃和马姑姑等四只鬼一如既往地在此时出现,听了他的自言自语之后,两只鬼互看了一眼,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她们既欣慰却又有些忧虑。 才这里便感受到了不安,那以后呢,毕竟经过这次,王太后不可能就这么吃闷亏,两母子的感情算是彻底的破裂了。 很是让鬼忧愁啊。 这日早朝,众臣忽然发现,上面竟然只坐着柴绍一个人。 而珠帘后面,十二年来从未有一次缺席的太后娘娘,她今日并没有出现。 (未完待续。) :  感谢懒酒一只、兰瑟儿夜火的平安符,感谢一壹角角、春风得意百花残的礼物,mua,糊一脸口水 119 说砍咱就砍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许久之后,萧权曾终于止住了笑,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丝疲累和伤感,“哪怕仅仅只有一刻呢?” 王太后眉心已经折起,眸光中盛满了不悦,她肃着一张脸,沉声道:“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我能让你怎么做呢?”萧权曾自嘲的勾勾唇,“这些年来,我何曾要求过你做什么呢?” “你要进宫,好,我成全你。” “你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我帮着你。” “你要做女皇,好,我扶持你。只要你想要的,哪怕是背弃所有,我都在所不惜。可是阿研,我也是个人,我不是没有感情的。” 萧权曾说着说着,忽而觉得好没意思,他闭了嘴深深的看向王太后,眸光在她肚腹之间停留好久,方才又再次开口道:“罢了,你想怎么便怎么吧。” 顿了顿,他又道:“微臣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 说完拱手便往后退去。 王太后起身拉住他,凝眉道:“萧大哥,别和我闹好不好?我并非是没有想过你,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萧大哥?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萧权曾拉开她的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闹?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八十多岁了,用这个字来形容我们,你不觉得违和吗?我知道也可以理解,所以我说一切随便你,还想让我如何?” “开开心心的看着你将孩子拿掉吗?对不起,我办不到。” 从极致的狂喜到强烈的失望。也不过眨眼一刻钟的时间,他现在心里很乱也很累,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来,到底值不值得。 可随机他又苦笑,值不值得又能如何,他爱她,这么多年甚至都变成了习惯。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哪怕他现在如此失望。也从没有想过不再帮她。 只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最终,萧权曾终于走了。只留下王太后一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伸着手拉人的姿势。 好一会儿,她收回手,无意识的嗤笑一声。 然后倒退回椅子上。轻轻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又一个孩子吗? 会像柴熙?还是柴绍? 或者会像萧权曾多一些? 她不能去想。 “来人呢,宣邹太医。” 邹太医来的很快。他年已经五十多岁,在太医院供职已经三十多年,更是现任的太医令。 王太后的平安脉,基本上都是由他来看。而且他也只需要负责王太后一个人。 待他走进来,看到王太后的脸色,便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脸色这么差,会不会肝火过旺造成的? 他心中虽然有所设想。但具体的还要等把完脉才知道具体结果。 邹太医将脉枕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请王太后将手放上去。 在他把脉之前,王太后冷声问道:“邹太医给哀家上个月给哀家把平安脉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异样?” 哪里异样? 好像并没有。 邹太医摇了摇头,一边回答‘没有’,一边将双指搭上了王太后的手腕。 须臾之后,他脸色骤变,满满的不敢相信。 可是再切,也依然是滑脉。 滑脉,喜脉也! 他不信邪的继续,可结果依然是如此,虽然脉象还有些弱,但却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太后娘娘她有喜了。 邹太医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娘娘饶命啊。” 天要亡他。 这么些年来,他在太医院过的太安逸了,从未曾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刹那之间,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同僚好友,徐敏,徐太医。 那是个真正的人才,不说医死人肉白骨,但很多疑难杂症来到他的手中,总是能够被治愈。 他的资质,甚至远远的超过了现在称霸太医院的高矮太医。曾经,徐敏是负责眼前这位娘娘的,但在她掌权之后,忽然有一天,徐敏便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说的好听,可到底最后到了哪个乡,谁能说的清楚。 或许…… 这一次被告老还乡的那个便是他了。 邹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朝着王太后扣头,直到额头变得青紫,王太后才轻笑一声,道:“爱卿何罪之有?” 她挑眉看着手指上的朱丹红蔻,笑着道:“起来回话。” 虽然人是笑着的,但声音却无比的寒凉,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舌,缓慢的爬上邹太医的耳际。 他不敢起身,更不敢不起身,最后摇摇晃晃,似起非起的半蹲在了那里。 “哀家这里有一句话,邹太医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办聪明事儿,你可是懂?” 懂。 邹太医狠狠的点头。 这种丑闻,最需要做的就是一碗红花将孩子狠狠的落下来,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活啊。 “放心便是,若邹太医办的事情让哀家满意了,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 邹太医有些不相信,但不管最后如何,他现在选择只能相信,不然他也许可能走不出这间房。 他朝着王太后再次磕了个头,便脚步错乱的离开了,但走到殿门口,他忽然顿住脚步,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保持脸上的平静,这才继续往外走去。 真是多事之秋。 王太后坐在那里,脑中乱哄哄的,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去思虑王旭的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很久之后,她才勉强甩甩头。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政事上。 但效果并不明显。 直到晚间,王太后才终于勉强想到了一个不算对策的对策。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董岩手中的证据,已经将所有矛头对准了王旭,至于她,证据肯定不会有。无非是毫无意义的攀咬。 所以现在只能不留情面的将王旭给推出去。 而她是被人蒙蔽的。 百姓其实是最好被糊弄的。他们不会明白这最后的暗潮汹涌,他们只是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了。 至于朝中各方面势力,她在这个位置做了这么些年。只是一点点的公信力,是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的。 穆青…… 这个人实在是又臭又硬,或许真的不应该留他了。但想要弄死他,必须得找一个好的办法。 其实这次。穆青倒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想必朝中所有人,都恨不得他赶快消失。不然说不定哪天,他这个搅屎棒就会盯上哪个? 至于国子监的学子,更是不用管他们。若是想闹,便让他们去闹。闹的狠了随便抓两个,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柴绍。 她不能如此被动的一直被他牵着走,是时候磨磨他的锐气了。 王太后盘算了一番。如此便算是心中有了大概。 晚饭时分,菜色几乎全部是王太后素来喜爱的。可大概是由于怀孕的原因,她此时全无胃口,只勉强用了几口喝了碗汤,便命人撤了下去。 可谁曾想到,临睡的时候,肚腹中忽然传来阵阵刺痛,她本觉无所谓,可那痛楚却越来越强烈,而且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下身传来的湿意。 “布公公,喊邹太医过来。” 王太后声音尖利。 布公公听到她的声音,飞奔而来,待看到她的模样之后,连忙扶着她去坐下,但王太后此时已经全身发抖脸色惨白了。 他不敢耽搁,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邹太医从太医院赶了过来,彼时邹太医还正在抓着脑袋,恨不得撸光自己全部头发。 没办法,既要藏红花下胎又不能损伤太后娘娘的凤体,这真的是太难了。 然而他别无选择。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配出完全的药来,太后娘娘她就流产了。 如此的迅速。 邹太医哆嗦着手把完脉,哆嗦着手开了清宫的汤药,哆嗦着手亲自去煎药,哆嗦着手看着布公公将药给太后娘娘灌下去。 王太后虽然不能说痛的满床打滚,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她整个人窝在那里,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真是好得很。 实在是太好了。 从没有哪一刻,她是如此的心寒。 柴绍闭着眼睛,靠在桶中,睫毛不断的在抖动。过了许久许久的时间,他忽地睁开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艾太医,问道:“你确定那药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今日高太医被艾太医支开了,因此帮着柴绍泡药浴和施针的只有艾太医一个人。 因此说话并不怕别人听到。 至于会不会被鬼听到,那就不重要了。 艾太医一边扎针,一边回道:“若说一点损伤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但却不会伤及太后娘娘的根本,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便会恢复过来。” 虽然已经确认了几次了,但再次听到这种回答。 柴绍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朕没有办法,朕只能这样做。 这个孽种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母后自己,也不会选择去要他。 而朕现在将他打掉,只是让这个孽种能够洗清自己的罪孽罢了。 但无论如何安慰自己,他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难受。 大概是用了这种阴损的法子。 也有可能他亲自出手对付了自己的母亲,这和所有的阴谋诡计不一样,那些只是为了夺回权势,但是他终究不会伤害她。 等她退下去,他会让她安享天年。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朕亲自让人拿掉了她的孩子。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不,朕无需愧疚。这一切全部是萧权曾做下的孽,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他来偿还。 柴绍眸光转冷,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了愤恨,全部投注在了萧权曾的身上。 夜一点点的深下去。 王太后的寝宫中依然灯火通明,布公公抓住邹太医的衣领,恨声道:“快去看看,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邹太医颤巍巍的过去,试探着把脉之后,颤抖着声音说道:“已经干净了,太后娘娘只需要好好的将养身体,很快便会恢复的。” “要……多久……” 王太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剧痛之后的沙哑。她紧紧闭着双眼,连睁开一条缝的力气都没有。 从来没有的虚弱和无力感以及无边无际的痛楚,将她整个人都折磨的丧失了全部的精气。 邹太医斟酌了两秒,试探着说道:“娘娘身子……至少两个月不要下地行走。” 两个月? 怎么可能呢。 她一天都不能歇着。 “你……去开药……哀家明日……还要早朝。” 她说道。 这根本不可能。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无论他用多么刚猛的药,她都无法下床行走。更何况,只要用了猛药,她的身体就算是完了。 但王太后怎么会听她说这些,即便即将昏厥过去,也依然坚持的让他开药。 邹太医很为难。 布公公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答应了下来。 如此这才算是退了出去。 王太后断断续续道:“记得……叫我。” 明天她还有一场仗要打。 她不能缺席。 可是…… 布公公眸中浓浓的全是担忧,他虽然口中应了,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决定抗命一次。 权力失去了还可以抢回来,但身体一旦毁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太后娘娘她不是不懂,只是……想左了而已。 柴绍又是一夜无眠。 当寅时三刻,他忽地坐起身来,遥遥的朝着王太后的寝宫看了一眼。 随后捂住了脸。 直到小桌子进来请他起床上早朝,他才轻轻的将手放了下来,他低声说道:“朕……真的很不安。” 那是因为你心软啊傻孩子。 夏淑妃和马姑姑等四只鬼一如既往地在此时出现,听了他的自言自语之后,两只鬼互看了一眼,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她们既欣慰却又有些忧虑。 才这里便感受到了不安,那以后呢,毕竟经过这次,王太后不可能就这么吃闷亏,两母子的感情算是彻底的破裂了。 很是让鬼忧愁啊。 这日早朝,众臣忽然发现,上面竟然只坐着柴绍一个人。 而珠帘后面,十二年来从未有一次缺席的太后娘娘,她今日并没有出现。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和壹一角角的礼物,以及上章的bug以及稍作了修改,妹子如果想看可以重新弄一下,不过其实就修改了那么一两句话,结果还是一样的,么么哒 120 心慌意乱了哦 只是……王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柴绍的求见。 他定定的站在寝宫门口,心底深处弥漫着无尽的荒凉。 他做错了吗?并没有,即便是没有他,母后也不会要找个孽种。 更何况,当初做这个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王太后会身怀有孕,按照他一开始的设想,他会用别的方法,将她拖住。 所以无论如何,两人总会走到这一步。 但……虽然想的明白,事到临头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柴绍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行走,但思绪依然是繁芜杂乱。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出宫。 沈含祯终于把木板给拆了,虽说行动依然不是很随便,但至少看起来不再笨重。 他美美的靠在那里看书,间隙瞅一眼独自练字的沈含章。 待她一张大字写完之后,他不抱希望的取过来,随即惊讶的发现,自家阿姐写的字竟然颇为好看。 不不,不仅仅是好看。 能够看得出,她现在虽然笔锋稚嫩,但是大开大合之间却十分凌厉,假以时日,她的字定是会分外好看。 只是有点不像女孩子的字啊。 太咄咄逼人了。 不过想到她前段时间的奇幻遭遇,沈含祯了然的撇撇嘴巴。 哼,一定是跟那个死胖子学的。 没想到他人长得不咋地,嘴巴又如此恶毒,但字却如此开阔大气。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服气。 尤其是只要想到,他以后就要在死胖子手底下做小弟。整个人就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嗷呜,不想做官了。 回家种地得了。 沈含祯小脸紧巴巴的,十分不赞同的表示:“阿姐啊,咱能不能换个字体练。” “我觉得这个挺好啊。” 换个球球啊。 她好不容易才写成这样的好伐?被小壮壮用皮鞭抽了两个月好伐? 多少辛酸泪啊,多少仇和恨啊! 沈含章翻了个大白眼,她是有多憨啊,虐着虐着竟然喜欢上了? 大写的蠢货。 怪不得小壮壮老是这么骂她。 哼! 她重新拿出一张纸。噘着嘴巴继续写。然而写着写着,她蓦然发现,后面几乎写的全是柴绍的名字。 疯了疯了。要疯了。 这死痴汉是谁啊。 心跳加快个毛啊! 她心虚的瞥了一眼沈含祯,慌忙拿过另外一张纸将这张覆盖住,控制不住的红了脸颊。 还好沈含祯看书行至精彩处,整个人沉醉在其中。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偷偷摸摸的将写满柴绍名字的宣纸给折起来。塞到袖口处。 然后专心致志的继续动笔。 没大会儿,翡翠来请,说是柴绍到了。 沈含章胸腔出突地一跳,有些惊慌是抬眸。连忙摆摆手道:“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这是她…… 在确定自己感情之后,这是在曾经清晰的亲吻之后。柴绍首次出现,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手忙脚乱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能的就想逃跑。 啊啊啊啊啊啊! 她这个蠢货。 她逃个球球啊,这是她家啊。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他能把她怎么地。 沈含章深深呼吸,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紧张,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就算不高贵冷艳,但至少也要从容淡定啊,跟个傻子似的面红耳赤几个意思啊。 上次都没有这么慌张啊,这次是什么啦? 而且她都还没有见到他呢。 沈含章以头抢地,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 要么……实在非要见的话,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将整个屋子遮起来,黑暗中他应该看不到自己红红的脸颊吧?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身份悬殊,她完全不能见他。嗯,对,绝对不能见。 不过短短一瞬间的功夫,沈含章脑中如同被风暴袭击,想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最后…… 她终于还是在叫住了准备离去的翡翠,说道:“请他过来吧。” 嗯,也是挺不容易的,自由来往如他,这次竟然知道请示了。 唔,勉强……见一次呗。 沈含章清了清嗓子,小下巴高高抬起,做出一个高贵冷艳的表情。 倒是沈含祯气的扔下手中的书,哼道:“来什么来啊?阴魂不散嘛这人。” “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乖乖的娶回去,别把人丢在外面给养个外室一样。如果不喜欢,就别整天来恶心人。烦死啦。” 完全不欢迎好吗? “你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去去去,回你屋读书去。” 沈含章老羞成怒,瞪着眼睛赶人。 他怎么不知道? 他已经十三岁了好伐?他来盛京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妹妹已经红着脸向他表白了好伐? 沈含祯嫌弃的翻白眼,说道:“也就只有你不懂吧。”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嫉妒嫉妒很嫉妒。 臭着嘴巴打击他,还想和他阿姐那啥啥,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沈含章暗搓搓的坐在沈含章身边,表示宝宝不走不走就不走,誓死做那最闪亮的小星星。 “……” 这死孩子! 怎么变得一点都不可爱! 不晓得我会很尴尬吗? 现在打死他还来得及吗?唔,好像来不及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两姐弟齐齐抬眸,便看到了和预想当中不一样的柴绍。 她知道柴绍整个人都瘦了许多,虽然上次不过只是瞥了一眼。但那个模样却清晰的记在了她的脑海中。 而现在的柴绍…… 却比上次还要瘦。 不仅仅如此,他的双眸赤红,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像是许久许久未曾入睡。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带着股上位者的威压。那是她曾经在王太后身上所感受到的威压。 以往……柴绍身上虽然也曾有过这种逼人的气势,然而却从未有像现在这么明显。 沈含章咬咬唇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朝着柴绍招了招手。 但随后她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随便。她要不要起身去迎迎他。 沈含祯的冲击更明显。 他上次见柴绍……陛下的时候,这人抬着下巴仰着鼻孔,很是令人讨厌的指手画脚了他的人生。他所骄傲的文采。 现在想想也依然可恨的不行。 但眼前这位……哪里还有之前讨人嫌的模样啊,明明白白的就是上位者。 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的那种啊。 嗷嗷嗷,宝宝有些方,想要离开此地。不晓得还来不来的及。 可就在他想要远离沈含章的刹那,柴绍忽然朝着他们笑了笑。 不过须臾之间。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变化。 不在高高在上,不在气势逼人,而是变得春风和煦温暖如风起来。 当然……在沈含祯看来,就是欠揍欠揍很欠揍。笑屁笑,牙比别人白啊。 他暗搓搓的翻个白眼,表示了深深的鄙视。 哼。一见女人就腿软,注定是个昏君。 柴绍眸光淡淡的撇过来。凉凉的落在他的身上,让沈含祯小身躯抖了抖,哎呀,他该不会是听到自己说他坏话了吧。 此地不宜久留…… 毕竟自家阿姐忒不争气,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离得这么近他都能听到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脸也红彤彤的,像是要爆炸开似的。 他再继续留在这里,阿姐估计会尴尬死。 嗯,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贴心最可爱的弟弟。 才不会承认,刚才他从陛下的眼中看到了威胁呢。 哼。 沈含祯一瘸一拐的离开,那背影……无比的凄凉和酸楚,自家养了那么多年的肉……马上就要被人叼走了,能不酸楚吗? 他那个傻阿姐哦,都没有发现他人离开好伐? 更酸楚了。 晚上做饭的时候让翡翠不要放醋了,他已经酸够了。 沈含章手指头扭在一起,眼神左瞥右瞥,就是没好意思直视柴绍。 直到他走上前来,低着头看她,问道:“在练字?” “对啊。”沈含章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哼唧一声。 高贵冷艳走起。 你可以的,沈含章。 柴绍低低笑了两声,随手去翻检桌上的几张字,边看边点评道:“退步了啊。” “怎么可能?” 沈含章抬头瞪他,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精神的不得了。“我……有天天练字的好吧。” 咳咳,有点心虚。 柴绍咳嗽一声,实事求是的在其中一个字上面点了点,说道:“你以前写这个字,笔力没有这么重,还有这个撇,写的太紧凑了。” 这人…… 脑子有坑啊。 好不容易见一次,能不能不要上来就批评她?不对,她为什么要用好不容易这个词。 沈含章哼了声,扭过脸去,表示不承认。 柴绍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忽地朝着她靠近了一些,两人几乎紧紧的挨在一起,沈含章猛地跳起来,将他狠狠的推开…… 推开…… 开…… 刹那间,柴绍被她推的脚步趔趄的倒退好几米,整个人撞在后面的书架上,随后……连人带书架,全部摔在了地上。 柴绍:“……” 喜欢上一个力大如牛的女孩子怎么破? 总是被瞬间推出好几米怎么破? 说丢出去就丢出去,完全不给点提示,朕特么要怎么才能保持姿势优美的摔下去啊。 伤春悲秋、无所适从,朕……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了好吗? 朕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者朕现在来不来得及把死豆芽给弄死。 偏偏沈含章还要补刀,她‘啊’了一声,忽地捂上自己的眼睛,表示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哦。” 然而却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歪倒在榻上,有些不能自已。 什么高高在上,什么气势逼人,什么威压尴尬,统统都见鬼去吧。 两人之间的相处……还是一如既往的逗比。 柴绍爬起来,偷偷的揉了揉自己的腰,努力压抑住掐死她的冲动……没有办法,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重新来到沈含章身边,磨着后槽牙说道:“朕真想把你的手绑起来。” 绑起来…… 为所欲为。 看着她笑的红润润的脸颊以及粉嫩欲滴的嘴唇,柴绍的眸光暗了暗。 他重新在桌前摊上一张纸,将沈含章扯起来推到椅子上坐下,最后他站在椅子后面,握住了她的手,并且将一支笔塞进她的手中。 沈含章先是傻笑不已,但慢慢的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姿势…… 不就等于柴绍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是……话本子上男主经常拿来撩妹的手段啊!没想到现在她也遇到了。 这么想着,沈含章耳朵尖尖瞬间变得通红。 为了缓解心绪,她问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柴绍满意的看着她红红的耳尖,恨不得在上面舔上一口,他咬咬牙忍住之后,却又故意的往前压了压,气息打在她的耳边,成功的看到她侧脸变得更红了。 “你不是喜欢瘦的吗?”他回答道。 “我才不喜欢……”你字差点脱口而出。 沈含章咬了咬舌尖,把最后一个字吞下去,哼道:“我喜欢像梦中情人那样,又温柔又帅气又迷人的,才不是瘦的。” “而且你也不算瘦啊。” 哼,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瘦了而已,但其实还是稍微有些胖的。 虽然……他现在真的比之前英俊迷人了好多。 柴绍磨牙。 又是柴熙这个死女人。 虽然他知道蠢豆芽其实是喜欢他的,然而听到她这么说,他还是暗搓搓的将柴熙骂了一顿。 随即说道:“其实……朕本来打算在瘦到能够惊艳你之前,不来见你的。” “可是朕现在很难过。” 沈含章心中一紧,“怎么了?” 他在她耳边窃窃几句,震得沈含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猛地回首,唇角从他脸侧一擦而过,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可是震惊的张着唇傻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这这……” 结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出来。 这…… 也太疯狂了。 所以他上次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伤心难过吗? 可,亲自命令给王太后下堕、胎药? 则更加的疯狂啊! (未完待续。) :感谢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平安符……返程回家了哦,么么哒! 121 想通了的豆芽 沈含章微张着嘴巴,眸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柴绍伸手覆上她的眼睛,低声自嘲道:“豆芽也觉得朕残忍吗?” 残忍吗? 沈含章问自己。 是的,残忍,毕竟那将是一条生命,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 她好像更心疼他呢! 她没有将他的手拿开,这样可以遮住她忽然涌上来的心疼还有淡淡的湿润:“没关系啦,反正……就算是没有你,那个孩子也不会被生出来。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你只不过顺势而为而已。” 沈含章只能这么安慰他。 他肯定很伤心的。 不然那天也不会来寻她,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遗落在脸上的血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他的痛他的恨一定极其强烈,强烈到手心都被自己掐破了。 那个时候她蠢呼呼的,快狠准的打断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也打断了他想要寻找的慰藉。 真是……好蠢哦。 不对不对,我去啊,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嫌弃自己啊。 她明明是个美艳又可人的少女来着。 哼! 都是被死壮壮带坏的。 她暗搓搓的哼唧一声,表示要先把这个帐给记下来,待以后…… 以后啊,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词语。 柴绍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开怀,他手心上移,轻轻抚摸了一下沈含章的发心,说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怎么这么乖? 这么乖? 乖? 沈含章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没有憋死自己。嗷嗷嗷,她还在为了他伤春悲秋,丫能不能不要来调、情啊。 这样很容易出戏的。 这种在话本子上看过无初次的情节,怎么落在她身上就觉得怪怪的呢。明明是她曾经一直期待的来着…… 一定是对面这个男人的画风不对,哼! 可即便是疯狂吐槽,沈含章的脸颊也依然红的像是猴子屁股,她努力的眨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写字写字。” 她故作镇静的回过神,想要拿起笔来分散一下精神。然后行动之间,袖中的白纸却不小心掉了出来。 沈含章慌忙去捡。 但是…… 柴绍已经不是那个柴绍。 肥肉去掉的结果让他身板变得轻盈起来,他快速弯腰将纸捡起来,在沈含章反应过来之前。‘蹬蹬蹬’跑出去好几步。 朕真是太心塞了。 如果豆芽是个正常的柔弱向女孩纸,他就可以顺势揽住她。一边强硬的安抚她的挣扎、一边闲适的观看手上的东西。 然而……没有如果。 面对一个大力女,朕只能十分丢脸的跑开,不然分分钟又是被扔出去的节奏。 实在是不太美妙。 柴绍那个郁闷、那个吐血、那个惆怅哦,然而这一切在打开折叠的纸张之后。瞬间全部转化成了心动。 在朕不曾出现的时候,朕的蠢豆芽也在思念着朕呢。 一笔一划,完全可以看出她的浓浓情意。 真是让朕美得冒泡泡。想要跑出去对着天空大声的呼喊:朕的妹子也爱朕,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快来吃狗粮。 然而…… 没等他嘚瑟完。沈含章一招降龙十八掌,再次把他给推了出去,另外一张书架应声而倒。 柴绍心如死灰的趴在一堆书集当中,恨不得直接这么撅过去算了。 这……特么什么事儿啊! 朕是个男人啊男人! 总是被丢出去是几个意思。 沈含章捂住脸,张开手指缝,‘蹬蹬蹬’跑到柴绍面前,将写满他名字的纸给拽过来,刹那间完成了毁尸灭迹,顺便还表示了一发自己并没有看柴绍的糗状:“我有捂住眼睛哦。” 柴绍:“……” 所以你以为朕没有看到你张开的指缝吗? 所以你以为朕就不追究你连续丢开朕两次的事情吗? 所以你以为朕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但好像还真不能。 柴绍捧着一颗稀碎的心爬起来,表示这恋爱朕没法谈了。 好不容易温情一些、暧昧一些……蠢豆芽都给他来一发绝杀,这小日子还能过? 朕早晚会被摔死的好吗? “朕看到了。”柴绍咬牙切齿的瞪她,说道:“朕知道你喜欢朕。” “胡说八道。” 沈含章瞬间反驳,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掐着腰准备在气势上压倒柴绍,但是她略显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紧张的内心。 她咽咽口水,哼道:“谁喜欢你啊,都说了你长那么胖,我才没有那么没眼光呢。” “我喜欢公主殿下、梦中情人,好不好啊?”一边说着,她一边努力星星眼。 然而努力很久,却怎么都没有了梦幻的感觉。 哦嘞,梦中情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被完全挤下去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 事情很不美妙啊! 沈含章懊恼的跺跺脚,地上瞬间出现一个脚洞……她微微低头,变得更懊恼啦。 这地面本来就破,这下更破了啊。 真的是要穷死。 作为一个穷人,沈含章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差点就蹲到地上把洞给抹平了。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柴绍忽然冲过来,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她的下巴,便亲了上来。 朕拼了! 甩出去就甩出去吧! 宁可甩出去,也要将柴熙在豆芽心中的地位给抹杀掉。 胖又怎么样! 朕还不是一样风华绝代。 只是豆芽不识货!再说了,朕现在不是已经瘦了,更加的风采动人了好吗? 就不信这颜控小丫头不心跳加速。 但……好像最先心跳加速的那个是朕啊! 亲吻了那么几次……几乎每次都是他在偷亲,即便豆芽虽然清醒。但他仅仅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而这次…… 两人明明白白的清醒着,沈含章睁着双眸,眼中倒映着一张男人的脸。 真的很俊美。 她想。 明明以前五官并不算突出,眼睛不算大、鼻子不算挺,大概也只有嘴唇薄薄的,形状很是完美。但她完全不在意好吗? 反正就是根本看不到他…… 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原来他也有好看的剑眉、也有高挺的鼻梁、也有如月如星辰般闪亮的双眸。而这双眼眸中。倒映的是懵懂的她。 这个男人……她曾经很嫌弃很嫌弃,因为她是个死颜控。 可是有一天,她这个死颜控。看上了这么一个嫌弃的男人,这让她无法接受。 然而,这个男人……这个连审美都和她不在一个次元的男人,却正在为了她变成他口中所谓的排骨精。 他是真的喜欢她。 沈含章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她才可以任性的挥霍着这份喜欢吗?因为身份……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 柴绍试探着伸出舌尖。细细的描绘着她柔软的双唇,紧张的双手都不晓得放在哪里。最后无意识的落在了沈含章的腰上。 他几乎本能的将她整个人箍在了怀里。 贴合的、契合的身体,如同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存在,只是不经意间被分开,而现在终于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终于…… 他撬开了她的唇。 与她柔软的舌尖缠绕在一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渴望和战栗从灵魂深处升起,紧紧的锁住他,让柴绍的动作都变得大力起来。 一直睁着眼睛的沈含章终于闭上了眼睛。 并且开始试探着回应他的动作。 就这样吧。 她想。 她只是个父不爱母不在的一无是处的少女而已。现在有这么一个头脑聪明的男人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着这个男人。 为什么要抗拒呢? 身份……确实是鸿沟。可那又如何。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毕竟谁也不知道谁会活多久。 也许今天睡着明天就醒不过来了呢? 两个人拥抱着彼此,从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心灵是如此的接近。 许久许久…… 柴绍放开沈含章,伸指将她唇角的水渍给抹去,随后在自己唇角抹了抹。 他低头,额头同她的靠在一起,说道:“豆芽,朕真的很高兴。” 高兴的像是飞了起来。 他说:“你还记得朕和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 说的话多了去了,她哪里知道是哪一句啊? “朕曾经说,朕一直觉得自己是无腿的小鸟……” 我去哦! 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给她灌毒鸡汤啊! 沈含章挣脱开他,捂住耳朵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这碗鸡汤我不喝。” 她是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人。 柴绍:“……” 朕家妹子总是有那么一种技能……分分钟就能把璇旎的气氛破坏掉,这特么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他深呼吸一口气,忽略道蠢豆芽的逗比,总结道:“总之你知道,朕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所以你小鸟要飞了吗? 沈含章捂住脸,伸手拍向他肩膀,娇嗔道:“讨厌!” 瞬间…… 某人第三次被丢出去了。 沈含章心虚的咳嗽一声,默不作声的来到桌前,安安静静的开始码字。 嗯。 这样她就可以忽略掉柴绍的怒气了。 掩耳盗铃什么的,我最在行了有没有。 赵早早并着小桌子、翡翠一干人等,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纷纷表示,哎喂不要太激烈啊,秀恩爱死得快好吗? 当然,柴绍现在暂时听不到,否则分分钟会给他们小鞋穿。 他爬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腿,顺便撸起袖子,看了眼青青紫紫的胳膊,心塞的表示:朕能不能问问玉葫芦,也给他来一发大力技能可以伐? 或者能不能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把朕的妹子变成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这样实在是太受伤……也太伤自尊了。 只要想到或许有那么一天……朕有可能被妹子给抱上床,就觉得整个人生都没有希望了啊。 柴绍瘸着腿,来到沈含章面前,深呼吸好几口之后,才磨着后槽牙说道:“蠢豆芽,你再敢把朕丢出去,朕就把沈含祯给丢掉。” 嗷呜! 臭不要脸! 就知道威胁她! 可……她为什么赶到甜蜜蜜呢? 对不起,我家小哭包! 沈含章嘴角隐秘的翘了翘,傲娇的哼了声,表示不想搭理他。 柴绍从后面探出手去,两人便恢复了最开始的动作。 他将她拥在怀中,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给她,他平日里是如何写字的。 两个人如此耳鬓厮磨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柴绍终于是离开了。 沈含章坐在桌前,看着满满半桌子写满的纸,无意识的笑了笑。 随后去将歪倒的书架给扶了起来。 翡翠帮着她整理散乱的书集。 忍了忍,到底是开口问道:“姑娘想明白了吗?” 算是想明白了吧。 沈含章点点头。 “我从那边搬出来,虽然说确实是想逃避柴绍的感情,但那个时候最主要还是因为梦中情人的话。” 因为柴绍和别的女人接触,她心里难过吃醋而已。 当然,她现在终于知道,那个所谓的小宫女,其实是夏淑妃来着。 夏淑妃的技能,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梦中情人不知道啊,所以才会来告诉她。至于柴绍所说的挑拨离间,其实她是不愿意相信的…… 沈含章叹了口气。 她不想将梦中情人想的太坏,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无论男女。 “我们两个身份确实差了好多并且他过了年大概还要选妃……”这件事情在朝堂上提了那么多次,作为上朝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大婚便是亲政与否的临界点。 沈含章不傻! 哪怕柴绍这一次赢了,可是王太后不会反扑吗? 他下一次还会赢吗? 很多事情,真的是无法预料。所以对于柴绍来说,帮手越多自然是越好的…… 所以他的皇后,需要有非常硬的后台,这样才会对他的亲政有所帮助。 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摆在两人面前无法跨过的现实。 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不想因为现在一时的心动,去面临将来的伤害,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只不过……她现在想通了。 “他既然愿意为了我连自己审美的舍弃,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抛弃自己的坚持。” 至于以后……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猫猫的平安符,感谢好基友冬瓜、世人、蛇蛇、猴子的无限爱意,感谢一壹角角、静等岁月的礼物……以及,对春风得意百花残表示歉意,嗷嗷嗷,因为手瘸,把你名字搞错啦。群么么么么么各位!以及……有没有亲爱的想要来调戏萌萌哒美美哒可爱哒瓜瓜啊,这里有一个群哦,号:五、三、一、四、四、四、九、九、六……洗干净等你们哦! 122 嗷呜,下雪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刹那之间,沈含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啦。 嗷呜,如果她现在穿着白衣服抱着净水瓶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被当成超脱人世的观自在菩萨的。 翡翠听了她略带着自得臭屁的话,嘴角勾了勾,故意打击她道:“不会的。” “姑娘您胸太大。” 沈含章尖叫一声,抱住翡翠亲了一口,笑的十分开怀:“就喜欢你说实话的模样。” 人家就是个长腿美艳大胸妹子呀,哼哼……便宜了小壮壮啦。 咦…… 不对哦! 她怎么会想到这里。 啊啊啊啊啊……好羞涩! 沈含章抱着翡翠在地上打滚,把整个书房弄的更加凌乱,直到沈含祯一声悲愤的怒吼,她这才并不心虚的继续给整理。 然而却被沈含祯给赶了出去。 满满的血泪啊! 他望着乱糟糟的被丢的满地都是的书集,整个人都心碎啦,这都是他的真爱啊。 他千辛万苦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从皖南带过来的好吗? 结果嘞。 就这么被糟蹋啦! 果然他还是太过小看那个男人了,这张战斗就这么打响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十三岁的少年,就这么对着空空的书架立下了誓言,完全忘记了就在刚刚……自己被一个眼神吓成了小怂蛋。 柴绍可不晓得自家小舅子已经被他拉黑了。 他正忙着善后。 朝堂上的那些人,砍的时候虽然痛快,但后续依然需要处理。 他们的家眷该如何定罪,他们的证据该如何落档,他们身后追随的人以及后续所牵扯出来的人。该如何处理…… 还有王旭! 王旭一个人所犯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也许并非是他一人所为——总是要寻求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总不能真的诛九族吧。 毕竟这九族里面还包括了柴绍自己。 王太后已经连续三天未曾上早朝,而她所有的拥护也基本未在早朝上发声,但他们对柴绍造成的影响却真的很大。 因为他们的不配合,很多决定其实根本无法执行。 这种情况,柴绍早就已经预见,因此倒也不算慌张。大的事情无法执行。那就将他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一一的去实现。 自从王旭被拿下。王家人几乎天天来宫中寻王太后,只是全部被她以身体虚弱为由给挡了回去,他们找不到王太后。最后又找到柴绍跟前。 他只是笑着听他们的侃侃而谈,听他们说若是没有王家扶持,他这个皇帝做的并不安稳,听他们说王家人是如何的劳苦功高。而他现在做的事情便是忘恩负义。 一切的一切,他没有一句话去反驳。 因为王家所有人全部在心中认定的事情。他无论说些什么,他们都不会听。 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费唇舌,将这些人的话就当成在放屁得了。 原谅他如此粗俗。 如此十天过去。冷飕飕的冬天,大概是真的来了,可王旭的罪却依然没有定下来。 他所提拔安排的人。吏部虽然已经将调令发了下去,但在京城的这些人。现在为止几乎没有一个被接纳的。 而尚未入京的那些,甚至在春节之前,都不一定赶到盛京。 即便赶到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发展的余地。 柴绍端坐于桌前,看着手中的地理志,但脑海中却无法将其描绘出来。 他对自己说,不要着急,因为现在的状态,是他早就已经预见过的。并且……他将这些人带出来,其实并非每一个都是他的人。 当然一半以上肯定是有的,把他们拉出来,他其实也有犹豫过。但最终还是这么做了。 其实…… 真正的钉子早就埋了进去,这最最深的一个环节,别说韩式和季传胜、夏妃奶奶她们,他连豆芽都没有告诉,甚至于连自己都刻意的将其遗忘。 这样,这几个人才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才会在这次动荡中被启用。 可即便如此,柴绍也无法心静。 这些被推出来的人,全部都是他一点一点的收入门下的,也全部是对他忠心耿耿的。 他曾经向他们保证过,他登位的那一天,便是他们大展宏图的那一日。然而,怕是有些人便仅仅是止步于此了。 五个人! 柴绍真的很怕,即便是五个人都留不住。这与他当初所设想的差太多了。 马姑姑飘进来,看着他死死捏住书页的手指,低叹了口气,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不能触碰他,只能虚虚的拍拍他的后背,说道:“别想太多了,你已经做了你自己该做的,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谁的天,谁的命? 这个世界的天和命即便不是朕,也不该是母后她们。 柴绍嘲讽的勾勾唇角,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在这个位置便是如此,你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可最后事情的结果却很不如意。”马姑姑继续出言宽慰他,说道:“当初你父皇继位的时候,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只是他全部扛了下来,作为他的儿子,你也可以的。” 想到那个男人,马姑姑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你爱父皇什么呢?”柴绍忽然问道。 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岂不是很辛苦? 马姑姑楞了楞,尴尬的扯扯嘴角,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个问题。” 柴绍:“……” 朕哪里小了? 朕现在‘巨基’好么?好吧,马姑姑不是这个意思,是朕敏感了。 他挑挑眉。自动自的过了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春花呢,最近几日怎地没见她四处飘。” 马姑姑清清嗓子,没忍住笑了起来,道:“自从王旭被入狱,她高兴的都快疯了,每天拉着韩家两兄弟拼酒。醉醺醺的都没怎么清醒过。” 鬼虽然不喝。但可以闻啊,别人进贡的她们也能接收到。因为为了喝酒,他们几只几乎将整个宫中底下酒窖给霸占了。 大概未来几年。宫中活人喝的酒都没什么味道了。 柴绍跟着笑了笑。 顿了几息之后,说道:“希望结果能够让她满意吧。” 王旭绝对会死的,柴绍可以肯定。 所牵扯的人员,最后也能够审判大半。但其实还有那么一部分,他只能既往不咎。 譬如王旭的亲眷……估计是动不了了。 事情一直在拖。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将整个盛京装裹成了冰雪世界。 沈含章打开窗户,忍不住狠狠的惊叹了一声。 作为一个南方妹子。 她这辈子就没有见过雪好么? 她嗷呜一声。衣服都没穿上,就打开门跑了出去,恨不得直接扎进雪地里。 真的是好美啊! 大片大片的白色。好似将所有的污垢都洗净了,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的干净纯洁。 翡翠冻得直打哆嗦。但她顾不上自己,抱着厚厚的披风,追上沈含章的脚步,将她整个人裹起来,嗔怒道:“这么冷的天,您衣服都不穿,万一伤寒了怎么办?” 边说边打喷嚏,鼻尖都变得红彤彤的。 蹲守在门口的明珠也是如此,冻得瑟瑟发抖。 沈含章兴奋的转过身来,直接把披风给扒下来将翡翠裹住,乐呵呵的说道:“我不冷呢,倒是你,快带着明珠进屋去。” 说完就把翡翠直接抱了起来,蹭蹭蹭就往屋里跑,来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夹带上明珠。 最后将两个人全部安置在床上,用被子把她们裹住。 而自己又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翡翠和明珠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笑出声来,好吧,姑娘确实是不冷。 她们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沈含章虽然很想玩耍,但是考虑到家中几个人,她还是很暖心的将院子里扫出了一条小路,随后去给大火煮姜汤。 一人逼着他们喝了满满的一大碗。 对此,沈含祯是拒绝的。 他窝在床上,嘟囔着表示:“明明前几天还没有那么冷啊,怎么一夜的功夫就可以能冻死人啊?” “我不要喝这个啊,太难喝了,我只要不出门不就可以啦?” 然而反抗没用,沈含章捏着他的鼻子,硬生生的给他灌了下去。 完全不顾他被呛的小眼泪都彪了出来。 我去哦,这还是亲姐姐吗? 沈含祯歪倒在床上,雌雄莫辨的小脸上尚带着泪痕,完全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 沈含章没忍住,在他小脸上掐了一把,哼道:“都这么大了还哭呢,丢不丢啊。” “不丢不丢就不丢。”沈含祯怒吼……然而一点气势也无,更加想让人蹂躏了。 阿勒,她咋觉得她家小哭包,非常适合一个强壮又强势的男人呢? 夭寿了! 如果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绝对会恨死她的。 “快点起来啊,姐姐我带着你去赏雪。不准说不啊,你看看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骚客都咏过雪画过雪,作为皖南第一才子的你,怎么能够落了下乘。” “征战盛京才子圈的机会到了,雄起吧小祯祯。” 沈含章握拳,眸中满满的全是激励。 沈含祯:“……” 再喊我小祯祯,我就和你断绝姐弟关系哦! 沈含章才不搭理他的威胁,握着小拳头把人给逼起来,待乡下小伙子沈含祯第一次看到雪的时候,也没忍住发出了狼嚎。 嗷嗷嗷嗷嗷…… 笔呢纸呢,他要画画。 最后因为家里实在是太小,而外面又被各家给破坏掉了,一家子人穿的暖暖的,跑到西郊去踏雪寻梅了。 当然了,现在梅花还没开呢,不过不着急,先踩踩点,等开了之后再去一次嘛。 每年的第一场雪,去西郊梅林的玩耍的人,并不在少数。 甚至就连萧惠群,也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 丫鬟云烟、云雾一脸紧张的跟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可有觉得不舒服?” 萧惠群失笑道:“我无事的。” 她的哮症最容易诱发的是春秋两季,反而冬季是她最舒服最没用压力的季节。 周姨娘要求她陪着去西郊,正巧她确实也憋坏了,自然便答应了下来。 宰相府大姑娘出门,自然是浩浩荡荡的好几辆车,刘成带着人护在周围,眸中是满满的担忧之色。 总觉得带的东西不够,就怕姑娘不舒服,他没法保证让她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药应该带了吧? 大夫也跟在后面呢? 刘成掰着手指头一一回想,可依然是不放心,又特地的检查了一番。 萧惠群将帘子掀起来,不巧便看到刘成紧张的模样,她眸光闪了闪,有几分无奈。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怕是个很大的累赘吧。 只是……这条路不是通往西郊的吧? “刘管家,这是去哪里?”萧惠群将刘成喊过来,拧着眉心问道。 “回禀姑娘,刚才周姨娘吩咐,让咱们先去北巷那边接沈家姑娘。”刘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道。 心中却控制不住的泛起淡淡的欢喜。 他已经许久未曾和姑娘说话了呢。 萧惠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接便接吧,对她来说无所谓的。 云雾撇着唇嘟囔道:“要奴婢说啊,这沈家姑娘真是好不要脸。” 不仅仅是这沈月月,还有那个孙氏,也够拎不清的。 再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未曾出嫁的女儿和一个外男独自留在盛京共处一室啊。 还有脸让周姨娘多关照呢? 果然是乡下来的人,一点点的脸面都不要。 “莫胡说。”萧惠群嗔了她一眼,不是很诚心的训斥道。 云雾吐吐舌头,做了个委屈的小模样,逗的云烟拧了她一下,说道:“就你话多。” 沈月月和孙哲涵坐一辆车,她披着厚厚的披风,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可即便如此,也冻得瑟瑟发抖。 她抖着声音埋怨道:“我们为什么非要去西郊赏雪啊?” 明明院子里都是雪,何必舍近求远呢。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可是她一点都不欣喜不开心不激动好吗? 太冷了! 孙哲涵不耐烦的白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啊。” 就知道化妆打扮买首饰,如果不是在床上还有有些用处,他现在真不想搭理她。 没脑子的女人,一点都配不上文采风、流的自己呢!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猫猫的礼物,感谢墨衣抱雪的两张月票,狠狠的亲一口!哈哈哈哈……这一卷……大概真的没多少内容了,刷一发女配女主,让她们两个相爱……大概就圆满啦,哈哈哈哈哈…… 123 狭路相逢毒者胜 西郊有梅林、竹林、桃林、杏林、酒池肉林(?)……总之从万物勃发的春日再到白雪皑皑的冬日,这里一直是文人骚客最爱的乐园。 文人骚客代表的是风流不羁,代表的是俊俏少年、中年或者老年,他们骚起来的时候,最需要的乃是围观群众。 这个围观群众可不是指的那些买菜翁、卖炭翁、卖鸡蛋翁……而是一个个鲜嫩欲滴、青春美丽、大方可爱的闺秀们。 因此,西郊传颂最多的便是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 那谁谁泼墨成诗之后和那谁家姑娘一见钟情天雷地火的故事,随便套个名字,就能引领新一代的潮流。 这些全部是孙哲涵打听出来的。 他其实很看不上沈月月,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相平凡,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人实在是泼辣。 可谁让孙家式微、生意渐渐的走下坡路,他想要用最好的纸张最好的笔墨,家族里面的人根本不会给他提供。 正巧长大了的沈月月喜欢他,而他鬼迷心窍之下,不小心便睡了她,如此之后,对床上之事便有些食髓知味,每天不这样那样,他连读书的心思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沈月月一心为他,大把的东西像是不需要银子似的买给他,于是孙哲涵最后选择和沈月月订了婚。 但他心底觊觎了沈含章很久,毕竟两姐妹站在一起,只要不是太瞎,最先注意到的都是沈含章。 然而沈含章在沈家根本没什么地位,更加不巧的是她又被别人看中了。 且那个人并非是他孙哲涵能惹得起的,因此渐渐的便歇了霸占沈含章的心思。 可是孙哲涵又怎么甘心,这辈子都和沈月月这个才貌都无的女人绑在一起。所以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够在高中之后,将沈月月一脚蹬开。 又或者将来只是让她做个妾室,也不枉她跟了他这么久的时间。 只不过在蹬开沈月月之前,他得先找到下家啊。因此这些时日。他没少往西郊跑。 就是希望能够遇到哪家贵女,天雷勾动地火之后,两人产生一段凄美的爱情。 然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跑了那么多趟过去,他连一个真正的世家少女都没有见过,根本就没有机会展露自己风流倜傥的英姿。 百般思绪之后,孙哲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怎么就这么蠢呢? 上好的世家贵女不就在身边吗? 沈月月不是和萧家夫人走的很近吗?而整个盛京谁不知道,丞相萧权曾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极其爱护这个女儿。 据说想要迎娶萧惠群,妄图通过萧权曾一步登天的男人,已经从盛京排到了皖南啦。 只不过可惜的是萧权曾对这个女儿保护的很好,萧惠群本人又很少出门,因此那一个两个所谓的浪荡才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得见她的容颜。 其实萧惠群长得如何,孙哲涵并不在意。 反正他所看重的也不过是萧权曾能够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甚至于一旦做了萧权曾的乘龙快婿,明年春日的科考,他或许都不需要考试。便能够进入三甲。 孙哲涵想的很美,非常的美,但前提是他必须能够把萧惠群拿下,当然再之前的事情乃是他能够见到萧惠群。 于是平日里他总是撺掇着沈月月去约萧夫人和萧惠群出来游玩……但一是沈月月不喜欢她们两个,二是萧夫人好像并不怎么爱出门,因此他的美梦便一直没有实现。 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孙哲涵撩开帘子,眼含精光的看着行驶在前面的马车,觉得一颗心像是猫抓似的蠢蠢欲动。 他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虚虚的在空中挥舞了一番。 美人和前途,我来了。 沈月月冻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哪里有心思关注孙哲涵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回家中,将自己用厚厚的被子埋起来,直到春暖花开的那一日。但是。看着孙哲涵兴奋到闪耀的双眸,她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顺从他。 她爱他,所以愿意跟着他受罪,哪怕现在一点名分也没有。 可是不着急,等他高中的那一日。便是迎娶她的那一日。 表哥说,他一定会给自己挣一个诰命夫人,如此她便可以将沈含章狠狠的比下去。 沈月月眸中闪过一丝幸福的微光,看着孙哲涵的眸光充满了爱意。 从她知道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哪怕是轻贱自己,她也要得到他。 路上的雪泰半已经被清理,所以他们一路行来,并不算是太过艰难。 然而等到了西郊之后,孙哲涵才发现他们还是来晚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几乎将整个盛京的文人骚客都惊动了,他们天还没亮,就呼朋唤友的来到西郊,占据最有利的赏雪位置,或者吟诗作赋,或者画画写字。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各种卖吃的、喝的、用的的小商贩,也占据了这里的半壁江山。 一路行走过来,竟然都没有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这让他怎么和佳人执手相看泪眼,怎么定情一吻天雷勾地火啊。 孙哲涵郁闷的要死,然而他面上却依然是言笑晏晏,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文尔雅佳公子。 只不过表面就是表面,不管他再怎么佯装,最后总是会暴露本性。 孙哲涵陪在周姨娘身边,一口一个萧夫人,将周姨娘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直接挽住他的手往前走。 沈月月跟着后面,烦躁的踢踢地上的雪,非常想拉着他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讨好这个老女人呢? 她烦的不行,但又不能质疑他什么,只能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 作为萧家人,在西郊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私家宅院。 因此哪里需要和这些一看就没啥深厚背景的文人骚客抢地盘,高兴了她们可以在这里逗逗他们。不高兴了谁会搭理他们。 而周姨娘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泡温泉啊。 尤其是在冬天第一场雪下来之后,泡完回去她都觉得自己全身滑溜溜,美貌都上升好几个度啊。虽然说还是一如既往的留不住萧权曾,但是……她自己看着乐呵不是? 如此。正烦恼找不到清净地方的孙哲涵,最后惊喜的发现,他们到的地方不但隐秘幽静,而且更加的美更加的适合撩妹。 他蠢蠢欲动的看向最前方,被人包围起来的一道倩影。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萧惠群凝眉,若有所思的侧眸,正巧捕捉到了他来不及收回去的眸光。 那种势在必得的眸光,让她忍不住的皱起眉心。 这人……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 想不出个所以然,萧惠群便没有在意,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的往前走。 没有办法,别院处于半山腰,她们来的匆忙,根本来不及命人打扫雪后的山路,因此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她现在已经很累了。可是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空旷和雪白,她的心里却觉得很满足。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走动了呢? 想想真是怀念的很。 云雾和云烟守在她的左右,忍不住的一遍遍的看向她,以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大碍。 可不管怎么样,总是不怎么放心,最后云雾没忍住,眨巴着眼睛建议道:“姑娘,刘管家命人带了竹椅,不若让人抬着你上去吧?” 萧惠群摇摇头。 她自己可以的。 不知道为何,最近这段时日。她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变得越来越好了,以往总是动不动就无法喘息的状况,现在改善了许多。 萧惠群不敢奢望自己的顽疾能够治愈,可……能够稍微变得好转也可以啊? 即便不能像别家的姑娘那般能跑能跳。起码她希望自己不要总是让别人担心忧虑。 如此又是走了一会儿,不巧便遇到了从另外一条路拐过来的沈含章一行人。 他们出门也晚了,自然是没有在山下各种林子当中抢到什么好位置,但架不住有赵早早在啊,他撺掇了一番之后,沈含章便没忍住诱惑。答应了来泡温泉。 赵早早美滋滋的在前面开路。 皇家别院的温泉啊。 更大更豪华更滋润啊有没有。 他将是所有兄弟当中唯一一个由此殊荣的人哎。 等他泡一发出来,整个人会不会变得布林布林亮晶晶啊。 光是想想就美得冒泡啊! 赵早早在前面走,沈含章她们在后面跟……再后面还有被抬着的沈含祯,他臭着一张小脸,很想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是个有尊严的男孩子,绝对不接受柴绍暗搓搓的贿赂。 然而…… 好吧,其实他也很愿意在这冷的要死的天气泡泡温泉,这样整个人都会暖起来的好吗? 如此…… 便狭路相逢了。 其实沈含章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沈月月她们,毕竟最前面的全是萧家人,沈月月和孙哲涵落在后面,她眼睛就算再大再明亮,也不可能会看到他们。 但架不住沈月月有一种万花丛中只看到沈含章的本事啊。 她狠狠的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一句什么。 孙哲涵便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有些不耐烦的回眸说道:“你说什么?” 沈月月便指着沈含章说道:“能说什么?还不是我那个好姐姐。” 对于沈月月的这个姐姐,周姨娘自然也有耳闻,不过她的耳闻全部来自于孙氏,因此对沈含章实在是没啥好感。 待顺着沈月月的手指看过去时,又发现这小姑娘胸大腰细,看起来既美艳又妖媚,一看就是那种专门出来祸害男人的下作女人。 于是周姨娘十分不屑的从鼻端发出一声轻哼,说道:“月月,你以后离这种女人远一些,没得被带坏了。” 沈月月从没有像现在似的喜欢周姨娘,她乖乖巧巧的点头,笑着道:“姨娘放心了,月月才不会的。” “表哥,你说对不对?” 可是她连着喊了好几次表哥,孙哲涵都没有回过神来。 太美了。 为什么又变美了? 他以前只觉得沈含章美,但现在却忽然发现,她不仅仅是美,身上更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膜拜占有…… 他的眸中闪过惊艳之色,脚步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沈含章前进几步,最后被沈月月狠狠的掐在他的腰间,她恨声道:“表哥,你再看什么?” 孙哲涵疼的全身一抽,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首朝着沈月月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看不远处的雪山,想着等下一定要将它画下来。” 呵呵…… 这声冷笑是沈含祯发出来的。 自从沈月月她们那边开口讥讽,沈家两姐弟便看到了她们,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并不准备搭理。 但是孙哲涵的眼神太恶心了。 沈含祯小脸涨红,被他气的肝疼,恨不得直接上前对他好一顿胖揍。 不过…… 他其实打不过孙哲涵,但他可以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死死的碾压他。 甚至于,在整个文学才子的圈子里,孙哲涵连沈含祯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因此他的笑声可以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蔑视和不屑。 沈含章悄悄的给自家弟弟点了个赞。 只是,她咋觉得沈含祯现在的小模样,好像有些熟悉啊。 好吧,不是有些,而是非常熟悉。 那一勾唇一挑眉,那斜着向下鄙夷的眸光,那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全是渣的气势……活脱脱的一个柴绍翻版。 我去啊! 柴绍什么时候对她家小哭包进行了改造的啊? 然而沈含祯并不晓得自己无意识的模仿了那个让他讨厌的男人,他现在只想着把孙哲涵给干趴下。 让他跪下叫爸爸! 等等…… 叫爷爷吧! 他仰起小脸,喷毒汁:“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故作风流就有点恶心人了,还画雪山,就你那斗鸡眼,能看到远处风景是啥样吗?” “就算是你能看得到,你那粗壮的爪子能画得出来吗?不要以为会拿笔就叫会写字,花钱捐个举人就能考上状元……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啊,出来丢人现眼,会让别人觉得我们皖南人都是你这种渣滓的。” 沈含章:“……” 好毒啊!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 124 禽、兽,放开那个女人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毒汁喷射之后,孙哲涵、沈月月、周姨娘三个人气的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动,周姨娘指着沈含祯怒道:“哪里来的小杂种,信不信老娘撕了你。” 自从打入贵妇圈(?),周姨娘努力修饰自己的言行举止,几乎是再也看不到青春年少时期的粗鄙和俗气。 之所以说几乎,便是现在这个时候,她被人激怒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最熟悉的语音还击。 竟然敢说她丑成窝瓜的老巫婆? 她不撕了这小子,她今儿就不姓周。 然而没等着她命人上去将这些人干趴下,萧惠群却忽然开口道:“够了。”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让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清净。 沈含祯不是不想继续喷,然而他叨逼太久了,有点喘不过气。 他一边顺气,一边依然气势满满的瞪着对面的孙哲涵,当然了,他也没忘记关注那个包裹的很严实、连面容都未曾展现的女孩子。 沈含章也看向萧惠群,默默的想着她不就是之前陪着沈月月买宅子的那个女人。 之前她将沈月月暴揍一顿,她带着那么多人都没有上前帮腔,所以这次也不会帮忙吧? 因为也讨厌沈月月吗? 女孩子的好感真是特别容易建立,如此脑补之下,沈含章忽然觉得萧惠群看起来好顺眼。 毕竟大家讨厌一个人,说明眼光是一样哒。 感受到沈含章兴味勃勃的眸光,萧惠群没忍住,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真是和传说中完全不同啊。 长相是妖媚,可眼神真的清澈,刚才那个小男生骂人的时候,这姑娘眸中满满的全是好笑和意外以及跃跃欲试。 应该是个活泼跳脱的姑娘。 萧惠群顿了顿,回首对周姨娘说道:“你不是想泡温泉吗?何必在这里和人冲突。” 周姨娘回过神来。 感情这是不准备替自己出头了?她柳眉倒竖,涂着红蔻的指尖指着萧惠群骂道:“你个白眼狼,你娘被人骂成这个样子。你不替我报仇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维护他们吗?” 轻描淡写的不要发生冲突? 想得美。 孙哲涵朝着萧惠群躬身,卖弄着自己的大方和文质彬彬,当然了。他心中恨不得直接将沈含祯这个怪物给弄死。 作为一个二十岁的男人。 他能够考上举人,实乃非常自豪光宗耀祖的一件事情,然而……整个皖南根本就没人关注他、更没人为他庆贺,所有人的眸光全部落在沈含祯的身上。 这个死了娘靠着姨母的施舍才能面前读书的小屁孩。 谁能想到他小小年纪如此出众,谁能想到他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一路下来畅通无阻跟开了挂似的扶摇直上。 才特么十三岁啊。 回家活尿泥玩不好吗? 早知道沈含祯这么耀眼,当初他就应该撺掇姨母早早弄死这个死孩子得了。 可偏偏是不知道啊,等知道的时候,皖南人人都知道沈家有个神童,想要做手脚根本就没什么机会了。 甚至于在外人面前,姨母都给好好的对待沈含祯。而且当时沈含章吸引了姨母和沈月月大部分的火力,所以沈含祯的日子过的很悠闲。 只除了沈含章离开之后他的那次断腿。 本想着这次他直接瘸了,可就是这么邪门,一道圣旨竟然将人给宣进宫里。 运气太特么的好了。 孙哲涵嫉妒的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他貌似不能把沈含祯怎么样? 自从上次被从沈家赶出来并暴打一顿之后,在孙哲涵的心中,沈含祯的名字已经被打上了红叉叉。 早晚要弄死他。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遇上,而且沈含祯这小屁孩嘴巴还变得这么臭。 更加想他死了有没有。 从皖南来的状元郎,只能是他孙哲涵…… 他眸光温软、闪动着细碎的光芒,看的萧惠群眉心不自觉的皱起。 有点恶心。 “萧姑娘说的很对,大家都是有素养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在这荒郊野外同一些下作胚子争吵不休。这对您对周家姨母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只是……” 他话音一转,有些厌恶的睨了眼沈含祯说道:“这小孩说话实在是恶毒。他侮辱我和月月也就罢了,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我们二人不会同他计较。然而却是让姨母受到了委屈。” 孙哲涵叹息的摇摇头,愧疚的转眸看向周姨娘。弯腰致歉道:“抱歉,是我二人对不住姨母。若您真的生气,便打骂哲涵吧,哲涵毫无怨言。” 沈月月悄悄拉他袖子。 表哥说的什么话啊,要打要骂也该是沈含祯受着,关他们两个什么事儿? 她准备开口辩驳。却被孙哲涵瞪了一眼。 平时看着很机敏,陷害欺负起沈含章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蠢。 脑子冻坏掉了? 萧惠群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周姨娘说道:“傻孩子,我打你做什么,要打也是打对面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碎。” 沈含祯猛地直起身子。 差点没从藤椅上翻下来。 骂他们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他们的娘。即便是没有记忆,他也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 她那么美那么好,绝不允许别人一丝一毫的欺辱。 他死死的盯着周姨娘,准备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回敬。 然而没等他开口,便听到一声厉喝:“周姨娘,慎言。” 萧惠群的声音并不算大,然而气势十足,隐隐的带着几分威严。 这两句话的语调实在是太像萧权曾了,这让周姨娘脸色一变,当真是没在说话。 沈含章本也十分生气,然而在听到萧惠群的话之后,歪着头朝她看过去。 很熟悉啊。 这种说话的气度。 她垂眸想了想。脑中便想起了一个人。 所以…… 这个姑娘是萧丞相的女儿吗?那对面那个中年贵妇,便是萧丞相的妻子吗? 可萧丞相他和王太后……两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他的家人知道吗? 随即沈含章哂笑,悄悄的骂了声自己蠢货。 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连柴绍知道也是因为开了外挂的。 想到他的生气和难过。沈含章隐隐的有些同情对面的女孩子。 而且她还那么识大体。 唔,沈含章眸光软软的,充满了友好。 萧惠群冷冷的看向周姨娘,说道:“现在立马上山或者立马下山。” 看到周姨娘嘴唇微动还要说话,她继续说道:“父亲说过许多遍。希望周姨娘谨言慎行,是不是他不在这里,您就觉得没必要遵守了。” “我们萧家人,从不做出口伤人之事,周姨娘你难道不记得了?” 周姨娘嘴巴开开合合,最后终于狠狠的闭上了,但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她再也不看萧惠群一眼,迈着脚步重重的往前走。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撞到了她。 萧惠群趔趄退后几步,由云雾扶住。这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她哂笑两声。 这便是她的母亲呢。 孙哲涵本来还想挑起周姨娘的怒火,让她对沈含祯进行一次惨无人道的镇压,眼下看来是没戏了。 他只能朝着萧惠群歉意的笑了笑,跟上了周姨娘的步伐。 看来萧惠群并不看中这个亲生母亲啊。 也是,要是真的看重,怎么会连一句母亲都不喊。唔,看来他也没有必要讨好她了。 直接搞定萧惠群才是正事儿。 沈月月自然是跟随孙哲涵的步伐。 虽然她也想手撕沈含章,然而在经过上次之后,沈月月知道,她根本就打不过沈含章。 这女人变成了一个怪物啊。 既然打不过。那便暂避开锋芒,待有朝一日表哥考上状元,看她怎么收拾她。 沈月月冷冷的睨一眼沈含章,眸光如同淬了毒一样。 沈含章:“……” 怎么就这么恨她啊? 明明是她从小没娘。处处受欺负,该恨的那个人是她啊? 她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漂亮了? 哎吆。 作为一个美人,时时刻刻都要承受来自于世界的恶意,实在是太痛苦了哦。 噗…… 萧惠群走到沈含章身前不远处,将帷幔给撩了起来。眸光粼粼、红唇润润,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且是那种不染俗事、超脱物外的清冷美人。 她勾勾唇,浅笑道:“让姑娘见笑了。” “我现在替我家人向姑娘和公子道个歉,还望你们大人大量,莫要同她计较。” 沈含章笑眯眯的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其实还是我们不好,我家祯祯脾气太坏了。” 沈含祯哼了一声,冷着脸翻了个白眼。 萧惠群朝着这个精致的小少年欠欠身子,再次表达了歉意,随后便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沈含章眨巴眨巴嘴,说道:“真是个美人儿啊。” “收起你的痴汉脸。” 沈含祯气道。 能不能不要见一个就喜欢一个? 这也是赵早早想怒吼的。 刚才口水仗的时候,他暗搓搓的蹲在一边,根本没有帮腔,甚至于心里还在想着,可千万一定要打起来啊。 他都多久没有好好的打人了啊。 好想打架啊有没有。 然而萧家姑娘真的是太懂事了,生生把他心中的期望小火苗给浇灭了。 这也就罢了。 沈姑娘一干啥一直兴致盎然的盯着人家姑娘看,那是个女人啊女人,和柴熙公主完全不同的女人啊。 你怎么可以如此喜新厌旧…… 啊呸! 怎么可以真的看上一个女人?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在沈含祯身上拍了一下,嘟囔道:“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只是觉得萧家姑娘人很好嘛。 想要和她做朋友嘛。 长这么大,她都没有一个同性的好朋友呢? 想想自己还是挺奇葩的。 沈含章为自己掬起一把同情泪,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没多久便到了皇家别院。 巧的是,隔壁便是萧家的院子。 刚住下没多久,沈含章便兴冲冲的去泡温泉了,待她神清气爽的从温泉池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会发光似的。 她让翡翠明珠继续泡着,自己一个人到处去逛。 这一逛不要紧,赫然发现别院后面竟然有处梅林且里面的梅花竟然已经绽放了。 她虽然不是个文艺少女,但是…… 她是个爱附庸文雅的少女。 这种白雪中的梅林是话本子上所有男女主必须到访并且互诉衷肠的地方啊有没有? 总是各种浪漫的桥段,总是会在这里面演绎。 唔,如果小壮壮在就好啦。 沈含章眼睛亮晶晶的,脑中不自觉的想着,若柴绍在这里,轻轻的背着她在这林中慢跑…… 擦! 愚不可及。 他一定会这么评价的。 好吧,她也觉得蠢蠢的。 嗷嗷嗷,为什么她开始吐槽话本子了呢?实在是太不美妙了。 沈含章边走边嘟囔,却不想竟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她还熟悉的很。 孙哲涵这个臭不要脸的怎么会在这里? 沈含章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走出了很远,而这个梅林大概将两座别院直接通在了一起。 想想也对,在萧权曾和王太后那里,两家也不就是一家。 她要不要上去把人打一顿啊。 答案自然是要。 她可忘不了这死男人从小就欺负她,更忘不了刚才的争吵全部是由他可以挑起的。 不揍他对不起自己的神力。 然而令沈含章没有想到的是,她看到的人并非是沈月月,而是萧惠群。 怎么回事啊? 她看着孙哲涵一脸讨好的对着萧惠群说着什么,又鞠躬又叩首,又指天指地的,跟个小丑似的。 不过好奇怪啊。 沈含章悄悄的靠近,想要将两人的对话听清楚。 却看到萧惠群转身便走。 孙哲涵大概是不想让她走,很是迅猛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萧惠群狠狠的拉进了怀里。 并且准备去拉扯她的衣服。 沈含章怒火高涨。 她猛地跳出去,指着孙哲涵怒吼:“女人,放开那个禽、兽……” 啊呸! “禽、兽,放开那个女人。”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和猫猫的平安符,mua 嗷呜,英雄救美马上来啦,好激动哦! 125 我们做盆友吧! 孙哲涵先是惊惶转头,可待他看清跳出来的人竟然是沈含章的时候,脑中忽然涌上一股欣喜。 老天都在帮助他啊! 一箭双雕! 一折并蒂花! 简直不能更美妙! 他搜寻四周,再次确认的确只有沈含章一个人之后,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左手仕途、右手美人,今儿咱可真高兴。 孙哲涵老神在在的钳制住面容淡漠的萧惠群,就等着对面跟个小炮仗似的沈含章投怀送抱。 然而…… 等沈含章跑到跟前的时候,还没等他张开他强壮的臂膀,便觉得抱着萧惠群的手臂蓦然一痛,他下意思的惨叫一声之后,发现身边的仕途竟然被人拽走了。 “沈……”字尚未喊出来,他的腹部便遭到了重击。 他猛地弯下腰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皱在了一起,疼的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蜷缩在了那里。 但沈含章气还没有消。 死不要脸的,光天化日耍流氓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打她的主意。 沈含章可没有忘记,自己受沈月月的欺辱,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死男人。 色胆包天,说的就是他。 今儿不把他打个半死,她就不姓沈。 她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右脚飞起……动作十分优美的将孙哲涵一脚踢出五米远。 “砰”。 这是他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孙哲涵连惨叫都来不及,整个人都懵逼了。他趴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呻、吟,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个大力怪是谁啊。 还是那个风吹就倒的娇美人吗? 这画风…… 他有点方啊! 沈含章不尽兴,抬步上前。准备给他一次永生难忘的教训,不料却被萧惠群拉住了衣袖。 她侧眸,不解的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萧惠群抬起下巴点点已经和死狗一样的孙哲涵,说道:“你会把他打死的。” 打死…… 好想这么干啊! 沈含章突然生出一股跃跃欲试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打住。 啊啊啊啊啊,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残暴了? 一定是柴绍传染她的? 至于怎么传染…… 沈含章脸忽然变得红彤彤。眸光也变得水汪汪。 萧惠群看出她的跃跃欲试。然而……这种男人她见的多了,完全没必要因为他而脏了自己的手。 她这样劝了两句,沈含章便乖巧的点点头。朝着萧惠群灿然而笑,说道:“好哒。” 还是不要打死他了,不然沈月月这个泼妇肯定会和她闹。 沈含章现在并不怕沈月月闹,可……她更不想和她打什么交道。两人相差半岁。从小一起长大,每次沈月月一闹。她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好。 她转眸看向已经昏厥过去的孙哲涵,歪着脑袋思考,是直接把他丢在这里,还是善心大发的将人送出去。 说到这个…… 沈含章有些疑惑的问萧惠群:“你不生气吗?” 毕竟被占了便宜。 占便宜? 萧惠群脑中突然浮现一张妖媚到极致的脸……林都王柴祎。她的便宜已经被他占光了。 像是孙哲涵这样的男人,她真的没少见。只要一天她是萧权曾的女儿,便会有这种妄图通过她而巴结上萧权曾的人出现。 她不禁觉得好笑。 父亲对自己这个女儿都冷漠如斯。他真的会因为她提拔那个所谓的女婿吗? 更何况…… 想到柴祎信誓旦旦说的话打的赌,萧惠群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拉了拉。 心情变得不是很美丽。 这却是让对面的沈含章误会了。 她猛地拍拍自己脑袋。心想她怎么就这么蠢呢。明明人家萧姑娘根本就没想起这茬,结果倒好,她巴巴的去提醒人家被占便宜了。 现在好了吧,萧姑娘心里一定很难过的。 沈含章抓了抓脸颊,忽地握住萧惠群的手,然后发现她的手冰冰凉凉如同雪碴子一样,她想也没想的,把翡翠死活要她披上的披风给扯下来,披到了萧惠群的身上。 不等她拒绝就嗔道:“你的手好冷啊。” 说着动作迅速的给她系好带子后,又再次抓起她的手,一边搓一搓,一边安慰道:“哎呀,你不要放在心上啦。孙哲涵这个死男人,我们就当他是死的。而且,你都不晓得,我以前经常被他占便宜的。” 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拉拉小手摸摸小脸,那是经常发生的。 萧惠群忽然便笑了起来。 她能够感受到对面女孩子手心的热度,也能闻到身上披风带来的淡淡香气。 更能感觉到沈含章的忐忑以及那颗迫切想要安慰她的心。 即便是自爆其短……即便是说出自己曾经难过的往事。 沈含章的生平,萧惠群一直是知道的。 再传出她和柴绍有所首尾时,她甚至还曾鄙夷过。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为了上位真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然而奇怪的是,在看到沈含章这个人时,萧惠群却知道她并不是这种人。 没有证据,全凭感觉。 大概人与人之间有一股彼此相互吸引喜欢的气场存在。 所以萧惠群在看到沈月月的时候本能的讨厌,而对沈含章却带着淡淡的喜欢。 而此时,这种欢喜好像跟强烈了呢。 待沈含章磕磕巴巴的劝解说完,她朝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 没事便好啊。 沈含章便也朝着她笑。 从昏厥当中醒过来的孙哲涵,看到的便是两人手握着手含情脉脉对视的一幕。 他没控制住,再次厥过去。 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我去哦。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俩女人之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呢。 他都要萌上她们啦。 夭寿啦! 沈含章才懒得搭理他,而是眨巴眨巴眼睛,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那我将他丢出去吧。” 不然真的会被冻死在这里。 萧惠群点点头。 看着沈含章一手轻松的将孙哲涵提起来,说到这个……她想起方才沈含章说的话,竟然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你……力气这般大,怎么会被他欺负?” “哦,我以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沈含章脸不红气不喘的解释:“我是今年因为生病中毒。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救过来的时候,力气就变得可大了。你都不知道哦,那个时候大家都把我当怪物呢。房间里连床都没给我摆一张,我每天睡觉只能打地铺呢。” 那个时候,在穆家,她其实也过的挺辛苦的。 可只要想到不用被送去姑子庙。只要想到沈含祯还在努力读书等着她,她便立刻觉得元气满满啦。 所有的苦难都不怕。 因为她相信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 来。干了这碗毒鸡汤! “噗……”萧惠群原本因为她的话有些伤感,可等她吐出毒鸡汤三个字的时候,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结果还不小心呛到了自己。 她一边咳嗽一边笑,随后竟然蹲了下去捂着肚子。 沈含章:“……” 有那么好笑嘛! 不过看到美人开心。她莫名也开心啊有没有?唔…… 要是被柴绍知道,肯定又要训她啦。 沈含章将孙哲涵丢开,也蹲下来。她笑眯眯的去看萧惠群,伸指将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给擦掉。说道:“开心了吗?” 萧惠群点头。 许久未曾这么开心啦。 她朝着沈含章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点了点,说道:“我很喜欢你哪。” 沈含章瞬间捂脸,扭扭捏捏的说道:“哎呀,我也很喜欢我自己哪。” 长得又漂亮,心地又善良,不喜欢她的都是渣渣啊有没有。 萧惠群失笑。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原来看一个人顺眼,真的是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那么的顺眼。 她起身,顺便将沈含章拉起来,看着她道:“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原因,她真的很少出门,因此也没多少机会去认识朋友。 而且即便是能够认识别家的闺秀,她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们。 她们在那里勾心斗角、争奇斗艳,在萧惠群看来,却是无比的幼稚和无趣。 她从来认为,女孩子何苦为了别人为难女孩子呢。 但是她们好像都不懂的这个道理呢。 “好呀。”沈含章使劲的点头。 同样作为一个没什么女性朋友的沈含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啦。 她猛地抱住萧惠群,说道:“你好棒啊,我也好喜欢你啊。” 这种喜欢……和柴绍不同,和柴熙不同。 是那种终于有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姐妹淘的喜欢和欣喜。 这让她激动的都语无伦次啦。 她将萧惠群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圈,等将人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脸色变得苍白。 “你怎么啦?”沈含章吓得脸色都变了,生怕因为自己鲁莽,让萧惠群讨厌她。 萧惠群深深呼吸,随后朝着她笑,摇头道:“我没事。” 只是从来没有像方才那样被人高高的抱起过,一时之间有些心跳加速,导致呼吸不顺而已。 这种呼吸不顺畅对她来说,最是普通不过了。没想到却会吓到沈含章,她安抚的摸摸沈含章的头发,含笑着说道:“我们先将他丢出去再说。” 好呀好呀。 于是…… 再次醒过来的孙哲涵又看了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的一幕。 这次冒的不是粉红泡泡了,两个人之间简直就像是融为一体了。 我的老天呢。 这个世界太可怕啦! 女人和女人……你们为何如此般配呢。 被刷新了三观的孙哲涵一个激动,再再次厥了过去。 沈含章这次连提都懒得提他了,直接跟踢球似的,边笑眯眯的和萧惠群说话,便将孙哲涵踢着走,也不管他到底是磕了还是碰了。 两人走了没多久,便听到了沈月月的声音。 沈含章撇撇嘴,将萧惠群给打横抱起来,蹭蹭蹭就往远处跑。 跟后面狗在追一样。 迎着冷冽的寒风,萧惠群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甚至于,她觉得身上暖暖的,她想,一定是沈含章身上太过温暖,而她将这股温暖传递给了自己。 “我们跑什么?” 她平复着心中的感慨,笑着问道。 今日的笑容,不知不觉间,竟然都比她往日一个月甚至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多。 而且还真。 “如果被沈月月看到,她又要发癫。我还好啦,就怕她迁怒你。” 对于任何一个出现在孙哲涵周围的女性,沈月月都怀有着巨大的仇视。 她就完全不去想想,孙哲涵在她眼中是大肉包子,可是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坨屎粑粑啊。 大肉包子和屎粑粑…… 因为这个新奇的比喻,萧惠群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沈含章将她放下来,拉着她躲在树后面,须臾之后,便听到了沈月月刺穿天际的尖叫声。 沈月月扑到孙哲涵身边,摇晃着他的身体,急切的说道:“表哥你怎么了?表哥你没事吧。” 沈含章不忍直视的捂上眼睛。 本来就进气少出气多的,这下绝对会被她摇死吧。 正想着…… 便听到了‘啪嗒’一声脆响。 孙哲涵的胳膊,彻底的断掉了。 他被疼的‘嗷’一声惨叫,睁开了眼睛。 “表哥,你没事吧。”沈月月喜极而泣,将他脑袋抱进怀中,柔软的胸脯差点将他再次憋死过去。 他嗷呜挣扎半天,她才终于放开他。 孙哲涵咬牙,颤抖着说道:“大……夫……” 哦哦,沈月月这才想起来,扶起孙哲涵就要往外面走,然而她力气实在是太笑了,还没将孙哲涵给拉起来呢,自己却被带着摔了下去。 直接坐在了孙哲涵的身上。 于是,他又光荣的厥过去了。 沈含章:“……” 她以前没发现沈月月这么蠢啊。 萧惠群:“……” 这样下去,这个男人真的会死吧。 她们两个蒙着脸,看着沈月月坚强的爬起来,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小身板,将孙哲涵给拖了出去。 就不能自己出去喊人吗? 这样拖出去显得情比金坚吗? 沈含章和萧惠群对视一眼,忽而便齐齐笑了起来。 “哎,忽然觉得自己好聪明啊。” 沈含章无限感慨。 萧惠群也勾起唇角,“嗯,我也挺聪明的。” 女人的友谊啊,始于吐槽,深厚于吐槽! 吐槽让我们感情越来越好,巴扎黑! (未完待续。) 126 女人可以很心狠 沈含章和萧惠群手牵着手在梅林中徐徐漫步,不久之后便要细碎的雪花轻柔的飘下。 “冷不冷?”萧惠群一边问她,一边动手准备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 沈含章制止了她的动作,乐呵呵的使劲摇头,拍着胸脯表示:“我就算是再脱一层也不觉得冷。” 说完她还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皓腕,在凛冽的寒风中使劲的挥舞了一下,继续表示自己强悍的如同一头牛:“你看你看,完全感觉不到冷。 萧惠群哭笑不得的握住她的手,将袖子给她撸下来,训道:“即便不冷,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衣服撩起来。” 即便是刚建立友谊,然而两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这种训斥的话会突兀,沈含章不会觉得难堪,萧惠群也不会刻意的去揣测她的心里。 相处起来,完全是顺着心意,无比的自然。 “嗯嗯,我知道了。” 沈含章咧着嘴巴笑两声,然后将手藏在背后,顿了顿之后她又伸出来,重新拉住萧惠群的手,“我给你暖手。” “下雪了呢,萧姐姐回去嘛,我明儿过来找你玩。”本来她还想着明儿就回去,现在却准备萧惠群什么时候回去,她便什么时候回去。 萧惠群心里不舍得分别。 但天确实阴沉的厉害,怕是今儿还会持续性降雪,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大概会在这里住几天,明儿雪若是停了,我让云烟过来请你。” 两人约定好了,沈含章便将萧惠群送到梅林边上。一直看着她远离之后,自己才乐滋滋的往回走。 而已经走远的萧惠群,却又默默的折返回来,她看着前面已经模糊的欢快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 正巧云雾找了过来,看到她身上的披风楞了下,随即想起来自家姑娘有多任性。埋怨道:“您怎么趁着奴婢没注意自己跑出来啦?” “姑娘您都不晓得哦。这里可危险了,听云烟说那个姓孙的男人被人袭击了,现在沈家姑娘正命人下山去请大夫呢。” 所以她和云烟才急吼吼的到处寻找姑娘。却没想到姑娘竟然也跑到梅林里。 说完这些,她奇怪的问道:“姑娘,这披风是谁的啊,咱们好像没这件呢。” 听到孙哲涵和沈月月。萧惠群嘴角的笑意隐了下去,眸中更是闪过一丝讥诮。 她冷漠的应了声。问道:“周姨娘怎么说?” “好像是说等他醒过来问清楚之后要替他报仇呢。”真是好大的口气哦,也不想想带来的这些人里面,有哪一个会听她的话。 两人正说着话呢,刘成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在看到萧惠群的时候,一直提着心‘咚’的一声落了下去。 谢天谢地她没事。 他上前,先是躬身说道:“姑娘可否受惊?” 这么问着。他眼角余光偷偷的打量萧惠群,惊奇的发现。她双颊竟然红彤彤的,因为身体原因,萧惠群的脸色总是带着一股惨白。所以像是这种不正常的红润,吓得刘成不行。 他也顾不得主仆有别,突地上前两步,急切的说道:“姑娘是不是发烧了?脸色怎么这么红。” 刘成这么一说,云雾也总算是明白到底哪里奇怪了,她忙伸手试了试萧惠群的额头,奇怪的眨眨眼睛,也不热啊。 萧惠群无奈的拉下她的手,对两人说道:“好了,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紧张,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并没什么大碍。” 今年真的比去年强了许多。 这是自从入冬以来,萧惠群感受最深刻的一件事情。不再动不动就喘不上气,也不会仅仅几步路就呼吸急促,但这种逐渐变好的激动,却一直被她压抑着。 不给自己希望,最后便不会失望。 可是现在…… 她想到沈含章健康的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渴求,她也想要变得像正常的女孩子那样,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带着沈含章,两个人想去哪里玩耍就去哪里玩耍,哪怕是每天厮混在一起,她也不会觉得身体有所负荷。 真的是想变好呢。 她低声说道:“等回府之后,让张大夫来给我瞧瞧吧。” 自从三年前,萧惠群就不愿意看大夫了。 虽然每天都有按照医嘱吃药,但是却再也不让大夫给她把脉。彼时,她已经放弃了希望,认定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变的健康。 甚至于,她一度认为,自己活不了太长时间。 可是现在,她想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 毕竟,她终于有了一个好朋友,她不想让朋友因为她而伤心难过。 云雾和刘成听了她的话,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真真真……的吗?”云雾都激动的开始结巴了。 要知道,萧惠群虽然看着好说话,但为人其实非常执拗,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自从她决定不再看大夫,她们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没有劝到她。 甚至连老爷都过问了这件事,姑娘还是一意孤行,最后惹的老爷不再关注她的身体健康。 难得的,现在她终于自己想通了,云雾能不激动吗? 刘成不顾形象的点头,说道:“好的,小的回去便安排张大夫入府,不不……现在就命人去请张大夫过来。” 萧惠群应了声,说道:“不是那个孙公子受伤也需要大夫吗?正好让张大夫给他看看。” 张大夫是萧府的御用大夫,在整个盛京的杏林之中一直颇具有名声。 若只是沈月月让人去请,肯定请不来这么好的大夫。 云雾一边嘀咕让他们沾光了,一边欢欢喜喜的赞同。 姑娘只要高兴,说啥就是啥。 萧惠群也没有按照云雾和云烟的劝解去休息。而是坐在大堂里,等着张大夫的到来。 索性刘成直接命人带着藤椅下山的,所以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张大夫便被人抬着上三了。 彼时沈月月着急的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六神无主了,抱着孙哲涵的胳膊只知道哭。 周姨娘和她感情并不深,因此被她哭的烦的不行,早就躲了起来。 所以现在主事的只有萧惠群。 她让张大夫先坐。垂眸笑着道:“许久不见了。张大夫。” 张大夫年逾五十,自从萧惠群生下来,便给她瞧病。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自从她不愿意再看病,他也想了无数办法,然而这丫头实在是太有主见,无论他说什么。她只是笑着却不应承。 时间长了,张大夫也渐渐的歇了心思。但到底是放不下,一直研究着这种病症。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的看好这孩子。 他第一眼看到萧惠群的时候,便发现她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他自然是意外的。但更多的却是高兴,他想也没想的说道:“来丫头,老夫先给你把把脉。” 萧惠群摇摇头。道:“不急。” 张大夫花白胡子一翘,瞪眼道:“不让我看。大老远的请我来做什么?” “看肯定是看的,但眼下还有人比我需要大夫。”她将孙哲涵的情况说出来,便笑着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嘀咕:“老夫是随便什么人都看的吗?” “自然不是。” “但毕竟那个女孩子是周姨娘的远方亲戚,总不能看着人家随便请个蒙古大夫吧。”萧惠群眸光闪了闪说道:“您说,一个人的胳膊若是断了,再接好之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像是以前那般灵活了?” 张大夫扬起下巴,骄傲的表示:“这都不是……” 然而他话没说完,萧惠群却又道:“我觉得应该是,张大夫肯定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张大夫一愣,须臾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 她不想让那人的胳膊接好。 可是…… 张大夫正犹疑,萧惠群笑了起来,说道:“张大夫若再耽搁时间,我这病脉可就没时间号了。” “你……” 张大夫一直都知道,这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虽然生在权贵之家,但心思却不如别家的女孩毒辣。 因此他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有这种要求。 可若是不应…… 罢啦。 这真的是小事情,她让他继续看病才是最要紧的,不然他就算是死了,心中都有所牵挂。 于是,张大夫点点头,说道:“姑娘说的对。” 又寒暄了几句,张大夫便由云雾引着去沈月月那边了。 云烟终于可以问出心中疑惑:“姑娘,为何您会这么做?” 萧惠群冷嗤一声,“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受伤。” 如果不是沈含章出现,那个受到伤害的便是她了。她之前劝沈含章不要真的将人打死了,便是为了让孙哲涵永生永世都活在痛苦当中。 他不是想通过自己巴结上父亲吗? 他不是想考取状元一路扶摇直上吗? 可一个连笔都拿不稳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参加科举。 她要让他的痴心妄想,永远的停留在门外。 惩罚一个人,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拳头。 云烟瞬间反应过来,“这个混蛋竟敢对姑娘您不敬。” “您有没有事儿啊?”云烟着急的问道。 “多亏了沈家姑娘。” 萧惠群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沈家姑娘? 懵逼了好一会儿,云烟才算是想明白,此沈家姑娘非彼沈家姑娘,姑娘说的应该是路上遇到的那位沈家姑娘…… 呃,把自己绕晕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感谢一番啊。” “不必。” 两个人之间,没必要说感谢。 孙哲涵痛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等他终于清醒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沈月月红通通的双眼以及欣喜的模样。 眼看着她又要扑上来,他忙喊道:“停……”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沈月月人冲了过来,直直的砸进他的怀里。 疼的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呜呜呜呜,表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沈月月喜极而泣,抱着孙哲涵不撒手。 孙哲涵全身都疼的厉害,他清了清嗓子,哑声道:“月月你先起来。” 沈月月抹着眼泪抬眸,咬着唇问道:“表哥,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孙哲涵脑中率先浮上来的竟然是沈含章和萧惠群你侬我侬的画面,他摇摇头将其丢出脑海,这才想起来是沈含章下的狠手。 但是他能说吗? 必须不能。 不但不能说,还要防止萧惠群报复。 都赖沈含章那个怪物……没错,沈含章在他心中已经不能算是个娇滴滴的女人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力气奇大无比的怪物。 以后见到她绝对要绕道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个……萧姑娘没说什么吧?” 沈月月擦掉眼泪,说道:“没有啊。” 顿了顿,她忽然觉得奇怪,皱眉道:“表哥你为什么要问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警告你哦,不要去招惹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再说了,你看她尖嘴猴腮、胸无二两肉的模样,你能看上眼吗?” 胡说…… 人家明明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好爹。 但孙哲涵不能这么说啊,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能是那种人吗?我只是觉得因为我的原因,给她们添麻烦了而已。” “不会啊,她没说什么,反而很积极的给你请了大夫呢。” 很积极? 绝对有诈啊。 不行,必须得赶紧走。 “不过,表哥你还没说,到底是谁打得你呢。” 孙哲涵捂着头,哎吆哎吆两声之后表示,他没有看到人。 随后又连哄带哄住沈月月,两人趁着夜色带着人下山了。 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有。 云雾表示:“这什么人啊。” 云烟符合:“这就不是人。” 禽、兽不如的玩意儿。 萧惠群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再说此事,而是吩咐道:“明儿把东跨院那边收拾出来,我搬过去住。” 那里是整个别院最宽阔最舒服的地方。 好吧,今天一整晚上姑娘都很奇怪,现在有这么一个要求,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然而等第二天,云烟按照萧惠群的吩咐将沈含章请过来之后,她们万分震惊的看到了自家姑娘眸中的笑意。 天了噜! 姑娘何时笑的这么真情惬意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猫猫、吟唱的歌、花开彼岸的打赏,感谢米小饭的月票,么么哒,爱你们 127 秀恩爱的两女 “萧姐姐……” 沈含章远远的就朝着萧惠群招手,粉嫩嫩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和喜悦。 萧惠群便也轻笑出声,也遥遥的的招了招手。 差点把云雾的眼珠子给惊掉。 我滴个乖乖哎。 我家姑娘怎么如此活泼?是我瞎了,还是我瞎了? 然而等她使劲的揉揉眼睛再看过去,自家姑娘笑的还是如此活泼可爱。 哦,天呢,我果然瞎了。 她在那里悄声嘀咕,萧惠群怎么可能听不到,她无声的翘起唇角,侧眸嗔了云雾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沈含章蹦蹦跳跳的跑得很快,她像是个小炮弹似的,很快冲到萧惠群身边,朝着她伸开胳膊,亲亲热热的抱了上去。 “萧姐姐,我好想你啊。” 唯一一个好朋友哎。 想想都觉得好神奇的。 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激动的差点没睡着,拉着翡翠一直在说萧惠群。 其实她对她了解的很少,然而她就是喜欢,看到她就觉得开心。 翡翠甚至都有些醋了,问她到底喜欢萧家姑娘什么啊? 什么都喜欢啊…… 沈含章回的很迅速很呆萌,让翡翠哭笑不得,但却也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将心底的小小醋意给压了下去。 罢了,姑娘喜欢那必定是好的,那么她也喜欢好了。 翡翠和明珠随着云烟还未走到近前,远远的看到萧惠群宠溺的拍拍沈含章的后背,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沈含章使劲的点头。 她不禁捂住了眼睛。 得,走了一个柴熙,现在又来一个萧惠群。 可以预见赵早早的委屈脸,更可以预见陛下的吃醋脸了。 想想便觉得有些好笑。 翡翠也确实是笑了出来。 明珠眨动着大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待听到翡翠的笑声之后,她迷惑的转过头问她。“翡翠姐姐你笑什么?” 云烟也很疑惑。 笑啥笑,有啥好笑的。 嗯哼。 好吧,她其实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小婢女,但是吧……她们太能干了啊。完全把她和云雾给比了下去有没有? 端茶倒水加煮饭,洗衣劈叉还绣花…… 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丫鬟啊! 可她们两个一比,她和云雾所骄傲的心思细腻会照顾人,完全变成了渣渣。 没啥可比性啊。 这是一种威胁啊! 翡翠抿唇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小声说道:“笑咱们姑娘。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呢。” 咦? 还能笑话自家姑娘吗? 相比于云雾,云烟稳重许多,然而听到翡翠的话,还是诧异的挑挑眉头。 再去看明珠,却见她也笑了起来,隐隐还带着埋怨,哼唧道:“姑娘都好久没抱我啦,不开森。” 太不开心啦。 以前姑娘最喜欢她了有没有,现在勒?有了个胖子陛下不说,又多了个公主殿下。好嘛,现在又来一个。 哼,她也不喜欢姑娘了。 翡翠摸摸她的长发,安慰道:“等今晚回去该你伺候姑娘起夜,我建议你抱着姑娘睡一晚。” 明珠眼睛猛地一亮。 使劲的点点头。 这个主意太棒了。 两人的话听的云烟目瞪口呆。 这……特么也可以? 这真的是主子和丫鬟吗?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然而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点小羡慕呢。 三个婢女走上前的时候,沈含章和萧惠群已经聊开了。 “萧姐姐,那个姓孙的没有胡说八道吧。”这里没有外人,沈含章说起话来便没有什么忌讳。 她昨晚睡不着还有一个原因。就怕孙哲涵醒过来之后胡乱攀咬,没得说成有的,对萧惠群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要怀疑,孙哲涵就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萧惠群摇摇头。笑着道:“他不敢的。” “他和沈月月昨儿就带着人下山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好失礼啊。 不过这本来就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沈含章撇撇嘴巴,嫌弃的皱起眉头,嘀咕道:“这点教训还是太轻了,我应该把他腿也打断的。” “双腿双脚。” 她又默默的强调了一句。 “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萧惠群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沈含章眸光灼灼的盯向萧惠群。一脸好奇求八卦的小模样,巴巴的问道:“怎么说怎么说?” “是不是准备在职场上封杀他?” “或者找个人来勾搭孙哲涵,让沈月月和他上演全武行?” “唔,难道是再找别人打他一顿,这个我完全可以干哒。” 她暗搓搓的提出了无数建议,坏心思明明白白的全部摆在脸上,让萧惠群有些乐不可支。 原来有这个一个人,连害人都害的这么光明正大,真的是可爱的不得了。 怎么就觉得这么顺眼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动,让四个婢女看的伤眼睛。 太特么恩爱了。 秀恩爱、分得快好吗? 她们四人眸光对接上之后,彼此都看出了对自家主子的吐槽,随后她们扭过头去深深呼吸,继续承接着十万点伤害。 并且还得纠结。 我家姑娘和另外一个姑娘无比的恩爱,眼看着就要弯了,该怎么办呢? 当然,纠结的只有云烟和云雾。 翡翠和明珠都已经习惯了。 萧惠群点点沈含章的脸颊,眯起眼睛笑道:“哪里用这么麻烦。” “只要让他断掉的胳膊永远都看不好便可以了。” 咦? 这和孙氏对沈含祯的腿伤处理办法,可以说的上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直是爽歪歪。 不过…… “好像还可以打断再接上呢,小祯祯就是这么干的。” 她愤愤不平的控诉了孙氏的坏心思,将她家小哭包的委屈无限的放大。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萧惠群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她既然这么做了,就有把握他的手不会再有好的机会了。 按照沈含章的说法,沈含祯应该只是没有得到及时和合适的救治,所以腿骨才会长歪。而孙哲涵……张大夫出手。他的手就永远别想好了。 想到张大夫,便想到他昨儿的把脉。 萧惠群心中其实很期待他能说出他身体变得大好,然而他眸色却变得很怪异,脸色更是越来越沉重。 他甚至问她。最近有么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自然是吃了的。 柴祎喂给她的毒药,以及每个月由人送过来的暂时压制的解药,她已经连续服用两个月了。 第一个月的时候,她想要逞强……又或者说,即便当时察觉到身体不舒服。她心中也依然抱有一丝想法,想着柴祎也许这次还是在骗她。 然而她错了。 不过须臾,她整个五脏六腑疼的好似有一只手在里面用力的搅拌,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哆哆嗦嗦的将解药吃下,许久许久之后,才终于是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也是从那次开始,萧惠群讶异的发现,原来自己抗压能力还是可以的。 再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好。 萧惠群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可以预见。如果她说了,父亲很快便会知道的。 可是……不知为何,萧惠群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晓得自己不该如此作死,更不该这么自信,可是每每想到萧权曾对她的漠视,她就不想向他寻求帮助。 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又如何呢,她要的不过是他一个笑脸和一个拥抱而已。 可到底是一种奢侈。 最后张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自己要回去查查典籍,因为她的脉象真的是太奇怪了。 奇怪到他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强劲中又带着虚弱的脉象。 然而她本不该如此的。 当晚,张大夫连夜便下山了。走之前嘱咐萧惠群可千万不要再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还是认为萧惠群应该吃了什么偏方猛药。 想到这里,萧惠群不由的泛起一丝苦笑。 所以倒头来,还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吗? 沈含章的声音将她从嘲弄中拉扯出来,她轻声应了下。侧耳过去说道:“我听着呢?” 沈含章狐疑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整个人凑到她的眼前,说道:“萧姐姐,你不高兴吗?” “不会啊,只要看到你,我便很高兴呢。” 眼前的这张脸。真的是很漂亮,肌肤柔柔嫩嫩,几乎看不到一丝丝的毛孔。 她动了动手指,到底是没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嗯,果然是想象的一般美好。 沈含章脸颊红红的,侧过脸将自己的另外半张脸凑过去,“这边这边,这边也要摸。” 翡翠和明珠不忍直视的扭过脸去。 又来又来。 每次都这么痴汉真的大丈夫? 哦…… 姑娘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 萧惠群噗嗤笑出声来,她摸上沈含章另外一张脸,顺便还捏了捏,笑着道:“嗯,这边也摸,滑滑的嫩嫩的,真想咬一口啊。” 这次换云烟和云雾不忍直视的扭过脸去。 哎喂…… 姑娘你是个女人啊? 你真的是个女人来着啊? 酱紫调戏别家小姑娘真的大丈夫? 啊呸…… 刚说了是女人啦啊! 更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在这里摸来摸去、咬来咬去的,能不能估计一下我们四个的心情。 妈蛋的。 都快要萌上你们这对了好吗? 会被掰弯的啊喂。 然而没等她俩吐槽完,沈含章便将脸蛋再次凑上去,“咬吧咬吧。” 还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四个婢女齐齐的捂住了眼睛。 太尼玛…… 有爱了。 萧惠群乐不可支,可到底是没有去咬她,反而是摸了摸她的发心,说道:“谢谢你。” “哎呀,萧姐姐你说什么呢。” 沈含章羞涩的捂住了脸,可心中到底是轻轻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方才萧姐姐有那么一个刹那的表情,看着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虽然她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可沈含章还是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逗她笑,索性结果还不错呢。 她扬起小脸,笑的十分真诚。 她们这边你侬我侬、情比金坚,被沈含章勒令留在别院的赵早早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他为什么要嘴贱。 为什么要提议来泡什么温泉。 这下子好了,又硬生生给他家陛下头顶的颜色添砖加瓦,又让他家陛下的墙角松动了好几寸。 怎么就有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呢。 而且吧……你去偷,好歹偷个男人啊,这一个两个的全是女人几个意思啊? 所以陛下头顶的颜色到底是绿的还是粉红的啊? 赵早早不敢想。 艾玛……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沈含章又看上了别人,他一看她荡漾的小笑容就知道了。 现在她一撅腚…… 啊呸,这个比喻不好,被陛下知道了,他会被五马分尸的。 总之就是,他对这祖宗太了解了,完全晓得她到底在想啥。 所以他是上报还是不上报呢? 陛下最近焦头烂额,忙着处理朝堂上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分心来撩拨沈姑娘啊。 他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在给陛下添堵呢? 作为一个称心的好部下。 赵早早蹲在雪地里,薅了自己半头的秀发后,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说了。 反正……女人也没有办法那啥啥。 嗯哼! 如此天真的赵早早啊! 是夜,柴绍便收到了赵早早的迷信。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沈姑娘由于太过思念陛下,即便美美哒泡着温泉也还是那么的郁郁寡欢。 渴盼着陛下的爱意和垂怜哦! 柴绍:“……” 赵早早的汇报越来越诡异了? 硬生生把豆芽写成了深闺怨妇,然而朕即便是用脚趾头去想,豆芽也不会变成这样子啊。 就她那天然蠢的模样,估计早就乐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不记得还有朕这个人的存在了。 不得不说,柴绍他真相了。 沈含章这几日几乎时时刻刻和萧惠群厮混在一起,完全忘记了还有柴绍这么一个人存在。 所以当她恋恋不舍的离开别院和萧惠群分道扬镳,回到自己家中看到柴绍时…… 竟然差点没认出他来。 哎喂…… 这……怎么又瘦了?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又来了? 柴绍:“……” 朕被嫌弃了?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和花开彼岸待轮回的平安符,感谢最爱三舞组合的月票,么么哒,扑倒(づ ̄3 ̄)づ╭?~ ok,秀恩爱到此为止,哈哈哈哈哈哈…… 本卷完结……其实还有好好好好好几章,哈哈哈哈哈,但是我还是要说,迫切渴盼着万分精彩的下一卷,嗷呜。 128 嗯,很大……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哭笑不得的戳戳沈含章的脑门子,磨牙道:“就这么乐不思蜀?就这么不欢迎朕?” 别说啊,还真有点。 然而看着他幽幽怨念小眼神,沈含章忍了忍,到底是没说出口,转而笑呵呵的说道:“哪有啊,一直盼着您来呢。” 这话假的,朕三岁的时候就不会被骗了。 他继续戳戳她的大脑门子,惹的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啥?” 沈含章悚然一惊,她低头去掰手指头,赫然发现现在正处于柴绍听得见心声的时期,她深深呼吸一口,笑的更加灿烂,像是春日早晨最精神的太阳:“哎呀,陛下你刚才幻听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柴绍嗤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随后顺势下滑,握住了她的小手。 本想暖心的替她暖暖手,却发现她手心热腾腾,像个小火炉似的。 沈含章本能的想缩回来,然而动了动手指之后……却悄悄的反握住了柴绍的手。 哼! 我就是看他那么瘦……怪可怜的,才不是心疼他呢。 嗯嗯,我也不想他。 顿了顿…… 阿勒,小壮壮他能够听得到啊我去,内心世界你给我退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柴绍先是欣喜,接着便是无语,最后被她逗的差点喷笑出来。 蠢死了。 然而却蠢得可爱。 他没戳破她心中自欺欺人的想法,也没戳破她暗搓搓的一声小壮壮,柴绍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的往房内走,边走边问道:“赵早早说你们去泡温泉了?” 沈含章美滋滋的点头:“对啊。” 泡温泉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泡啊。 柴绍眉心一跳,笑道:“哦?和谁一起泡的啊?” “萧姐姐啊……” 想也没想的,沈含章应的分外迅速而嘹亮,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咬着唇角气呼呼的瞪向柴绍,控诉道:“你怎么这样啊。” 随随便便接人家的心里话。 那以后都不要说话了,直接心灵交流得啦。 唔…… 想想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哎。 这样她比较省劲。 “萧姐姐?”柴绍沉吟片刻之后。确认道:“萧惠群?” 沈含章点点头。转转眼珠子,侧眸看向柴绍蹙起的眉心,“怎么了?你认识萧姐姐啊?” 顿了顿。她暗暗的唾弃自己一口,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多,萧权曾又位高权重,萧惠群应该是宫中常客呀。认识是很正常的。 于是她兴冲冲的说道:“萧姐姐是不是很美很有气质?” 柴绍哼了一声。 “朕怎么知道?” “朕就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朕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你很喜欢她啊?” 柴绍的语气阴测测的,听起来不是那么友好。 蠢豆芽,敢说一个是。朕立马掐死你。 然而没等他狠话撂出来,沈含章便十分果断的承认了,“是啊。我觉得她人好好哦。” “你都不知道哦,那天我们遇到沈月月和孙哲涵那两个坏人。然后他们故意挑事欺负我,当然了,我现在肯定不会被他们欺负到,可架不住沈月月现在背靠着萧家啊。可谁想到,萧姐姐根本就不喜欢她呢。” “而且哦,那个孙哲涵胆大包天,竟然还想占萧姐姐便宜,不过被我给打废了。” 沈含章兴致勃勃的说着这几日的事情,柴绍边听边遥遥的睨了赵早早一眼。 吓得他缩着脖子,默默的倒退了好几步。 他多想咆哮对陛下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啊,不然您三天前就无心政务开始心塞了是不是? 早心塞和晚心塞,当然是晚一点心塞毕竟好啊。 而且吧,陛下您若是在宫里,只能默默的一个人撞墙,而现在勒,还可以趁此机会把沈姑娘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嘿嘿嘿! 明珠抱着东西从他身边经过,听到他猥琐的笑容后,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她很嫌弃的跺跺脚,嘟囔道:“丑人多作怪。” 哎吆喂! 这死丫头最近胆子越来越肥啦! 你成功的引起了小爷的注意哦,信不信小爷分分钟把你拿下,嗯哼。 然而赵早早刚准备叉腰雄起,一抬眸再次对上柴绍阴测测的眸光,他忙又低下头去装鹌鹑。 一把辛酸泪啊! 他现在就希望沈姑娘别作了,陛下也别憋着了,赶紧成就好事,该干啥干啥去。 赶紧把他解放好吗? 作为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他广阔的天地,绝对不能局限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啊。 赵早早捶胸顿足,恨不得帮摁手脚,以便自家主子能顺利的将沈姑娘拿下…… 毕竟沈姑娘的武力值不是盖的,陛下他现在细胳膊细腿的,完全不是对手啊。 明珠再次从他身边走过,再次嘀咕道:“人丑事儿多。” 我说…… 你个小丫头,真的是欠收拾是不是? 赵早早悄悄瞪她一眼,惹来明珠的一声冷哼。 她蹭蹭蹭跑到房内,指着外面的赵早早告状道:“姑娘哎,陛下哎,那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你们两个的坏话呢。” 柴绍挑眉应了声。 不用这小婢女说,他也听到了好吗? 这赵早早…… 确实是欠收拾。 于是他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朕说的,让他脱了衣服,围着盛京跑三圈。” 明珠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 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去发布圣旨。 赵早早把哀嚎和委屈全部咽下去,忍着心中的疼痛默默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让傻愣愣的盯着他的明珠‘啊’一声,脸红红的捂住了眼睛。 她喊道:“你干啥啊。” “脱衣服啊,陛下的圣旨哦。”赵早早将衣服团吧团吧丢明珠身上,哈着冷气便准备开跑,不料屋内传出了柴绍的声音,他说道:“为了防止赵早早耍赖。明珠你跟着去监工。” “奴婢……” 明珠刚想说不要啊。柴绍冷了三分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圣旨。” 明珠委屈哒哒的崛起了嘴巴。 她才不要看这个野蛮猴子跑步呢? 而且他还关着身子啊。 可如果去找姑娘求助的话,姑娘岂不是要割地赔款?岂不是永远要被陛下压一头? 哎…… 好吧,为了姑娘。监工就监工。 明珠一只手抱着赵早早衣服,一只手捂住半张脸,催促赵早早道:“快点跑啊。” 赵早早撒丫子奔出去好远。 美人陪着跑,全身都是劲儿啊。陛下您对我太好啦。 待俩人吵吵闹闹的跑开之后,沈含章递过去一个白眼。说道:“干啥把我家明珠也赶出去。” “没眼色。” 如果不是这小婢女忽然跑进来,朕放在就把人抱在怀里了。 沈含章咳嗽一声,眸光飘飘忽忽,说道:“哎呀。忘记和你说了,沈含祯他继续留在别院了,应该没关系吧。” “赵早早留人护着他没有?” “有的。留了大概六个人。” “他喜欢便在那里住着吧。”柴绍伸手揽住沈含章,终于如愿以偿的将人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沈含章扭啊扭,觉得好不习惯。 她想要跳下去,却遭到了柴绍的制止,他咬牙道:“不准再动了,不然……” 朕憋不住啊! 小弟弟蠢蠢欲动了有没有! 蠢豆芽再这么扭下去,朕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好吧,朕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阅话本无数……亲自做过男人……并且试过早起擎天的沈含章,瞬间就明白了柴绍的意思。 她耳朵尖红红的提议道:“要么,我来抱着你吧。” 柴绍:“……” 朕是男人。 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朕实在是好想和蠢豆芽换技能。 力大无穷什么的……对现在的他来说,太有必要了。 然而技能这个东西吧,不是你想换就能换的…… 沈含章万分的不自在,而一旦不自在,她话就变得特别多,“你知道为啥我家白白的小明珠看赵早早不顺眼不?” 朕不知道,而且朕不感兴趣。 不过这么生硬的话柴绍自然不会说,他在她耳边吐气,轻声问道:“为啥?” 沈含章缩了缩小身板,使劲的忍住了直接跳出去的冲动。 她清了清嗓子,笑着道:“今儿我们下山的时候嘛,明珠脚底滑了下,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当时赵早早反应快,最后关头接住了她。” “哦,若是这样说的话,明珠应该感谢赵早早才对啊。”知道她是故意停下来让他问的,柴绍表现的十分配合。 说到这里,沈含章没忍住,哈哈的笑了两声。 她侧转过身,咧着嘴巴道:“可偏偏赵早早捞明珠的时候,正巧摁到了明珠的胸口,这也就算了,待明珠站直之后,他还在那里握握手,说什么有点小,哈哈哈哈哈哈……当时把明珠气的都快哭了。” 虽然她家小明珠明显的吃亏啦。 可是这么戏剧性这么萌的桥段,她以前只在话本子上看过啊。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真人版。 很有爱很搞笑啊有没有? 正笑眯眯的想着,沈含章虎躯忽地一震,她瞪着眼睛低头,在自己胸前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修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盖、薄厚适中的手掌……嗯,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虽然说手背上还带着圆圆的小肉窝,但却让这双手平添了几分可爱! 等等…… 现在不是花痴手的时候啊! 沈含章呼吸急促,她慢悠悠的看向柴绍,却发现他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问道:“是不是像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 脑子都不会转弯了啊! 听到她花痴自己的手,听到她脑中混乱的声音,柴绍没忍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继续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赵早早摸住明珠的时候,是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边说他还边握了握。 像是在探讨一件万分严肃的事情,沉着声音道:“嗯,很大。” 很大…… 很大…… 很大…… 沈含章倏地睁大双眸,脸色爆红变成了猪肝色。 柴绍摸了她的小胸胸…… 柴绍说她小胸胸很大…… 天了噜。 好羞耻! 沈含章猛地从柴绍身上跳起来,‘嗷呜’一声就扎向门外,跑回了自己房间里,一头扑在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 她被袭、胸了! 她被柴绍…… 沈含章害羞的想捶床,然而小拳头都接触到床面了,却被她硬生生给收了回去。 不能砸不能砸,砸坏了她只能睡地板了。 柴绍随着她的步伐走进来,看到的便是她满床打滚的这一幕。 他无声而笑,就那么靠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听着她心中剧烈的情感波动。 直到她在那里暗搓搓的想着自己本来就细腰大长腿,有什么怕他摸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男人低沉的带着三分涩哑的声音落在沈含章的耳中,让她小心脏都跟着麻了麻。 她咽咽口水,竟然有一股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柴绍挑起眉毛,笑着道:“来扑吧,朕保证不反抗。” 然后他就被恼羞成怒的沈含章给丢了出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雪,以拳抵唇咳嗽一声,便入了书房,随便寻了本书坐在那里看。 然而脑子全部都是沈含章那张羞红的芙蓉面。 柴绍低叹一声,索性将书丢开,自己动手研磨,打算将蠢豆芽给画下来。 唔,不晓得朕画完的时候,豆芽会不会出来。 沈含章出来的比他想象的早,柴绍顿住画笔,朝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招手道:“过来看看。” 一本正经、道貌岸然…… 沈含章哼了一声,却也听话的走了过去。 扭捏着问道:“你……没摔疼吧。” 柴绍扬起嘴角,笑着问道:“摔疼了啊,豆芽准备怎么补偿朕。” “疼死活该。”沈含章磨着后槽牙愤愤的瞪他一眼。 柴绍失笑,坏心的伸笔,趁沈含章不注意在她眉心点了个黑黑的圆点,道:“狠心的臭豆芽。” 沈含章只觉得眉心一凉,待要去抹掉的时候,却被柴绍给抓住了手。 她小心肝一抖。 又想把他丢出去了怎么办呢? (未完待续。) :感谢长流2016的礼物,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西乞央生的月票,么么哒!这一章很甜啊有没有?以及……壮壮洞房花烛的时候会不会被丢出啊,有么有人来赌一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悲剧的男主! 129 继续甜甜甜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柴绍举手投降,无奈道:“不能再扔了,再扔真的会摔坏的。” 沈含章傲娇的抬起小下巴,重重的哼了声,表示自己不是一个好讨好的人。 “过来看。”柴绍勾唇,拉住她的手,将人带到身边。 桌上赫然躺着她的一张小相,栩栩如生到连她唇瓣上的纹路都细细的描绘了出来。 “好漂亮啊。” 沈含章伸出手,虚虚的在画像上游走一番,感慨道:“我怎么就那么美呢。” 实在是太美了。 柴绍:“……” 不害臊的臭豆芽! 好吧,确实是顶美的。 然而关注点错了好吗?现在难道不应该崇拜的看着朕、星星眼的看着朕,夸朕画工了得的吗? 没有情趣的豆芽菜。 柴绍嗯哼了一声,左手继续握着沈含章的小手,右手甚是豪迈的将这张未完成的小相给画完。 只见他寥寥数笔之后,画面上又出现一个人,画得极为抽象,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画得是个男子,而这个男子的手…… 沈含章的脸再次爆红,她气的甩开柴绍的手,扑身上前便要抢画像,然而柴绍早就防备着她,在她有所动作之前,早早的便抄起画像,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他微微挑眉,故意的问道:“我画得不好吗?” “实在是太好啦。” 沈含章咬牙切齿。 这个臭流、氓。 摸也就摸了,干啥还要画出来,实在是…… 她找不到形容词。 “厚颜无耻。”柴绍替她将后面的词接上,继续说道:“朕是一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 他这番胡搅蛮缠故意调戏她的欠揍模样,气的沈含章肝儿疼,可奇异的是,生气的同时心底竟然还要着淡淡的喜悦。 啊啊啊啊啊…… 沈含章抓狂,她是受虐狂吗? 喜悦个球球啊,她今天不把他丢出去,她就跟他姓。 偏偏柴绍还在那里作死:“豆芽啊。你早晚都要跟朕姓,不要挣扎了。” “你去死吧。” 沈含章踏步上前,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模样……哦,不对。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他。 她笑的阴测测的,颇的柴绍的风格。 然而刚等她靠近,还没来得及撸袖子,柴绍便苦笑了一声,将画像递给她。摊开双手认命的闭上眼睛:“好吧,朕又要飞了。” 他方才的笑容,实在充满了苦涩,让沈含章的心一抖,随即涌上一股酸涩的情绪。 她顿在那里,低头看手上的小相,好吧……把她画的真的很美很传神,就好像他曾经描绘过无数遍一样,而男人的动作…… 沈含章哼了一声,做就做了。难道还怕他画不成。 再说了,两人之间,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啊? 听到她心中的话,柴绍嘴角隐秘的勾了勾。 还有洞房花烛啊傻姑娘。 然而他现在不敢说,不然分分钟被丢出去。 得了,朕还得继续苦肉计走起。 柴绍又叹了一声,悄悄的睁开双眸看沈含章,傻乎乎问道:“朕等着呢。” 沈含章把画像丢在桌子上,摆摆手大方的表示:“这次不和你计较啦,但是不许有下次啊。” 顿了顿。她没忍住,说道:“你为啥子叹气啊?” 忍住忍住…… 内心戏给我止住。 柴绍上前,将两人之间的空间缩小,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他弓着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颈上淡淡的香气,说道:“朕很累。” 沈含章踌躇了半响,到底是没推开他,而是道:“是因为减肥吗?其实……你现在就很帅气很英俊啦,没必要再瘦了。” 她说的是实话。 柴绍现在的模样。虽说还是处于微胖界,但其实已经不怎么影响他的颜值了。 并且,这个模样还淡化了他的凌厉。 沈含章不会忘记,他偶尔闪过的锋利眸光,每每那个时候,她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个真真正正的帝王。 “傻姑娘……” 柴绍低声呢喃:“朕便是帝王又如何,便是毒辣凌厉又怎样,朕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是朕的承诺,也是朕的誓言。” 咚咚咚…… 是谁的心在快速跳动。 是谁因为这情话而砰然心动。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也不需要去问了。 柴绍摸了摸她柔软纤细的背,将人搂的更紧了一些,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朕知道你在担忧害怕什么,朕在这里向你保证,朕永远……都只爱你一个,永远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朕的皇后、朕的女人,将只会是你一个人。” 顿了顿,他又说道:“毕竟,朕不会再眼瞎看上第二只白骨精。” 本来沈含章还挺感动的,可听到这里她不禁抗议的挣扎了一下,“喂。” 当然所谓的挣扎也只是做做样子。 她已经忍不住的高高翘起了唇角。 沈含章是相信柴绍的。 好吧。 是相信他奇葩的审美,确实是不会看上第二只排骨精,她所害怕的也并非是他的感情,而是现实不得不让两个人低头。 呃…… 妈蛋,又忘记了。 柴绍沉默了一会儿,将沈含章从怀中拉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在她额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豆芽。” “朕现在努力做得一切,就是为了将来你我二人不必向任何人低头。” “朕不求你时时刻刻陪在朕的身边,朕只希望你可以偶尔想起朕,然后一直相信朕好吗?” 沈含章重重点头。 “所以,在你心中,是朕比较重要,还是柴熙萧惠群比较重要?” 沈含章:“……” 我去哦。 好大一个坑。 她抬眸瞪他,却见柴绍很是严肃的等着她的回答。 她不禁在心中问,‘哎喂,你是认真的吗?’ 柴绍点点头。 继续严肃着。 沈含章:“……” 为什么如此幼稚啊? 这和那个什么你妈妈和我掉在水中你先救谁有什么区别啊? 全是套路啊!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少一点猜忌吗? 柴绍挑眉。磨牙的声音有些大:“很难回答?” “当然是你了,必须是你啊,只能是你啊。”沈含章立马高声答道,不带一丝犹豫的。 然而没等她松口气。柴绍再次问道:“如果柴熙和萧惠群和朕为敌呢?” 梦中情人的梦乡是当皇帝、恢复女权社会,也许将来真的会和柴绍为敌,但是萧姐姐怎么可能呢,她就是个不问世事极其超脱的小女子,才不会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梦中情人?”没等她回答。柴绍危险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沈含章立马闪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努力的表示真诚:“现在你才是我的梦中情人。” 嗯…… 总感觉自己被套话呢。 柴绍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至于萧惠群……朕要杀萧权曾,你觉得她会怎么办呢?” 沈含章心中一个咯噔。 是了。 她忘记这茬了。 柴绍极其恨萧权曾,不但要杀他,估计他整个萧家都不会放过。 可是萧姐姐…… “你想说她是无辜的吗?”柴绍问道。 沈含章垂了双眸,没说话但是却默认了柴绍的说法。 柴绍嗤笑了两声。 他将人拉着坐在榻边,重新抱住她,说道:“萧惠群无辜?” “她怎么会无辜呢?朕记得她从小就很聪明。朕曾经和她一起学习过几天,她看书习字的速度,并不逊于朕。只不过后来她身体不好,生病了,便再也没有入宫。” “什么病啊?” 沈含章插嘴道。 柴绍一顿,气的捏捏她的小手,恨声道:“这是重点吗?蠢豆芽你能不能有一次关注点是对的。” 明明就是重点啊。 沈含章小声嘀咕。 柴绍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好像萧姐姐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只不过她身边有一个白的异于常人的翡翠,所以才没有多想。 嗯嗯。她的手还总是那么冰凉,即便是泡在温泉中,好像也没有多少暖意呢。 真想把她丢出去…… 柴绍气的额角青筋不断的跳动,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揍她一顿的冲动。 当然了。他也根本打不过她。 “所以,你以为萧权曾做的那些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而且,她既然生在萧家,享了萧权曾给她带来的荣誉和优渥的生活,那么大厦将倾的时候。她为此付出一切,又有什么奇怪的。”柴绍的声音冷幽幽的,眸中更是带着无限的冷意和嘲弄。 萧权曾…… 真是个好名字。 每提一遍,他心中的怒火和恨意便每多上涨一些,尤其是在这次事件之后,他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不…… 五马分尸已经不能让朕满足了。 那么一瞬间,柴绍脑中想了无数种弄死萧权曾的方法,最后无奈的发现,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他低笑一声,侧眸看沈含章,道:“而且,你又怎么知道,萧惠群她不是故意接近你?” 沈含章眸光水润,里面不含一丝杂质:“我不傻的,我感觉的出来她不是那种人。” “而且即便是,我也希望她亲口告诉我,而不是我自己胡乱猜测。”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蠢,可是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啊。”沈含章说的很慢,但是却很真诚:“我喜欢的人很少,喜欢我的人很少,所以她们每一个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信任去珍惜,直到她们不再喜欢我为止。” “傻姑娘。” 柴绍将人抱紧,低低的叹息一声,“朕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蠢的女人呢?” “因为你瞎呗。” 沈含章哼了声。 两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沈含章才又说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光,我知道萧姐姐不是那种人。” “如果将来……你和她真的背道而驰,我……会站在你这边。” 她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选择了爱情,放弃了友情。 这是她给出的答案。 可心里却很不舒服。 柴绍亲了亲她的耳垂,没有给她承诺或者什么。他不敢保证会不会迁怒萧惠群……毕竟现在的他,即便是听到姓萧的,心中都会有所动荡。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心境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 可无论如何,沈含章的回答让柴绍心中盈满喜悦。 她始终都是维护着朕的。 只要想想,心中便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呢。 真恨不得将人揣在怀中,时时刻刻的都带在身边,每一次呼吸都想和她共同经历。 然而还不可以。 有赵早早他们在,至少她现在在宫外是安全的,可到了宫内,他虽然也有人,但后宫到底是母后的天下,他真的不敢保证豆芽的安全。 甚至于,若母后真的发难,只需要一顶专宠的帽子压下来,便有无数个惩罚会降下来。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柴绍才带着人离开。 当然了,他其实是想夜宿在这里,然而却被沈含章一脚给踹出了门。 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若无其事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本正经的下令离开。 心中却在暗搓搓的想着,待下一次……看朕如何收拾臭豆芽。 哼,摸摸小胸脯什么的,已经不能满足啦。 柴绍右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好似上面还残留着那动人心魄的触感。 软软的绵绵的…… 又大又饱满! 哎,今晚又要梦中来一发啦。 然而,待他到了宫中的时候,却发现太皇太后竟然会等在他的寝宫里。 柴绍先是讶异,随即了然,他恭敬的朝着太皇太后施礼,赔罪道:“让皇祖母久等了。” “陛下这是去哪儿了?怎地现在才回来?” 太皇太后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今日正巧休沐,孙儿闲来无事,便想着出宫去走走,看看盛京的雪景。”柴绍笑着道。 “无事?” 太皇太后眉心一折,哼道:“朝中都快乱套了,你竟然说无事?” “走,跟哀家去见见你那个母后,看看她到底生的什么病。” 这是太皇太后的最终目的。 自从王太后因病罢朝,太皇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去椒房殿,被布公公挡了。 派人去打听,然而却根本打听不到一丝有用的事情。 但越是如此,太皇太后便越是肯定,其中一定有猫腻。 如此几天之后,她再也坐不住,直接杀到了柴绍这里。 今儿她必须要知道王妍那个贱婢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和猫猫的打赏,亲亲亲好几口……mua…… 130 嗷呜,要离开了呢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柴绍却没有动作,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指着外面乌漆墨黑的天说道:“皇祖母,现在已经很晚了。” 太皇太后嗔怒的瞪他一眼,气道:“你也知道很晚了。” “这几天来,即便是哀家不问世事,也知道现在整个朝堂的风气都变得乌烟瘴气的。哀家要去问问你母后,你还是不是她的儿子,她就准备这么一直为难你?”越说,太皇太后就越生气,不容柴绍有所反驳,拉住他的手便要走。 一旁飘来飘去的夏淑妃哼哼唧唧的拆台:“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啊,几十年来,她最大的本事果然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自己想要知道王妍的情况,想要找机会除掉王妍,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为小壮壮好的模样,啊呸,太恶心太虚伪。” 马姑姑站在远处,不是很赞同的摇摇头。 她就不能少说两句,再如何,这太皇太后也都是小壮壮的亲祖母啊。 倒不是怕小壮壮维护太皇太后,只是怕他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然而,太皇太后乃是小壮壮亲祖母这件事,也真是夏淑妃最糟心的认识。 因此,每每她都得要蹭着柴绍问他到底爱谁? 这次自然还是。 柴绍一边被太皇太后拉着往前走,一边被夏淑妃扯着袖子问,“快说快说,谁才是你最爱的奶奶。” 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夏淑妃和太皇太后阴阳相隔的两个女人,完全可以撑起三台戏。 作为唯一的男主角,说实话,心真的挺累的。 不过,却也暖暖的。 他脚步未停,微微侧眸,朝着夏淑妃眨眨眼睛,无声道:“夏妃奶奶,是朕最爱的奶奶。” 这么些年来。谁对朕好,朕自问不是个傻子,完全能感受的清楚明白。 不过几句肉麻的话而已,只要能让夏妃奶奶开心。朕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十分真诚的说出来。 嗯,只要夏妃奶奶别问在朕的心中是豆芽重要还是她重要就好了。 只能说,夏淑妃现在还没认识到这一点,如此他才能逃得过一截。 太皇太后老当益壮。风风火火的拉着柴绍往王太后那里赶,一边走一边还数落她的不是,显然是吃的闭门羹太多,心中早就藏着一把火。 柴绍默默跟随,于无人看到之处微微苦笑。 自从那日想要面见母后被她拒之门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过去。 整个宫内都在传,是他为了争权夺利,硬生生将母后给气病的。 其实这说法并不算错。 她病倒在床,确实是因为他,只是柴绍不能心软不能愧疚。他只能选择这样做。 然而到底是再也无法回到没有隔阂的往昔了。 夏淑妃目送两人走远,美滋滋的回到马姑姑身边,抱着她开心的转圈圈,“果然还是本宫最重要啦,哈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三声有没有。 马姑姑无奈扶额,说道:“从来都是你最重要,谁也比不上你。” 谁说的? 夏淑妃很严肃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十分痛心疾首的摇头:“现在在小壮壮心目中,最重要的恐怕是那个沈含章了,哎。果然是儿大不中留啊。” “唔,只是那姑娘蠢蠢的,会适应宫中的生活吗?” 对于柴绍的感情,马姑姑表示一切随他。“我们暗地里帮衬着她便是。” 明年待她随各家秀女一起入宫,肯定会被小壮壮各种专宠,到时候少不得成为别人的箭靶子,她们只能帮着看顾一些,希望这小姑娘也能变得伶俐些。 “柴家多出痴情男啊。” 夏淑妃摸着下巴感慨。 譬如先先帝钟爱她,柴荣钟爱王妍。而现在小壮壮最喜欢沈含章,不过不用担心的是,她们不必害怕沈含章会成为第二个王妍。 “谁知道呢?”马姑姑一声冷笑,“王妍初初入宫的时候,也天真烂漫的狠呢,可……” 最后还不是辜负了先帝,甚至于胆大包天的给先帝…… 马姑姑深呼吸。 努力压下心中的痛楚和埋怨,他怎么就瞎成这个这样子呢。 察觉到戳了马姑姑的痛处,夏淑妃连忙闭嘴,随后抱住她指着天空说道:“男人都是,我们才懒得理他们,嗯哼。” 马姑姑勉强勾勾唇。 一旁做背景的玩头小王子表示:“不会啊,我觉得之前来宫里的那个小哥哥就挺好的。” 同样做背景的幽幽公主表示:“男人啊,你是那么的多情,你又是那么的多情,哦,我该如何去拯救你,我的爱人……” 夏淑妃和马姑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俩还是继续背景下去吧。 正无语的时候,春花撞了进来,她跌跌撞撞的环顾四周,在没看到柴绍之后,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陛下勒陛下勒,俺听韩家二丑说他回来了啊。” “是回来了,不过现在被拉去椒房殿那边了。” 春花待要去追,被马姑姑喊住脚步:“你这是?” “俺就是想问问陛下,那些人什么时候弄死啊。”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虽然说该抓的都抓起来了,被季传胜看着,暂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迟迟不出最终结果,就怕万一出现什么变化,毕竟牵扯到了王家人。 王家太强硬了,迄今为止,柴绍也只是拿下来王旭以及他的外室子女,其真正的亲眷,早就被王家保护了起来。 可…… 凭什么呢? 别人犯了同等的错误几乎全是抄家灭族,而到了王家这里,想要将王旭的直系亲眷拿住都分外的困难。 其实现有的结果,春花已经很满足啦。 当初那些向着她们一家人挥舞着锤头和菜刀的人,村里的有头有脸的人,那些在第十时间接受了这个提议的人,已经被陛下全部拿下。 她只是一个村姑,不是一个政治家,这些人和最坏最坏的王旭,只要他们能够得到报应。她就死而无憾了。 可迟迟看不到他们被处于刑罚,春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总是没有着落。 而且……自从陛下开始给她报仇,眼见着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春花心中隐秘的仇恨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所能想的最多的,开始变成了小时候,和父母和兄弟姐妹之间,那一幕幕温馨的场景。 她想她们了。 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们,即便是在地府相遇。 隐隐的。春花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离开了。 可她不知道那会是哪一天,不知能不能看到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被斩首示众。 夏淑妃和马姑姑听完之后,双双表示惊奇。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快要离开了?去哪里啊?”夏淑妃好奇的眨眨眼睛。 她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马姑姑同样很是好奇。 从来没见过宫中的哪只鬼说是要离开的。 春花被她们看的后退两步,抱住胸口,嘀咕道:“艾玛,这眼神就跟想把俺衣服扒光一样。” 太可怕了。 “俺也不知道去哪里啊?就只是觉得心口那里不再痛苦压抑,然后特别想俺爹娘,所以最近几天。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忽的,唔,这是一种感觉。” 说起来很玄幻。 好吧,她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件很诡异很玄幻的事情。 马姑姑沉吟了许久,说道:“大概是春花心中执念已消失,天道轮回不再允许她留在这里,而是将她送去投胎吧。” 大概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春花心塞,“俺不要投胎,俺要找俺爹娘。” “或许,下一世。你还将会是你父母的女儿。” 这个安慰,甚合春花的心,她开心的仰天长啸,结果被夏淑妃给打了出去。 只能暗搓搓的蹲在宫殿门口等着柴绍回来。 彼时。柴绍和太皇太后依然被布公公无情的挡住了。 布公公虽然看似恭敬,但冷然的声线当中却带着强势的意味:“回禀陛下和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她身体虚弱,此时已经睡下了,没有办法见你们。” 太皇太后眸光一凛,冷哼道:“太后她躲在寝宫多日。可知道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今儿她不出来向哀家解释她到底得了何种病症,哀家今日便不走了。” 说完拉着柴绍便要硬闯。 可布公公他不是吃素的啊,他身形一动,老老实实的把住门口,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气的太皇太后脸色铁青,恨不得直接命人把这个没眼色的狗奴才给剁了。 柴绍看向布公公。 布公公眼角余光也扫到了他,明明白白的,他从里面看到了仇视。 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听着布公公心中恨不得将他这个不孝到无情无义的死傀儡给弄死的心声,柴绍嘴角不由的泛起一丝冷笑。 他无情无义? 布公公确实难得一见的忠仆啊。 如此吵闹了好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宫女,她朝着三人蹲膝行礼,说道:“太后娘娘醒过来了,她请太皇太后和陛下进去。” 太皇太后哼了声,将布公公重重的推开,高贵冷艳的走了进去。 入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刺的太皇太后没忍住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她皱起眉心,将这笔账算在了王太后的身上。 于是更加风风火火的闯进去,完全不像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近乡情怯。 这是柴绍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知道,只要他走进去,便会清楚明白的直面母后的痛恨,然而……太皇太后没给他踌躇的机会,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拉着他的手。 甫一入寝宫,他便听到了一声冷笑。 带着十足的讽刺和嘲弄。 这是王太后心中发出的。 柴绍脚步一顿,嘴唇轻轻的抿了抿。 王太后幽冷的充满了讥讽的眸光穿过走在前面的太皇太后,十分精准的落在了柴绍的身上。 这孩子瘦下来,倒是越来越像先帝了。 不不,他其实比先帝要强,因为他比先帝狠毒。 柴绍垂眸,没有直视王太后的眸光。 朕比先帝狠毒吗? 或许吧。 大概儿肖母,所以朕才如此狠吧。 “太后怎么忽然病倒了?得的什么病?太医怎么说?” 太皇太后入门便丢出一连串问题,随后丢开柴绍,佯装关心的来到床边,上下打量了番王太后的脸色,叹气道:“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 竟然不是装病而是真病了? 这倒是让太皇太后很意外。 然而确定王妍得病,而且脸色真的很难看,太皇太后心中不禁涌上喜悦,最好直接病死她得了。 当然,此时她脸上却是哀痛的,“一定是累病的。” “哀家劝过你多少次,一定不要这么拼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然真的很容易早逝的。哎,你说你这次一句话都没说突然病倒,朝堂内外乱成了什么样子?” “要哀家说啊,你早让陛下掌权,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不是。”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王太后的脸色,待察觉到她的敷衍和不置可否之后,她好听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太后看起来很不认同哀家的观点啊。” 王太后轻笑了一声。 抬起下巴点点柴绍,说道:“他哪里长大了?” “哀家不过几日未曾上朝,朝堂便被他搞成了一锅粥,哀家怎么可能放心将大权交给他。” 太皇太后脸色微变,“太后什么意思?” 王太后冷笑,“就是母后您想的意思。” 如此不过几句话而已,两个女人维持了几十年的表面和谐,在这一刻被撕破了。 太皇太后指着王太后,怒声道:“王妍,这是我柴家的天下,你给哀家适可而止。” 柴家的天下? 王太后嗤笑两声,这柴家又从哪里夺得的天下呢? 这天下从来不是谁家的,这天下乃是有能者居之。 她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柴绍,微微的勾起唇角。 我的儿子。 你感受到了吗? 柴绍指尖动了动,终于是抬起了双眸,直接对上了王太后嘲弄的双眸。 以及满满的恨意。 她现在对自己一点温情都没有了啊。 柴绍深深呼吸,吐出心口憋着的一口气。 罢了。 早知会是如此的。 他不必觉得伤心。 嗯,他不会的。 (未完待续。) 131 到底没算赢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太皇太后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手指指着王太后,本来苍老的声音变得极其尖利:“王妍,你胆大妄为。” 她自然知道王妍爱权,可却从未想过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这种赤果果的强烈的宣誓主权的行为,实在是让太皇太后有些震惊。 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强大的愤怒。 窃国还窃的这么理直气壮,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这柴家的天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王妍的手中。 本就存有杀意的太皇太后,再次重新启动了这一计策。 王太后靠在那里,未置可否的轻笑了声。 胆大妄为? 她做的哪一件事情不胆大妄为? 那又如何?谁能把她怎样? 尚未羽翼丰满的柴绍,还是已经步入暮年的太皇太后? “是不是胆大妄为,母后可以仔细看着。”胆大妄为指的是觊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万里江山,迟早有一日一定会落在她的手中。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在人前……不,在柴绍跟前表白自己的心思。 哪怕是之前两人心知肚明,可这么说出来,却是将两人全都逼迫到了一种境地。 再也不会有粉饰太平的母子温情。 再也不会有你来我往的试探。 自此之后,我们两人各凭本事,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王太后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太皇太后的愤怒,摆摆手示意人送客。 太皇太后怎么会甘心呢。 然而,她在这深宫之中却真的没有什么话语权啦。除了时不时出来膈应一下王太后,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之抗衡。 而现在,面对着强硬的王妍,她连膈应她都做不到了。 她气冲冲的回到长寿宫,率先便看到安静乖巧的怀青,想也没想的一巴掌便扇了上去。却被她轻轻松松的握住了手腕。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怒声道:“贱婢,你竟然敢躲。” 怀青无奈的摇头,浅笑道:“娘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顿了顿。她继续道:“可是您火气再大,也不该随便发泄到奴婢这些无辜的人身上啊。不若这样吧,您老人家和奴婢说说,看看奴婢能不能帮上你。” “呵……”太皇太后冷笑了两声,抽出自己的手腕。进入了寝宫。 实在是太好了。 在外面她掐不过王妍那个贱人,回到自己的寝宫里还要受怀青这个贱人的气,她盯着镜中满头白发的女人,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们全都该死。 柴绍刚回到寝宫,便被春花给缠上了,她滴溜溜的飘在他的左右,咋咋呼呼的说道:“陛下陛下,您可回来了。是不是去见沈小姑娘啦,有没有做羞羞的事情啊?” “俺娘说了,没有成亲之前做羞羞的事情。就是耍流、氓哦。” 然后她就收到了柴绍递过来的冷眼。 吓得她一哆嗦,瞬间飘出很远。 艾玛,这眼神太吓人啦,差点魂飞魄散有没有? 不过……她都快要走啦,才不怕这个小屁孩……好吧,还是怕的。 春花小心翼翼的凑近,不再敢开玩笑,缠着手指头表示了自己的近况和期望。 柴绍揉揉眉心,努力扯了扯嘴角,终于对春花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容:“好啦。别怕朕。” 然后春花就又滴溜溜的凑了上来。 柴绍:“……” 朕身边都是一些什么鬼啊。 一个个见风使舵打蛇随棍,猴精猴精的。 “你能感觉到还能停留多久吗?”他问道。 至于春花会离开的消息,对他来说并不难接受,或者说一开始他就曾想过。 若一只执念很深的鬼。待它执念消散之后,等待它的会是什么?现在看来,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定论,即便是鬼,也无法长久的立足于人世间。 其实想想也是,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他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一群阿飘。可事实却是,除了皇宫里面,他在外面真的没见过几只。 那么夏妃奶奶和马姑姑呢,若是解开她们的执念,是不是也将会离开。 虽然心有不舍,但柴绍其实更想让她们能够安安稳稳的去投胎,去再世为人。 毕竟年复一年的游荡在这人世间,乃是这世界上最孤寂的事情。 他不想将来有一日,待他逝去的时候,要她们来给他送别。 光是想想就很虐啊。 春花摇摇头,大喇喇的说道:“不知道啊,俺光感觉要离开,但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时候。” 顿了一下,她抬头觑了眼柴绍的神色,小声嘀咕道:“那个,陛下啊,村口的阿牛哥,他没事吧。” “你倒是关心的还挺多。” 柴绍嗤了声。 春花连忙摆手,表示道:“俺就是随便问问,您不说也行。” 真是一只圣母鬼。 柴绍翻了个白眼,说道:“放心,当年他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朕自然不会对他如何。”再说了,高家庄的人本来就无法全部伏法。 这其实让柴绍非常的耿耿于怀。 春花拍拍胸口,表示这样就好了。 对于阿牛哥的情愫,她没来得及宣之于口,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后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亲生子,她虽然心中有嫉妒又恨意,但到底还是纯真的爱意占了上风。 反正她也要离开了,就这样吧。 得到了柴绍的保证,春花美滋滋的飘走了,准备在离开之前,再来一发皇宫一日游。 唔,如果能刻字就好了啊。 春花到此一游。 等将来她转世投胎之后,这个世界上还能留下她一丝痕迹。好吧,作为一个啥技能都没有的女鬼,她也只能想想了。 待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时候,柴绍躺在那里,许久未曾闭上眼睛。 每每闭上眼睛,他脑中就会出现各种繁芜的画面。有小时候的也有前些时间的,更有刚才决绝而冷漠的王太后。 他奇异的发现,原来最留恋母子之间温情的并不是母后,而是他。 哪怕心中藏着恨和怪。他也不想和母后撕破脸。 然而现在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再和好的余地了。 迷迷糊糊的,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 柴绍叹息一声,揉揉酸涩的眼睛。 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若是在这么失眠下去,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啊。 大概是心中疲累,他穿衣洗漱的时候,整个人都没甚精神。 看的小桌子担忧的不行,他劝解道:“陛下您昨儿又没睡好?很多事情您也莫要太过忧思了,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在柴绍身边跟的久了,小桌子也慢慢的放开了,虽然说目标还是做大内第一太监,然而看着陛下一步步的走过来,慢慢的也建立和忠诚。 这是一个对部下很好的主子。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选错。 “您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不如让高太医来看看吧。” 最近太医院只有高太医一人了,至于艾太医,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病的不能来上工了。 艾太医? 柴绍眉心挑了挑。 那边看顾他的人并没有传来消息,看情况母后应该是还没有出手,但为防夜长梦多,还是应该尽快将人送出去。 但其实,艾伦知道这件事情,为防万一,他也应该派人灭口的。 毕竟这种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而…… 柴绍摸了摸眉心,叹了口气,罢啦,将人送走吧。待他需要的时候,再将人接回来。 宣政殿前,柴绍看到了王太后。 她一身黑色的衮服站在台阶前,长长的下摆扑在身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气势十足。 即便是撕破脸,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柴绍上前。朝着她的背影躬身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母后既然病了,为何不多休息几日?” 王太后侧首,朝着柴绍微微勾唇:“哀家怕休息的太久了,这朝堂之上便没了立足之地呢。” 她昨儿还脸色苍白,今儿看起来气色却十分的健康,离得进了,可以看到她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容。 眉毛高高挑起,唇色红若滴血。 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犀利。 柴绍抿抿唇,淡笑道:“母亲严重了,无论您休息多久,这朝堂上都不会没有您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还是身体最重要。” 围观的一个人等,全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心中却都在疯狂的叫嚣。 艾玛,撕起来了,撕起来了。 竟然在宣政殿门口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撕起来了。 太吓人了。 气场太强大了,吓死宝宝了。 陛下威武,太后娘娘更威武。 “我滴天呢,我要站陛下这边啊,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陛下讥讽起人来完全不逊色啊,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下注,赔率如此高,我肯定会赚翻的……” 无数个声音冲刺在耳边,柴绍唯独抓取了这个,他冷幽幽的扫过去,便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太监。 竟然还敢在宫中开赌局。 简直是不想活了。 嗯……朕竟然不知道?看来不能仅仅指望夏淑妃她们,虽然说鬼中也有太监宫女,可是她们毕竟死了太久了,已经脱离了人间的低级趣味(?),或许让小桌子派两个人过去,从这里探听点小道消息也不错。 柴绍哂笑。 朕也只能这样来转移自己的思绪了。 不然,无法面对母后这番模样,更无法面对杂乱的心思。 母子两人再次携手,一步一步的登上宣政殿。 你争我夺的大幕,算是明明白白、毫不遮掩的打开了。 朝堂之上,根本没费吹灰之力,王太后就重新掌控了控制权。 她俾睨的看着殿下所有的人。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坚定。 她是属于这里的。 属于这个朝堂。 谁也别想把她从这里剔除。 “关于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董思齐贪污事件以及董岩状告王旭时间,哀家虽然人在病中,但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董思齐贪污,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无论董岩说的再天花乱坠,都抹不去董思齐所犯的错误。至于王旭……哀家对此表示很沉痛,哀家也未曾想过,他竟然也胆大包天的参与进去。” “想想,大概是被人腐蚀了吧。” “高家庄事件影响十分恶劣,里面所参与的人员,哀家决定维持原判。王旭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将他流放到岭南吧。” 如此一句话,算是盖棺定论了。 然而……和上次的判决,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她原本还准备打算牺牲掉王旭,但是现在,她一步都不会让。 不是要告她吗? 不是让她的名声和威望降低吗? 可政治面前、强权面前,谁会去在乎那些底下民众的看法。 柴绍还是太幼稚了。 自古以来,就从未有过以民胁政的先例,到了她这里,就更加不会有。 朝堂之上不过沉默了一瞬,须臾之后便高呼太后英明,陛下英明。 英明? 柴绍指尖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无意识的浅笑。 既然都说英明,那就英明吧。 如此,三天之后再次行刑,高家庄、董思齐一家,再次被推上了断头台。 这次再也不会有人开口啦。 民众看到的告示,乃是董岩为了脱罪故意攀咬,然而王旭做人,也确实是有不适的地方,譬如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背着嫡妻圈养外室,为了宣扬律法德政,便只能将他流放了。 好惨哦。 就养了个小三就被流放了。 都开始同情他了呢。 董岩几人,在行刑之前,口中全部被塞上了核桃,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再喊冤。 因此这次哪怕他们反抗再激烈,却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刀起头落。 血流成河。 说到底,虽然破了一桩陈年旧案,虽然大部分主谋都已经被伏法,但好像却说不出来到底是谁赢了。 沈含章坐在桌前,分外的担忧。 自从柴绍上次离开,已经十多天没有露面了啊? 他是不是生她气了啊? 又或者是因为事情不如意,而心情郁闷啊? 可是他可以来找她啊,她可以替他解闷的。 这么久未曾见他,沈含章心中万分的不是滋味。 萧惠群抬眸,看了心不在焉的她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柴绍啊。” 沈含章脱口而出。 (未完待续。) :  感谢猫猫的打赏,(づ ̄3 ̄)づ,爱你 132 你醒来看一看我嘛 萧惠群拿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润笔,待笔尖重新饱满润滑之后,她这才蘸了早就磨好的墨汁,一气呵成的落下一行诗句。 大气端正,毫无闺阁女子之气。 但由于身体原因,笔锋有些不稳,让她每每收笔的时候总是有些后继无力。 她低叹一声,将笔挂在笔架上,抬眸看了眼依然心不在焉的沈含章,还是开口问道:“含含,或许我不该问,可……你和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自然不认为是沈含章为了上位扒着柴绍,最后却被柴绍始乱终弃。 陛下其实是看重含含的吧? 不然这里里外外的也不会派了那么多高手将这平淡无奇的小院子给围起来。 而看沈含章这小模样,对陛下也不像是没有情意,但萧惠群不理解,既然曾经入了宫,既然彼此有情,又何必这么折腾。 沈含章闻言,水润汪汪的双眸轻轻的眨了眨,她不会在唯一的朋友面前说谎,更不觉得有必要说谎,她只是有些忧愁,不晓得怎么总结她和柴绍之间的关系。 “嗯,我喜欢他。”她这样说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喜欢很喜欢。” 之前总是想不起他来,大概是心中知道,他隔几日便会来看看她。而现在一连十几日过去,她没有得到柴绍一丝消息。 即便追着赵早早追问,赵早早也只是闪躲其词的表示柴绍受王太后打压,最近很忙没有办法来看她,可是沈含章心中总觉得不舒服。 隐隐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憋闷感。 整日里胡思乱想,让沈含章非常正确的再次认识了自己对柴绍的感情。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情根深种。 只是也许种的太过自然和巧妙。她迟迟未曾发现而已。 萧惠群来到她身边,摸摸了她惆怅的小脸,说道:“那陛下呢?你……为何又会出宫。” “出宫的时候我还不稀罕他嘛。他也喜欢我吧,嗯,是他先喜欢我的。” 和闺蜜分享自己的小恋情,脑抽如沈含章也不由的红了红脸颊,她靠在萧惠群身上。小声的说柴绍做过的傻事儿。 边说边笑。笑完之后又平添惆怅。 真是好折磨人哦。 “你说他最近怎么就不出现了呢。” 萧惠群动了动嘴角,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不晓得要不要告诉她。 然而看着她原本明亮动人的双眸,此时被一种叫做爱情的愁绪给完全的遮掩住。萧惠群心中竟是如此的不舒服。 当今的陛下,她也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几面。 只记得那一个很爱笑,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至于长大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但偶尔听父亲提起,也可以知道现在的陛下他……有些异于常人的体型。 嗯。我家闺蜜的审美有些奇葩,也是挺愁人的。 萧惠群不晓得柴绍已经瘦了下来,所以并不觉得他的体型能配得上她最美的含含。 在萧惠群心中,沈含章是她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子。可以说,她认为这世界上的男人都配不上她家含含。 我家闺蜜赛天下,比情人眼里出西施还邪气。 她收回思绪。再次听到沈含章的一声叹息,她捏了捏她的小手。说道:“我想,陛下大概是忙吧。” 忙着生病呢。 她前两天去父亲书房找书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他们谈话,隐约有提到陛下已经许久未曾上早朝了。 身体虚弱、一直高烧不退,有太医去看,却又看不出什么病症。父亲的拥护说,这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再之后她就没再听了。 父亲和柴绍是两个阵营的,萧惠群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她管不了也阻止不了,只能当做不知道而已。 陛下病重,却并没有告诉含含,所以她真的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多此一举。 最终,在沈含章长吁短叹之中,萧惠群终于无奈的低头,道:“别叹气了,容易长皱纹。” “陛下不是不来看你,只是生病了。” 什么? 沈含章一蹦三尺高,瞬时把地上砸了个洞。 病病病……了? 嘴巴都要急秃噜了,她眼巴巴的看着萧惠群,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可萧惠群依然点点头。 她不应该说的。 但既然已经说了,也没有了藏着掖着的必要。就是这动不动就砸个洞的激动方式,嗯,太毁东西了。 沈含章尖叫一声,风一样的朝外面跑去,连大门都没空,直接撞散掉,同时还撞散了隔壁的大门,尖叫道:“赵早早,出来出来,我有事儿找你。” 萧惠群:“……” 哎喂,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好歹管管我。 听到动静的翡翠和云烟从隔壁房出来,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翡翠去追沈含章,云烟跑到萧惠群身边,急切的问道:“沈姑娘怎么了,您没事吧。” 和大力怪做盆友有好处,但是也好怕自家姑娘被分分钟撕成碎片拌饭吃啊。 萧惠群摆摆手,带着点小失落的说道:“无事,把车夫喊过来吧,我们回府。” 看样子,沈含章是没有心思和她玩耍了,她只能自己心塞的回府咯。 恋爱中的女人哦。 她摇摇头,登上马车的时候,还能听到沈含章威胁赵早早的声音,到底是勾了勾唇,诚心诚意的希望沈含章能够幸福。 虽然道阻且难。 但不知为何,她对沈含章有信心。 沈含章掐着赵早早的衣领子,把他高高的举起来,气道:“说不说实话啊,说不说啊?” 赵早早负隅顽抗。“我是真不知道啊。” 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就被沈含章转圈圈甩了起来,“哎,沈姑娘啊,沈老大,沈娘娘啊,晕了晕了。我要晕了。哎哎。你别抖啊,别摔倒啊,别把我丢出去……” 啊! 他在地上翻了个滚。差一点就摔了个狗啃屎。 沈含章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只有半片残布,却原来她将赵早早的衣领子给抓了下来,她尴尬的扯扯嘴角。 唔。暴力袭击没有用,那就装可怜呗。 瞬间她就眼泪汪汪。可怜哒哒的看向赵早早,说道:“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赵早早:“……” 喂喂。您啥时候有了说哭就哭的技能啊。 妈妈呀,这眼泪落的,让他小心肝都抖的不行啊。 可是……具体情况他真的不知道啊。 虽然依稀听小伙伴们陛下病倒了。可到底什么病,大家却都不知道。 高太医只说积劳成疾。需要好好将养,然而除了几天前,陛下传来一丝消息让他好好照看沈姑娘,且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之后,便再也没有音讯啦。 他只能辗转从别人那里打探,据说陛下已经几日未曾起床了。 赵早早慌的不行,可他又不敢告诉沈含章,只能躲起来,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没想到最后却被萧惠群说破。 哼,太不上道了。 “您别哭啊,吓死宝宝了。”赵早早坐在那里嘀咕。 宝宝…… 宝你个大头鬼啊。 沈含章眼含热泪气嗖嗖的瞪他,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撕碎的模样,但瞪着瞪着她真的有点委屈。 怎么就不告诉她呢。 一句话都不说,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如果不是萧姐姐,她还傻傻的因为他没有看她而郁闷生气呢。 可他偏偏病了呢。 一定是瘦的太快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啊,他就从那么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得多艰难啊。 他得受了多大的罪啊。 而且最近又正逢多事之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多种事态之下,他怎么可能熬得住呢。 总的来说,都怪她。 如果,如果他能赶快好起来,她宁愿他是个死胖子。 她认了。 柴绍为了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审美,她其实也可以的,反正她力气大,他再胖她也能抱得起来。 想着想着,沈含章就真哭了起来,但是她不想被人看到,一甩袖子跑到了房内。 赵早早和园丁大叔面面相觑,最后只能默默等着。 好一会儿,沈含章脸色正常的出来,说道:“能不能悄悄的把我送到宫里去?” 她想见他。 她身上还有玉葫芦,虽然说她也曾生过病,但是如果两个玉葫芦合在一起呢,会不会快速的治好他。 即便治不好,她能和他说说话也好啊。 沈含章期待又紧张的看着赵早早,非常害怕他会说毫无办法,索性赵早早最后终究是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 虽然陛下的意思是不让沈姑娘知道,可她已经知道了啊。 由沈姑娘去探探也好,不然他们这些属下心中也不安定。 再说,爱情的力量神乎其神,也许沈姑娘一去,陛下就生龙活虎了呢。 当夜,沈含章便被悄悄的送入了宫。 文轩殿内,王太后听了汇报,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 倒是痴情。 以为放在宫外,哀家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吗?帝王多情,自古便是软肋,偏偏柴绍在羽翼未丰的时候便给自己寻了这软肋,呵。 王太后招来布公公,低低的吩咐了几声,便继续批阅奏折。 布公公应了,抽搐了会儿,还是劝道:“娘娘,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要紧。” 上次小产,不过几天时间,她便硬撑着继续上朝忙于政务了,这些时日虽然按时吃药,可修养不到位,身体到底是不如以往。 “哀家知道。” 身体是本钱,她是知道的,但眼下,她丢不开这些,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身子有太大的状况,无非是一直未曾干净罢啦。 就当是老亲戚来了而已。 过些时日便好了。 布公公看她不当回事,叹息一声,只能转身出去。等下还是要邹太医再把把脉,等过去之后…… 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然而他刚出去一会儿,便又匆匆回转,将一竹筒递交到王太后手上,王太后接过打开,脸色倏然变得难看,她将纸条捏成皱皱的一团,咬牙道:“好……好的很啊。” “怎么了?”布公公不由问道。 王太后嘲弄的笑了声:“王旭在前往岭南的路上被人截杀,连同官差家仆在内三十二人无一幸免。” 原来这这里等着她呢。 拳头越捏越紧,王太后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之后,脑中悚然一惊,忙道:“你去给哀家查查,那日被处斩的到底是不是董家人。” 既然董岩敢攀咬,那自然是柴绍允了好处,他现在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不可能失信于人。 是她大意了。 布公公显然也想到了,他这次没再犹豫,匆匆忙忙的便离去了,连夜便出宫去查探。 王太后将纸条烧成灰烬,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铁青,柴绍做事倒是不拘一格,明面上没抢到好处,便暗地里来阴的。 还有什么是她不曾在意的? 他安排的那些人,没几个能够正常上岗的,即便是上岗也没排挤的毫无用处,而真正补上那些空缺的,全部是萧权曾一一考察过的,其中并没有亲近柴绍的。 嗯……柴绍不算赢,她也没有输。 但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熟悉的路,熟悉的宫殿,只是这次……她是以自己的本体出现在这里。 沈含章深呼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往寝宫内走,边走边四处看。 好吧,她看不到夏淑妃她们。 不过,她们肯定会在这里的,想到上次柴绍来个那啥啥,夏淑妃和马姑姑就着急的六神无主,想必这次也吓坏了吧。 沈含章苦中作乐的想着。 小桌子在前面带路,待走到内室门口时,躬身道:“陛下在里面呢,沈姑娘若是有事直接唤杂家,杂家就等在这里。” “好的。” 沈含章朝着他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曾经睡过很久的大床上,柴绍正悄无声息的睡在那里,那么大的一张床,他以往睡在上面时,几乎要占去三分之一,而现在厚厚的被子下,一时半刻却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沈含章鼻子酸酸的。 她上前,爬到床上,趴在他耳朵边轻声喊道:“皇帝大人,陛下大人,柴绍,死胖子,小壮壮……” 你醒一醒看看我嘛! 好不好?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和猫猫的打赏,么么……嗯,所以wuli小壮壮生病了,换成豆芽去看他啦。哈哈哈哈哈,总不能一直以来都是壮壮一个人主动吧,巴扎黑!我写起来男女主互动,简直是甜的不要不要的,有没有!嗯哼…… 133 竟然偷亲朕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室寂静。 沈含章吸吸鼻子,努力泛起一丝笑容,侧身躺在了柴绍的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故作开心的说道:“喂喂,胸大腰细大长腿的美姑娘躺在你身边了咯,小流、氓柴绍还不醒过来啊。” “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走了哦……”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有些哽咽。 怎么就会一直昏睡呢? 她摸着他滚烫的脸颊,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眸,沈含章悄悄对自己说,柴绍一定没事的,所以千万不要哭啊。 她不会让他醒过来心疼的。 可是怎么忍得住呢,哪怕双眸紧闭,也依然有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潸然而下,印在了枕头上,沈含章咬着唇,索性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床上。 没有抽泣声、没有呜咽声,有的只是不断颤动的肩膀。 自从柴绍生病,就几乎寸步不离的夏淑妃、马姑姑、春花等鬼,彼此互相望了一眼,悄悄的飘了出去。 虽说沈含章看不到她们,但是她们依然不想打扰二人。 几日过去,夏淑妃已经从方开始的焦躁忧愁不安变得稍微淡定了些,她微微回眸看了眼双肩单薄的少女,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无病因药不灵,小壮壮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醒过来的时间可以说寥寥无几。 想了无数种办法,却依然束手无策。 现在只希望,沈含章的到来,能够将他从昏睡当中唤醒。但…… 夏淑妃再次叹息,眉心褶皱狠狠迭起。 马姑姑握住她的手,坚定的抿了抿唇瓣,像是鼓舞自己又像是鼓励夏淑妃,道:“小壮壮从小就聪慧异常,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一定不会的。 沈含章也在这么告诉自己。 她将所有眼泪都抹在床上,重新坐了起来。从腰间将几乎很少离身的香囊拿出来,倒出了那非玉非石通透莹白的葫芦。 小小的只有拇指节大小的葫芦,在她的掌心中,显得特别的小巧可爱。 然而就是它。赐予了她和柴绍别样的技能。 沈含章握紧掌心,暗暗的求道:“这一次拜托您,求求您赶快让他醒过来,不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用我的命换呢。” 待心中祈求完之后。沈含章又去找柴绍的,他的身上没有,但沈含章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柴绍一定不会到处乱丢的。 她想了想,便去他枕头下面摸,果然摸到了一个香囊。 她眸光凝了凝,想着等回去之后,她一定亲手给他秀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 两只玉葫芦凑在一起后,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沈含章咬咬唇,难道真的唤不醒他? 刹那之间,沈含章想起邙山遇刺之后,柴绍来家中找她,他告诉她,当时他将人引开,本来是抱着活不下去的念头,当时他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着,哪怕不在是自己的身份。 那时,她还曾暗暗的吐槽嫌弃他。 可现在。沈含章却忽然懂得了,柴绍说那些话时的真意。她深呼吸一口气,不由的笑了笑。 她将一个葫芦放在了柴绍的手心中,另外一个紧紧的捏在自己手上。弯下腰去,将红唇印在了柴绍的唇上。 却不舍得离开呢。 沈含章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属于他的柔软和滚烫,随后狠狠心,便要起身。 却不妨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倏然一惊,猛地睁开双眸。便对上柴绍虽然迷茫却依然带着戏谑的双眸,他说:“竟然偷亲朕,这下被朕逮到了吧。” 沈含章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柴绍。 待确定真的是他含着笑的望着自己,尖叫了一声,直直的朝着他的怀抱扑过去。 当然了,没有忘记自己的力道,不然非得把柴绍撞吐血不成。 夏淑妃和马姑姑等鬼,听到她的尖叫,差点被吓个魂飞魄散,她们几乎是连滚待飘的冲进来,结果便看到了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少年男女。 男的俊美,女的妩媚。 就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 春花:“……” 妈的,秀恩爱,死得快。 韩家两兄弟:“……” 奶奶的腿儿,虐狗是不对的,咱们要抗议。 其他鬼…… 嗯,很不幸的沦为了背景板。 马姑姑哭笑不得的对夏淑妃说道:“好吧,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夏淑妃使劲的翻了个白眼。 “本宫以后不需要自取其辱了,看现在结果就知道,在小壮壮心目中,我们一个两个三个加起来,都没沈含章一个人重要。” “哪有啊,这不是小壮壮看不到我们嘛,否则你也能喊醒他。”马姑姑一边笑着劝慰,一边却又不由得担忧。 希望……不要再继续昏睡才好啊。 “你吓死我了。”沈含章趴在柴绍身上,忍的都内伤了,却依然没有忍住磅礴而出的眼泪,她边哭边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坏呢,你怎么就瞒着我呢,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啊,所以让人告诉我一声都不愿意,可是你知道我这么些天,有多……担心你,多想你吗?” 不加掩饰的难过和委屈。 曾几何时,沈含章从不会在人前展露,因为没有什么人会心疼她。 可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给柴绍看,他会哄着她会心疼呵护她。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柴绍安静的听完她一叠声抱怨,这才拍了拍她的背部,在她发顶轻轻的亲吻道:“乖,是朕不好,朕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了,莫哭了,眼睛肿了可就不美了。” “就不美就不美……” 沈含章撒泼耍赖,依然趴在那里流泪不听。 她不想哭的。可真的忍不住。 那种心慌和恐惧,几乎让她喘不过起来。 “好吧,那就哭吧。”柴绍宠溺的说道。“就算不美,朕也爱你。” “我偏不哭。” 沈含章偏偏和他作对。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开来,使劲的用袖子擦擦眼睛,瞪着他道:“你不准再这样吓人了。” 柴绍苦笑一声。 他也不想的。 然而或许确实是他太过急功近利了,身体到底是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负荷,再加上因为母后的事情而心情阴郁、连续几日无法入眠。所以才病的这么迅速又沉重。 高烧不退、毫无病因,乃是因为玉葫芦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修复他的身体吧。 柴绍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葫芦一眼,突然问道:“你刚才想做什么?” 沈含章一梗,随后眨眨眼睛说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想做。”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无比贴心的说道:“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喝的吧。” 不了却被柴绍制止了。 “你心虚什么?”他眉心拧起,想起睁开眼睛时。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决绝,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你想用交换身体来救朕?” “你觉得朕会死,所以想用自己的命换朕的命?” “你真是……” 太蠢了。 可…… 却蠢的让朕不知道说什么好。 柴绍眸光软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只恨不得将这臭豆芽给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让她离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才没有这么蠢的想法。”沈含章咳嗽一声,在他身上捶了一下,气道:“我才不要再做男人了呢。” 嗯,尤其是还是她的男人。 她在心中悄悄补充道。 虽然沈含章极力的否认。但是她心虚的小表情还是出卖了她,柴绍无奈的笑了笑,想要抱抱她,却又察觉到了身体的疲累和困顿。 这是还没有好呢。 朕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儿。然而这种玄幻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办法和外人说。 他半坐起身子,将沈含章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小声的将现在的情况说出。 沈含章挑起眉心。 小壮壮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她当时中毒的时候,也昏迷了许久来着。 “嗯。你不要骗我哦。”虽然相信他,但沈含章依然要再次确定。 “不然我就去嫁给别的男人。” 柴绍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他气道:“你个臭丫头,敢不敢不要在这种温情的时候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偏要说。 确定了柴绍真的不会有问题,沈含章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心情也瞬间欢快了许多。 她朝着柴绍吐舌头,却被他猛地翻身,压在了身下。 沈含章脸一红,欲将柴绍推开,却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怕是又要昏睡,朕想在昏睡之前好好的亲亲你。” “朕很想你。” 真的是……拒绝不了啊。 沈含章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须臾之后,柔软的滚烫的带着凌冽清气印在了她的唇上,柔滑的舌撬开了她的唇,迫使着她同他一起游戏缠绵。 渐渐的,柴绍似乎是不满足于亲吻,他的唇逐渐下滑,落在了她柔嫩又白皙的下巴上。 再之后是修长的脖子上。 一只手也悄无声息的抚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高地。 沈含章身子一僵,本能的想再次把人推开,可最后到底是忍了下来,并逐渐放软了身体,任由他胡作非为。 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的睡了过去。 昏睡过去之前,柴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朕去哦,多么好的机会哦,朕竟然要睡过去了。 朕大概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明明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却在心爱的女人身上睡过去的男人。 嗯,有歧义,不过,朕喜欢这个歧义啊。 更希望……真的变成睡过。 沈含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好一会儿后,才将柴绍重新放平在床上,低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 她咬着唇角,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颊,气道:“臭流、氓……” 可…… 她为什么竟然会有些小欢喜呢? 沈含章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小念头给甩开,翘着唇角将两人的玉葫芦各自分装,并且偷偷的亲了亲柴绍的那个。 你要好好的守护小壮壮哦。 待全部搞定之后,沈含章便走了出去。 知道他不会真的有事,她也算是彻底放心,虽说她很想留在宫中等着他完全变好的那日,可是好像没什么资格呢。 他的处境本就艰难,现在昏迷着,更是许多事情都无法安排。 她若是留下来,对他不利怎么办呢? 沈含章出门,对着她看不到的夏淑妃等鬼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他。” 她一出来,夏淑妃便冲了进去,看到的却还是昏迷的柴绍,她心中焦躁有些死灰复燃,然而隐约听到沈含章的话,她又重新飘到外间。 马姑姑看过来,两人眸光碰撞之间,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哎! 原来没好啊,马姑姑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果然是她们想象的太美好了。 小桌子还以为沈含章是在和他说话,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沈姑娘可折煞杂家了。” 沈含章也没有解释,而是和小桌子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随着他离开了大圣宫。 赵早早带着人在宫外等着她。 然而,一行人走了没多久,赵早早脸色突地一变,吩咐道:“快走。” 可已经晚了。 他们依然和从岔路口奔出来的一辆马车撞在了一起。 赵早早二话不说,跳上马车,便将沈含章给拉了出来,带着她重新上马,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前面奔去。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迅速,待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却已经被剩下的几个人缠住。 赵早早一边策马,一边对跟上来的两人道:“你们一个回去通知兄弟将翡翠明珠带出来,一个去西郊别院将沈小公子带出来。” “沈姑娘,我们怕是要暂时离开一段盛京一段时间。” 沈含章被颠的七荤八素、风中凌乱,压根听不清楚赵早早再说啥,只剩下了本能的点头。 赵早早马鞭抽动的更加频繁,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带着沈含章直接飞走。 我的天呐。 这太后娘娘动作也忒快速了些。 还好咱有先见之明,早就寻思好了退路。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春风得意百花残的礼物,感谢夜下幻想的月票,么么哒! 134 萧惠群的担忧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室寂静。 沈含章吸吸鼻子,努力泛起一丝笑容,侧身躺在了柴绍的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故作开心的说道:“喂喂,胸大腰细大长腿的美姑娘躺在你身边了咯,小流、氓柴绍还不醒过来啊。” “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走了哦……”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有些哽咽。 怎么就会一直昏睡呢? 她摸着他滚烫的脸颊,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眸,沈含章悄悄对自己说,柴绍一定没事的,所以千万不要哭啊。 她不会让他醒过来心疼的。 可是怎么忍得住呢,哪怕双眸紧闭,也依然有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潸然而下,印在了枕头上,沈含章咬着唇,索性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床上。 没有抽泣声、没有呜咽声,有的只是不断颤动的肩膀。 自从柴绍生病,就几乎寸步不离的夏淑妃、马姑姑、春花等鬼,彼此互相望了一眼,悄悄的飘了出去。 虽说沈含章看不到她们,但是她们依然不想打扰二人。 几日过去,夏淑妃已经从方开始的焦躁忧愁不安变得稍微淡定了些,她微微回眸看了眼双肩单薄的少女,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无病因药不灵,小壮壮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醒过来的时间可以说寥寥无几。 想了无数种办法,却依然束手无策。 现在只希望,沈含章的到来,能够将他从昏睡当中唤醒。但…… 夏淑妃再次叹息,眉心褶皱狠狠迭起。 马姑姑握住她的手。坚定的抿了抿唇瓣,像是鼓舞自己又像是鼓励夏淑妃,道:“小壮壮从小就聪慧异常,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一定不会的。 沈含章也在这么告诉自己。 她将所有眼泪都抹在床上,重新坐了起来,从腰间将几乎很少离身的香囊拿出来,倒出了那非玉非石通透莹白的葫芦。 小小的只有拇指节大小的葫芦。在她的掌心中。显得特别的小巧可爱。 然而就是它,赐予了她和柴绍别样的技能。 沈含章握紧掌心,暗暗的求道:“这一次拜托您。求求您赶快让他醒过来,不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用我的命换呢。” 待心中祈求完之后,沈含章又去找柴绍的。他的身上没有,但沈含章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柴绍一定不会到处乱丢的。 她想了想,便去他枕头下面摸,果然摸到了一个香囊。 她眸光凝了凝。想着等回去之后,她一定亲手给他秀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 两只玉葫芦凑在一起后,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沈含章咬咬唇,难道真的唤不醒他? 刹那之间。沈含章想起邙山遇刺之后,柴绍来家中找她,他告诉她,当时他将人引开,本来是抱着活不下去的念头,当时他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着,哪怕不在是自己的身份。 那时,她还曾暗暗的吐槽嫌弃他。 可现在,沈含章却忽然懂得了,柴绍说那些话时的真意。她深呼吸一口气,不由的笑了笑。 她将一个葫芦放在了柴绍的手心中,另外一个紧紧的捏在自己手上,弯下腰去,将红唇印在了柴绍的唇上。 却不舍得离开呢。 沈含章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属于他的柔软和滚烫,随后狠狠心,便要起身。 却不妨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倏然一惊,猛地睁开双眸,便对上柴绍虽然迷茫却依然带着戏谑的双眸,他说:“竟然偷亲朕,这下被朕逮到了吧。” 沈含章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柴绍。 待确定真的是他含着笑的望着自己,尖叫了一声,直直的朝着他的怀抱扑过去。 当然了,没有忘记自己的力道,不然非得把柴绍撞吐血不成。 夏淑妃和马姑姑等鬼,听到她的尖叫,差点被吓个魂飞魄散,她们几乎是连滚待飘的冲进来,结果便看到了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少年男女。 男的俊美,女的妩媚。 就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 春花:“……” 妈的,秀恩爱,死得快。 韩家两兄弟:“……” 奶奶的腿儿,虐狗是不对的,咱们要抗议。 其他鬼…… 嗯,很不幸的沦为了背景板。 马姑姑哭笑不得的对夏淑妃说道:“好吧,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夏淑妃使劲的翻了个白眼。 “本宫以后不需要自取其辱了,看现在结果就知道,在小壮壮心目中,我们一个两个三个加起来,都没沈含章一个人重要。” “哪有啊,这不是小壮壮看不到我们嘛,否则你也能喊醒他。”马姑姑一边笑着劝慰,一边却又不由得担忧。 希望……不要再继续昏睡才好啊。 “你吓死我了。”沈含章趴在柴绍身上,忍的都内伤了,却依然没有忍住磅礴而出的眼泪,她边哭边嘟囔道:“你怎么这么坏呢,你怎么就瞒着我呢,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啊,所以让人告诉我一声都不愿意,可是你知道我这么些天,有多……担心你,多想你吗?” 不加掩饰的难过和委屈。 曾几何时,沈含章从不会在人前展露,因为没有什么人会心疼她。 可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给柴绍看,他会哄着她会心疼呵护她。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柴绍安静的听完她一叠声抱怨,这才拍了拍她的背部,在她发顶轻轻的亲吻道:“乖,是朕不好。朕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了,莫哭了,眼睛肿了可就不美了。” “就不美就不美……” 沈含章撒泼耍赖,依然趴在那里流泪不听。 她不想哭的,可真的忍不住。 那种心慌和恐惧,几乎让她喘不过起来。 “好吧。那就哭吧。”柴绍宠溺的说道。“就算不美。朕也爱你。” “我偏不哭。” 沈含章偏偏和他作对,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开来,使劲的用袖子擦擦眼睛。瞪着他道:“你不准再这样吓人了。” 柴绍苦笑一声。 他也不想的。 然而或许确实是他太过急功近利了,身体到底是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负荷,再加上因为母后的事情而心情阴郁、连续几日无法入眠,所以才病的这么迅速又沉重。 高烧不退、毫无病因。乃是因为玉葫芦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修复他的身体吧。 柴绍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葫芦一眼。突然问道:“你刚才想做什么?” 沈含章一梗,随后眨眨眼睛说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想做。”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无比贴心的说道:“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喝的吧。” 不了却被柴绍制止了。 “你心虚什么?”他眉心拧起,想起睁开眼睛时。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决绝,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你想用交换身体来救朕?” “你觉得朕会死,所以想用自己的命换朕的命?” “你真是……” 太蠢了。 可…… 却蠢的让朕不知道说什么好。 柴绍眸光软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只恨不得将这臭豆芽给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让她离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才没有这么蠢的想法。”沈含章咳嗽一声,在他身上捶了一下,气道:“我才不要再做男人了呢。” 嗯,尤其是还是她的男人。 她在心中悄悄补充道。 虽然沈含章极力的否认,但是她心虚的小表情还是出卖了她,柴绍无奈的笑了笑,想要抱抱她,却又察觉到了身体的疲累和困顿。 这是还没有好呢。 朕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儿,然而这种玄幻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办法和外人说。 他半坐起身子,将沈含章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小声的将现在的情况说出。 沈含章挑起眉心。 小壮壮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她当时中毒的时候,也昏迷了许久来着。 “嗯,你不要骗我哦。”虽然相信他,但沈含章依然要再次确定。 “不然我就去嫁给别的男人。” 柴绍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他气道:“你个臭丫头,敢不敢不要在这种温情的时候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偏要说。 确定了柴绍真的不会有问题,沈含章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心情也瞬间欢快了许多。 她朝着柴绍吐舌头,却被他猛地翻身,压在了身下。 沈含章脸一红,欲将柴绍推开,却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怕是又要昏睡,朕想在昏睡之前好好的亲亲你。” “朕很想你。” 真的是……拒绝不了啊。 沈含章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须臾之后,柔软的滚烫的带着凌冽清气印在了她的唇上,柔滑的舌撬开了她的唇,迫使着她同他一起游戏缠绵。 渐渐的,柴绍似乎是不满足于亲吻,他的唇逐渐下滑,落在了她柔嫩又白皙的下巴上。 再之后是修长的脖子上。 一只手也悄无声息的抚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高地。 沈含章身子一僵,本能的想再次把人推开,可最后到底是忍了下来,并逐渐放软了身体,任由他胡作非为。 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的睡了过去。 昏睡过去之前,柴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朕去哦,多么好的机会哦,朕竟然要睡过去了。 朕大概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明明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却在心爱的女人身上睡过去的男人。 嗯,有歧义,不过,朕喜欢这个歧义啊。 更希望……真的变成睡过。 沈含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好一会儿后,才将柴绍重新放平在床上,低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 她咬着唇角,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颊,气道:“臭流、氓……” 可…… 她为什么竟然会有些小欢喜呢? 沈含章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小念头给甩开,翘着唇角将两人的玉葫芦各自分装,并且偷偷的亲了亲柴绍的那个。 你要好好的守护小壮壮哦。 待全部搞定之后,沈含章便走了出去。 知道他不会真的有事,她也算是彻底放心,虽说她很想留在宫中等着他完全变好的那日,可是好像没什么资格呢。 他的处境本就艰难,现在昏迷着,更是许多事情都无法安排。 她若是留下来,对他不利怎么办呢? 沈含章出门,对着她看不到的夏淑妃等鬼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他。” 她一出来,夏淑妃便冲了进去,看到的却还是昏迷的柴绍,她心中焦躁有些死灰复燃,然而隐约听到沈含章的话,她又重新飘到外间。 马姑姑看过来,两人眸光碰撞之间,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哎! 原来没好啊,马姑姑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果然是她们想象的太美好了。 小桌子还以为沈含章是在和他说话,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沈姑娘可折煞杂家了。” 沈含章也没有解释,而是和小桌子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随着他离开了大圣宫。 赵早早带着人在宫外等着她。 然而,一行人走了没多久,赵早早脸色突地一变,吩咐道:“快走。” 可已经晚了。 他们依然和从岔路口奔出来的一辆马车撞在了一起。 赵早早二话不说,跳上马车,便将沈含章给拉了出来,带着她重新上马,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前面奔去。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迅速,待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却已经被剩下的几个人缠住。 赵早早一边策马,一边对跟上来的两人道:“你们一个回去通知兄弟将翡翠明珠带出来,一个去西郊别院将沈小公子带出来。” “沈姑娘,我们怕是要暂时离开一段盛京一段时间。” 沈含章被颠的七荤八素、风中凌乱,压根听不清楚赵早早再说啥,只剩下了本能的点头。 赵早早马鞭抽动的更加频繁,恨不得能够插上翅膀,带着沈含章直接飞走。 我的天呐。 这太后娘娘动作也忒快速了些。 还好咱有先见之明,早就寻思好了退路。 (未完待续。) 135 睡觉即整容 萧惠群并不知道自己被孙哲涵盯上了,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他的怨恨和仇视。 这么一个一无是处,妄图通过女人一步登天的男人,根本没有资格让萧慧群在意。 她所牵挂和忧愁的依然是沈含章,几乎每日都会派人去打听她是否回来,然而直到除夕这一日,依然毫无消息。 也正是在除夕这日,柴绍的精神终于彻底好转,彼时的他连身上最后一丝的虚胖都消散的无影无踪,现在他的颜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傅冬樱,盛京第一公子的名号怕是要改写了。 柴绍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浅笑看着高太医白白胖胖的脸上不断变换着脸色,淡笑着看着他最终停留在了激动上。 “怎么样?”柴绍挑眉问道。 什么怎么样? 简直是不能更怎么样? 高太医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然后蠢白的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想法:“陛下啊,您介意不介意让微臣好好的研究下你的身体啊?” 老天保佑,千万要说不介意啊! 恢复力,自愈力,修复力,如此强悍的身体,古往今来他就见过两具,一是眼前这位,二就是沈家姑娘了。 当然,在高太医眼中,皇帝陛下是最最牛掰的,毕竟没有哪一个人睡着睡着就把自己睡的这么俊美这么风华绝代的?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五短身材,暗搓搓的想着,等他研究出成果来,一定要给自己来一发改造。 迷倒万千少女心指日可待!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柴绍狠狠的打断了他的痴心妄想,他哼笑了声。凉凉的说道:“你虽然长得丑,但是想的倒是挺美。” 高太医幽怨的捂住了胸口。 始乱终弃……啊,不是,过河拆桥的陛下不是一个好陛下。他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朕的身边围绕的果然全是蠢人。 听了高太医心声,柴绍不认直视的闭了闭眼睛,说道:“没事你可以退下了。” 再听他哀怨下去,朕不保证会不会失手打死他。 高太医迈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如同被抛弃了似得,万分幽怨又不舍的离开了。 皇帝陛下用不到他,老艾那个死人头也弃他而去了。这人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幽幽公主一边撒花,一边将高太医的精神状态很全面的诠释了出来,然而没等她说第二句来表示恭喜柴绍终于清醒。就被一众鬼怪给记到了天上。 她飘飘荡荡的摇曳在半空,微微抬着小下巴表示。这些鬼真不讲究真粗鲁,哼! 玩头小王子被挤得头都找不到了,他趴在那里嘤嘤哭泣,而他的头在春花脚底下留着小眼泪。 迷之恐怖! 柴绍扶额。好吧,还有这帮大爷们没有安抚。 所以说,朕这个皇帝做的也是有些可怜。搞定这个还有那个,这也就罢啦。夏妃奶奶你敢不敢不要上朕的身。 一瞬间恍惚之后,被挤得附身的夏淑妃,很快从柴绍身体里飘了出来,然后开启了王霸之气,她掐腰飘啊飘,尖着小嗓子说道:“挤什么挤,都给本宫退下。” 夏女神发话啦,哼哈二丑韩家兄弟,瞬间一手一鬼,把他们全部丢飞开去,随后朝着夏淑妃讨好的笑,恭恭敬敬的请她上前,随后悄悄的排在了夏淑妃的身后。 夏淑妃狠狠翻个白眼,涂着丹蔻的手指一一点过去命令道:“知道你们好奇,也知道你们有话要和小壮壮说,但是他今儿毕竟才刚刚恢复,且今儿是除夕夜宴,他等下就要去参加。所以,都给本宫退散,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作为曾经的后宫四妃之一,她平日里再和颜悦色再逗逼,可一旦气势真正的拿出来,所有鬼都忍不住抖了抖早就不跳动的小心肝。 随后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夏淑妃满意的拍拍手,朝着一旁摇头浅笑的马姑姑挑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着,本宫是不是很霸气。” 马姑姑点头,含笑道:“霸气侧漏。” 话音刚落,两鬼全部眸光灼灼的盯向柴绍,尤其是马姑姑,在看到柴绍的容颜时,不仅微微有些失神。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柴绍冷漠的气质很像先帝,并且随着他逐渐瘦下来,长相也越来越像先帝。然而这一刻,他彻底的露出精致漂亮的容颜,带着浅笑坐在那里,让她瞬间想起了少年时期的先帝,也是这么俊美非凡。 马姑姑心中酸酸软软,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夏淑妃可没有她这么细腻的想法,她扑上去将柴绍上下摸了一遍,直到摸的他脸都绿了,才大喘了口气,说道:“真的好啦,实在是太好了。” “你这臭小子,让我们担心死了,坏小子。”说着说着了夏淑妃声音就有些哽咽。 虽说柴绍一直喊她奶奶,她也一直和太皇太后那个老巫婆争高下,可实际上,在她心里,柴绍更像她儿子多一些。 这么些日子,他就这么昏睡在床,醒来说话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那个时候,就算是特别担忧,她们也不能打扰他,因为那仅有的一点时间,他还需要去处理各种各样的政务。 他人虽然无法上朝,可是并不代表他可以什么都不去做。高家庄的收尾工作他得去安排,董家人都落脚点他得去协调,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得去了解,王太后一举一动每一个命令他都得去揣摩,甚至还要想办法安抚那些属下,以及想办法阻止王太后对大圣宫的软禁。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分心去了解沈含章的一举一动。 这就看出来了吧,什么奶奶啊姑姑啊,都没有女人来的重要 当然。夏淑妃是吃醋的,但是这种吃醋这种事儿吧,它还是要看场合的。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她除了安静的等着柴绍抽空和她说两句话,真的不敢去说去闹。 生怕耽搁他一点点的时间。 现在好啦,终于有大把的时间秋后算账了。夏淑妃暗地里拿着小刀子,想着一定要让小壮壮深刻的认识到在人心中必须夏妃奶奶最重要才可以。 柴绍朝着她安抚的笑。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朕的错。朕吓到了你们。” “夏妃奶奶,马姑姑,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自从朕能够看到她们的那一刻起。她们遍无条件的教育朕爱着朕,太过煽情的话朕说不出口。 但个中情意,朕从来不敢忘记。 柴绍张开手,揽住了夏淑妃和马姑姑的肩膀。亲近又自然。 叙旧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没多久的样子。小桌子便从文轩殿回转了,这段时日,也让他北首折磨,这导致小桌子变得愈发的内敛愈发的沉稳。 他见到柴绍言简意赅的复述了王太后的表情动作和话语。 面对着柴绍的清醒。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丝波动,声音更是沉稳,她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是短时间内清醒,还是彻底的好了。” 待小桌子说彻底好啦之后。她又是哦了一声,道:“倒是巧。” “太后娘娘说,陛下既然好啦,别忘记出席夜宴。”小桌子说完,便退回到一旁,心中感谢上苍。 他主子醒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夹着尾巴做太监了。 柴绍抿唇不语,好一会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挑眉道:“朕自然不会忘记参加。” 好像已经不觉得内疚和愧疚了呢! 朕的心大概变得更加坚硬了。这或许是成为一代帝王所必须拥有的硬件条件,现在朕终于拥有了。 马姑姑担忧的说道:“她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对付你啊?” “难道我们怕她……信不信我上她身,分分钟来一发自裁。”夏淑妃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表示那一切都不是事儿。 柴绍朝着夏淑妃摇摇手指,道:“不必。” “在朕大婚之前或者在有一个明正的理由之前,母后还不会真正的拿朕开刀。” 或许架空有之,软禁有之,但若是真的废了他,现在母后还不敢。 她向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贸贸然这么去做,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想到大婚,柴绍便想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一别两个多月未见,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了?更重要的是她在费城那边不晓得会不会住的惯?会不会想念朕, 得把她接回来了。 柴绍眸中涌动着的全是思念和柔情,也不晓得朕的蠢豆芽对朕现在的最终形态满意与否。 夜宴开场,万千灯火之下,带着茫然月色走出来的柴绍,几乎是惊艳了所有人。 底下的大臣极其家眷们,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端坐于上首的那个男人,那个玉面俏郎君,那个俊美到让日月都失去神采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死胖子皇帝? “我的天呐,这个世界好玄幻?发什么什么事情,陛下这是去思密达整容了吧?” “陛下他一定吃了金坷垃,用了金坷垃,帅遍天下!” “天呐天哪,我要晕了,我要嫁给这个男人,我要给他生猴子!”这是怀春少女心啊! “嗯,和先帝长得太像了,太特么有压迫感了。”这是个比较理智的老臣子。 听着这一声声噪杂的声音,柴绍哭笑不得的揉揉眉心。 这都是什么鬼? 他几乎屏蔽掉大半之后,有目的的听了几个人的心声。 王太后即便再淡定,在看到柴绍的时候也不由得晃神。 真的和先帝太像了。 尤其是侧脸,她这样看着柴绍,就好像看到了先帝似得。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和那个男人的初次见面。 她心机满满只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他神色淡漠但却万分体贴…… 王太后摇头,迫使自己将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驱逐出大脑,朝着柴绍点头,道:“身子好了?” “莫名其妙的病了,又莫名其妙的好啦,这次生病唯一的好处,大概便是让朕彻底瘦下来了。”柴绍耸耸肩,无可奈何的摊摊手:“然而这样并不帅气。” 太瘦了! 当然朕是所有排骨精当中最俊美的,但真的没有朕以前帅气迷人啊!那健壮又伟岸的身体,那帅的突破天际的脸……全都一去不复返咯! “病好了便是最好的。”王太后不冷不热,眸子里没有任何关心有的只是讥诮和防备:“以后收收心,好好的上朝吧!” 收心?收了夺权的心吗?做个傀儡好好上朝当个背景板,直到被废掉的那天吗? “朕会的”柴绍笑的意味深长。 他朝着王太后侧眸,黝黑剔透如同琉璃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让王太后心中一凛。 有哪里不一样了? 柴绍的眸中再也没有了对她的温情,不过那又如何,早就没有了不是吗?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出手对付她。 柴熙在看到柴绍的那一刻,忍不住的吹了声口哨,赞叹道:“此男只应天上有啊!” 长眉秀目,挺鼻薄唇,长在一张被造物主偏爱的完美无缺的脸上看的她一阵眼热。 老天总是偏爱那么一些人。 给了他非凡的脑子也就罢啦,竟然还给了他一张绝色的容颜。 睡觉能睡出这功效来,柴熙觉得她是时候让傅冬樱多睡睡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灼热,以至于同她坐在一起的傅冬樱终于忍不了了。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是你亲弟弟。” 所以拜托你不要意:淫他好吗? 太猥琐了! “亲弟弟又如何?”柴熙不置可否的说道:“既然喜欢了,管他是不是亲弟弟,先上了再说。” 一句话把傅冬樱气的胸膛起伏脸色发白,他咬牙狠狠瞪了柴熙一眼,俊美的脸上全是恼怒。 他就知道她喜欢自己全是因为他那张脸,因为他是盛京第一公子,所以柴熙才看上他。 而现在有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出现了,柴熙的温柔呵护估计就全都转移了。 不过这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么? 他要离开她,所以他不嫉妒,一点都不嫉妒,对,就是不嫉妒。 他一连串的反应取悦到了柴熙,她没忍住,笑倒在傅冬樱怀中,捏着他耳垂道:“放心,不论如何,在本宫心中,只有你最单纯最可爱最不做作啦!”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和是东方时代是的平安符,么么哒!一个很不幸让我痛不欲生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电脑坏了,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136 想他想他 傅冬樱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丝暗红,但他很快压下去,愤怒的拍开柴熙的手,怒声道:“庄重场合,请你注意些。” 他越是这样,柴熙就越是乐不可支。 她滚刀肉似得笑了声,故意倾身上前,趁傅冬樱不注意,在他蠢上啄了一口,道:“庄重?那是什么东西?本宫有吗?再说,对自己男人还要庄重,那有什么意思。” 自己男人…… 傅冬樱喉结动了动,压下心中涌起的无限欢喜,嫌弃的使劲擦了擦嘴唇,扭过头去不在搭理她。 但眼角余光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之后,再次兴致勃勃十分惊艳的看向柴绍,一副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的模样。 他心中涌起一丝浮躁和怒意,对柴熙,但更多的是对自己。 和离这两个字,他说了无数遍,然而每一次柴熙都不当真,只是以为他故意的说这些吸引她的注意。 每次,她都会对他极尽温柔小意,让他以为自己确实是她最在意的男人。 她不当真,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犯贱,因为他每次都沉溺在她构造出来的虚幻中无法自拔,在心中存留着那么一丝希望。 傅冬樱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这辈子还有平平等等的站在她身边的那天吗?不被当成一只中华田园犬,也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床板,而是一个爱人的身份。 说到底,他想要离开,所为的也不过是能够重新站在她的身边。 爱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真是让他整个人都卑微的不像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第一公子了。 柴熙可不知道傅冬樱复杂的心思,她抿了口杯中的清酒,眸光深沉的盯着柴绍看个不停。 真是美啊美啊! 如果性子再像以前一样绵软,那就最完美不过了。现在太冷硬了。 不过冷硬归冷硬,颜值摆在那里,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对付他了。 柴熙摇头,颜控要不得哦! 她只喜欢软萌的男孩子好吗?像是柴绍这样凶猛的能够吃人的男孩子。她 实在是爱不起来。 不过单纯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 察觉到柴熙灼灼眸光。柴绍侧首,直直的朝着她看过来,柴熙便笑着朝他举起杯子。 柴绍微微挑眉。随机也朝着柴熙举举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柴绍许久未曾出现,底下的臣子先是被他的颜值震惊的不能言语,随后却又不知道该看谁的眼色行事。宴会开始了很久大部分都放不开。 除了那各家的少女们! 她们全部都星星眼的看着柴绍,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抱着人好好的亲上一口。 什么盛京第一公子傅冬樱……她们以后眼中只有陛下一个人了好吗? 更重要的是,傅冬樱早就被柴熙霸占了,可是柴绍呢…… 今晚回去之后,无数少女和家中长辈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希望可以参加明年的大选。 就算做个宫女也可以啊! 萧慧群也是很意外! 说好的五体不勤的大胖子呢,说好的丑的惨绝人寰呢,这俊美无双含笑迷人的真的是皇帝? 不是被人调包了吧! 不过…… 她眸光微微闪烁。从柴绍的脸上竟然看到了林都王的影子,不过想想也是。两人是一父同胞的两兄弟,长相有三四分相似并不稀奇。 萧慧群掐了掐指尖,迫使自己将那个混蛋甩出脑海,再次抬眸观察柴绍。 外形和含含很配,男俊女美,身份……她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双双星星眼,忽然就替自家闺蜜感受到了层层危机。 这么多情敌啊! 这得多累!而且……她眸光转向穆家那一块,果然看到了穆家几个姑娘羞红的双颊。 现在劝含含喜欢别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自从萧慧群打量他柴绍便感受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看过去,便看到一个脸色白皙的瘦弱少女。 长得和萧权曾并不像,依稀还可以看出小时候的影子。 柴绍分神去听她的心声。 林都王? 他意外的挑眉,眸光不自觉的看向萧慧群,她竟然和大哥有交情?是她私底下,还是说其实是萧权曾和大哥有往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萧权曾并没有那么衷心于母后? 再之后,萧慧群心中所想的就全部关于豆芽了,只是听到要劝分手的时候,柴绍忍不住黑了脸。 分个鬼! 朕是那种花花肠子满天飞的吗?这一个个的花痴,朕难道会看在眼里吗?明明都那么丑,还一个两个的搔首弄姿,恶心死朕了好吗? 朕心里只有豆芽好吗? 唔,朕要不要阻止豆芽和这样一肚子坏主意的萧慧群继续交往? 但首先要把朕的蠢豆芽给请回来啊!这么想着,柴绍眼前忽然浮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乖乖巧巧的趴在他身边,她红着脸颊躺在他身下…… 刹那间,相思成灾! 眼前的熙熙攘攘好似都没有存在,只有一个沈含章对着他笑的开心又得意。 朕的小豆芽啊! 朕从来没有哪一刻不想你! 柴绍的思念猛烈而迅猛,沈含章的思念却早就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让她想念柴绍一百遍! 来到费城的第一天,想他…… 来到费城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来到费城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夜凉如水,费城的上空烟花绚烂,而沈含章却拿着一叠画着欣欣的纸张,坐在那里发呆。 上面写满了柴绍的名字! 和他一模一样的笔迹,足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是她在费城两个多月的时间苦练的结果,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啊! 她靠在那里,听着明珠和赵早早在院子里吵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翡翠含着笑走进来,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敛了敛笑容。 她弯腰对沈含章道:“姑娘,小公子说要放烟花了,让奴婢喊你出去呢!” 沈含章有些恹恹的,她摆摆手说道:“你们自己玩吧,我在这里坐着就好。” 说完便低头继续研究写完了的这些纸张。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春凳得意百花残,花开彼岸待轮回的平安符,感谢荔荔猪和noyaya的月票,么么哒! 137 小豆芽,朕来接你了 翡翠叹了口气,强硬的将那厚厚的一叠纸从沈含章手中抽出来,她握住沈含章的肩膀,说道:“我的好姑娘,今儿是除夕夜啊,要好好玩玩呢!” “这些字,我们明天再写好不好?” 沈含章眨眨眼睛,看着翡翠含着红血丝的眼睛,终于是点了点头,“好呀!” 翡翠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牵着沈含章的手,来到了院子里。 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或者吃着摆好的酒席,或者高兴的互相聊天打屁,或者兴奋的准备放烟火。 明珠远远的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奔过来,牵起沈含章的手便拉着她过去,嘀咕道:“姑娘你墨迹啥呢,都等你好久了。” “小公子,小公子,姑娘来了。” 随着翡翠的声音,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含章,他们粉粉和她说话,恭喜她新年快乐。 沈含章一一含笑应对。 觉得自己真的是温婉可人。 但…… 又觉得好寂寥啊!温婉可人又怎么样,小壮壮不还是看不到。而且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醒过来,虽说她知道那是玉葫芦在修复他的身体,但毕竟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啊! 她刚来费城的时候,还以为没多久就会回去了呢!可谁知道一转眼就到了除夕。 岁月如梭啊! 沈含祯可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他拉过沈含章的手,将人拽到身边,翻着白眼道:“你又发什么疯?” 明明是个糙汉子却硬要走文艺青年的路线,为此。沈含祯没少吐槽她打击她。 然而她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渐渐的沈含祯也就没了脾气! 恋爱中的女人啊就是个神经病! 更是因为这样,小舅子沈含祯越发不喜欢柴绍!一个男人,竟然还要自己的女人亡命天涯,要他有什么用啊! 沈含章可不晓得他暗搓搓的鄙视,她仰望星空,看着别人家的漫天烟花。说道:“感慨一下时间的流逝而已。” 赵早早等人默不作声的退后了几步。 忧郁的沈姑娘啊! 他们实在接受不能。 没人能够明白感受她少女心的小忧愁。沈含章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任由沈含祯抓着她的手一个个的去点烟花,起开还有些心不在焉。慢慢的便也投入进去了。 站在远处的翡翠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还知道玩闹。 要是一直这么失魂落魄下去,那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朝着赵早早招招手:“陛下还没有消息吗?” 消息有是有,但是陛下的身体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好转。 其实赵早早也着急,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带着沈姑娘回去,万一王太后的疯病还没好呢! 他摇了摇头,很是惆怅。 好想念盛京的繁华啊有没有! 笑闹到半夜,大家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沈含章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抱着沈含祯不撒手! 惹的他哼唧一声,最后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沈含章一声惊呼。揽住他的脖子有些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天了噜。我家小哭包现在力气好大哦!” 不对不对,她家小哭包过了年便十四岁了,他的个头也比她高了。 沈含章看着他逐渐变得棱角分明的脸,心底涌上一股‘我家少男初长成‘的柔情。 哎吆我家小哭包也变成了大孩子了。 再过两年便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真好!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过了除夕没多久,便到了正月十五,整个费城早在三天前,便被各式各样的花灯给妆点的像是梦的海洋。 “大十五的去看花灯?”她使劲翻了个白眼,脸上浮现一抹愤愤的表情,表示:“出去被一对对秀恩爱的虐啊!不去不去。” 她使劲摆摆手,随后气闷的在桌子上戳了个洞。 柴绍早就好了,除夕夜那天晚上便行动敏捷的可以参加夜宴了,也终于有时间可以给她写信了。但是…… 他就是不让她回去! 沈含章再次气闷的在桌子上戳洞,这个混蛋肯定是背着她金屋藏娇啦,不然为啥这么怕她回去。 哼! 最好不要让她逮到,否则肯定戳他个满脸窟窿。 “死柴绍臭柴绍,不要脸的柴绍,竟然不让我回去,凭什么凭什么……”其实最让沈含章感到挫败的是,她那么思念担忧他,可是他却好像并不想他。 翡翠无奈浅笑,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抹人影,她转身,脸上浮起一丝意外模样。 柴绍示意她不要说话,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翡翠点点头,但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是回了一下首,便看到自家姑娘依然在那里碎碎念,而皇帝陛下正负手站在她的身后。 玉树临风大抵如此! 翡翠不由的浅笑,现在的陛下,姑娘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的。 柴绍目光软软的,充满了深情。 他含笑听着沈含章在那里骂他,不仅仅没有一丝恼怒,心中却浮现出淡淡的欣喜。 朕的小豆芽啊!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以及那熟悉的蠢萌! 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柴绍嘴角轻轻勾起,想着他可以听她骂人骂好几年,都觉得美妙无比。 “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沈含章瞎捉摸,“会不会被哪家的小姑娘给勾走了?” “是啊,被沈家的小姑娘给勾走了。”柴绍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和宠溺。 沈含章拍桌子,桌子终于受不了她的摧残,光荣的牺牲啦! “他敢,看我打不死他。” 然而她气冲冲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就僵直在了那里,她望着一地的碎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才的声音,是小壮壮啊!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颤巍巍的转过了身体。 便对上一张俊美的容颜。 依稀可以看出之前的模样。 这是……她的小壮壮? 沈含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柴绍轻笑,朝着她张开双臂,说道:“小豆芽,朕来接你了。” 朕来接你了! 沈含章眸中泛起一丝水雾…… (未完待续。) 138 秀恩爱,死的快? 傅冬樱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丝暗红,但他很快压下去,愤怒的拍开柴熙的手,怒声道:“庄重场合,请你注意些。” 他越是这样,柴熙就越是乐不可支。 她滚刀肉似得笑了声,故意倾身上前,趁傅冬樱不注意,在他蠢上啄了一口,道:“庄重?那是什么东西?本宫有吗?再说,对自己男人还要庄重,那有什么意思。” 自己男人…… 傅冬樱喉结动了动,压下心中涌起的无限欢喜,嫌弃的使劲擦了擦嘴唇,扭过头去不在搭理她。 但眼角余光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之后,再次兴致勃勃十分惊艳的看向柴绍,一副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的模样。 他心中涌起一丝浮躁和怒意,对柴熙,但更多的是对自己。 和离这两个字,他说了无数遍,然而每一次柴熙都不当真,只是以为他故意的说这些吸引她的注意。 每次,她都会对他极尽温柔小意,让他以为自己确实是她最在意的男人。 她不当真,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犯贱,因为他每次都沉溺在她构造出来的虚幻中无法自拔,在心中存留着那么一丝希望。 傅冬樱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这辈子还有平平等等的站在她身边的那天吗?不被当成一只中华田园犬,也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床板,而是一个爱人的身份。 说到底,他想要离开,所为的也不过是能够重新站在她的身边。 爱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真是让他整个人都卑微的不像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第一公子了。 柴熙可不知道傅冬樱复杂的心思,她抿了口杯中的清酒,眸光深沉的盯着柴绍看个不停。 真是美啊美啊! 如果性子再像以前一样绵软,那就最完美不过了。现在太冷硬了。 不过冷硬归冷硬,颜值摆在那里,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对付他了。 柴熙摇头,颜控要不得哦! 她只喜欢软萌的男孩子好吗?像是柴绍这样凶猛的能够吃人的男孩子。她 实在是爱不起来。 不过单纯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 察觉到柴熙灼灼眸光。柴绍侧首,直直的朝着她看过来,柴熙便笑着朝他举起杯子。 柴绍微微挑眉。随机也朝着柴熙举举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柴绍许久未曾出现,底下的臣子先是被他的颜值震惊的不能言语,随后却又不知道该看谁的眼色行事。宴会开始了很久大部分都放不开。 除了那各家的少女们! 她们全部都星星眼的看着柴绍,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抱着人好好的亲上一口。 什么盛京第一公子傅冬樱……她们以后眼中只有陛下一个人了好吗? 更重要的是,傅冬樱早就被柴熙霸占了,可是柴绍呢…… 今晚回去之后,无数少女和家中长辈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希望可以参加明年的大选。 就算做个宫女也可以啊! 萧慧群也是很意外! 说好的五体不勤的大胖子呢,说好的丑的惨绝人寰呢,这俊美无双含笑迷人的真的是皇帝? 不是被人调包了吧! 不过…… 她眸光微微闪烁。从柴绍的脸上竟然看到了林都王的影子,不过想想也是。两人是一父同胞的两兄弟,长相有三四分相似并不稀奇。 萧慧群掐了掐指尖,迫使自己将那个混蛋甩出脑海,再次抬眸观察柴绍。 外形和含含很配,男俊女美,身份……她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双双星星眼,忽然就替自家闺蜜感受到了层层危机。 这么多情敌啊! 这得多累!而且……她眸光转向穆家那一块,果然看到了穆家几个姑娘羞红的双颊。 现在劝含含喜欢别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自从萧慧群打量他柴绍便感受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看过去,便看到一个脸色白皙的瘦弱少女。 长得和萧权曾并不像,依稀还可以看出小时候的影子。 柴绍分神去听她的心声。 林都王? 他意外的挑眉,眸光不自觉的看向萧慧群,她竟然和大哥有交情?是她私底下,还是说其实是萧权曾和大哥有往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萧权曾并没有那么衷心于母后? 再之后,萧慧群心中所想的就全部关于豆芽了,只是听到要劝分手的时候,柴绍忍不住黑了脸。 分个鬼! 朕是那种花花肠子满天飞的吗?这一个个的花痴,朕难道会看在眼里吗?明明都那么丑,还一个两个的搔首弄姿,恶心死朕了好吗? 朕心里只有豆芽好吗? 唔,朕要不要阻止豆芽和这样一肚子坏主意的萧慧群继续交往? 但首先要把朕的蠢豆芽给请回来啊!这么想着,柴绍眼前忽然浮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乖乖巧巧的趴在他身边,她红着脸颊躺在他身下…… 刹那间,相思成灾! 眼前的熙熙攘攘好似都没有存在,只有一个沈含章对着他笑的开心又得意。 朕的小豆芽啊! 朕从来没有哪一刻不想你! 柴绍的思念猛烈而迅猛,沈含章的思念却早就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让她想念柴绍一百遍! 来到费城的第一天,想他…… 来到费城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来到费城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夜凉如水,费城的上空烟花绚烂,而沈含章却拿着一叠画着欣欣的纸张,坐在那里发呆。 上面写满了柴绍的名字! 和他一模一样的笔迹,足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是她在费城两个多月的时间苦练的结果。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啊! 她靠在那里,听着明珠和赵早早在院子里吵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翡翠含着笑走进来,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敛了敛笑容。 她弯腰对沈含章道:“姑娘,小公子说要放烟花了,让奴婢喊你出去呢!” 沈含章有些恹恹的。她摆摆手说道:“你们自己玩吧。我在这里坐着就好。” 说完便低头继续研究写完了的这些纸张。 翡翠叹了口气,强硬的将那厚厚的一叠纸从沈含章手中抽出来,她握住沈含章的肩膀。说道:“我的好姑娘,今儿是除夕夜啊,要好好玩玩呢!” “这些字,我们明天再写好不好?” 沈含章眨眨眼睛。看着翡翠含着红血丝的眼睛,终于是点了点头。“好呀!” 翡翠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牵着沈含章的手,来到了院子里。 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或者吃着摆好的酒席。或者高兴的互相聊天打屁,或者兴奋的准备放烟火。 明珠远远的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奔过来。牵起沈含章的手便拉着她过去,嘀咕道:“姑娘你墨迹啥呢。都等你好久了。” “小公子,小公子,姑娘来了。” 随着翡翠的声音,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含章,他们粉粉和她说话,恭喜她新年快乐。 沈含章一一含笑应对。 觉得自己真的是温婉可人。 但…… 又觉得好寂寥啊!温婉可人又怎么样,小壮壮不还是看不到。而且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醒过来,虽说她知道那是玉葫芦在修复他的身体,但毕竟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啊! 她刚来费城的时候,还以为没多久就会回去了呢!可谁知道一转眼就到了除夕。 岁月如梭啊! 沈含祯可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他拉过沈含章的手,将人拽到身边,翻着白眼道:“你又发什么疯?” 明明是个糙汉子却硬要走文艺青年的路线,为此,沈含祯没少吐槽她打击她。 然而她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渐渐的沈含祯也就没了脾气! 恋爱中的女人啊就是个神经病! 更是因为这样,小舅子沈含祯越发不喜欢柴绍!一个男人,竟然还要自己的女人亡命天涯,要他有什么用啊! 沈含章可不晓得他暗搓搓的鄙视,她仰望星空,看着别人家的漫天烟花,说道:“感慨一下时间的流逝而已。” 赵早早等人默不作声的退后了几步。 忧郁的沈姑娘啊! 他们实在接受不能。 没人能够明白感受她少女心的小忧愁,沈含章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任由沈含祯抓着她的手一个个的去点烟花,起开还有些心不在焉,慢慢的便也投入进去了。 站在远处的翡翠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还知道玩闹。 要是一直这么失魂落魄下去,那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朝着赵早早招招手:“陛下还没有消息吗?” 消息有是有,但是陛下的身体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好转。 其实赵早早也着急,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带着沈姑娘回去,万一王太后的疯病还没好呢! 他摇了摇头,很是惆怅。 好想念盛京的繁华啊有没有! 笑闹到半夜,大家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沈含章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抱着沈含祯不撒手! 惹的他哼唧一声,最后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沈含章一声惊呼,揽住他的脖子有些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天了噜,我家小哭包现在力气好大哦!” 不对不对,她家小哭包过了年便十四岁了,他的个头也比她高了。 沈含章看着他逐渐变得棱角分明的脸,心底涌上一股‘我家少男初长成‘的柔情。 哎吆我家小哭包也变成了大孩子了。 再过两年便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真好!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过了除夕没多久,便到了正月十五,整个费城早在三天前,便被各式各样的花灯给妆点的像是梦的海洋。 “大十五的去看花灯?”她使劲翻了个白眼,脸上浮现一抹愤愤的表情,表示:“出去被一对对秀恩爱的虐啊!不去不去。” 她使劲摆摆手,随后气闷的在桌子上戳了个洞。 柴绍早就好了,除夕夜那天晚上便行动敏捷的可以参加夜宴了,也终于有时间可以给她写信了。但是…… 他就是不让她回去! 沈含章再次气闷的在桌子上戳洞,这个混蛋肯定是背着她金屋藏娇啦,不然为啥这么怕她回去。 哼! 最好不要让她逮到,否则肯定戳他个满脸窟窿。 “死柴绍臭柴绍,不要脸的柴绍,竟然不让我回去,凭什么凭什么……”其实最让沈含章感到挫败的是,她那么思念担忧他,可是他却好像并不想他。 翡翠无奈浅笑,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抹人影,她转身,脸上浮起一丝意外模样。 柴绍示意她不要说话,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翡翠点点头,但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是回了一下首,便看到自家姑娘依然在那里碎碎念,而皇帝陛下正负手站在她的身后。 玉树临风大抵如此! 翡翠不由的浅笑,现在的陛下,姑娘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的。 柴绍目光软软的,充满了深情。 他含笑听着沈含章在那里骂他,不仅仅没有一丝恼怒,心中却浮现出淡淡的欣喜。 朕的小豆芽啊!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以及那熟悉的蠢萌! 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柴绍嘴角轻轻勾起,想着他可以听她骂人骂好几年,都觉得美妙无比。 “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沈含章瞎捉摸,“会不会被哪家的小姑娘给勾走了?” “是啊,被沈家的小姑娘给勾走了。”柴绍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和宠溺。 沈含章拍桌子,桌子终于受不了她的摧残,光荣的牺牲啦! “他敢,看我打不死他。” 然而她气冲冲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就僵直在了那里,她望着一地的碎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才的声音,是小壮壮啊!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颤巍巍的转过了身体。 便对上一张俊美的容颜。 依稀可以看出之前的模样。 这是……她的小壮壮? 沈含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柴绍轻笑,朝着她张开双臂,说道:“小豆芽,朕来接你了。” 朕来接你了! 沈含章眸中泛起一丝水雾……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和月票……爱你么么哒!啊哦,电脑没修好,继续手机,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想屎 139 萧慧群失踪 “回来了?” 萧慧群倏然睁大双眸,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云烟点点头,说道:“回了,昨儿夜半回来的,想着姑娘您睡了,便没有告诉你。” 顿了顿,云烟又道:“姑娘这下总算放心了吧!” “回来了就好!”萧慧群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吩咐道:“快去备车,我过去一趟。” 云雾撇撇唇,很嫌弃的说道:“我的姑娘哎,您一天三遍的让人打探消息,现在又要第一时间登门,可是您有没有想过,那沈家姑娘若真的把您当做朋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您捎来只言片语。” “奴婢以为,朋友是相对的,您这样剃头担子一边热,可没什么意思呢!”她边说边偷偷观察萧慧群,待发现她脸色阴沉下去后,后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但云雾觉得,她是为了自家姑娘好。 堂堂一品宰相之女,什么时候需要屈尊降贵的去和一个商户女做朋友?原先她是觉得姑娘若是开心,打发时间便也罢啦,可现在明摆着就是姑娘她一本心思为朋友,而那个沈姑娘可并非这么想。 真心没有必要! 以往云雾这嘴碎的毛病,云烟没少说她,然而这次,她却也是赞同云雾的话。 于是也趁机劝道:“姑娘,奴婢知道您心善,一旦认定了的人就会待他们很好,可是您真得想想,有些人她到底值不值得……” “说够了吗?” 萧慧群冷冰冰的开口,打断云烟的话。 云烟顿了顿,拉住云雾跪下去。说道:“姑娘,奴婢说的纵然有不对之处,可奴婢们是真的为了您好。您看看这两个多月,您为了那沈姑娘茶饭不思的,整个人都瘦了。” “就是啊,我们看着可心疼了。”云雾眼巴巴的说道。 萧慧群叹了口气。 “罢啦,你们也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们要知道。我和沈姑娘是朋友。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沈含章是一个心思纯粹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必定会掏心掏肺的对那个人好。 不论别人怎么说,萧慧群知道沈含章很好,而她也确实喜欢她。 她没再看两人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云雾气的捶胸顿足:“姑娘这是被下降头了吧!” “少说那些有的没得。”云烟白了她一眼。率先起身跟了上去。 然而,萧慧群却没让她们两人跟着了。 她道:“你们且留在府中我带小薇去便是。” “不要啊姑娘。奴婢知道错了,您别抛弃奴婢啊!”云雾委屈的不行。 她可是首席大丫鬟啊,那个小薇什么鬼,一听就是随随便便取得名字好吗? 云烟则要理智的多。她道:“姑娘,小薇她只是个三等丫鬟,伺候不好你的。” 然而。萧慧群并不想让沈含章看到这两个带着情绪的丫头,她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说,便在小薇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的驶出萧府。 云雾追了几步,扼腕气道:“真是的,那沈含章到底哪里好?” 云烟皱皱眉心,万分无奈:“并非是那沈姑娘好,而是我们姑娘好啊!只是这么纯粹的对待朋友,真的会有所收获吗?” 这两个小丫头并不懂得,一段真正的友情,两人都不会去计较谁失去什么谁又得了什么,彼此之间的情意,才是最令人心动和满足的。 两女默了好一会儿,云雾忽然一拍大腿,道:“糟糕,姑娘她出门没带护卫啊!” 毁了毁了! 万一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咋办? 万一马儿突然发狂,把姑娘摔下去怎么办? 云烟白了她一眼,“你有那担心的时间,还不如赶快找人去撵人。” 萧慧群也是出府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出门没带什么护卫,只不过她想了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不带正好。 因为那些护卫都是父亲的人。 她不知道父亲对待含含,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态度,其实她心中一直有所猜测,沈含章这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么久,一定是和父亲或者太后娘娘有关。 有正月十六回来,大概也是因为,最近太后娘娘正因为西北那边的防务而忙,暂时没有时间去打含含的主意。 萧慧群揉揉眉心,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然而,萧慧群刚走了没多久,沈含章便敲响了萧府的大门。 她有点小忐忑的等在门口,想着可千万不要倒霉催的遇到萧大叔,那老狐狸眼光可毒辣着呢,万一再和梦中情人……和柴熙一样,看出她和小壮壮的区别相似之处呢! 嗯嗯,她以后的梦中情人只是小壮壮了。一定要记住啊,不然被那小心眼的家伙听到了心声,会被蹂躏的! 想到蹂躏,沈含章的小心肝就开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悄悄的捂脸,我滴个妈呀,好羞涩啊! 嗯,小壮壮说他今天早朝之后还会来看她,以弥补这两个月的缺失……嘿嘿嘿,沈含章猥琐的勾勾唇角,她是不是就可以把他先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了? 嗷呜,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作为一个思想上的行动猥琐派,而行动上的胆小纯情派,沈含章的人生信条就是:意,淫无罪,扑倒男神! 好吧,全是扯淡! 她脸红红眼冒星的想着,如果小壮壮非得和她那啥啥,她到底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嗯,多半会把他直接丢出去。 沈含章脑子里都脑补了十万个小剧场了,萧家三管家刘成才姗姗来迟,他自然是知道沈含章和自己姑娘的交情,刚准备叫人去通报萧慧群。便得知萧慧群出门了。 “出门了?”沈含章意外出声。 刘成眉心紧皱,姑娘怎么就没带人出门了,“姑娘这段时间一直担忧沈姑娘的安全,想必今早出门也是为了您。” “不如属下,这就和您一起去追姑娘。”刘成说道。 他虽然是询问的话,但去充满了不容拒绝! 沈含章眨眨眼,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 那么多话本可不是白看的! 她可以非常肯定的确认。这个……什么管家的一定是喜欢她家萧姐姐,只不过,单单除去身份。并非说身份阶级不重要,但若这个男人真的肯上进的话,未必不会有出路……只说颜值吧,虽然这也是个五官端正。挺帅气斯文的小伙,但怎么说呢。沈含章就是不太喜欢他。 嗯,等私底下问问萧姐姐知不知道,不过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看出来的! 沈含章还真就拒绝了。她笑呵呵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 她握握拳头,表示:“有我在。我会保护好萧姐姐,把她安全送回来的。” 刘成一梗。待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沈含章已经潇洒的扭身离开了e 他咬了咬牙,依然还是带了几个人跟在了沈府马车后面。 沈含章撩起帘子,评价道:“这小哥就是个傻得,你看他刚才和我说话,都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不知道我是萧姐姐最爱的人嘛?哼!” 翡翠失笑,道:“姑娘您又乱说话。” “这次真没有,翡翠啊,你要知道闺蜜是可以互相影响对男人的审美和接受度的。我如果说不喜欢他,萧姐姐肯定不会喜欢的。” “不过看他就没戏。” 萧姐姐太聪明,这个男人配不上她。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配得上萧姐姐的聪明才智,大概只有她家小壮壮了。 哎! 好虐啊! 沈含章一路神叨叨的想了很多,可是等她到了家门口从马车上跳下去的时候,脑袋瞬间变得空空如也! 蠢也有蠢的好处,不容易存事儿,对不对! 可等她蹦哒着跑进院子,喊了好几声萧姐姐都没人应之后,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明珠从窗户里探出身子,趴在那里奇怪道:“姑娘为什么要在咱们家找萧姑娘啊?” “萧姐姐没来吗?”沈含章不死心的问道。 明珠摇摇头。 连沈含祯都从书房走出来,问道:“阿姐,你是不是失心疯啊!” 大早晨发神经! 沈含章送给他两个白眼球,扭头出了院子,便和刘成走了个对面:“萧姐姐还没走到……也许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远路。” 然而,这话说出来,沈含章自己都不信! 萧姐姐既然是来找她,一定会心无旁骛,而不会再中途去别的地方,可是,她去的时候没有遇到她也就算了,毕竟她当时走的是另外一条岔路,可她完全没有理由追不上。 沈含章心有点往下沉。 然而,她并不愿意去胡思乱想,只希望萧姐姐也许想着给她买礼物,而去了别的地方呢! 她一边吩咐翡翠等在家里,一边命车夫拉着她去找顿了顿,她又对翡翠说道:“你去通知赵早早,让他把大家集合起来,全部去找萧姐姐。” 翡翠点点头。 “姑娘你一个人小心些。”她叮嘱沈含章,若遇到可疑人员一定要跑,最重要的是:“您放心便是,萧姑娘身份不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沈含章着急,刘成更着急,他跟在沈含章后面,迫切的道:“姑娘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啊!快去找啊!”沈含章直接上车,不想看他一眼。 刘成滞了一下,点头:“好的。” 他心中懊恼的不行,怎么就让姑娘一个人出门了呢!别看老爷他位高权重,可看不惯和他不对盘想要置其于死地人很多,而姑娘作为老爷唯一的子嗣,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刘成心中噗通噗通直跳,生怕萧慧群真的遇到了意外,那他就真该死了。 沈含章找了一圈,根本找不到萧慧群的身影。赵早早还带着人,十分仔细的在通往萧府的路上搜寻,以企图找到蛛丝马迹。 她率先回到家中,希望可以看到一个对着她含笑而立的萧慧群。 可最后,她只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小薇。 翡翠和明珠正在安慰她,沈含祯正抱着臂盯着她看,小脸是显而易见的严肃。 “怎么回事?”沈含章上前道。 翡翠欲言又止,明珠张张唇,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沈含祯直接说道:“没什么事儿,你还是继续去找萧姐姐吧,想必赵早早已经找到了。” 一定有鬼啊! 再说,这忽然出现的陌生小姑娘,真当她看不到吗? 而且,有点眼熟啊? 沈含眨眨眼,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西郊的时候,跟在萧姐姐她们队伍里的一个小丫鬟。 萧姐姐…… 沈含章悚然一惊刚要开口,小薇便绷不住,直接朝着沈含章扑了过来,嗷呜一声哭了起来。 沈含祯扶额,得了,刚才那半天威逼利诱白说了。 翡翠和明珠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救救我家姑娘,沈姑娘救救姑娘。”小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口里嘀嘀咕咕,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 “闭嘴。” 沈含章忽然沉了声音,“哭什么哭,救救你家姑娘?萧姐姐她怎么了,快告诉我,不准哭。” 小薇被她吓得猛地闭上嘴巴,可由于收的太猛,她开始一个一个的打嗝。 但面对着沈含章沉沉的眼神,她还是将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说让您午时三刻去曲江白堤上,不然就要把姑娘沉江。”小薇断断续续的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让她去…… 那就是冲着她来了,可除了王太后,应该没什么人要对付她啊! 而且,王太后她最近也没有精力打她这个小虾米的主意。 沈含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准备风风火火的去救人。然而却被翡翠和沈含祯给喝止:“你连是谁想找你麻烦都不知道就这么过去,是想送死吗?” 谁能打的过我。 沈含章不置可否。 她说道:“你们在家好好看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哼,看她大杀四方。 不管是谁,干抓萧姐姐来对付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沈含祯:“……” 蠢货,力气稍微大一些就当自己是超级英雄,要是再多给她点能耐,是不是就准备进军外太空了。 有这么一个姐姐,心累!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美子狸的礼物,感谢yokibear可靠的皇主,唐晴月,亲爱的杯子,花心,庄庄的月票,爱你们,mua!以及,科三顺利过关,可惜的是电脑还没修好,主要是我蠢的没留电话,需要格式化硬盘,他们没敢弄……所以也就是说我这本书还有之前两本书所有的稿子都要没了,整个是大写的蒙蔽!前车之鉴,不要更新win10,不要更新win10,千万不要啊…… 140 谁对谁情深 沈含祯的白眼几乎要翻破天际,他靠在那里,十分认真的泼冷水,道:“人家先捉了人,然后又让你单独去,摆明了早就想好办法来对付你。并且还是在你刚回来的第二天,可见歹徒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或者萧姑娘,你单枪匹马的过去,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所以,拜托你动动你那芝麻大的脑子,不要总想着做什么孤胆英雄好伐?” 沈含章脸都绿了! 她指着沈含祯,哆嗦着嘴唇骂道:“你个死毒舌!” 还我软萌软萌的小哭包弟弟好吗? 她为了情和义不惜以身犯险,不说感动天感动地吧,感动一下盛京总可以吧,也许一不小心连坏人都被打动了呢? 沈含帧:“……” 这么天真这么蠢,我可以和她断绝姐弟关系吗? 他努力克制住吐槽的欲、望,说道:“我滴阿姐啊,你只能感动自己,嗯,说不定等嗝屁之后还能感动阎王。” 沈含章朝着他握了握拳头。 好吧,以上全部都是她的妄想,她也知道自己去了,也许只是给了坏人可乘之机。 可,道理她都懂,她就是放心不下萧姐姐啊! 萧姐姐身体不好,万一受到惊吓犯病,又或者被歹徒……这一切,她够不敢去想,因此沈含章只是朝着沈含祯摇了摇头,鉴定的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她若是想走,来十个翡翠和沈含祯都拉不住她,然而沈含祯还是蹬蹬蹬的追上她,拉住她的袖子,“阿姐。你真不能去。” “我们现在就去找赵早早,或者先去通知萧家人,由他们出马,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的,算我求你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让翡翠给我化妆,我们是姐弟。我穿上你的衣服。离得远了,坏人一定认不出的。” 沈含祯说的又急又快速。 若说刚才他还可以保持淡定,可看到沈含章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样。他就开始心慌了。 他不能再让阿姐受到伤害,否则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沈含章回眸,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便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等沈含祯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含章已经爬上了门口的马车并且将车夫赶下来,一甩马鞭。马车便猛地冲了出去。 “小祯祯,等赵早早或者萧府管家来了,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还有……你和翡翠不准跟过来。否则我会生气哦。” 最后的声音几乎是飘散在了风中,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沈含祯和翡翠明珠三人,追出去好远。却只能看到一个摇晃的马车屁、股,气的沈含祯直跳脚:“蠢货。这个蠢货,蠢死算了。” 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为了别人不管不顾,可从来都不去想自己。 他咬咬牙,对翡翠道:“我们兵分两路去找人,要让他们快点去寻阿姐。” 他和翡翠去了也只能拉后腿,所以理智之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去。 可是心里真特么的难受啊。 他明明已经十四岁了,已经是个男人了,可每次出了事情,都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感觉真操蛋。 翡翠和明珠点点头,几乎是用了人生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驾车…… 真难啊! 沈含章咬着牙握着缰绳,勒的手心生疼生疼的,也无法让马车行走在直线上,她七拐八拐的行走,颠的自己差点要吐了。 但是连吐得时间都没有啊! 曲江……横穿盛京西南角,而小薇所提到的白堤,则在盛京往西五公里处,那里乃是整个曲江最宽阔水流最湍急的地段,所筑堤坝自然也是最牢固最高的。 历经了千辛万苦,沈含章终于赶到了,她停不下来马车,只能咬咬牙狠狠心,闭着眼睛从尚在急速行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一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来。 她顾不得满身的疼痛,一瘸一拐的便开始往大堤上爬。 边爬边喊:“人呢人呢,我来了,你在哪里?” 远远的,听到她声音的萧惠群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身后的男人桀桀一笑,带着几分癫狂,他掐着她的小脸,迫使她扭头对上自己,说道:“真是姐妹情深,好让人感动啊。” 待看到她紧闭的双眸之后,男人眸中闪过一丝狂乱,他指甲在她脸上狠狠地使劲,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萧惠群忍不住的皱起眉心。 “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便睁开双眸,看着眼前这个真容隐藏在黑色面巾后的男人,只不过哪怕是他藏头露尾,萧惠群也依然能通过他的声音认出此人。 不是别人,正是孙哲涵。 萧惠群心中无比后悔。 若是她早知道今日有这么一出,她当初就应该直接要了他的命!她自己如何都不要紧,可就怕这个早就病态的男人,会被含含做出什么事情。 含含不该来的。 可萧惠群却无法否认,在听到沈含章声音的那一刻,她心中涌起的强烈感情,那是欣喜更是感动。 欣喜和感动于自己没有看错人。 可随机心中又平添出更多的忧愁。 这傻姑娘怎么就不管不顾的一个人来了呢?哪怕她力大无穷,也无法和一个精神已经不正常的人去争个高下。 可是……她的嘴巴被紧紧的堵住,根本没有机会提醒沈含章一句。 若是她今早不要任性,要是她多带几个人,就不会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机会。 萧惠群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沈含章依然在高声呼喊。 待确定她真的只是一个人之后,孙哲涵才押着萧惠群来到白堤边沿,从手中丢出一包药粉,扬声喊道:“沈含章,你先把这包药吃了。” 沈含章倏然抬头。 我了个去哦! 孙哲涵啊! 所以包不包黑巾根本没区别啊。这货猥琐样,即便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啊。 然而沈含章并没有揭穿他。 就怕他恼羞成怒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可是…… 说让她吃她就吃,真当她是傻子啊。 谁知道这药包里是什么鬼东西? 要是直接要了她小命了,那她到时候找谁哭去。 傻不傻? 沈含章撇撇唇,说道:“你先得让我过去看看萧姐姐怎么样了吧?” 孙哲涵冷笑一声。 “你若过来了。我还能讨得了好?” “快点吃了。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说着,他便将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萧惠群的脖子上。 别啊! 沈含章连忙伸手,深情款款的说道:“表哥哥啊。咱们有话好商量啊。” 啊呸…… 说好不戳破的,你这张漏风的破嘴啊! 沈含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然而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她只能朝着孙哲涵笑的万分婉柔,只希望这货看在……马达。好像没什么感情可以利用啊! 衰! 孙哲涵眸光一变,他在萧惠群耳边说道:“你也早就猜出来是我了对不对?”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 冰冷又嗜血。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他手中的刀子。在萧惠群脖子上划了一道,霎时便有鲜红的血,丝丝的渗透出来,他如同毒蛇一样。阴森森的盯向沈含章:“你倒是吃还是不吃。” “我吃我吃……你手千万不要抖啊。” 沈含章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她连忙扑到药包所在的地方,慌乱的捡起来,快速的将其打开。 萧惠群忽然挣扎起来。 身后的这个男人。 既然敢将她绑起来。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让她活着回去,她能够理解他的恨意。毕竟她将他所有的妄想全部斩断了。这种失去希望的日子,萧惠群知道,所以她更加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的扭曲。 他一定会杀了她们两个。 而且极其残忍。 所以…… 如果可以,她宁可选择自己去死,也不想因为她所连累含含,毕竟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因为她的突然挣扎,刀子再次将伤口划得更大,鲜血几乎是立刻便染红了她的衣襟。 沈含章目呲欲裂,她声音都在发抖,决绝的将药粉倒入口中,喊道:“我特么不是吃了吗?你再敢划一下,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萧惠群再次闭上了眼睛。 眼角缓慢的浸出一滴眼泪。 怎么就这么傻呢! 傻死了! 沈含章其实没有那么傻。 在她激烈的往嘴中倒药粉的时候,借助着手的剧烈颤抖,将药粉撒掉了好多,可即便如此,没大会儿之后,她便觉得全身开始虚软无力起来。 她死死的咬住舌尖,迫使自己聚集一下力气,只要孙哲涵敢过来查看,她就能够一拳头轰死他。 可是她低估了孙哲涵的无耻,他就那么观察着她,直到她再也站不住,软倒在地之后,才拖着萧惠群来到沈含章的身边。 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在她身上踹了一脚,一脚不够之后又来了第二脚,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怒吼道:“让你踹我,让你踹我,老子今天不踹死你。” 沈含章疼的脸都扭曲了。 妈妈的! 还是不是男人啊!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一直这么踹她几个意思啊,擦哦,肚子好疼啊! 萧惠群再次剧烈挣扎,孙哲涵被她带的脚底不稳,差点从半坡上摔下去,他狠狠地在她身上砸了一下,说道:“给我老实点。” 失血加上情绪激动,萧惠群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萧姐姐……”沈含章瘫软在地上,连起来帮助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惠群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然而她也没孙哲涵踹晕了。 在她陷入黑暗的时候,脑中忽然就浮现起柴绍的脸。 风华绝代,万中无一。 他站在那里对着她笑的宠溺,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遥遥的朝着她伸过来,他说道:“豆芽过来,到朕这里来。” 小壮壮,救我。 此时此刻,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皇宫之中,柴绍忽而觉得胸口一疼,他脸色微变,捂住胸口,好一会儿之后才有所缓和。 他突然站起身来,不顾下面的大臣还在侃侃而谈,猛然便朝外面走去。 王太后眉心挑起,厉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做回去。” 柴绍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根本来不及回话,只是加快脚步继续往外走。 小桌子连忙朝着王太后告罪:“杂家这就去看看陛下他怎么了,太后娘娘您稍安勿躁。” 王太后脸色愈发的难看。 待柴绍走了之后,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这便是我们的好陛下。” “好了,你们继续。” 反正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小桌子追赶上柴绍的步伐,急切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他说不出来。 可是柴绍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觉得胸疼。 一定是蠢豆芽那里出了差错。 大概也许是因为玉葫芦,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心灵感应。 她需要朕。 “带上方泽他们,跟朕出宫。” 而宫外面,翡翠和明珠也终于找到了赵早早,赵早早听到她们二人的话后,吓得冷汗霎时便冒了出来。 怎么…… 可是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救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园丁大叔和厨娘大婶也终于找到了线索。 “孙哲涵……” 这个贱人。 对于他所揍过的这个男人,赵早早有所印象,想了想他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将那个沈月月绑过去,我先带着人去白堤。” 只希望他们知道的不算晚。 刘成也通过沈含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脸色变得惨白,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们家姑娘身体可不好啊。 万一…… 根本不敢去想。 他带着人,几乎是快马加鞭的往白堤赶过去,可到底是比赵早早晚了一步,而赵早早也比孙哲涵晚了一步。 等他们到的时候,孙哲涵已经带着两个昏厥的女人离开了。 心急如焚。 可再急,也解决不了眼前的状况,只能一点一点的寻找线索。 希望能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刘成则将人分成了几路,加快速度去追赶。 柴绍到了沈家的院子之后,等待他的只有依然在哭泣的小薇还有果丁、阿宁三人。 他来不及听完全,直接命人抓了小薇,边走边听来龙去脉。 蠢豆芽。 等着朕!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离开的平安福,感谢路边的猫咪、别让我看到你的月票……么么哒,亲一口。第二卷完结倒计时!这几章发展是不是超级快超级快,离开回来然后遇险……一天一个剧情啊有没有,2333333333,可惜没人留言,没人期待新卷么?哼哼哼…… 141 你跳我也跳!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沈含章幽幽转醒,率先映入眼帘的乃是孙哲涵那张令人无比恶心的脸。 她脸色突变,瞬间脑补了千万条不好的剧情。 我的天呐! 这王八蛋是准备对她做什么?还是已经对她做了什么? 我要一拳砸断他的脑袋啊! 她眸中厉色翻涌,吓得孙哲涵猛地跳出去好远,他双手呈防御姿态,紧张的盯着沈含章,生怕她给自己来一记铁拳。 待确定她只能躺在那里怒视自己,依然无法动弹之后,他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没办法,心里阴影太大了。 孙哲涵故作淡然的冷笑几声,蔑视的说道:“呵,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女怪物吗?” 只是,不是说吃了这药至少晕两天吗? 怎么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就醒过来了?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好吗? 他眼神实在太过邪恶猥、琐,沈含章被恶心的不行,她色厉内荏的骂道:“孙哲涵我警告你啊,最好赶紧把我和萧姐姐放了,否则你一定会倒大霉的。” 孙哲涵一副‘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看着沈含章。 “我放了你们才会倒大霉好吗?” “呵,你们两个贱人把我害的那么惨,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是你们让我一辈子不如意的,那么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心如死灰的滋味。” 边说,他边朝着沈含章走去。 这个女人。从她十二三岁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觊觎了,可是却迟迟找不到什么机会。而现在,她娇弱的躺在那里,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为所欲为,她即便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不是她,是我……”身后忽然响起萧惠群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虚弱。“是我毁了你的人生。” “无论什么仇怨,你大可以找我来报,我毫无怨言。”她深深的喘息一口。继续说道:“但是沈含章你一定不能碰。”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否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孙哲涵脚步顿住,一副‘我看起来像白痴吗’的表情瞪向萧惠群。“呵呵,谁死的很惨?我?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你们今天就是我砧板上的鱼肉好吗?老子是想吃水汆鱼丸子还是想直接炖了红烧,那都是老子说了算,而你们两条鱼,没有发言的权利。”孙哲涵越说越兴奋。他舔了舔嘴角,再次朝着沈含章走去。 “孙哲涵,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孙哲涵……”萧惠群眼眸瞬间赤红一片,她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嘶吼。然而却无法阻止孙哲涵伸向沈含章的手。 那张令人恶心的长满毛的手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扯开了沈含章的衣襟,露出她白皙透亮的肌肤。 “不要碰她。” 萧惠群挣扎着想要往前挪动,可她全身被绑缚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哲涵对着那片洁白的肌肤埋下头去。 她忍不住抽泣出声。 都是她的错。 全部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含含就不会遭受到这种侮辱。 孙哲涵心中那个激动啊,马上就要一亲芳泽了有没有,多年来的梦想和夙愿啊…… 然后他就僵直在了那里。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就在他的肚腹之上,实实在在的贴着一个拳头,小小的白白的看起来很漂亮很可爱的拳头,可杀伤力却是那么的惊人…… 孙哲涵再一次感受到了五脏六腑移位的酸爽。 “啊……”他尖叫一声,抱住肚子,歪倒在一旁的地上。 沈含章不敢松气,她颤巍巍爬起来,将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部凝聚在脚上,再次朝着孙哲涵跺去。 正中红心。 孙哲涵哀嚎一声,捂住了上面捂不住下面,痛的在地上打滚。 于是,他再次经历了神奇的一幕。 他眯缝着眼睛看到沈含章步履蹒跚的走向萧惠群,非常有爱的跪倒在地上抱了抱她,并且温柔的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老天爷啊。 为什么总是让他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粉红泡泡煞到。 他要报仇啊报仇。 不是看这两个女人秀恩爱的。 萧惠群泪眼迷蒙,不敢相信的努力睁着眼睛看给她解绳子的沈含章,“含含,你……” 若是以往,这小破绳子她只要轻轻一扯就断了,然而她所有的力气几乎都用在了方才的一拳一脚当中,现在全身上下软绵绵的,因此只能手牙并用的和绳结做斗争。 当然,即便如此,她还不忘朝着萧惠群安抚的笑:“萧姐姐别怕,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萧惠群摇摇头。 尤其是在看到她依然裸露在外的锁骨时,心中的难过变得更加强烈,“你别管我,你先走,我……是我不好,让你……” 让你受到了这个混蛋的猥、亵。 沈含章听出了萧惠群未尽的意思,她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在意的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没少被这货占便宜,总之等我们出去之后,萧姐姐你帮我把他眼珠子给挖出来好了。” 她故意说得凶悍又凶残,听得萧惠群想笑,但最终却是眼泪越流越多。 绳结终于解开,沈含章歪在萧惠群身上,小小声的撒娇道:“萧姐姐,我没有力气了,看来只能是你把我带出去了。” 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萧惠群惨白如纸的脸色,沈含章再次默默的积蓄力气。 萧惠群吸吸鼻子,将眼前的眼泪使劲抹去,深呼吸两口,待确定自己并没有之前无法喘息的现象之后,她扶着沈含章一起,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将沈含章的手搭在自己身上。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这里距离之前的白堤很近。 那辆马车……只要还未自己跑的太远。她们就能在孙哲涵反应过来之前,成功的跑出去。 萧惠群咬紧牙关,死死的揽住沈含章的腰。将她全身的力气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没走几步,她的身体再次拖了后腿。 她忽而弯下腰去,憋得脸色变得绛紫。根本就无法呼吸。 连带着沈含章随着她一起倒下去。 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上。 沈含章惊叫一声,趴在那里使劲的去掐萧惠群的人中。可是耳边依然只听得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眼看着人进气少出气多,马上要厥过去的模样,沈含章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长长的吸了口气。便朝着萧惠群的唇渡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姐姐难过而什么都不做。 只是萧姐姐到底得的什么病呢? 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小壮壮派高矮太医来给她瞧瞧。 孙哲涵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分。坐起身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亲…… 亲…… 上了!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没羞没躁的亲上了? 我的天哪。这个世界好玄幻。 他不敢相信的使劲揉揉眼睛,然而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依然看到的还是那么美好的一幕。 美好…… 个鬼啊! 他绝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产生成全她们的想法。 孙哲涵忙低头看自己残掉的右手。 对对,他那么辛苦那么努力的想要出人头地,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两个女人给毁了。 他这些日子为了报仇,几乎是雪雨无阻的在萧府外面蹲守,受了那么多罪的他,怎么就可以如此简单的放弃。 对,他一定要报仇。 让这两个女人去地下相亲相爱吧。 孙哲涵心中再次狂乱,他坐起身来,忍着腹内和下面的痛楚,别别扭扭的朝着两人走去。 非常容易的将两人给再次控制住了。 他笑的恶毒:“放心,等你们死了,我会把你们两个全部扒光然后埋在一起,让你们两个做两只风流快活的鬼,呵呵呵呵……不需要太感动哦。” 真…… 尼玛变态! 沈含章使劲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只是她此时没精力搭理他,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萧惠群,待确定她终于缓和过来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萧惠群闭着双眸,睫毛微微颤动,她苦笑两声,道:“对不起含含,我再次连累了你。” “好朋友才不会计较这个。” 沈含章摆摆手,说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哎喂,你俩倒是关注一下我。” “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好吗?” “请给一点正常的反应好不好?” 孙哲涵那个心累啊。 算了,也别想着虐待凌虐了,直接痛快的弄死得了,否则鬼知道这两个神经病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尤其是这个女妖怪,万一她再给自己一拳,那他就真的没活路了。 可……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孙哲涵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便听到了外面杂乱的声音。 他耳朵动了动,将两个女人分别榜上,然后自己悄悄的去瞅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寻找两人的部队。 他心中满是慌乱。 急的在小屋中来回转圈,待声音越来越近之后,才扯了沈含章和萧惠群两人挡在前面,往屋外走去。 这里乃是曲江附近的树林,木屋大概是护林员或者守堤坝的人所住的,许是此时不在,正巧给了孙哲涵机会。 他拖拽着两个女人,走不快更走不远,眼看着那些人很快会找上他,孙哲涵咬咬牙,拖着两人从后面绕到曲江堤坝。 嘴中被塞着脏布的沈含章和萧惠群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从里面看到了‘终于得救’的信息。 在赵早早的前面,再来十个孙哲涵都不是对手。 只是…… 她们没有想到,孙哲涵竟然起了直接淹死她们的想法。 等淹死她们,他自己孑然一身,逃得话也比较容易一些。 眼看着曲江越来越近,沈含章努力的用舌头往外顶脏布,终于啊终于……也许是她舌头长得长,她将布给顶了出来,“救命啊,赵早早……” 后面的话没说完,孙哲涵便猛地丢开萧惠群,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唇。 差点直接把她捂死。 但已经晚了。 几乎是她声音响起的刹那,附近的人便听到了求救声,没大会儿,赵早早便带着所有人赶到了。 孙哲涵慌乱的扯住沈含章和萧惠群往河堤边退去,他说道:“放我离开,否则我便和她们同归于尽。” 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用这两个女人挡住自己大半身子。 刘成安抚他,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你先把我家姑娘放了,我立马放你离开。” 他只是说放了萧惠群一人而已。 赵早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旁边的厨娘那里拿过了长弓,咬着牙对着孙哲涵的脑袋搭上了羽箭。 “你想做什么啊?”刘成忙制止他,现在这个举动只会激怒歹徒好吗? 赵早早冷哼,“自然是救人,不然要等着先把你家姑娘放了吗?” 刘成一阵尴尬,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 他依然挡在那里,坚定的阻止赵早早的行动。 最后赵早早忍无可忍,对园丁大叔使了个眼色,园丁大叔一个擒拿手,便将刘成给锁到了一边。 萧家护卫队便有些躁乱。 眼看着两家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孙哲涵忍不住一阵欣喜。 真是一群蠢货。 可是,这欣喜停留了不过刹那,一只羽箭带着雷霆之力朝着他射来,他根本来不及躲开…… “表哥。”这是一直被压在后面的沈月月的惨呼声。 “豆芽。” 这是柴绍的声音。 他终于赶到了。 可却只看到了孙哲涵带着沈含章落入曲江的一幕。 其实,孙哲涵在受到羽箭正中眉心之前,下意思的去抓的是萧惠群,可就在刹那之间,沈含章朝着她轻轻一笑,将萧惠群撞开了一些。 孙哲涵便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两人便随着箭的力道,双双落入了湍急的曲江当中。 鲜血染红了江面。 赵早早和刘成齐齐往这里扑,可却有一个人比他们所有的都要快。 待他们赶到近前的时候,只听到‘噗通’一声,有个人跳去了曲江当中。 “陛下啊,我的陛下。” 小桌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瞬间失了神。 “快救陛下啊!”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感谢星语宝宝的月票么么哒。第二卷完结,哈哈哈哈哈哈哈……昨天倒计时今天完结,是不是画风转的很快啊,嗯哼。明天第三卷正式开启! 142 投胎选了困难模式! 浑身冰凉。 柴绍睁开双眸,率先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他恍惚了一下,随后记忆起之前的一幕。 “豆芽……” 他倏地从地上坐起,但只是一个动作……人便僵直在了那里。 朕…… 朕,朕,朕了半天,柴绍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最后将他拉回现实的,乃是身后的一声嘤咛,熟悉的发音熟悉的味道,熟悉到柴绍想要立刻昏死过去。 老天,太操蛋了啊! 朕拼死拼活变成排骨精,是为了让豆芽惊艳爱慕欢喜,不是为了让她去亲身体验胖和瘦的区别的啊? 朕这脾气啊! 好特么的想要对着老天竖个中指啊! 他深沉的仰望天空,直到沈含章……哦不,他那独特的深沉的充满魅力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叫,须臾之后,他的身体扑到了他的跟前。 沈含章一脸惊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现在的一马平川,和生无可恋的柴绍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又……交换了?” “快告诉我,我再做梦。”她一脸急切的对柴绍说道。 然而柴绍却十分悲痛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呐! 沈含章悲愤欲死,但……她还是存了一丝希望,低着头准备去掐自己……哦,掐柴绍身体的大腿,不巧却被柴绍阻止了,他道:“你还是掐朕吧。” 掐朕吧! 掐个球球啊! “那是我的身体好吗?我才不舍得。”沈含章边嘟囔,边推开他的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随机嗷呜一声差点跳起来。 太疼了! 脸都扭曲了好吗? 柴绍不忍直视的扭过脸去! 朕……爱个人而已,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本来想说,朕想也没想就直接跟着豆芽菜跳下来,千辛万苦的在水底抱住她,这才放心的晕厥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算不直接天雷勾地火。但至少也要执手相看泪眼互诉衷肠吧?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朕要怎么面对着朕那张脸互诉衷肠,朕以后还怎么亲的下去。 朕…… 大概真的是有史以来最悲剧的一个皇帝。 柴绍一脸的懵逼,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沈含章同样如此。 她的大长腿、她的大美胸……从此以后又要暴露在柴绍的面前了吗?如果说,上次的时候她处于懵懂状态。想着反正看都看了,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呗。 可是,他们现在恋爱了啊。 柴绍是她的男人啊。 她要再次和她的男人体验一下彼此最私密的事情了吗? 沈含章好方。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两人齐齐的打出好几个喷嚏,柴绍才算是清醒过来。 他无奈的抹了把脸。柔滑细嫩……如果是平时,朕心中怎么都要美上好久,但是现在,好怪异啊好怪异,朕是有感觉也不对,没感觉也不对。 啊,多么痛的人生啊! “我们先找个地方将衣服烤干。” 因为太过震惊,他们两个自从醒过来就一直坐在水里,不冷才怪呢。 也不知道他们顺着曲江到底飘向了哪里,更加不知道赵早早他们什么时候找过来…… 在此之前。两个人要好好的捯饬一下自己。 脱还是不脱! 这是个问题。 沈含章死死的捂住自己……哦不,现在属于柴绍的衣襟,一脸‘你敢脱我衣服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她道:“总之,就是不能脱衣服。” 柴绍无奈的摊着双手:“可是朕现在好冷,得先把衣服烤干,不然会生命。” 那就生病好了。 死也不妥协! 沈含章死死瞪着柴绍,反正就是不准脱。 好吧,柴绍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要么。你先把自己衣服烤干。” 沈含章下意思低头看自己。 脸颊忽然红了红。 按理说,柴绍的身体,在曾经的曾经,她其实是目睹了无数次的。甚至还那啥那啥过……但,在他变瘦之后,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不晓得什么样子呢。 想想就……好羞涩啊! 她眼睛眨啊眨的,直看的柴绍忍不出笑出声来,他宠溺的捏了捏沈含章的鼻子,取笑道:“小痴汉。在胡思乱想什么?” 原本该是很美好的,但捏完之后柴绍很嫌弃的甩了甩手……朕已经凌乱到能够对着自己的脸调情了? 哦,多么强大的内心啊。 爱情的力量啊,如此伟大。 沈含章窘迫了一下,随机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道:“你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啊。” “确实,你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啊。”柴绍下意思的接了一句。 瞬间点燃了沈含章。 她将他扑倒在地,掐着她的脖子哼唧道:“胡说八道,快说你什么都没看过,什么都没看过。” 朕不但看过,朕还摸过呢。 手感……完美! “柴绍。”沈含章咬牙切齿的磨牙,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不准想不准想。” 柴绍挑挑眉,随机无奈的笑了出来。 他猛地翻身将人反压在地,轻而易举的牵制住沈含章……哦不,他的两条胳膊,笑着道:“你不说,朕倒是还忘记了这个,身体交换了技能也会交换,所以,现在朕可以很轻松的镇压你了。【ㄨ】” 沈含章脸都绿了。 嗷呜,大力怪什么的太变态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啊。 只能目光灼灼的瞪向他,希望用眼神杀死他。 直到柴绍低笑了两声,放松了力气,将头埋在沈含章的颈窝,叹息道:“怎么就又互换了呢?” 沈含章也安静了下来。 “对啊,没理由啊。现在又不是月圆之夜,而且还是白天,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互换了呢?你说,是不是老天嫉妒我们两个啊。” 是不是觉得她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 想要给她们找点刺激? 可是。太刺激了好吗? 整个人都不好了。 柴绍摇摇头。 朕也想不通……如果说上次两人互换是因为生命受到死亡的威胁,所以玉葫芦才让他们互换保命,那这次……难道两人在水底漂了太久了? 想到这里,柴绍拍拍沈含章的肩膀。将人轻轻的推开,默默的来到了山洞外面,便看到太阳正一点一点的降落。 从上午到傍晚,两人昏迷了接近整个白天的时间,难道说……互换的必要条件不是月圆。而是濒临死亡? 柴绍摇摇头。 他低头往自己腰上看过去,可根本就没看到他从不离身的那个香囊,他心中一个咯噔,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朕……的香囊该不会丢了吧? 哦不,不对,朕现在用的是豆芽的身体。 柴绍转身,沈含章正不明所以的朝他走过来,他眸光微微下滑,落在了她的腰上。 香囊赫然在目。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含章蹭过来,焦急的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两面两次都是在月圆之夜换回来的啊?” 显然柴绍方才的心声她都听到了。 那么这次呢。如果想要换回来,她们应该怎么办呢? 香囊,香囊……柴绍找他的香囊,那么她的呢?她也一直随身带着呢啊! 可是,柴绍方才明明想的是没有在腰上看到香囊,所以其实是她的那个丢了是不是? 她母亲留下的遗物,还有最重要的玉葫芦。 如果没有玉葫芦,他们两个是不是再也无法换回来了? 沈含章仰头,看着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无可否认。她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焦躁。 很显然,这次的互换,柴绍比她还要着急。 她咬了咬唇。 有点儿不太敢说。 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柴绍忙拉了她的手来到火堆前。说道:“你看你,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先不要想那么多,把身上衣服烤干再说。” “小壮壮……我的香囊,真的丢了。”沈含章声音很低落。 他们漂了那么久那么远,根本无法去想象,那香囊到底丢在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即便是去找也根本是无从找起。 柴绍动作一顿,但很快他露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笑着道:“把母亲大人的遗物丢了,是不是很伤心啊?不怕不怕,朕在这里,肩膀借给你,不,怀抱借给你。” 说完他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呸呸呸,那是我母亲,才不是你母亲大人呢,再说了,那是我的怀抱好吗?” 沈含章虽然口中在小声嘀咕,可鼻子到底是不自觉的酸了,她知道柴绍是故意这样哄她开心的。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好,是她作死连累他。 “对不起。” 她死死的抱住柴绍,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嗯,触感有点不对啊! 略出戏啊! 沈含章梗了梗,但到底是负罪感愧疚感占了上风,她的脸埋在胸上,小眼泪流的哗啦啦的。 她不后悔救萧惠群。 如果她明明可以救她,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萧惠群受到伤害,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拖累柴绍。 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因为高家庄和小产事件,王太后和他彻底的撕破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 沈含章知道,今年对柴绍来说,将会是最重要的一年,成败与否大概是全在这一年了。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里换成了她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她真的好怕自己会坑了他。 如果玉葫芦在的话,她甚至想现在直接跳进曲江,也许能够在回去之前再次换回来,毕竟只要濒临死亡就可以了,不是吗? 可偏偏,她的玉葫芦没了。 沈含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不好。” 柴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蠢豆芽,不哭啊,不是你的错。” “是朕的错,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没有能力,让你陷入绝境,乖,不是你的错。” “别哭了啊,再哭朕的大胸都要被你眼泪给烫伤了。” “喂。” 沈含章推开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抗议:“不准破坏气氛。” 柴绍轻轻的给她抹去眼泪,道:“那不哭了好不好?” 他看着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哭起来真的好蠢啊。” “你才蠢呢。”沈含章抗议,气不过的锤了他一拳,可经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眼泪确实是再也流不出来了。 她吸吸鼻子,嘟着嘴唇:“讨厌死了。” 也只有在柴绍的面前,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因为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嫌弃她。 “嗯,朕最讨厌了。”柴绍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随即又将人揽在怀中,说道:“豆芽听着,香囊丢了不是你的错,那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外力。你救萧惠群,更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本便是这种对认定的掏心掏肺的好姑娘,若你不救,那反而不是你了……” “朕随着你跳下来,更不是你的错,那是朕的选择。你可知道,当时朕眼睁睁的看着你掉下去,在那个刹那间,朕想着,若你有何不测,朕就这么随着你去了也挺好。” “所以,在朕看来,能够互换身体,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所以,不要害怕不好愧疚更不要难过,一切有朕在,不论发生了什么,朕都会想到办法解决的,以后都不胡思乱想了好吗?” “嗯。” 沈含章重重的点点头。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里藏着细碎的星光,那是爱和崇拜。 她爱的男人! 果然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那个。 柴绍微微低头,便对上了这么一双眼睛,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他闭上眼睛,朝着她凑过去…… 好吧! 对着自己的脸,果然还是亲不下去。 那会让朕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柴绍嘴角抽了抽,将沈含章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当初投胎时是选择了艰难模式吗? 想要和心爱的姑娘滚个床单怎么就这么难啊? 如果没有互换身体…… 那今儿就是他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啊! 嗯,果然朕最在意的是这一点啊! 正想着,沈含章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磨着牙道:“你想的倒是美啊!” 混蛋混蛋! 永远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柴绍:“……” 朕这是被蠢豆芽给传染了吗?怎么总是忘记自己能够听到心声的这个设定啊?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是东方时代是的月票,感谢清清荷叶的礼物…… 哦呜 接正文小剧场: 柴绍:“朕怎么总是忘记听心声的设定,一定是被豆芽给传染了。” 沈含章:“屁啊,哪里是你忘记,根本是作者忘记了好吗?” 某瓜: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搞你们我搞谁,短时间内别想滚床单了,哼! 嘿嘿嘿! 143 一切有朕在! 月入中天,怀中的小丫头已然熟睡,柴绍将人轻轻的搁置在稻草上,动手将她腰间的香囊给扯了下来。 许是因为冷,沈含章不安的翻了一下身子,小声的嘀咕了句什么,须臾之后再次陷入沉睡。 柴绍轻笑了声,伸手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毒舌道:“真是个小猪猡。” 只是……若朕能让豆芽一生都这么懒散下去,便也就无憾了。 他笑了笑,便起身来到了山洞外面。 月光之下,曲江水泠泠,柴绍将玉葫芦紧紧的攥在手中,咬了咬唇,决绝的跳了进去。 从他们清醒的地方开始找,不管能不能找到,最起码不应该放弃希望。 直接投降,不是朕的风格。 柴绍本不是很会泅水,但许是因为已经在曲江里走了一遭,又或者是玉葫芦再次给了他加持,沉浮于曲江内的他虽然算不上浪里白条,但往复之下,并不见吃力。 他一直觉得,既然这两个玉葫芦是一对,既然它们能够让沈含章灵魂互换,那么两者之间必定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应。 哪怕是在千里之外,也能够有所感受。 就像现在的他和沈含章。 然而一直到天上升起了白鱼肚,依然寻不到另外一个玉葫芦的踪影。 柴绍苦笑。 是朕太过天真了。 大海捞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猛地扎入水中,顺着曲江水,快速的朝着之前的方位游去。 一夜繁乱,到底是掏空了他所有力气。 哪怕现在用的身体是怪力女沈含章的。 待他重回岸边,柴绍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每每这个时候,朕总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 只,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柴绍稍作休息之后。便加紧步伐赶回山洞,也不晓得豆芽是否醒来? 可他刚走了没两步,脚步忽然便顿在了那里。 紧接着面眸光复杂的看向抱膝坐在一旁岸边的沈含章。 她也正痴痴的看过来。 对上他的眸光之后,对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朝阳之下。若此刻对着朕露齿一笑的乃是沈含章本尊,朕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现在,看着自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虽然也是美,但……朕只觉怪异好吗? 朕的幸福就这么生生的打了个折扣。 哦。多么痛的领悟啊! 柴绍朝着沈含章走去,屈膝蹲在她的身边,在她眉心点了点,问道:“你什么时候睡醒的?” “醒过来很久了,可是我找不到你。” 沈含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舍得挪开哪怕是一息的功夫,她唇色发白,但眸光却亮的惊人,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她小小声的嘟囔,但随即又笑出声来。道:“但我后来又想了想,你的身体还在我这里押着呢,你才不舍得丢下它。” 而腰上的香囊不见了。 所以她才认定,柴绍一定是独自一人悄悄的去寻玉葫芦了,只是……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中途会不会回山洞看看他,沈含章不敢走远,只好坐在两人清醒的地方,安静的等待。 柴绍蠢角轻轻勾起。 “真是个蠢丫头。”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稍微有一些烫。希望不要发烧才好。 柴绍起身,直接将沈含章打横抱起,说道:“朕即便不要这个身体,也不会不要你。” “在朕这儿。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 情话小王子再次上线。 他将人怀中颠了颠,叹气道:“可惜,朕在蠢豆芽心中,就是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之人,真真是伤了朕这颗火热的心呐。” 沈含章囧囧有神。 她高大的身躯窝在她……好吧,暂时算是柴绍娇小的怀抱中。虽然违和了些,但一样有爱。 哦,如果她没有翻白眼的话。 “真是……好酸。” 牙齿都被酸掉了。 但是,又好心动啊!哼哼,小壮壮的情话撩妹技能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总是撩拨的她春心萌动,但最后的最后,又会坏心的自己将气氛破坏掉。 沈含章抱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半天,才说道:“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皇帝陛下,我饿了怎么办?” 柴绍小拇指坏心的在她腰上戳了戳,惹来沈含章几声尖叫,她在他怀中扭动身体,说道:“啊啊啊啊啊,不要戳那里……” 痒痒肉啊! 她竟然才知道,戳一下这里,会止不住的笑啊。 嘿嘿嘿…… 找到了对付小壮壮的好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还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笨蛋、蠢货,哈哈哈哈……”沈含章开启嘲讽模式,“太蠢了,竟然自己暴露自己的死穴。” 然而在毒舌这方面,她又怎么会是柴绍的对手。 只见他很严肃的点点头,无奈的叹息道:“朕有什么办法?毕竟这身体脑仁就只有这么大……” 柴绍一只手捞着她,一只手拇指和小指勾出米粒大小的姿态,道:“朕那聪明的精神世界无处安放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说白了,其实是因为她的蠢连累他了吗? 臭混蛋,你嘴巴这么毒,我怎么完全没有继承到啊。 说到这个,沈含章脸儿红了红。 咳咳……不小心思绪跑偏了,得亏现在能够听到心声的那位是她,不然小壮壮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呢。 两人重回山洞,柴绍将沈含章重新安置好,这才再次出去寻找食物。 待他离开了,沈含章嘴角擒着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 小壮壮什么都没说,那便代表着玉葫芦没有找到吧。 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坐在那里,使劲的扒拉头发,直到差点把柴绍那满头乌黑的秀发给全部薅下来。她才哀嚎一声,倏地躺倒在地上。 啊啊啊,都赖她全赖她,沈含章锤了捶地面。怎么就这么衰呢! 正伤春悲秋着呢,外面忽而传来声音,她悚然一惊,连忙爬起来,想要跑出去看看。但刚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先等等,她往后退开几步,藏到了岩缝中,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熟悉。 “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赵早早边往里面走,边四处观察环境。 虽然话是问号,但是看到这一地新鲜的脚印,他已经可以确定,最近一天一定有人到过这个山洞。而且这些脚印,对他来说也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 他忍住心中的激动,带着人来到了洞里。 先看到的自然是尚在燃烧的火堆。 咋没人呢? 赵早早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难道他们还是来晚一步,主子他等不及自己找路回去了? 啊啊啊啊,不要这样啊,完全不给他将功补罪的机会啊。 赵早早捂着胸口,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一定会被拉入宫和小桌子做同行的! 小桌子懒得搭理他时不时的抽风,他率先走到洞腹中,很是认真的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地方。 沈含章垂眸,抿着唇瓣。在小桌子终于搜寻到她所处的位置之前,咬咬牙站了出去。 小桌子眸光一亮,立马激动的扑到她跟前。 但赵早早比他更快。 他猛地扑到沈含章脚底下,抱住她的大腿。干嚎道:“主子啊,亲爱的主子啊,小的终于见到您了。” “您这次真的把小的给吓死了啊,小的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啊呸呸呸,瞧我这张嘴啊。”赵早早连忙打了自己几巴掌,随后继续抱着沈含章大腿。表述自己这一天一夜的心路历程。 “陛下哎,在看到您的刹那,小的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啊。” 听得所有人全部露出一张嫌弃脸。 差点没吐了。 小桌子使劲的翻了个白眼,一甩浮尘,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说道:“奴才给您带着换洗的衣服呢,就在外面马车上,陛下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取过来。” 谢天谢地,陛下他没有事儿。 小桌子也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一直寻不到陛下的踪影,他们应该怎么办? 沈含章眸光闪了闪。 在赵早早再次准备干嚎之前,将下巴轻轻挑起,长眉稍稍上扬,不屑的俾睨天下的老子最牛逼的冷笑了一声,说道:“蠢货闭嘴。” “不然朕真的让你入宫和小桌子做伙伴。” “陛下……”赵早早脸色都吓白了,他正准备再哭个惨,就对上沈含章冷幽幽的眼神,吓得连忙捂住嘴巴。 沈含章略微低头。 赵早早连忙又随着她的动作爬起来,弓着腰在她身边不停的赔笑,但就是不敢说一句话。 还好还好……赵早早就是个蠢货,发现不了她和小壮壮的区别。 沈含章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 两人第一次互换的时候,柴绍在宗人眼中就是个蠢得死的小傀儡,所以她只要卖蠢就好了,反正那也是她的强项。 可是这次完全不同了。 他已经退去了那个时期的所有伪装和特质,在每一个人的眼中,当今的陛下即便没有亲政,但却是个聪慧之人。 而且,作为最熟悉他这幅变化的小桌子,沈含章其实没有信心骗过。 可是,在想到办法换回来之前,她只能是柴绍。 即便心中毫无底气。 她也得迎难而上。 正想着,柴绍便回来了,赵早早这次又率先扑倒他的跟前,到底是没敢直接抱他大腿,只是一脸关切的问道:“沈姑娘哎,您没事吧,身体好着呢吧?哎,找吃的去了啊?哦哦,小的带着人,来人来人,给陛下和沈姑娘上吃的。” 话音刚落,小桌子便带着人进来的。 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赵早早恨恨的跺脚。 这个小太监,怎么那么事儿啊! 而且吧,咱们陛下也真是的,说好的情深意长呢,结果最后还是人家沈姑娘去找吃的,实在是太不像个……男人啦! 不过,就沈姑娘那大力怪模样,也确实适合出去扩拓疆土。 嘿嘿嘿! 总之就是,陛下和沈姑娘全都毫发无损,是不是表示,他不会被追责了。 全称听这货脑补这个那个的沈含章嘴角使劲的抽了抽。 她算是发现了。 这赵早早吧,人虽然长得丑,但是想的总是挺美。 她冷哼一声,说道:“赵早早,出去,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陛下哎……”赵早早扭过头便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彼时,柴绍的声音……嗯,好吧,她那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豆芽,你就说‘不出去也行,去角落里跪着。’” 柴绍想一个字,沈含章便说一个字,期间他还告诉她,语气要再幽冷一些。 吓得赵早早瞬间跳出了洞口。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傻子都知道要选出去啊。 赵早早在外面得意的笑。 笑完之后又忧愁脸,这次感觉真的死定了啊。 明年今日大概就会是他的忌日了。 小桌子前来为沈含章更衣,她忍住想要往后躲的欲、望,故作淡定的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沈姑娘为朕更衣。” “奴才遵命。” 他走的时候还很贴心的将所有人都带了出去。 天雷地火哦,你侬我侬哦,杂家虽然是个小太监,但是杂家也懂得! 其他一干人等,纷纷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看来这一晚上感情发酵的很快啊。 有一种三年抱俩的感觉哦! 沈含章:“……” 你懂个球球! 三年抱俩个球球! 她立马放松了身体,蹭到柴绍面前,低头……好吧,现在只能低头看她,“我们……又要扮演彼此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怕坑死你啊。” 自己挖坑埋小壮壮…… 光是想想,就觉得绝对会发生的好吗? “你说,玉葫芦会找到吗?” 她真的很怕。 柴绍仰头……好吧,朕现在也只能仰头了,他尽量看着沈含章的眼神,她所熟悉的看过无数次的大眼中满满的全是鼓励:“豆芽不怕。” “你刚才就做的很好。” “而且朕会帮助你的。” 至于玉葫芦…… 他朝着她笑的安抚:“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朕相信,玉葫芦既然因缘际会之下到了我们二人的手中,那便说明它们和我们有缘。因此,即便它现在不见了,朕相信,总有一天,它会自己回来的。” “在此之前,一切有朕在。”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平安福,清清荷叶的礼物,感谢亲爱的kk以及叶紫2003的月票,么么哒! 144 横空出世的情敌! 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风景……好吧,春天的脚步尚在路上,外面除了枯木就是枯木,但也足够她惊奇的了,“真不敢想象,我们竟然飘出了几百里地。” 柴绍微微挑眉,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很清楚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蠢豆芽,不要用朕的脸做这么彪的表情。给朕高贵冷艳起来。” 高贵冷艳啊! 沈含章撇撇唇,小眼睛一翻,嘴角使劲的耷拉着,“怎么样,怎么样?” 朕…… 平时就这个鬼德行吗? 柴绍不忍直视的扶额,虽然不管怎么样,朕都万分俊美,但还是无法接受这衰到家的表情。 “哪里衰了,哪里衰了。”沈含章不干了,她明明在很努力的模仿了好伐? 她瞪了眼无语凝噎的柴绍,随后暗戳戳的靠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你说如果我们被人戳穿怎么办啊?” “尤其是梦中情人,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到的。啊啊,还有萧姐姐,她也好聪明的,等回去的时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万一她要是来抱抱我,你说你是躲还是不躲呢?” “还有我家小翡翠,她也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的,不过她猜出来不怕啥。小哭包也聪明的不要不要的,他哪怕看出来一丢丢不对劲,也会用陷阱诈我。” 越说,沈含章越觉得不对劲。 她指着自己鼻子,恍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话说啊,好像我身边都是聪明人哎,只有我一个有点蠢。” 那是有点吗? 柴绍很嫌弃,他讲沈含章手拿出来,哼道:“不要指着朕的脸说你蠢。” 沈含章从善如流,她反手指向柴绍,说道:“哇,好蠢啊。” “臭豆芽。” 柴绍脸都绿了。 他戳了戳她脑门子,气道:“不准口花花。” 而且。都没有提到朕好吗? 难道所有人里面,最聪明最牛气的那个不是朕吗? 朕很不开心。 沈含章心中暗笑,她忙拦住柴绍的肩膀,将人摁在怀里。捏着他的下巴,故作风流的道:“在朕的心中,自然是章章你最聪明了。” 说完,她自己先笑的不能自已。 其实,两个人彼此互换。有的时候也挺好玩的。 嗯,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坑她的话,她其实还是挺乐意的,毕竟不需要她来那个那个了。 当然首先她得忽视掉两个人身体上的毫无私密性。 柴绍也忍不住轻笑。 朕的蠢豆芽啊。 方才还着急害怕的不行,现在就已经可以开玩笑了。也就这唯一的优点了,心大。 沈含章撅着嘴巴抗议,“哎吆喂,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一个优点啊。我长得漂亮身材棒好吗?” 柴绍闻言低头,随即笑的意味深长。道:“是挺棒的。” 只是朕现在啊,享不了。 惹来沈含章一顿老拳,不要脸臭流氓,她今天不打死他,她就跟他姓…… 朕很期待你跟朕姓。 说到这个,沈含章忽而就沉默了下去。两人既然再次互换,而且现在许多事情都需要柴绍亲自去处理,如果是她单单一个人在宫中的话,真的很怕出差错。 可……她又要这么跟着入宫了? 眼看着她脸色的变化,柴绍自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豆芽,朕……不希望你再做沈姑姑了。” “朕知道,朕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盛大的册封典礼。但朕保证,总有一天,朕一定会实现的。” 沈含章知道。 他现在的这些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她的身份很低,即便是入宫的话,也只能是美人才人之类的。或许他可以任性一些,封成昭仪甚至是嫔,但她永远都成不了他真正的妻子。 这是两个人现在最大的分歧。 沈含章的沉默,让柴绍心中一阵慌乱。哪怕是被王太后责难,他都没有觉得如此恐慌。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咱们就继续做沈姑姑。其实这样还来得自由自在些。” 朕不希望,因为这些外来的事情,干扰到他们两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 “先入宫再说吧。” 沈含章到底是没有答应。 她其实还是心中没底。 还是惧怕将来有可能面对的情况。 她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抱着柴绍的胳膊说道:“孙哲涵真的就这么死翘翘了啊?” “也不晓得沈月月那个女人会疯成什么样子。” “死不足惜。” 柴绍眸中划过一丝阴冷。 倒是死的太过干净利落了,若他此时还活在人世的话,朕必定会让他生死不能。 可惜的是,孙哲涵的尸体不晓得顺着曲江飘去了哪里,便是连鞭尸都不能。 沈含章抖了抖身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哎喂,不要太凶残了。” 你将来可是要做个爱国爱民的好君主的。 凶残吗? 哪怕此时想起当初的情景,朕依然觉得胸口处跳动不正常,那是后怕和恐慌。 柴绍不敢想象,若自己没有跟着跳下去,或者来不及抓住蠢豆芽,她就那么被绑着直直的栽下去后,到底还能不能活着? “能的能的。”她朝着他笑的灿烂,曲起胳膊,说道:“我从小到大都强壮的很。” 虽然总是受孙氏和沈月月欺负,但是一直活得很强壮的好伐? 只出了去年那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大病。 柴绍嫌弃的在她胳膊上敲了敲,“这是朕的胳膊。” 说完他也跟着做了下这个动作。 顿时差点没被自己蠢哭。 天哪,朕真的要越变越蠢了。 沈含章哼哼唧唧,埋汰道:“那你是想变蠢哪,还是一刀两断哪。” “朕觉得,其实蠢一点,挺好的。” 立场的原则啊聪明啊,全部去见鬼吧。 一句话把沈含章逗得乐的不行,她靠在那里。捂着嘴巴笑的直打滚。 柴绍也跟着笑起来。 但……还是很嫌弃,用朕的脸做这么娘气的动作啊。 马车里原本只是传来窃窃私语,现在却忽然震动了起来,不仅仅如此。竟然还有某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赵早早嘿嘿的笑了两声,捣了捣一旁的小桌子,递过去一个你懂得表情。 小桌子:“……” 杂家懂个鬼! 杂家是个纯洁的小太监好伐? “啧啧,你说这次回去,咱们陛下会不会直接天天做新郎呀。”赵早早猥琐的在此凑过去。小小声的八卦道。 小桌子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的表示:“最好不要,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知道个毛啊! 男人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正需要夜夜笙歌,身体才会好嘛。 他刚想完,马车内便传来陛下冷幽幽的声音,跟浸了冰碴子一样,“赵早早,下马给朕爬回去。” 爬回去…… 爬……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爬回去呢? “不想爬回去也行,直接给自己一刀。” 顿了顿,那足够冻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你懂得。” 我懂个球球啊! 赵早早差点给跪了。 他都已经说得那么小声了,陛下他怎么还能听到呢?这还是人耳朵吗? 马车内传来一声冷哼。 他忙从马上跳下来,二话没说就往地上趴去,匍匐着前进。没一会儿就被甩在后面,他伸着胳膊,无语泪先流:“陛下啊,我得陛下啊。您等等小的啊。” “你不要抛弃小的啊……” “小的知道错了。” 一路倒也欢乐。 刚刚看到盛京的城门楼子,沈含章还没来得及感慨,便看到萧惠群的身影。 她眸中一亮,刚想朝着她招手。便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了,便只能呐呐的掐了掐手心。 忍住忍住。 不能露馅。 否则别人一但知道她不是柴绍,不说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挖坑,光是散布一些流言蜚语,就给她喝一壶的了。 很显然,萧惠群也看到了马车前面的小桌子和赵早早等人。她原本空芒无神的双眸猛地染上了无边的希望。 她推开云雾和云烟的搀扶,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的扑了上来,直接扒住了马车窗户,“含含……” 萧姐姐…… 沈含章在心中悄悄的应了。 但面上只能表现出高贵冷艳毫无所觉,都快要把她憋疯了。 萧姐姐的脸色好差啊,她那天被孙哲涵威胁着发了两次病,也不知道大夫怎么说呢。 “含含,你没事吧。”因为她的突然袭击,马车只能停下来。 萧惠群渴盼的往里面看过去,但只能看到沈含章一个侧脸,她抿紧唇瓣,生平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含含会不会生气她没有跳下去救她? 没有跟着人去找她啊? 她心中忐忑不已,攀着马车的手指逐渐泛白。 沈含章悄悄的掐了下柴绍。 哼! 朕一点也不想和这个萧惠群表演什么姐妹情深的好伐? 恨屋及乌! 对于任何姓萧的,柴绍都没有一丝好感。 但他知道,沈含章对于朋友的看重。 为此,柴绍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口,微微的睁开双眸。 朕的演技啊! 爆发吧! 他迷糊的揉揉眼睛,不确定的问道:“咦,怎么停下来了,到了吗?” 沈含章:“……” 玩的好溜啊! 紧接着听到萧惠群再次的呼唤之后,柴绍猛地回眸,欣喜异常的扭过头去,惊呼道:“萧姐姐……” 再之后直接扑到了窗前,顺势压在了沈含章身上。 沈含章:“……” 太浮夸了好伐? 她才做不出来这种蠢乎乎的表情。 喂喂,不要摸手啊。 沈含章没憋住,眼角余光紧紧的盯住柴绍的两只爪子,生怕他咸猪手摸上去。 待看到柴绍只是同样抓住窗户之后,沈含章不禁轻轻的松了口气。 随即又无语凝噎。 她占有欲这么强了吗? 不过,她是很喜欢很喜欢萧姐姐,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可独独男人不想和她分享。 “萧姐姐,你怎么来了?你身体有么有好些,看大夫了吗?” 柴绍先发制人。 顿了顿,他又说道:“萧姐姐上来啊,干什么站在外面。” 他嘚吧嘚吧说完,才发现萧惠群竟然哭了。 那眼泪哗哗的。 忍不住烦的不行。 哭哭哭,有话不能好好说,哭有个什么用啊。好吧,朕就是个双标狗。 朕的小豆芽哭起来,朕只有心疼。 但其他女人,无论是谁,除了不耐烦就还是不耐烦。 沈含章:“……” 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虽然说小壮壮这样想,她应该觉得感动和欣喜,可她现在正在因为萧姐姐掉眼泪而心疼好伐? 真是……好酸爽的情绪。 萧惠群使劲的擦掉眼泪,不断的说道:“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了……” 感谢老天,含含没事。 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云烟和云雾上来扶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说道:“姑娘,你的身子……” 萧惠群坚决的推开她们,只是眸含泪水的看着柴绍。 柴绍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怎么感觉又一个女性情敌要横空出世了。 他不禁侧眸暗暗的瞪了眼沈含章。 却发现她眼里心里都只装了个萧惠群。 朕了个去哦! 看来是早就横空出世了。 朕这个暴脾气,他暗暗哼了一声,在沈含章腿上掐了一把,惹的她惊叫一声,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沈含章咬住嘴唇,不甘寂寞的掐回去。 随后便听到柴绍说道:“蠢豆芽快说话。” 说什么? 沈含章不解的眨眨眼,待又看到萧惠群摇摇欲坠的身形之后,她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 “莫在这里杵着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嗯嗯,萧姐姐不能再这样站着了。 柴绍那个心塞,朕是让你说这个吗? “陛下开口了,我们便先回去吧,好吗?萧姐姐。”柴绍磨着后槽牙对着萧惠群笑眯眯的说道。 随后还不忘嘱咐那两个婢女:“伺候好你们姑娘。” 萧惠群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等在城门口,但她实在是太过担忧了。 眼下看到沈含章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她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也吐了出来。 身体便有些撑不住。 萧惠群从善如流的点头,她不能让含含因为她的身体而担忧了。 (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打赏,感谢亲爱的kk的月票,mua 最近好冷清啊,心碎了无痕中! 145 你不是我阿姐 云烟替萧惠群拭去眼角的泪水,劝道:“沈姑娘平安回来,应该高兴才对嘛,咱不哭了好不好?” 可以说,萧惠群的眼泪吓到了她们。 自从她和云雾跟随萧惠群,就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哭泣,哪怕身体愈发的虚弱、哪怕老爷的冷淡漠视,甚至有时候姑娘都已经委屈难过的红了眼眶,但最后依然死死的忍住了眼泪。 没想到这次却为了沈姑娘哭的毫无仪态可言。 萧惠群接过绣帕,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是的,含含能够平安回来,她应该高兴应该笑才对,可眼泪却如何都止不住。 长这么大,萧惠群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愿意豁出性命的救她。 一颗心酥酥软软,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拨弄。 她在想。 此生此世,她都会永远将沈含章这个朋友放在第一位。 虽死不改! 云雾瞅了眼萧惠群的脸色,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担忧,“姑娘,您的脸色愈发的差了。不若和沈姑娘说一声,待您身体好些了再来看她,好吗?” 萧惠群眸光凝了凝。 她侧眸看向云雾,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道:“自此以后,沈姑娘也同样是你们的主子,她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 “我不想再从你们口中听到哪怕一丝丝的不尊重和不满,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 云烟边答边给云雾递过去一个眼神,云雾也只能跟着应了。 沈姑娘是救了她们家姑娘,那想办法好好的感谢便可以了…… 当然,看着萧惠群这个样子。这些话云雾不敢说。 马车碌碌,到了沈府门口之后,沈含章率先跳了下去。 她尽职尽责的扶住柴绍递过来的手,将人大亨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柴绍万念俱灰。 他咬着牙恨声道:“朕恨公举抱。” 沈含章姿态万千的微笑,抬着小下巴睥睨众生,但在听到柴绍的话之后。好不容易端出来的高贵冷艳差点破功。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可柴绍依然听的很清楚:“一般人可没这待遇啊。” “你就偷偷的乐吧。” 怎么没有? 柴绍默默吐槽,你那梦中情人家的小白脸傅东樱不就是一个吗? 啊呸! 朕绝对不能把这个注定一辈子被压的家伙和自己相提并论。 朕只能压人。 沈含章先是不懂。沉吟了一会儿才算是明白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悄悄的红了脸,在柴绍腰上掐了一把,磨牙道:“凑流氓。” 只是另沈含章没想到的是,她最亲爱的小翡翠啊小明珠啊小哭包啊。竟然没一个出来欢迎她的? 她所想象的熊抱画面呢? 人呢人呢人呢? “翡……”翡翠名字在她嘴里拐了十八弯,最后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沈含章动了动嘴唇。她不能这么亲切的喊她们家小翡翠啦。 “人呢,你们姑娘回来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啊啊啊啊啊,这语气好高冷啊。 小哭包一定很讨厌的。 正想着。房内便传来一声冷哼。 沈含章抖了抖身子,连忙把柴绍给放了下来。 怂! 柴绍在她手心掐了掐,默默的在心底里表示‘你才是姐姐好吗?’ 蠢豆芽。不要被熊孩子故作高冷的态度给吓到。 你家弟弟就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纯白小绵羊。 沈含章:“……” 这比喻……好邪恶啊! 她眼神斜过去,递给柴绍一句无言的控诉。 这下轮到柴绍无语。 随后愤怒的表示:滚蛋。朕是大写的真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家蠢货弟弟。 信不信朕今晚就把你就地正法。 好吧。 朕也不信。 柴绍真想仰头问问老天,酱紫折磨他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作为一个纯洁的小姑娘,本来听到就地正法应该炸毛的,但是随后又听到柴绍那凄凉的控诉,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笑。 嗯,她也确实没忍住。 微微的扬起了蠢角。 结果正巧被按捺不住走出来的沈含祯给看到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含章,在心中悄悄的骂娘。 格老子的。 这货太不要脸了。 竟然乘人之危。 沈含章目瞪口呆。 我滴个乖乖哎,她家小哭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说好的软萌软萌的美少年呢? 说好的名动天下的少年举子呢? 这个满脑子阴暗思想的小混蛋是哪个啊? 嗷嗷嗷,她拒绝要这个弟弟哦! 结果,沈含祯又把沈含章的目瞪口呆,理解成了挑衅。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三秒之后,蹬蹬蹬的跑下来,一把将柴绍给拉到自己身边,信誓旦旦的对着沈含章道:“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出去。” 哼! 就算是奋不顾身的跳下水救人又能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让阿姐更疯狂的爱他? 如此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样他就可以将他沈含祯从阿姐的心里完全挤出去了。 窗户缝都没有! 总之就是由他没我,有我没他。 沈含祯相信阿姐一定会选自己的。 沈含章:“……” 什么鬼啊? 这乱七八糟的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哎喂,这货不是我家小哭包啊,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直到最后,沈含祯没忍住,率先眨了下眼睛。 输了! 他竟然输了! 站在房门口的翡翠无语的捂了捂眼睛。小公子怎么关键时刻跑偏了呢? 说好的要联合起来教育姑娘一番,让她任性的时候能够想想他们呢? 这故事走向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旁边的明珠偷偷的扯了扯翡翠的袖子,小小声的说道:“翡翠姐姐,我好想奔过去抱抱姑娘哎,她都变瘦了。” “一定是吃了很多苦。” 说完之后,她原本就肿的像核桃一样的双眼再次蓄满了泪水。 明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说道:“好啦。去抱吧。” 于是…… 明珠就给柴绍来了一发熊抱杀! 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哭的眼泪鼻涕全部抹在了他的后背上:“呜呜呜,姑娘姑娘,您吓死奴婢了。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啊。” “奴婢都想好了,要是您真的不在了,奴婢一定会下去陪你的。” “不管活着还是死了,奴婢都要做您的婢女缠着您。” 呜呜呜呜呜呜…… 魔音灌耳! 柴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心。双手更是紧紧的握住拳头,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将这聒噪的小婢女给扔出去。 不行! 忍不住啊! 没想完,便收到沈含章一记警告的眼神。 忍不住的那个是她好吗? 我家小明珠的便宜都被你白占了,你个凑流氓竟然还想把人扔出去。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啊。是我啊。 演技呢,走起啊! 至于小嫉妒啊小占有欲啊,好吧。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那是她两个最重要的人。嗯,稍微亲密一些也无妨。 再说了,给小壮壮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有花花心思。 否则她就弄死他! 柴绍猛地扭头,顺着这个动作完美的将明珠给推出去几步,并在她不小心跌倒之前,拉住了她的双手,感动的表示:“凑明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家姑娘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儿呢。”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可怜的,眼睛都肿了。” 嘚吧嘚吧将话说完,柴绍就对着翡翠招招手,道:“翡翠过来,带着明珠去洗漱一下,我可不喜欢丑丑的妹子哦。” 边说他边朝着翡翠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唇。 翡翠在看到他这抹笑容之后,瞳孔倏然睁大,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怎么…… 怎么会这样? 她死死的咬住舌尖,迫使自己将任何一切不合时宜的动作和表情都压下去,像平常那样,浅笑着应了声:“好的,姑娘。” 她看似步伐稳重的上前,但只要翡翠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经受着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眼前笑意盈盈的这位,又已经不是她们姑娘了。 姑娘…… 翡翠眼角余光里看到沈含章,彼时她也正往这边看来,眸光中有那么一分不解和茫然。 沈含章不明白。 为什么柴绍要暗示翡翠。 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正想着,柴绍便给了她解释:“这次入宫,把翡翠带进去。她聪明又懂得察言观色,必要的时候可以帮我们打掩护。” 默默的在心中说完这些之后,柴绍想了想又补充道:“既然你信任这丫头,那么朕也选择信任她。” 所以,才独独的告诉了翡翠此事。 可是沈含章心中并不高兴。 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先进去吧。” 敏感的察觉到沈含章心情转变的柴绍,虽然并不晓得她为啥不高兴,但依然想尽职尽责的照顾她的情绪,“好啦,别杵在这里了,有话进屋说。” 沈含章抿了抿唇。 心中又是酸又是软。 萧惠群由云烟扶着,站在大门口看着这一家人彼此相处的眼神形态,心中产生了深深的羡慕感。 她们每一个人都深深的爱护着其他人。 这种感情真好。 真的特别好。 她从小所渴望的便是有那么一两个人真正的把她放在心上,单这么些年下来,她所得到的只有仆从对主子的忠诚和尊敬。 爱,并没有。 所以她很孤单很寂寞很冷清,也从不愿意轻易的付出感情。 而这一刻,萧惠群无比庆幸,那天和沈含章的相遇。 让她终于也感受到了这么纯真的情谊。 “萧姐姐,进来啊。” 柴绍……忍住头皮发麻,在沈含章的眼神警告之下,回眸朝着萧惠群笑的明亮又灿烂。 朕真是颗向日葵啊。 闪闪发亮像太阳啊有没有! 虽然这种笑很白痴。 但朕是谁啊,无敌天下第一帅气的柴绍陛下大人,哪怕是这种白痴蠢货一样的表情,朕也可以帅的突破天际。 嗯嗯,朕绝对不能嫌弃自己。 绝对不能。 沈含章:“……” 又来又来! 您内心戏这么丰富,您家王太后知道吗? 好吧,王太后不知道,她沈含章知道。 她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可不知为何,方才阴郁下去的心情,又忽然变得明朗起来。 好吧,她也被他这颗闪闪发亮的向日葵照耀到了。 沈含章微微勾起唇角,艰难的保持着她的高贵冷艳。 一行人入了屋。 沈含祯扯着柴绍,和沈含章远远相望而坐,他挑衅的朝着她挑挑眉心,哼道:“陛下您这么忙,没事可以回宫了。” “您失踪了两天,一定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的。” 啧啧…… 他家小哭包讽刺起人来也是不遗余力啊。 他明明知道柴绍这个皇帝其实悠闲的很。 而且……都没有听到赵早早和小桌子汇报,王太后有派人寻找小壮壮的意思。 哎,不知道他心里苦不苦。 正想着,柴绍的声音强势的传入了她的耳朵,他不容拒绝的说道:“豆芽你告诉你家小哭包,就说,朕回宫自然是要回的,但这次回去,你姐姐也要跟着朕走。” 现在就要说啊? 沈含章嘴角抿了抿。 好吧,即便此时不说,等叙完旧也还是要说的,她咬了咬舌尖,将柴绍的话重复了出来。 沈含祯猛地站了起来,他指着沈含章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边。” “朕说,你姐姐也会随着朕一起入宫。” “凭什么?” 沈含祯脸色涨得通红。 “凭什么你说入宫就入宫啊,你把我姐姐当成什么了?当初是你把她赶出来的吧?你不要以为多跑我们家几次,我就同意让我姐姐和你在一起。更不要以为你救她一次,就说什么是什么。” “我姐姐不会跟你入宫的。” “祯祯别闹。”柴绍拉住他的手,安抚性的捏了捏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和陛下已经说好了。” 沈含祯不可置信的回眸。 他死死的盯着柴绍看了好一会儿,忽而就哈哈的笑了几声,“你不是我阿姐。” 一句话说的,柴绍和沈含章齐齐懵逼。 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个没说错话吧? 表情也没错啊? 这货到底哪里看出来的?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符,感谢king的礼物,感谢noyaya,别让我看到你,kk,迎银的刀刃,米小饭的月票,么么哒,群扑倒! 146 全都是套路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别说沈含章和柴绍懵逼了,就连明珠和萧惠群等一干人等都是懵逼的。 明珠蹭到依然在捂着肚子大笑的沈含祯面前,小心翼翼的扯扯他的袖子,担忧的喊了两声小公子,道:“您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萧惠群眉心蹙了蹙,眸光在柴绍和沈含章两人身上转了两圈之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孩估计是受的刺激太大了,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毕竟就连她都无法接受含含如此突兀的入宫。 其实沈含祯说的对,当初陛下召含含入宫后又很儿戏的将她给放了出来,而现在再次不明不白的将人带进去,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含含还是准备毫无身份可言的陪伴在陛下身边吗? 这会是怎样一种感情呢? 萧惠群眸中带着深深的疑虑,她想要劝沈含章不要入宫,毕竟那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地方,弱肉强食你争我斗,纯真如她,真的不适合那里。 但眼看着两人之间那浓烈的情谊,这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帮不上什么忙呢。 萧惠群心中所有的波澜,沈含章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暖融融的,多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灿烂的笑容。 但是不可以呢。 沈含章那个揪心哦。 憋得万分难受。 更重要的是,沈含祯这个死孩子,他竟然真的猜出来了,虽然他脑子里没想到底是怎么猜的,但沈含章知道,这死孩子笃定的狠。 只是,他也聪明的狠。 他知道哪怕是猜出来。有些事情也不能说不能去挑明。 沈含祯终于止住了笑容,眼睛里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恨恨的瞪着柴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不管我不管。我姐姐不会总是丢下我,你已经不是我姐姐了,我要和你断绝姐弟关系。” 说完他就蹬蹬蹬的想要往外跑。 却被柴绍抽着嘴角给拉住了,“祯祯啊,你听姐姐解释。” 解释个屁啊! 这熊孩子狠狠打一顿就好了。 沈含祯另外一只手捂住耳朵。使劲的摇头晃脑:“我不听我不听……” 边说还边挣扎不休。 柴绍挑眉,无奈的叹息,道:“好吧,不听算了。” 说完十分利落的放手。 于是沈含祯就趔趄着脚步一屁股摔地上去了,他伤心欲绝的仰头。 我去哦,这死皇帝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摔死他了! 沈含祯这次是真的掉眼泪了,感觉自己尾巴骨都摔裂了,他抖着嘴巴从地上爬起来,最后恨恨的瞪了柴绍一眼,真的跑开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后。才收起了伤心欲绝的表情。 但眉眼之间却添了许多凝重。 怎么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正百思不得其解,外面传来敲门声,须臾之后,沈含章走了进来,她将门栓好,瘪着嘴来到床边,伸手去揉沈含祯的屁股…… 惊的他慌忙往床里面爬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只咸猪手:“你干嘛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啊。” 沈含章无辜的举举手。“我现在是男人。” “男人更不能碰我好吗?变态。” 沈含祯嘟囔了一声,趴在那里就不愿意动弹了。 姐弟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沈含章开口道:“怎么猜出来的?” “那重要吗?” 沈含祯撇撇嘴巴,有气无力的哼笑了声。说道:“最重要难道不是,你的人生只能被动的和那个男人绑在一起了吗?” “我早该想到的,在第一次猜出来你们互换魂魄之后我就该想到的。这么诡异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你们两人身上,不能说是缘分天定,但也确实能够证明你们异于常人。” “彼此之前毫无隐私可言。你们怎么可能再分得清彼此呢?” 从没有哪一刻,沈含章觉得自己家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他靠在那里,虽然面容依然稚嫩,可眸光却是从来没有的深沉,脸色也是那么的凝重。 已经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呢。 沈含章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的一言一语。 “这些时日,我也能够看出来皇帝确实是有些欢喜于你,但我真的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比我强大比我聪明,而是我觉得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我虽然还小,但我也知道,若一个男人心中藏的东西太多了,那么分给女人的情和关注就会变得很少很少。” “所以看出你纠结排斥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后来……不管如何,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愿意入宫,所以在冷不丁的听到你说姐姐要入宫的消息之后,才直接猜到了原委。” “大概是经历过一次,所以真的很容易想到。” 沈含祯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 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心里乱的很。既觉得委屈又觉得束手无策,更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惶恐。 沈含章眨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的错啊,而且……如果说我以前还有犹疑的话,这些所有的疑虑纠结在看到他奋不顾身的随着我跳下来时便全部消散了。” “我知道,他的身份于我们来说高不可攀……” “阿姐。”沈含祯猛地做起来,打断沈含章的话,极其郑重的说道:“没有什么高不可攀,虽然我们现在无官无职,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做一品大官的。那个时候……” 无论你嫁了什么人,我都会是你的依仗。 沈含章闻言浅笑,她握住沈含祯的手,使劲的点点头:“我从来都相信你的。” “我的弟弟从来都是聪明的。” “哦。那是我聪明还是柴绍聪明啊。”沈含祯对着柴绍那张脸,很是阴险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办法,看着就是不顺眼。 哪怕知道现在里面那位是他阿姐。 沈含章:“……” 这画风……敢不敢不要变得那么快啊。 刚才不还姐弟情深来着吗? 现在这一副逼宫的模样算怎么回事? 只不过吧,就算你套路深。也躲不过咱会答题,沈含章眉心轻轻挑起,刚要甜言蜜语哄弟弟,便听到了‘吱呀’的推门声,她猛然回首。赫然看到了柴绍和翡翠。 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你你……萧姐姐呢?” 我去哦,怎么就关键时刻过来了? 柴绍冷哼一声,负着手高贵冷艳的走进来。 翡翠边关门,边回答道:“陛下他看萧姑娘脸色越来越差,便劝她回去休息了。” “萧姑娘虽然不舍,但精神确实撑不住了,只能不舍得离开了。” 沈含章抿了抿唇,担忧的说道:“哎,等回宫了让高矮太医来给萧姐姐看看吧。” 柴绍嗤一声,表示:“萧家的大夫不比高矮他们两个差。萧惠群天生体弱,再好的大夫也没用。” 他话刚说完,便看到沈含章脸色不对劲,连忙补充道:“嗯,当然,也许几个大夫主攻的方向不一样,还是要派人去看一下的。” 朕……心虚个什么劲啊。 朕本来就看不顺萧家人啊,不盼着他们死绝都算朕心地善良了,现在还要违心和她言笑晏晏。 也只有朕能办得到了。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 陛下啊,我能听到啊能听到啊。 “阿姐。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沈含祯挑衅的对着柴绍扬了扬眉心,再次问道。 沈含章:“……” 这茬不是揭过去了吗? 为什么要再一次问出来? 咱们就不能商量一下正事儿吗? 沈含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两双灼灼眸光照射之下,干巴巴的说道:“那个。翡翠啊,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嗯,小壮壮啊,咱们看来还得商量一下对策。你看小哭包都那么容易猜出来了?那梦中……柴熙那么聪明,万一我们稍微有些不妥。她也一定会想到的。”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本来想说这件事情要瞒着所有人,结果勒,小壮壮自己暗示了翡翠,小哭包又直接看出异常,那么唯一剩下知道上次互换的人类就只有柴熙了,感觉她看出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柴绍摸摸下巴表示:“这不重要。” 啊呸! 这不重要什么重要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呸呸,她才不是太监。 “朕也比较好奇,在你心中是沈含祯比较聪明还是朕比较聪明,哦,或许还要加上一个柴熙。” “毕竟她是你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嘛。只是……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在回来的路上你可是说过在你心中,朕最聪明来着,没错吧?” “是吗?阿姐真的这样认为吗?”沈含祯的声音凉凉的,像冰凉的小蛇似得,瞬间爬上沈含章的身体。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沈含章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一个两个的人,怎么就这么幼稚呢?做人啊,难道就不能真诚一点,非得给她来这套不是你就是我的游戏? 沈含章猛地站起身来,刚准备来先发制人的痛斥两人无聊,便听到了两声冷哼。 她瞬间就怂了。 好吧,她不敢得罪这两位。 但她更不敢回答啊。 沈含章求救的看向翡翠,却收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使劲的扒拉扒拉头发,说道:“在我心中,你们两个都非常的聪明。” “再也没人能够比得上你们。” 很显然,柴绍和沈含祯都不满意这个回答,两人再次冷哼了一声。 心中同时开启了吐槽兼威胁模式。 沈含祯是无心的。 而柴绍是真真切切说给沈含章听得。 沈含章真是欲生欲死,恨不得直接把这两人给丢出去,当然了,她依然不敢。 正水深火热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陛下,姑娘,小公子,你们都在里面吗?公主殿下来了呢,快出来接客吧。” 接客是什么鬼? 她家小明珠是不是太过不学无术了些? 不不不…… 沈含章双眸倏然睁大,梦中情人……她怎么来了?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哎! 柴绍眸光闪了闪,“来的倒是挺快。“ “那我们怎么办啊?万一直接被拆穿,她会不会……”沈含章没有说完便闭了嘴,随后使劲的摇摇头,不要有这种恶意的揣测。 “走一步看一步。”柴绍唇角微微翘起,“就算被她看出来,她又能将朕如何?” 沈含祯冷哼了一声,泼凉水道:“不如和,把你们当怪物拉出午门烧掉而已。” 第一次,在言语上占上风啊? 好舒爽! 沈含章回眸瞪了他一眼,气道:“都火烧眉毛了,敢不敢不要胡说八道。” 沈含祯:“……” 他要和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姐姐断绝姐弟关系。 这次他是认真的。 柴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当成妖怪烧了? 那也要看看她柴熙敢不敢? 有没有这个胆量和魄力了? 按照朕对柴熙的了解,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稳扎稳打,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她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即便知道了,她也只会在背地里给他挖坑,然后等所谓的时机成熟。 可要知道,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真正时机成熟的那天。形势千变万化,要顺势而为方可成事。 当然,她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只要他们配合的好。 门打开,沈含章牵着柴绍的手,一步一步的往正房走去,那里,柴熙正背着手站着。 听到脚步声,她轻轻的转过身来。 眸光先是落在了沈含章的身上,随后落在了两人牵着的双手上。 她眉心蹙了蹙,三两步的来到了沈含章面前,刚要说话,便听到一抹脆生生的嗓音:“公主殿下,您来找我吗?” 不得不说,柴绍扮演起沈含章来,真的是惟妙惟肖。 便是沈含章自己都挑不出一丝不同之处。 咳咳,好吧,她每次看到柴熙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又欣喜又激动的小模样。 不同的是,她现在已经不会再痴汉脸了。 不过得亏不用痴汉脸啊,不然小壮壮心中梗着的老血肯定会更多。 柴熙冷淡的嗯了一声。 “陛下,回宫吧。”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  感谢麦兜爱小嘟、yokibear、花心的月票,感谢小酒和小猫的平安福以及thelionking的礼物,(づ ̄3 ̄)づ! 147 一同入宫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好冷漠啊! 沈含章心中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着肃着一张脸的柴熙微微颔首,道:“朕这便回去。” 柴熙点点头,道:“如此,本宫去外面等候陛下。” 之后便再没说一句话,直接走了出去。 沈含章莫名其妙,她眨眨眼睛,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我得罪公主殿下了吗?” 柴绍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 并没有。 但……若无事情,柴熙怎会如此行事,难道是因为这次事件而迁怒?只是哪里来的迁怒? 难道说,柴熙在乎朕? 这个结论真是让朕意外。 沈含章也挺意外的,说好的死对头呢?惺惺相惜的死对头吗? 梦中情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咋就能够做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不去想的呢,完全窥探不到一丝丝信息哎。 沈含章套拉着脑袋表示:“我家梦……公主殿下讨厌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哦。” 柴绍戳戳她的脑袋,哼了一声,道:“正好绝了你那点小心思。” 彻彻底底斩断蠢豆芽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切! 她早就没有幻想了好伐? 虽说,每次看到梦中情人的时候依然觉得她好帅好英俊,可是她已经不会小鹿乱撞心跳加速了啊。 她现在就只会对小壮壮这样了好伐? 哼哼,乱吃飞醋。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即使沈含祯不想让沈含章入宫。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和借口去阻拦。 他双手紧紧的握住拳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扭过头,哽咽着声音说道:“走吧,走吧。” “我……会努力读书好好考试的。” “你在里面长点心眼,别被人给坑了还帮人家数钱。翡翠,你看好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再次奔回自己房间。暗自垂泪。 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才不会哭呢。 可就是忍不住怎么办呢? 沈含祯死不承认自己哭,但有人却哭的撕心裂肺。 明珠死死的抓住柴绍的手,抱住翡翠哭的不能自已:“姑娘。翡翠姐姐,你们不要丢下我。” “是不是嫌我不聪明啊,但我会乖乖的,我会努力听话做事的。不要不带上我,好吗?” 姑娘带着翡翠入宫。这一消息对明珠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睁大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翡翠,直到她点头确认之后。才终于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怪不得之前小公子哭着跑开了。 原来陛下说的姑娘跟他走是玩真的。 她还以为那是开玩笑呢。 毕竟姑娘刚回来没多久啊。 再说了,这次还会带上翡翠姐姐。独独剩下她一个人,明珠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凑在一起,看的赵早早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蹭到沈含章身边,小小声的劝道:“陛下啊,不如咱们就带上明珠呗。” “人虽然蠢了些,但是至少勤快会干活啊。” 这样哭着,真是让他……有些舍不得啊。 我滴个乖乖啊。 他这是对这小丫头产生了不得了的念头吗? 不对不对,赵早早连忙甩开这个令人惊恐的方法,嗯,毕竟也算是相处了好几个月,不舍得很正常,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个阿猫阿狗他都会不舍得的。 没错,就是这样。 沈含章幽幽侧眸,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阴测测的说道:“你都自身不保了,还有功夫英雄救美?” “赵公公……” 沈含章被明珠哭的肝肠寸断,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着她好好地哄一哄,然而她现在只能硬生生的站在这里,任由她涕泪横流。 不是不想带着她。 只是明珠她真的太过纯善,她有的时候根本分不清别人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她这次进宫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装装傻就能蒙混过去,翡翠在她身边可以帮帮她,但是明珠或许会成为王太后攻击她的缺口。 她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 明珠和她一起长大,她爱着她也依赖她,不应该嫌弃她,但……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着明珠那副被抛弃的生无可恋的模样,沈含章心碎欲滴。 她咬了咬牙,想说要不就带上吧。 也许王太后根本就没有时间精力关注她们这些人呢。 正准备松口,柴绍却将翡翠从明珠的怀里扯出来推到一边,自己握住小明珠的肩膀,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明珠眼泪汪汪的。 抽泣着说道:“奴婢看不清。” 柴绍:“……” 这么二怎么活下来的。 果然是主仆都是一个样,也不是,翡翠是例外。 沈含章抽抽嘴角,哎喂,你再损我会翻脸哦。 柴绍深吸一口气,勉强算是笑的温柔又鼓励,他眼含期望的诱导性的对明珠道:“明珠,在我心中,谁最重要。” “以前是小公子,现在是皇帝陛下。” 柴绍:“……” 虽然这不是朕希望的回答,但不得不说,答案倒是让朕很欢喜。 他咳嗽一声,违心的反驳:“错了,一直以来都是小公子。” “所以,我这次离开,只能将小哭包全权托付给最信任的你,这段时间是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候,你替我好好地照顾他,好吗?” “除了你。我不放心任何人的。” 明珠抽抽鼻子,扁着嘴巴道:“可是……姑娘你不能自己照顾吗?” “为什么非得要走,为什么不等小公子考完,为什么不带着我?” 说着说着,十万个为什么姑娘嘴巴一张,又要嚎啕大哭。 “不准哭。”柴绍忙大声制止了她没完没了的眼泪,用最后的耐性的骗道:“我入宫……其实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 一边说。他一边覆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明珠猛滴睁大双眸,待柴绍很严肃的对着她点点头之后,她才收了收眼泪并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 随后她偷偷看了眼沈含章,表示:“那我等您回来哦。” “姑娘您记得早点回来哦。” “好的,很快就回来。 明珠红肿着眼睛鼻子,亦步亦趋的将人送到门口。她使劲的抽气,摆着手说道:“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奴婢望眼欲穿的期盼着您呢。” 沈含章微微回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想转过身去,将她带上。 三人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她也一定不会适应少了明珠的日子的。 却被柴绍死死的握住了手。 一定不可以。 她太单纯了。一旦知道我们两人互换的事情,她守不住的。 柴绍回眸,朝着明珠笑了笑。承诺似得点点头,随即他又在心中说:“等我们两人换回来。立马将她接过来,不要不舍得,好吗?” 可是,连玉葫芦都掉了,真的能够换回来吗? 沈含章心中戚戚然。 柴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她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人,眉心微微的蹙起,心中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还是太年轻了。 为了所谓的感情不管不顾,不去想所可能面对的后果。 就比如这次…… 当时的情况,虽然赵早早有意思的封锁了,但她依然从萧家人那边探听出了一二。 作为一国之主,竟然不管不顾的为了一个女子只身犯险,实在不是明智的决定。 得亏她这段时间还万分的看好他。 觉得在他和母后的争权之中,也许柴绍会赢也说不定呢。 但现在看他这幅儿女情长的样子。 只能说是她看错了。 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可惜。 更重要的是,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将沈含章带入宫中,于她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在群狼环饲的皇宫内院,像是沈含章这种没什么心眼、软萌的姑娘,是根本无法生存的。 更别说,母后还在宫里等着呢。 哪怕两人闹得再僵,柴绍直接从早朝离开,并且失踪一天一夜,这足够让朝堂之上再次出现种种揣测,也足够引起母后的重视。 并非没有派人去寻。 只是当时赵早早已经带着人去了,再派出去的人不但既跟不上赵早早的踪迹,也没必要在他搜寻过得地方寻找,最后只能放弃,静待最后的结果。 王太后是怎样的心情,柴熙无法揣测。 但多年姐弟下来,柴熙知道自己并不想让柴绍出意外。 哪怕两人注定为敌,她也不希望他死的这么憋屈。 所以对沈含章才会有迁怒。 只此时看到她无辜的小表情,柴熙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和一个没脑子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说白了,这场感情里主导的肯定是柴绍。 人家小姑娘不过只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了而已。 沈含章:“……” 是这样吗? 小壮壮是主导吗? 她使劲的回想了一下两人的点点滴滴,忽然发现,梦中情人说的好像挺对的哎。 从始至终,她好像都在跟着柴绍的步伐走。 沈含章扁扁嘴巴,这个心机男,哼! 她扶着柴绍上马车的时候,偷偷的在他手心里掐了一把,以发泄自己突如其来的怒气。 柴绍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眸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陛下,臣有话和您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落在柴熙眸中就是一副你侬我侬的场景,她无语的拍了拍额头,喊住了沈含章。 沈含章这才松开柴绍的手,努力气定神闲的走到柴熙面前。 在梦中情人的跟前,她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就怕被她探出端倪。 梦中情人如此聪慧,一但她有所察觉,一定会想方设法从中获利的。 其实,沈含章不想恶意的揣度柴熙,只天家无亲情且梦中情人本就是一代帝王,她虽觉得梦中情人该是光明磊落风光霁月的,但有的时候确实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皇姐。”沈含章压下心中起伏,努力模仿着柴绍的一举一动,“喊朕什么事情。” “母后在宫中等你。”柴熙眸光落在柴绍身边,下巴微微点了点道:“你现在带她入宫,怕是会引起母后的迁怒。” 方才梦中情人的想法,她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她和柴绍二人为一,根本没有办法分开,只能明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沈含章颔首:“多谢皇姐提醒。” 说完便礼貌的朝着柴熙拱了拱手,兀自上了马车。 柴熙不置可否的轻笑。 罢了,她能够提醒他,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他一意孤行,那她便没有办法了。 “她喊你什么事情?” 入宫的路上,柴绍问道。 “她说太后娘娘在宫里等着我们呢,不晓得她会不会对付我们。”沈含章颓然的靠在那里。 “你说……” 好吧,还是不要在小壮壮的伤口上撒盐了。 “你刚才和明珠说的什么啊?” 柴绍自然听出蠢豆芽强行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他倒也没有戳穿她,只是揉了揉额角表示:“朕告诉她,这次入宫是为了替沈含祯偷会考试的卷子。” “只要拿到考卷,我便会第一时间出宫。” 噗…… 别说沈含章直接喷出一口老血,就连翡翠都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 她指着柴绍说道:“也得亏你说的出来。” “如果被小哭包知道了,他一定会炸毛的。” 沈含祯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能力了有么有? 只能希望于明珠不要那么大嘴巴。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前脚刚走,明珠后脚就去安慰了沈含祯。 并且表示:“等姑娘将考卷偷出来,小公子您一定会拿状元的。” 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啊! 沈含祯恨恨的捶床,咬牙切齿的骂道:“死皇帝,我和你没完。” 两人的仇恨册子上再添一笔。 马车刚入宫。 率先见到并非这巍峨的皇城,而是以夏淑妃为首的一干鬼魂。 他们几乎是瞬间就将马车给包围起来,从地板、从车顶、从车壁将头给伸进来,七嘴八舌的表示:“陛下您回来了啊。” “哎吆,竟然还把相好的也给带进来了。”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围观嘿嘿嘿了?” 沈含章脸都绿了。 她忍着尖叫的冲动,生无可恋的看向柴绍。 柴绍爱莫能助的扶额。 最后还是夏淑妃美救美,三拳两脚把所有人都打飞出去,直接抱住了沈含章的脑袋。 她瞬间就陷入了两团绵软之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福king的礼物,感谢迎银的刀刀、xang1981的月票,么么哒! 148 夏淑妃的进化! 沈含章瞬间惊悚! 她会被憋死吧!一定会被憋死吧! 不不,这不是最重点,重点是夏淑妃她不是只阿飘吗? 人鬼殊途,不是一直以来的定律吗? 她是怎么碰触到一直鬼的? 是夏淑妃进化了,还是她…不对,小壮壮进化了? 夏淑妃将人狠狠的蹂躏一番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然可以碰触到小壮壮。 温热、坚实、鲜活… 她多少年没有碰触到这种真实的存在了? 夏淑妃松开沈含章,后退两步,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纤长细嫩,如她生前一样美好,但是却透明苍白。 她试探着伸出手,放到了沈含章的脸上,待触到久违的温暖之后,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壮壮,我…我能碰到你了。” 沈含章张着嘴巴,兀自陷在惊讶中无法自拔。 直到柴绍出声问道:“怎么了?” “我…朕…嗯…”沈含章嘟囔了几句,但声音实在太小,别说柴绍了,连她自己都听不啊清自己说的什么。 但通过她的表情,柴绍依然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所表达的意思,他了然的点点头,表示朕知道了。 估计是与夏淑妃她们久别重逢太过激动了。 沈含章一脸黑线! 从哪里看出来她激动啊? 好吧,也确实是激动,但更多的是惊悚好吗?谁突然之间看到那么多人头伸进来,都得吓尿了。 更何况她还和一直鬼来了次亲密接触。 哦哦,小壮壮还说过。夏淑妃好像还会附身来着。 所以其实是夏淑妃她进化了吧? 真是一只与时俱进的鬼。 正想着,夏淑妃便将手伸向了柴绍,柴绍身体瞬间紧绷,只觉得有只冰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透骨的寒意通过接触之地,直逼内心。 他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即缓慢的放松了身体。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夏淑妃紧紧的盯着他的表情。直到确定他确实能够感受到自己之后,她才收回手,无声的笑了起来。 寒风一转。眼前的鬼影已不见踪迹,在沈含章的惊呼中,翡翠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激动和兴奋。 “陛下,怎么了?”小桌子在外面温声问道。 “无事。” 沈含章深呼吸。随后死死的看向‘翡翠‘,小声说道:“夏…妃奶奶。从小翡翠身上离开。” 鬼上人身,不管怎样都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之前王太后想要杖毙柴绍的时候上身那是无奈之举,而现在则是夏淑妃的恶作剧。 更何况。相比于夏淑妃,她自然是倾向于她家小翡翠,她不能个夏淑妃这个信号。让她以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上翡翠的身。 翡翠…哦,夏淑妃晃了晃胳膊。不置可否的摆摆手表示:“等下本宫就离开,快快,本宫最爱的小孙孙,来让本宫抱抱。” 说完便朝着沈含章扑过来。 沈含章往后退了退,双手格挡在身前,再次开口道:“夏妃奶奶,朕没有开玩笑,马上从翡翠身上离开。” 夏淑妃动作顿住,狐疑的看着沈含章,没大会儿她猛地一拍大腿,指着沈含章骂道:“好啊,你个臭小子这么护着这个女的,说,是不是你的新宠?” “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你这小子倒是好本事啊。” “新欢旧爱?天了噜,咱们陛下真是好棒。” “棒什么啊,花心大萝卜。” “多情女子薄情汗,自古人生伤别离。” 围观众鬼听到新欢旧爱炸裂,再次伸进头来,争先恐后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沈含章一脸黑线。 她指着幽幽公主表示,“你那什么诗啊,太过不伦不类了些。” 幽幽公主伤心悲凉的表情一顿,随后递给她一个‘你懂个鬼‘的表情,高贵冷艳的飘走了。 沈含章呵呵,她确实不懂这帮鬼。 到底为什么这么容易高、潮? 你们阿飘精神世界都这么空虚吗? 哦哦这不是吐槽的重点,重点是夏淑妃你的脑洞真的不一般哎。新欢旧爱什么鬼,她现在才是新欢好伐? 不对,没有新,一直欢着的那个就是她。 沈含章撇撇嘴,斜了眼柴绍,发现他正抿着嘴偷笑。 笑个鬼啊! 柴绍这才无奈的清清嗓子,开口道:“夏妃奶奶,朕在这里?” 朕在这里? 夏淑妃瞬间睁大双眸,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好几遍,随后猛地扑到柴绍的跟前,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沈含章给挡住了。 “快从我家翡翠身上离开啊,您这样会消耗她的阳气的。”沈含章万分坚定的再次重申。 怪不得,怪不得… 我就说我们家小壮壮不会这么没良心,但是怎么忽然之间又变了,哦哦,不是忽然… 夏淑妃眸中划过戾气,她倏然转眸,气场全开,冰冷冷的睨视沈含章,道:“这次又是你作死连累了我家小壮壮是不是?” “竟然还敢让本宫离开,你哪来的胆子。” 她的瞳孔原本清澈见底,然而现在随着她的怒气上涨,瞳孔颜色变得越来越深,里面好似有暴风翻涌。 沈含章只觉得整个神魂都好似被人吸走,她僵直在那里,几乎是一动也不能动。 ”“夏妃奶奶…”柴绍忽地出声,拦住沈含章,打断夏淑妃的怒气,拧眉道:“不要随意迁怒。” “朕年纪不小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朕自己愿意去做的,和豆芽没有一丝丝关系。如果实在要说她有错的话,那便是她不该这么美好,让朕情不自禁的爱上她。” 沈含章:“……” 我去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之间干啥这么恶心加肉麻啊!这是亲身演绎小话本子的节奏? 可是,如果私底下,她还可以不要皮脸的和他缠缠绵绵一下,但是守着那么多再次伸头进来兴致勃勃看好戏的鬼,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抽着嘴角做截木头。 夏淑妃:“不要以为本宫是只鬼,你这臭小子就敢明目张胆的恶心本宫。” 差点要吐了好吗? 还那么美好? 你咋不说她倾国倾城美艳无瑕呢? 妈呀,连先先帝都没有夸过她如斯美好的好伐? 嫉妒。嫉妒死本宫了。 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这个奶奶辈的更得靠边站了。 正兀自忧伤,柴绍又给了她重重一击。道:“夏妃奶奶还是先从这小丫头身上离开吧,看她模样估计天生八字就弱,禁不起您折腾额。” 沈含章使劲点头。 快点啊快点啊,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对她们家小翡翠有影响不? 夏淑妃那个心塞啊。 这岂止是忘了奶奶,这是根本不认奶奶的节奏。女神我不开心了。 她狠狠的瞪了眼柴绍,气道:“走走走,本宫马上就走,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听说他失踪了。她还巴巴的着急了两天,为此试了无数次想要闯出宫门,出去寻找他。 结果嘞。他回来就是这么对她的,她连个小丫头多不如。 受伤啦心累啦! 夏淑妃瞬间离身。风一样刮过车帘,快速的飘向远处,表示要和柴绍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韩家两兄弟亦步亦趋的跟上,在后面不听的呼唤夏淑妃:“咋着了,女神你咋着了,是不是小皇帝欺负你了,我们这就去替你教训教训他。” 随即夏淑妃的声音远远飘来:“滚滚滚,本宫的孙儿用的着你们教训吗?” 说好的一刀两断呢? 说好的恩断义绝呢? 韩家两兄弟一脸懵逼的表示,女人…哦不,女鬼的心思你别猜,反正猜来猜去你也猜不出来。 幽幽公主感慨:“有了媳妇忘了奶,自古男子多薄情。” 玩头小王子倒是没有继续玩头了,他破天荒的开口,说道:“那个俊哥哥怎么没来?” 哎喂,我说这位公主啊,您的诗词歌赋真的需要回炉重塑一下啊。 以前吟的诗词起码还可以葬个花,现在是什么鬼啊,直接打油诗上阵啊。 还有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就惦记别人家弟弟是不对的。 而且人鬼殊途,小心你天打五雷轰哦! 沈含章炯炯有神的发现,自从走进这皇宫,自从看到了这群鬼,她再次变成了那个爱吐槽的小姑娘。 吐吐更健康啊有没有? 翡翠身体一震,猛地张开双眸,眼前便是沈含章那张…其实是陛下的脸她家姑娘的表情,翡翠反应了两息,随后垂了双眸。 她可以肯定,方才她一定不是睡着了。 而是忽然之间失去意识,整个人像是被别人控制了。 而此时,她的身体也明显的有丝疲惫感。 心中不是不惊慌,但是惊慌无用,反而会吓到姑娘。 且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翡翠抿紧双唇,这便是皇宫吗? 充满了未知和神秘的地方。 柴绍睨了眼翡翠的表情,便无声的勾了勾唇,的确是个聪明的姑娘。 大概这些年正是因为有了翡翠,朕的小豆芽才变得这么蠢蠢的不爱动脑子。 不过自从和朕换了过来,小豆芽的表现倒是有些另朕出乎预料。 朕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这丫头学的都挺像的。 可见蠢豆芽一定是爱惨了朕。 不过,朕这么英俊又这么聪明,她不爱朕才奇怪呢! 沈含章侧眸,翻着白眼看他,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一句话给她换个称呼,到底是闹哪样? 真的会翻脸哦! 柴绍戳了戳她的脑袋,惹得沈含章对着他呲牙,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的节奏。 柴绍摊手,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欢迎。 结果惹来沈含章的嫌弃。 作为围观人士的翡翠深深的扭过脸去,表示眼不见为净。 而那些鬼就没这么好说话了,纷纷开口谴责他们。 秀恩爱、死的快已经是小儿科了。 还有一个赤果果的表示:‘“让你们儿子等着,等俺投胎之后要来嚯嚯他。” 好吧,不是别的鬼,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的春花是也。 沈含章一脸懵逼,她左看右看,看到的依然是春花那张脸,“你不是去投胎了嘛?” 春花愤慨的表示:“俺是啊,但是俺这不是等皇帝陛下苏醒了嘛?等他醒了还没来得及道别的呢,陛下又去接你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刚才的主意不错哎,她可以撑到陛下的小陛下出生啊。 嗯,虽然不一定有俺们二牛哥帅气,但是他有会是小陛下啊,那俺不就是可以继续留在宫里了? 不对,那些宫里的东西不都是俺的了? 沈含章:“……” 求求你,快点去投胎吧。 俺家儿子可不能找个审美如此奇葩的女人…女鬼! 咦,不对啊,俺个鬼啊! 这货到底是怎么从秀恩爱跑偏到生儿子上面去的? 正闹着,马车徐徐的停了下来。 沈含章心中一个咯噔,连忙正襟危坐,一副‘朕就是朕,朕不心虚‘的表情,惹的柴绍笑了笑,捏捏她的下巴表示:“乖,放轻松。” 翡翠也默默的给沈含章加油鼓劲。 她家姑娘是最聪明厉害的,无论什么都难不倒她的。 沈含章朝着翡翠轻笑。 可是,她依然紧张啊。 虽多日不见王太后,你那日初次见面的场景却鲜活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王太后一袭深色衮服迤逦而来,深深的震撼了沈含章。 自此她就知道王太后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后来,经历种种,她虽然因为小壮壮不喜欢她,但却无法抹去,心中对她的畏惧。 不是一个段位的人。 她真的能蒙骗住她吗? 柴绍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沈含章深呼吸一口气。 她可以的。 上次她装疯卖傻都能骗过王太后,而这次有小壮壮有小翡翠,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回握住柴绍的手,在柴熙的声音中,站了起啦。 她率先在小桌子的搀扶中走下马车,随后将柴绍和翡翠一一的扶下来,这才回眸看向这所熟悉而陌生的宫殿。 文轩殿。 王太后的主要办公场所,更是一朝政权集中的地方。 她会以什么面目等着我们呢? 愤怒还是漠视? 沈含章牵着柴绍的手,面无表情的一步步登上台阶。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再次收到了一个拥抱。 依然来自奶奶! (未完待续。) :今天医院陪床,手机不好操作,就不感谢啦,明天一起走起,么么哒,收下我无尽的爱意(????w????) 149 柴熙……的妇人之仁 沈含章:“……” 小壮壮可真是招老年妇女的喜爱啊! 说到老年妇女,沈含章头皮一麻,谨慎的看了眼左右,生怕夏淑妃忽然出现,一个耳光抽过来拍死她。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臭美的一只鬼,夏淑妃是绝对无法忍受别人说她老的。 只不过,这左一个奶奶,右一个奶奶,负担有点重啊! 太皇太后抱着人心肝宝贝的喊了一通后,这才将人松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确定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之后,这次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一番,说道:“感谢菩萨让信女地孙儿平安归来。” 沈含章扯扯嘴角。 这太皇太后地感情现在咋变得这么外露?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皇太后终于谢完皇天后土,她拉着沈含章的手又着急又慈爱的说道:“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你?你说说,你刚刚大病初愈,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你这个熊孩子,想气死祖母啊。” 熊孩子…… 沈含章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柴绍,实在不能把熊孩子这词和他联系上。 她听到柴绍心中惆怅的无奈声,忍不住心中偷偷窃喜了一下。 哼哼,总有人能治得住他! “走,跟祖母回宫。” 说完这话,太皇太后便夹着柴绍的手,要离开这里。 王太后出的宫来,冷冷的注视着两人刚刚转过去的背影,嘴角亲亲的拉了拉。 他们二人倒是祖孙情深起来了。 笑话。 “母后……”王太后扬声,成功的阻止了太皇太后和沈含章的步伐。她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哪怕她面前的一个是当今的陛下,一个是当朝的太皇太后,她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本宫与陛下有话要说,母后您既然已经见到了孙儿,若是无事可以先行回寝宫。” “等本宫和陛下说完,再让他去寻你。” 说到孙儿的时候,王太后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意。 真是讽刺。 十几年不闻不问就好像是没有这个孙儿。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因为柴绍愈发像先帝的长相吗? 王太后目光凌厉。 未见一丝愧疚和心虚。 太皇太后转身。脸上的欣喜之色已然褪去,她同样冷漠的回视王太后,道:“你有何事要和阿绍说。” “自然是和母后一样。问问陛下他这两日去哪里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弃满朝文武于不顾,是何原因让他不交代一句两日都不回转。” “哀家要问问他,眼里可还有这个天下,他到底是把自己当个君主。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自以为情深的蠢货。” 说完她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射向柴绍。 依然是那句话。 她现在是和这个儿子水火不容,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若说以前还有感情在。现在则满满的全是恨意和不甘心。 她的好儿子啊。 对自己的母亲这么狠,但却对一个黄毛小丫头掏心掏肺,这让她情何以堪。 王太后心中咽不下这口气。 自从柴绍昏迷病重,她再次强势的掌控朝堂。开始一一剪除他所安插进来的亲信。之后沈含章入宫,她当时便起了灭了她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的是。赵早早反应如此迅速。 在之后,她的人就再也找不到沈含章的信息了。 而之后随着冬日降雪越来越大。随着北部游牧民族的时不时的打秋风,她再也没心思去搭理沈含章这个小虾米。 甚至就连穆青,她要暂时没有对付他。 没想到的是,除夕之夜,柴绍会忽然清醒。 并且变得愈发的精神和像先帝,他坐在那里,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言语,也像足了一个帝王。 当然,他确实也什么都没说。 尽职尽责的继续当着自己那个傀儡皇帝。 但是王太后怎么可能再信任他,他越是如此不声不响,她便越是知道,他一定是在背后憋着很大的阴谋。 柴绍不就是这样吗? 趁你不注意放松警惕的时候,对你狠狠地来上一击。 打的人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只是这次再不会了。 王太后的手在小腹的位置顿了顿,随即落在身侧紧握成拳,她自问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从小到大,那些曾经得罪过她的人,也许当时她毫无办法,但是之后,她一定会给一个漂亮的反击。 唯独只有柴绍,只有她这个儿子。 她在他身上吃了大亏,却一点都没有讨回来。 跑跑跑…… 耳边炸裂的是王太后强烈的报复欲、望,沈含章脑中警铃大响,但是她除了逃跑的念头,完完全全想不出概如何应对。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柴绍。 可脖子都扭了一半了,沈含章忽然想到,她们旁边可还站着柴熙你。 如果她这幅求助的模样,被梦中情人看到,聪明如她,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不可以的,沈含章,虽然你们两人一体,但是你不能事事都依赖小壮壮。 如果此时是在朝堂之上,小壮壮不在她身边,她该如何向她求救。 想办法想办法…… 你虽然不算聪明,但好歹也在孙氏手底下活了那么多年,而且你又对小壮壮那么了解,一定会想到完美的办法的。 顺着方才的动作,沈含章扭头看向早就愤慨不已的太皇太后,并且朝着她安抚的笑了笑,说道:“祖母不如先回去吧。” “等孙儿和母后商谈完,便去长寿宫里同你说话。” 边说她边看了一眼柴绍。拉过他的手交到太皇太后地手中,笑着说道:“孙儿可是把含章交给你了。” 太皇太后下意思的就想甩开柴绍和沈含章的手。 对于这个小姑娘,她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她更加知道的是,柴绍每次出事,为的都是这个小丫头。 上次她安排的那场刺杀是,这次更甚… 祸国殃民的妖姬有一个王妍就好了。太皇太后可不想出第二个。巴不得王妍赶快将人处置了。 只是,面对着沈含章托付的眼神。 太皇太后竟然犹豫了。 王太后来势汹汹,她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和这个感情并不深厚的孙儿拉近关系,能够联合他一起狠狠地将王妍踩在脚底下。 而现在,柴绍将他重要的女人交给她。显然代表了信任她,若是她直接拒绝……以至于这个小丫头今日被王妍给就地正法了。柴绍会不会连她一起恨上。 那么一瞬间,太皇太后心中思虑了许多。 最后她终于咬咬牙跺跺脚,握住了柴绍的手。 她对着沈含章点头,道:“有哀家在。放心便是。” 说完便回眸朝着王太后挑衅的一笑,拉着柴绍朝着不远处的步辇走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这个叫沈含章的小丫头根本不成气候,哪里像是王妍这个贱婢自小便心思深沉。 她趁着这个机会。免了这小丫头的生命之忧,这小丫头一定会感谢自己的。 如此。柴绍有会更加的偏向她。 太皇太后要走,哪怕是王太后真的下命令,众目睽睽之下,也没多少人真正的敢拦着她。 更何况,王太后只是全程看着,并没有发表一丝一毫阻止的意思。 柴绍随着太皇太后的步伐而动,待马上要踏上步辇的时候,他微微回眸,朝着沈含章嫣然一笑。 这里面包含了多少意思,沈含章自然都懂。 因为他要说的话,全部在心中告诉了她。 小壮壮夸她反应的很快做的很好,知道利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不和,来拉拢其中的一个人。 这便是所谓的制衡。 ‘只是,太皇太后对于王太后来说,当真是算不得什么,所以若以后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要去找实力最接近并且互相为敌的两人。‘ ‘若实在找不到这种,还可以找那种在其手底下地位很高,但是却有异心的人,比如柴熙。‘ 沈含章将这些话,全部记在脑子里。 只要柴绍说的,她就认为一定是对的。 最后柴绍还让她不要害怕。 他说,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什么都难不倒我们。 所以,他转眸的灿烂一笑和她的勾唇浅笑,皆是带着浓浓的情意,落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分外刺眼。 太皇太后使劲的深呼吸,表示没关系,这样子小皇帝才会更好拿捏。 柴熙都对这两人无语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真的大丈夫吗? 真的觉得母后不会把太皇太后怎么样吗? 若真的不想让她蹦哒了,直接一副身体衰弱的药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倒下,毕竟太皇太后年纪已经不算小了。 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柴熙心中忽然一凛,生出一个不太好的揣测。 她猛地看向王太后,果然看到她看向太皇太后的目光一片冷寂,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难道说…… 柴熙打住这个疯狂的念头,没再继续往下想。 但这些却足够让沈含章心如鼓擂,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番口水,完完全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 不怕不怕,哪怕王太后存着弄死太皇太后嫁祸她的想法,也估计是刚才……不不,不是刚才,如果是刚才的话,她不可能么有听到的。 或许是在太皇太后进入文轩殿等待他们归来的时候,王太后在心中制定了这一计划。 所以她一定不会这么快的实施的。 别着急,沈含章。 等下找人…找只鬼…也不行,不不,有人可以,夏淑妃啊,等下可以让她去通知柴绍。 不管王太后准备何时事实这个嫁祸的计划,越早让柴绍知道,他越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 眼角余光之中,根本看不到夏淑妃的身影。 沈含章这才想起,方才,夏淑妃被她给气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再次给柴绍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哪怕也许这个坑是不经意间挖的,可这也足够致命了。 有冷汗从她的额角落下。 她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着急不要慌张,也许这一切只是梦中情人随意设想的呢,也许王太后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毕竟这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了。 待一颗心逐渐的跳动平稳之后,沈含章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向台阶,站在了王太后的身前,“母后。” 她朝着她颔首,平静又带着疏离。 王太后目光微微凝住,但很快她笑了笑,朝着沈含章点头,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陛下还没有回答本宫的话。” 沈含章唇角轻轻抿住,朝着王太后笑了笑,说道:“母后说儿臣是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无论是君主还是蠢货,儿臣始终是您的儿子。” 也许是之前太过紧张害怕,导致沈含章现在的脑子转的特别快。 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看,王太后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她不是已经因为你的话而色变了嘛? 她的心中不是正在经历的心绪起伏嘛? 不要胡思乱想,快点结束这里的虚与委蛇将小壮壮接到身边才是王道。 这么想着,沈含章的一颗心愈发的坚定了。 当然了,如果能够寻到机会,让小桌子或者谁的去提醒一下柴绍也是好的。 毕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在这边针锋相对,谁也不相让,柴熙的思绪却也始终无法平静。 她始终记得,沈含章一身男装娇俏可人的趴在车窗上对着她笑,朝着她招手说欢迎她去家里做客。 也更没有办法忘掉,这个小姑娘每次看她时那双充满了星星的双眸。 柴熙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妇人之仁。 她不应该被这些东西所限制。 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这么想着,柴熙忽然朝着王太后和沈含章拱手,道:“母后、陛下,臣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便先行高退了。” 王太后摆摆手,表示允许。 至于,沈含章… 她看着柴熙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禁扬眉而笑。 (未完待续。) :今天依然医院陪床,思路被隔壁那个呼噜哥打断的不要不要的,我都要愁死了‖先这样,容我再细细思索一下有没有啥bug……么么哒! 150 每个人都在改变 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是顶顶的好。 梦中情人果然如同她曾经一厢情愿……不不,现在并非是一厢情愿了,梦中情人确实也在乎她的。 所以才如此匆忙的离开。 她一定是去长寿宫里找柴绍了。 沈含章的一颗心,就这么缓缓的落了下来。她对着面无表情的王太后清浅而笑,眉宇之间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 王太后甩袖子回殿,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太皇太后虽然心中嫌弃,但表面上却是非常慈爱的拉着柴绍的手,直到将她带入了长寿宫,她才将人松开,温声笑着道:“在哀家这里不需要拘束。” 那模样那表情,真的像个慈祥又充满爱意的奶奶。 柴绍便想到了沈含章那个外祖母,那穆家老太太,不仅轻轻勾了勾唇角。 看来还是朕的祖母会做人。 他笑着点点头,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怀青,给客人上茶。”太皇太后扬声,随即那个叫怀青的宫女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她朝着太皇太后和柴绍问了声好,将茶具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 看到她的时候,柴绍指尖微微动了动。 这些时日朕没来得及关注祖母这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宫女竟然还在她的身边。 是因为上次刺杀的事情被她抓在手里,所以迟迟不能发落吗? 但是这宫女是二哥的人,皇祖母若是继续留她在身边,恐怕还是会被坑。 最重要的是,二哥最后的目的恐怕也是为了坑朕。 柴绍登基的时候才只有五岁。对于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两个哥哥,多少也有些印象。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兄弟三人小时候所存的情谊已经消失殆尽,所留下的只剩下了互相猜忌和坑害。 “多谢。”柴绍接过怀青递过来的茶杯,递到嘴边只象征性的抿了抿,便若无其事的放回了桌子上。 倒是个谨慎的人。 怀青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柴绍从来都是敏感的人,尤其是来自于别人的恶意。哪怕他现在没了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外挂。但也依然能够感受到怀青的不友好。 只不过,他倒是没当一回事。 一个小宫女而已,朕自问还是能够应付的过来。更重要的是,朕现在可是暴力霸王花……像是这个小宫女一样的,朕想要捏死她,一根手指头都用不完。 因为强大。所以自信。 自信的柴绍很从容,落在太皇太后眼中。倒是让她颇有几分赞赏。 是个沉稳且经得住事儿的小丫头。 然而,越是如此,太皇太后就越是下定决心,待柴绍和她统一战线之后。这小丫头一定不能留。 而且这件事情必须得是王妍那个贱人做下的。 反正看她今儿的意思,本来就打算撕破脸来着,只不过是顾忌着她而已。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心中涌上一股自得。 即便王妍可以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可到了最后还不是得忌惮哀家。 只要哀家在这宫里一天。她王妍就不能算这里真正的老大。 而且…… 她发誓,她一定会让这个贱人狠狠的从上面跌落下来,并将其踩入尘埃。 太皇太后兀自想的出神,不时地发出一声轻笑。 柴绍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虽然听不到,但是看皇祖母的表情,朕也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 对此,朕只能说,皇祖母果然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朕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她还是个杀伐决断的人。 没想到竟然现在变得只会活在自己的臆想中。 自己给自己在心中打造一个虚幻又美好的未来,并且坚定的认为它能够实现,但其实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能力去实现它了。 柴熙脚步匆忙的赶到长寿宫。 宫人尚未通报,她便兀自走了进去。 被急切的脚步声打断的太皇太后,很是不悦的皱起眉头,斥责道:“怎地如此失态。” 看到‘沈含章’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的柴熙,悄悄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她不由得笑的无奈。 生怕母后真的会假货这个小姑娘,生怕她天真又单纯的直接跳进圈套当中,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 真的把这个小姑娘当做了朋友? 柴熙不由得扶额,她竟然也有将人当做朋友的一天? 毕竟在前世,女子对她来说,要么是可以用的属下,要么是可以弃之的废柴……她可是从来没有和女子交心过。 但是这个世界毕竟不同了。 这里的女子也和她那里的完完全全不一样,她们或者温柔似水或者娇憨天真,总是让她控制不住用对待男子的态度对待她们。 真的是快要被同化了。 柴熙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惆怅,但很快她将这股惆怅压下去,对着太皇太后笑着请罪:“是孙儿的错。” “只是忽而想起有些事情要和含章说一声,便这么不管不顾的赶过来了。” 含章? 她们两个很熟悉吗? 太皇太后心中不由得猜忌。 至于柴绍…… 他悄悄的磨牙,哼,原来在朕看不到的地方都已经喊得这么亲热了啊。 如果蠢豆芽听到她的名字从柴熙口中喊出来会如何反应? 一定会双眼冒光,很激动很兴奋的点头扑上去吧。 柴绍一边模仿着蠢豆芽,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 明明天下唯朕帅,怎么就不扑朕呢? 哦…… 现在扑了朕也不能做些什么? 想想就好虐啊! 沈含章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来,本宫有话和你说。” 太皇太后虽然特别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但她多少要自持身份一下,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的走到门口。 柴绍浑身那个不对劲哦! 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手有什么可牵的? 但……表面上,朕还要纯真又可爱,崇拜又激动的看着柴熙,别提…… 朕一定是个精分的神经病! 待确定不会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柴熙一边浅笑,一边快速的对‘沈含章’说道:“记住。在长寿宫里不要吃喝任何东西。更不要由你经手递给太皇太后任何东西。等会儿,只能柴绍亲自或者小桌子来接你,你才能跟她走。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吗?” “你这次入宫,毕竟和上次不一样……” 说到这里,柴熙的声音忽然顿住。 她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了?真是……柴熙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不对劲,智商下降的太过严重。 柴绍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他这么反应,柴熙便知道‘沈含章’一定是猜出来她猜出来了……我去。好绕口! 算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那就不重要了。 她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慌失措。多想想该怎么处理,如果想不到的话,就耐心的等着陛下想办法,知道了吗?” “虽然……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您说的话我一定会牢牢的记在心里的。”柴绍学着沈含章的动作语气,一边笑眯眯的说话,一边使劲的拍了拍胸口。 表示道:“不过,遇到什么事情都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好几个。” 说完他还展示了一下沈含章的小拳头。 朕要被自己蠢哭了! 上次还好,朕可以完美的做自己,但是这次……只要是在柴熙面前,为了能够被她晚一点拆穿,朕不得不全称变成蠢豆芽的模样。 虐啊虐啊,虐死朕了。 柴熙不由得失笑。 她再次在‘沈含章’发心上揉了揉,笑着道:“本宫相信你。”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几个意思啊? 柴绍万分的嫌弃,多想将她的手给丢开,然而现在她只能忍耐。 既然现在没有出事,该交代的话也已经交代清楚,柴熙便不好继续赖在长寿宫里了。 毕竟太皇太后已经快要忍不住,直接扑上来了。 她最后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在柴熙看来,沈含章之所以会随着柴绍一起入宫,原因一定是因为柴绍随着她跳入曲江,小姑娘被感动了,以为遇到了爱情,便不管不顾的以身相许。 但是她其实并不知道在宫中的生活将会是多么的艰难。 尤其是,三月份的大选,基本已经定了下来。 各个大臣家所挑选的女孩子的画像也已经送进了宫中。 只等着太皇太后的初选。 也就是说,即便中间不发生任何意外,小丫头也只剩下了两个多月的二人世界,在之后……她会发现,她所依赖所喜爱的人,将再也不会独独的属于她一个。 不知为何,柴熙竟然有些心疼沈含章。 她连忙摇头,将这诡异的心疼给甩去,和太皇太后说了一声之后,脚步更加匆忙的离开了。 就好像后面有鬼再追。 今日无视,心绪起伏的柴熙便直接打马回公主府,莫离一路跟随着,很是警觉的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情感波动。 冰山脸挂上一丝意外。 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好属下,不该问的话他是坚决不会问的。 只不过,柴熙却忽然开口说话,一副准备和他谈谈心的架势:“莫离啊,你有朋友吗?” 朋友? 这个词倒是让莫离愣了下,他想了想,万分冷漠的开口道:“没有。” 没有? “哦,等本宫回信的时候,会将你的回答如实转告莫城的。当然了,本宫也会问他同样的问题,然后转诉给你他的答案。” 柴熙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坏。 莫离:“……” 有这么一个总是挖坑给自家属下的主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咬着牙说道:“莫离不是属下的朋友,而是属下的生死兄弟。” 他们二人一起受训一起长大,一起跟随在柴熙身边,早就可以说心意互通了。 他们是好搭档更是好兄弟。 只不过他们彼此之间很少表露而已。 “这个答案主子您满意了不?” “所以,咱可以不用问莫城了不?” 柴熙哈哈大笑,狠狠的抽了下马鞭,表示:“莫离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你才可爱! 你一家好几口都可爱! 然而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莫离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二人行至公主府门口,便看到傅东樱坐上马车,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吁。”柴熙直接停到了马车旁边,动作十分利落的跳到了马车上。 本宫有个小情绪需要发泄一下。 驸马爷你好好配合哦! 傅东樱:“……” 他这是从床上用品进化成了马车用品吗?敢不敢事先征求一个他的意见啊? 能不能不要就这么急赤白咧的扑过来啊? 然而……无论傅东樱的理智如何的抗拒,但是他的心和他的身体都无法拒绝柴熙。 他反守为攻……好吧,没攻起来…… 傅东樱双眸迷离的看着身上的这个女人,心里甚至都准备认命了。 要不就这样吧。 别挣扎了! 无论怎么样,你都爱她不是吗? 可……她不爱你啊! 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心底某个角落轻轻的响起,搅得傅东樱整个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死死的压着柴熙的脊背,阻止了她起伏的动作,他喘着气问道:“阿熙,你爱我吗?” “爱我吗?” 柴熙难耐的皱起眉心,挣脱开他的钳制,挑起他的下巴笑着道:“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说完,她便堵住了他的唇。 一番激烈的覆雨翻云之后,柴熙靠在车厢上,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她最近一定是欲求不满,所以才会总是思虑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现在神清气爽了,果然一切都变成了浮云。 非常好! 马车徐徐前行,摇晃的傅东樱火热的身体逐渐冰凉下来。 他直起身子,缓慢的将自己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讥诮的笑容。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的。” 柴熙慵懒的应了声。 “谢什么?” “谢你每次发、情的时候都是来找的我,而不是随随便便找的别的男人,给我带几顶绿帽子。” 柴熙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 (未完待续。) :感谢离开、庄庄、迎银的刀刀的月票,感谢小酒每天的打赏,么么哒,扑倒…… 151 傅东樱……并不傻 “你再说一遍!” 柴熙声音寒凉,眸光中的火热一点点沉寂下去,她嘴角抿住,原本闲适的搁在一旁的双手,缓缓的收到了身前。 这是一种防御的姿势。 以往她只有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如此警觉,然而此时此刻,在听到傅东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竟然好似被人轻轻的扯了一下。 刺痛而紧缩。 不自觉的就想将其摒除在外! 这不是正常的她! 傅东樱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她娶了他,不但可以缓解生理需求,更重要的是可以将傅博收入囊中。 傅家虽然不是百年世家,但是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母后现在也有意向重用傅家。 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以至于,不论傅东樱说什么闹什么,她都可以不在意,并且能够温柔又细致的哄他。 对于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她也愿意花费精力去哄他。 但现在,她竟然会因为一个宠物似得男人而心绪有所起伏,即便是这种起伏很微小,这也不该被允许的。 一定是今天因为沈含章的事情而心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柴熙忽地嗤笑了一下。 一个人最好不要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软,否则容易被人所伤害。 还好,不会有第二次了。 柴熙缓慢的收拾自己的衣襟,直到恢复之前英姿飒爽一尘不染的模样,她这才缓慢的起身,在傅东樱紧张的眸光中。朝着他点点头。 “你说的对,你确实应该感谢本宫。” 傅东樱脸色突变,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就知道,无论他说些什么过分的不知所谓的话,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无所谓的。 她不在乎他。所以更加不在乎他说什么。 “我……”傅东樱想说,好啊,那我谢谢你。还希望你放我一马,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但不知道为何,之前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和离的家,而这次却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之前每次柴熙都会嬉皮笑脸的哄着他。而这次…… 她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又冰凉。 这让他心中一阵阵的发虚。 控制不住的想服软想补救。 傅东樱心中不禁苦笑,他真可谓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啊! 只…… 柴熙却再没给他机会。她朝着车门走去,撩开车帘之前回眸对着他浅浅一笑。 而彼时傅东樱刚要伸手挽留…… 却听她说道:“正好欢欢喜喜他们今年也十四岁了,也该长大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并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傅东樱如遭雷击。他木呆呆的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猛地起身。直接撩开车帘,也跟着直接跳了下去。 然而茫然四顾之间。却已经看不到柴熙的身影。 他迷茫的站在那里。 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以往他每次因为那三只小博美,那两只狼狗猜忌闹腾,总觉得柴熙或许早就将他们收入房中。 但其实他心中存着希望和小窃喜,他们都不如他,柴熙肯定是看不上他们的。 可是现在,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真的会去宠幸那三只小博美,这让他情何以堪。 她是真的放弃他了,不想理他了? 可是…… 可是他方才说那句话,只是因为她每次都是这样,上来就那啥啥啥… 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只是想要她心中有他而已。 他每次闹腾发脾气,如她所想,大概也许真的是因为吃醋吧。 并非是想和离。 也并非是所谓的梦想。 他最后的目的,也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将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待而已。 傅东樱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直到车夫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小声问道:“驸马爷,还去白姑娘那里吗?” 去哪里? 现在去哪里对他来说有区别吗? 他苦笑了一番,朝着车夫点了点头。 随后便六神无主的来到了车上。 一路徐徐,马车在一扇门前停下,傅东樱还没下车,黑漆漆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 白珍珍眉眼含笑,眸中闪着淡淡的喜悦,她欢喜的走出来,眼巴巴的看着撩开帘子的傅东樱。 “你来了啊” 傅东樱脚步顿了顿,随即淡淡的应了声,说道:“听七横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 白珍珍抿抿唇,脸上的欢喜情真意切,她垂眸笑道:“不碍事的,其实早就好了,只是七横夸大其词了而已。” “你吃午饭了嘛?” 她浅笑着将他迎进家中,仰着小脸温温柔柔的问他。 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渴盼:“我刚做了饭,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到了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什么底气的模样。 她这幅小心翼翼到只剩下讨好但却没什么底气的模样,让傅东樱想到了红袖,进而想到了自己。 他在柴熙面前,不也是这种模样,只是他略有不同,他会用恶劣的情绪来掩盖内心的卑微。 然而现在,柴熙甚至于不愿意来哄骗他了。 真真是可悲。 傅东樱奇异的眸光,看的白珍珍脸色红红,她轻轻的扭了扭手指,连忙开口道:“要是嫌弃也没关系,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这便出去给你买。” 傅东樱摆摆手,道:“无妨,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我以前试过红袖的手艺。她做的饭菜挺好吃的。” 之前在小抱轩的时候,红袖为了哄他开心,也曾亲自下厨给他做东西吃。 只是她毕竟从小便在欢场长大,吹啦弹唱哄男人的功力一流,但厨艺却真真是不敢恭维。 最后不仅仅没有做好一顿饭,反而差点把小抱轩的厨房给烧了,自己也弄了一脸黑花。 但奇怪的。他竟然觉得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 这大概便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看到一个女人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哄自己高兴。心中总有一股自得感在内。 更何况,红袖眸中的情意如此浓烈,这让傅东樱在柴熙那里受到的受到的伤害逐渐被抚慰。 他不喜欢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但是却喜欢她满含爱慕的看着自己。 哪怕欢场上的女人对谁都会露出这幅深爱的眼神。 自此他便在小抱轩常驻下来,并且开启了红袖包月套餐。 然而,他实际上从没碰她一下,哪怕她曾刻意的勾引过。但他只觉得厌烦并且第一次狠狠的训斥了她。 自此之后,她便乖乖的再也不妄想。只专心留在他身边做一朵解语花。 最后因为他而失去了姓名。 他甚至于都已经不记得红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哦哦,对了,她和眼前的女孩很像。 白珍珍是她的亲妹妹。 希望厨艺不要像红袖吧。 说到姐姐,白珍珍如同往常一样红了眼眶。她点点头说道:“姐姐确实从小做的饭菜便好吃。” “只是,自从姐姐进入小抱轩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吃过她做的东西了。” 白珍珍一边说。一边引着傅东樱往屋内走,并没有看到傅东樱脸上一闪而过的差异。 红袖毫无厨艺可言。这是可以肯定的。 而白珍珍这样说,是顺着他的话故意说,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要知道,他说红袖只是随口一说,为了安慰她而已。 如果说她不知道… 傅东樱眉心微微蹙了下,然而在白珍珍笑着看过来时,他却已经舒展了眉眼。 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些豆腐白菜等粗陋的食材,但也许白珍珍的手艺真的高超,傅东樱吃起来竟然还觉得不错。 只是…… “我不是让七横每个月都给你送钱了,怎么就只是吃这些。” 白珍珍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抬头对着傅东樱笑得温婉:“你救了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总不好永远从你那里拿钱。” 看着傅东樱要开口,她连忙表示道:“我平时有做些绣活拿去卖,所以生活没问题的,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傅东樱想说他并没有担心。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白珍珍:“……” 这就完了啊? 难道不应该再说几遍,死活要用钱包养她吗? 然而傅东樱已经开始认真的吃饭了,直到他吃完,再也没有提起钱的事儿。 白珍珍吐血。 她辛辛苦苦的装病,并勾搭着七横将心系在她身上,时时刻刻劝着傅东樱里看她,可不是真的为了让他吃这么一顿白菜豆腐饭的。 她是想让他看到她的坚强隐忍善良向上啊。 可…… 这男的好像完全没有往那方便想,也没有觉得她好可爱好漂亮好不做作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好不一样啊? 到底哪里不对? 他不是包养了红袖那么久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连个小手都没有摸过。 是不是不行啊? 白珍珍心中郁闷的想死,然而面上却始终是一副坚强勇敢的模样。 饭后,她给傅东樱泡茶,一手功夫茶玩的很漂亮,完全不输给在小抱轩练了多年的红袖。 傅东樱眸光微闪,笑着问道:“从哪里学的功夫茶?” “和我姐姐啊!” 白珍珍笑眯眯的回道。“我以前经常溜进小抱轩和姐姐学东西的。” 顿了顿,她低着头含含糊糊的带着几分羞怯的说道:“我还看到你和姐姐……呢!” 后面的省略是几个意思? 傅东樱似有所悟的勾勾唇角,笑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 “看男人的眼光也是如此的一致。” 一句话说的白珍珍面红耳赤,羞羞答答的低下头去。 心中却在狂叫,啊,让奸、情来的再猛烈一些吧! 然而之后,无论她是明着撩还是暗着骚,傅东樱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直到他告辞离开,她都没有成功的将人拐上床。 白珍珍气的跺脚,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看来下一次只能使用药物手段了。 上的马车,傅东樱的脸色沉寂了下去。 这个女人…… 太心急了,所以才导致漏洞百出。 只是,她到底为什么来到他身边呢? 傅东樱手指在车厢上敲了敲,随即对车夫说道:“回傅府。” 七横这小子没少替她说好话,看啦是被美色迷住了双眼,而驸马府里的人,于他来说,真的是没有几个心腹。 想要查清楚这个白珍珍真正的来历,只能回家。 让傅东明这小子去查吧! 他这么大了,是该好好的锻炼一下,总不能一直这么傻白甜下去。 有了疑虑去猜测,傅东樱奇异的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他抱臂靠在那里,心中想了许多,但想来想去,唯一想到在他身边插人的原因,依然只有柴熙一人。 是有人想要对付她妈? 将白珍珍送到他身边来,是觉得他在柴熙那里很重要吗? 傅东樱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小高兴呢! 回到傅府,不出所料,傅东明这死小孩在家里练剑,他缓慢的上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傅东明。 直到傅东明若有所觉,朝着他的反向转眸,随即傅东明停下动作,三两步跳到他跟前,喊道:“大哥。” “今天又是轮休的日子?” 傅东明抹去额角的汗,笑呵呵的点头。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傅东樱狠狠的瞪他一眼,哼声道:“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说完以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气的有些可笑,他缓和了情绪,说道:“去穿上衣服,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便率先往傅东明的院子走去。 傅东明哦了一声,不明觉厉的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东樱说着话。 说到皇帝失踪的事儿,傅东樱说道:“听公主说,陛下今儿回宫了。” 这其实是两人激情的时候,柴熙偶尔冒出的一句话。只不过被他记在了脑海中而已。 啊? 已经回去了啊? 那么那个沈姑娘呢? 不是说两人是一起失踪的吗?如果陛下没有事情的话,她应该也是没有出事的吧? 那赵早早也就没事了? 他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虽然说这个小姑娘太恶趣味嘴巴又毒,但是两人好歹相识一场,如果说当做完全不知道也不好吧? 傅东明相的有些出神。 直到傅东樱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未完待续。) 152 太皇太后中毒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怎么了?” 傅东明回过神来,表情十分茫然无辜。 傅东樱白了他一眼,摆出兄长的威严,呵斥道:“在和你说话呢,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能算胡思乱想呢! 傅东明不乐意,不过仔细想想,他想的确实有些多,他和那个沈姑娘即便不算水火不合,但关系着实不好。 他要是贴着上去关心,一定会被她毒舌挖苦的。 要么,还是算了! 嗯,算了! 就当不知道得了。 如此,傅东樱再次拔高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拽了回来,傅东明‘啊‘了一声,问道:“大哥,你说什么啊,再说一遍?” 傅东樱真想把他脑壳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豆腐。 然而自己家的弟弟,就算气死,也得继续忍着。 他哼了一声,第三次重复道:“我这边有个人需要你去查一下,看看她具体到底是什么来历,混到我身边来为的是什么?” 他一一将白珍珍如何出现,又是在如何解决了她的问题之后,她想方设法的留在自己身边。 傅东明边听边点头,沉吟道:“如此行事,必有所图。只是……大哥,你真的对那个红袖没什么嘛?” 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大哥还挨了一顿打,傅东明自然是记忆深刻。 至于后来那个红袖的去向,傅东明也有所耳闻。 他虽然对俗世漠不关心。但这些事情关系到他的亲生大哥,自然是有几分上心。 傅东明百般打听之下,得知那个红袖确实被处理了,他想要救都无从救起。 待后来看到大哥并没有特别伤心的模样,他渐渐地便放开了此事,而现在蓦然听到这个名字,他这才想了起来。 自然是没什么…… 嗯。多少有些内疚。然而内疚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漫漫流逝,总是容易消散。 所以他才能够如此清醒的察觉出这个白珍珍的疏漏之处。 傅东明便轻轻点头。 虽然嫂嫂她……有点与众不同。但是既然大哥喜欢人又确实不错,能够好好的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最近……傅东明正在被傅博压着催婚,几乎给他相遍了整个盛京的闺阁少女,然而傅东明却真的没有一个感兴趣的。 他只想好好的练自己的剑。虽然现在他只能憋屈在盛京,但是傅东明觉得。他总有放飞江湖的那一日。 傅东明不想祸害哪家姑娘,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欢喜。 他虽然想的最多的是仗剑江湖,但如若有美人相伴的话。其实也挺不错的……所以,傅东明喜欢的是那种英姿煞爽的女子,譬如…… 好吧。除了他嫂嫂之外,还真没看到第二个……不不。还有在宫中时候的沈含章,那个时候她一身男装、面容冷俏,确实当的起英姿煞爽这四个字。 只不过心肠太坏! 两兄弟这次聊天,虽然算不得推心置腹,但是却也是不多得的推心置腹。 傅东明表示:“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直到傅博回来。 听到傅东樱回到了府中,便命人来传唤,傅东樱虽然不想过去,但却不好公然违抗父命、让傅博下不下台来,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到达书房的时候,傅博却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傅东樱多嘴询问了一声,才得知竟然是宫中传来消息,倒是太皇太后被人投毒,人已经算不得好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便想到此事不晓得会不会牵扯到柴熙,他来不及和傅东明说一声,便着急的出门去公主府。 然而走到半路,却想到柴熙定然也是着急入宫,人肯定已不在了公主府内,他便连忙命车夫掉头,往宫门赶。 刚走到,便看到了欲骑马闯入宫中的柴熙,他忙慌忙跳下马车,飞快的跑向柴熙,喊道:“柴熙……” 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柴熙蓦地勒住缰绳,回眸便看到傅东樱长发乱飞的场景,他快速的奔跑,毫无形象的对着她边喊边招手,待看到她停下来后,脸上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脚下的步伐却变得更快。 柴熙微微抿住唇角,身形有刹那间紧绷,但很快她边放松下来,掉转马头朝着傅东樱奔去。 待到了他身边后,猛地抓住他伸出来的双手,将人拽到了马背上,一路疾驰的再次朝着宫门创去。 这本该是大逆不道的。 然而她是柴熙,是这朝中唯一一个武昌侯,更是王太后最宠爱的女儿。 整个皇宫都是她们柴家的,可不就想闯就闯了。 傅东樱坐在她的身后,随着她一起颠簸起伏,心中逐渐生出一股自豪感。 这是他所爱的女人啊。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肆无忌惮、是心怀天下的,只要……只要她肯爱他,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愿意随着她去。 但是她不爱他。 可他依然爱她。 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腰,整个身体都贴在她的后背上,轻生呢喃道:“我下午的话是胡说八道的,我不想你找别人。” 虽然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是每次之后,他心中都在期待着下一次。 他是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诚实的很的那种人。 然而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柴熙并没有听清楚,她扬眉问道:“你说什么?” 傅东樱心中一紧,岔开话题说道:“太皇太后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投毒?现在人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救回来。”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也正是柴熙最想知道的。 然而柴熙心中其实早就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毕竟,她出宫的时候,沈含章在长寿宫内,可是她明明提醒过她了啊! 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想到沈含章,柴熙眉心轻轻皱起,不希望她心中的猜测变成事实。 然而,无论她想不想,沈含章确实是被牵扯到了其中。 投毒的自然不会是柴绍。 他怎么会干这种蠢逼的事情。 而且,在柴熙忽然跑过来提醒他之后,柴绍已经时时刻刻的注意了。 但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紧紧只是一个没注意而已!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153无敌是多么寂寞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就这么被人上赶着不要脸的缠上了。 这投毒的小宫女,柴绍几乎是毫无印象,但是她说起他……哦不,沈含章来,确实头头是道。 嘴巴嘚吧嘚吧的,全是将污水往他身上喷。 柴绍不禁扶额。 这都特么的什么事儿啊! 这一天到晚的就不能让朕消停会儿,朕只是想安静的谈个恋爱好吗? 这难道不是言情剧吗? 都这么多字数了,朕都还没有滚过床单,真的大丈夫吗?这也就罢了,时时刻刻的被人坑算几个意思啊? 说好的朕天下第一聪明呢? 怎么关键时刻智商总是下降。 好吧,这不是智商的问题。 如果有那么一盆脏水,死活要扣在你身上,那么无论你怎么躲都躲不掉。 这场所谓的嫁祸,根本算不得局,只是简单粗暴的我说是你就是你。 就算不是你,也没人敢反驳到底是不是你。 摆明了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搞朕啊! 但被几十个人围在中间柴绍表示,朕到底是反抗还是不反抗呢! 正想着,王太后和沈含章双双而来。 两人原本正在文轩殿进行着一场友好的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和讥讽,虽然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是因为有技能加身。 沈含章也并不输给她。 这人吧,一旦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便总是无所畏惧的将其发扬光大。 她现在便是如此。 毒舌豆芽已上线。请王太后接招! 但两人你来我往了没多久,她都还没过瘾呢,便有那长寿宫的宫人来报,说什么太皇太后不好了。 有人故意投毒。 直接指名道姓的说是沈含章不满意太皇太后的轻视,用身上自带的毒药伤害了太皇太后的身体。 王太后拍案而起,怒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大的胆子。 沈含章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的胆子那么大。不但害了太皇太后。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嫁祸给小壮壮。 果然就是现在吗? 她连一刻都等不了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自己儿子如此重重的一击吗? 有那么一刻,沈含章心中庆幸,梦中情人早早的提醒了柴绍。即便是现在被无缘无故的陷害了,但是他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说,之前她还各种担忧害怕的话,而在这一刻到啦之时。沈含章心中却并没有惊慌。 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的境地。只要有柴绍在,都会轻而易举的解决的。 她就是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而且,即便解决不了又如何,她的一身蛮力在那里。小壮壮可以很轻松的打出宫去,大不了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等…… 果断时间选秀的时候,再让他入宫便是。 这算是最坏的打算了。 一路上。沈含章想了太多太多,甚至都没有精力去关注王太后到底想了什么? 而且王太后现在想什么。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 无非是在心中如何设想将柴绍给置之死地而已。 也就是这次入宫,再次听到王太后的心声之后,沈含章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快。 如果说以前的王太后给她的感觉就是个高高在上人人仰望的存在,可是现在沈含章却觉得,王太后已经落下神探,因为她的心中充满了偏执。 和恨意。 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恨意。 一个女人得狠到什么地步,才会时时刻刻想着要对付自己的儿子呢! 长寿宫内,一片混乱。 有哭泣声、喊叫声、也有计谋得逞的轻笑声…… 怀青勾着唇角看着所有人混乱不堪,心中逐渐涌起一丝激动和亢奋。 她终于要换主人了。 不不,她终于可以替她真正的主人获取更多的情报和线索了。 她留在太皇太后身边这么久的时间,除了策划了一起并没有成功的刺杀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用途。 只能每日里困在长寿宫内,对着这个垂垂老矣的女人,根本就得不到一丝有用消息。 直到不久前,王太后命人找上了她。 她原本可以表现的忠心护主一些,然而心中的不甘到底是强过了其他的念头,鬼死神差的便投靠了王太后。 后来,怀青逐渐的也回过味来,王太后让她去做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本来就是打算将她也同时废掉。 可是她是谁啊! 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她找到了长寿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多层诱惑之下,让她亲自投毒给太皇太后,并且在第一时间攀咬住沈含章。 并且,为了能够让事情顺利进行,她找了并非是一个人,并且用的毒药并不致命。 成功的将她自己摘了出来。 无论哪一方面,这些事情都和她怀青没有任何关系。 她顺便还送了王太后一个大礼。 如此情况之下,王太后一定会看出她的价值,不会再轻而易举的舍弃她。 于茫茫人海中,柴绍第一个锁住了怀青。 他眸光冷幽幽的落在她的身上,里面的厉色不言而喻。 感受到他注视的怀青心中一凛,竟然有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表面上,她确实毫无畏惧的……不不,不应该是毫无畏惧,她现在应该是义愤填膺、充满了仇恨的瞪回去。 毕竟这个沈含章伤害了她的主子不是吗? 怀青心中自得不已。 这个皇宫里啊,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实在是无趣的很啊。 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于噪杂的声音之中,沈含章也很是精准的捕捉到了这格格不入的一句话,她多么想使劲的翻个白眼。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 毕竟遇到这么一个像小壮壮自恋到不要脸的人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她朝着那个青色衣服的小宫女看过去,赫然发现尽然是老相识啊! 刺杀事件不就是她导演的吗? 还不是失败了啊! 还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啊呸,敢不敢再不要脸一些。 她沉着一张脸,喝道:“都慌什么,太医来了吗?有没有给太皇太后把脉,看看到底是中的什么毒。” “这是做什么,都给朕闪开,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 沈含章霸气侧漏。 毕竟……她现在那是天下第一人,想不霸气都不行!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154 有没有性命之忧?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闲杂人等全部出去。” 柴绍的脸真心长得好,虽然容颜俊美,但只要他皱起眉心拉着唇角,便能营造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 沈含章绷着脸,冷冷的朝着众人扫一眼,迫使着他们全部微微的低下头去。 但却没多少人选择走出去。 依然将柴绍围的紧紧的。 沈含章哂笑一声,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十足,道:“很不错,原来朕的话在宫里一点用也没有。” “母后将这里治理的很好啊。” 她如此有针对性的话一出,一干人等的头垂的更低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一上来就掐架啊! 作为围观者的他们很危险啊,万一晓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会被灭口吧。 虽然想立刻撒丫子就跑,但是他们不敢啊,毕竟这里还是王太后的天下,没有她点头允许,他们这些小虾米,怎么敢随意的按照心中的想法走。 但是好虐啊!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有没有! 沈含章:“……” 哎喂! 你们原本就是王太后的手下吧?这个时候就不要在心里装无辜了好伐? 反正朕……哦不,小壮壮心中早就已经在心中把你们钉在了反派阵营当中。 她环视四周,暗戳戳的将这些围攻柴绍的羽林军给记在小本本上,等到时候来一发秋后算账,哼! 王太后面色淡淡,她朝着沈含章泯然一笑,不含一丝情感的看向严阵以待的柴绍,道:“这沈家小姑娘倒拔杨柳的场景还印在哀家的脑海中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角,继续道:“在确认她清白之前,还是严加看管的好。否则万一暴动起来。哀家倒是无所谓,误伤到陛下就不好了。” 这是威胁吧! 沈含章心中一紧。 她深深的看了王太后一眼,耳边嘈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和小算计,其中却并没有王太后的内心独白。 想来。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到结果的。 所以,不必再费脑子去关注了吗? ‘豆芽……’ 柴绍……哦不,她的声音,越过千山万海,轻轻的钻入了她的耳朵。 沈含章眨眨眼。将落在王太后身上的心思收了回来,聚精会神的和柴绍进行神交。 越过人群,她眼含清水的看向他。 柴绍勾起唇角,朝着她微微一笑,在脑中率先告诉她:“不要怕。”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朕的豆芽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聪明的女孩子。’ 沈含章心虚的皱皱鼻子。 但心中却软成了一滩水。 真好啊! 她的小壮壮没有上来就和她吐槽,也没有直接告诉她该怎么办,而是率先安抚她,这让沈含章的小心肝变得潮潮。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直接扑过去。死劲的将他抱在怀里…… 嗯,按照现在的身高差,也只能她抱着他了。 其实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 寝宫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相继从里面走出来。 沈含章连忙走上前,问道:“太皇太后的情况怎么样?” 刚问完,太医都没来得及回答,长寿宫外边响起了马嘶声。 众人纷纷转头,便看到柴熙潇洒利落的从油棕闪亮的高头大马上跳下下来,紧接着又将傅东樱给扶了下来。 傅东樱尴尬的扯扯嘴角。 但他只能故作淡定的跟在柴熙后面。 柴熙大踏步往前走,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来到了沈含章身边,她朝着他点头,“陛下。” 随即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皇祖母的身子如何了?” 沈含章下巴指向太医,道:“太医还没说。” 为首的乃是新上任的太医令。姓冯,医术虽然在众位太医当中并不算突出的,但为人确最是圆滑不过的。 他悄悄的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心说自己怎么如此倒霉呢! 这新官上任还没来得及烧三把火呢,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实在是够悲催的。 他想了想前任太医令邹太医无缘无故病倒身亡的下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在太后娘娘病好没多久之后的事情吧? 还有之前匆匆告老还乡的艾太医…… 在太医院混了那么久。冯太医心中不是没有想法的,他虽然没有削尖了脑袋往上冲,但在太医院的地位却也不差。 这次太医令的位置,他原本没想到会落在他的身上。 毕竟接了太医令,就等于自动自的变成了太后娘娘的首席大医官,对于站队这件事情,冯太医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然而好死不死的,这件不算美差的美差还真就落在了他这里。 他也只能欢欢喜喜的上阵。 第一次拜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就表了忠心,只是在把脉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虽然能够切出太后娘娘的身体内虚,大概是因为小产引起的,但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按照平时的情况给她调养身子。 索性,太后娘娘也没有深究。 自此,冯太医的性子更加沉稳……当然,那仅仅是在面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在太医院中,他也需要整改一番,给自己多弄几个心腹。 只想着等将来万一出事的时候,还能让人顶上。 但……冯太医就没想到,这事儿来的这么快。 太皇太后的身子若有个闪失,他们也一定会吃饱了兜着走的。 也许分分钟就被拉出去陪葬。 刚想呢,便听到柴熙含着几分凉意的声音,她环顾了一下这群垂头丧气的太医一眼,冷哼道:“太皇太后到底什么情况?快滚出来个人说清楚,否则全部都不用活了。” 挨在后面的高太医。默默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哎吆,好怕怕啊! 果然太医是个高危险职业…… 他就应该学老艾那个不仗义的混蛋也打着身体不适的旗号告老还乡得了! 不过,他默默的瞅了眼皇帝陛下,又有点不舍得了。 艺术品啊! 他一手打造的啊! 几天看不到就心痒难耐啊有没有! 沈含章:“……” 这些太医。一个两个的内心戏咋就这么丰富呢!那个冯什么的,你要是不想干就赶紧让位,还要高太医啊…… 什么叫做你一手打造啊! 难道你也和王太后有一腿吗? 还心痒难耐…… 要是敢对我家小壮壮生出花花心思,小心我分分钟砍死你啊! 高太医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正想瞅瞅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就被冯太医给推了出来。 “高太医的医术最是上乘,方才太皇太后的脉象也是由他诊断的,由他来说一下吧。” 嗯,冯太医在心中给自己点个赞。 就是要把锅往外推。 冯太医的话刚说完,后面便有人很是配合的捅了一下高太医的腰眼,他一脸懵逼的被人给推了出来。 不是吧! 这么坑! 好吧,事实就是这么坑! 高太医垂首,五短小身材显得更加的渺小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他在所有的太医当中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光芒万丈。 一般这种人。我们都称他为背锅侠! “回禀陛下、回禀太后娘娘、回……” 然而他国际惯例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柴熙粗暴的打断了,“哪儿那么多废话,直接说结果。” 眼角余光中她看到‘沈含章’以及她的婢女正一脸无措的站在院子中,被十几个羽林卫给死死的围住。 她的一颗心不知不觉的便被揪了起来。 沈含章在她心中就是一个简单纯真的女孩子,柴熙真的怕她应付不来这种情况。 察觉到她的眸光,柴绍心中微微一动。 他抬眸对着她浅笑。 摇摇头表示他没事儿。 那坚强勇敢充满阳光的小模样,瞬间击中的柴熙的一颗心,柔软就柔软吧。 谁让沈含章确实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呢! 只不过想想还是有些可笑的。 毕竟不久之前,她还在因为柴绍生这小丫头的气。但仅仅是一个笑容,她却又轻易的消了气。 这真是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啊! 感觉高冷公主要塌啊! 傅东樱不动声色的看着柴熙撩妹顺便被妹撩,死死的将一口老血梗在心口。 看来他的情敌不光是男人,现在又加上女人了! 全世界都在和我抢女人! 这种感觉可真特么舒爽! “太皇太后确实是中毒而且中的并非是一种毒素。微臣大概估算出有五种毒混合在一起由口中进入身体。” “不过庆幸的是,这五种毒的分量并不算重,且相互之间又有一种制衡,所以太皇太后的身子暂时无碍。” 高太医说的话,纷纷得到众位太医的附和。 “确实如此。” “高太医说的对。” “臣附议。” 附议个鬼啊!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 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却硬生生被这些人搞成了异常逗逼的脱口秀! 她遏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咬着牙说道:“朕想知道,这些毒大概何时能解,解开后对太皇太后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只要太皇太后的身体无碍,无论有多少人指证柴绍,都不怕的。 一瞬间,所有太医又都变成了鹌鹑。 王太后在听到结果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眉心微微皱起,眼角余光瞥向正跪在一旁低头哭泣的怀青。 这个小丫头…… 在搞什么鬼? 竟然没有按照吩咐直接要了太皇太后的性命? 难道说,是她查错了,这丫头其实背后并不单纯? 但她弄成现在的场景,到底是几个意思? 毕竟陷害也陷害了,虽然粗陋不已,但只要有她压着,一但太皇太后死了,这个沈含章必定活不成。 可偏偏太皇太后她暂时无碍。 若毒可以解得话…… 王太后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扣了下,眸中划过冰冷的狠意。 “这……” 高太医的回应也有些迟疑起来。 “虽说没性命之忧,但若想解毒……微臣也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这五种毒的分量和种类暂时都不清楚,而且微臣对这个涉足的也不深刻……” “那太皇太后能撑多久?” 沈含章幽幽开口。 “十天。” 如果十天之内,太皇太后身上的毒解不开,那只能等死了。 十天的时间…… “你们先商量研究一下,必须把太皇太后给朕救过来,若她有什么闪失,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得…… 又是陪葬! 做个太医怎么就这么难呢! 所有太医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再次进入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大概未来十天就要常驻这里了。 嗯,等十天之后大家一起手拉着手被咔擦,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高太医心中那个惆怅啊! 如果老艾在这里就好了。 毕竟这小子稀奇古怪、歪门邪道的书看过不少,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这老小子尤其对用毒这一方面比较感兴趣。 只不过因为做了太医,这方面他不好多表露,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嗯,如果他在这里,也许有办法也说不定呢! 艾太医? 沈含章想起那个高高瘦瘦的留着山羊胡的冰山脸太医,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她轻轻的看向了柴绍。 是他将人送走的吧! 毕竟艾太医知道了王太后的丑闻,若是继续留在盛京,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 沈含章重新坐回了王太后的身边,脸上带上了一丝惆怅,该咋办咋办咋办啊? 王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蓦然开口道:“将沈含章带过来。” “哦,还有那个下毒的小宫女。” “母后,沈含章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给皇祖母下毒的。”沈含章转眸对向王太后,一脸严肃的表示:“朕可以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 “陛下……” 王太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她训斥道:“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最好还是少说。” “你要记得你可是一国之主,不是街头巷尾的闲汉。” 一国之主…… 沈含章哼笑一声,毒舌模式再次上线:“朕虽然名义上是一国之主,但在这宫中的地位,还真不如街头的闲汉。” 她很是认真的表示:“母后,朕说的对吗?” 毒舌小豆芽,雄起吧!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  感谢小酒的平安福,清清荷叶的打赏,感谢庄庄、真实的虚假的月票,么么哒! 155 马达,坑我! 王太后低头扫了一眼指甲上的蔻丹,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闲散的说道:“陛下说的是哪里话?” “你看您现在就很威严不是吗?” 她威严的眉眼轻轻的挑起,扫向堂下的沈含章时,带着欲说还休却又明明白白的蔑视,“自从到了长寿宫,哀家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哀家知道,你喜爱这个小丫头,但即便喜爱,陛下你也不能为此昏了头脑。这要是让满朝文武看到了,怕是又要上书说什么妖女祸乱后宫了。” 穆青的外孙女啊,倒也是个不错的身份。 王太后心中涌起淡淡的嘲讽。 毕竟自从她当政之后,上下左右跳动的最欢的就是御史台和柴敬这一帮子人。 尤其是这个穆青,虽然官职不高,但因为更过先帝,为人极其古板难缠,更重要的是,她拿不到他什么把柄,因此即便想要弄死他,也可以说没有办法。 除了栽赃陷害。 原本她已经想好了,但因为穆青忽然沉寂老实起来,再加上手头上有别的事情忙碌,便暂时没有动他。 而现在,既然要弄死这小丫头,那么捎带着将穆青一起端掉,也是非常不错的。 既可以在柴绍的心上狠狠的挖一刀,也可以斩掉他的左膀右臂,双重打击之下,他兴许会就此消沉下去也说不定。 最好是像年前一样,再次陷入昏迷。 王太后冷酷的想法,如同魔音一样狠狠的灌入沈含章的耳中心田。 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像个废人一样的活一辈子,哀家定会好好的养着他。” 沈含章不敢想象,这会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未来的期许和规划。 她忽而想到自己的母亲。 或许穆樱不能算得上是个好母亲。因为她没有做到为母则刚,好好的活下来保护她和沈含祯。 可沈含章依然知道,母亲深深爱着她们。 所以在她消失之前,和小壮壮说起她,希望小壮壮能够照顾她。 沈含章相信,如果穆樱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会很爱很爱自己。 盲目的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甚至于就连孙氏都是那么的宠爱沈月月…… 而王太后。仅仅只是为了权利而已。便可以丧失到这种地步。 若此时听到这些话的是小壮壮呢,他心中会作何感想……只须臾之后,沈含章便暗骂了声自己蠢货。难道这些话他听得还会少吗?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长成冷心冷肺的人,他虽然有的时候确实也冷酷无情,但多数时间。他是个温暖的人。 该庆幸吗? 当然。 沈含章遥遥的看向柴绍,眸中软软的充满了爱恋。 看的柴绍差点把控不住。 这…… 怎么忽然这样子看朕? 难道是忽然发现自己更爱朕了? 或许是觉得朕现在这样临危不乱淡定从容的模样更加的帅气迷人了? 对。一定是这样! 一边想着,柴绍一边悄悄抬起下巴。 朕这个姿势,从侧面看的话尤其的俊美。当然,朕本来就美的惊天地泣鬼神了。但是吧,只要小豆芽需要,朕还可以更迷人一些。 哦。不对,朕现在在豆芽的身体里…… 咦。身体里…… 嗯,咳咳……朕大概需要冷静一下! 沈含章脸都绿了! 臭流、氓! 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甩开,不然分分钟砍死你啊! 果然温情不过三秒钟! 沈含章深呼吸一口气,扭过头表示她必须得静静! 柴绍暗暗低头轻笑了一下。 两人之间甜蜜有爱的互动看的翡翠辣眼睛,作为围观的吃瓜群众……哦不,她是被卷在中心,同样被一堆人围起来的嫌疑人范,她现在只希望高坐上的主子和身边这位陛下,秀恩爱的时候也看看时间地点好伐? 现在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啊!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抿了抿唇。 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该怎么自救了? 毕竟指望这两个只知道眉来眼去的人感觉不是很靠谱啊! 听着翡翠心中的吐槽,沈含章都想捂脸嘤嘤嘤了。 她们家高冷小翡翠咋也开始走心里吐槽路线了?难道是被她逼迫的太狠了? 沈含章连忙端正身体、严肃态度,用行动表示,自己是个有担当的好主子。 她咳嗽一声,这才想起,方才是准备讨伐王太后来着,结果光顾着和小壮壮眉目传情,把王太后给晾在一边了。 她忙说道:“母后说哪里话,并非每一个女子……都如母后那般的。” 后面的声音非常小,几乎是只能她们两个人听到。 哦不,还有站在两人身侧的小桌子及布公公。 布公公狠狠的皱起眉头,冰凉的眸光从沈含章身上掠过。 而小桌子则是为自家主子着急。 起了满身的冷汗。 这话说的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啊! 毕竟无论如何,陛下他现在处于劣势,这种挑衅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哎吆啊,身边的布公公已经满身杀气了有没有? 然而小桌子干着急不管事儿,沈含章依然在作死的撩拨王太后。 “朕也不是父皇,会错看一个女人的野心。” 一字一句落在王太后的耳中。 让她眸光微微凝了凝,随即嗤笑了一声。 “确实,你比不上你父皇,这个女人更不配和哀家比。” 她扬声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嘤嘤嘤的只知道哭泣,怀青看了一眼左右之后,抹着眼角的泪水。扑腾着跪了出去。 “求太后娘娘、求陛下救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啊。” 王太后蹙眉,沉声道:“这不是救着吗?” “现在要解决的是太皇太后为何会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怀青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期期艾艾的表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早就带着怀音怀乐两位姐妹去了您的宫中,待她回来的时,便带回了沈姑娘。” “是奴婢带着人为沈姑娘斟的茶,再之后奴婢便守在一旁。一开始太皇太后和沈姑娘相谈甚欢。可不久之后。两人之间起了小小的争执。” “中间有个莽撞的小丫头不小心将茶汤洒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奴婢等人便随着太皇太后去了里间换衣服,等出来之后。没多久太皇太后便脸色变色煞白,喊着肚子疼……” “接着就昏倒了。” 你别说啊,这番话说出来倒是挺流畅的,猛地一听还真没啥漏洞……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想说这个叫怀青的可真是能耐的很,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越是率先跳出来王太后就越是不会留下她吗? 还最聪明…… 哼,自恋是种病,得治啊! “呵……”沈含章轻笑一声,说道:“哦。你且说说,太皇太后和沈姑娘为何起冲突?” “她们声音不大,奴婢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投靠不投靠的。”怀青咬咬唇,一脸怯懦的回道。 她悄悄的抬眸看了眼上座的沈含章。 眉宇之间与她主子有三分相似。但气质形容却不及主子的十分之一,不,万分之一……太像小白脸也太油腻了。 她主子……不就是柴洵。 小壮壮就已经够俊美了,这个柴洵到底得长啥样,才能比小壮壮还要美上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那还能是人吗? 哦哦,这不是重点! 沈含章拉回自己跑偏的思绪,心想这小丫头心思好歹毒,这是明摆的把柴绍和太皇太后给拉到一个阵营,而且还是分赃或者条件谈不拢之后而内斗的阵营! “那么你们几个呢?”沈含章下巴点了点依然在哭的那几个怀字辈大宫女。 一个表示没注意,两个表示没在殿内…… 小宫女们则表示怀青姐姐说的对,确实有看到两个人貌似在吵架。 如此,沈含章点点头,再次问道:“这样啊!” “别告诉朕,你们全部进了房间给太皇太后换衣服了?现在只留下了这个下毒的小丫头?” 她指了指那个被人压着跪在地上顺便堵了嘴巴的小宫女,满含嘲讽的问道。 不得不说。 她还真说对了。 现场一片沉默的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怀青在心中悄悄的给自己点了个赞,她虽然找了好几个人下毒,但其实有的毒早就下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而今天确确实实只有这个宫女一个人在。 其他人都被她想方设法的给支开了。 “呵呵……” 沈含章再次冷笑。 “所以沈姑娘买通了你,让你下毒是吗?这沈姑娘也是挺蠢得,既然想下毒,完全可以支开你,让她身边那个婢女下吧?” “再说,你既然已经被买通了,又缘何如此迅速的反咬一口呢?” “朕真是不懂你们女人的想法啊,可以来解释一下嘛?” 对于沈含章这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的功力,柴绍嘴角勾了勾,觉得他的蠢豆芽越来越聪明了。 好像忽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似得。 然而不等那小宫女被放开嘴。 柴熙便讽刺的拍了拍手,“如此拙劣的陷害手法。” 王太后不禁蹙起眉头。 第二次了。 这已经是柴熙第二次为这个叫沈含章的小丫头说话了?她不禁心中猜测,柴熙到底是为沈含章说话还是为柴绍说话? 因为心中有疑,王太后的眸光便落在了柴熙的身上。 柴熙心中一紧。 她知道王太后在看她。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容易引起王太后的怀疑。 这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个好的现象。 然而她还是控制不住。 哪怕知道柴绍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沈含章’被人诬陷,哪怕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管这件事情。 但只要想起阳光之下沈含章灿烂堪比日月的笑颜。 她就无法说服自己袖手旁观。 心软啊!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人生目标和半辈子的经历!可偏偏她现在就是要这么做! 所以说啊,女主光环太可怕了! 傅东樱默默的守在一旁。 因为柴熙的开口而心中一动。 他看着她的侧脸,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心动……他爱的女人,这是在试图救另外一个女人吗? 想到往事种种,傅东樱心中呕出一口血。 只不过,这也算是好事。 总好过以前事事不关心。 因为不在乎不执著,所以以往的柴熙做的每一件事情目标都很明确,为了全力和高位。 但这件事情不是。 沈含章也看向柴熙,露出一个……好吧,不能灿烂,现在的柴绍不可能露出这么蠢哈哈的模样,但是她实在是想对着梦中情人笑一笑啊。 ‘豆芽,你可以意味深长的笑。’ 她心中的想法刚落,耳边便响起柴绍的声音。 意味深长? 沈含章眨眨眼,小壮壮的意思是让王太后更加误会他和柴熙之间的关系? 让人觉得她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交易? 可这样不就把梦中情人拉下水? 让王太后怀疑她了? 沈含章咬咬唇,有些不是很情愿。 现在梦中情人都把她当做朋友,忍不住的为她说话帮她了,她如果这么做岂不是陷自己于不义? 正纠结,柴绍的声音再次响起:“豆芽,听朕说……无论如何,将来柴熙和王太后都会彼此翻脸,因为柴熙的目标是朕的位置……而我们现在趁这个机会离间两人的关系,柴熙羽翼不丰满,王太后再猜忌她,或许将来她会打消自己的念头,投到朕这里来也说不定。” ‘不然将来,你或许会面临两难境地’ 站在朕或者柴熙的那方…… 这个……沈含章早就做出了选择,她背弃了柴熙和萧惠群,也决定无论发生何事,都会死死的站在柴绍这里。 而现在柴绍的一番话,不得不说,让她产生了美好的想法。 若柴熙真的愿意辅佐柴绍呢? 那她左手梦中情人,右手柴绍,中间在抱着萧惠群,岂不是美的要冒泡。 鬼使神差的,沈含章便真的看向柴熙,意味深长的对着她笑了笑。 这一幕,自然落在王太后的眼中。 让她心中瞬间又涌现了各种猜测。 而柴熙则…… 马达,我辛辛苦苦的为他女人着急,结果这小子却坑我! 没想到你是这种男人! 但……即便如此,人她还是得救! (未完待续。) 156 这样一个世界 柴熙心塞的表示,这男人不要起脸来,可谓是天下无敌。 她多么想丢给柴绍一个白眼啊! 奈何,此时她不能! 不然这你来我往的场景在母后那里可真就洗不清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出几步,弯身将那投毒小宫女口中塞着的东西给拔了下来,笑问道:“本宫且问你,毒药是你自备的还是沈姑娘给你的。” 那小宫女早就眼泪鼻涕一大把了。 听到柴熙的话之后抖了抖身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是……沈姑娘给奴婢了一些药粉,奴婢原先也自备了一些。” “哦,那沈姑娘给你开了什么好处?或者说,她用什么事威胁你?” “当时只有你在,她直接开口威胁的,还是刺探着威胁的?” “她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给你毒药的时候是左手给还是右手给?”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去,投毒小宫女几欲崩溃。 她扑在那里哭道:“不记得了,奴婢不记得了。” “奴婢不是故意背叛太皇天后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她就述说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十岁入宫,勤快的干了五年的活,就等着到了二十五岁之后出宫,能够和家人团聚。 可偏偏就在前几天,她才将将得知自己的父亲得了肺痨,母亲摔了一跤然后昏迷在床,哥哥和人吵架被打断了腿,姐姐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整个家里只有一个年纪不到十岁的小弟独自支撑。 所以她才一时迷了心窍,想多弄点钱给家里。 真是一个大写的惨! “……” 柴熙嘴角抽了抽,惨成这天怒人怨的样子。她还怎么好意思严词逼供? 不分分钟把这小丫头放了都觉得愧对天地啊! 这家人是被诅咒了吗? 沈含章无奈的抹了抹眼睛,她都要被惨哭了! 正想感慨一下怎地如此命途多舛…… 就收到了柴绍凌厉的瞪视以及警告。 ‘把脸上的蠢表情给朕收起来。“ 沈含章连忙闭上嘴巴,重新换回威严模式。 她清了清嗓子,率先在一片忧桑沉寂中开口问道:“哦,你家的事情沈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柴熙也使劲的拽了拽,把她高冷歹毒想上位的公主形象给拽回来稍许,她讥讽的哼道:“别告诉本宫。是沈含章看到你眼圈红红。温柔又贴心关怀你,然后你就跪地将这番话说了一遍求她救你,然后她就诱导你去下毒了?” 你要是这样说。本宫会以为你在侮辱本宫的智商。 然而…… 投毒小宫女却随着她的话使劲的点点头。 她早就心慌的不记得怀青姐姐教了她什么了好吗? 而且,她也没听清楚公主殿下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真的给太皇太后投了毒,真的污蔑了别人,真的要……死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爹娘哥哥能够得到救治,只要姐姐能够重回夫家。她就算是死一百次也心甘情愿的。 听了这小宫女的心中言语。 沈含章眼中忽而一亮。 她眸光灼灼的看向柴绍。 柴绍也正看过来,在脑中同她讲话道:“威胁她,一旦太皇太后身死,这便是抄家灭族的罪。” 嗯嗯。她也想到了。 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然而柴熙却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她闲散的蹲在投毒小宫女的身前,懒懒的伸出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笑着问道:“沈姑娘是不是应承你。一旦你替她将事情办好,她便会帮你解决你家中的困境对不对?” “如果说。你今儿没有被抓到,那或许还有可能。可惜的是……你不但被抓了,而且还,嗯,因为对太皇太后的愧疚而招出了主谋。你觉得她还会帮你父母吗?” “或者你是不是又觉得,伤害一国之太皇太后,只需要拿你一个人的命来填?”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这姿势……这动作……这表情…… 简直帅的炸出天际啊! 沈含章眨眨眼,感觉再次爱上了梦中情人了有没有?控制不住的想星星眼咋办? 不行不行,沈含章你不可以。 做人要坚贞,要始终如一,不能三心二意。 她家小壮壮也很霸气侧漏好伐? 霸气…… 沈含章的眸光幽幽的落在了柴绍……哦不,她自己那鼓悠悠的胸口,表示实在现在的小壮壮霸气不起来。 嗯,暂时情感转移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不是? 刚做完决定,再次收到了柴绍的警告:“再敢痴汉柴熙,信不信朕分分钟弄死你。” 咱有免死金牌咱怕谁? 只不过,小壮壮是怎么知道她准备移情别恋的? 哼! 就你那点小心思,只要眼神稍微转一下,朕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通俗一点讲,就是豆芽你一撅腚,朕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沈含章:“……” 再见! 这特么该是一个高颜值高智商走高贵路线的皇帝陛下该说的话吗? 好嫌弃啊! 能不能换男主啊! 算来算去还是百合大法好啊!她就应该坚持爱梦中情人一百年来着! 翡翠头垂的更低了。 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想看到两人眉来眼去互送秋波了! 你侬我侬可以,但好歹看看场合啊! 眼睛都要被辣瞎了! 秀恩爱、死得快,麻烦快点把这个不要脸的沈含章给拉出去砍了。 不管是不是她害的太皇太后,总之砍了就对了,竟然还敢瞪我们皇帝陛下。 陛下威武。 陛下赛高。 陛下就是眼光不咋地。 一瞬间…… 沈含章耳中除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吐槽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这…… 是引起众怒了? 她连忙再次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咳嗽一声表示朕不是个随便的皇帝。 柴绍:“……” 得! 这里没有朕说话的地方,连豆芽都不搭理朕了,朕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结果吧。 看着柴熙英雄……救朕! 其实还是挺爽的。 眼角余光中,柴绍看到王太后的眉心再次多了好几条折痕,眸中也是显而易见的不满。 若不是涵养使然,她估计不会让柴熙说完以上的话。 毕竟她这话说的太有威胁性,一但这投毒小宫女的心里素质不过关。很容易就能翻转剧情。 这陷害实在拙劣。 若真的想翻转。之前的每一句话都能找到漏洞与之反驳,这便是最令柴绍想不通的。 哪怕母后她像上次一样,打着关心朕的名号直接杖杀。也比这个要高明的很多。 想不通母后到底准备做什么? 王太后也是一脸懵逼状态中。 她算是知道了,以后这种事儿还是要信得过的人去做,随便找个半路靠上来的,就会变成现在这幅尴尬的模样。 感觉她整个的智商都被拉低了。 柴绍一定在心里骂她蠢比。 被自己的儿子鄙视到底的感觉……王太后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毛躁的厉害。 柴熙可不管那些。 她只单纯的想把‘沈含章’摘出来。 只要‘沈含章’不再牵涉其中,母后和柴绍无论怎么斗法。她都会坐山观虎斗,随后坐收渔翁之利。 她心中的目标从未变过。 虽然不再觉得男人无用,但却依然想要建立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度。 不仅仅单独的女主外或者男主外之争,而是一切都按照能力来分。 只要你这个人有能力。 无论你是男是女。那么你就可以在商界在政界在世上有一席之地。 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 而不是像她之前的国度,男人必须留在家里看孩子,无论你是否有才华。 也不像现在的世界。女人一旦走上朝堂,就被冠之一‘牝鸡司晨’的帽子。 这是她经过这么久的思考之后。所唯一能够想到的充满了魅力的世界。 她愿意为之而努力。 柴熙说的话太过奇特却又太过充满了魅力,沈含章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声音想象了这么一个画面。 如果她也可以像梦中情人说的那样,读书考试进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是不是在她小的时候,孙氏就没有办法用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来约束她,不让她读书识字。 若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那么萧姐姐这么聪明,是不是也可以称王拜相。 还有翡翠…… 她喜欢翡翠和明珠,从来都是把她们当做姐妹当做最重要的人,也曾经想过为她们脱掉奴籍,让她们真真正正的做自己。 但陵国的奴籍制度却是很严格的。 一旦一个人落了奴籍,不是你想脱就能脱的,以前她是没钱没人……现在虽说背靠大树,可两个女孩子离开她,又能去做什么? 若是像梦中情人描述的世界,那么翡翠也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争得一席之地。 这么想着,沈含章只觉得心绪起伏,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燃炸了有没有? 她端正了身子,看柴熙的眸光灼灼的好似在发光,直看的柴熙受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待她抽着嘴角朝着沈含章看过去时,她却忽地垂了双眸。 克制克制,爱是克制,喜欢才是放肆。 嗯,她爱柴绍,为了他必须得克制。 沈含章死死的握了握拳头,将心潮澎湃给压下去,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哭成泪人的小宫女。 眼下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待事情解决了,她其实可以和柴绍说说这个事情的。若他愿意给所有有才的女子一个机会,那么梦中情人真的可以不同他站在对立面的。 那么她美好的生活展望一定会实现的。 投毒小宫女完全感受不到柴熙和沈含章心中的设想,她死死的咬住唇角,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怀青姐姐答应过保住她的父母亲,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那么好心的帮助自己挺过了难关。 那么温柔的开导自己劝解自己。 而且,怀青姐姐还说,她已经命人将父母亲给送走了。 所以此事都是她一个人做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可以连累任何人。 尤其是怀青姐姐。 嘴唇都被她要的血肉模糊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着头依然坚持之前的话。 这个天下第一聪明的怀青到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只是可惜了。 她聪明归聪明,她没有外挂啊。 外挂在手,天下咱横着走。 沈含章挑挑眉,轻笑一声,问道:“是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告诉你,你的家人已经被提前送走了?” “所以你觉得只要自己死扛到底,就一定能够撑过去。好吧,你既然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朕只能这样了。” “原本还想说看在你一家那么凄惨的份上不打扰他们了。” “来人,去这小宫女家中将所有人全部就地斩杀,直接提着头来见朕。”沈含章的声音冷的像是腊月的冰碴子。 直直的刺入了投毒小宫女的心田。 她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终于没受控制的,朝着怀青看了一眼。 怀青:“……” 我说送走了就是送走了。 我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坑自己。 所以小丫头你给我挺住啊,只要坚持到底咱们就胜利了。 栽赃陷害这个局,人证物证全都在,只要王太后一句话,其实根本就不用这么多废话,直接就可以将那个沈含章给废掉。 重要的是她后面送出来的礼好吗? 然而偏偏,因为太皇太后并没有死,王太后心中就有些反感,再加上柴熙的忽然倒戈。 她就想看看柴熙和柴绍两人背地里到底勾搭在一起了多久? 到了什么程度? 因此全程都没有说话,任由她这一对儿女蹦跶。 王太后这才发现。 真不愧都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配合起来倒是天衣无缝。 这不,柴绍的狠话刚放完,柴熙便在一旁唱了红脸:“本宫奉劝你一句,趁现在还可以挽回,你只要说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你的罪责便可以全部免去。” “过了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 不要脸! 先给一大棒子,再给一虚幻的甜枣,别说是个小丫头了,就算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都撑不住啊。 投毒小宫女颤巍巍的伸出手。 闭着眼睛轻轻的指向了怀青。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平安福,感谢1ya2ya3ya、米小饭的月票,么么哒! 157 灵异事件 怀青气的肝儿都疼了!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脸上随之配合的露出震惊迷惑惊悚的表情,她似乎是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指控。 她连忙摆手,着急的嘴唇都哆嗦了,却磕磕绊绊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只能急切的使劲摇头,委屈无辜又不敢相信。 沈含章默默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这演技,简直是神了。 如果不是她能够听懂内心,也会认为她是被冤枉的。 怪不得能够忽悠的太皇太后任由她主导了一场刺杀。 啊! 还真是称得上无敌,小壮壮都比不上她。 顺着投毒小宫女的指尖,柴熙的眸光落在了怀青的身上,她眉心轻轻挑起,这就对了嘛! 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之一,她虽未接触过,但看这小丫头的面相却是个乖乖巧巧的。 只不过一个人的面相会骗人,眼神却不会。 她虽然极力的想要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也确实伪装的很好,但她眸中偶尔闪烁的精明和冷静还是出卖了她。 人证在了。 然,若母后直接干预的话,怕还是会牵连沈含章。 真是冤孽啊! 真想撂挑子走人啊! 回去看着她的欢欢喜喜团团赏花跳舞岂不是比这个要爽快。 好吧,就算不关沈含章的事儿,作为当朝长公主,太皇太后命悬一线的档口儿,她是没机会左拥右抱的。 估计现在满朝文武都在三合宫那边等消息。 现在最是百爪挠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的就是陈家人了吧。 额。思绪跑远了。 柴熙将涣散的思绪给拽回来,摸着下巴笑道:“摇头摆手算什么意思?想要辩解还是得说话。” 怀青心中梗了一下。 这死公主怎么一直抓着她不放?她不是王太后的人嘛,怎么关键时刻总是拆台。 要不是有她在,这蠢皇帝根本就掌控不了全局,也不会那么容易震慑到小宫女。 怀青恨的牙痒痒,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然而现在,确实装委屈不说话确实是不管用了。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柴熙。紧接着又面向王太后。伏地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角变得青紫一片,她才停了下来。泣声道:“太后娘娘、陛下、殿下,奴婢是无辜的啊!” “太皇太后深受毒害,奴婢恨不得以身代之,怎么会支使她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起身摸了摸眼泪。指着投毒小宫女问道:“你既然说是我指使你的,那证据呢。不能你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 怀青仰起头,泪眼婆娑:“奴婢没有做过,奴婢冤枉。” “你说的也在理。”柴熙深表赞同的点点头,又对那投毒小宫女道:“你有证据吗?” 她哪来什么证据啊? 既不可能还原当时的话。又没有人证,若说物证的话,大概只有腰间藏着的毒药。然而仅仅一包药能说的了什么。 投毒小宫女哑然,只能趴在那儿哭的不能自已。 “奴婢说的是实话啊。求陛下放过奴婢的家人。” 怀青不甘示弱,她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奴婢若有一丝丝加害太皇太后的想法,就让奴婢天打五雷轰。” 这宫女可以啊! 鬼神不敬啊! 沈含章倏然睁大双眸,看向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堆鬼。 喂喂,你们谁出来现身说法一下。 告诉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 好吧,夏淑妃气跑了,这里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嗷嗷,夏妃奶奶你快回来,我不能忍受没你的存在…… 正渴盼着,肩上忽而搭上一只冰凉的手。 沈含章吓得差点没直接滚下去。 她死死的咬着牙,强迫自己忽视掉这诡异的感觉,磨着后槽牙小声喊了句夏妃奶奶。 夏淑妃傲娇的哼了声。 小声音高贵冷艳到苏破天际,她扬着娇俏的下巴,很是掩耳盗铃的说道:“本宫来这里可不是关心你和柴绍那个臭小子,本宫只是想看看那个老太婆死了没。” 嗯嗯,您说什么都对。 所以,请您把手从我肩上拿下好吗? 沈含章觉得自己被摸的浑身冰凉,好似数九寒天的时候被扒光了衣服丢在雪地里滚了两圈。 她忍着哆嗦暗暗点头。 “夏妃奶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总之先拍好马屁,把马儿哄高兴了。 夏淑妃这才满意的收回手,飘在沈含章身边,顺着她的方向看向怀青。 勾起嘴角阴险的笑了两声。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的扑向了怀青。 顷刻之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阴风凭空刮起,盘旋在院中挥之不去。 距离那怀青近的都恨不得立刻跳起来离得她远远的。 正中心的怀青,冷的上下牙齿不断颤抖,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不知不觉间,眉间发上便起了一层细细的白霜。 沈含章几乎傻了眼。 夏淑妃她真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明明不久之前才可以触碰到真人……不不,也许之前就可以碰到了,只是她们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可这也太逆天了。 一只鬼……沈含章想到画本子中写的那些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鬼怪,猜测着若是夏淑妃再这么进化下去,也许真的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 只……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由现在说的话自然是好事儿。 因为自从夏淑妃出手,所有人看怀青的眸光都变了。 之前倘若还会因为她的话而相信她的无辜的。 而真正的看到所谓天罚的这一刻,再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鬼话。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和畏惧。 她们下意思的本能的后退,想要离得怀青远一些再远一些。 而怀青已经冷的逐渐失去意识。整个人蜷缩在地面上。 再之后,夏淑妃猛地上了她的身。 竹筒倒豆子似得将所有过错全部揽在了怀青的身上。 如此灵异的一幕。 看呆了所有人。 除了柴熙、王太后、柴绍和翡翠。 王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凝着眉心着异样的怀青,天打五雷轰……若真的是怀青的誓言起了作用,那便不仅仅是冷冻结霜足够惩罚的。 她心大胆足,自小也是个不敬鬼神的。 而这一幕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然而王太后率先想到的并非是如何自省、如果再以后的时间内积德行善改过自新,而是寻求办法将这一股莫名其妙的阴风给消除掉。 无论它是什么东西。 神或鬼? 它既然敢现身扰乱她的布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沈含章惊恐的咽了咽口水。 太后娘娘您真是威武霸气啊。 只不过……以前是人鬼殊途。夏妃奶奶不能把您怎么样,但现在夏淑妃她法力无边,想要收拾您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您确定真的要消灭她吗? 而柴熙不觉惊恐的因由。乃是由于她是穿越人士,接受度比较高。 她一个灵魂都能从遥远到不晓得在哪里的国度穿到这个世界上来,她还能够猜出沈含章和柴绍互换灵魂,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吓到她的吗? 只是看这怀青的模样。并不像是什么神罚,更像是妖鬼作祟。 柴熙指尖扣了扣大腿。心中乐的不行。 这号称风水最好的皇城竟然被妖鬼占领了吗? 倒是有意思的很。 对啊对啊,沈含章多么想告诉梦中情人,这皇城早就被一群鬼给占领了,而且还是一群聒噪事儿逼鬼啊! 每天都要被她们围观起床有没有? 遇到糗事儿她们还会呼朋唤友的来围观啊有没有? 哪个太监拉粑粑不洗手。哪个小宫女好几天不换内衣,她们能兴奋的讲个三天三夜有没有? 别问她为啥知道的那么清楚。 沈含章捂了捂额头,朝着她家翡翠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哼哼。最稳重最镇定就是她家小翡翠了。 人家只是淡定自若的瞅了眼怀青,随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当背景板去了。 至于柴绍。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夏淑妃一出来,他就知道了。 自然也能够很轻易的猜出这一切都是夏淑妃做的好事。 他同沈含章想的一样。 也是不明白夏淑妃的能力是怎么日行千里突飞猛进的。 也不知道这于夏妃奶奶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柴绍眉心拧了拧。 想着等空下来,朕一定要和夏妃奶奶好好的聊聊。 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此,这场闹剧就好像是这么完结了……然而最重要的一点还没有解决啊。 虽然怀青自己揽下了责任,虽然这么搞来搞去之后和沈含章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最后太皇太后的额性命依然危在旦夕…… 沈含章身上搜出来的五种毒药,早就被高太医他们拿去研究,可偏偏这些药下的分量和时间前后,根本就搞不清楚。 如此混合的掺在一起,想要解毒根本是天方夜谭。 至少对这些太医来说算得上是不可能完成的认为。 而这些毒只能平衡十天。 若此时广招天下奇人异事来给太皇太后解毒,好像也机会渺茫,唯一能够指望的…… 高太医嘴唇动了动。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他虽然痴迷医术,但老艾走的这么匆忙,他也能猜出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告老还乡不过是说的好听。 哼,大家也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老个鬼啊。 所以,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了吧。 也许就算老艾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呢。 艾太医…… 艾太医…… 沈含章自然晓得艾太医为什么走,毕竟他知道了这么天大的一个丑闻,即便王太后不杀他,短时间内柴绍也无法面对他。 此时此刻,真的只能让他回来了吗? 可是沈含章不确定的是到底要不要救太皇太后。 对于这个老太太,她的感官也算不上好,可若真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流逝。 不不,就像高太医说的那样,也许艾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呢,最后不过平添失望而已。 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沈含章平生第一次染上自私。 她不想让柴绍看到艾太医的时候再次回想那件事情,更不想王太后和柴绍因为艾太医而再次针锋相对。 虽说交锋是避免不了的。 可在真正的硬仗来临之前,能躲过一次也是好的。 可很多事情,高太医不说,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以冯太医为首的三个太医,在经历过你推我搡之后,一齐跪了出来。 冯太医低着头请罪:“微臣无能,求陛下、太后娘娘赐罪。” 王太后哂笑一声:“先不必急着请罪。” “十天之后,若太皇太后真有不测,你们再请也不迟。” 直接死了得了。 省的再出来膈应哀家。 这次的事儿办的实在是差劲,浪费了她多少时间在这里看他们扯皮,结果到最后除了死一个没用的太皇太后,其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那老贼婆死了倒也好,便没有人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膈应她了。 王太后冷酷的抿唇。 然,冯太医他实在是不会揣测上心啊,他跪在那里低着头表示:“微臣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太皇太后。” “只要将他召回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会得救的。” 王太后眉心狠狠的拧起。 她沉着声音问道:“哦,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前太医艾伦。” 随着冯太医的话,柴绍的眸光凝住。 他倏地看向半躺在地上的怀青。 即便是她满身颓败,柴绍也依然能够看得出,在艾伦这个名字被说出来之后,她不自觉发出来的兴奋之情。 这个小婢女怎么会知道…… 那件事情。 不仅仅是柴绍。 就连王太后都有些懵逼,她死死的抓住扶手,看向地上的那个叫怀青的小宫女。 她知道什么? 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故意的没将太皇太后弄死,而是给她下了五种互相制衡的毒药,就是为了将艾伦宣回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知道,在这件事情当中,艾伦确实是知情人,王太后也确实想抹杀她。 然而……怀青如此行事,不也暴露了自己知晓其中内情了吗? (未完待续。) 158 怀青所谓的礼物 王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沈含章瞅了眼柴绍,随即又侧眸瞅向王太后,只见她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暴突,额角也在不时地跳动。 看向怀青的眸光不说欲除之而后快,也基本可以算得上满是厌恶了。 若此时此刻,王太后再想不明白,她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 这小宫女早就猜到,在她应承毒害太皇太后嫁祸沈含章之时,自己已经算得上个死人了。 因此她故意的摘清自己,故意的只是让个最底层的小宫女去做这次事情,无论成功与否,无论最后会不会牵扯到她,她依然有自己保命的手法。 那就是祭出艾伦。 只要这个代表着当时丑闻事件的艾伦出现,王太后便会清楚她为什么留住太皇太后的性命。 这个小宫女实在告诉哀家。 她知道丑闻的个中事由且若哀家依然按照原定计划抹杀她的话,她一定会将这丑闻公诸于天下。 这就是她保命的手法。 王太后气的心中发抖。 她气的不仅仅是这小宫女的威胁,更气的是她自己的寝宫竟然出了内鬼,否则这件事情不会外传。 但凡知道的只会是她亲近的人,其他的全都被她处死了。 不不,还有柴绍…… 会不会是他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别人? 沈含章多想跳起来去反驳王太后。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他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到处乱说。 此事于您来说是伤痛,难道对小壮壮来说就不是了吗?而且不仅仅这些,他还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以及亲手给你落胎的愧疚。 若是可以,最想忘记这件事情的那个人就是柴绍啊。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委屈,沈含章都无法替他宣之于口。 没有说的必要,说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除了她之外。 沈含章目光莹莹,满含温软的看向柴绍,果然见到他的眉心也狠狠的纠缠在了一起。 心中的思绪万千。 落在沈含章的心田之时。让她微微酸楚,想要狠狠的抱住他。 告诉他,她不喜欢他皱眉头。 若他此生都能够顺顺利利,便好了。 然而。好似不能啊! 生在这个位置,注定了他比别人要付出的更多承受的也要更多,不过没关系,她以后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无论他做什么。 而现在,这个艾伦到底是召回还是不召回。其实决定权不在王太后那里,哪怕她现在已经故作淡然的开口,道是派人将告老还乡的艾伦给重新接回宫中,也是没有用的。 毕竟艾伦真正去了哪里,只有柴绍知道。 而到底最后能不能赶得及,也只有柴绍知道。 很显然,王太后也知道,她身子微微朝着沈含章这边倾斜了些,道:“陛下,救不救你那个皇祖母。一切全看你的了。” 当然,若艾伦真的到了京城,那他的命还在不在,就不是柴绍能够控制的了。 沈含章嘴角抿了抿,不动声色的将话给堵回去:“母亲说的什么话?朕自然是想就皇祖母的。” “这不是已经有人去请艾太医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说话是一门艺术。 她现在虽还在入门阶段,但沈含章相信,等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够一句话就将王太后压死。 霸气侧漏! 哎,这里没她什么事儿了。 柴熙抱臂准备后退几步,然而不小心却退到了身后男人的怀中。她诧异的回眸,惊奇的发现,傅东樱一直用一种环抱她的姿势给她挡风…… 她怪异的眨眨眼,抿紧了唇瓣没有说话。 但身体上却推开了傅东樱稍许。 如此冻入骨髓的阴风。他这般架势又有什么必要。 傅东樱心肌梗赛了一下。 但却依然站在的柴熙很近。 好似时时刻刻准备护卫她的模样。 柴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便不再管他。 只是紧紧的盯着坐于上位的两人。 王太后心中的愤怒,她大概是了解一二,柴绍……姿态却很闲适,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至于哪里呢,却又说不上来。 索性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的思虑一下,怎么恢复她高冷的人设。 这种动不动就因为一个女人而心软,实在是太拉后腿了。 哪怕是为了个软萌的男人,她也不会觉得这么心塞啊。 事情好像真的水落石出(?)了,投毒小宫女和怀青被压入宫中地牢等候发落,至于‘沈含章’……谁领来的谁带走,该干嘛干嘛去。 一场闹剧,开始的莫名其妙,进行的漏洞百出,结束的更是荒诞无比,时隔多日,沈含章再次坐在大圣宫内,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 可算是能够歇歇了。 她闲散的靠在那里,任由翡翠给她捏捏肩膀揉揉腿,舒服的像个大爷似得。 柴绍正襟危坐,垂眸不语。 好一会儿,沈含章示意翡翠先下去,自己则是爬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脖子喷气:“小壮壮,你在想什么?” 朕在想什么? 柴绍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全都听到了吗?” 沈含章嘟嘟嘴,“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啊。” 柴绍摸摸她的脑袋,将人揽在怀里,然而沈含章却七手八脚的挣脱出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靠上来。” “现在由我抱着你。” 柴绍哭笑不得。 这真是让朕……完全失去男子气概的节奏? “朕决定让艾伦回来了。” 即便母后百分之百会除掉艾伦,朕也必须得让他回来,毕竟躺在那里的是朕的亲祖母,是父皇的母亲。 很小的时候,她也曾和蔼可亲的将朕抱在怀中逗弄。 朕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沈含章点点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柴绍被她逗乐了。 “今儿这么乖巧。” “哼,每天都乖巧好吗?” 每天? 乖巧? 那到底是哪个人总是把朕丢出去的? 柴绍默默的在心中吐槽,当然了,沈含章自然能听得清楚明白。 她抽抽嘴角。 这男人一但不要起脸来也是天下无敌的。 若不是他一直耍流氓,她能把他扔出去吗? 哼哼,真是恬不知耻。 文轩殿内,王太后的桌上一片狼藉,她喘着粗气吩咐布公公:“把那个叫怀青的宫女给哀家带过来。” (未完待续。) 159 夏淑妃的记忆 怀青从不求神拜佛,更加不侍鬼神,她从小接受的处事规则便是不折手段、事在人为。 因此她才敢毫无负担的说出不敬上天的话来。 随后发生的事情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蜷在那里,身体仍然在止不住的发抖,未从方才的寒凉中回转。 怀青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揽罪,若不是这鬼怪作祟,她很快就能大反转。 然,事已至此,她唯有渴盼王太后能够想到她的用意。 大礼不能白送,自然要收回礼。 至于鬼祟之事,她长这么大也就只遇到这一次罢了,再说,若它真的厉害,直接斩杀她便是,何必留她一条命。 怀青依然不怕,但却也知道以后说话做事要谨慎。 像这次一样,估计是她这几天那啥啥来了,智商有所下降才。 心理防线刚重新铸起来,王太后的人便到了,一句废话都没和她说,直接将人拎起来便走。 怀青以为自己会直接面见王太后,然而并没有,她被带到了一间暗房,里面布公公负手而立,昏黄不清的烛光之下,乃是他阴沉至极的双眸。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怀青,面白无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浅笑。 看起来比鬼怪还可怖。 怀青手脚并用的后退,警惕的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布公公掩唇呵笑两声,“杂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教你个乖。” 说完挥挥手,立时便有两个同样面白无须的宦官,将怀青给提了起来。 她欲挣扎反抗,却忽而惊觉自己被人扣住了脉门。 只要那两个宦官稍作用力。 她立刻便会气绝人亡。 因自小从尸体堆中长大。怀青尤其的惜命,她嘴唇动了动,选择放弃了反抗。 “我想见太后娘娘。” “见娘娘?” 布公公嗤之以鼻,后退两步朝着两个宦官抬抬下巴,道:“且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话音方落,两人便将怀青给绑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待将她全身绑结实之后。毫无准备的卸了她的两条腿。 怀青闷哼一声。额上霎时布满了冷汗。 “说,那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你的主子又是谁?混到太皇太后身边为的是什么?” 布公公算不上特别阴柔的声音快速的响起。 所问的问题让怀青忍不住想笑。 她忍着疼痛,断断续续的道:“此事是从前太医令那里得知的。” 看着布公公似乎是不信。怀青忙解释道:“那段时间,太后娘娘身体染恙,邹太医滞留宫中为娘娘调理身体。也许那个时候他就猜到自己大概命不久矣,因此写了一封绝笔信。寻人送回家中,欲让家人率先逃离。” “那封信不巧落在了奴婢的手中。” 眼看布公公还要质疑。怀青耸耸肩想的讥诮:“随后邹太医消失,艾太医告老还乡,很容易便能猜测到其中的牵扯,不是吗?” 至于后面的两个问题。 怀青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只是很不巧的有那么一丝丝野心,不想一辈子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念经礼佛,所以才想投靠太后娘娘。 “若奴婢变成了娘娘的人。自然是尽心尽力的为她效命。” 鬼话连篇! 布公公冷哼数声,大概能够猜出这个小宫女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他扬眉,眸光微动。 于是,在怀青的惊恐眼神中,一张浸透冷水的白纸狠狠的糊在了她的脸上。 她要挣扎,可双手被缚,双腿被卸,满身的力气毫无用处。 怀青使劲的摇头,发出的声音模糊又怪异:“你不能这样对我。” “如果我死了,太后娘娘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然,回答她的乃是糊上来的第二张纸。 窒息感、憋闷感,无法言说的无力感,死亡的恐惧感…… 种种强烈的感觉交织之下,怀青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 她依然在喊叫,但透过纸张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是非常模糊了。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直到她逐渐失去挣扎。 怀青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这是要死了吗? 曾经无数次濒临死亡,这种感觉境况实在是太熟悉了,怀青想哭想喊叫,然而现在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办不到。 眼看着她几乎是没了气息,布公公这才扬手示意可以了。 其中一个宦官一把将怀青脸上的白纸全部揭下,另外一个毫不留情的狠狠掐上她的人中。 刺痛瞬间侵袭怀青的大脑。 她猛地一个激灵,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可以呼吸了,她贪婪的抖动着鼻翼,新鲜的空气争前恐后的进入她的身体。 这让她承受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眼眶充血,鼻孔有细微的血丝留下,便是连耳朵也有血丝,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人没死。 “杂家再问你一遍,你的主人到底是哪个?” 布公公冷漠的声音,飘入她嗡嗡作响的耳间,怀青边咳嗽边说道:“没有什么主人。” 她是怕死。 但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背叛主子。 布公公嘴角扯了扯。 倒是个嘴硬的小丫头。 他挥挥手,示意宦官给她松绑并将她的腿续上,道:“给她收拾一下,随后送到文轩殿来。”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文轩殿内,王太后的心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她坐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翻阅奏折。听到布公公的脚步声之后,问道:“怎么才过来。” “奴才斗胆,方才审问了一番那个小宫女。”布公公上前为王太后捏肩膀。 王太后并不意外,她点点头,道:“看你这模样,那便是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奴才无用。” “不过……越是如此,便可以越是知道。这小宫女是受过训练的。否则一般人不会轻易的扛得过你的刑罚。” 王太后嘴角勾了勾。道:“而越是这样,哀家就越是好奇,到底会是什么人能够训练出这种死士。” “倒是有意思。” 须臾之后。怀青由人带着走了进来,她恭恭敬敬的行礼,礼仪之处未见一丝错漏,面上也没有一丝怨愤。 王太后忽而便觉得。这小宫女还真是个可塑之才。 当然,若是忽略之前的愚蠢的话。 大圣宫内。沈含章极其尴尬纠结的嘘嘘完之后,木着一张脸走出了洗漱间。 不巧正对上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柴绍。 她脸瞬间胀红,狠狠的瞪他,训斥道:“干什么跟过来。难道我不会吗?” 以前又不是没有站着嘘嘘过。 难道还要让你手把手交吗? 当然这话,她现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毕竟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 而眼前这位。没脸没皮…… 说他没脸没皮都是抬举他有没有? 柴绍笑着凑过来,说道:“朕这不是担心你不适应吗?” “想着就算没办法亲自帮你。也可以在旁边帮你缓解一下。” 顿了顿,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样?朕……” 滚滚滚…… 不准和我说这种带颜色的话。 沈含章捂了耳朵就跑,柴绍在后面笑的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捂上耳朵就听不到了吗? 真是个蠢萌的小姑娘。 豆芽豆芽,满意朕的尺寸吗? 等咱们两个换回来,咱们就洞房呗? 朕现在也要去嘘嘘了? 你说是站着好还是蹲着好? 要不要来围观一下? “滚!” 沈含章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震得地面都跟着抖了抖。 柴绍笑了笑,便转入了洗漱间。 沈含章捂着滚烫的脸颊,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无比的怀念那个高贵冷艳毒舌自恋的死胖子。 虽说现在依然自恋,但是……太黄暴了。 正羞嗒嗒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便响起了夏淑妃的冷笑声。 “这天还没黑呢,就开始春心荡漾了,这要是黑了,你俩岂不是要立刻被翻红浪啊。” “就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哪个在上哪个在下,唔……这小壮壮也惨,人生第一次竟然是个被压的命。”夏淑妃啧啧数声,最后还是马姑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拉扯了她一把说道:“好啦,别说了。” 没看沈含章这小姑娘已经囧的不晓得说什么了吗? “这里还有小孩子呢,别把我们小炆柏给带坏了。” “可得了吧。”夏淑妃抢过小炆柏的脑袋,一把给他甩出去老远,笑呵呵的看着他无头苍蝇似得飘着跟了上去。 “咱们小炆柏现在都好几百岁了好伐?” “可惜了了,就是死活不长脑子。” 边说还边指桑骂槐的看了眼正从洗漱间走出来的柴绍。 这怨气。 还没撒完啊。 沈含章无辜的嘟嘟嘴巴,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哼唧道:“小壮壮,快道歉。” 看她这模样,柴绍便知道定是夏淑妃又欺负她了,他无奈的笑了笑,对着空气乖巧的喊道:“夏妃奶奶,马姑姑……” 夏淑妃傲娇的哼了声。 而马姑姑则是笑眯眯的点头‘哎’了一声。 只不过依然酸涩。 怎么就又变成女的了呢? 这也忒命途多舛了一些? 好好的一个帅气男孩子,现在……马姑姑看了眼柴绍巍峨雄壮的前胸,不忍直视的扭过了头去。 不得不说,这叫沈含章的小丫头发育的真好。 夏淑妃本来想要狠狠的晾上小壮壮几天,然而她实在是憋不住,她抬着下巴颐指气使的对沈含章道:“小丫头你告诉他,本宫不准许他救那个老太婆。” 又吃醋?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这夏淑妃的醋意来的也未免太过大了些。 然,面对着她虎视眈眈的威胁,沈含章不得不转诉。 “夏妃奶奶,朕……是一定要救人的。”柴绍无奈的摸摸脸,甜言蜜语的哄道:“您和马姑姑不是从小便教导朕,不论如何,心中都要保留着那一份纯善吗?” “而且,她也同样是朕的奶奶。” “若夏妃奶奶你有危险,朕也一定会救的。” 可夏淑妃就是不愿意。 她甩了甩脑袋,颇为恶劣的说道:“可本宫就是想让她死呢。” 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她变得越来越浮躁,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更重要的是,不仅仅她的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便是连忘记的那些前尘往事,也好像在慢慢的回忆起来。 对于太皇太后的观感…… 也越来越差。 那个时候她是宠妃,陈媛媛是皇后,两个人同时爱着同一个男人,然而陛下爱的是她,因此她没少遭到陈媛媛的迫害。 甚至于她还为此失去了一个孩子。 夏淑妃的记忆截然而止在了她裙衫尽湿的那一刻,之前虽然模糊但已经算是隐约记起来了,但在之后的事情,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只能再等等了。 毕竟她已经失去记忆了那么多年。 而且,有的时候拥有记忆也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总是会想,若她的孩子没离开,现在会是如何的光景。 她已经控制住了自己不去动那死老太婆。 毕竟人鬼殊途,她也怕自己危害人的性命之后,会受到天罚。 但若是陈媛媛自己死了呢。 对吧? 大家都是鬼了,看她怎么虐死她。 可偏偏柴绍这死孩子非得找人来救,这就很不美妙了。 虽说不应该迁怒,她也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可此时此刻,夏淑妃是真的想打柴绍一顿。 这小屁孩,欠收拾。 心随心动。 几乎是下一息,沈含章的眸光就变了。 夏淑妃附在她……确切的说是柴绍的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操起枕头就往柴绍……哦不,沈含章的身体上砸去。 即便朕现在力大无穷。 也只能受着。 待夏淑妃终于出气,马姑姑实在是看不下去发声之后,沈含章才终于再次掌控了身体的所有权。 随即她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打了个满头包。 心都碎了。 她狠狠的瞪了夏淑妃一眼。 忽而便觉得,若夏淑妃一直这么为所欲为不受劝解和管制下去,她到底会做些什么,谁都无法猜测。 可偏偏,毫无症结的,她的能力在快速的上涨。 一波未平一波起。 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啊! (未完待续。) 160 心上开满了花 夏淑妃轻飘飘的挂在半空中。 一时冲动,悔不当初。 她怎么就脑子一热把小壮壮打了,搞到最后心疼的那不还是自己? 内疚又愧疚,但道歉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淑妃娘娘,你过分了。” 沈含章瞪她,她不和个小丫头计较。然而现在就连马姑姑都说她了,而且还那么的生疏又严厉。 夏淑妃抿抿唇,忽而就觉得委屈的狠。 那个女人害得她这么惨,她都没有亲自去报复,还不好吗? 小壮壮是她一手养大的,作为长辈她不能打一下吗? 太委屈了! “夏妃奶奶……”柴绍抱着满头包的脑袋蒙圈了好一会儿,待他恢复神智,率先便是继续哄她。 然而,夏淑妃已经一阵风似得飘走了。 那背影看起来既悲愤又孤寂。 沈含章:“……” 明明受伤的那个是她的身体,怎么感觉却是她们都在欺负夏淑妃一样啊? 这诡异的愧疚感不安感想要跪到地上道歉的冲动是几个意思? 她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拜托,努力给我绷直了好伐? 马姑姑苦笑一声,对沈含章道:“你且帮小壮壮冰敷一下,我去劝劝她。” 顿了顿她又道:“你告诉小壮壮,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我们只会支持他,不会托他后腿的。” 于是马姑姑也飘了出去,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来了一发急刹车,她扭头道:“文轩殿那边传来消息。王妍面见了怀青。两人达成了共识,你让小壮壮想想办法,将那个小丫头除了吧。” 随后这才真的走了。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除了吧,除了吧,果然不愧是鬼吗?估计在马姑姑等一干阿飘眼中,除了柴绍的命是命。其他都是浮云。 这边厢。柴绍还在嘚吧嘚吧的对着空气一顿好哄,沈含章不禁好笑的斜睨了他一眼。 柴绍:“……” 就不能早点告诉朕,夏妃奶奶早撤了吗? 没看到朕脸都疼得扭曲了。 朕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倒抽一口冷气了有没有? 柴绍仰躺在床上。护着脸哼哼唧唧的喊疼,透过指缝看过去,心塞的发现,并没有在沈含章脸上看到心疼。 臭豆芽。坏豆芽,蠢豆芽。干脆给豆芽留个包算了。 哼! 一点都不关心朕! 朕生气了! 朕真的生气了哦! 朕生气起来朕自己都害怕! 沈含章无语凝噎的瞅了他一眼,便手脚并用的从龙床上爬了下去。 “喂,豆芽菜,你去哪里啊。朕很疼啊,很疼啊,你别走啊……”柴绍猛地坐起身。结果因为起的太猛,没收住力气。头朝下栽倒在床上。 脑袋遭受到了二次伤害。 他龇牙咧嘴的暗暗诅咒了一番。 豆芽她身体不协调啊,害的朕摔倒了。 嗯,朕是绝对不会承认,是朕自己无能。 柴绍爬起来,傲娇的哼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沈含章从翡翠那里接过冰块,关心的问她:“适应这里吗?” “适应的。”翡翠白皙透明的小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浅笑,她朝着沈含章点点头,道:“这里人并不算多,而且也都挺好相处。” “倒是姑娘您……”翡翠收了脸上的笑,迟疑的皱起眉心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方方入宫便遇到这莫须有的陷害,以后该如何办?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想彻底根除。 要么出宫远走,要么彻底站稳脚跟,然而现在这宫中除了这大圣宫和圣元殿内,怕都没什么话语权的。 翡翠心中着实担忧的很。 而且,经过里之前的阴风阵阵,翡翠越发的怀疑还在马车上的时候,自己一定遇到了脏东西。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姑娘了,且先观察观察再说。 沈含章:“……” 要不说她家小翡翠聪明啊! 如果这个世界是梦中情人幻想的那个样子的话,翡翠一定会特别有出息的。 与有荣焉! 嗯,等回去和小壮壮商量一下,把夏淑妃她们的存在告诉翡翠吧。 不然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怪伤神的。她家小翡翠百毒不侵,接受度一直是非常高的。 沈含章美滋滋的‘嗯’了声,说道:“翡翠放心,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反正只要你在宫里能好好的,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怕。” 虽然不晓得自家主子为啥这么乐呵,但能看到沈含章好不受到影响,翡翠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 虽然看着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总是怪怪的。 还是有点出戏。 内宫里再次传来柴绍的哀嚎声,沈含章撇撇嘴角,朝着翡翠挥了挥手,便走了进去。 翡翠无奈的摇头。 还真看不出来,陛下原来是这种陛下……想当初,甫一见他的时候,虽然体胖,但威严却很足。 可是现在,崩了啊! 只不过,大概陛下也只会在姑娘身边才会有这般耍赖的模样吧。 挺好的。 看到沈含章进来。 柴绍的内心小世界再次戏满,他一边感慨自己孤家寡人没人爱,一边哀嚎着毁容了疼死了,蠢豆芽要嫌弃朕了。 总之千方百计想要抓取沈含章的注意力。 她翻了个白眼,重新爬回床上,将用布巾包裹住的冰块,轻轻的敷在他的额头上,道:“就算是要毁容也是我毁容啊。” “将来也会是你嫌弃我。” “怎么会?” 柴绍激动的想起身,却被沈含章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他举着手表示:“朕都没嫌弃你是排骨精啊,这点小疤又怎么会嫌弃你。” 排骨精…… 所以这诡异的审美啊! 真是让她无力吐槽。 “那排骨精小郎君,排骨精小娘子在这里谢谢您的抬爱了。”沈含章嘴角控制不住的咧了咧。 好吧,小壮壮为了她放弃自己审美这件事,每次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的想笑。 满满的甜蜜感。 嗯,这人啊一旦心花乱放了,就容易干些脑抽的事情。沈含章微微低头。在柴绍的嘴巴……也就是她自己那红艳艳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柴绍眨眨眼,再眨眨眼,嗷呜一声。反攻为受的将沈含章给压倒在身下。 满头包什么的,在福利面前,根本不算事儿。 然而,攻是攻了。也够强势,更不怕被丢出去。可偏偏他面对着自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无论如何都亲不下去。 柴绍心塞再次躺平,拿着冰块往自己滚烫的心口敷去。 煎熬啊! 全都是煎熬啊! “要不,朕闭上眼睛。豆芽你亲吧。”所以到了最后,朕即便是力大无穷,也是被压的命。 忽然之间好同情傅东樱哦! 沈含章翘着嘴角在他额角戳了戳。傲慢的哼道:“想得美。” 她从他手中抢过冰块,继续给他冰敷。 两人没再说话。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温情和甜蜜。 之前所有的种种坏心情全部烟消云散。 只要有彼此,哪怕这里满是荆棘,也依然如同身处花海。 沈含章悄悄的文艺了一把。 直到柴绍额头上的包快要消失不见了,沈含章才将马姑姑的话告诉了柴绍。 柴绍挑挑眉,“不奇怪。” “母后想要知道那个怀青幕后主使,而这个怀青的目的大概是想要混在母后身边以求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彼此之间猜忌,但也会很奇怪的形成这种看似达成协议的相处方式。” 对于这件事情,柴绍看的很通透。 “怀青既然搬出了艾太医,她就表明自己知道前事种种,而且一定有另外的人接应她,她死或者如何,这便是把柄和威胁。” “母后虽然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她依然不会希望那件事情被很多人知道,且将人留在身边顺藤摸瓜,也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柴绍一一解释给沈含章,最后总结道:“不必管他们。” “朕等会儿手书一封,命人将艾伦带回来。至于最后能不能保住他,恐怕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沈含章点了点头。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离奇最不可捉摸的还当属夏妃奶奶,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她能够实实在在的触碰到人之后,柴绍心中便隐隐的产生了不安。 太奇怪了! 朕才昏迷了两个月而已,而且清醒的这段时间刚巧也正是看不到听不到的时候,因此不能及时的发现她的种种变化到底是何时发生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像是马姑姑、幽幽公主、韩家两丑她们,鬼就是鬼,阴阳相隔之下,是永远不可能和人正常交流的。 当真,朕是意外。 但若夏淑妃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准便是连普通人都能够看到她。 而且她的能力,也是其他的鬼都不存在的。 若说当初虽知道夏妃奶奶能够附身,但她每次使用技能都要消耗太多阴气,整只鬼会变得虚弱。 现在却好似再也不会了。 只要她想,她可以随随便便的上任何一个人的身。 这不是个好现象。 柴绍自然知道,夏淑妃虽然平日里看着不靠谱,但其实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鬼。 可真的生起气来呢? 就像今天这样,这对面的人是他,若只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外人,她会不会收不住。 若她真的犯了杀戒。 会给自身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又会给宫中所有的鬼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柴绍无法想象。 他种种设想,沈含章听得一清二楚,她拦住他的肩膀,试探着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查一查夏淑妃啊。” 毕竟是先先帝的宠妃。 其实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朵白莲花。 她是失忆不记得了。 但她失去的到底是什么记忆啊? 柴绍一怔。 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查夏妃奶奶,因为于他来说,夏淑妃和马姑姑她们都是他的亲人。 对于亲近的人,柴绍从不猜忌她们。 “容朕想想吧。”他说道。 之前的花海消失不见,留下了满地凋零的残花。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第一次觉得有点束手无策。 春花探着脑袋,左瞅瞅右看看,直到确认两个人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她才扭扭捏捏的走进来。 “俺是来告别的。” “春花来了。”沈含章告诉柴绍,最忌诧异问道:“你不是要等我儿子生出来再走吗?” 虽然她确实很想啊。 但是吧…… 春花扭着衣角说道:“其实俺不介意姐弟恋的。” “好吧,其实主要还是今天看到你们,俺忽而觉得鬼生圆满了,然后要走的感觉再次强烈来袭,就跟那啥啥似得,一泻千里档都挡不住。” 沈含章脸都绿了。 还一泻千里,这画面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啊。 快吐了。 春花眼泪汪汪的,哽咽道:“其实,俺很舍不得你们的。” “嘤嘤嘤,你们别忘了俺啊。” “还有啊,俺刚才去找夏淑妃告别,不小心听到哦,她说她以前小产过,是被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害的。”嗯,春花觉得在走之前,自己一定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就是缓解陛下和夏淑妃之间的误会和不满。 俺是小天使哦。 沈含章脸色僵了僵,她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转述给了柴绍。 柴绍沉默了一息,垂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两个都是朕的长辈。 朕该如何去评判?或者,朕真的不去救太皇太后? 好像没个定论。 春花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大部分都是这几年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她忽而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俺这辈子也值了。” “您把俺当朋友的对不对?” 沈含章点点头。 柴绍知道之后,自然也是点点头,说道:“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最后的最后,春花朝着他们二人灿然而笑。 有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直到她逐渐的消失不见。 原来鬼真的会流泪啊。 自此,宫里便少了一个喜欢挨个宫殿观赏亮晶晶东西的小女鬼。 竟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呢。 啊,伤感啊! “你说,它们都会一一的离开吗?”沈含章不由得问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能够彼此共存,定是有无法解开的因缘。 等这因解了,大概会吧。 希望春花是真的去转世投胎了吧。 也希望她下一世永远无忧!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每天的支持,感谢石上兰因、大风抽兮 161 wuli废柴皇帝上线 沈含章扬起笑脸,道:“或许我们应该注意一下,近期生下来的小女婴里面有没有特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 爱好这种东西吧,即便是投胎几万次都不好改变的。 柴绍摇头否决,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涩意:“一切随缘吧!”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他们不应该以为她好的名义去打扰。 “别不高兴了,夏妃奶奶最疼爱你,她不会一直生气的。” 沈含章揽住柴绍的肩膀,摇晃着他细声细语的开解:“我们现在所需要努力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住艾伦,重创太后……嗯……” 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 她平时的伶牙俐齿呢,看的那些话本子呢,女主快附体啊,小白花咋关心人来着? 好吧,想不出来。 行动来表示吧! 沈含章马步扎起,气沉丹田,微微用力,直接柴绍给抱了起来,随后欣喜的说道:“哎呀,我怎么这么轻啊!” 一边说还一边颠了两下。 看来不仅仅是她扔柴绍是分分钟的事儿,要是柴绍奋起反抗的话,扔她也不费事儿。 当然,前提是她不反抗。 柴绍绿了一张‘芙蓉面’。 朕……和公主抱也实在是有着不可言说的未解之缘。 这一次两次的,被同一个女孩子,还是朕喜爱的女孩子,这……朕的心真是半边酸软半边苦涩。 男人的雄风啊! 早晚有一天跑光光。 得了,认了吧,朕不挣扎了。毕竟朕现在真的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沈含章扭过脸去偷偷笑,面上却毅然不改色的将他抱到了床上。亲力亲为的为他擦面净手,随后给他脱了外衫,盖上了被子。 贤良淑德说的就是她啊。 这个词简直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有没有。 沈含章差点没忍住给自己歌功颂德,她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轻轻的哄着柴绍:“乖啊,睡一觉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柴绍:“……” 朕是妹,朕现在被人撩,朕还觉得有些小鹿乱撞。朕心中越来越舒坦。 嗯。朕必须得好好的正视下自己的内心世界了。 待柴绍心里世界终于消停下来之后,沈含章忍笑忍的牙都酸了。 她摸了摸自己那张柔滑细嫩跟剥了皮鸡蛋似得脸蛋,哼哼道:“也就是今天了。毕竟被心爱的奶奶抽了一顿,产生了暂时不可调和的矛盾。” “看我明天还伺候不伺候你,沈姑姑。” 嗯,明儿让小壮壮给她捏肩膀揉小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沈含章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这次在柴绍身体内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之前即便是走几步路都累得气喘吁吁。而今日折腾了一天,她还是觉得精力充沛。 嗯,这么一算,小壮壮能够瘦下来还是挺不错的。 而且经过那两个多月的昏迷。玉葫芦多少也应该改善提升了他身体的素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待开发的隐藏技能。 说到玉葫芦,沈含章心微微抽了一下。情绪变得有些沮丧。 万一真的找不到了该怎么办啊? 她和小壮壮难道真的一直这样做个最熟悉的自己人,却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也太惨了啊!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沈含章心里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爱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将她接回家。 只是,好像没什么希望了呢。 沈含章朝外面走去,翡翠和小桌子见了欲跟随,她摆了摆手,让她们先去休息便是。 自己则来到了圣元殿。 果然看到了疯癫的夏淑妃以及一脸无奈的马姑姑。 当然,还有除了杜方……嗯,以及走了的春花之外所有的鬼。 夏淑妃飘在房梁上,其他的鬼排排坐,十分听话的都蹲守在地面。 “你们说本宫错了吗?” 以韩家二丑为代表的夏女神粉丝团摇旗呐喊:“没错,就算女神你错了也依然是对的。” “是,本宫是不该打人,可谁让他去救本宫的仇人了是不是?” “该打该打。” 这次的声音就弱小了许多。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啥,我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春花姑娘走了。” 刹那间,所有鬼都沉默了。 紧接着七嘴八舌的围上来。 “咋就走了,这不是才告别吗?送别宴还没摆呢?” “就是啊就是啊,她上个月欠我的香还没还呢。” “我还没来得及告白呢。” 便是连马姑姑都飞了过来,拨开贵群问道:“怎么说走就走了?” 明明上次也告别了,但依然死死的赖在了这里啊。 这次动作也忒快了些,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留啊。 沈含章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晓得。 夏淑妃张着嘴巴,尴尬的飘在半空中。 哼,本宫的演讲还没完呢。 小丫头好心机。 但是吧,好想问问她小壮壮生气了没有啊? 正想着,沈含章又开口道:“那啥,你们去外面缅怀春花呗,我和夏妃奶奶有两句话要说。” 马姑姑点点头,回眸递给夏淑妃一个‘别作了、有台阶就赶紧下’的眼神,随后便招呼着鬼群飘了出去。 沈含章行至书桌前,坐在了那里。 她坐看右看,只觉得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和她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嘟嘟嘴巴,弯腰低头从桌子缝里抠出来两本话本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待打开的时候却发现上面被柴绍做了批注。 而她翻开的一段,正是男主亲吻女主的场景,柴绍在上面写道:“蜜舌、软腻柔滑。朕的豆芽才是人间真绝色好伐?” 沈含章瞬间爆红了脸。 做贼心虚的将话本子合上,生怕被夏淑妃看到。 夏淑妃狐疑的看着她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问道:“咋着了这是?” 她忙摇摇头。 清了清嗓子说道:“夏妃奶奶,春花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和小壮壮了。” “而且,即便是不知道,小壮壮也不会生您的气的。” 夏淑妃沉默了好一会儿。 “本宫知道,小壮壮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是我对他的要求太过分。不管如何。我和那陈媛媛的恩怨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他。” 她活了,哦不。死了那么久,什么人情世故没看透啊,只不过是脾气一上来,根本控制不住而已。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淑妃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脾气还挺大。她一直觉得她是个温柔贤淑可亲又可爱的人来着。 这种姐妹之间谈心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您……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她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就是这几天啊,只记得我入宫之后和先先帝你侬我侬恩爱场景,然后就是陈媛媛刁难我的场景,其他的还依然想不了太多。” 说到这个。夏淑妃心中也有疑惑。 宫中这许多鬼,偏偏只有她一个鬼失去记忆,也只有她一个鬼能力超群。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呸。俗话说,反常为妖,她一定是死的太过与众不同了,所以才变得这么另类。 然而怎么死的,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 “那您没让柴绍给您查查身世来历、家中还有何人啊?您是当朝淑妃,家世什么的应该不差。” 说着说着,沈含章就闭了嘴。 她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代替柴绍去上朝的那段时间,依然将朝中大小官员摸了个清楚。 毕竟大部分人都上过她的小黑本本。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中一个姓夏的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难道夏淑妃崛起紧紧只是因为柴绍的爷爷宠爱她? 就像她和柴绍一样? 这……所以夏淑妃的经历下场有可能会是她的经历下场吗? 想到这里,沈含章不寒而栗。 她连忙打住这太过恐怖的联想。 夏淑妃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因为她之前过得快快乐乐的傻白甜生活,压根就没有多想,只把宫中当做自己家,把小壮壮当成亲孙子来看待。 其他的几乎没有去想过。 “你帮我查查吧。” 顿了顿,夏淑妃补充道:“不要让小壮壮知道。” 看到沈含章疑惑的小表情,她解释道:“因为也许我最后是被陈媛媛害死的,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 哼哼! 就不怕她左右为难吗? 人家也是心软的好妹子一枚好伐? 沈含章哼哼唧唧的表示:“可是我笨呀。” “知道你笨,所以也不是特别指望你,我觉得我应该会很快就把前后的经历全部想起来了。” 夏淑妃这股气也撒的差不多了,牢骚也发的差不多了,她觉得吧,自己高贵冷艳的女神形象有点崩塌,她必须得去那帮鬼之间挽救一下。 没工夫和这个小丫头在这里叽叽歪歪。 “总之你心里记着这个事儿就行,小壮壮,嗯,等他明早醒了,你告诉他本宫不生气了,但是要给本宫多少烧几件漂亮的宫装来,否则本宫还揍他。” 说完就扭着小蛮腰袅袅婷婷的飘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再来一发刺激:“还有啊,蜜舌什么的,还羞耻哦!” 沈含章:“……” 好想把桌子上的砚台砸出去。 她现在真是好理解王太后动不动就砸砚台的喜好了? 说她笨,还调戏她…… 这该是一只鬼奶奶做的事儿吗? 臭不要脸,为老不尊! 她以后再做知心姐姐多管闲事,她就不姓沈,不不,这个力度不大,她其实真不想和沈家那一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说到沈家,自从她回来,还没有问过孙哲涵到底是个怎么结果?沈月月又是怎么处理的? 毕竟柴绍是一国之君,此事恐怕要牵连家人,那孙家和沈家会怎么样呢? 问小桌子的时候,他挠了挠头表示:“奴也不晓得啊。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沈二姑娘应该被带去大理寺了吧?至于到底会如何审判孙家,此事又是否和沈二姑娘有关系,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审问。” 具体事宜,要问问季传胜。 青天季大人哦,沈含章挑挑眉,对这个看着不动声色,实际上能一口咬死人的季传胜还挺有兴趣的。 嗯,待明儿问问他,光明正大的召唤。 人人都知道季传胜是柴绍的人,但季传胜真的很聪明也很圆滑,自从他当上大理寺卿,连续办了几件漂亮的案子。 别说是盛京了,就连费城都听到了他神乎其神的传说。 王太后是想动他,可所有陷阱全部被他成功闪避,若直接撸吧,又恐怕引起民愤。 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他蹦跶的可欢。 第二日天未亮,沈含章就被翡翠和小桌子练手喊了起来。 她在迷糊的半睁开双眸,嘟囔道:“还黑着呢?让我再睡会儿。” 我滴祖宗哎,再睡就上朝迟到了。 可是天真的很黑啊。 大冷天的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千里迢迢的去看那一群酸老九吵架,真的是一件很虐的事情啊。 沈含章泪眼朦胧,心碎聊无痕。 最后还是柴绍过来,将昏昏欲睡的她给抱下床,扶着她让翡翠给她穿衣束发濯面净手。 随后又将人抱在桌前。 一点点的喂她吃饭。 沈含章全称闭着眼睛,不知今夕是何夕。 除了了解内情的翡翠,包含小桌子在内的所有宫人太监皆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的天哪。 他们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们勤奋的、不到天亮就起身的、开始跑步健身的、帅比一个的皇帝陛下,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竟然懒到被一个女人抱前抱后。 竟然赖床到现在且还撒娇着表示不想去上早朝…… 这这这,对不起,咱们就算是最忠诚于陛下的奴才,也控制不住的要粉转黑了。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艰难的睁开双眸。 正对上柴绍无语凝噎的一张脸。 看她醒来,他连忙丢下手中的勺子,很是嫌弃的皱眉道:“自己吃。” 嗷嗷嗷嗷嗷! 陛下还被沈姑姑给训斥了? 只不过…… 好正常啊! 以前沈姑姑在的时候,皇帝陛下就是这么一个废柴,现在又只不过回到当初了而已。 嗯嗯,没啥好奇怪的!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的打赏,感谢花心和1ya2ya3ya的月票,么哒,520,我爱你们哦! 162 睽别已久的早朝 等沈含章七赶八赶来到宣政殿的时候,王太后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坐在后堂,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的审视聚精会神。 沈含章尴尬心虚的摸摸后脑勺。 心说这就是差距啊! 她得被人喊半天才能起来,然而太后娘娘却已经开始自发自的充实自己了。 嗯,要么她明儿也早起看看书写写字吧? 做一个爱学习的‘假’皇帝。 “母后好早啊。”沈含章刚说完,早朝最后一遍更鼓响起,她抽了抽嘴角,果然看到了王太后眉宇间的嫌弃。 只见她淡淡的睨了一眼过来,不咸不淡的敲打道:“今儿陛下来的略微晚了些。” 何止是略微啊! 王太后心底嗤笑两声。 这男子果然是没有任何不同的,一但遇到美色都容易会被勾搭的昏了头。 前段时间的勤快就这么全都不见了。 沈含章:“……” 她这是给小壮壮抹黑了? 只不过吧,您老人家好歹也是长辈,被美色冲昏头什么的,这样想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然而想到更加为老不尊的夏淑妃,沈含章迷之淡定了。 皇宫之内产奇葩,就酱紫,哼! 废柴皇帝下线,嘴炮小王子上线! 沈含章朝着王太后轻笑,同样用那种不咸不淡却又挑不出错的口吻说道:“毕竟昨儿受了些惊吓,晚上睡得沉了些。” “是儿臣的错,明儿儿臣定会再次早早恭候母后您的大驾。” 说完便欠了欠身,伸手示意王太后先行。 再不给她反击的机会。 哼哼,默默的给自己点个赞。 王太后不置可否的嗯了声。十分自然的走在了前面。 至于沈含章所想的不给说话机会,哪可能这么美呢,王太后打击起人来,那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哀家今儿早上去探望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太医们说情况还是毫无起色。你等下了早朝也去看看。” “还有你和那个沈家小姑娘的事情,之前种种哀家就不说什么了,毕竟那都是过去了。你为了她遇险的事情。让大理寺好好的审理一下。莫要因为她的关系而有所偏颇。” 顿了顿,她继续道:“就算你现在十分喜爱这个小姑娘,但一直这么留在寝宫里不算个事儿。御史台就算是穆青当家,难道其他的人就不会有意见?这样吧,趁着过几天秀女入宫,让那个小丫头也参与进来吧。” 及至走到珠帘后面。王太后才收住最后一句话:“后宫即前朝,最重要的是要雨露均沾。你喜欢那小丫头可以。但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莫要毁了你也毁了她。等回去之后,命人送来一张她的画像吧。” 说完便直接坐在了坐榻之上。 沈含章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她喋喋不休的交代完之后,才冷冷的嗤了声。沉声道:“儿臣晓得了。” 随即便大步往御座上走去。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一幕。 她才不伤心,更加不会难过,也不会为此心生嫌弃。 嗯。绝对不会的。 但…… 沈含章紧紧的握住拳头,目光空茫的望着下面。心上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 能私奔吗? 她带着小壮壮,小壮壮带着钱,他们一起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嗯,这样想有些老套,那要不就找个繁华的城市,开一家人来人往的客栈。 每个入店的人都要讲一个故事,如果她从来没听过或者觉得特别好,便可以免除他的店钱。 想想多好多自在啊! 想到这里,她似哭非哭的笑了一下,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柴绍有自己的抱负理想,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这个天下的君主,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这个位置而努力。 十几年的努力,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完全放弃。 即便他肯,她也不舍得。 好虐啊! 沈含章摸了摸自己抽在一起的肚腹,心想不是说好的这一出宠妻无度的甜蜜剧吗? 怎么可以虐成这个样子? 然,她又想了想柴绍那帅炸天的颜值,作为一个死颜控,她只能咬咬牙认了。 自己看上的那张脸,就算是虐到死也得留着泪爱下去。 于是,整个早朝期间,所有大臣都看着他们的帅比皇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坚定的握拳充满了希望,一会儿又垂头丧气的好似落入了黑暗。 这…… 什么鬼啊? 你这么精分就算是颜值再高,我们也不想面对着你啊,这太特么惊悚了啊? 难道说落难一场脑壳坏掉了? 哦哦,说到落难,所有人齐齐的看向了御史台穆青的位置。 陛下为了一个女人落入曲江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然后还没来得及围追堵截上书谏言,这又出了太皇太后被这沈家丫头毒杀的戏码。 这一出出的剧情,彪的这些大臣心脏都快坏掉了。 全都摩拳擦掌的表示,这个姓沈的小妖女得死啊,必须得死啊。 可是吧,没等他们义愤填膺完,事情吧它再一次逆转。 这沈家小姑娘是被诬陷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有鬼魅,谁会去诬陷你啊。 总之这沈,不不不,这穆青这个御史令做的就不好,不然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外甥女。 沈含章:“……” 这特么什么鬼言论。 不要以为她神游太空,就完全听不到你们心中在埋汰人啊? 什么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你丫走在大街上,有个人忽然走过来给你一板砖,难道还是因为你头太大吗? 沈含章赫然回神。眸光特别凌厉的扫向堂下,尤其是这几个心中正想着小阴谋搏出位的人。 那几个人万万没想到原本颓废的不行的皇帝陛下,瞬间原地复活直接朝着他们发出攻击波,全部吓得小腿肚子一哆嗦,心虚的低下头去。 柴熙一直虚虚敲着的手指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口中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心中所涌现的微妙想法也被她给压了下去。 今早的柴绍太过不正常了,自从真真正正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之后,他几乎很少在早朝的时候这么深思不属了? 这种模样。竟然有些比较像之前的时候。 这让她就觉得。若不是这柴绍抽风,就是一定又和沈含章交换了? 毕竟只有那小丫头才会在早朝之上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来。 但他方才这凌厉的眼神,却又打消了她的疑虑。 这种上位者的带着霸气侧漏的眸光。沈含章那小丫头是不会有的。 这是柴绍无疑。 想必是方才母后和他说了什么? 全程窃听了梦中情人话的沈含章目瞪口呆,这……哎喂,亲爱的你思想不要这么跳跃发达好伐? 你为什么不想是小壮壮大姨夫来了? 你这个样子犀利,搞得我现在心里好没谱啊。感觉分分钟要暴露的节奏啊? 她也就神游天外了那么一丢丢的时间啊! 啊啊啊啊啊! 妈妈呀,这里的人都太恐怖了。人家要回皖南啊! 好怀念孙氏啊! 沈含章的内心在咆哮,然而却再也不敢耽搁,而是认认真真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将堂下每一个人说的话全部记在心中。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将每一个坏心的家伙记在小黑本本上。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此,毫无目的性的叨逼叨了半个时辰之后。礼部的小老头站了出来。 他摸着自己颤巍巍的白胡子,请示道:“敢问陛下、敢问太后娘娘。臣呈上去的那些画像,您们可初选完毕?” “这马上就要到钦天监选的秀女入宫的好日子了,微臣还要统计名册一家家去通知呢?而且,这封后封妃的礼仪什么的,臣也好快些准备起来。” 这……来的太快了些啊! 原来之前早就讨论了许多次了吗? 沈含章再次心塞了。 她不知道若是柴绍在这里会如何说,但是她在这里,好似除了心塞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珠帘之后的王太后淡淡的应道:“哀家已经甄选的差不多了,等陛下随后将沈含章的画像送过来,哀家便会将所有选中的画像送到你礼部去。” “就按照钦天监的吩咐让她们入宫学习礼仪便可以了。” “谢太后娘娘。”白胡子小老头躬身行礼,默默的盘算着自己这次能从中间捞到多少好处。 嗯,虽然说太后娘娘有了个初选,但是那么多人呢,她也不一定全都记得住。 他还是有本事往里面塞一两个人的。 等等…… 沈含章?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随后朝着穆青看过去。 吆,这穆大人的小外甥女还是很能耐的吗?这闹了一出出的幺蛾子之后,还能得到太后娘娘的首肯。 再加上,这穆青小老头是个正正经经的保皇党,啧啧,要是等这小丫头称霸后宫,那这穆青不就水涨船高,称霸朝堂了? 别说啊,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能让这小丫头舒舒服服的留着。 这其中的人,有的是王太后坚定的拥护者,有的是模棱两可的两面派墙头草,更有的是柴熙的人甚至是其他势力的人。 然而他们在对待选妃这件事情上,神奇的保持了一致。 那就是不能让这沈丫头入后宫。 这还没怎么样呢?陛下就敢为了她跳曲江了? 这要是再生个儿子,陛下不得烽火戏诸侯啊?不得千金买一笑啊?不得…… 不得再出一个王太后啊! 总之,专宠是万万不能的。 多半数的人,直接越过御史台,齐齐的从队伍当中出列,义正言辞的跪倒在地,表示:“太后娘娘啊,陛下大人啊,此女要是入宫,臣们就去死啊。” 沈含章:“……” 那你们全都去死好了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让你们女儿入宫和那么多人抢一个男人这是父亲该干的事情吗? 还又一个王太后,有本事把这句话面对面的说出来啊? 看你这货不被削死! 然而这些她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反驳,面上却只能严肃的看着下面,在听到这些人的话时,淡淡的拧起眉心,来一句:“这是朕的家事。” 难道小壮壮晚上去哪里睡你们也要摁着他送过去吗? “天家无家事啊。” 这种回答,全都是套路啊好伐?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竟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兵部一位侍郎站了出来,特别心机的上书:“陛下,您前儿遇险曲江白堤,那犯罪之人正巧是这沈含章的表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谁晓得这是不是他们为了谋害您特地下的套。” “据说现在另外一个犯人正是这沈姑娘的亲妹妹,现在正关押在大理寺,季大人可是有审出了什么?” “这可是弑君啊,是要诛九族的。” 季传胜真想狠狠的给他们翻一个白眼。 然而他是一个温和的礼貌的矜持的青天大人,他只能在别人点出他的名字之后朝着那人微微的笑了一下,随后说道:“韩大人知道的倒是挺多。” 那位韩侍郎被他一堵,想也没想的甩锅道:“此事丞相大人知道的最清楚了不是吗?” “听说丞相家的姑娘也在现场,这消息还是丞相大人的府中人传出来的。” 当然,这不经大脑的几句话,他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擦擦擦…… 不小心得罪了萧权曾这个老狐狸啊。 会被整死的吧?打入太后的内部世界这下完蛋了。 沈含章挑挑眉,摒除其他想法,给这位记在小本本上:非太后人,势力不明。 哼哼,让萧大人咬死你。 一嘴毛! 萧权曾在听到这些之后,脸色冷肃了下去。 他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说道:“小女是在现场,然而当时到底怎么一个情况,本官并不知晓,因为小女自从受到惊吓之后便生病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 沈含章心中一个咯噔。 怎么会呢? 明明昨儿还见到她来着?怎么好端端的便昏迷了? 萧姐姐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沈含章着急的啊,多么想拉住萧权曾问个清楚,但她不能。 因此只能干着急。 (未完待续。) 163 杜方的慌张 她眼巴巴的看着萧权曾,就等着他继续接着往下说,然而萧权曾只是斜斜的给了韩侍郎一个不甚满意的眼神之后,十分矜持的闭了嘴。 喂喂喂…… 萧老狐狸,你敢不敢别这样啊,你的嘴炮技能呢?拿出来啊,炮死他啊。 哦,不不不,快告诉我萧姐姐到底咋样了啊? 可不管她心中如何的急切,萧权曾依然一副‘稳坐钓鱼台不为所动的’淡定模样,全然感受不到她内心的波澜。 心有灵犀……好吧,她就算是下下辈子也不可能会和萧权曾心有灵犀的。 从他嘴中脑中实在是探听不到什么,沈含章默默盘算着,待她回去之后给萧姐姐写封信吧。 好像不行啊,萧姐姐昏迷了咋可能看到信?要不她直接去萧府探望她,得,这事儿更没谱。 真是气死人了! 堂下,那韩侍郎看到萧权曾并没有一锤子弄死他,心底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悄悄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嘴巴动了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吧,问题已经提出来了,即便他不继续煽风点火,也是必须要解决的。 季传胜出列,遥遥的跪在一干大小臣子后面,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回禀陛下,昨儿微臣已经派人沿着曲江河打捞起了罪人孙哲涵的尸体,同时也对其所有仆人并沈月月进行了审讯。” “据微臣判断,这些人对于孙哲涵意图绑架刺杀萧家大姑娘以及沈姑娘的事情并不知晓。”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这些人不知晓,作为其从属。也依然是罪责难逃。” “当然后来此事还牵扯到了陛下,虽说这孙哲涵起先并没有想过要谋害陛下,但事实结果却已经造成,因此微臣建议将孙氏一家全部捉拿归案,来京定罪。” 沈含章转转眼珠子,大概是明了这季传胜所说的话,总的来说就是孙家死定了呗? 她是单纯善良。咳咳。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夸自己怎么滴吧? 嗯,作为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面对着这种熟悉的人大概可能要被团灭的情景。她其实应该圣母上身、奋力阻止的。 但是她偏不! 又不是死,顶多就流放坐牢而已,捉就捉咯! 她可不会忘记若不是有柴绍在,孙哲涵也许真的会侵犯她然后灭了她。 她更加不会忘记。孙氏对她的迫害,以及只比她小半岁的沈月月。 长大之后。沈含章曾经千百次的想过,当年若不是孙氏和父亲搞到了一起,她母亲是不是变不会含恨而终。 以德报怨不是她的风格! 沈含章正准备大手一挥,将此事尘埃落定的时候。不料却又有人抗议了。 “既然孙家有罪,这沈家呢?季大人你这判的不对吧?”说这话的乃是中书省的一个中书令。 沈含章狠狠的将这货记在了小黑本本上。 她不阴不阳的哼笑一声,挑眉问道:“吴大人。这沈家有什么罪?” 这姓吴的很显然并不怕柴绍。 他朝着沈含章抱拳,不是很有诚意的说道:“此事自然要问季大人。毕竟他专门负责的便是这个。” 沈含章万分想丢过去一个白眼。 只不过想到虎视眈眈的柴熙,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这个冲动,她转眸看向不卑不亢万分淡定,即便身处朝堂争斗看起来也十分怡然的季传胜,挑眉道:“吴大人让问季大人?呵,这季大人不是已经给出了决断。” “仆从有罪,孙家入罪,只字没提沈家,吴大人这是老的耳朵聋了,听不清了吗?” “如果实在是太过年迈,朕十分乐意你告老还乡的。” 她其实真不想维护沈家那一家子人。 可谁让她姓沈,沈含祯也姓沈呢?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沈含祯。 再过不到两个月便要开科考试了。 现在的沈含祯绝对绝对不能受到一丝外界的干扰。 沈含章话说的又快又狠,即便吴大人再不怕她,也依然被她堵的好半天说不上话来,他朝着珠帘后始终未出生的王太后看了一眼,随后躬身行礼道:“陛下玩笑了。” “别啊,朕可没和你开玩笑。” 沈含章非常的认真。 她对着他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说道:“虽说现在太皇太后身染沉疴,太医院的太医比较紧张,但拨出一个人来给吴大人你瞧瞧还是可以的。” “下朝别走哦。” 吴大人:“……” 这胡搅蛮缠的真的大丈夫吗? 太后娘娘您也说句话主持一下公道啊! 微臣要顶不住了。 柴熙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她算是发现了,自己这个帅比弟弟,做起事儿来还真是心随所欲不拘一格。 其实从上次高家庄事件便可以看出来,他做事喜欢不走寻常路。 这朝中,虽然看着是母后的一言堂,但柴熙知道,其中一定有她查不到的朝臣,在默默的支持的柴绍。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得了吧! 还不如说是驭人之术。 就譬如这个季传胜,可真真是个人才啊!她当年怎么就没发现呢? 王太后终于发话了,她拧起眉心,轻声斥责道:“陛下,莫要胡闹。” 沈含章哼笑一声,回道:“朕并没有胡闹。” “若哪位大臣同样觉得身体不适,譬如胸闷气短、头晕眼花、耳鸣耳聋,都可以禀于朕,朕会安排太医一一的给你们去诊断。” “总不好让人说朕苛待朝臣,是吧?” 底下一瞬间鸦雀无声。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是陛下! 把不要脸摆到明面上也是一种能力。 众人跪的跪,站的站,除了在心里狠狠的将这不靠谱的皇帝陛下骂一顿之外,连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他们不说,沈含章说啊。 她不顾王太后震怒的声音,叨逼叨的从萧权曾的仪容一直说到季传胜的长相,直到王太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喝道:“柴绍,这里是早朝。” 沈含章瞬间闭嘴。 顿了顿她轻笑了声,淡淡的说道:“母后。朕自然知道这是早朝。” “只不过很显然是他们将这里当成了菜市场。” “这里是吵架的地方吗?这里是你们排除异己的地方吗?这里是你们以权谋私的地方吗?看清楚,这里是宣政殿,是为国为民办事的地方。” “你,说的就是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趁着这次选秀为自己捞好处吗?” “还有你……” 沈含章起身的速度比王太后还迅猛,她一脸失望的看着下面所有人。恨声道:“你们让朕太失望了。” “太失望了。” 说完甩袖子便离开了。 留下众人一脸懵逼。 搞啥勒? 这是几个意思啊? 陛下今儿是不是欲求不满啊?怎地说生气就生气? 那几个被沈含章点到的人,心中更是七拐八拐的想了无数种可能。 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这是要拿他们开刀? 所以陛下这是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波了吗? 最无辜的就是礼部尚书小老头了? 他就只动了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捞好处好伐?怎么办,不敢了啊! 王太后同样被整的一脸懵逼。 他这是又想做什么? 他如此反常。她竟然会觉得心中有些打突,不晓得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或者说,不晓得他手中到底握着什么样的把柄。 王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堂下的萧权曾开口道:“太后娘娘,已经到了下朝的时辰了。” 很不巧的。之前跪下的人,几乎跪了大半个早朝。 在听到布公公说散朝的刹那间,他们差点喜极而泣。 随即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饶是季传胜年轻功夫不错,也忍不住的呲了呲牙,他觉得吧,他们陛下根本就不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陛下他纯属是因为这些老匹夫说沈家小姑娘的坏话而生气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护短呢! 直接让这些人跪瘫痪! 真是无辜哦! 不得不说,季传胜猜对了八九分,沈含章是自己护着自己呢! 这么一通吼下来,她之前因为王太后的话而憋存的气消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插科打诨的将这些人跪求的事情暂时揭过去。 哎,谁让她只能想到这么无耻的办法呢? 不然,她真不知道,如果让堂下跪着的那些人上书成功的话,她会被按上一个什么罪名然后被迫远离小壮壮。 虐心啊! 杜方在旁边给她鼓掌,举着大拇指点赞道:“陛下陛下,您方才真是好气势。” “哎哎,陛下您走慢一些。”杜方老胳膊老腿儿的,飞的还挺快:“老臣最近咋没看到夏淑妃、春花她们啊?” 潜台词则是,这些鬼咋没一个来宣政殿看他的呢? 留他一鬼在这里寂寞的飘来飘去,实在是太无聊了。 沈含章斜斜的瞅他一眼。 这老鬼还不知道自己和小壮壮换了身体呢?这悲催的,估计宫中所有的鬼只他一个不知道了? 这是分分钟被忘之脑后的意思? 她抽了抽嘴角,本也不准备搭理他。 但忽而之间想到,这货他今年五十多岁快六十,她记得,这个杜方虽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但是他曾经经历过三朝啊。 当然了,朝中经历过三朝的小老头儿不止杜方一个,但现在只有他最好沟通不是。 沈含章眨眨眼,示意杜方跟着她,她摆摆手让小桌子退到一旁,自己引领着杜方来到僻静角落里,勾勾手道:“杜御史啊,朕有话问你,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哦。” 杜方欣喜若狂的点点头:“陛下吩咐,老臣莫敢不应。” 说完,他很是郑重的跪了下去。 没办法,死了没多久,生前的习性消不下去。 “朕且问你,你知不知道夏淑妃的身世来历?” 杜方瞬间僵直在那里。 直到感受到沈含章狐疑的眸光,他才结结巴巴的问道:“陛……陛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这是有内情吧? 沈含章心中疑惑更深了。 “想知道便问了,快来说说,夏淑妃到底怎么回事?” 杜方慌乱的垂首,摇头摆手的说道:“不知道啊,微臣不知道啊。” 哦哦,头晃这么厉害,自己怎么没觉得晕呢! 于是杜方想起来,他早就死翘翘很久了,连忙起身‘蹭’地一下飘走了。 那背影要多慌乱便有多慌乱。 沈含章:“……” 这到底是有多不可说啊? 看把鬼吓成了什么样子? 但却也更奇怪了。 她咬咬唇,想着看来不能只从杜方这一方面查起,还要从其他方面也开始着手查探。 但是吧,她好像自己办不了啊。 还是只能找小壮壮。 圣元殿内,柴绍正提笔练字,旁边的杜太傅悄悄看他一眼,待他若有所觉的时候连忙低下头,然后等着他继续聚精会神的时候,再悄悄的瞅他一眼。 柴绍终于忍无可忍。 他‘啪’的将笔放下,问道:“杜太傅有何事指教?” 杜如晦老脸一红。 他摸了摸长长的胡子,很不好意思的问道:“老夫可以看看你这字不?” 左手写书啊! 可是很久未曾遇到这么牛气的人了。 没想到却是一个小丫头。 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柴绍心中暗笑,面上的笑容却温温柔柔清清淡淡,他将方才书写的纸张奉到杜太傅身前,笑着道:“有何不可啊。”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左手写字。 可谁让杜太傅在这里呢?他右手写出来的和自己的完全一样,肯定会引起这老古板的碎碎念。 杜太傅高高兴兴的接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研究,不时地抚掌笑着点评一下哪个笔画不是很到位。 柴绍静静的听着,直到沈含章蹬蹬蹬的走进来。 他扭身,对着她扬起一个笑容。 道:“回来了?” 沈含章差点溺毙在自己那春花般灿烂的笑容里。 她刚准备也回之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听到杜太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臣见过陛下。” 她瞬间懵逼。 不是吧? 难道说她还是要继续跟着杜太傅上课不成? 快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然而,柴绍憋着笑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呐! 她不想再被五百年给荼毒了! (未完待续。) 164 柴绍无与伦比的接受度 沈含章很想跪! 她双膝控制不住的发软,若不是翡翠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兴许就真的跪了。 “太太太……傅。”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小壮壮不是都上进了吗? 不是已经威武霸气聪慧异常自带神光了吗? 咋还需要上课呢? 柴绍在心中明是解释实则补刀道:“活到老、学到老嘛,朕虽然过目不忘已读万卷书,但生活经历依然比不得太傅啊。” 所以杜太傅依然还是每日兢兢业业的来圣元殿报道,也并非一定要开讲授课,有的时候两人只不过静默无言的看同一本书,随后交换彼此的见解。 无论如何,受益良多。 沈含章长长的舒了口气。 早说可以大眼瞪小眼的一起看书啊! 吓得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天知道,心塞难过觉得自己愧对祖宗的杜太傅,给她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和负担啊! 她清清嗓子,重新喊了声太傅,似模似样的对着他摆摆手,道:“太傅不必多礼,快坐快坐。” 杜太傅倒也不推迟,气定神闲的坐下来,继续观赏手中的字。 然而,在沈含章蹭过来后,他冷不丁的开口说道:“陛下,有些话本不该老臣讲,但不管怎么说,老臣毕竟是您的老师。” “因此,老臣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莫要重蹈先人的覆辙。” 这话他似乎是说的漫不经心,但无论是沈含章还是柴绍,都能听出他里面的郑重其事。 沈含章咬了咬唇。 说白了,还是怕她会是第二个王太后呗? 她是崇拜太后娘娘。但是不代表她也有那么强烈的野心啊?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她怎么解释,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几乎在所有男人眼中,女人就是该柔柔弱弱的躲在后宅生儿育女,女人不应该如此强烈的影响一个男人…… 女人只是附庸,只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而存在的。 这种想法,若她不曾窥探到梦中情人的心声之前。或许也会懵懵懂懂的赞成。毕竟她生长在这样一个世界。 可是在幻想过那么一个美好又自由的世界之后,沈含章再也不这样认为了。 像是梦中情人,像是萧姐姐。像是小翡翠,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女人,她们的智力和能力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独独输在了性别上而已。 “太傅觉得。女子当政一定就是有违天道的吗?”不知不觉,沈含章竟然真的将这话问了出来。 不只是杜如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她。便是连柴绍都意外的挑挑眉。 杜太傅脸色不太好看。 他将白纸放在桌上,动作虽不大,但气势却不弱,他有些迟疑的问道:“陛下。您的意思?” 沈含章朝着柴绍抿了抿唇,低头笑了笑:“没什么意思?朕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算了。 在和小壮壮通气之前,还是不要随便替他发表任何言论了。 她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从桌上捡起一本书,佯装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留下一脸不明觉厉的杜太傅。 他张嘴想要问清楚陛下您小人家到底是几个意思啊?然而。沈含章全程一副‘朕看书很认真、朕不想交谈、别来打扰朕’的表情,最后杜如晦只能无奈的抽抽嘴角,也捡了本书看起来。 全程无交流。 这两位大佬不说话,其他人更没有敢开口的,整个圣元殿陷入了寂静当中。 直至午膳时间。 沈含章表面诚意十足,实则假意惺惺的留杜太傅:“要不太傅您今儿中午就在这吃吧。” 然后没等杜太傅应承,她又紧接着说:“就是吧,朕的饭食多油重咸,可能会对您身体不好。” “这个翡翠啊,你去御膳房和他们说一声,记得专门给杜太傅做几样清淡的菜色。” 杜太傅:“……” 喂喂,陛下您当老臣老年痴呆听不出您话里真正的意思吗? 不就是赶人吗? 不就是生气老臣方才的谏言了吗? 也没必要如此赤果果啊? 先帝哎,老臣心疼自己啊! 他非常有骨气的表示:“多谢陛下好意,不过老臣回府自用便是。” 当然临走之前,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陛下啊,老臣知道有些话您不爱听。” 不爱听您就不说了是吗? 沈含章十分配合的点头:“嗯,是不爱听。” “不过即便您不爱听,老臣还是要说。”杜太傅碎碎念,苦口婆心的说道:“老臣看着你一点一点的长大,以前吧……咱就不提了,但是现在咱好不容易打开局面,眼看着就能重夺大权,您可不能犯傻啊。” 女人如猛虎啊我滴陛下! 坚决不能太过招惹啊! 沈含章:“……” 得,爱听不爱听,都阻止不了杜太傅的嘴炮技能。 她摸了摸满脑门子黑线,杜太傅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附和道:“太傅说的对。” 嗯,所以快走吧您。 杜如晦三步一回头,万分不舍得走了,当然了,走之前没忘记把柴绍写的几张大字给顺手拿走。 这小老头……说他轴吧有的时候又挺可爱。 但是要说他可爱吧,有时候又实在烦人。 两面派啊! 沈含章毫无形象的靠在那里看着翡翠和小桌子张罗午饭,柴绍轻笑两声凑过来,勉强摸摸她的脸颊问道:“说吧,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嗯,朕摸的不是自己那张美破天际的脸,而是蠢豆芽这张小包子脸。 沈含章瞪他:“你才包子脸。” “朕爱吃包子。”柴绍眉毛扬起,眼神变得轻佻而迷人。他朝着沈含章抬起小下巴,说道:“更爱吃小排骨。” 我去啊! 一言不合就撩妹! 要脸不? 尤其是,还用她的脸做这么挑逗性的动作……可真是,帅炸天!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帅! 沈含章捂着脸在那里哼唧了半天,才嘟嘟囔囔的将柴熙的设想给出卖了。 她跪坐在那里,低头……嗯,低头眼巴巴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柴绍。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期望:“是不是很美妙?” 作为一个在这种环境下受教育长大的男人! 猛然听到这么一个所谓的男女平等自由一切全靠能力的设想。他脑中唯有两个字:扯淡! 当然,这直接的反应惹来沈含章的一记小粉拳。 随即她便扭过身去生气。 柴绍揉揉眉心。 他很认真的去想,若这个世界继续由母后把持。若柴熙、萧惠群、翡翠、蠢豆芽、马姑姑、夏妃奶奶……所有这些聪慧的女人,真的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站在朝上,将会变成怎样的光景? 听到他假想的沈含章小嘴唇勾了勾,她是个聪慧的女人。这点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勉强原谅他一丢丢咯! 毋庸置疑,她们不会输给朝中的任何一个男人。甚至于因为她们有着女性独特的细心和柔情,在有的政务上或许要比男人做得好。 柴熙的那个世界,全部女子当权,不也同样繁荣昌盛。 嗯。兵部应该不可以。 女子在体力上多少要逊于男人,于疆场杀敌这一项来说,她们的弱势是很明显的。 不过他家豆芽是个例外。 一把力气可以秒杀数以万计的男人。 越听沈含章的嘴角就翘的越厉害。最后终于绷不住了,她猛地扑到柴绍身边。狠狠的将他抱进怀里,兴奋的说道:“你是认可的对不对?” “对不对,对不对,你也觉得很棒很赞是不是?” 柴绍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扒拉开,在她嘴巴逐渐噘起来之前,训斥道:“朕才是男人,要抱也是朕抱你。” 说完,沈含章便很被动的埋了胸! 在一片柔软中,她使劲的眨眨眼,自己这到底是在占便宜呢? 还是被占去了便宜? 算了,高兴的时刻,不要计较那么多啦! 她揣着高大的身躯小鸟依人的靠在柴绍的怀中,一脸欣喜的听他说道:“你说的这个太突然了,让朕好好的想想考虑考虑,好不好?” “朕从不否认柴熙、翡翠的智慧,但豆芽你要知道,这里毕竟是男权社会,就像柴熙她从女权社会穿来,短时间内无法适应一样。你总得给朕一个反应的时间。” 嗯,当然,如果蠢豆芽非得要或者哭着求着让萧惠群啊翡翠啊入朝为官,他其实愿意无条件的纵容她。 毕竟,朕很愿意做个千金买一笑、烽火戏诸侯的皇帝。 沈含章整颗心都好似泡在了蜜糖中。 哼哼,就不计较他这有可能是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的战略了。 她摇晃着柴绍的腰说道:“嗯,那就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甜蜜腻歪一会儿。 两人你看我来我看你,缠缠绵绵到天涯,差点没看吐了这进进出出摆饭的宫人。 啊啊啊啊啊! 自从沈姑姑入宫了,wuli陛下就变得很奇怪了有没有? 简直是神经病附体啊! 这时时刻刻的奇葩秀恩爱方式,虽然看起来很怪异很傻比,但是还是虐的人不要不要的啊! 请照顾一下他们这些一辈子找不到女人的天残地缺的心情好伐! 而知道个中因由的翡翠不仅无声的笑了笑。 但笑容之中却又带着隐隐的担忧。 这种情况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且这宫中纷纷扰扰的已经再传陛下选秀封后的事情了。 而姑娘想必也已经知晓。 翡翠觉得自己从小呵护长大的小姑娘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似得,能够将酸楚沉沉的藏在心底。 沈含章从柴绍怀中抬头,朝着翡翠露出一副‘我没事、你不需要担忧’的表情。 随后展颜一笑。 翡翠温温柔柔的回了一个笑容。 我勒个去呀! 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情了啊! 咱们陛下一边埋人胸一边和人家的婢女眉目传情啊! 这是何等的不要脸? 这是何等的赤果果? 这是何等的……一场大戏? 沈含章:“……” 柴绍这些伺候的宫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脑子里怎么那么多戏啊! 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写话本子啊! 她使劲的翻了个白眼,继续享受着柴绍,哦不,她柔软温馨的怀抱。 待房内再次剩下两人,趁着柴绍将她抱到饭桌前时,沈含章开口问道:“那个,你已经下令将艾伦给弄回来了吗?” “嗯。”柴绍应了声。 “我想等他回来之后,也去给萧姐姐看看身体。”沈含章忧愁的叹了口气,“萧老狐狸说,萧姐姐一直昏迷不醒。” 柴绍不置可否,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轻描淡写的猜测道:“也许是他故意这么说的,毕竟昨儿我们还见过萧惠群了不是吗?” 但是她就是不放心啊。 还有沈月月。 沈含章自然不是圣母,她想沈月月也不是说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在牢里面受罪,她担心的是她出了事儿,然后孙家接着被下罪入京,孙氏和她父亲得知了一定会跟着入京。 那个男人。 她扁扁嘴巴,如果可能她真不想承认那是她的父亲,更不想再见到他。 但若是他入京的话,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更甚者,或许他还要用所谓父亲的嘴脸教导沈含祯。 真是讨厌。 所以她的意思是能不能赶快让沈月月回皖南,那个男人最是趋利避害,没有了他宠爱的沈月月在盛京,他是不会为了孙家奔波的。 “所以,我们下午能不能出宫一趟啊。” 先去找找季传胜,然后再去一趟萧府。 沈含章有所要求,柴绍自然没有不应的。 用膳完毕之后,不过是稍作休息,沈含章便命小桌子去准备车马,随后她和柴绍便带着翡翠小桌子出门了。 当然,少不了赵早早的护卫。 他谄媚的朝着柴绍和沈含章行礼:“小的见过陛下,小的见过沈姑娘。” “哎呀,还有翡翠妹妹和小桌子弟弟,你们好呀,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翡翠和小桌子齐齐的扭头。 俱都是一脸嫌弃。 赵早早哼唧了一声,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可爱。 其实算起来,还都数小明珠最可爱,就是胸小了些。 沈含章脸都绿了。 这臭不要脸的,意淫她家小明珠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 早晚让他入宫和小桌子作伴。 真真正正的实现他哥俩好的愿望! 文轩殿内。 布公公对王太后回禀道:“陛下和那沈含章出宫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跟着了。” 王太后淡淡的应了声。 (未完待续。) :感谢小酒每天的打赏,感谢米小饭的月票,么么哒(づ ̄3 ̄)づ╭?~ 165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啊有没有! 布公公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恭恭敬敬的上前为王太后润笔磨墨。 想了想后,他试探着问道:“娘娘,您要不要召萧丞相或者公主殿下来问问情况。” 昨儿柴熙公主的回护以及萧家姑娘同沈含章的牵扯,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能不令人起疑。 然太后娘娘始终不动声色,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偏偏这俩最重要的人也没一个上赶着来解释的。 若柴熙得知布公公心中想法,肯定要唾他一声傻啊! 本来没什么的,若真着急来表忠心,不就显得心虚了吗? 王太后细眉挑起,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不必。” 似乎是怕布公公不理解,她顿了顿解释道:“萧权曾是个什么样的人,哀家比谁都清楚。至于他那个女儿……” 她语气之间带着浓浓嘲意:“小时了了而已。” 而且,王太后嘴角勾了勾,和沈含章姐妹情深是吗? 她倒是可以成全这二人的情谊。 至于柴熙,王太后心中虽有疑惑,但未捉到实证之前,她不会表露出一丝丝。 既可以麻痹她同时也可以感动她。 无与伦比的信任,不是更容易让人鞠躬尽瘁吗? 布公公听了这话,笑呵呵的说道:“还是娘娘您想的周到。” 王太后斜睨他一眼,哼道:“少哄哀家欢心。” “不过,你的人该好好的训一下了,哀家怎么觉得你每次派出去跟踪的人,都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哀家总觉得,柴绍手中一定有柴荣给他留的人。” 只是柴荣死的突然,柴绍的登基全是她一手操办的,按理说不应该如此。 但柴绍身上已经有了太多她想不通的地方,倒也不差这一件了。 “等会儿你去将这些画像送去礼部。”王太后指了指旁边桌上高高的一叠卷轴说道。 “嗯,顺便还是让萧权曾入宫一趟,哀家有话同他说。至于沈含章……到时候你直接去通知她参加秀女的初选便是。” 这宫里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布公公领命离去。 作为一个连真正的鬼都见识过的人,沈含章万万没想到,差点被大理寺的地牢给吓尿了。 她死死的握住柴绍的死,故作淡定冷漠的行走在一片幽深漆黑当中。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季传胜带着人走在前头,不时地回眸看一下他的皇帝陛下,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陛下他是在紧张害怕吗? 不然为啥眼睛眨巴的这么频繁。 废话,当然害怕了啊,任谁忽然来到这充满着霉味以及恐怖的吼叫声的地方,都会控制不住的发抖吧。 边狠狠的在心里为自己开解,沈含章边继续往柴绍那边靠。 就差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柴绍失笑。 他反手握住沈含章,在心中乐道:“有朕在身边怕什么?” 怕什么?什么都怕啊! 等等……这里是大牢吧?一定有囚犯死在这里吧? 他们会死不瞑目吧? 我勒个去啊! 待会儿万一蹦出来一个满脸血的孤魂野鬼,她到底是该尖叫呢还是该尖叫呢! 不行不行…… 沈含章硬生生的止住脚步,状若淡然的咳了咳嗓子说道:“季大人啊,朕的……沈姑娘她害怕了,不如这样吧,朕先带着她出去,你去把沈月月提出来。” 到底哪个坑货提出直接来大牢的。 咦? 好像是她自己! 沈含章悄悄的捏了一把柴绍,心说你倒是配合一番啊! 柴绍无声的勾勾唇角,连忙露出一副‘哎呀我好害怕我在发抖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挂在沈含章的身上。 季传胜:“……”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哦!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沈含章默默的哼了一声。 矫揉造作的是你家皇帝陛下好伐? 少让她背锅。 待终于呼吸到外面干净纯粹的空气,沈含章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她悄悄的对柴绍说:“我刚才脑子一定被驴踢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大理寺的地牢这么恐怖。 柴绍小声解释道:“大理寺接收的案子,一般都是盛京及各个州府内悬而未决的案子,所抓捕的罪犯也都是穷凶极恶的,因此大理寺的地牢刑具最多且条件最差劲。” “若是在京兆尹那边就好多了。” 沈含章赏了他一顿小粉拳,气道:“你怎么不早说。” 马后炮,不要脸! 柴绍无辜的狠:“朕以为你知道啊。”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再说了,好歹也在宫里在朕身边混了这么久?连这都不知道,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结果刚想完,就收到了沈含章免费送来的两个白眼球。 好吧,朕的豆芽本来就这么蠢,不能指望。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是吧! 沈含章叉腰,欲扮演茶壶型泼妇,在气势上碾压小壮壮这个坏蛋,可是没等她摆好造型,小翡翠柔柔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陛下、姑娘,这儿人多风大,咱们还是去内堂等着吧。” 主要是人多! 所以拜托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伐? “嗯。”沈含章连忙收回手,高贵冷艳的哼了声。 没多久,季传胜就带着一个低着头、长发凌乱、脚步虚浮的女人进来。 她似乎是很慌张害怕,整个身体缩的厉害,完全不敢抬头看人。 “跪下。”季传胜冷喝一声。 沈月月心中一突,猛地跪倒在地,使劲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季传胜咳嗽一声,随后朝着沈含章说道:“陛下,微臣已经将人带来了。” 沈含章正处于目瞪口呆中。 这是那个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沈月月? 这是那个始终光鲜亮丽不惹尘埃的沈月月? 这…… 她动动嘴唇,心绪复杂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应该拍手叫好的,毕竟从小到大沈月月没少欺负她。 然而看着她这幅模样,沈含章心中又有些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 圣母病犯了啊! 说好的不会以德报怨啊! 好一会儿,她才朝着季传胜摆摆手,道:“先下去吧。” 屋内于是便只留下了她、柴绍、翡翠、小桌子和沈月月五个人。 陛下? 皇帝陛下? 那天那个跟着沈含章跳下曲江的男人?他们没有死吗? 那是不是表哥也没有死? 那么一瞬间,沈月月死灰的双眸瞬间爆发出神采,她猛地抬眸,粗糙了许多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干列开的嘴唇张张合合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表哥呢?我表哥呢?” “你没死,是不是我表哥也没死?” 抬眸的瞬间,她看到了沈含章。 原本的激动立刻转为了仇恨,随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了沈……柴绍。 在沈含章的惊呼中,柴绍冷漠无情的一脚将沈月月给踢开。 她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口中吐出两口血来。 可依然在挣扎着爬起来,恨声道:“沈含章你这个贱人,你还我表哥,你把表哥还给我。” 沈含章:“……” 是孙哲涵自己作死啊!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感觉沈月月对她的仇恨值升的太厉害了?原先可仅仅只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啊或者说嫉妒啊! 有些方! 她张张嘴,想说两句话,然而出口的却是柴绍的声音,眼看着沈月月再一次的要扑上来,而柴绍的脚在一次的蠢蠢欲动,她连忙吼道:“放肆。” “给朕跪下。” 气势十足。 沈月月被吓得怒火瞬间消散,她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眼泪哗哗的往下落:“冤枉啊,陛下,民女冤枉。” “表哥他也冤枉啊。” 这死女人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沈含章真想呸她一口,然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得好好的说说柴绍:“你干嘛啊,你这样会把她踢死的。” “死了的好,一了百了。” 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他无所谓的睨了眼地上的沈月月,嗤道:“拎不清的人没有活着的必要。” “那是你妹妹。”沈含章咬牙切齿。 就算翡翠是个知道来龙去脉的自己人,可这里还有小桌子呢啊! 没听到他心中已经震惊的不要不要的了吗? 她的形象已经成功的从娇滴滴的小姑娘进化成了迅猛又残忍的霸王龙了好伐? 天地良心啊,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柴绍轻轻转眸,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他认真的说道:“她有把我当做姐姐吗?” 蠢豆芽! 对于这么一个从未把你当做亲人当做姐姐的人,何必要手下留情。 今儿这探监也没必要,将沈月月送回皖南更加没必要,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就算回去也不会记你的好处。 反而会更加的怨恨你。 朕的建议是,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沈含章瞳孔瞬间睁大,她死死的盯着柴绍,从他的眸中看到了认真。 他是真的觉得应该此时了解了沈月月的性命。 她咬咬唇。 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沈月月是欺负她、排挤她、刺激她,但其实她也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至少从未曾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额,当然了,这也要归咎于她天生乐观心粗壮。 她不是圣母,也曾暗戳戳的诅咒沈月月不得好死,但不应该是死于她的手下或者暗示之下。 沈含章朝着柴绍摇摇头。 开口道:“都出去。” 小桌子连忙躬着身子往外走。 天了噜。 陛下和沈姑娘肯定要发大招了,还是赶紧躲开为好。 至于地上那个疯婆子,绝对没本事伤害陛下的。 赵早早百无聊赖的等在外面,看到小碎步挪出来的小桌子后连忙迎上去,幸灾乐祸的说道:“吆吆,你也被赶出来了。” “呀,翡翠姑娘也出来了。” 翡翠眸光依然落在堂上,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她嘴唇紧紧的抿住,心中更是紧张无比。 姑娘她想做什么呢? 沈月月还在一边磕头一边哭,口口声声离不开孙哲涵。 沈含章认不出的扭开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月月最愚蠢的地方便是看上了孙哲涵这么一个无耻之极的男人。 “真的不按照朕说的去做?” 柴绍再一次在心中问道。 沈含章依然摇头。 柴绍便撇撇唇,坐回了椅子上,抱臂看着沈月月,冷声道:“你的表哥早死了。” “你放屁,表哥他没死,一定是被抓起来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沈月月膝行着朝柴绍而去,她抓住他的衣摆哀求道:“姐姐,我错了,我以前都做错了,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无知好不好。” “你帮我求求情,把表哥还给我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表哥啊。” 然而柴绍只是冷笑了声。 再次重复道:“你表哥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打捞上来,现在也许正放在大理寺的停尸房内。” “要不,我让人抬过来让你看看。” “不要。” 沈月月使劲的打他,嘶吼道:“你胡说,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人。” 然而眼前脑海,挥之不去的却是孙哲涵额头中间落入曲江的场景。 他怎么可以死啊! 明明说好高中之后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的,明明说好的。 都是她,是沈含章的错,如果不是她,表哥不会死。 表哥绑架她,她就老老实实的让表哥绑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让人去救她。 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沈月月的拳头再一次落在柴绍身上时,被他再一次踢倒在地。 她哀嚎一声,忽而就捂住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须臾之后,有殷红的血从她的身下流下。 沈含章和柴绍两人俱是一僵。 随后是一番兵荒马乱。 大夫来了才得知,沈月月竟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沈含章为此有些目瞪口呆。 嗯,她虽然知道沈月月早就爬上孙哲涵的床。可她比自己还要小半岁啊,怎么就怀孕了呢? 也是这孩子命大。 都这样了竟然还顽强的扎根在沈月月的肚子里。 沈月月仰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她呐呐自语了几句,直到声音越来越大。 然,柴绍却忽然说道:“把孩子拿掉。” 沈月月眼眸瞬间睁大。 “沈含章你这个贱人。” “你得意个什么劲啊,有靠山了不起啊,你也就只剩下傍男人这一样本事了是吧。” (未完待续。) 166 危在旦夕 柴绍眉心狠狠折起。 这个女人的嘴太臭了!现在这个时候都敢骂的这么难听,可见平时的嘴脸必定更难看。 沈含章撇撇唇,那倒没有,以往的沈月月还是非常自持身份的,冷嘲暗讽指桑骂槐常有,而破口大骂还真不多。 除了很久之前被她发现孙哲涵觊觎自己那段时间。 至于这个孩子。 趋利避害,沈含章觉得也不应该要!毕竟孙家倒了,孙哲涵死了,沈月月情绪又不稳定,留下这孩子也不过是来世上遭罪。 万一养成了心里变态,若干年后再来找她们报仇,那就不美妙了。 这是她心里最真实最暗黑的想法,因此在柴绍说出这句话后,她没有出声。 在沈月月谩骂嘶吼时,她也没有反驳。 只不过好像越骂越奇怪了? 喂喂! 你现在设定是动了胎气的哎,要不要这么中气十足啊? 沈含章扶额,撞了撞柴绍肩膀,无语凝噎的说道:“来,我们去外面商量一下。” 柴绍幽幽转眸,虽未说话,但她非常明显的从他眼中看到了哀怨和质问:“朕比较想知道那个叫陆昇的男人是谁” 陆昇? 沈含章脸色黑了黑,是个她只听过名字但是没见过的神经病。 如果不是沈月月一直在那里叨叨叨,她都想不起来这个人。 哦,她好像记得上次沈月月就讥讽她有了未婚夫还勾搭别人来着。 所以说这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沈望云给贱卖了吗? 沈含章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忽而想到,去年孙氏给她下药并想送她去尼姑庵,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这这这……操蛋啊有没有。 她咬牙切齿的将那两老夫妇给骂了一顿,拉着柴绍到旁边好一通解释。 最后他依然是半信半疑,真的不是什么青梅竹马。 啊呸,她的青梅竹马是孙哲涵这种的好伐。 额,这样说起来好像更惨。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撇撇唇,哼哼唧唧的表示爱信不信,他马上就要选妃娶妻了,她也即将从此开启悲惨的和人争宠生活,她有在他跟前抱怨过一句吗? 真是的。 沈含章充满怨气的哼了声,拂袖而去,留下柴绍原地摸摸鼻子。 朕难道不能吃醋吗? 任谁听到自家女人有个什么定了亲的鬼男人,心里都会小小的嘀咕一下吧? 是,朕这个语气吧,确实不怎么好,但朕这生气又不是因为她。 好吧,无可辩白。 在听到什么陆昇的时候,柴绍的心中当真是涌起了无可遏制的火气。当然,这火气在看到沈含章脸上的迷惑之色后,极有眼色的消散了下去。 但也正是在这一瞬间。 朕无比的痛恨自己。 今早朝堂会发生什么,柴绍不是猜想不到。但是沈含章没有提,他便也没有说。 现在,朕才知道,原来朕死后如此的自私。 打着爱的名义,将朕心爱的女人拖入了无休无止嫉妒的境地。 说白了,不过是仗着朕是男人,所以心安理得的欺负她。 柴绍同时也想到了柴熙所向往的那个世界,怪不得蠢豆芽这么激动兴奋,若当真是如此,她的世界也可以多姿多彩,而不仅仅只能是同他一起。 或许,朕该把头悬梁锥刺股给捡起来,继续让豆芽看书习字。 待将来,帝后同治,也是个不错的美话。 将脑中的思绪清空,柴绍来到沈月月的榻前。女子还在抱着肚子谩骂,气势十足。 他揉揉眉心,道:“沈月月,我给你两条路选。” 在沈月月张嘴欲喷回来之时,柴绍脸色微沉,眸光冷凝又狠厉,他声音并没有提高,说出来的话却冷意十足:“再骂一句,那就完全没得选了。” 刹那间,沈月月觉得自己身前站着的不是她所熟悉的沈含章,而是那个提审她的凶狠的让人战栗害怕的大官,不不不,比那个人还要可怕。 这让她无法遏制的产生颤与抖恐惧。 她张着唇,就这么呆呆看着她。 眼中全然是陌生。 看她终于清静下来了,柴绍这才再次开口,道:“第一孩子拿掉,消消停停的回皖南,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沈家姑娘,第二你和这个孩子一起死。” 此时此刻,沈月月终于知道,沈含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她是真的不打算救自己。 或许在刚才,沈含章毫不犹豫万分嫌弃的将自己踢出去的时候,她就应该认清楚,这个女人真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欺凌的沈含章了。 沈月月动了动嘴唇。 在看到表哥掉下曲江的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他掉下去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办法独活,但是在这狱中的两日,让沈月月清楚的认识,原来死是那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所以她期盼着孙哲涵能够活下来,如此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 沈月月摸向自己的腹部。 三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一丝异象,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孩子。 可…… 她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表哥那么爱她,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赞同她的选择的。 “我……回皖南。” 她低声说道。 “但是沈含章,我会恨你的,永远永远恨你。你不要以为你现在高高在上,但是在皇帝陛下的眼中,你不过是个玩物。你看,陛下他都懒得同你在一起。” “我等着你惨淡的收场。” 她闭着眼睛,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但那锋利的眸光依然让她如芒在背,牙齿不停的颤抖。 一时的伪装而已,纸老虎而已,沈月月你别怕。 她的下场一定会比你还惨。 待将来,她无处可归的时候,你一定有机会狠狠的奚落她将她踩在脚下。 柴绍动了动手。 朕能不能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敢诅咒朕的女人,这是不想活的节奏啊是不是? 好吧,蠢豆芽这个人有着一颗蠢蠢的圣母心,至少在她首肯之前,朕还真不能掐死这个女人。 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凤凰不必和浮萍一般见识。 朕活一天,朕的豆芽就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凤女。 就是这么自信。 他反手出了侧房,对候在门口的大夫说了几句,那大夫便领命去准备了。 随后找到了大堂内正拉着翡翠吐槽的沈含章。 柴绍摆摆手,让翡翠退到一边,笑眯眯的凑上去,表面小鸟依人实则内心呕血的靠在沈含章的肩膀上,嗲声嗲气的哼唧道:“陛下,您就不要生人家的气了。” 他‘娇羞’的挥出一顿天马流星拳,轻轻的击打在沈含章的胸前,继续杀敌一天自伤八百的恶心彼此:“大不了人家回去任你为所欲为呐。” 喂! 臭不要脸的。 谁要对你为所欲为。 翡翠嘴角抽搐,实在没忍住溢出一声喷笑,随后在柴绍的怒视中,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去。 掩耳盗铃的表示她绝对不会再听再看了。 柴绍这才清清嗓子,准备再次发功,结果被沈含章狠狠的捂住了嘴。 她磨着后槽牙说道:“我说话才没有这么恶心巴拉的。” “嗯嗯,是朕恶心,朕巴拉。” 沈含章:“……” 真是没有一点底限。 可为什么她就是喜欢他现在毫无底限的模样。 哦,天哪。 她变了! 人家以前明明喜欢高冷俊俏雷厉风行的男人来着。可现在……俊俏是够俊俏,可惜前期是个傲娇毒舌王,而现在是个逗逼神经病。 可偏偏,她就是喜欢。 无论柴绍变成什么鬼德行,她都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哼哼! 不然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沈含章傲娇的抬起小下巴,勉为其难的表示暂时原谅了他的猜忌,和好之后才又将季传胜召了进来,将沈月月的去向交代于他。 “记得派两个人看着她。” 倒不是怕她生事,只是要时时刻刻提点着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季传胜应了是。 随后在心中默默的确定了这位沈家姑娘的地位。 主子心中的第一位,自然也是他这里的第一位。 绝对错不了。 沈含章默然无语。 所以,但凡柴绍看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对吧?这见风使舵的模样,亏她之前看他气定神闲的堂审时,还觉得这人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呢。 哼哼! 不过,咳咳,他这心里话倒是挺对的哈。 离了大理寺,便直奔着萧府而去。 “只不过,如果萧家不让我们进门怎么办?” “哦哦,你到时候记得装的像一些,不要被萧姐姐看出破绽。” 沈含章紧张的不行。 柴绍又吃醋了,朕发现了,这男的情敌还真不如柴熙和萧惠群这两个女的阻碍大。 反正只要在这两人跟前,朕就一点地位都没有。 何其悲惨。 “用身份压死他。”柴绍哼了一声,翻白眼道。 而彼时…… 萧府却正处于一片慌乱之中。 萧惠群确实昏迷了,自从昨儿从沈含章那里回来,她便再也撑不住的软倒在床。 然而偏偏,太皇太后中毒的消息也传到了萧府,云雾以为萧惠群睡了,便悄悄的和云烟吐槽,道这沈姑娘可真是够命途多舛的。 然这话却被萧惠群听了去。 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爬起,鞋子也没穿,单薄着衣衫就要出门而去。 可人都没走到门口,便忽地呕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可算是吓坏了云烟云雾二人,她们二人一边喊人,一边齐心协力将萧惠群往床上搬去。 直到张大夫赶来为萧惠群扎了针,她的呼吸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可第二日又发起了高热。 全身滚烫通红且呼吸也越发的急促,眼看着几次都眼看着要闭过气去。 张大夫几乎是彻夜未眠,但开出的药方子,萧惠群却喝不下去。 只能一遍遍的施针推拿。 勉强从鬼门关将人夺回来。 但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人怕是真的毁了。 萧权曾下朝之后,便立在正堂之中,便是连布公公来宣召,他都没有立刻过去。 他的女儿危在旦夕,他即便是再冷血无情,也无法在这一刻丢下她。 不是不心痛,不是不后悔。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而曾经渴盼着他夸奖拥抱的小丫头,也很少再用濡慕的眸光看他了。 前段时间,他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痛彻心扉。 他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难道是他做了太多孽,所以注定他要断子绝孙吗? 正无限懊悔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启禀老爷,门外有人请见,自报姓沈。” 沈? 沈含章? 若那个女孩子来的话,是否代表小皇帝也来了? 萧权曾眉心蹙了蹙,眸中闪现一丝厌弃。 但很快他将这些压下去,眸中只剩下了对女儿的忧虑之色。 他整了整衣袍,不得不迎了出去。 果然看到了小皇帝。 正欲行礼,沈含章连忙将他托了起来,笑着说道:“此乃朝堂之外,萧大人无需多礼。” “说起来,倒是我们多有打扰。” 萧权曾露出诚心诚意的表情,道:“公子和姑娘能够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怎有打扰一说。” 他将人请进府内。 可终于寒暄完了。 沈含章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儿早朝上,听萧大人说令嫒病了,朕回去和含章提了一句,她听了便非要闹着来看望令嫒。” “不知萧姑娘可好些了?” 她屏住呼吸等着萧权曾肯定的回答。 然而却万万没想到,他的话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在她的耳边,让她整个人瞬间呆滞。 好一会儿,连萧权曾都疑惑了,她才反应过来,有些磕磕绊绊的问道:“什么……什么叫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含章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勉强算是稳住情绪。 柴绍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语气急切的说道:“萧大人可以带我去看看萧姐姐吗?” 乖,别着急,也许萧权曾只是在胡说或者夸大其词。 萧惠群一定没事的。 我们先去看看,好不好? 嗯嗯,不着急。 沈含章深深呼吸,勉强说道:“对,萧大人带着我们去看看萧姑娘吧。” 千万不要有事!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167 别放弃她 然而,令沈含章悲伤郁闷吐血的是:萧姐姐的小阁楼只有柴绍才可以上去。【ㄨ】 她直接被萧权曾拎到正厅喝茶谈话。 谈个什么鬼啊! 她现在整个脑子乱哄哄的,哪有什么精神和这只老狐狸闲话家常啊! 沈含章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她闭着眼睛靠坐在那里,一副不想交谈的架势。 索性,萧权曾也没什么精气神和她斗智斗勇。 他全副心神也全都落在了萧惠群的身上。 一时之间,厅内寂静的异常。 而柴绍觉得自己更苦逼更想吐血,鬼知道他压根就不想探什么病表什么姐妹情深,然而在沈含章的眼神哀求下,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踏上了绣楼。 果然如萧权曾所说,躺在摇床上的萧惠群肤色苍白、双眸紧闭、呼吸急促…… 将死之人的种种表象,她好似每一样都符合。 柴绍指尖动了动。 心中盘算着待出去后该如何安抚那跟蠢豆芽。 这丫头多少年来都没有一个交心的同性朋友,这还不容易找到一个吧,马上就要死了。 就她那爱钻牛角尖的性子,一定会埋怨自己的。 唔,不如来一场美丽的谎言。 只要将豆芽拘在宫中,便不会有人同她说萧惠群的具体情况。 正想着,身后的翡翠戳了戳他的腰身。 柴绍抬眸,意外的看到萧惠群正艰难的睁开双眸。 她似乎是看到了她,眸中闪过一丝轻笑。 好一会儿,萧惠群的眼眸终于睁开,她朝着柴绍伸手,示意她上前。 柴绍暗暗撇嘴。 但实际上却是眼含悲伤的泪水冲向了床边,他握住萧惠群的手,哽咽着说道:“萧姐姐,我……我害怕。” “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赞! 朕的演技又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演起豆芽的蠢白来简直得心应手! 全世界欠朕一座小金人啊有没有! 萧惠群连反手握住她的力气都没有,她勉力的动动嘴唇,但是却做不出一个笑的模样。 累又伐。 这边是大限之兆吗? 真是悲凉的很! “别……哭……我……没……事……”酝酿半天,最后只能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虽是安慰的话,但若真让沈含章听到她这么说,那小眼泪肯定哗哗的。 于是柴绍立刻就飙泪了。 他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完全把握住了扮演沈含章的精髓。 嗯,别说话张嘴哭便是。 萧惠群想要给他擦泪,然而却实在是挤不出一丝力气。 她心中苦涩。 不知不觉眸中也含了泪水。 她还年轻,这世间许多精彩未曾经历,她刚刚有了最好的朋友,还未来得及与她共同成长,也不能看着她嫁人生子。 好遗憾啊。 萧惠群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 渐渐的思绪便不清楚了。 柴绍只觉得反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地松开,他不觉一惊,忙起身快速抽离,将床前的位置让出来:“快,大夫。” 别问朕为什么这么紧张?朕可不想还没出萧家大门呢便听到了萧惠群离世的消息。 柴绍捂着蠢后退。 顺便将翡翠给拉扯到身边。 待整个房间都陷入混乱后,柴绍小声交代翡翠:“待出去后,你家姑娘若问起来,你便说萧姑娘的身体无碍。” 都这个样子了还叫无碍? 翡翠本不解,然在接触到柴绍的眸光后,她电光火石便猜出了他的意图。 于是,她点了点头。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如姑娘重要,所以只要对姑娘有益处,别说是善意的谎言,便是放火杀人她也敢做。 张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自萧惠群心间拔出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再一次救过来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无论是施针还是所开的方子,都是治标不治本,看萧惠群的脉象,她的整个身体机能都在严重的退化。 但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她的脉搏强劲有力,脸色也红润许多,他那个时候虽觉奇怪,却也欣喜于她的变化。 还曾想着有生之年他定能将这小丫头给看好。 然而短短时间之内,她的身体竟然衰败的如此厉害。 下次若在发病,怕是要真的不行了。 张大夫摇摇头,脸上满满的全是惋惜。 云烟和云雾等丫头轻手轻脚的给萧惠群盖上被子,回首却看到沈家姑娘捂着脸出去了。 二女眼眶红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绝望。 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们姑娘会死吗? 即便是那位总是笑意盈盈的沈姑娘? 若姑娘去了,她们该怎么办啊? 一楼花厅内,周姨娘嗑着瓜子,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真是的,生个病而已,搞得这么兴师动众,有意思吗? 又不是没有病过。 小时候那么多次闯鬼门关,不也都闯过来了。 大惊小怪。 她嘀咕的声音虽不大,但依然准确无误的传入了顺风耳柴绍的耳中。 他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凝眉朝着华厅看去,便看到一个长相俗艳打扮富贵的中年妇女。 萧惠群的母亲? 这也配做个母亲? 对于这种漠视自己子女的行为,柴绍心中一万个痛恨,他本欲上前训斥,但几步之后却又顿住。 和朕有个球的关系? 就算以己度人,朕也没必要掺和别人的家事,尤其还是萧家的家事。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女人攀上萧权曾这种人,想必也过不了好日子。 柴绍嗤笑两声,便往正堂那边走去。 沈含章早就等的焦躁不已。 甚至于已经开始背着手在那里走来走去了。 只是听到那抹熟悉的脚步声,她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握住了柴绍的手。 柴绍偷偷的朝着她眨眨眼,在心中告诉她道:‘放心便是,你萧姐姐只是得了风寒,只不过她原先便有哮症,所以看着凶险而已。’ ‘张大夫医术很好且从小帮她瞧病,早就经验十足了。’ 沈含章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真的吗? 她也偷偷的眨眨眼。 朕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柴绍暗暗的给她发誓,随即狠狠的将自己真实的念头给压下去。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沈含章高兴的翘翘唇角,随即扭头看向萧权曾,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朕和沈姑娘便先行回宫了。” “待明日再来看望萧姑娘。” 嗯嗯,明天再来。 后天继续来。 等萧姐姐身体好转之后,她在尽心尽力的扮演一个称职的好皇帝。 萧权曾将他们送出门外,随即脚步匆忙的来到绣楼,在看到轻松自得的周姨娘之后,胸口涌上阵阵火气。 他大步上前,猛地将她身旁的圆桌掀翻,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嗑瓜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群群走了,你便直接回皖南吧。” 说完再懒得看她一眼。 上了二楼。 周姨娘目瞪口呆。 这这这……嗑瓜子而已啊,她招谁惹谁了啊? 干啥朝着她发火! 群群?啧啧,什么时候喊得这么亲热了啊?还死,真真是笑话。 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就找人算过了,这孩子命格极贵的好吧? 周姨娘不置可否,她心疼的看了满地的瓜子,最后换到软塌上,让人再给她端一盘子来。 哎,老朋友的女儿下落不明,等明儿她得派人去找找。 不然不好交代啊。 回宫的马车上,沈含章眉开眼笑,她拉着柴绍的手甩啊甩,笑道:“萧姐姐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真是差点被老狐狸吓死。” 哼哼,这个坏男人,哪有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啊! 拉黑拉黑! 不不不,想个办法给他小鞋穿。 沈含章暗戳戳的转眼珠子,好半天才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搞不定小鞋,于是她求救于柴绍。 小鞋? 柴绍撇撇嘴,大手一挥:“朕早就准备好了。” 保证他终生难忘。 “那我们回去立刻马上给他挖坑。”沈含章兴奋的跃跃欲试,不料却收到了来自于柴绍的冷水。 他咳嗽两声,无奈道:“这个,还不到时候。” 沈含章:“……” 那你提什么提啊? 害人家白高兴一场。 唔,要不回去找找夏淑妃,让她来一场说吓人就吓人且吓死人不偿命的鬼在你身边? 这个想法简直棒棒哒。 看到沈含章的笑脸,翡翠也跟着勾了勾唇。 如此甚好。 宫内一如既往,沈含章刚到,便被柴绍拎着头悬梁锥刺股。 她高声……哦不,小声抗议,道:“朕现在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么能做这么挫的事情。”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看书习字而已,哪里就有那么难啊。” “我之前每天都有联系的好吧。” 柴绍摇头:“不仅仅读书写字,朕还要教你御人之道、为官之道、为君之道……” 沈含章不想和他说话并使劲丢过去一个白眼。 开玩笑嘛! 她学习什么为官之道为君之道有什么用啊! 柴绍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抱臂居高,嗯,抱臂仰头看她,眸中满满的全是认真:“若有一天真的变成你所说的那个样子,你难道不想和你的萧姐姐和梦中情人一样,自己为自己赢的一片天吗?” “更何况,现在坐在这个皇位上的是你,朝堂之上你总不能一直插科打诨过去。” “再者,便是将来,朕真正的坐拥天下,你还可以和朕共同治理,这样朕还能稍微歇歇。” 她想! 沈含章很想像梦中情人和萧姐姐那样变得智慧又迷人,想懂好多道理想知道很多典故。 她也曾暗自下定决心认真看书。 但练字倒是坚持下来了,看书却很是艰难。 毕竟很多东西不是她看看就能懂的。 而现在,小壮壮愿意手把手的教她,沈含章心中满满的全是欢喜。 当然,这欢喜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他的最后一句话。 共治天下什么的,听起来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来吧,头悬梁锥刺股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 干劲十足! 王太后没能等来萧权曾。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脑中不时闪现布公公的回话。 “萧大人说他女儿病重,今日怕是无法入宫了。” 萧惠群病重? 是真的? 还是故意的? 那个小丫头身体是不好,但再不好不也坚强的活到了现在?怎地在她决定让这丫头入宫时,她却好端端的病危了? 每每发生一件事,王太后率先想到的便是阴谋。 萧权曾和她起了二心? 因为萧惠群?还是因为那个不曾谋面的孩子? 但若恨他应该更恨小皇帝吧。 王太后辗转反侧了许久,最终放弃了继续睡觉,转而起身披上了衣服。 床边有一幅画,是她年轻的时候。 她打开,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秀美少女。那个时候她才只有十三岁,头上还梳着可人的双丫髻,青春的气息浓郁而逼人。 画这幅画的便是萧权曾。 两人第一次见面,她于花中漫步,他在花海之外画下这幅画,于萧权曾所描述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眼万年的会是一个比他小许多的姑娘。 而她呢? 她其实对萧权曾没甚印象。 落魄贵族而已,全然不在她的交际范围之内。然而,他真的太耀眼了,举手投足之间既有贵族的优雅又有江湖的义气,不知不觉吸引了她的眸光。 但即便如此,王妍也知道,自己要的不是这个男人。 也不是他所许诺的什么一品诰命。 她要就要自己权倾天下。 她喜欢奴役碾压别人的感觉。 回忆到此结束,王太后扫去心中剩余不多的迷惑枉然,想着萧权曾最好不要背叛她。 她是不会留情面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萧惠群生命体征消失了三次,待最后一次将人救回来后,张大夫便真的撑不住了。 他摊到在地上,捂住了眼睛。 救不了了。 若真对这小丫头好,那便让她体面的去吧。 不要再苦苦挣扎了。 萧权曾听了这话之后久久沉默,最终说道:“都出去吧。” 云烟云雾猛地扑倒在地,跪着爬到萧权曾的脚下,哭求道:“老爷,不要放弃姑娘。” “姑娘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活着啊。” “别放弃她,求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8 千里迢迢的敢来救你 萧权曾隐忍的回眸看了最后一眼,狠狠心将衣摆从二人的手中抽了出来。 跨步走了出去。 从来挺直的背影如今看去竟然弯曲了许多,往日乌黑的发在被风吹起时才发现原来有点点银丝藏在其中。 苍老而悲情。 作为一个父亲,他难道就想放弃自己的孩子吗? 但这么多年,这孩子一次次的受罪,一日日的挣扎,也确实难为她了。 也罢! 只愿她来生身体康健、父母恩爱、娇宠一世。 萧权曾伸手覆上红了的眼眶。 生平第一次后悔。 他昂首立在院中,周围是跪了一地的奴仆。 刘成几乎整个人匍匐在地,涕泪横流的祈求老天,如果非得要拿走一个人的生命的话,那就来拿他的吧。 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可姑娘是那么美好啊! 整个萧府都沉浸在一股悲伤的之中,在这夜深人静的夜半时分,倒是有些惊悚。 柴祎无语凝噎的蹲在草丛中,心说难道那小丫头真死翘翘了? 枉费他一片好心千里迢迢的赶来救她。 这不是让他白跑一趟吗? “主子,要不咱们回去?”身旁的侍卫小声提议? 回什么回? 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也得和人道道别不是?毕竟他也算是这小丫头第一个以及唯一一个男人。 当然,这么说稍微有些歧义。 “去,你们两个去萧家宗祠放把火。嗯,还有萧权曾的书房。” “当然了,如果没被人发现,记得看看那老狐狸书房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柴祎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得亏今儿多带了几个人。 不然真就和那小丫头死别了。 想想怪虐的! 多么好的一个细作啊,还没来得及启用,说没就没了,怎么能不让人心痛。 柴祎拍了拍有些小憋闷的胸口,再次开口吩咐:“杜七,有没有把握刺杀萧权曾之后全身而退?” 杜七扒拉开草丛,遥遥的朝着萧权曾瞅了一眼,心中盘算了一番他身边大概会有多少高手,道:“回禀主子,能退,不过有些艰难。” 能退就行。 “记得把人往外引。” 柴祎直接下了命令。 随即杜七潜伏着接近萧权曾所在的位置,须臾之后,待看到祠堂方向传来的火光,他猛地窜了出去。 彼时柴祎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长相十分普通,嗯,十分猥、琐的矮小男子,他桀桀笑了两声,摸着光滑粉嫩的下巴调侃道:“啧啧,我们林都王为了一个女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柴祎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他缥缈的恍惚一笑,嘴唇抿了抿道:“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更何况,萧惠群这只牡丹王,他还没来得及采撷呢? 岂不是可惜。 “保护老爷。” 杜七的攻击,让小楼前瞬间陷入一片慌乱,萧权曾身前的几个奴仆死伤大半,就在杜七的软剑碰触到萧权曾的面门时,黑暗中瞬间飞出一只短镖。 将他的剑打偏。 紧接着有五条黑影激射而来。 杜七不得不反身去迎接。 萧权曾眉心紧紧折起,心中想着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刺杀他? 小皇帝吗? 也只有他知道萧惠群此时命不久矣。 “老爷,快看,祠堂和书房的方向有火光。”大管家王福生瞳孔一缩,表情凝重起来。 他喊道:“刘成,带着人去救火。” 然而刘成心殇欲死,哪里有精神听他说什么? 王福生气的跺脚,建议道:“老爷,让王振送您去密室那边,老奴带着人去灭火。” 恐怕这两个地方都有人埋伏,将人引诱过去之后群起而攻。 萧权曾回眸,朝着二楼看了最后一眼,终究是狠狠心的点头道:“也好。” 父女之缘,今日怕是彻底断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像只是那么一瞬间,这里变得安静起来,除了刘成之外,再也没有了别人。 给人一种人走茶凉的悲凉感。 柴祎拎着程英华,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走上了阁楼。 站在二楼上,他不屑的看了眼依然埋头哭泣的刘成,哼了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程英华嘀嘀咕咕的反驳道:“你懂个屁,一般吃到天鹅肉的都是癞蛤蟆,这就是传说中的,靓女配丑男。” “哦,你这是在为癞蛤蟆代言吗?”柴祎鄙夷的斜睨了程英华一眼,赤果果的嫌弃。 擦! 爷特么不救人了。 然而,他刚想奋起反抗,柴祎冷幽幽的眸光就如同两条箭朝他射来,程英华瞬间怂了。 罢了,爷心爱的女人在他手中,就勉强帮他救一下姘头吧。 房内,张大夫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银针。 云烟云雾依然在尽心尽力的照料着萧惠群。 萧惠群的脸色此时已经是一片死灰般的惨淡,她闭着双眸躺在那里,呼吸清浅到几乎令人察觉不到。 柴祎自门而入的声音,惊的三人抬眸看他。 云烟云雾瞬间睁大双眸,而张大夫则本能的喊叫,却被柴祎闪电般的上前封住了脉门:“闭嘴。” 至于外面的刘成。 继续一无所觉的祈求着上天的垂帘! 希望能够感动天感动地,但却好像只感动了自己。 张大夫虽不明所以,但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总是很容易听话,他眨眨眼示意自己会非常上道的。 柴祎挑挑眉,松开了他。 至于云烟云雾二人,虽也惊讶,但毕竟是老熟人了,倒也不至于大喊大叫。 云雾后退一步挡住萧惠群。 云烟则是大着胆子道:“我们姑娘身子不舒服,您……” “吆,还没死呢?” 柴祎一副很是意外的模样。 当然了,心底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活生生的小牡丹,他才有可能采撷嘛。 一句话成功的让俩丫头怒目而视。 他摆摆手,示意二人让路,抬起下巴点点程英华,道:“快点。” 有异性没人性。 想他程英华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帮着他制毒杀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结果勒,拘谨了他的女人不说,还拎着他千里迢迢的来盛京,就是为了救这么一个丑……嗯,其实真的挺美的哈……丫头,好吧,看在这小丫头确实美的不要不要的份上,那他就心甘情愿的救一下咯。 毕竟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美好的东西不应该随随便便的消失。 当然了,作为竹马竹马,他也有必要帮助一下柴祎这个死变态,毕竟这货难得挂牵一个女人。 程英华上前,轻而易举的扒拉开云雾云烟后,伸手探向萧惠群的鼻息,随后又朝着她心口摸去。 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猥琐到炸天。 结果就被柴祎一巴掌狠狠的把手拍开了。 “看病就看病,这是往哪里摸。” 程英华立刻就炸了。 他小眼睛怒视柴祎,指着自己鼻子说道:“爷是什么人?爷是大夫,医者父母心,爷现在是她爹,爷难道还能猥、亵自己的女儿啊?” 众人:“……” 这什么鬼言论? “在爷的眼中,她就只是个肉体,不算个女人了好吧!滚滚滚,别耽误爷发挥。” 程英华一顿小声斥责之后,扭过头去继续刚才的动作。 咳咳,爷不心虚。 绝不! 顿了顿,他又回头白一眼柴祎,道:“还不滚开,不要脸的想占爷女儿便宜啊,告诉你,没门。” “喂,那个老头,你过来,说说女儿这些年的具体情况。” 张大夫一脸懵逼的上前。 这奇葩真的是大夫吗? 柴祎磨了磨牙,但也只能听话的坐回了桌前,在心里默默的将程英华给凌迟一百遍。 等回去了,本王整不死你。 “几岁发的哮喘?六岁,嗯,那倒也不算早。具体引起她病变的原因找到了吗?没有?真是没用……” 程英华一边问,一边给萧惠群做了个笼统的检查。 可检查方完,萧惠群呼吸忽而急促起来。 整个身体开始痉挛颤抖,如同一条缺了水的鱼一样在床上打着摆子。 她死死的咬着唇。 即便是在昏沉中也未曾溢出一丝呻、吟。 透过程英华矮小的身体看到这一幕的柴祎,不知为何心中忽而涌起阵阵涟漪。 心疼! 他竟然心疼这个小丫头! 想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拂去她脸上的所有痛楚。 哦哦哦,他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想他林都王柴祎,那可是响当当的美男子,爱慕他的女人能绕着陵国排三圈,他自认为是个普照众生的存在,就算是为了这些可爱的有眼光的姑娘们,他柴祎也不能只醉心于一个女人。 三千弱水取一瓢的那是傻子。 全都喝下去的才是真男人! 可怜又悲催的娃! 不要轻易的给自己立fg,真的分分钟就会被打脸哦! 还会很惨! 更重要的是你立fg之前,要先想想自己为何带着人千里迢迢的来盛京哦! 这样被打脸的时候,更爽! 这边厢,张大夫紧张的冷汗直冒,抄起银针就要上手,却被程英华给阻止了。 他翻了个白眼。 现在这里是爷的主场。 谁给动爷女儿,爷和他拼命! 他从张大夫手中抢过银针,从里面抽出几根,想也没想的直接刺向颤中穴、天突穴…… “不要,那几个是死穴。” 张大夫惊呼,欲伸手阻止,却被程英华给推开。 最后一针,正正经经的刺在萧惠群的人中之上。 手法诡异到张大夫目瞪口呆。 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样乱七八糟的行针,就算是活人也要被搞死了好伐? 待所有银针就位,程英华从袖中取出一个鲜红的药丸,掐着萧惠群的脸颊,粗暴的扔进了她的口中。 但她自己已经不会吞咽了。 这也好办。 程英华拇指抵着萧惠群下颌,使劲的蛮横的揉搓,直接蛮力将药丸一点点强制性的给推向食道直至腹中。 张大夫:“……” 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造。 好端端一个人,这么喂药,不就是想让她死快点吗? 程英华白眼翻了翻,他已经很怜香惜玉了好伐? 想当年,爷刚开始玩毒的时候,弄死的人不计其数好伐? 他一根根将银针拔起来,等着方才入腹的东西发挥作用。 “她的身体已经提前透支衰败了,五脏六腑也已经急速的老化。嗯,神仙在这里也救不了她……”话没说完,就收到了柴祎的警告声。 程英华连忙表示:“神仙救不了,不还是有鬼吗?呵呵呵呵……” “普通的药对她没什么作用,现下只能试试以毒攻毒。” 这不就是他的长处吗? 而且还能得到一个免费的试毒人。 爷那个善良清纯可爱不做作的小亲亲就不需要为了爷养试毒人而和爷吵架了。 当然,这想法,他肯定是不能告诉柴祎的。 不然分分钟会被他棒打鸳鸯。 程英华盘算了一番,说道:“命能暂时吊着,但想要好起来,我还得好好想想。” 毕竟是真的衰败了。 柴祎点点头。 不死就行。 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程英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扔给张大夫,说道:“每隔三个时辰给她吃一粒。” “行针的时候也按照方才的顺序,她便没有那么容易挂。” 虽然很不能接受这凌乱的所谓救治方法,但张大夫不得不承认,若方才是他动手,萧姑娘可能就真的去了。 她现在还能躺在那里平静的呼吸,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了。 张大夫接过来,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大夫,只要病人能活下去,他可以接受一切手段。 以及人。 像是保证一样,他说道:“我会守口如瓶。” 倒是识趣。 柴祎挥挥手,让他们去侧屋。 程英华猥琐的朝着他嘿嘿笑:“不要趁着人家小姑娘不能动的时候对人家做羞羞的事情哦。” “赶紧滚。” 柴祎狠狠的甩过去一个白眼。 待四人离开之后,他来到床前,抚摸了一下萧惠群带着牙印的唇,自言自语道:“小丫头,本王千里迢迢的来救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下半辈子就做牛做马报答本王的恩情吧。” 嗯,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他喂给这丫头的毒药,才导致她身体急速的衰败呢! 若不是偶尔向程英华提起他将药喂给了一个有哮症的小丫头,她这次怕真的会死了。 倒也是命大。 (未完待续。) 169 萧惠群苏醒 三天后的凌晨时分,萧惠群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她眨眨酸涩的眼睛,恍若隔世的看着这熟悉的房间。 嗓子干涩胀痛,想要说话的她努力的张张嘴,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咳嗽。 但已经足够惊醒云烟。 她慌乱的查探萧惠群的情况,震惊又意外的发现她竟然清醒了。 云烟喜极而泣,捂着唇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惠群虚弱的朝着她勾勾唇。 云烟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隔壁的程英华等人:“程大夫、张大夫,姑娘醒了。” 张大夫虽年纪一大把,但窜出来的动作麻利的足以秒杀程英华。 他三两步蹦到床前,伸手探萧惠群的脉搏,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像前面几天那样若有似无了。 正激动的不要不要时,程英华哼了一声,慢吞吞的上前来:“你探有用吗?” 起开,爷的女儿爷自己诊断。 看到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萧惠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欲张唇问情况,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脸上便多了一丝焦急。 程英华笑眯眯的捏过萧惠群的手腕,如沐春风的安抚道:“乖了,别着急说话,等爷给你调养一下嗓子。” 咳咳,主要是这两天的药下的太狠他动作又粗暴,将这小姑娘的嗓子给弄坏了。 不心虚,咱不心虚。 眼见她眸中疑惑更浓,程英华一边感慨这女人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真是漂亮的不要不要的,一边解释给她听:“爷是柴祎那个小子请来救你的。” 柴祎? 林都王? 这名字在萧惠群脑中转了好几圈,她才迟钝的想起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随后疑惑更加深厚了。 这人怎么会请人来救她? 我就说这小姑娘的眼睛会说话嘛! 程英华鸡贼的笑,编排道:“因为柴祎那小子觊觎你的美貌,回到封地后夜不能寐思念成灾,又挂念你的身体,初一早上就拖着爷快马加鞭的冒着生命危险偷入盛京,全是为了你啊。” 萧惠群:“……” 云烟和张大夫也是一脸无语。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要是那林都王真喜欢这萧姑娘,也不会从那天之后再也没出现了。 虽说程英华胡说八道,但确实是林都王救了人,云烟趴在萧惠群身旁,将那晚的事情细细的说与她听。 随后来到桌前,倒了杯温热的水,服侍着萧惠群慢慢喝下。 思绪逐渐清晰,萧惠群心中大概有了些认知,她朝着程英华点点头,算是感谢。 “不用谢不用谢,医者父母心,你现在就是爷的女儿,柴祎那小子也要跪下喊爸爸……” 正兴奋的说着,窗台上便响起柴祎阴冷的声音:“程英华,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会弄死你。” 程英华一哆嗦。 忙回头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基友,何必说话这么狠呢。” “快快快,萧美人醒了,正吵着闹着想见你呢。” 萧惠群觉得自己被黑了。 然而她好像还无从反驳。 她烦躁的皱皱眉心,刚要示意云烟将她扶起来,便看到云烟、张大夫、程英华竟然正集体往外走,她张唇……最后还是因为口不能言放弃了。 真是有眼色! 柴祎赞赏的哼笑了两声,闲适的来到床前,在看到萧惠群欲起身时,直接动手将她半抱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 他高高在上语带施舍的说道:“小裙裙你真是荣幸,本王还从未服侍过女人呢,你是第一个。” 真是恶心的称呼。 萧惠群抿紧了唇,眸光落在远处,脸上带着抗拒。 她越是如此,柴祎就越加坏心,他伸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调笑道:“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他眸光闪动,栖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即狠狠的皱起眉头,呲牙道:“哎吆我去,怎么这么苦。” “这药吃的也太多了。” 明明以前又软又甜令人欲罢不能来着。 萧惠群原本惨白的脸因为气急败坏而染上一丝红晕,她呼吸有些急促粗重,但因为想到自己的身体,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在意。 无所谓。 不过一个吻而已。 权当是被狗咬了。 以前又不是没被咬过。 柴祎舔了舔唇,很是遗憾的表示,这个亲吻他亏了啊,然正准备发表结论,不巧便看到萧惠群眸中的嫌弃。 还嫌弃本王! 想也没想的,柴祎再次亲下去,他含住她干涩的唇瓣辗转反侧,滋润了她的唇,让她苍白的唇染上娇艳欲滴的粉色。 他轻轻的咬了口她的唇后,滚烫的舌尖霸道的不容置疑的向着她的柔软粉嫩探出,萧惠群终于再也受不住,她使劲的推他,但多日昏迷加上身体的虚弱,她的力气于他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 柴祎紧紧的箍住她的细腰,狠狠的加深着这个吻。 依然是柔软细嫩,除了苦涩之外,可堪完美啊! 许久许久,直到萧惠群几乎要厥过去,柴祎在放开她,色、情的在她唇上舔了下,笑道:“这是救你的福利。” 萧惠群闭着眼睛,努力调整着她的呼吸。 和这种流、氓色、情狂完全没有计较的必要。 可是,她越是这样,柴祎就越是要撩拨她,直到她终于睁开双眸,怒视他,他这才笑呵呵的拉开同她的距离。 摸了摸她的发心,笑道:“这才乖嘛。” 萧惠群唇瓣开开合合,柴祎努力的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说的是:我自从昏迷了就从未洗过头发。 柴祎一脸黑线。 他伸手在她身上蹭了蹭,心说这女人可真会煞风景。 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受得了她。 还好那个男人不是他,是柴绍那个小王八蛋。 不过,这么柔软的唇也便宜他了。 萧惠群可懒得搭理他心中种种,她侧过身面朝内里,不想再看他一眼。 当然,她心中疑惑颇多,譬如他怎么知道她身体不好了? 又譬如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那个大夫又是用什么办法将她救回来的? 但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柴祎本欲再摸摸她的发心,可等手都快要放上去了,他又收回来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惠群面无表情。 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今儿可是钦天监选的秀女入宫的好日子哦。”柴祎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的说道。 “本王可是听说那老巫婆下旨让你父亲送你入宫参加选秀,但是你父亲拒绝了,所以恭喜你哦,咱们两人的赌约你赢了。” 哼哼! 不要以为赢了赌约本王就拿你没办法。 要知道,本王向来是个无赖的人。 更何况,这丫头是生是死,可全部攥在他的手中,全凭着他一念之仁。 然而,萧惠群关注的并非是赌约不赌约,那个东西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即便是输了,她也不是很在意。 她的着急紧张全是因为沈含章。 含含那么喜爱着皇帝,能够受得了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选妃吗? 而且……门第这两个字在盛京在朝中真的很重要,含含她……在后宫之中能站稳脚跟吗? 她又单纯又善良,能斗得过那些从小浸淫在后宅的女人吗? 皇帝能至始至终的偏爱她一个吗? 越想越是着急,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问问她会不会委屈会不会难过。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萧惠群给点反应的柴祎,这才探身瞅了眼她的脸色,赫然发现她脸上竟然全是担忧着急。 担忧个鬼? 着急个毛? 喂喂,你有在听本王说什么吗? 正想开口训斥她一顿,萧惠群竟然翻过身来,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修长的细嫩的手指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开始写字。 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 这种痒麻酥透过掌心直直的传入他的心底,让柴祎觉得躁动无比。 一言不合就撩拨他。 小心他控制不住真的上车啊! 要么再亲一口? 不行不行,再亲下去真的就控制不住了?没看现在都有抬头的趋势了? 本王必须要严肃的批评这女人故意勾搭他的这种行为! 他是爱美人,但是再如何也不能饥渴到动一个病歪歪马上就没气的女人吧! 萧惠群写完,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竟然在魂游天外。她无奈的咬咬唇,在他手心上狠狠一掐,待他终于回神后,再次写了起来。 柴祎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萧惠群是有话和他说! 真是…… 好尴尬! 得亏他没叽叽歪歪的多说什么啊! 王爷可晓得入宫的女子都有哪些? 咦? 关心的还是这个啊,按理来说这和她已经没关系了啊? 难道说这女人心中其实是很想入宫的? 柴祎转了转眼眸,说道:“本王怎么会知道。” 哦! 萧惠群果断的松开他的手,再次背对着他侧躺了下去。 虽心中思虑万千有许多不解,但她毕竟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身体亏损的厉害,因此不过片刻功夫,她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留下心塞的柴祎画圈圈。 他在她脸上用指甲掐了好几个红圈圈之后,颐指气使的哼了声,随后去了外间,吩咐云烟和张大夫好好的看护着萧惠群。 之后便带着程英华离开了。 路上,程英华狠狠的伸了伸懒腰,埋怨道:“你不晓得,爷这三天过得有多累。” “她那个爹啊还有那个闺蜜啊,天天来看她,害的爷不得不跟个耗子似得东躲西藏。” “以后再有这样的苦差事可别找爷了啊。” 柴祎丢给他一个白眼,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人是救回来了。 但底子实在太弱,就算他用毒药给她缓慢的调理,最多也就能活个三五年。 再之后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在世。 柴祎应了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英华没脸没皮的凑上去,道:“你真看上她了?” “怎么可能。” 柴祎本能反驳,他解释道:“本王需要通过她和萧权曾好好的谈谈。兴许能将他拉拢过来,经营了这么些年,我们在盛京的势力连老二那个神经病都不如,怎么和王妍这个女人斗。” “来的路上,你不是说你那三弟要选秀了?有没有咱们的人?”程英华问道。 他暗戳戳的建议,“不如让那秀女一包毒药直接将王妍还有柴绍弄死得了。” 一了百了! “少出馊主意。”柴祎鄙夷的嗤了声,翻白眼道:“你脑子是泡在毒药里泡傻了吗?” “要是能毒死他们一了百了,本王还费那么多劲做什么?” 即便王妍和柴绍全都死了,这皇位就能轮得到他吗? 再说,他又不是没派人刺杀过柴绍?还不是失败了? 他已经出手过一次,虽然没露多少痕迹,但短时间内最好还是蛰伏比较好。 程英华撇撇唇。 说白了还是怂呗! 乱世出英雄! 这两人一旦死了,这盛京就乱了,群魔乱舞之下,谁的本事大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在这里当家做主。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两个果然只能做狐朋狗友酒肉兄弟。 换话题换话题。 “话说,你那小情儿的闺蜜长得可真是好啊,肤白貌美细腰大胸的,她一定和你小情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象一下这俩女孩子你侬我侬的场景,不得不说……真特么美好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等等……肤白貌美胸大腰细? “是不是姓沈啊?” 程英华点点头。 心说这大胸妹该不会是柴祎这王八蛋另外一个小情儿吧? 这也忒不公平! 想他家亲爱的,那胸平的跟……不不不,他不能嫌弃他的女人。自己看上的妹子,即便是一马平川,也要勇敢的摸下去。 沈含章! 竟然是她! 只是这两个女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真是让人意外! 待回去之后问问祁天佑吧! 太阳升起到地平线的时候,沈含章带着小桌子到了宣政殿前。 须臾之后,王太后迤逦而来。 远远的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容。 让沈含章小心肝微微抖了一下。 (未完待续。) 170 陛下你碉堡了! 沈含章一如既往的上前请安。 迎着太阳升起时那一缕模糊的光芒,她朝着王太后扬唇轻笑,明亮的双眸微微弯起,眸色被长长的睫毛覆盖。 王太后无法看清他眸中的情绪。 她同样一如既往的淡漠的点头应对,挺着肩背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及至到了殿前,她开口道:“你这几日总往萧府跑?” “是的。”沈含章微笑,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听说萧姑娘病了,朕过去探望一番,毕竟小时候曾一起玩耍。” 王太后不置可否,勾唇道:“如此。” 行至珠帘后面,她展袖坐在椅上,不痛不痒的对‘柴绍’道:“秀女今儿入宫了,陛下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去悄悄,哀家觉得有几个小姑娘还是不错的。” “你宫里的那个小丫头,让她收拾收拾也般到钟翠宫去吧。”王太后眼皮轻轻撩起,淡淡的看着立在身前的人,语气多了几丝威严:“已经比别人出格了许多,是时候守守规矩了。” 秀女入宫她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而在王太后冷不丁提起的刹那,心口依然感受到了刺痛。 如同针扎一样细细绵绵。 虽不致命,却如影随形,令人无法忽略。 可即便心中澎湃万千,现在的沈含章也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露于色,她朝着王太后点头,既没有应承会关注这些秀女,也没有答应让她自己过去。 “朕知道了。”沈含章轻声说道。 随即她便准备走上御座。 但王太后又再次开口了,只听她道:“其实本次秀女名单中也有萧惠群,却没想到她竟然忽而病入膏肓,倒是可惜了。” “不过没关系,待她身子骨好些,直接参加最后的册封礼便是。她与你自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不错的皇后人选。” 皇后人选啊! 沈含章怔了怔。 萧姐姐是皇后人选?和柴绍? 而此时王太后心中又在想什么?依然还是那句,无论萧权曾拒绝与否,只要萧惠群没死,她就一定会让她同沈含章姐妹共侍一夫。 姐妹情深? 生死与共? 王太后不屑又嘲讽,她倒是想看看,在这宫中,在两人同时争抢一个男人的关注时,到底还能不能保持住这份友谊。 沈含章额角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恶心。 在知道她野心旺盛欲雄霸天下的时候没有,在得知她和萧权曾首尾不清珠胎暗结的时候没有,但是在听到她如此嘲讽鄙夷萧惠群同自己的情谊时,沈含章忽而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位太后娘娘,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她所说的‘可笑至极’的感情存在。 沈含章摇摇头。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太后,有不解有怜悯,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真真正正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若萧姐姐真的入宫,她会不舒服会难过,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害萧姐姐的心思。 非圣母非玛丽苏。 她只是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萧姐姐也不会害她。 哪怕将来两人会对立。 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如此而已。 怜悯? 王太后瞬间炸毛。 这小子竟然敢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他是赢了还是咋地? 有什么资格怜悯哀家! 她深深呼吸,努力的平复自己被激怒的情绪。不过一个眼神而已,她不需要介意。 沈含章高高在上,俯视着堂下百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集体下跪唱诺,她轻轻的挥了挥手,御座旁的小桌子扬声道:“起身。” 有人抱着奏本出列。 她将脑中纷纷乱乱的心思甩开,聚精会神的听着每个人口中的话和心中的声。 她已经和小壮壮约好了。 御人之道为官之道为君之道,所有的一切一切她都要去学习,待将来…… 她和他共治天下。 沈含章唇角抿住,她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太阳徐徐的升起,往日清净沉寂的钟翠宫,一早就被来来往往的宫人嬷嬷霸占,虽事情繁杂但却不慌乱,每个人都训练有素的各自做着分内的事情。 也是在这一天。 艾太医重新回到了盛京。 跟随保护他的是赵晚晚、魏清风等五个柴绍手底下功夫最好的人,他们到了盛京后,并未耽搁一时一分,而是直接入了皇宫。 最先得知他到了的自然是柴绍。 早在昨儿,他便已经飞鸽传书过去,让艾伦入宫后,直接前往太皇太后的长寿宫内。 沈含章去上朝不久后,柴绍想了想,便率先去了长寿宫等着艾伦的到来。 自从太皇太后病危,高太医邹太医等几乎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驻扎在了长寿宫内。 眼睁睁的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划过。 但却只能素手无策。 高太医还好,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心尽力,所以无所畏惧。 但其他太医却不这么想了! 尽心尽力有个毛球用啊! 一但太皇太后薨了,他们这些人还不是分分钟被拉出去开刀祭奠。 这就是太医的无法避免的命运啊! 一生所在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高太医:“……”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很期待吗?很期待咱们陛下非常霸气的让咱们去陪葬吗? 已经五日了。 只剩下最后五日了。 若太皇太后真的一走了之,咱们真的会去陪葬好吗? 邹太医摇头叹气。 连带着整个长寿宫内的氛围都不太好。 柴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死气沉沉的一幕,他眉心皱起,淡漠的看了眼这群没骨气的家伙后,朝着高太医招招手。 高太医屁颠屁颠的凑上来。 没办法,老熟人了嘛。 再说了,这可是他一直觊觎的身体啊!就想着有生之年,能够让这小姑娘割块肉或者给几根头发几片碎指甲让他研究研究,她怎么就能恢复的如此迅速呢? 不然这一定会成为他人生所遇到的头等未解之谜! “沈姑娘,有何吩咐。”嗯,气色不错啊,小脸红扑扑的,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可惜了了! 要是病了该多好! 高太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赤果果,柴绍实在是没忍住的抽了抽嘴角。 这个逗逼! 能不能消停会儿! 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住一拳将他轰飞的冲动,说道:“艾伦今日便会入宫,太皇太后具体的情况,你记得一清二楚的全部告知他。” 真的真的? 老艾那个负心汉回来了? 高太医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他们高矮太医再次合体了有没有! 然而他激动了没大会儿,又有些沮丧的想到,若老艾也救不回太皇太后怎么办? 按照邹太医他们的尿性,一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老艾身上的。 那他该怎么办? 好兄弟,一起死吗? 惆怅啊惆怅! 他在那里呐呐自语,但所说的话却清楚的落入到柴绍的耳中。 若艾伦也救不了太皇太后怎么办? 尽人事听天命吧! 毕竟连萧惠群如此凶险的境地都顽强的活了下来。 只…… 柴绍心中一直存疑,这两每次踏上那座小楼的时候,都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两个丫鬟以及大夫的紧张。 他们在紧张什么? 以及小豆芽还曾告诉他,说萧权曾家中曾被人入侵偷袭,而萧权曾心中怀疑那个人世他。 柴绍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吩咐手下这么做。 虽然他很想让萧权曾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么做这个的会是谁? 原因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烧掉萧家的半个书房或者祠堂? 毫无意义!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微光,若是为了萧惠群呢?第一天去萧家的时候,萧惠群的脸色看着明显的已经是死寂一片了,但待第二日去的时候,看着却是比前一日好了许多。 若萧惠群苏醒…… 那么便可以肯定一定有除了那个大夫之外的人给她看了病,而所谓的刺杀防火,也都是为了让那人能够顺利的进入小楼。 按照这个猜想,当时萧权曾他们一定以为萧惠群必死无疑,陪在她的身边送她最后一程了。 也就是说,这两日,那个将萧惠群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夫就藏在小楼上。 那么,会是谁呢? 在萧府放火刺杀且从容离去……这盛京能够办到的有几人? 这个萧惠群……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若艾伦真的治不好太皇太后,怕是要麻烦麻烦萧姑娘了。 柴绍嘴角上挑,溢出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变态! 死变态! 挺貌美的一个姑娘,怎么能笑的这么丧失呢! 高太医打了个哆嗦,连忙后退几步离他远一些,不然全身发麻。 艾伦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长寿宫。 远在宣政殿的布公公收到了信儿,覆在王太后耳边将此事告知于她。 王太后眸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 很好! 终于到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柴绍也不会知道她身怀有孕,她也不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落了胎。 这个孩子她可以选择不要。 但是别人没资格杀了他。 艾伦以及那个自以为是的怀青……全都该死! 沈含章微微侧眸。 朝着珠帘后面看了看。 她掐指算了算,距离听心声消失大概没几天了,恐怕不能及时的窥探到王太后到底是怎么布局的。 而且也无法看到夏淑妃她们了。 嗯……恐怕到时候只能让夏淑妃附身来通风报信了。 不知为何,竟然开始有些庆幸夏妃奶奶技能提升了,不然即便是明知道王太后要出手,可是因为不晓得她会具体怎么做,防御起来便有些麻烦和吃力。 毕竟实力不对等。 说到这个,沈含章环视周围,已经好几日未见到杜方了。 好像自从那日问了关于夏妃奶奶的事情,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不免更加疑惑。 关于夏淑妃,宫中的杂记起居录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录,而杜方又如此的避不可及……当年,夏淑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可想象。 然而却更好奇了。 这熟悉的宫殿啊! 艾伦立在长寿宫前,一身布质长袍随风鼓起,他仰头轻轻看了眼牌匾,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当初为了保命,彻底站队投靠了陛下。 随后便慌忙的举家迁出盛京。 一家老小定居在了不知名的乡下,而他则跟随在魏清风身边,默默的为柴绍私下养的亲病看看病调养调养身体。 艾伦震惊于在不远的费城山林之中,竟然有如此数量庞大的一支队伍。 但他也知道。 自己怕是再也扯不清了。 只能闭着眼跟着陛下走下去。 他原以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盛京,谁曾没多久,竟然会在再次踏上这熟悉的地方。 还有熟悉的人。 得到进入的首肯,艾伦朝着赵晚晚点头,便踏步入了长寿宫。 随即便被冲上来的一个小矮子给抱了个满怀。 高太医踮着脚尖挂在艾伦的脖子上,心花怒放到大胖脸都闪着光:“好久不见了,老艾。” 艾太医忍了忍。 终于遏制了一脚踢死他的冲动。 而闻言走出来的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又都默默的退了回去。 捂着眼睛。 马达,辣眼睛啊! 瞎了有没有! 柴绍不忍直视的扭过脸去,沉声道:“高太医,注意形象。” 他形象很好呀! 高太医委屈的很! 他从艾伦身上跳下来,拉着他快步往太皇天后寝宫走去,一但接触到专业,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显得稳重又可靠。 两人搭档了这么些年。 高太医的每一句话中的意思,艾伦都能够清楚明白的解读。 随着他的介绍,艾伦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但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太皇太后的情况。 如高太医一开始若说的那样,太皇太后的毒既没有得到缓解,却也并没有恶化,它们如同最开始那样,维持着一定的平衡。 若想治疗,就一定要打破这个平衡。 可一点这个平衡破坏掉,这五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太皇天后立刻毙命。 这也是为什么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不敢治疗的原因。 (未完待续。) 171 夏妃奶奶敢不敢不作死 艾太医久久未曾言语。 焦躁开始在众人之间弥漫,原本含着的期待正逐渐消散。 得,看来这艾太医也没辙。 柴绍倚在门口,微不可察的蹙起眉心。 难道太皇太后真的无药可救了? 虽说这些年陈家势力已被削弱,其后辈也没有特别出类拔萃之人,然到底是百年世家、死而不僵,若她真的就这么死于非命,陈家不可能会不闻不问。 若因此对他对母后不满,而被其他势力所拉拢,届时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而只要太皇太后活着,他就有把握,陈家会站到他的阵营中来,哪怕也许他们并非那么衷心。 正所有人默默无语时,外面传来了唱诺声。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柴绍转身回眸,便对上沈含章对他轻轻扬起的笑脸,他回之莞尔浅笑。 “艾太医到了吗?皇祖母的情况如何?”沈含章快步上前,握住柴绍的手,挡住了王太后的眸光。 想要将她……哦不,将柴绍送到钟翠宫和一群美人儿朝夕相处,想都不要想。 她绝对不会妥协! 王太后不置可否,她淡淡的瞥了眼略微有些紧张的‘柴绍’一眼,随即越过她走进了内寝。 眸光落在了艾太医的身上。 仅仅只是一个刹那,艾太医便感受到了压力,这如芒在背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可他只能受着。 他微微苦笑,大脑依然保持着高速旋转。 脑海中推演了十几种方法,但最后却发现没有哪一种能够行得通。 好像只能如同程英华治疗萧惠群一样,选择以毒攻毒,可他虽醉心于毒药,这么些年来学的却正派医术,毒药只是自己私底下的研究,更不敢像那程英华一样肆无忌惮的用人养毒。 因此艾太医是没有把握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次回来,若治好太皇太后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若治不好的话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不可能不紧张小心。 众人齐齐的跪地向两大巨头请安,唯独艾太医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为所动。 待被允许起身后,高太医蹭啊蹭,蹭到艾太医身边,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提醒道:“老艾呀,大老板来了,快跪安啊。” 他这老伙计各方面都好,就是没个眼力见。 这么些年,要是没有他在身旁照顾着,这小子得得罪多少人吧。 感动陵国好基友说的就是他有没有! 沈含章一脸黑线。 这么些人里面……除了小壮壮内心戏丰富的不要不要的之外,也就这高太医了。 一把年纪跳脱的不行,还各种搞暧昧,你家老婆孩子知道吗? 小心跪搓衣板哦! 没等艾太医抽出精神来说什么,沈含章便开口问道:“艾太医,如何?” “对啊,如何,这老妖婆到底能不能救啊。” 她话音方落,就有一个爽利清脆的女声接了话,成功的让沈含章的嘴角抽了抽。 这语气和怨念,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是夏淑妃。 果然,须臾之后,夏淑妃飘到她身边,嘟囔着嘴巴瞪向死气沉沉的太皇太后,啧啧道:“当年这老妖婆也是一枝花,谁能想到老了之后这么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忽而就有些庆幸死的早了有没有! 艾太医不敢打包票,他斟酌着言语,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但却不一定得偿所愿。 沈含章点点头,宽慰他道:“艾太医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可以了。” 轻飘飘的话谁不会说啊! 他也想相信自己啊! 艾太医表面上应诺,心中却吐槽万千,这心口不一的境界还没修炼太好,因此棺材脸有微微扭曲。 沈含章不想和他说话。 并顺便丢过去一个白眼。 王太后行至榻前,看了眼太皇太后的脸色,说道:“太皇太后这几日昏迷不醒、水米不进,整个人清瘦许多。” “哀家希望艾太医能够竭尽所能,而不是什么尽力而为。你需要什么东西什么药材,只管问邹太医要,希望五天之后,会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如此,对大家都好。” 其实,死了更好。 但面子话,她现在还得说。 象征性的勉励了一番,王太后便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膈应沈含章道:“陛下,明儿哀家会命人来接沈家小姑娘入钟翠宫。” 柴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旁边的夏淑妃骂了一句脏话:“我擦。” 这女人怎么这么会给人添堵?非得要破坏掉小壮壮和沈含章的感情吗? 她也是婆婆妈妈那辈的好伐?为什么她就希望两人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 说白了还是在乎与否的问题。 她和马姑姑她们,因为真的疼爱小壮壮,因此虽然有时候也颇有怨言,但是却也爱屋及乌的喜爱着沈含章。 而王太后则并非如此。 真真是作孽哦! 夏淑妃忽而脑洞大开…… 按理说她可以附身在普通人身上超过一个时辰! 那么这个王妍呢? 她虽是太后,但却非天命所命定的帝王之人,是绝对不会有传说中的龙气的。 唔,不如她来附身,趁这个机会诛杀她的同党,然后退位让贤怎么样。 夏淑妃跃跃欲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沈含章不小心瞥到时候,已经阻止不及,她只觉一阵冷风袭过,眼前的王太后从神色到眸光甚至于整个人的气质全都变了。 柔和又温暖。 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冷漠梳理。 不仅仅是沈含章,连柴绍的脸色都跟着突变,他瞳孔紧缩,眸中是显而易见的警告。 出来! 他无声说道。 然而夏淑妃正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机智,哪里有空管他的警告,她垂首看了眼身上咸菜色的衮服,很是不满意的摇摇头。 这王妍年纪轻轻的,干啥总是喜欢穿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 嗯,等回到椒房殿换身娇柔的装扮,这样才比较适合她的气质。 ‘豆芽,随着夏妃奶奶一起走,告诉她别胡闹,立刻马上从母后身上离开,且以后不准再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身。’ 他的语气很严肃。 严肃到沈含章也跟着敛了神色。 她轻轻的点头,开口道:“母后,儿臣有话和你说。” “不如一起离开吧。” 夏淑妃像模像样的‘嗯’了声,走之前还鼓励屋内的所有太医:“好好加油……哦。” 众人皆是一脸懵逼。 画风突变啊! 我们总是耷拉着脸的太后娘娘什么时候用过这么轻松调皮少女风的语调说过话? 还……哦! 哦什么哦,这个世界幻灭了! 跟随在王太后身后的布公公眸光滞了滞,心中一个咯噔。 他跟随了太后娘娘这么些年,从最开始的青葱少女到现在的雄霸天下,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那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沈含章嘴角狠狠抽了抽。 夏妃奶奶这是实力作死啊! 在这个满是人精的地方,她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好伐? 无缝链接的扮演别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随随便便穿到别人身上,还想瞒过人家朝夕相处的亲朋好友,根本就是白日做梦好伐? 这种事情只能出现在话本子上。 所以夏妃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被荼毒啊! 她随着夏淑妃的步伐往前走,直到走出长寿宫很远,沈含章出声吩咐道:“你们且退开,朕有话同母后说。” 小桌子带着圣元殿的人极其听话的退出十几米。 然而布公公却是一脸犹疑的望向‘王太后’。 却见她眼眸微微弯起,朝着小皇帝粲然一笑,同时也开口命令道:“退开吧。” 他更不想远离了。 “哀家让你退开,听不懂吗?”夏淑妃侧眸,很是不悦的斜了布公公一眼。 沈含章多么想远离啊。 真的,她已经听到布公公心中那大写的怀疑、质疑、犹疑……反正就是,布公公已经完完全全的认为眼前这货绝对不是他的主子了。 甚至于他已经联想到之前怀青被上身时的阴风阵阵。 哦哦,脑洞大到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所以说这一个两个的人精,真的不是她和夏淑妃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够对付的了的。 在布公公一边远离一边盘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沈含章快速的开口,道:“夏妃奶奶别胡闹,快从王太后身上离开。” 夏淑妃撇撇唇。 才不要呢! 她还要换身衣服、吃点好吃的,顺便瓦解一下王妍的小团体呢! “这布公公已经怀疑,你不可能找到机会瓦解什么小团体的?而且,王太后最是多疑惜命,待你离开之后,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找人镇压你们的。” 她难道怕这个? 她在宫里住了几十年,那钦天监的人来来往往多少次,还不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更别说还有类似于韩家二丑这种更久远的鬼了。 沈含章从来没有发现,夏淑妃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一旦她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懒得去听从去相信。 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然而这是长辈啊长辈! 更何况这身体还是王太后的,一旦她拍上去,布公公肯定会立马跳出来,给她扣一顶殴打亲生母亲的帽子。 可是手好痒痒啊! “是,您霸占皇宫好多年,钦天监是一群水货。可外面呢?这天下这么大,谁又能说不会存在那么一两个有真本事的人?” “若王太后告示天下笼络到这样的人,你让宫里这么多鬼怎么办?” “灰飞烟灭吗?” “哪有那么严重。”夏淑妃小声嘀咕。 但是看着沈含章严厉的一张脸,她又有些小心虚,她无措的舔了舔嘴角,哼哼唧唧的埋怨道:“好嘛好嘛,本宫走就是咯。” 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还不伺候了呢! 几乎又是一个刹那。 站在她眼前的人气度再次转变,沈含章多么想心累的捂住脸,然而面对着王太后先是迷茫紧接着满是厉色的眸光,她只能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充满悲壮的说道:“如此,便多谢母后成全了。” 不管王太后心中到底会如何怀疑她,她都只能硬着头皮装做两人刚才经过了一番交谈。 她是无辜的是不知情的。 但…… 有的时候,就算柴绍真的无辜,王太后都要把事儿安到他身上,更何况这次还真不算无辜。 王太后心中满是惊涛骇浪。 这和之前眼睁睁看着怀青的反常不同,这种失去知觉的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就算是她天地不怕、鬼神不敬,也不得不因为此事而紧张慌乱。 她的身体可以被人随意的操控。 连预兆都没有,身体的掌控权便被夺走,若是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用她的身体胡作非为,那她岂不是非常的被动? 这震惊让王太后顾不得柴绍再说些什么。 随意的点点头之后,径自启步往前走去。 布公公连忙跟了上去。 “娘娘。”他出声喊道,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太后伸手阻止,她道:“先让哀家冷静冷静。” 她得好好想想。 宫里何时出现了如此鬼魅的东西? 这东西为的是什么? 上次帮的是柴绍?这次…… “哀家方才答应了陛下什么?”王太后忽而问道。 布公公摇头,“离得太远,奴才没能听到。” 王太后的这一问话,坚定了布公公心中所想。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略微有些忌惮的环视周围,这熟悉的一草一木,此时看去莫名多了几分阴冷。 无所谓了。 不管是什么,帮的定然也是小皇帝。 所以这鬼魅是他请来的? 该死的! 他怎么敢用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 “你去钦天监,让司徒正来见哀家。” 哀家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竟然敢上她的身! 王太后眼眸骤缩,她冷冷的笑了两声,嘴角狠狠的抿紧。 布公公领命而去。 她停下脚步,遥遥的朝着依然留在原地的‘柴绍’看了眼,眸中无一丝感情。 躺枪的沈含章正无语泪两行。 不放心的柴绍追出来,正巧看到她这幅无辜的小模样。 不禁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以示安慰。 (未完待续。) 172 朕比你想象的爱你 “壮壮,我咋莫名有点同情你!” 沈含章扯着柴绍的手,慢吞吞小声嘟囔:“人生处处是深坑,竟然还没有被活埋。” 一个人的智商拖带着所有鬼啊人啊一起飞,怎么就没有超重呢? 柴绍失笑。 在她的掌心挠了挠,同样小声道:“朕有这么惨吗?除了你蠢一些,其他人还是很聪明的。” 沈含章:“……” 哦,她准备把之前的那句话吃下去! “傻!”柴绍再次挠了挠她的手心,沈含章负气,想狠狠掐回去,然而到底不舍得,最后只能鼓了鼓脸颊。 像是胖头鱼一样。 哼哼,是啊,就数她又傻又蠢咯!钟翠宫那么多温柔漂亮大方聪明的小姑娘,还名正言顺的全部属于你,去找她们啊! 去夜夜笙歌啊! 柴绍:“……” 朕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才能歌的出来? 稍微碰一下自己心爱的蠢豆芽都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至于别的排骨精……朕会吐得好伐? “一个两个的丑的跟鬼一样,朕得瞎成什么样子才能忍着恶心去夜夜笙歌?”柴绍踮起脚尖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脸颊,磨着牙道:“臭丫头,存心膈应朕。” 结果沈含章依然还是胖头鱼造型。 咳咳! 朕撩妹功力下降了? 唔,看来应该补充一下营养了!等回去让小桌子去淘换几本话本子来研究研究。 “豆芽。” “小豆芽。” “章章。” “亲爱的。” 赖皮鬼,不要脸! 沈含章幼稚的哼了声,扭过头去就是不搭理。 于是,柴绍就这么蹭在她身边,嘀嘀咕咕的黏糊了一路。 直恶心的跟随的宫人差点胃里直冒酸水。 这还是那个高冷傲娇御姐范的沈姑姑吗? 那个穿着男装帅的让人合不拢腿的沈姑姑去了哪里? 这个画风好幻灭啊! 所以最后还是我们废材陛下逆袭了吗?用事实证明,在这圣元殿内,到底谁才是老大! 看来以后拍马屁……哦不,龙屁还是应该直接拍皇帝陛下啊! 听得沈含章嘴角直抽抽! 合不拢腿是什么鬼? 龙屁又是什么鬼?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就这么闲吗?快点滚出去干活啊! 沈含章嘟着嘴,坐在那里生闷气。 她其实并非是因为柴绍玩笑似的说她蠢而生气,毕竟已经习惯了(?),而且她确实算不得很聪明。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钟翠宫的那些人。 即便柴绍审美异常,或许真的不好喜欢她们,可就像她说的那样,那些人名义上确实是属于他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早八百年就预料到了,这几日几乎每天都在默默的开导自己,但没想到事到临头,她依然心中酸楚。 柴绍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的这份酸楚无限放大。 沈含章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她控制不住这种负面情绪。 她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唇角,暗暗的告诉自己,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今儿萧老狐狸依然没来早朝,她心中放心不下,还想再去萧家探探,哪怕见不到萧姐姐本人,知道她安好也行。 夏淑妃的事儿也得拎出来好好说说,既不能伤害她的自尊又要起到一定的警示,顺便还得让这些鬼自己小心些,别撞到王太后的刀口上去。 当然,还有夏淑妃的身世,她也得和柴绍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从哪方面查起。 嗯,还得看书练字学习…… 她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忙,所以不要分精神去纠结这种无用的事情了好吗? 既定事实已成,改变不了得。 翡翠临出去之前,深深的睨了眼沈含章,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可她没有办法。 只能一遍遍的祈求上天,陛下能够珍惜姑娘,给她一个好的结局和未来。 不然她怕姑娘会受不住。 沈含章心中一动,抬眸看向翡翠的背影。 一个眼神而已,翡翠便明了了她心中所想,面对着最亲近的人,沈含章委屈的红了眼眶。 柴绍蹲在她的身前,将脸埋在她的腿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闷闷的说道:“对不起。” 朕的错,朕让你难过了! 沈含章的眼泪忽而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柴绍胸口一抽,只觉得钻心的疼。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将沈含章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似安抚又似承诺。 有一股浅淡不易察觉的伤感在两人之间弥漫。 不应该哭啊! 早就预见的未来,躲不过推不开,不是都决定了要勇敢的跨越过去吗? 何必要浪费精力和眼泪呢? 可偏偏忍不住! 直到眼睛鼻子都哭肿了,沈含章才慢慢的止住了抽泣,她推开柴绍,沙哑着声音抱怨:“以后不准再骂我蠢,否则我还用你的身体哭。” 她想要通过开玩笑将这件事儿翻过去。 然而柴绍却没应,只是弯了腰细细的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的全是柴绍的脸,可这张俊美到倾城的脸上却有一双红彤彤的带着些微伤感的眼睛。 沈含章忙弯了弯眼眸,想要笑一笑。 柴绍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吻。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两人身体互换的事情,他只知道他让沈含章心中没底害怕动摇了。 是他的错! “豆芽,听朕说。”他捧住她的脸,眼前全是她梨花带雨心碎欲滴的凄惨模样。 “朕爱你。” “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柴绍顿了顿,斟酌了一番言语,说道:“朕也知道,选秀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公平,是朕的错,朕现在没有能力去阻止。” “但豆芽你相信朕,你伤心难过,朕也会感同身受。” 柴绍抿抿唇,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如果可以,朕希望你永远开心喜乐。” 沈含章想开口说她不难过,但看着柴绍眸中浓重的深情,她忽而就不想蒙蔽自己欺瞒他了。 她确实很难过,也曾暗自埋怨,这无可辩驳。 “朕知道,朕现在所有的保证,短时间内都无法实现。或许朕不该将你拖到朕的世界中……若你我二人没有这次互换身体的话,朕或许会等将来说一不二,能够给你唯一时,再和你在一起。”柴绍一点一点的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倏地轻笑一声,又道:“其实……你现在能够陪在朕的身边,朕其实是开心喜悦的,朕有的时候确实如此自私。” 柴绍再次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语气中的严肃认真让沈含章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背,他道:“朕的确让你伤心了,朕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朕更不敢要求你心无杂念必须一定要信任朕。” “豆芽……” 两人目光相对,柴绍定定的看着她,说道:“若我辜负沈含章,便让我生无荣死无光众叛亲离世世为乞。” 沈含章狠狠地咬了下嘴唇。 她伸手摸向柴绍的脸,用同样的话来表达她的情谊:“若我辜负柴绍,便让我生无荣死无光众叛亲离世世为乞。” 说完,她便扑向了他的怀中。 “我们要互相信任好不好。” “我如果心里不舒服不开心,全都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嫌我烦。” 柴绍紧紧的抱着她,勾勾唇道:“朕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烦呢。” “朕在想什么,可都逃不过你的耳朵呢。” 可是她快要听不到了啊! 哼,这半吊子技能,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经过了短暂的龃龉,两人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竟然开始跨越了互换的障碍,甜甜蜜蜜的蹭在一起,你抱抱我我亲亲你。 闪瞎了圣元殿所有人的狗眼。 什么叫变本加厉! 这就是! 及至下午时分,长寿宫那边传来消息,艾太医已经确定了救治太皇太后的方法,并且椒房殿那边逼着他立下了军令状。 太皇太后若死,整个太医院都跟着陪葬吧! 艾太医递信过来其实还有一个意思,若他真的失败了,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好好的善待他的家人。 说白了,还是他心中没底。 柴绍想了想,对沈含章道:“我们今儿还去萧家吗?” 去啊! 不去一趟她始终不能安心。 当然,走之前还是要和马姑姑好好谈谈。 沈含章同柴绍坐在一起,对面的马姑姑一脸凝重,沉吟着道:“我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夏淑妃。” 她也是死了之后,才知道皇宫里有这么一号人。 “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说她的,这也太胡闹了。其他的人我也会通知到,这段时间让他们尽量的不要到处乱逛。” 沈含章闻言点点头,依然还是很好奇,她再次问道:“那马姑姑你觉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和老先帝的感情好不好啊?” 这个不好说啊! 她毕竟只是跟在先帝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虽然也见过永安帝不少次,但真的不是很了解他的后宫内事:“反正当时整个后宫并没有什么宠妃的存在,永安帝很尊重太皇太后。”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老先帝很爱夏淑妃的话,若真的是太皇太后弄死了她,那老先帝怎么还会尊重她? 不和她鱼死网破都说不过去? 是夏淑妃撒谎了吗? 还是老先帝对夏淑妃所谓的宠爱不过是一种表现? 一路上,沈含章都在纠结这件事情。 她试探着分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老先帝在利用夏妃奶奶呢?” 老先帝什么鬼啊? 柴绍嘴角抽了抽。 他刚要说话,沈含章就掰着手指头继续推理:“咱们就拿萧姐姐来打个比方啊……嗯,我只是比喻,你不要多想哦。” “你想想啊,萧老狐狸在朝中说一不二影响深远,你呢为了扳倒他,于是就取了萧姐姐,然后表面上待她很好,感动了她,于是她就倒戈相向,和你一起对付自己的父亲。等将来,萧老狐狸倒台了,你忽而就立了我当皇后并将她打入冷宫或者干脆一尺白绫……” 最后柴绍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咬牙道:“朕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沈含章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后只能自己扒拉着扯下他的手,哼道:“我这不是打比方嘛!” “没看我连萧姐姐都黑了,事实上她才不会这么蠢,她只会联合萧大人一起把你干掉,然后自己做女皇。” 唔,好像也不对啊,这明显是王太后的剧本。 好吧,那就打住这个比喻,只说夏淑妃的事情,她觉得作为女人的直觉来说,她肯定是猜对了。 “只要我们知道,几十年前有没有雄霸一方现在销声匿迹的夏姓家族,便能够确认了。” 史书资料没有,那么只能民间走访。 这个就需要柴绍找人去做了。 柴绍附和的点点头,赞赏的拍拍手:“我们小豆芽真棒真聪明。” 沈含章傲娇的抬抬下巴。 那是当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好歹她身边也有翡翠这个智商爆表的存在,她脑子绝对是好使的,人家只是平时不爱动脑而已。 哼哼! 一路畅行,直到萧家。 此时的萧府哪里还有前几日的死气沉沉,随着萧惠群的醒来,整个萧府都弥漫着喜悦之色。 就差张灯结彩了。 连门房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一边躬身请沈含章他们入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给公子和姑娘贺喜了,咱们姑娘醒过来了。” “真的?” 沈含章眸光一亮。 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她忙咳嗽一声,沉声道:“同喜同喜。” 说罢,还让小桌子给这会说话的门房赏了些铜板。 嗯,现在依然改不了她扣扣索索的本性! 那萧姐姐醒了的话,她今儿是不是就能见上她一面了啊? 真是好想念啊! 即便柴绍会事无巨细的将萧姐姐的情况告知于她,她也想亲自见上她一次。 以解相思之情啊! 然而,迎接她的还是萧权曾这个老狐狸。 依然还是熟悉的正堂,熟悉的上座,熟悉的茶水和下人…… 唯一的区别是她这次的形象不太好,眼眶有些红肿! 羡慕嫉妒恨啊! 小楼上,萧惠群靠坐在那儿。 在看到走进来的柴绍时,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未完待续。) 173 亲亲密密“姐妹情” 难得的,柴绍心中有些突突。 朕得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才能和这萧家小丫头亲亲密密姐妹相称啊? 结果咧! 朕这嘴巴都没张开呢,人家就率先疑惑了! 疑惑个球球啊! 这世界谁最了解小豆芽? 必须是朕啊! 哎哎,那个说翡翠的,信不信朕砍死你啊! 总之就是,如果朕用心扮演豆芽,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看出破绽的…… 哦咯,陛下啊,你是忘记了在家里认真读书备考的小哭包了吗? 实力打脸啪啪啪! 柴绍抽了抽嘴角,压下心中的不满,做出一个激动欣喜开心到哭的表情,直直的就朝着萧惠群扑过去,待扑到一半的时候,他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抽抽搭搭的蹭到床边,蹲在那里仰头看萧惠群,道:“萧姐姐,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行云流水,演技爆表! 朕绝对是皇帝界里演女人最牛掰的那个! 也就是朕了,换个人都玩不转! 很久都未曾捡起来的骄傲自得在这一刻附体,柴绍心中的小人下巴抬得几乎戳破天际。 萧惠群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温婉的笑了笑。 她嗓子依然疼痛不能说话,精气神也不算好,但再次醒过来之后,却不想再继续躺着发霉。 于是便迎来了惊喜。 只是…… 面对着萧惠群的抚摸,柴绍虽心中告诉自己莫要有异样的情绪也不要排斥,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僵直起来。 他只能朝着萧惠群傻笑。 嗯,边哭边笑,看起来又蠢又萌。 索性除了一开始他进来时,萧惠群觉得有些陌生,其他的时候还真没有多疑。 毕竟他演技确实好,又不敢掉以轻心。 萧惠群轻笑两声,艰难的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外面的位置,无声的说道:“上来歇会儿。” 怕她看不懂,萧惠群还特意给一旁的云烟递了个眼神。 云烟笑着去扶柴绍,道:“沈姑娘起来吧,我家姑娘让你上床坐呢。” 上床…… 绝对不可以! 朕这一辈子,除了和豆芽之外,绝对不能和第二个女人上床! 他死死的坠在地上,扒着床边担忧又急切的问道:“萧姐姐你嗓子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来啊?” 他转身趁机推开云烟的手,一通乱问:“怎么回事啊?你家姑娘怎么了?” 云烟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然而面前的人却是不动分毫。 紧接着她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 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啊……”云烟惊呼一声,疼的皱起了眉头。 柴绍忙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无辜的转眸对着萧惠群垮着脸道:“对不起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想去将云烟扶起来,萧惠群探出手拉住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这一次,萧惠群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了他的僵硬。 随即她就被不动声色的推开了。 萧惠群不明觉厉的看了柴绍一眼,却只是从她的眸中看到了歉意无辜和难过。 她摇头失笑,让自己不要多想,再次伸手去拉她的手。 柴绍深深呼吸。 勉强让自己正常一些! 可是依然还是好嫌弃啊好嫌弃,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些女的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丑啊,干瘪瘪的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啊! 可朕的小豆芽多完美啊! 一定是因为胸大! 柴绍余光瞥了眼胸前的伟岸,暗戳戳的赞叹了一番。 但他坚持蹲守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惠群,说道:“我从外面进来,身上好脏呢,就不上去坐了。” 说完便大喇喇的直接盘腿坐了下去。 萧惠群阻止不得,只能无奈的让云烟拿两个蒲团过来给‘沈含章’垫上。 云烟一瘸一拐的走到外间,须臾之后又一瘸一拐的走回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很美丽。 柴绍就朝着她歉意的笑笑。 萧惠群睨了云烟一眼,摆摆手让她出去上药,当然,出去之前,云烟将梳妆台前的眉笔以及纸张拿了过来。 柴绍接过来,抿了抿唇角,刷刷刷一阵龙飞凤舞,自然还是老生常谈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沈含章的字承袭于他,只是略显稚嫩,因此他写的时候便故意的随意了许多。 但也比沈含章写的也好上许多。 不过,萧惠群并没有怀疑,她勾唇笑笑,接过眉笔,轻轻的写道:“无碍,只是吃药的时候伤到了,过两天便会好,莫担心。” 写完这些,她又紧接着写道:“云烟说你每天都来看我?出宫很方便吗?在里面还习惯吗?太皇太后中毒怎么回事?他们没有刁难你吧?” 她醒来的时间太短,云烟又所知甚少,因此即便知道沈含章每日都来,必定是没什么麻烦了,可不亲口听她说清楚,到底还是不安心。 柴绍刚准备拿过眉笔再次写……便听到了萧惠群含混的轻笑。 他先是疑惑,随即恍然! 朕去哦! 朕刚才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不然怎么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他朝萧惠群吐吐舌头,捂着脸很是不好意思的笑:“忘记我可以说话的,蠢死我算了。” 朕早晚被自己恶心死! 萧惠群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在纸上写道:“不蠢,很可爱。” 她就喜欢这样子软萌软萌的含含。 好吧,看样子效果还不错,起码可以确定暂时没有穿帮的风险。 柴绍僻重就轻的将宫中的事情告知于萧惠群,当然最主要介绍的乃是太皇太后的凶险,以及如果救不回来的话对沈含章的影响。 萧惠群黛眉微蹙,问道:“那个艾太医也束手无策吗?” “把握不大。”柴绍叹了口气,惆怅的摇摇头。 “虽然已经确定不是我做的了,可是就怕陈家人不相信。哎,万一太皇太后真的……” 顿了顿,柴绍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呢。” 他眼巴巴的对着萧惠群笑:“萧姐姐你病好了,我特别开心。” 萧惠群浅笑着点点头:“能够再次看到你我也很开心。” 她原本以为之前迷糊之中的见面时永别了呢! 还好,她能够再次醒过来,能够重新感受这世界万物的美好。 只…… 到底是不放心沈含章。 尤其是今儿还是秀女入宫的日子。 萧惠群看着‘沈含章’这傻乎乎的模样,心底有事担忧又是惆怅,她抿抿唇伸指戳了戳他脸颊,叹道:“真是傻姑娘。” 柴绍故作生气的嘟嘟唇,随后又绷不住的露出笑容,点头道:“嗯嗯,我是傻。” 同时在心底给萧惠群狠狠的打了个叉! 小豆芽拒绝往来户之二,严防死堵情敌二号,必须得隔绝豆芽和这女人频繁接触。 太喜欢动手动脚了啊,那是朕的福利好伐? 谁都不能和朕抢。 除了内心的疯狂吐槽以及是不是因为萧惠群亲密的碰触而尴尬冒冷汗,整个相处过程还是很美好的。 柴绍阻止了欲下床送他的萧惠群,非常严厉的说道:“不行不行,萧姐姐现在必须好好休息。” “不准下来,不然我会生气哒。” 萧惠群无奈,最后只能听了他的话,目送着他走出了内室。 待他离开之后,她的脸上才浮现一丝古怪。 之前的每次见面,都是含含死活要蹭到她的身边,而她则是从一开始的躲闪,慢慢的变成了习以为常。 她倒是从没想过有一天沈含章会躲她。 若说一开始的一次两次她没当回事儿的话,可通过后面几次故意的试探,萧惠群已经完全能够确认含含确实在躲她。 她不想自己碰她。 萧惠群不知所措的抿紧了唇瓣。 她想不出为什么? 这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慌和失落。 云烟将人送走回转,便看到萧惠群拧着眉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她上前扶着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轻声问道:“怎么了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惠群摇摇头。 罢了,暂时不要想这个了。 她问道:“那个程大夫有没有说何时过来?” “程大夫给了奴婢两日的药,他说这两会制些适合您长期服用的新药,大概明儿晚上会过来吧。”云烟将程英华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说与萧惠群听。 萧惠群在心中细细盘算了一番,若她直接问程英华关于太皇太后的病症,这人一定不会搭理她。 这事儿最好还是通过柴祎,可只要想到那个总是占便宜的男人,萧惠群就莫名的憋屈烦闷。 打不行说不听,对于无赖流氓,她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可想而知,若她有求于他,他定会趁机欺压。 只…… 就算是柴祎应承了让程英华入宫给太皇太后瞧病,他就能是真心的吗? 若他趁机乱中闹事怎么办? 必须得寻求一个稳妥的方法才是。 这边厢萧惠群虽疑惑,可到底脑洞不够大,并没有多想。 而走出萧家大门的沈含章,则拉着柴绍细细的询问了萧惠群的具体情况。 最后柴绍得出结论:“你那萧姐姐已经精神百倍活蹦乱跳了,所以不要再担心了好不好?” 沈含章笑眯眯的点头。 “这下我就放心了。”她拉着柴绍的手,仰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还不算太晚,于是任性的提出:“咱们去看看小哭包吧。” 好几天没见他,还挺想念的。 对于她的小要求,柴绍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便和祁天佑正面遭遇了。 沈含章挑眉,意味深长的睨了眼身后的翡翠,端着她高贵冷艳的帝王范,朝着沈含祯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你功课做得如何了?” 沈含祯狠狠的丢过去一个白眼。 他从鼻端发出不屑的嗤笑,显然根本不把沈含章放在眼里。 哼! 不要以为你故意的表示不屑,我就听不到你心中发出的惊喜声。 还有这祁天佑…… 沈含章往前的脚步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愕然。 祁天佑心中在慌乱? 他为什么慌乱?又缘何知道自己就是当今陛下? 哦哦,大概这京中很多人都听过她和小壮壮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啦! 可他为啥会叮嘱自己不要露出马脚? 他此时此刻难道不该和小哭包一样惊喜吗? 毕竟他已经许久未见翡翠了。 沈含章的眸光落在祁天佑的脸上,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脸上确实是欣喜。 表里不一吗? 她的心‘咯噔’一声,渐渐的沉了下去。 柴绍虽未见过祁天佑,但他却从沈含章那里听说过这个人,看他眸光直直落在翡翠身上,便能够猜出一二。 然,没等着他假惺惺的打招呼,明珠那清脆如黄鹂的小声音就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姑娘,你回来看奴婢啦?” 伴随着高分贝,明珠跟个小炮弹似得冲过来,这一向是她最钟爱的见面礼。 翡翠顾不得祁天佑,身形一动挡在了柴绍跟前,张开手迎接了明珠的拥抱。 她轻轻拍她的后背,佯装吃醋道:“怎么?明珠只想姑娘不想我吗?真让人伤心。” 明珠在她怀中使劲的蹭了蹭,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春光:“想的想的,明珠也想翡翠姐姐。” 祁天佑和沈含祯也已经走了过来。 沈含祯不情不愿的朝着柴绍喊了声姐姐,对着亲姐姐喊了声大人。 “沈姑娘好。”祁天佑朝着‘沈含章’见礼,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柴绍,便只是朝着沈含章笑了笑。 沈含章秉承着高贵冷艳的作风,只是高高在上的斜了两人一眼。 而听到祁天佑声音的柴绍,眸中浮现一丝讶异,但随即他不动声色的对着祁天佑笑了笑。 “这几天我不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听明珠的话。”柴绍假公济私的摸了摸沈含祯的小脑袋。 如果不是外人在场,沈含祯绝绝对对会打回去。 可现在他只能默默的忍着。 “当然。”他磨着后槽牙说道。 而小明珠抱完翡翠之后,犹然不死心的还想抱柴绍,翡翠无奈,只能将她拉到一旁,故意说些神神秘秘的话儿。 直到祁天佑告辞离开。 她的眸光才转向了他的背影。 (未完待续。) 174 升华了的沈含章 祁天佑若有所觉。 然而待他蓦然转首时,翡翠已经收回了眸光,祁天佑心中忽而便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怅然若失的苦笑了一声。 他真的很想问问,他在她的心中是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可到底是不敢。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互相猜测,爱而不得,你追我赶……所以之前的祁大当家是拿错了剧本吧? 嗯嗯,绝对不是她胡乱猜忌的那样! 翡翠……翡翠看中的男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 沈含章眸光微妙的听着翡翠心中的欲语还休,抿了抿唇瓣,难得的选择了不干预。 待外人离开,沈含祯重重的哼了声,提着袍子就朝着柴绍冲过去,结果如曾经的沈含章下场一样…… 被柴绍一根手指抵着脑袋阻在一臂之外。 他手脚并用的扑腾半天,憋得脸蛋通红,却始终不能前进半步,最后只能选择用眼神杀死柴绍。 不要脸的大尾巴狼! 不但拐走了他阿姐,还往他身上泼脏水! 诅咒他这辈子不……算了,这太恶毒了,毕竟这还关系他阿姐的幸福! 沈含章囧囧有神!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她家纯洁的萌萌哒小哭包是想说不那啥来着吧?是吧,是吧?和她切身利益相关的,一定是那啥那啥吧? 我家阿弟是吃了猪饲料吗? 怎么感觉一夜之间就走成人向路线了? 恕伦家接受不能啊! “看什么看!”沈含祯被她怪异的眼神看的炸毛,指着她怒声道:“这什么破眼神啊,我又不是什么脏东西!” 这一吼惊得明珠差点跳起来。 她紧紧拉着翡翠胳膊,悄声问道:“小公子会不会被抓起来?皇帝陛下会不会生气?” 姑娘她当然不会生气! 翡翠安抚的拍拍明珠的手,扯着她往房内走,道:“不会,让姑娘好好哄哄小公子,等下就会好的。” 明珠嘟嘟唇。 她都还没有抱到姑娘呢! 可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就大方一些,把时间全部让给小公子吧。 等姑娘把考卷偷出来,小公子考上状元郎,她就能时时刻刻跟在姑娘身边啦! 不争朝夕只待来日! 明珠悄悄的在心中给自己鼓掌,陪着小公子读了几日的书,她都会说些文绉绉的话了呢! 好棒呀! 对呀,好棒呀! 沈含章被善解人意的小明珠逗得弯了眼眸,嘴角忍不住的轻轻翘起。 “你还笑。” 沈含祯气的直瞪眼。 好好的一个雌雄莫辩的俊俏小哥儿,瞪的眼珠子差点脱框。 “别闹了。”沈含章拍拍他的发心,拉过他的手往屋内走,柔声哄道:“好几天没见,你都不想我啊?” “我们好好说说话嘛,好不好?” 不膈应,不嫌弃,不排斥! 沈含祯在心中默念三不原则,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牵着他手的是他亲姐,一个娘生的那种,而不是个和他同种类的糙汉子。 沈含章乐的不行,看来不能适应的不只是她和小壮壮两个人啊! “小哭包。” 然而走进了房间后,率先开口的竟然是柴绍,他问道:“方才那个祁天佑经常来吗?” 干啥问这个? 沈含祯不明觉厉的白了他一眼,抬杠道:“关你啥事儿啊。” 沈含章就给了他一梭子。 “给我好好说话。”熊孩子在叛逆期的时候实在是惯不得。 不然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没有天天来,就前天的时候,果丁和明珠两人出门买笔墨纸砚没有带钱,正巧遇到祁天佑,他就给垫付了。” 接收到柴绍嫌弃的眼神,沈含祯连忙举手澄清道:“我当天就让果丁去把钱还了。” 他耸耸肩,无奈道:“于是他今天又给送了回来,顺便还拉了半车的笔墨纸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柴绍蓦然冷哼。 沈含祯再次炸毛。 他掐着小腰翻白眼道:“啥意思啥意思,谁是奸谁是盗,你不要仗着我姐偏帮你,我就不敢揍你啊。” “你揍不过啊。”沈含章是真不想泼小哭包的冷水,可谁让这是事实啊! 沈含祯:“……” 这还没怎么样呢,这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到男人身上了! 这要是将来有一天名正言顺的成亲了,他还会有地位吗? 手动再见,姐弟情断! 然而沈含章根本顾不得沈含祯心中在想什么,她猛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向柴绍,惊声道:“你说什么?” 柴绍朝着她弯了弯眉眼。 沈含章这才醒悟,方才她所听到的乃是柴绍的心中所想。 她反应太过激烈了! 可这真的不怪她啊! 谁让柴绍说祁天佑就是在邙山上刺杀他们的那个首领呢! 这也太玄幻了啊! 无法接受啊! 这这这……祁天佑她不是一个商人吗?家财万贯的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会参与刺杀皇帝呢? 不不,不仅仅是参与,而是主导。 她记得当时那些人几乎全听那个首领的安排。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如魔似幻。 一定是柴绍搞错了,祁天佑怎么会呢! 他喜欢翡翠不是吗? 他……可刚刚他也在心虚啊! 在见面的刹那,祁天佑脑中浮现的并非是翡翠,而是一些杂乱繁芜的念头。 不行不行,她得好好的消化消化。 沈含章使劲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念念有词,直看的沈含祯一愣一愣的。 我家阿姐怎么了? 这才几天没见啊,怎么神神叨叨的啊? 受刺激了吗? 即便是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说了当今陛下选秀的事情。 所以阿姐受不了是吗? 之前的欢欣鼓舞都是佯装出来骗他的吧? 可他还故意的气她,实在是太不是人了! 我可怜的阿姐啊! 柴绍正想和沈含章说话,就被沈含祯扯住了袖子,并且接受到了一枚很奇怪的眼神。 是男人就跟我过来! 挑衅朕? 柴绍嗤笑一声,心说这小屁孩一天不打击就窜天啊! 他随着沈含祯的步伐来到内间,默默盘算着怎么从根本上秒杀他。 然,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含祯说的会是选秀的事儿。 “我说,你行不行啊!”沈含祯的语气中含着鄙夷,他居高临下的斜着眼睛看柴绍,从鼻端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要是没本事让我阿姐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不要平白的将她拖到你那乱七八糟的后宫去。”阿姐那么蠢啊,会被人欺负的好吗? 沈含祯指着依然沉浸在震惊中的沈含章,红着眼眶道:“你看我阿姐变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是正常人吗?这是神经病好吗?” 柴绍:“……” 朕原本还心虚来着! 朕真的打算让这小屁孩好好骂一顿发发火来着! 但是…… 朕的小豆芽什么时候变成了神经病? 全世界的人都变成神经病,朕的豆芽也不会好伐? 柴绍随意的捏住了沈含祯的手指。 于是一股杀猪般的惨叫响破天际,吓得沈含章一个哆嗦,终于是回过神来。 她匆匆忙忙的来到内室,便看到沈含祯抱着自己手指狠狠的跳脚,口中更是在狠狠的诅咒着小壮壮。 这两个人……如果她不是非常确定他们都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真男人,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互相吸引且拿的是欢喜冤家的剧本了! 见面就掐,好意思吗? 沈含章气哼哼的上前,狠狠的踢了柴绍一脚,气道:“他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科考了,你怎么能伤他的手啊。” “朕有分寸,朕……”没用尽三个字被沈含章又一脚给踹回了肚子里。 一言不合就上脚! 她今儿要走暴力路线啊! 踹完柴绍尤不解气的沈含章,扭头也给了沈含祯一脚,“每次来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怎么说也是当今陛下,不要求你忠君爱国,但起码要想想这是你姐夫,是我男人吧,啊?” “你们又没有……” 结果沈含祯的成亲两个字也被沈含章给踹回了肚子里。 “你们两个站那边,给我面壁思过去。”沈含章霸气侧漏的指了指墙角,颐指气使的发令道。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是咋地了啊? 朕的小豆芽怎么忽然走野蛮女友路线了? 我那温柔可爱的阿姐啊,怎么变得这么暴力啊? 对不起,我们接受不能啊! 然而两人抗议无效,最后只能一起抱着头蹲到墙角里,默默的在心里给彼此狠狠的画一个叉。 这丑更深了。 咱们下次走着瞧! 沈含章有气无力的朝着房顶翻了个白眼。 好吧,虽然还是不对付,但至少现在消停了。 她今儿就不应该提议来看小哭包啊! 真是一团乱麻啊! 如果祁天佑真的是邙山刺杀团的首领,他听从的是谁的命令呢? 翡翠又该怎么办呢啊? 她明显的是对这个男人有情,只是在现阶段,她一直压抑着这段感情而已。 所以要劝翡翠忘掉放弃这个男人吗? 以及,他们是不是要通过祁天佑顺藤摸瓜的揪出来其他的人啊? 沈含章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直到回宫的时候,依然还是紧紧的蹙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 柴绍捏了捏她的手,道:“别想了,一切都有朕在。” “为什么不想。”沈含章摇了摇头,极其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都不算事儿,可我总不能一辈子依赖你。” 看到柴绍还想说什么,她伸手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示意他别说话,听她说:“你说希望我学着为君之道御人之道,我这几日都在想,学这些之前,我首先要学的难道不是独立思考。” “以前遇到事儿,我总是在第一时间找翡翠,有她挡在前面,我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她什么都会帮我安排好。” 她边说边朝着默然坐在一旁的翡翠笑了笑,翡翠勾勾唇,回了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有欣慰也有动容。 更有一种我家姑娘要长大的酸楚。 “后来有了你,我又开始习惯依赖你。遇到什么问题,总想着反正有你在,我只需要听你的便好了啊!” “如果我一直这样想,即便学习了那些复杂的东西,我也不会去加以运用。以后遇到难题,我还是会问你问翡翠。” 沈含章觉得自己大彻大悟升华到了一定的境界。 她握紧双手给自己加油,跟打了鸡血似得,眼巴巴的看着柴绍,说道:“所以,再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先听我的意见。我如果说的对,咱们就用,如果不对的话,你再告诉我哪里不对,应该怎么办,好不好?” 柴绍莞尔。 “好。” 无论你说什么都好! 不管你想不想依赖朕,朕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一回头,就会看到朕。 若将来有一天,豆芽你足够强大,朕也可以依赖你。 反正朕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软妹子。 沈含章朝着他扑过去,抱着他的脑袋狠狠的亲上两口,咂摸着嘴说道:“哎呀,我的小脸蛋真是有柔软又香甜。” 柴绍眼眉轻轻挑起,眸中闪过一丝邪气。 “唇更软、舌更甜,要不要试试?”他在心中如是挑逗道。 于是他就被沈含章一巴掌给拍开了。 翡翠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得盯着自己的手心看。 忽而就想起了那天被祁天佑拉着奔跑的场景。 她的手小而软,他的手则又大又硬,拉着她的时候是那么坚定。 好像她只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必害怕。 翡翠轻轻吐了口气。 想这些东西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好好照顾姑娘,别让她在宫里吃了亏。 至于将来,将来她也还是要继续守着姑娘。 永生永世。 这是她曾经发过的誓言。 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 沈含章眼眶就红了红,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有了那么多疼她爱她的人,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哪怕是现在死掉,大概也是没有遗憾的。 沈含章左手牵着柴绍,右手拉着翡翠,心中满满的,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然后…… 乐极生悲! (未完待续。) 175 疲于奔波的人生啊! 两只人高马大的鬼,小动物一样蹲在那里,仰着头用小鹿斑比那种眼巴巴可怜怜又着急又委屈还无辜的眼神瞅着你…… 这是怎样一幅惊悚画面? 换谁谁不悲! 作为一个外貌协会,作为一个死颜控,沈含章咬牙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硬生生的别开了眼。 真想吼一声:“你俩快从我眼前消失!” 然而翡翠在此,她不能吓着她,因此只能忍着。 偏偏此二货一点自觉都没得,齐齐伸手拉扒拉沈含章的袍子:“怎么办怎么办,夏女神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 “会不会是被钦天监的假道士抓走了?” 你们也说他们是假道士啊!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 咦,等等……钦天监?她这才出去多久啊,王太后的行动够迅速啊! 她撩开帘子往外看,赫然发现,外面竟然大张旗鼓的挂上了黄符。 这…… 生怕天下人不知道宫里面出了鬼怪事儿吗? 这种封建迷信糟粕不是应该要剔除吗?省的百官有样学样,整天疑神疑鬼不办正事啊! 于是她就又看到了让她更糟心的一幕。 谁驾的马车啊? 竟然从钟翠宫这条路走! 信不信她扣工钱啊! 更重要的是,今儿是第一天,你们就不能好好的蹲守在钟翠宫里面验验身,干啥非得要花枝招展的跑出来秀存在啊! 沈含章磨着后槽牙,眼睛恶狠狠地冒着绿光。目标自然是路肩上那跪了一地或可爱或清新或娇媚的美人儿! 粗鲁的数过去,五十几个都不止! 她恶狠狠地放下帘子,拉过柴绍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柴绍不明觉厉,也撩起帘子欲往外看去,却被沈含章给阻止了。 “不准看。” 否则把你眼睛给挖掉! 好吧,那就不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朕霸气侧漏的女王陛下! 要是不解气,朕再给你咬一口。 柴绍将秀气白皙光滑的胳膊往前递了递,眉宇间满满的全是纵容。 沈含章哼了声扭过脸去。 那是她的胳膊好吗? 她才没有那么蠢! 韩家二兄弟的内心是崩溃的,唉吆喂,我们两个还在这里呢,我们夏女神找不到了呢,敢不敢不要这么漫不关心不以为意啊! 韩大同蹭地站起来,脑袋直接顶出了马车外,他傻愣愣的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又不得不低头把脑袋收回车厢内。 弯腰驼背的大声吼道:“我说,我们夏女神不见了!” “不见了!” 韩大树负责了后面的二重唱。 沈含章:“……” 她倒吸一口凉气,掏了掏快要被震聋的耳朵。 翡翠忙欺身上前,柔声问道:“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含章朝着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倒是柴绍,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了然的挑了挑眉毛。 肯定又是宫中的鬼们干了什么,刺激了小豆芽! 太过无法无天了! 终于啊终于,御驾行至了大圣宫。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含章便借口让翡翠去准备晚膳,然后她拉着柴绍面对了这一屋子飘飘荡荡的鬼们。 第一次见这么全乎! 有的她竟然还觉得挺陌生,估计可能是第一次见! 但不管熟悉还是陌生,所有鬼们幽绿阴森的脸上,都带着担忧急切之色。 不得不说,夏妃奶奶在鬼那里混的真的很好的,也不得不说,其实有时候鬼要比人更加的有人味。 她感慨了一番后,这才对柴绍说道:“他们说夏妃奶奶不见了。” 马姑姑此时已经成了众鬼的主心骨,她上前两步,对沈含章说道:“我们几乎将宫中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可依然没有找到她。” “但也可以确定她没有被司徒宇抓走,那人没有这个能力。” 沈含章将这话转述给柴绍,柴绍沉吟了一番,无奈的抚了抚额角:“怕是夏妃奶奶生气,自己躲了起来。” “我们这样找没用,只能让她自己出来。” “对啊,如果夏妃奶奶附身在哪个小宫女或者小太监身上,我们根本无从探寻。”沈含章补充了一句。 对于一只鬼来说,夏淑妃的技能简直是碉堡了! 马姑姑心中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还是不能安心。 随着夏淑妃的记忆逐渐的恢复,她的性子好像也有了一些改变。 以前是单纯傲娇爱臭美,现在虽然还是如此,却多了几分骄纵以及肆无忌惮。 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会去考虑别人的处境,这样说的好听些是自我,可说到底无非是自私。 今儿她仅仅是说了她两句,她便生气的闹了一通,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马姑姑心底喟叹。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已经成熟的人逐渐的缓慢的朝着幼年幼稚的方向退去。 可不管怎么说,马姑姑依然还是担忧。 尤其是现在引起了王太后的注意,且再有几日小壮壮就看不到听不到他们了,她真怕后面出了什么乱子后,她一个人解决不了。 在死了这么些年之后,她第一次产生这种恍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随着三人的话音落地,韩大树嚷嚷起来,粗着脖子吼道:“女神才不会附身那些臭男人呢!” “不对吧,太监好像不算男人。”韩大同反驳道。 于是这两货受到了来自同伴幽怨的眼神。 其中有个小太监,哼哼唧唧的表示:“就你算男人啊,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死处鬼,还不如杂家们呢。” “哎,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 韩家两兄弟瞬间暴起。 处咋啦! 说明俺们对夏女神忠诚! 鬼与鬼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然而最终两方人马却同时被马姑姑训了一顿,全部灰溜溜的蹲到墙角去面壁思过了。 马姑姑心累的叹了口气。 “都再去找找吧,但自己也要记得小心,尽量别和钦天监的那些人撞上。” 即便知道他们没用,但还是小心为好。 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 曹振子点点头,说道:“马姑姑放心,老臣会看着他们的。” “小生也会注意的。”司空信拉着磨刀霍霍的张老大,欲言又止的瞅了眼沈含章及其柴绍后,便结伴离开了。 其他的鬼也三三两两的自由组队,各自散开继续寻人。 独独留下马姑姑,她一一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最后叹道:“到时候万一出事,就怕通知不到你们。” 柴绍沉吟了许久。 人鬼殊途,若真的没有连通的渠道,确实无法互通。但夏妃奶奶不一样,她现在可以上身可以正常接触人类,可…… 若真的出事,恐怕也只有可能是她出事。 所以到时候恐怕真的会鞭长莫及。 以往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看来确实得好好想想,看看是否还能寻到其他的途径。 然,两人一鬼尚未说完话,长寿宫那边便派人传了消息过来。 道是太皇太后快要不行了。 沈含章悚然而惊! 她睁大双眸看了柴绍一眼,却发现他脸色微微的沉了下去,二话没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乐极生悲。 自从她从费城回来,短短几天时间,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好像每一天都在奔波! 忽而觉得有些疲于应对呢! 长寿宫内一片混乱,宫女太监来来往往,不时地从里面端出一盆酸臭的东西。 即便知道这是很严肃的时刻,沈含章依然忍不住的抽抽嘴角 这什么鬼啊! 如果这盆子里换成了血,完全就是活生生的生产现场啊! 不过,味道好难闻啊! 尚未走近,便闻到了恶臭味,刺的沈含章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没大会儿,同样接到消息的王太后,也匆匆赶来,并且停在了沈含章的身边。 眉心狠狠的拧了起来。 沈含章第一次看到王太后破功! 因为她明显的看到了太后娘娘她眸中的厌恶和不耐烦,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太后娘娘特别想拔腿就跑。 王太后确实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情绪。 没办法,这味道太有冲击力了。 “怎么回事?”她问道。 难得的,母子……好像这样喊也不对,反正难得的,他们此时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要么先回宫吧! 沈含章眼角余光中瞥了眼垂眸的柴绍一眼,细声细气的说道:“儿臣也刚到,不是很清楚。” 好一会儿,里面才没有东西端出来。 宫女太监们便忙着打开窗户散起了味道,紧接着便有那支撑不住的太医,惨白着脸跑出来大口的喘气。 最后连高太医都没忍住。 矮胖的小身子无比灵活的跳出来,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才勉强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于是这货就被召见了。 他期期艾艾的说道:“就是那个老艾啊,他不是准备以毒攻毒救治太皇太后吗?今儿就试着先解其中一种毒,嗯……” “刚喂下相克的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就开始呕吐发烧盗汗,中间有几次呼吸暂停,不过还好,总算是抢救了回来,老艾……” 王太后挥挥手,示意他不需要说那么多具体的过程,只需要告诉她结果便可以。 “那毒解开了吗?” 说到这个,高太医狠狠的垮了肩膀。 没! 不但没解开,反而让第六种毒药神奇的和前面五种结合在了一起。 所以太后娘娘她的身体是毒药融合器吗? 六种毒了啊! 最后是准备往百毒不侵的路上发展吗? 而且这么解毒,就算她老人家被救了回来,身子也垮了啊。 敢不敢找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别说沈含章了,连王太后都开始同情太皇太后了,这么一看那老妖婆还是挺惨的,毕竟说不定她的下场会是经过百般折磨之后无比凄惨的死去。 这么一想,竟然开始不是很厌恶艾伦了。 既然人暂时没事,王太后觉得自己没必要假惺惺的留在这里忍受着恶臭,她随意的说了两句话后,便转身欲走。 走之前撂话道:“以后确定情况了再来通知哀家。” 沈含章虽然也很想走。 但是她知道柴绍是不会走的,只能忍着味道想再勉励艾太医几句,结果柴绍便在心中告诉她:“乖,回大圣宫吧。” “朕留在这里了解情况便可以。” 她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哪怕是做面子,她也不能走,万一王太后会好呢? 她此时此刻的尽心尽力,将来就是拉拢人的筹码。 沈含章握住柴绍的手。 拉着他一起往内寝走去。 艾太医脸色惨白,额角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于其他太医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失败,只要太皇天后人暂时没事便可以。 但于他来说,却是惨败。 如果说以毒攻毒都救不回太皇太后,那么他真的找不到其他行之有效的好办法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老人家死。 然后自己也死。 更重要的是,艾太医发现,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研究全是纸上谈兵,并无效果。 这不可谓不打击。 床上躺着的老人脸色灰败,带着明显的死气沉沉,她躺在那里,整个人比前段时间瘦了许多。 原来虽然满头白发,但发量却很多,而现在掉的已经没剩下多少。 呼吸几不可闻。 “恐怕是救不回来了。”柴绍在心中低叹一声。 看来,朕还是想想,怎么将这件事情完全推给母后,然后拉拢陈家复仇吧。 那个叫怀青的丫头应该已经被偷龙转凤了! “别放弃,我们还有机会。不管怎么样,皇祖母她此时此刻还活着,不是吗?”这话是对柴绍说的,也是对艾伦说的。 她拍了拍艾伦的肩膀,道:“朕相信你。” 艾伦抬眸看她,刺红一片的眸中满是意外。 沈含章坚定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来,奋斗吧,爆发吧,艾太医的小宇宙! 让来自皇帝陛下的鼓励激励你的进取心吧! 与此同时,在萧府,看到柴祎的萧惠群微微的吐气。 一直提着的心轻轻的松了下去。 柴祎痞笑着上前,捏了捏她的尖下巴,挑逗道:“就这么想看到本王?” 萧惠群扭过头去,她看着外面刚黑下来的天色,冷笑一声,道:“林都王的胆量真是越来越大了。” “当然。” (未完待续。) 176 三跪九叩林都王 柴祎引以为荣的挑眉,笑道:“本王为了美人儿,捅天脑海的事儿都敢干。” 他顺势坐在床上,拦住萧惠群的细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黏黏糊糊的在她耳边道:“你难道不是在等本王?” 萧惠群深深呼吸一口气。 不和流氓讲道理。 她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开他,柴祎却顺势将人抱得更紧,两个年轻的躯体密实的贴合在一起,意外的非常合拍。 “放手。”面对他的得寸进尺,萧惠群终于忍不住,冷着声音斥责道。 “偏不。”柴祎不退反进,几乎将人压倒在了床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中的光芒在一丝丝改变。“也不是特别美嘛。” 怎么就这么想办了她呢! 小兄弟都竖然起敬了有没有! 萧惠群气怒攻心,脸色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柴祎却是不给她机会,薄而柔软的唇坚定的落了下来。 许久许久,直到她快要喘不上气来时,他才将人放开。 “这次不哭了,甜丝丝的。” 无耻、变态! 即便是气急,想要破口大骂,可涵养使然,萧惠群嘴唇哆嗦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吐出这么两个词来。 这于柴祎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 他轻笑,胸腔震动而发出的声音低沉悦耳:“本王还可以更流氓。” 说完,他便轻轻的撞了一下她。 萧惠群起先不懂,但即便没想明白,她也知道这人准没好事,她咬着牙说道:“你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啊。” “你喊吧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柴祎自大又自得的说道。 嗯,顺势又撞了一发。 如此几次之后,就算对男女关系懵懂如萧惠群,也逐渐的回过味来,她颜色骤变,气急败坏的瞪向柴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 看这架势,若他再不放开她,她一定会气的晕死过去。 柴祎耸耸肩,很是遗憾的起身,毫无形象的靠在了床头的位置。 萧惠群猛地坐起身来,随即便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间她又摔回了床上。 对面的柴祎心中一紧。 忽而就涌上了一股担忧,他是不是玩的太过火了? 正要去探查她的情况,便听到萧惠群虚弱的声音:“别过来。” “别再靠近我。” 哼! 还有力气凶他,担忧个球球! 柴祎撇撇唇,瞅了眼身下,随后哼了一声,默默的平复着激动。 懊悔啊,深深的懊悔啊! 爱慕他的女人能围着陵国绕三圈,他想睡哪个睡哪个,干啥要跑到这里来受气? 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可即便是知道自己脑子进水,柴祎依然没有走,嗯,他在慢慢的等水干。 萧惠群也终于缓过劲儿来,她轻声细语的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欠你一声谢谢。” 潜台词就是虽然你这人流氓、变态、无耻、没下限,然而你却依然救了我的命。我谢你是应该的,但是除了谢之外咱们就没关系了。 柴祎哂笑两声。 怎么没关系? “都被本王摸了抱了亲了,现在撇清关系是不是晚了些?唔,看你现在的情况也是入不了宫,嫁不了本王那个小三弟了,不如本王吃点亏,带你回去做个侧妃,如何?” 真是太善良了! 柴祎很是施舍的说完,又加了一句道:“反正你这病歪歪的身子,基本是没人愿意娶你的。” 萧惠群嗤了声。 “嫁你不如去死!”她声音冰凉清冷,带着几分残忍和漠然。 嫁人? 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便从未想过要嫁人! “所以不需要你屈尊绛贵的如此委屈自己。” 柴祎觉得自己心口狠狠中了一刀。 他被这个女人嫌弃了! 他被这个病秧子嫌弃了! 他猛地起身,再次欺身上前,将萧惠群摁在身下,捏着她的小下巴,道:“臭丫头,还敢嫌弃本王,别忘了现在是谁给你续命。” 萧惠群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淡漠的无一丝情绪。 还敢这么看他! 亲不死你! 柴祎觉得可生气了,必须得好好惩罚这个没眼光的臭女人,然而他左亲亲又亲亲,连袭胸这件小事儿都干了,身下的女人却无一丝反应。 别说愤怒了,连个错乱的呼吸都不给。就像他亲的不过是个死人。 他睁开眼,硬生生对上了萧惠群明亮闪烁的大眼睛,吓得他突地打了个嗝。 “额……你这女人接吻不闭眼啊。”艾玛,吓死人了好伐? 萧惠群冷冷的嘲讽道:“你家被狗咬的时候肯定也要看清楚这条狗长什么样。” 妈蛋的,要吐血了! 虽然他不打女人,但是现在手真的很痒。 柴祎刚扬起手,便看到萧惠群无畏的哼了声,气的骂骂咧咧的跳下床去。 将房内东西一阵摔打。 直吓得外面云雾急切的撞门便要进来:“姑娘,你怎么了?” 然后被柴祎给骂了回去:“滚蛋,敢进来,本王弄死你。” 云雾动作一顿,双膝软了软差点摔倒在地。她咬咬唇想要再说什么,可到底是害怕柴祎。 只能一脸担忧的蹲守在门口。 那个林都王是不是打姑娘呢啊? 该怎么办呢? 对对,去找云烟姐姐。 云雾眼睛一亮,爬起来就朝云烟房间跑去,须臾之后,两个婢女一同返回,房间之内却已经没了声响。 柴祎居高临下的指着萧惠群,发狠道:“你行,本王好心好意的来救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说狠话谁不会啊,但你得清楚后果,等死吧,臭丫头。” 萧惠群毫不畏惧的注视着他,反唇相讥道:“救我?如果没有你给我吃的那药,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死就死,在我得病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我会怕死吗?” 柴祎为什么会知道她身染沉屙,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想的明白。 她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而且…… 他会无缘无故的救她?还不是另有所图?如此别有目的,还希望别人感恩戴德,简直可笑。 当然了,萧惠群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若不是柴祎上来就占自己便宜的话,她也不会说这么多。 毕竟,她还有求于他。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瞥开眼神,直接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哈哈哈! 柴祎都想给这小丫头鼓掌了! 嗯,倒是挺聪明的啊! 也是,要是不聪明,他也不会看上她,只是这臭丫头把聪明才智用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比较吐血。 “咳咳……这个,本王又不是药师,怎么知道那药对你损伤这么大?这不是已经及时止损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都已经不顾凶险的千里奔袭来救人了,是个人都该感动一下吧! 感动个鬼! “我砍你一刀,再给你包扎说声对不起,你愿不愿意啊。”萧惠群撇撇嘴。 只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有些嫌弃的皱皱眉头。 感觉情绪被柴祎带的越来越歪。 她一辈子都没和人吵过架,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行为失常。 幼稚到自己都嫌弃自己。 萧惠群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稍微变得正常些。 可偏偏柴祎就是个神经病啊,他撸起袖子,将胳膊递到萧惠群眼前,无所谓的说道:“那你砍吧。” 顿了顿,想到这丫头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物品,便从自己腰上抽出一把朴实无华的匕首,和胳膊一起递到她眼前,“呐,武器也一并给你。” 神经病啊! 萧惠群懒得搭理她。 “你不砍,那我替你砍了啊!” 柴祎将匕首拔出来,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了两下。 “林都王,我拜托你,请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好吗?” 萧惠群白眼都不想翻了,太累! “小裙裙啊,你不舍得砍本王就直说嘛!虽然这种欲语还休的模样,本王也挺喜欢……” 的字尚未出口,萧惠群却已经翻身坐起并从他手中抢过了匕首。 眼也没眨的刺向柴祎。 结果自然是被他轻巧的跳开,她哼了一声,将匕首丢在地上,嘲讽的看着他。 柴祎咳嗽一声,尴尬的说道:“本王这是本能反应,要不你再试一次?” 萧惠群摇了摇头。 “我们换个补偿的方式吧。”她心中其实没谱,也害怕他直接答应了其实是故意的憋着坏,可她脑海中时时刻刻回想着含含的话。 若太皇太后薨了,陈家真的记恨她怎么办?她本来根基就差,在宫中孤立无援,靠的无非是皇帝的宠爱而已,可宠爱无法时时刻刻的护着她,万一…… 其实只要她理智的想想,便能够很轻易明白,即便太皇太后薨了,陈家也只会将帐记在王太后或者柴绍身上,而非沈含章。 无非是关心则乱。 “你说?”柴祎挑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须臾,听到萧惠群的要求后,他轻声笑了笑。 “看你说的,入宫救太皇太后那是本王应该做的啊,再怎么说她都是本王的亲祖母对不对?” “何必还需要用你的补偿来交换?” 柴祎坐到她身边,幽幽的叹息一声,道:“在得知皇祖母中毒时,本王便想让程英华入宫了,可藩王不能回京的律条还在那里摆着呢,本王要是暴露了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啊。” “本想等着宫中发告示广招名医,可谁能想到最后又召回了个据说很厉害的太医。哎,本王只能一天三炷香的祈求上苍,让我皇祖母快些好了。” 萧惠群瞅了他一眼,眸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你骗鬼呢。’ 柴祎捂着胸口,很受伤的说道:“本王可是很看重亲情的。” 结果再次收到萧惠群一个不相信的眼神。 于是他也就不装模作样了,单刀直入道:“程英华可以跟你入宫救人,但是必须入太医院,你办得到,本王就把人借你,办不到,没戏。” 在这一刻,萧惠群忽而便明白,今晚柴祎来找她,也并非是单纯来占她便宜的。 他原本就希望让程英华入宫救人随即进入太医院。 不不不,他不可能仅仅只是想得到一个太医的身份。 然而,萧惠群聪明归聪明,于朝中事宜也能猜测一些,却无法了解一个神经病的打算。 她侧过眸,道:“我办不到。” “那谈不拢,本王不借人哦。”柴祎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一直在观察萧惠群的脸色。 却见她微微的勾了勾唇,不甚在意的道:“无所谓,反正我原本也只是想帮帮含含而已,但是实在帮不到忙,那我也没有办法。” “那可是你的好姐妹哦,为了你跳曲江的好姐妹哦,听说是她下毒害的太皇太后呢,啧啧,要是人真的死了,你那姐妹就惨了,你忍心吗?”呀,这丫头心真黑啊! 怎么感觉现在角色好像反过来了? “不是她害的,这件事情早就查清了。而且,最好太皇太后薨了,皇帝正好可以守孝,暂时不用选妃立后了。” 萧惠群冷冷的回应。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也不错。 柴祎:“……”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他今儿得知这臭丫头故意给废掉那叫什么涵的死扑街的胳膊,便想到了这丫头狠起来真是什么都不怕的。 好吧,果然是他太单纯了。 “行了行了,不去太医院了,人我借你。” “不需要。” “喂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柴祎真想把人拎起来,好好的揍上一顿。 萧惠群及其认真的看着他,道:“不是得寸进尺,你这么积极一定有诈,我是不会让你利用的。” 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啊! 女孩子这么聪明犀利真的会嫁出去…… 唔,这个诅咒对这死丫头没用! 柴祎还没想到反驳的话呢,便听萧惠群轻描淡写的说道:“毕竟,你是个说话不作数的惯犯,我对你的话存疑。” 这脏水泼的,他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来着? 刚想问,柴祎脑子忽而就清明一片,他指着萧惠群,恨声道:“你想让本王对你三跪九叩?” “我可没说。” 萧惠群耸耸肩,一脸‘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无辜感。 阴险的女人。 原来在这里憋着坏呢! 他打赌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这死丫头身子垮的这么厉害? 要不是他,她就进宫和自己的好姐妹共侍一夫了好伐? 不但不感谢他,竟然还想收赌注。 是,他是输了,按照君子一诺,是应该履行承诺,但是吧…… 除了少年时期跪过天地君亲,他长这么大就再也没跪过别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好伐? 萧惠群无所谓的挑挑眉,道:“算了,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耍赖,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提这件事情。” 说完她啧啧两声,用那种我早就料到的表情上下扫了柴祎两眼,看起来不屑至极。 柴祎这暴脾气啊,差点没被点着。 想他堂堂林都王啊,一地藩王霸主啊,在他的地盘上,谁看到他不得低头下跪真心臣服啊。 这死丫头竟然还敢不屑他。 本王真的会砍人的信不信啊! “应了本王的跪会折寿的。”柴祎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怕啊,反正我小命攥在你手中,你想让我活多久我便活多久咯。”折寿对她来说完全不算事儿好吗? 其实萧惠群真不想提这茬。 因为对她来说,当初所谓的赌约也不过是被柴祎胁迫的,她心底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然看到这人嚣张的臭模样,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挫挫他的锐气。 至于怎么让一个高傲的男人受到打击,无非是让他感受到屈辱。 萧惠群一直知道有的时候真的是挺坏的。 但她无所谓,因为每次都是别人先招惹她的。 柴祎指了指萧惠群,放出狠话,道:“你等着……” 本王早晚会弄死你。 “噗通”一声,他还真的就跪了下去。 就当是拜天地吧! “三跪九叩哦。”萧惠群淡淡的提醒道。 先弄死你再弄活你然后再弄死你……让你欲生欲死,你个臭丫头! “咚咚咚” 听得萧惠群都觉得额头有些疼,她无声的勾唇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然而待柴祎起身之后,她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可没等她高兴完,柴祎忽而就又扑上来,三下五除二将她的外衣除去,露出里面素色的小衣,萧惠群大惊失色:“柴祎……” “拜完堂之后自然是洞房花烛咯。” 直到把身下的女人剥了个精光,柴祎心中的怒火才算稍微消散一些。 这才有心思扫一眼萧惠群。 这一扫不要紧,另外一种火以燎原之势袭来,激的他眼前一黑,鼻腔一热,竟然有两股鲜红缓缓的流出,落在了萧惠群雪白的身子上。 萧惠群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佯装不了冷漠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惊恐的瞪着身上的男人,牙齿在咯吱咯吱的打颤。 恐惧,害怕,羞耻…… 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呼吸紊乱起来。 柴祎先是被自己的鼻血给惊呆,随后又被她的异样给吓死,连忙朝外面喊道:“给本王进来。” 云烟和云雾看到这个场景,当场花容失色,云烟扑到床前,从萧惠群枕头下拿出药瓶,颤抖着手倒出一颗塞到萧惠群的口中。 可她此时惊恐的已经不会吞咽了。 柴祎一把推开她,捏住萧惠群的脖子,迫使她张开了嘴,然后他伸指将药丸给她顺了下去。 看的云烟一阵心疼。 这姑娘的嗓子喝了一天药,到了晚上终于能够勉强发声了,这下估计又得继续吃药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等待萧惠群缓过来的空档,云烟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遮挡了这一室的春光。 可待扭过头去看柴祎时,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 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可…… 姑娘的清白啊,真的完完全全的毁了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 柴祎挫败的回到了老巢,一脸忧桑的将程英华从被窝中踹了出来,“本王很不爽,滚出来喝酒。” 程英华气的想一棍子打死这货。 “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啊,欲求不满啊你。”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接过来柴祎丢过来的酒瓮。 随即狠狠的砸在地上,瞬间满室酒香。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谁特么喝酒抱着瓮子啊,这不是潇洒是脑子有坑好伐?” 柴祎烦躁的飞起一脚,将程英华踹出好几米远,骂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得,赶紧滚过来,不然老子废了你。” 说完就率先爬上了屋顶。 程英华真想剁了这货。 什么叫交友不慎,他这就叫交友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啊! 还没感慨完自己不幸的遭遇,屋顶上便传来一声怒吼:“程英华你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程英华只能放弃了穿外衣,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屋顶。 他翻着白眼望着黑漆漆的头顶,说道:“咋着了,被人给煮了?” 结果眼角余光就瞅到了一抹鲜红。 他用自己的狗鼻子闻了闻,我去啊,这不是血腥味吗? 虽然味道很淡。 “王爷啊,你不是去见萧家妹子了,怎么还见血了?等等……”程英华猥琐的嘿嘿笑了两声,贱兮兮的说道:“该不是萧家妹子那啥那啥驾到,结果你剑都出鞘了才发现吧?” 不过也不应该弄到胸前啊? 嘿嘿嘿……一定是解锁了什么了不得的姿势。 “哎喂,你可悠着点啊,人家萧妹子身子可弱着呢!不过她嗓子也不算好,叫的估计不会好听,你还是再忍忍吧。”您家通情达理的好友上线,请注意查收哦。 结果他就被柴祎给又踹了一脚。 “我警告你啊,再踹我我就死给你看,你这辈子可就再也找不到像爷这么好的基友了。”程英华愤怒的威胁道。 嗯,再次收到飞来一脚。 他委屈的摸了摸眼泪,好吧,在这段友谊当中,他就是个被欺压的角色。 习惯了。 “你说……” 喝到半醉的时候,柴祎忽而开口问道:“本王是不是魅力非凡?” “但是本王怎么每次亲那死丫头,她都一副想死的表情呢?竟然敢嫌弃本王,简直是岂有此理。” 当然,最打击柴祎的还不是萧惠群的嫌弃。 而是他自己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似得激动的流鼻血了! 丢人呐! 丢死人呐! (未完待续。) 177 你好毒啊你好毒! 柴祎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呐呐道:“本王的脸没了。” 切,你本来就没脸的好伐? 程英华边翻白眼边喝酒,愤恨的小情绪冒出来,非常想将这扮情圣的货给踢下去。 但是他不敢! 由此就可以看出,这段友谊对他是多么的不公平,可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蠢材啊! 不不不,不能这样骂自己!他不是蠢,只是人格高尚,拯救柴祎这颗找不到共鸣的孤独灵魂而已。 汤姆苏在世! 两人嘀嘀咕咕直到天色微明,柴祎勉强撩了撩眼皮,将程英华从屋顶上踹了下去。 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咂摸咂摸嘴,蹭了蹭地面猥琐又香甜的闭上眼准备酣眠。 随即柴祎虽醉却风姿潇洒的跳下来,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直压得程英华差点吐血。 “谋杀啊!” 柴祎从他身上扒拉一圈,寻出一七彩色非常绚烂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一粗暴的赛入程英华的口中,一仰头洒脱的丢入自己嘴里。 须臾之后,两人的眼神渐渐的从迷离醉熏转为了清明。 他又使劲腚蹲了一下程英华,这才站起身来,在程英华的哀嚎中,迈着小八字步离开。 “记住本王的交代。” 不是人啊不是人! 程英华捂着肚子,觉得自己的肝脏脾肺肾一并被蹲坏掉了,雄风不在了啊! 而待他细细想明白柴祎那胸前的血滴到底是来源于哪之后,他愤恨的表示,这货简直是其心可诛。 自己变成躁动小青年,就要让他转为无能小老头。 简直不能更坏! 哎喂,你昨儿对着我女儿摸摸抱抱的,好歹先叫我一声爸爸吧! 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的柴祎,继续用自己的无影脚送了他一程。 程英华是一瘸一拐的到达萧府的。 这次是光明正大跟随着张大夫从正门走进去,他夹着屁股不是很悠哉的欣赏了一下萧家的风景,在心中暗戳戳的想着,等好基友入住盛京以后,他能不能把这里强占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近臣啊!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然而他们尚未到达萧惠群的闺阁,便遭遇了萧家的几个管家,王福生快步迎上来,笑容可掬的朝着张大夫鞠躬:“有劳张大夫费心了。” 张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子,淡淡摇头浅笑:“这是老夫分内的事儿,王管家不必多礼。” 刘成在后面欲言又止。 自从那晚府中着火失窃老爷遇刺后,他们便忙了起来,一连几日都未曾合眼,也根本找不到机会探望姑娘一眼。 而且兴许是他做的太过了,大管家旁敲侧击的点了他,让他不要有那些无谓的幻想。 凤凰就是凤凰,是永远不会和草鸡为伍的。 刘成虽有自知之明,可到底是存了妄想,而且别人越是说,这种妄想便愈加的疯狂增长。 他看着张大夫,盘算着待会儿看能不能抽出空来,问问他姑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不巧便对上了程英华玩味的眸光。 吆喝,这就是那觊觎白天鹅的癞蛤蟆呀!不错嘛,比那晚看起来周正多了,至少神采奕奕人模狗样的。 而且还比小爷高! 最讨厌这种不长脑子空长个子的傻大个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程英华指尖弹了弹,笑的很是邪恶。 刘成似有所觉的侧眸,微微的邹了邹眉头。 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学徒吧? 总觉得这人不是很正派呢! 看他不时往后张望,王福生沉声问道:“怎么了,阿成?” “没事。”算了,这人既然是张大夫带进来的,自然值得信任。这种无谓的猜测,还是不要讲了。 王福生摇摇头,边走边道:“阿成啊,你要记住我那天和你说的话。” “莫要自毁前程,懂了吗?” 这也算是他真心提携后辈了。 刘成表面恭敬的垂首应承道:“多谢大管家,晚辈懂得。” 相比于昨日,萧惠群面色又红润了些许,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她坐在那里,任由程英华为她把脉,强迫自己忽视掉他眸中的意味深长。 可偏偏程英华眼也不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淡定如萧惠群,也有些心中发毛。 她睫毛微闪,指尖轻轻的动了动。 好一会儿,程英华才放开她的手腕,逐一查探她的瞳孔舌苔等,随后点点头:“不错不错,恢复的还可以,为父甚是欣慰啊。” 一旁的云雾再也忍不住,黑着脸道:“程大夫,请注意你的措辞。” 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一个口头上使劲占便宜,另外一个就直接…… 云雾甚至都不敢想昨儿姑娘不着寸缕被羞辱到犯病的场景。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她有提出将此事汇报给老爷,可却被云烟阻止了,没有办法,姑娘的命还捏在人家的手中。 形势比人弱,只能任人欺辱。 可她真的忍不住嘛! 程英华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睨了云雾一眼,继续直勾勾的盯着萧惠群道:“医者父母心,我呢又救了你一命,萧姑娘喊我一声父亲,不算亏吧!” 萧惠群轻轻的笑了声,点头道:“确实不亏。” “只昨儿你那主子刚三跪九叩认了我做姑奶奶,作为下属的你,应该喊我什么呢?” 程英华一脸懵逼! 姑奶奶? 柴祎三跪九叩认姑奶奶? 然后又想上人家? 我去哦,这是啥奇葩心里啊? 啧啧,怪不得经了那么多女人,最后却没一个喜欢的,原来那小子口味这么重啊! 人心不古啊! 程英华一番感慨后,嘿嘿笑了两声,搓搓手道:“对了,爷来的时候,柴祎那小子说让爷今儿听从你的吩咐,你且说说,有啥事让爷做啊。” 萧惠群沉默了许久。 直到程英华等的不耐烦了,她才轻声细语的开口道:“我想请你入宫救治太皇太后。” “好啊。” 程英华回答的爽快,“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宫什么样儿呢。” “林都王是说的让你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吗?”萧惠群不慌不忙的问了一句。 “是啊。”程英华一脸纯良的点点头。 萧惠群漫不经心的颔首,道:“那么,请程大夫发个誓吧。” “我程英华此次入宫,只为了救治太皇太后,若有一丝丝不轨的杂念,便让我父死母亡妻离子散,子孙后代世世为奴为娼永不翻身。” 她竖起三根手指,眸光直直的落在程英华的脸上。 我去啊! 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这么狠毒的誓言,她是怎么想起来的啊! 黄蜂尾上针都无法形容她的毒辣啊! 程英华嘴角僵了僵,哈哈的干笑两声,道:“没必要这么狠吧。” “你这个样子,我们没法愉快的做朋友啊,算了算了,宫中的什么太后啊,我不去救了总行了吧?真是好心没好报。”他站起身嚷嚷了两句,一副‘一拍两散’的模样。 “真是的,是你求我去救人,又不是我上赶着去,竟然还要我发这么恶毒的誓言,简直是笑死人了。” 程英华一边说,一边气哼哼的往门口走,跺脚道:“爷还不伺候了呢!” 萧惠群无意识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云烟,送张大夫和程大夫出去。” “你就真的不管宫中那位的死活了?”程英华回眸,一副‘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的’郁闷表情。 这臭女人就不能急切的深情的挽留他一下,他好顺手推舟嘛! 现在这个样子很尴尬啊! 萧惠群翘了翘唇角,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带人去救,为的是情分,就算不闻不问,也是我的本分。” 她扶着云雾起身,往内室走去,道:“我有些累了,便不亲自送你们了。” 程英华尔康手:“等等。” 他义正言辞的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嗓子道:“我仔细想了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发点小誓而已,不算什么。” “再说,我又没甚坏心,发誓也不会灵验的。” 对啊对啊,誓言千万不要灵验到爷的身上啊。 程英华举起三指,诚恳的宣誓道:“我程英华……” 他顿了顿,在心中默念柴祎的名字。 大家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后代一起做奴为娼,哼哼! “发誓,此次入宫,只为了救治太皇太后,若有一丝丝不轨的杂念,便让我父死母亡妻离子散,子孙后代世世为奴为娼永不翻身。” 他一脸的圣父光辉,无奈的对着萧惠群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惠群虽然笑了笑,但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她更加认定程英华入宫一定有阴谋,可她却又不得不带着他进去。 没有办法,今早她刚从父亲那里得来消息,昨儿艾太医的救治失败了。 如此下去,兴许用不了四天,太皇太后便会薨逝。 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能她好好的盯着这人,不给他任何独处的机会。 萧惠群递了消息入圣元殿。 她在宫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了允许觐见的机会。 马车辚辚,在宣政殿外的长街上,遇到了下早朝的一众朝臣。 “咦,那不是萧丞相家的马车吗?里面坐的是谁?” 有人忽而奇怪的出声。 而且看那个方向,是向内宫而去的,难道说萧家女儿也入宫选秀了? 这是要和王家争皇后之位吗? 还是说这是太后娘娘为了牵制萧丞相? 萧权曾脚步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萧惠群她在做什么? 为何要这个时候入宫? 想到昨儿王妍同他说的话,萧权曾心中就涌上一股烦躁。 他不明白,何必非要让萧惠群入宫?王家三房的嫡女王秀秀已经入宫,这是王妍她自己千挑万选培养出来的皇后人选。 惠群身子弱,即便入宫也笼络不到柴绍,她性子又冷清,不可能会协助王秀秀打理后宫,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虽能将朝政玩转于鼓掌,却根本不了解女人那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只要能膈应到柴绍,别说是病怏怏的萧惠群,就是死了的,王太后也愿意让她入宫。 回文轩殿路上,王太后嗤笑两声,道:“介绍民间大夫入宫替陛下分忧解难?倒真是姐妹情深啊。” “有没有查那大夫是谁?” 布公公躬身道:“守门那边验身的传来消息,说是常年给萧惠群看病把脉的一个老大夫以及他新收的学徒。” “这次萧惠群从鬼门关回来,也是他将人拉回来的。” 王太后未置可否的勾勾唇,道:“重点给哀家查这个学徒。” 若想救治早就救治好了,何必等到奄奄一息的那日。 “钦天监那边有收获没有?”王太后又问道。 布公公摇了摇头。 “司徒宇开坛做法,说宫中十分干净,若太后娘娘依然觉得不妥的话,他可以重新布置一下风水。” 重新布置风水?十分干净? 王太后冷笑:“没用。” 她边走边垂眸思索,直到到了文轩殿之后,才吩咐布公公道:“你让司徒宇继续查,将宫中每一处阴私的地方都给本宫探看了,再查不出什么来,他这个钦天监正就不用做了。还有,你派人去民间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入世的高人,请进宫来试试。” 王太后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玩意儿竟然敢上她的身招惹她,就要做好被她捉出来的准备。 她定然要它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布公公领命而去。 须臾之后,韩式抱着一摞奏折走了进来,他步履稳重的来到案前,将奏折分门别类一点一点的给她分放在桌上,自己则跪坐到一旁,等候王太后的差遣。 但坐了有一会儿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纠结。 王太后斜了他一眼,沉声道:“说。” 韩式便忽而跪地,道:“求太后娘娘恕罪。” “先说说是何罪?”王太后淡声道。 “微臣方才不小心听到了您和布公公的谈话。” 韩式咬咬唇,再次叩头,道:“微臣本想装作没听到蒙混过去,只是……一来这样是欺君之大不敬,二来,微臣乡间有一位颇有神通的高人,微臣觉得应该和您说。” 说完,他跪在那里,等候王太后的发落。 (未完待续。) 178 这是爷玩儿剩下的 “颇有神通?” 王太后声音微微上扬,似乎是带着几分兴趣。但眸光却暗沉沉,直盯得韩式腰背伏的更低。 她食指曲起,在桌上扣了扣,道:“韩爱卿且起身,说说那高人到底有何神通?” 韩式谢过隆恩后,缓缓的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 “韩爱卿不必拘礼,如往常一样便是。”王太后轻声笑了笑,招手道:“就像咱们平日聊天那样。” 韩式再次谢过,这才重新坐回到桌前,像往常一样,将王太后审批完的奏折盖上玉玺,并且一一分拣开来。 两人如闲话家常,韩式温声细语的将自己所看到的以及听闻的那些关于高人的事迹说给王太后听。 听到惊奇或有趣的地方,王太后便会停下手中的笔,细细的的问上两句。 布公公回转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祥和又诡异的一幕。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朝着王太后点了点头。 王太后笑了笑,止住韩式的话,问道:“那么,韩爱卿能寻到那位叫清成子的高人吗?” “微臣少时听说他去云游四海了,若您老人家发布告寻人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 话音放过便看到王太后皱了皱眉,他忙又道:“不过在此之前,微臣可以先让家人回家乡打听一番。” “天佑皇室,清成子一定会现身辅助您的。”韩式很是认真的说道。 “先这么办吧,韩爱卿辛苦了。”王太后点点头,勉励的拍了拍韩式的肩膀。 待他感恩戴德的离开后,布公公才上前,回禀道:“奴已经将话转给司徒宇了,他说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宫中好好清理一遍。” “最好是真的竭尽全力。”王太后冷哼了一声,就差没直接骂一句废物了。 至于那个清成子,她想了想道:“你也派人去查查这个清成子。”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那个学徒呢?是个什么来历?” “还在查,娘娘在稍等片刻,应该就会有结果了。”布公公禀道。 而圣元殿这边,沈含章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围着程英华转了两圈,随后挑眉看向萧惠群,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问道:“这个就是那位将你治好的江湖野郎中?” “嗯,看着确实够野的。”看这一头稀疏的小黄毛,大额头驴长脸,看多了会做噩梦的好伐? 傻逼! 二十四k纯傻逼! 沈含章眸光嗖的转向程英华。 程英华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货,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狗眼看人低呢! 傻逼才会以貌取人的好伐? 啊呸! 沈含章真想喷这货一脸,她什么时候以貌取人啦?她只是纯颜控好伐? 懂不懂什么叫做颜控! 然而作为一个有修养的淑女,她才不要和这个丑货一般见识,哼哼,让他去给太皇太后治疗,要是治不好就罚他进宫和小桌子作伴! 以示惩罚! 她这边正美美的想着,忽而虎躯一震,听到一个怪异的字眼。 沈含章眸光转向萧惠群,又重新看了眼程英华,最后看向了柴绍。 萧惠群心中有些忐忑,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忽而带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入宫,其实是非常不妥的一件事情。 可她是真的担忧,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含含。而且,她此时此刻心中也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怕自己不但帮不到人,还会给她添乱。 她欲从榻上起身,柴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在沈含章的示意下,安抚道:“萧姐姐坐着便是,陛下他没别的意思?” 沈含章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笑模样,道:“萧姑娘不必如此拘束。” “朕……只是觉得这程大夫看着过于年轻,不晓得他是否真的如此神乎其神。不过,既然人是萧姑娘你介绍的,自然是没有问题。” 她吸了口气,又朝着柴绍看了一眼,道:“朕现在带人去长寿宫,含章你且在这里陪陪萧姑娘。” “起身,跟朕走。” 程英华和张大夫双双起身,随着当今陛下的步伐,脚步飘飘的往殿外走去。 当然,脚步飘的只有张大夫一人而已。 程英华不知道多自在多享受,终于能够见识到柴祎那小子所说的这世界上最奢华极乐的地方了。 皇宫啊! 这天下的中心所在啊! 要是能够随意的来一发一日游就好了! 沈含章走在前面,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小黑脸! 之前果然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叫程英华的确确实实的提到了什么‘你们柴家果然盛产傻逼脑残,一个柴洵一个柴绍,也就你稍微好点’。 而现在她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柴祎的名字。 她即便对皇室争斗一窍不通,但是柴家几兄弟还是门清儿的,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她和柴绍在这两人身上都吃过亏。 柴祎如此有底气了吗? 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让人入宫。 当然,最主要的是,萧姐姐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吗? 她和柴祎真的有来往吗? 走了没几步,柴绍脚步匆忙的追上来,他翘起唇,朝着沈含章勾了勾手。 沈含章示意众人等在原地,自己倒退回去几步,佯装亲密的握住柴绍的小手,低声道:“这个程大夫是柴祎的人。” 柴绍挑了挑眉。 不过想想其实也合理。 “所以呢?”他仰头看着一脸纠结的沈含章,轻声的问道。 “我害怕他并非是真心想给太皇太后治病,万一……”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萧惠群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中,她掐了掐柴绍,低声问:“萧姐姐咋跟出来了?” 柴绍回眸,不置可否的耸肩,“朕哪里知道。” 随即沈含章暗暗推了他一把。 朕那个苦命啊! 有谁会像朕这么惨,要在亲媳妇面前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甜甜蜜蜜的手牵手啊?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 臭不要脸的,你哪里惨了? 这明明是别的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好伐?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也随着柴绍的步伐来到萧惠群身边,问道:“萧姑娘怎么出来了?” “对啊,萧姐姐你身子不好,在殿里好好休息便是。我就是和陛下说两句话,马上就回去了呢。”柴绍不得不接过萧惠群靠过来的身子,尽力避免自己不要实打实的碰到他。 同时示意一旁的翡翠千万不要放手。 翡翠微微低头,没忍住的翘了翘唇角。 看吧看吧,朕确实挺惨的,有没有! 现在连个小丫头都敢暗戳戳的嘲笑朕了!当初朕是不是不应该暗示她? 萧惠群此时确实已经感觉到了疲累,但她早晨出门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涂了唇脂和脂粉,因此现在起色看着还好。 她朝着柴绍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我和你们一起去长寿宫吧。” “我身子不好,除夕的时候都未曾入宫拜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现在正好去表表孝心。” 沈含章还想再劝,然而柴绍却已经点头应道:“好吧,那让人给萧姐姐准备轿辇吧。” 萧惠群起先死活不同意,最后沈含章大手一挥,每人一座,萧惠群这才没再说话了。 只心底到底是过意不去。 一行几人,浩浩荡荡的赶往长寿宫。 远远地就感受到了长寿宫内惨淡的氛围,沈含章幽幽的叹了口气,可身边却连个排解郁气的人都没有。 她率先走下车辇,上前先将柴绍给扶了下来。 柴绍又一一将翡翠和萧惠群给接下来,这才往宫内走去。 邹太医听到通报,早就等在了宫门口,只是那迎接圣驾的脸色不但不欢喜,反而满是惆怅。 没办法,现在整个太医院上下那么多人头全部系在了艾太医的裤腰带上了,可偏偏自从昨儿失败之后,艾太医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了,蔫了吧唧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这种情况下去的话,根本就没机会治好太皇太后啊! 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啊! 所以不得不控诉,就让艾太医自己去死不行吗?顶多再加上他的好基友高太医啊? 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很无辜啊! 下辈子再也不做太医了有没有! 沈含章:“……” 邹太医啊,你既然还能站在这里吐槽,就说明心里也不是很害怕啊! 再说,朕……哦不,她有说过治不好就让所有人赔账这句话吗? 人家明明是个心软的小皇帝啊! 她抬抬手示意邹太医起身,脚步踌躇的一步步走向内宫,没办法,昨儿心里阴影太强大。 现在还排斥着呢! “现在情况如何了?”沈含章明知故问道。 邹太医诚惶诚恐的弯着腰,很是小声的回道:“启禀陛下,太皇太后的身子一切如常。” 嗯,没有变好也没有恶化。 柴绍感受到萧惠群似乎是有话想说,他侧眸示意翡翠了一眼,随后自己松开萧惠群的胳膊,对她笑了笑后,上前拉住柴绍:“艾太医怎么说?” 翡翠眨眨眼,脚步停滞了一瞬后,忽而就爆发了一连串的咳嗽,她捂住嘴唇,朝着萧惠群欠意的欠欠身子,退到一旁掏出手帕,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眸光却是不经意间一直放在萧惠群身上。 没了两人的搀扶,萧惠群脚步迟钝而缓慢,渐渐和身后的程英华和张大夫持平,她小声道:“程大夫请记住自己早上发的誓言。” 顿了顿,她无谓的笑了一声,声音幽幽的开口:“若程大夫做了什么影响陛下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柴祎的。” “我说到做到。” 程英华一脸受伤的摆摆手,委屈的说道:“怎么会呢,爷是那种人吗?” “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好委屈好委屈呀。” 萧惠群未置可否的嗤了声。 柴绍同沈含章说了两句,随后回眸对着萧惠群笑,待看到她身旁无人后,嘟了嘟唇,脚步匆忙的回到她身边,埋怨道:“翡翠怎么没好好照顾你呢,看我回去怎么罚她。” 萧惠群嗔了他一眼,道:“翡翠身子不舒服,你别乱骂人。” “我才不会的。”柴绍故作生气的哼哼两声,随后笑了起来。 朕现在真像个白痴啊白痴。 好嫌弃自己啊! 等所有人入了宫,程英华和张大夫随着走大夫进了内寝,翡翠才从外面走了出来。 原本白皙透明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润。 柴绍虚虚的伸手触了触她的额角,露出一脸担忧的神色:“额头好烫啊!” “高太医。”柴绍喊了一嗓子,须臾之后,高太医从里面颠颠的跑出来。 “怎么了,沈姑娘。” 矮矮胖胖的身子蹭到柴绍跟前,原本总是带着笑容的发面馒头脸看起来真是消瘦许多,眼底下也带着浓重的青色。 柴绍道:“翡翠病了,你带着她去偏殿,给她把把脉。” 高太医虽然很想帮着艾太医,但这陛下身边第一人发话了,他又不能不应,再说,他还觊觎着这萧姑娘的身子呢。 沈含章:“……” 喂喂,咱们好歹一把年纪,也是个有文化有素质的大夫,敢不敢不要用觊觎这个词啊。 很猥琐有没有? 内寝里,艾太医守在床边,拧着眉心看着张大夫和程英华分别给太皇太后把脉,心中不能说不紧张关注。 真想出现一个人能够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他既能活下来,又可以学到很多知识。 张大夫一脸凝重,他摸了摸胡子,很是认命的摇了摇头,他行医几十年,真的从未见过像是太皇太后如此奇怪的案例。 实在是医不了。 他将眸光转向了程英华,屋内几个太医的眸光也都看向了程英华。 沈含章也进入了内寝。 靠在柱子前,眸光落在太皇太后的身上,但精神却一直跟随程英华。 她也很想知道这人到底能不能治。 当然,程英华心中很快给了她答案。 他心中很是鄙夷的切了声,爷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毒人身上种下二十余种毒药而保证他不死了好伐? 这都是爷玩儿剩下的好伐? 如此简单有没有? 毒人? 沈含章心口跳了跳。 这人竟然还是个危险份子! (未完待续。) 179 当年的活口吗? 程英华佯装为难的捏了捏下巴,开始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他走到哪里,沈含章的眸光跟到哪里。 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 直到程英华似有所觉,微微侧眸朝着她看过去,很是无辜的眨眨眼睛。 沈含章默默的捂了下眼睛。 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卖萌了好伐? 辣眼睛啊有没有! 等她放下手再看过去的时候,程英华已经蹭到了艾太医身边,两人头顶着头叽叽歪歪,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她微微撇唇,转了转眼珠子后蹭了出去,对着坐在那里亲亲密密的柴绍和萧惠群笑了笑,随即去了偏殿。 高太医已经给翡翠把完脉了,这小宫女的身体简直不能更健康。 然而等他说完准备走的时候,翡翠却拦住他,让他给开两副清热解毒的药。 他自然是拒绝的。 这当口,沈含章便迈着方步走了进来,她上前拉住翡翠的手捏了捏,惊掉了高太医的下巴。 果然啊果然,这小宫女和陛下果然有一腿。 这这这……准备上演宫廷伦理剧的节奏? 沈含章真想呸他一脸吐沫星子,这思想真脏啊真脏! 就不能来点正能量? 就不能想想或许翡翠是小壮壮失散多年的妹妹呀? 好吧,这好像也不算什么正能量! 她对着高太医勾勾手,示意他上前,轻声吩咐道:“等下你回到太皇太后寝宫后,给朕好好盯着点那个姓程的太医。” 高太医甩甩袖子就要跪下叩接这项神圣的指令,然没等他屈膝呢,便又听陛下说道:“哎,本来想叫艾太医盯着他,只可惜艾太医竟然和那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就差以身相许了。” 什么什么? 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那冰山脸会和别人以身相许? 高太医眸光骤亮,灼灼发光如同日光,他重重的点头说道:“臣一定会盯死他。” 当初他和老艾那家伙可是经过了小半年的漫长岁月才熟悉起来的好伐? 那还是由于他不要脸的粘人战术,才终于变成了老艾身边的第一基友。 这个位置他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高太医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向内寝,果不其然便看到艾伦那张如沐春风的脸。 他蹬蹬蹬走上前,挤到两人之间,磨着牙问道:“又什么开心的事儿啊,说出来也让我开心一下。” 艾太医握住高太医的肩膀晃了晃,语气中隐隐的带着激动,他道:“老高,我想到了,其实我之前的思路是对的,只是其中少了一个环节。” “容我再试一次,这次一定没问题。” 绝对不会再有问题的。 冰山脸高兴的即将融化,艾太医握了握程英华的手,道:“多谢你提醒我。” “我这就让人准备东西。” 程英华谦逊的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主要还是艾太医您的医术高超。” 两人再高太医赤果果的嫌弃中互相追捧了几句后,便同时收敛了表情,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床前。 文轩殿内,太皇太后也终于接到了消息。 这个所谓的程姓学徒乃是今儿第一次跟随张大夫入萧府,他之前其实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爷郎中,靠走街窜巷卖膏药为生。 至于他是如何与张大夫相识的,医馆里的几个大夫和学徒都说不清楚。 而萧惠群的病又是如何医好的,除了张大夫之外也无人知道。 程英华…… 王太后的眉心紧紧蹙起,她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程……盛…… 盛英华! 电光火石之间,王太后忽而便想起来一件极其遥远的事情。 她连忙问布公公,语气中带着急切:“当初,盛家上下几十口人是不是真的全都灭口了?” 盛家? 布公公微微讶异,这么些年来,娘娘可是从来没有提过当年那件事情了。 他想了想,点点头道:“是杂家亲自带着人去做的,可以确定当时盛家上下三十七口人无一生还。” 王太后忽地站起身来,眸光带了几分狠厉:“那你记不记得,盛意当年有一个九岁还是十岁的儿子,叫做盛英华。” 她这样说,布公公也忽然想了起来。 当初盛意最受宠爱的时候,确实有带着一个小男孩入宫过,他还曾非常骄傲的提过自己这个儿子小小年纪非常聪慧,许多太医院的太医都不一定有他医术好悟性高。 纯属老天爷厚爱赏饭吃的那种。 当时先帝还笑着开盛意的玩笑道:“等盛英华再长大一些,不如让他直接接替你太医令的位置。” 盛英华,程英华,一字之差,可盛和程有的时候读起来却是一模一样。 连他都禁不住的多想了。 可当初…… 布公公努力回想,他清楚明白的记得当年确实是他清点的所有人的尸身,当时的的确确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的尸体。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布公公不确定的问道。 王太后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有感觉,这个叫程英华的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的。 她起步往外走去。 布公公连忙跟上,扬声道:“摆驾长寿宫。”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长寿宫的时候,里面艾太医、高太医、程英华和张大夫正在联手救治太皇太后。 沈含章和柴绍以及萧惠群,正焦急的等在了外面。 萧惠群额角已经有薄薄的冷汗冒出来,她要不时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冷汗擦去,才能不被含含发现端倪。 可沈含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心中又是酸酸的又是甜甜的,觉得自己怎么会交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呢? 和柴祎认识又如何? 沈含章相信,不管萧惠群认识谁,又或者是谁的女儿,她都不会害自己。 就是如此的自信。 她的眸光软软的充满着淡淡的情谊,不时地暗戳戳瞅一眼萧惠群,也得亏萧惠群此时全副精神都放在和疲累的身体对抗上,否则分分钟抓她一个现行。 到时候就有的误会了。 柴绍从桌子底下轻轻踢她一脚,提醒她注意一下,别太明显了。 沈含章悄悄的嘟嘟唇,这才再次露出一副‘朕高冷朕霸气’的模样。 再之后,王太后就到了。 她虽然不是非常甘愿,但却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怀着笑意迎了上去。 “儿臣见过母后。” 王太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随后眸光便落在了萧惠群的身上。 眉毛微微的挑了挑。 程英华是这小丫头带入宫的?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萧权曾的意思? 若是她自己,那她是怎么认识程英华的?若是萧权曾,他到底会是几个意思? 越是想,王太后便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越多,怎么都扯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当机立断的侧身,对一旁的布公公小声吩咐:“让萧权曾去文轩殿等着哀家。” 无论如何,她得好好的和他谈谈。 自从上次因为孩子产生了龃龉之后,两人之间的感觉和信任都遭受了冲击。 她不能允许一直这样下去。 布公公领命离开,只走的时候担忧的瞅了王太后一眼。 那感觉就好像王太后是只小绵羊,而她们是大灰狼一样。 沈含章多想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啊! 搞搞清楚好伐? 正默默吐槽着,太皇太后开口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启禀母后,几个太医正在给皇祖母解毒,想必过不了多久,皇祖母的身体变会慢慢好转。”嗯,先不管她会不会好,把牛吹好才最重要。 王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光转向依然在向她行礼的两个少女,一娇媚一淡雅,一体态修长身姿诱人,一清新斯文人淡如菊,倒是相得益彰的一对姐妹花。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该不会还想着让萧姐姐入宫吧?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好伐? 沈含章张蠢想阻止王太后开口,然而却已经晚了,王太后跨过她去,抬手将萧惠群和柴绍一起扶了起来。 她笑着问萧惠群:“你身体可是好些了?” “多谢太后娘娘挂念,臣女的身子好多了。”萧惠群垂眸颔首,礼仪姿势挑不出一丝错处。 王太后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手也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她眉心蹙了蹙,道:“手怎么这么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后娘娘,臣女无碍的。”萧惠群轻声说道。 “只是还没有吃药。” 这么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红色药丸取了出来。 一旁的柴绍递过去一杯冷热适中的温水,对王太后解释道:“萧姐姐方才便该吃药了,只是水太热,便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 王太后眼眸含笑的看着萧惠群服药,随后淡声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 紧接着不等两人说话,她又笑道:“听说你带了两个大夫入宫?” “觉得太医院无人能救得了太皇太后吗?” 这话的语气就有些重了。 沈含章暗地里啧啧了两声,这变脸技术,可真是独此一处绝无二传啊! 明明方才还言笑晏晏的,现在已经冷若冰霜了。 不一般! 萧惠群愣了愣,忙起身欲解释,却又再次被王太后给制止了,“不需要跪来跪去,你只需要告诉哀家实话。” “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萧惠群斟酌了一下言语,说道:“臣女小时入宫,颇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爱,臣女一直铭记在心。” “臣女前段时间病重,醒来后便听到她老人家身染沉屙的消息,问了父亲却又得知大部分太医都素手无策。” 她微微苦笑,道:“臣女也知道是此次入宫实乃冒犯之举,可想着张大夫前几日刚将臣女从鬼门关拉了出来,也许他能想到救治太皇太后的办法呢。” “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臣女的自作主张。”萧惠群坚持着跪了下去,朝着王太后深深的跪伏在地。 王太后轻笑了两声。 弯腰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好了好了,哀家什么时候说怪你了,起身吧。” 沈含章一直提着的心,稍微的放了下去。 然王太后的另外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重新提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 心说这太后娘娘该不会也知道那程英华是柴祎的狗腿子了吧? 她努力的竖了竖耳朵,想要清楚的听一听王太后的内心世界,然而令人可惜的是,王太后此时并没有多想。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个程英华到底是何许人也。 等等…… 这不就代表了不知道程英华的真实身份吗? 咳咳,是她傻了。 “程大夫?”萧惠群想了想,说道:“程大夫是张大夫引介给臣女的,那日张大夫虽救回了臣女,但臣女的身子能逐渐的好转,多亏了程大夫的药。” 她将之前的那个小瓷瓶再次掏出来,递到王太后的眼前,道:“这是那程大夫制作的药丸。” “臣女吃了几日,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呢。” 卖狗皮膏药的…… 王太后想起了布公公查探到的消息,不由的抽了抽嘴角,看来到了盛京之后,那程英华还知道将狗皮膏药改成万能小药丸啊。 她将小瓶子接过来,倒了一颗把玩了两下,随后还给了萧惠群。 程英华? 沈含章眸光转了转,看向了柴绍。 并且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问他王太后是关注的程英华本人呢?还是关注萧惠群呢? 柴绍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等会儿就知道结果了。 果不其然,待内寝的门打开,艾伦几人相继着走出来之后,沈含章发现王太后的眸光第一时间落在了程英华的身上。 所以其实太后娘娘她在意的是程英华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 不是他? 这长相绝对不会是他? 当年的盛意虽算不上风华绝代,可到底也是个翩翩公子,其妻子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两个人就算是姿势再不对,也不可能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沈含章:“……” 她总算是发现了,王太后的嘴巴毒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抹了毒药。 只不过…… 谁让程英华确实是长得磕碜呢! 然而,盛意是谁呢? 王太后为何会将程英华和这个人联系起来? (未完待续。) 180 我的盟友妹妹 艾伦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他脚步急切的走上前来,‘噗通’跪倒在地上,深深的朝着‘陛下’伏下身子:“陛下,臣幸不辱命。”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微臣明儿会将剩余的毒全部拔除,再之后只要好好将养,太皇太后的身子一定会恢复当初的。” 对于艾伦来说,太皇太后的身子固然重要,可他能够突破一直以来的瓶颈,实乃重中之重。 沈含章弯腰将艾伦扶起来,真心实意的笑着道:“艾太医辛苦了。” “不不不……”艾伦一边起身,一边将程英华推到前面,并不将所有的功劳据为己有:“是这位小兄弟的功劳。” 高太医在一旁暗自嘀咕,他也有努力帮忙的好伐?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 沈含章暗自失笑,开口将所有人都夸赞了一番,道:“待太皇太后的身子好些,朕自当论功行赏。” 王太后若有似无的扬起唇角,道:“这位小大夫就是萧姑娘推荐入宫的?” 她眸光落在程英华的身上,虽然满是嫌弃之色,但也包含了细致的打量。 程英华摸摸鼻子,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太后娘娘您赞誉了,小的其实只是个江湖郎中,混口饭吃而已。” 边说边又傻乎乎的摸了摸脑袋。 “哦?倒是谦虚的紧。”王太后不置可否,接着问道:“医术从哪里学的?就算是江湖郎中,也不能一点医术都不懂吧?方才艾太医不是还说多亏了你吗?” 这是查家底的节奏啊? 沈含章悄悄的朝着柴绍递过去一个眼神,想说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又在抽什么风? 为何无端端关注一个小大夫? 不不,好像也不是无端端,毕竟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对太后娘娘来说,应该属于必须掌握的情报。 柴绍压压唇角,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顿了顿,他在心中问道:“你且注意着母后心中的想法,还有这个程英华。” 沈含章虽然在点头,但她其实最主要关注的还是萧惠群。 彼时萧惠群心中满是紧张之感,生怕因为自己而给沈含章带来麻烦。 她紧紧地盯着程英华,就怕他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又或者藏了什么阴谋。 一颗心‘咚咚咚’跳的快速又急切。 沈含章小心肝软软的酥酥的,多么想蹭过去抱住她美丽的萧姐姐,告诉她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为了我好,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有小壮壮在,他一定会解决的。 我们只需要藏在他后面就好了! 程英华为难的‘啊’了一声,小声道:“这个不能告诉您的。” 他心中却是冷笑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 沈含章讶异的瞅过去,不是很明白这货到底是几个意思?有事说事儿,干啥总是冷笑呢? 王太后薄唇微翘,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讥诮之色:“是吗?” 她说完之后,正准备以权压人,便听到程英华懊恼的开口道:“好吧好吧,但是太后娘娘您不要笑哦。” “当年小的还是个小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说,还经常被有钱人家的公子欺负殴打。不过那也没办法,谁让小的命贱呢!” 程英华回忆了一番自己悲惨的童年遭遇。 随后才说道:“后来,小的就遇到了一个高人,他说小的骨骼惊奇天生适合练武,硬是塞给了小的一本秘籍,说只要按照上面练习,假以时日一定成为一代功夫之王。” “不过小的对练武没兴趣啊,于是就用这个和别人换了一本医术。” 真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这种话骗鬼鬼都不信吧! 骗人之前敢不敢想个稍微让人相信的谎话? 这个她捏着鼻子也不能告诉自己它是真的啊? 王太后同样也是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鬼啊? 如果说看到相貌的时候她依然还有所怀疑,可听到这里时,她就已经肯定这货绝对不是盛意的孩子。 盛意教不出这么混不吝的孩子,当年的盛英华虽年级年纪尚小,可风姿气度却已经初具模样了。 即便是再流落街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程英华委屈的嘟囔道:“我就说不能说吧。” “我就知道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还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好受伤啊。” 他跺跺脚,扭扭捏捏的扭过了身子。 心中却冰冷且充满了仇恨,当年他的日子何止只是被人欺负? 他生不如死,却又无能至极,低贱到了尘埃里,好似永远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曾经活着对他来说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何况…… 还好后来他遇到了柴祎。 无论那个人心中是否偏执,又或者是否正义,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在柴祎亲手带着他离开那绝望之地后,对他程英华来说,柴祎是天是地是一束用不熄灭的灯火。 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 拜托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好伐? 这种英雄救……丑男的剧情,伦家实在是欣赏不来啊! 她就想知道何况后面是个什么东西啊! 唉吆喂,拜托你的思想赶快回到正轨上来好伐? 可偏偏程英华已经一路跑偏,完完全全的回到了自己的少年岁月,那段黑暗的岁月。 沈含章:“……” 不过听起来这人确实挺惨的哈! 王太后难得的跟着抽了抽嘴角,她摆摆手,道:“罢了,只要母后她身子无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同样勉励了一番在场的所有太医,便进屋去探望太皇太后了。 沈含章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听到这太后娘娘心中依然放不下盛意。 那是她老人家另外一个姘头吗? 咳咳,这猜测她可不敢随便说给柴绍听,不然他肯定要气的吐血。 不过越想越有可能啊! 待再出来的时候,程英华三步并作两步,抢先来到王太后的面前,在一片莫名其妙的眸光中,掏出一本书递到她的面前:“太后娘娘,您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说谎,这本就是我当年换回来的医术。” “都被我翻旧了哦。” 他非常自豪的昂起脑袋。 就这么一瞬间,萧惠群忽而便恍然大悟,她总算是明白心中的违和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眼前的程英华故意的在装疯卖傻,虽然以前也并非多精明,但至少他傲娇并臭屁着,可现在…… 而所有的装傻为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一幕。 为了递出手上的那本书。 所以到最后,柴祎还是骗了她。 他一开始说的什么让程英华入太医局做太医,根本就是故意说出来的幌子,就是为了让她拒绝的。 这个混蛋! 被欺骗和利用的怒火让萧惠群呼吸急促,胸口闪过一丝丝的刺痛。 柴祎,柴祎,柴祎…… 远在宫外的柴祎,在这一刻忽而听到一个女声急切又愤怒的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他意外的挑挑眉,随后轻声笑了笑。 这个时候的太后娘娘应该已经看到了那本来自盛家的医术了吧? 她心中到底会作何感想呢? 他无声的捏起酒壶,满满的倒了一杯酒,随后干净利落的倾倒在地上,不知是给死去的盛家人,还是他自己的父亲。 那个死在女人手中的帝王。 正暗自嘲弄,响起了敲门声:“主子,柴熙公主递来消息要见您。” 他的好妹妹啊! 见,怎么不见,也是时候让她知道,她的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心狠的人了。 顿了顿,柴祎忽然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柴熙那个女人,表面上依附于王妍,背地里却同自己合作,也是个野心极重的人啊。 若她站在王妍的立场,说不定比王妍更狠。 怕不仅仅是杀了父皇,还会将他同柴洵也斩草除根。 其实王妍也并非没有这样做,只是他和柴洵命大。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啊! 没大会儿,柴熙走了进来,她干净利落的撩了袍子,坐在了柴绍的对面。 风流倜傥的眉目似嗔含笑的看向柴祎,道:“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联系?” 柴祎将一杯酒推到她的面前,眯起眼睛小的人畜无害:“即便不联系你,你不也有办法知道?” “祁天佑那里有你的人了吧?”他笑了两声,道:“让我想想,你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我送了个大夫入宫?” 柴熙端起桌上的酒杯,干净利落的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她豪气的把酒杯重新推回到柴祎面前,用眼神示意他满上。 连续三杯之后,她才豪爽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办法,若不在您那里布置些人,小妹都不晓得大哥你何时回京。” “你想做什么?”柴熙问的很直接。 柴祎默默的腹诽了一番。 妈蛋的,这死女人怎么比男人还帅气,还让不让男人活啊! 这赤果果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他哼了哼,毫不示弱的也连着喝下三杯酒,力求自己比柴熙更帅气更潇洒更迷人。 “自然是为了救我的女人咯?你这么厉害,早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 “萧惠群?”柴熙未置可否的嗤笑了两声,长眉高高挑起:“原来大哥还是个为了女人不惧怕死亡的情圣?” 柴祎摊摊手耸耸肩,一脸的无奈:“没办法,谁让我是柴家人呢。” “我们柴家的男人,有哪个不是情圣呢?柴绍?还是我们的父皇?” 柴熙眸光微微闪烁了两下。 “程英华果然是盛家人吗?”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自从知道柴祎回京,并且带着一个大夫将萧惠群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她便产生了这种猜测。 当年,盛英华多次出入皇宫,她自然是记得清楚明白。 同时记得最清楚的乃是盛家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三十二套针法。 只可惜后来盛家满门覆灭,这套针法也失传了。 倒是从没想过,盛英华竟然还会活着。 母后又怎么会让盛家人有活口。 哪怕程英华已经面目全非,和当年的盛英华无一丝相似之处,只要他将那套针法拿到母后的跟前,就别想扯清关系。 柴祎不甚在意的饮下一杯酒,他呲了呲牙,道:“你这是关心阿华?” “哦,我记得当年那小子很喜欢你,总是爱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父皇还曾开玩笑,说让你长大时候下嫁于他。” “可惜……” 柴祎撇撇唇,嫌弃的皱眉:“你最后竟然嫁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怪不得你需要养面首。” 柴熙眉心蹙了蹙。 “傅东樱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差。”她的男人她自己可以嫌弃,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一丝不好的地方。 “没有我说的那么差?”柴祎狠狠的嘲弄了一番:“别怪做大哥的没提醒你啊。” “他外面是不是养了个小姑娘?那可是老二的人哦。连这个都搞不清楚,怎么配站在你身边呢?我的盟友妹妹。” 啧啧,看在大家一条船上的份,好心好意提醒这小丫头一下咯。 所以说,做女人呢,选男人的眼光一样要好,不然一切都白瞎。 “多谢你。” 柴熙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傅东樱的一举一动,她完完全全的了如指掌,不需要任何人呢来提醒她。 至于那个叫什么都不能让人记住的女人…… 总还是有点用处的。 而且傅东樱自己也不傻,想必现在和傅东明两人已经查出来那女人的身份有假了吧! 至于更深一层,他们两个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皇帝不急太监急! 柴祎可算是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了,哼哼,好心没好报,他以后再也不说了。 “你想利用当年的事情?”扯过了闲情,柴熙终于单刀直入的问了她所想知道的。 酒杯在柴祎的手中旋转了几圈,最后被他丢在了桌上。 “我不能利用吗?” “若非她先下手为强,谁又知道这帝位最终落入谁的手中?” 他猛地站起身来,眸光灼灼的看着柴熙:“当年,我才是正宫嫡子,若非王妍她下毒谋害父皇自立老三为帝,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我。” 可最后,反而是他狼狈的逃亡至藩地。 何其可恨! (未完待续。) 181 心思各异的众人 几息之后,他的激动愤恨爆发消散的干干净净,脸上恢复了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浅淡笑意。 “失礼了。” 柴祎抱歉的朝着柴熙笑笑,饮干杯中的酒水聊表歉意。 柴熙低头笑了笑。 再抬头时,眸中的光彩夺目不输柴祎,她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大哥,你想多了。” “这个位置,自古便是能者得,哪来什么长幼秩序。” 她嘲弄的勾唇,“而背景也同样是一个人的能力加持,柴绍比你幸运,他有一个非比寻常的母亲。” 可柴绍也比任何人都不幸。 他的母亲又太过非比寻常了些。 柴祎嗤嗤的笑了起来,眸中带着三分癫狂三分不屑三分妒恨,他道:“非比寻常?” 一个敢杀夫的女人确实非比寻常。 一个敢谋害帝王的女人已经不能仅仅用非比寻常来形容她了。 或许应该说她丧心病狂。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去,再之后柴祎重新坐回凳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直到壶中酒水消失殆尽,他的眼眸开始变得熏然迷蒙。 柴熙就那么一直看着他。 “你准备用这种醉生梦死的态度反攻?”她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讽。 柴祎摊摊手,挑眉道:“不然呢?我远在千里之外,除了踢程英华出来膈应膈应她老人家,我还能怎么样呢?” “带兵入京吗?” 他像是在说什么笑话似得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恐怕到时候我不一定能活着出封地。” 他笑,柴熙便也笑。 两人眸光相对,从彼此眸中看到的全是真诚,可心底却又对彼此毫无信任。 全都是套路而已。 柴熙准备告辞时,柴祎已经醉的神志不清,她指尖在酒壶上触了触,未置可否的挑挑眉,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她的身影再也瞧不见,柴祎从桌上抬起头,眸中的熏然醉意消散的干干净净,他眉心蹙了蹙,喊道:“杜七,去吩咐祁天佑暂离盛京,霁月阁这个联络点也暂时弃用。” 杜七应诺,随后快速的消失不见。 柴祎的指端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心中暗暗琢磨柴熙这趟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认为她是对小时候的玩伴还有所感情? 这个女人狠起来可不比她的母亲差。 哎,想想就挺恐怖的,从王妍到柴祎甚至是萧惠群,他认识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狡猾狠辣呢! 当然,小裙裙稍微好些,可也太过聪明。 他这次将程英华送入宫,可算是狠狠的得罪她了,也不晓得会不会被记恨。 等晚上过去和她做低伏小陪个不是吧! 但…… 柴祎又想到昨晚的丢人瞬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 咳咳,还是算了。 等过几天,她气消了再去吧。 而柴熙在走出这座民宅后,脸上散漫的笑意也渐渐的消了下去,她自莫离手中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随后轻声问道:“可有看清楚?” 莫离点了点头,道:“属下不会看错,方才出现在霁月阁附近的确实是赵晚晚。” 赵家几个兄弟全是柴绍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赵晚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霁月阁附近,唯一的解释便是柴绍他直到了祁天佑的真实身份,一旦他顺藤摸瓜便很容易将柴祎瓮中捉鳖。 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柴熙点点头,按照柴祎的性子,知道她在暗地里监视着霁月阁之后,一定会选择放弃这个地方,这样就足够了。 在柴绍还没完全查探清楚之前撤离。 这样便给了她一个机会。 取信于柴祎的机会。 柴熙微微勾唇,笑着道:“走吧,现在入宫,我们也要去看看宫中那场戏唱到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说完她‘驾’的一声,骏马瞬间弹了出去。 莫离面无表情的跟随在后面。 行至半途,余光之内看到傅东樱立在那里,手上挽着一个清丽的少女。 两人眸光在半空中相遇。 莫离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待扭头再看去时,原地却已经没了傅东樱的影子。 他跟上柴熙,想要开口说话,然而眸光在看到她高高扬起的唇角后,所有的话便落了回去。 一切等回公主府再说吧。 傅东樱眸光染上了刺痛,他牵着白珍珍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身旁的少女痛苦的‘嘤咛’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他想要笑笑,但最后却只是干巴巴的抽了抽嘴角。 白珍珍眸光温软的看着他,轻声道:“不要和我说抱歉,我没事的。” 顿了顿,她心疼的问他:“你……没事吧。” 傅东樱苦笑两声,状似痛苦却又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他再次牵起白珍珍的手,道:“我们继续逛逛吧。” 然而白珍珍脚步却一动不动。 傅东樱回眸,意外的发现她正泪水涟涟的看着他,他忙弯腰给她擦擦眼泪,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我心疼你啊。”白珍珍捂着自己的胸口泣不成声。 “你那么爱她,那么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不爱你呢!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她语带哽咽的为傅东樱抱不平。 傅东樱脸上多了难过,他动容的将白珍珍抱在怀中,道:“谢谢你!” 然而在白珍珍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眸中满满的全是嫌弃和恶心。 蠢货! 我家媳妇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她是不爱我,但是这话只能我自己控诉她,别人谁也无权置喙。 然而……他现在需要通过这个女人查清楚她幕后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对柴熙不利,因此不得不继续同她虚与委蛇。 每天吐啊吐的都习惯了。 加油吧傅东樱,这次一定要让柴熙看看,他其实也并非全无用处。 宫内,王太后接过了程英华手中的医术,她看着手中这本已经磨了边的书,心跳逐渐的急促起来。 盛家三十二针。 书面上赫然写着这么几个大字。 她真的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她有好几次亲眼看到盛意用这套施针之术救活了已经濒临死亡之人。 不仅仅是王太后,便是连艾太医和高太医等几个尽在眼前的太医也都在一瞬间沉默不已。 当年太医令盛意的风华,他们也曾目睹过。 然而不幸的是,十二年前盛家惨遭灭族之祸,当时大理寺刑部京兆尹联手破案,给出的答案乃是因为盛意救了一个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那魔头身体好转之后,便恩将仇报的灭了盛家满门。 为此,王太后还曾震怒的下令围剿江湖,一度打破了朝堂和江湖之间的界限。 但最后依然没找到那个大魔头。 这种结果,有人相信,自然有人不相信。 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有能力去调查所谓的真相吗? 艾太医的眸光落在程英华的身上,微微的闪了闪。 这会是遗留下来的盛家人吗? 可这也实在是不像啊? 完完全全不像是盛家的风格啊! 如果真的是的话,这完完全全是好竹出歹笋啊! 偏偏,这种想法不是艾太医一个人有,而是在场所有听过盛家三十针同时产生的想法。 沈含章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满满的恶意哦,她竟然有点同情程英华了有没有? 长得不伦不类难道是人家的错吗?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看脸的世界? 难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控颜值的吗? 拜托各位,人设不要跑的太偏好伐? “盛家人不会随便丢掉自己祖传的医术。”王太后双眸冷冷的看向程英华,问道:“说,这本书你到底从哪里来的?” 程英华吓得身子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画地的发誓:“真的真的是小的用别的换回来的,好吧好吧,不是什么武功,是两个馒头啦。” 他抹了抹眼角吓出来的眼泪,说道:“当时小的刚偷了馒头,就看到墙角边有个小孩快要饿死了,就好心的给了他两个。他就把这个给我了,说什么死亡之术要来何用。” “我当时想着烧了还能取取暖,就放在怀里拿走了。谁能想后来也没烧,阴差阳错认了几个字后,就学了上面几招,开始行走江湖卖假药啦。” 他‘咚咚咚’朝着王太后磕了几个响头,涕泪横流的说道:“我要说一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小的真的没骗人。” 整个长寿宫,除了程英华的哭求声,其余人全都是沉默的。 他们都在想那句‘死亡之术要来何用’? 说的是医术? 还是盛家的三十二针? 那个小乞丐会是盛家遗孤吗?当年那个频繁出入太医院的小孩是叫什么来着? 盛英华吧! 柴绍脑中浮现了这个名字。 沈含章跟着眨眨眼。 盛英华……程英华……一字之差而已。 无论别人如何说这程英华和盛家人的相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沈含章知道这个如同小丑般跪在那里不断磕头哭泣的男人,就是盛家人。 就是盛英华。 因为他的心底在嘲弄。 他在狠狠的嘲笑着长寿宫内所有的人。 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蠢逼! 爷现在回来了,当年盛家的血债,爷一定会亲手让你们还回来。 谁也别想跑。 一个也别想扯清关系。 程英华这时终于不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他跪伏在那里,脸上带着恐慌眸中留着泪水,可他的心里却全是冷意。 他要所有人也尝一尝他这些年所受的苦。 相貌的改变,身高的抑制。 他糟了那么多罪,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副即便他说自己是盛意的儿子,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样子。 一副烂泥的样子。 沈含章听着他心中的言语,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酸楚。 她轻轻的咬了咬唇,看向扶着萧惠群低头沉思的柴绍。 这盛英华的敌人…… 一定是王太后吧? 当年的盛家……盛太医,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太后娘娘下令灭门? 还将此祸按在了江湖人的头上? 太医令的消失,艾伦的远走他乡,乃是因为太后娘娘同萧权曾有染…… 沈含章忽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她知道,那一定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原因。 王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让人将程英华暂时留在宫中,她道:“你所遇到的乃是故人之后,你的名字也是故人的名字,待哀家命人查探清楚再放你出宫。” 然而她心中想的却是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无论这个程英华入宫的用意为何? 柴熙赶到皇宫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太皇太后的毒解了大半,艾太医居功甚伟,就等着太皇太后身子好些了,便另行封赏。 程英华、张太医并萧惠群,一同被王太后扣在了宫中。 王太后的意思是萧惠群这几日去钟翠宫暂住,被沈含章死死的拦住了。 开玩笑,那钟翠宫是什么地方? 所有秀女入住的地方好伐? 萧姐姐一旦去了,不就承认了自己也是秀女中的一员,她们可没有那么傻好伐? 最后萧惠群住在了大圣宫旁边的靖和宫。 柴熙脚步转了转,最终还是选择去了文轩殿。 然而萧权曾早就等在了文轩殿。 她甫一进入,便发现萧丞相和母后之间的气氛不是太对,柴熙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如同平常那般上前,笑着见过王太后见过萧权曾之后,道:“听说皇祖母的毒解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王太后淡淡的应了声,道:“去长寿宫看看吧,待你皇祖母醒了兴许还能念着你的好。”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柴熙嘴角抽了抽。 感情还在记恨她上次替沈含章出头说话呢! 然而在萧权曾面前,她又不好解释什么,更不能直接表忠心,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无奈道:“那儿臣便先去那边看看,等下再过来同母后叙话。” 说完朝着萧权曾示意了下,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王太后的砚台便朝着萧权曾砸了下去。 只她虽然生气,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那厚重的砚台并没有砸在萧权曾的身上。 可漆黑浓重的墨依然染黑了他半边的衣衫。 (未完待续。) 182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萧权曾,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 王太后胸膛起伏不定,双眸微微眯起,深沉的看着站在那里与她对视的萧权曾。 之后的很长很长时间之内,文轩殿内针落可闻,充满了压抑的寂静。 直到萧权曾微微摇头,嘲弄的笑了笑。 他喊她的名字,如少年时期一样,温柔而多情,“阿研……” 他道:“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违抗过你的命令,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 “我曾经承诺过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哪怕上天入地,即使碧落黄泉。我的一切我的命,我逗可以给你。但群群不行……” 想到那个少时乖巧听话,长大之后清冷懂事的小姑娘,萧权曾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亏欠她太多太多。前几日,她在鬼门关徘徊,我便告诉自己,若她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像个正常父亲似得疼她宠她。” “阿研,让我带她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一次?” 王太后一步一步,自高位走了下来,她站在萧权曾身前,伸手轻轻触摸他的脸,纤细的指尖将溅到他脸上的墨汁给仔细擦干净。 她的手冰凉,手心尚带着几分潮意。 这是在接过那本盛家医术时而骇出的冷汗。 她将头抵在萧权曾的肩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描述的疲惫:“萧大哥……” 她同他一样,也用了两人年轻时的称呼。 “我害怕,盛家人出现了,他们知道我所有的罪恶,我好怕他们就那么跳出来,将那件事情公告于天下,那样我就玩了……” “你知道吗?前几日,我遇到了灵异事件,有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上了我的身,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我神魂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时在想什么吗?”王太后紧闭的双眸微微的睁开,眼前是萧权曾绣着云纹的朝服,她侧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虽年华老去,却依然精致如初的侧脸,说道:“我当时想,幸好你当时没在,那个玩意儿没用我的身体伤害你。” 那么一个瞬间,萧权曾微微动容,他伸手揽上王太后的后背,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 耳边又听到她说:“萧大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可我是真的爱你。” “我也想在以后的岁月中,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顺的诞下我们的孩子。” 说到两人那无缘的孩子,王太后的声线带着几分颤抖。 萧权曾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沉痛。 得到时的欣喜有多强烈,失去后的痛苦就有多绵长。那个孩子虽未出生,但却存活在他的心中。 如果可以,他希望百年之后能在地府遇到他,听他喊自己一声父亲。 可萧权曾也知道,种种臆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有没有地府还另说,即便有的话,那个孩子兴许是恨他的,因为他的大意和无能,才导致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没有机会。 光明正大的诞下两人的孩子? 那怎么可能呢?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不过是王妍给他画的一块大饼,可偏偏,他听了之后是那么的心动。 这个女人,他爱了那么些年,爱的已经失去了自我。 “萧大哥,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王妍在他的侧脸印下一个吻,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不会。” 萧权曾低声承诺。 永远都不会。 王太后挣脱开他的怀抱,牵起他的手来到桌前,两人一同坐在椅上,她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柔声道:“我并非不让萧惠群随你回去,只是……” “是她将那个程英华带入宫中的。” “她病弱多年,前几日更是差点没命……那晚,你府中是被人防火了是吧?你也受到了刺杀对不对?”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又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柔媚,落在萧权曾的耳中痒痒的酥酥的。 听了她的话,他眉心蹙了蹙,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而当时,你本来已经要放弃了群群,不是吗?但第二天,她的身子便奇迹般的好了起来,随后更是一日好过一日,你真的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王太后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下去。 但是她知道,后面的猜测,萧权曾自己会去想。 这其实也是她非常想知道的。 萧惠群的病到底是谁看好的? 这个所谓学了几招盛家医术的蒙古大夫程英华?还是沈含章背地里带着艾伦前去救治的? 又或者当初闯萧府救萧惠群的原本就是盛家后人。 更甚者还可能是其他的她所猜测不到的人马? 这也是她为什么更加坚定的想将萧惠群拘禁在宫中的原因。 她和萧权曾的关系,必须得是牢不可破的,她不会允许有任何第三方的势力插足进来。 而前提则是萧权曾对那个女儿的感情不能超越她。 王太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就算他对萧惠群有愧疚有怜惜又如何,就算她方才的强制命令他拒绝了又如何。 女人对付起男人来并非只有一种办法。 萧权曾眸中的疑虑越发的深,他想到那个令他心惊肉跳的夜晚,萧惠群身体再次抽搐,张大夫施诊之后沉痛的摇了摇头,两个小婢女跪在地上求他,不要那么快的放弃…… 当时,他已经做好失去这个女儿的准备。 紧接着他便受到了刺杀。 来人突兀的跳出来,一击不成之后迅速的逃离,现在想起来,其目的或许只是想将他从那里引开。 引开之后呢? 有什么人到了小楼中了吗? 会是什么人呢? 越是想,便觉得这其中疑点重重,萧权曾眉头皱起,好一会儿之后,他拍了拍王太后的肩膀,说道:“让群群暂时留在宫中,待我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丫头是群群的心腹,一定知道群群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脚步匆忙的离开后,王太后自得的勾了勾唇角。 看,结果还不是一样。 而同一时刻,大圣宫内,柴绍也紧紧的抱住了沈含章。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即便是狠狠的压抑着,沈含章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肩膀在不停的抽动,越是压抑越是痛苦到想要爆炸,他紧紧的箍着沈含章的后背。 这让她觉得疼。 可是更心疼。 沈含章的双眸染上星星点点的水光,她为什么就憋不住吗? 有那种可怕的猜测就算了? 为什么非得要嘴贱的告诉柴绍? 看到反应如此剧烈,沈含章后悔的心肝脾肺全都青了,可就算是再后悔都于事无补,聪明如柴绍,在看到王太后接过那盛家医书时那怪异的表情后,心中便已经有了不太好的猜测了? 当年他虽然只有五岁,可记忆却已经十分清楚。 他知道盛意是父皇的好友,更知道盛英华在所有人的口中都是神童一般的存在。 小小年纪的他,还曾非常的不服气,拍着胸脯告诉父皇,自己并不比盛英华差。 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盛英华的。 所以他也拿了医术去背,可没等他看完一本,父皇便驾崩了,随后母……太后就扶持着他登记为帝。 他那个时候还沉浸在失去父皇的悲痛中,根本无从关注盛家的消失和灭亡,待后来想起时,便又觉得无足轻重。 而此时此刻旧事重提,柴绍意识到,当年的盛家灭门之祸有蹊跷,母后今日的表现则更加怪异。 偏偏沈含章告诉他,程英华就是盛英华,他是为了入宫复仇才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入宫复仇? 宫里除了他就是太后…… 柴绍不敢继续往下想,可不想他就能绕过事实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他的母后充满了野心,他的母后喜爱权谋,他的母后不疼爱他,他的母后记恨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完全可以不在意,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哪怕和萧权曾那个混账通、奸,他也依然爱着她。 可,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谋害父皇?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盛家满门覆灭的唯一原因。 盛意帮着太后,谋害了当时正值壮年的父皇,随后被杀人灭口。 柴绍死死的咬住牙齿,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喊大叫,他卓尔不群的父皇,他堪成明君的父皇,他最尊敬崇拜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自己死在了最心爱的女人手里? 明明父皇那么疼她宠她信任她,如果她提出一句想要这个天下,柴绍相信,父皇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可偏偏她不说不提,而是心狠手辣的自己去抢去夺。 她怎么能这样? 这些年来她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她就不怕父皇死不瞑目化为冤魂吗? 柴绍悲愤的情绪激荡不已,冲的沈含章也心绪凌乱,然而她此时此刻却帮不上他什么忙,甚至于连开解的话语都那么的苍白。 她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定是我猜错了,绝对不会是这个样的。” 她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慢慢的说的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可她能安慰到自己,却无法安慰到柴绍。 他活的太清醒明白,所以一旦看透某件事,便绝无错的可能。 柴熙从长寿宫出来,转脚来到了大圣宫,可她却被小桌子拦在了宫门口,她长眉挑起,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陛下不想见本宫?” “还是陛下不想见任何人?” 她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了然和猥琐之意,“是不是我那小皇弟正在和沈家萧姑娘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以示庆祝太皇太后的身体好转。” 这…… 神经病啊! 谁家百日里就啪啪啪啊? 而且,作为一个公主殿下,您对自家弟弟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真的好吗? 小桌子多想丢过去一个白眼,并且直接不搭理这个猥琐到极致的公主殿下。 然而他不能。 因此只能忍着心塞,恭敬的说道:“杂家不知。” 柴熙无趣的撇撇唇,道:“罢了,既然陛下不想见人,那本宫离开便是。” 她话虽是这样说的,可最后却趁着小桌子不注意,一个闪身闯进了宫内,可惜的是,她第二次被人拦住了。 久未上线的赵早早同学手持长剑,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站在那里冷冷的说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大圣宫,否则杀无赦。” “公主殿下请回吧,不然属下只能冒犯了。” 说完之后,他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咱今儿真呀嘛真帅气! 柴熙的眸光渐渐的凝重起来,她朝着寝宫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 “告诉你们家陛下,本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后果确实很严重。 她早有所觉不是吗? 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大圣宫。 以柴绍的聪明,他一定能通过程英华的出现,猜测到一些当年的真相。 而他现在的反应,已经足够证明,他不仅仅是猜到了,而且已经认定了母后谋杀父皇的事实。 柴熙不知是喜还是忧,她唯一知道的是,柴绍对太后娘娘或许真的不会再抱有什么母子之情了。 以后的所作所为估计再也不会束手束脚了! 漆黑的夜幕低垂,厚重的云层挡住了微薄的月光。 柴绍靠坐在那里,任由沈含章拿着鸡蛋轻柔的为他滚压眼睛。 他的脑中一片空茫。 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也都不想去做。 就这样吧! 颓废到地老天荒! 管他黎明百姓,管他明主圣君,这一切的一切同他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统统拿去便是。 都给她,全都给她好了! 好一会儿之后,沈含章将鸡蛋从他的眼睛上拿下来,随手放到一旁的小桌几上。 她半趴在他的身上,用属于他的声音,轻声细语的同他说话:“好啊,她想要什么,统统全部给她。” “我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去浪迹天涯,好不好啊?” (未完待续。) 183 这大概是命 “好。” 柴绍声音艰涩,隐隐带着自我放逐的意味。 沈含章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希望能将自己的力量和心情传递给他。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到了上朝的时辰,沈含章欲起身,却被柴绍死死的攀住了腰身,他在她的耳边说道:“咱不做这个皇帝了,也不要去上什么早朝了。” 就像是个发脾气的小孩子,说要舍弃一样东西,立刻便要丢的远远地,再也不想看到第二眼。 沈含章无声的勾勾唇角,应道:“好。” “今天做个坐拥美人不早朝的昏君。” 她扬声对等在帐外的小桌子道:“你等下去宣政殿,告诉……就说朕今儿身体欠安,便不过去了。” 任性的陛下啊! 小桌子一边感慨一边应诺,欠着身子便出去了,他朝站在门口的翡翠努努嘴,随即一脸无奈的前往宣政殿看人脸色。 他的第一太监总管的位置,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啊! 沈含章重新躺了回去。 两人十指相扣,身体密实的挨在一起,这让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面前的胖子产生如此令人难以割舍的感情。 而那个审美诡异的胖子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还挺妙不可言的。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会更好。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而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沈含章心口一紧,猛地坐起身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往外面走去。 边走边喊道:“来人呢?沈姑姑呢?” 听到她的声音,翡翠脚步匆忙的走进来,拦住她的脚步道:“陛下莫着急,沈姑姑只是比您多醒了一会儿,她让奴婢告诉你,先去御花园逛逛,很快便会回来。” 眼角余光中发现她没穿鞋子,翡翠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陛下先把鞋子穿上吧,不然容易伤寒。” 沈含章‘哦’了一声,嘟囔道:“怎么醒了也不喊我呢?有没有人跟着他去逛呢?他心情不好,自己一个人更容易难过,不行,我得去找他。” “姑娘。” 翡翠深呼吸一口气,低声喊了自己所熟悉的称呼。 她浅笑着劝道:“就算咱们要去找人,也得先把鞋子穿上吧?” “也是哦。”沈含章听话的坐到凳上,任由翡翠跪在那里给她穿鞋。 但是她心里很着急。 生怕柴绍有想不开的地方!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母亲亲手谋害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心里兴许比昨儿还要痛苦。 他颓废放逐失意她都不害怕,就怕他想不开伤害自己。 待终于穿上鞋子,沈含章一息都不敢耽搁的往外走,翡翠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认命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看眼前的情况却可以很轻易的得知,她那个纯粹的姑娘心心念念的人,只有陛下这一个了。 她不敢说陛下会比姑娘爱的少,可翡翠知道,即便是两人彼此深爱,现实也有千万种阻挠等着他们。 姑娘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受到伤害。 可她又无法劝诫,无法告诉姑娘,在感情中一定要保留几分理智,不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两人尚未走出大圣宫,便看到了柴绍的身影,沈含章扬唇一笑,三两步的迎上去,赫然便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束花。 黄色的花朵迎风招展,但是却比不上他此刻人比花娇的笑颜。 柴绍朝着她笑,阳光下的笑容灿烂而绝美,他道:“看你没醒,我便自己出去转了转,没想到宫里的迎春花竟然开了。” 他将花束递给沈含章,柔声道:“送给你。” 沈含章低头……嗯,低头呆呆的看了眼柴绍又看了眼花,随后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花接了过来。 闭着眼睛在上面闻了闻,夸奖道:“真香。” 围观群众都快吐了。 哎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性别颠倒了啊? 陛下大人您方才那低头一闻的动作真是要多娘气有多娘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咱们一样去势了呢! 不要脸啊! 大早晨……阿不,大中午的秀恩爱,真的要闪瞎咱们的狗眼了啊! 沈含章默默在心里哼唧,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娘气怎么了怎么了,就是性别颠倒了,谁敢有异议啊! 生平第一次收到花的女人娇羞的笑了笑,握住柴绍的手,雀跃的重新回到内寝,喋喋不休的说道:“要找两个花瓶养起来,我看看,放在哪里好呢,这里怎么样?” 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内寝,最后都没决定到底把花瓶摆在哪里才会比较美。 而柴绍全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温软而柔情。 “怎么办?每个地方都好看,根本做不了决定。”沈含章嘟着嘴巴,一脸纠结的说道。 柴绍笑着上前,从她手中将花瓶接过来,随后搁在一旁的博古架上,道:“就放在这里。” “从今天开始,朕每日都送你一束花,直到将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摆满。” “真的?” 沈含章扬眉问道。 “真的。” 柴绍牵起她的手,带着人来到镜子前,将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放下来,重新给她梳头发,他望着镜子中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终究是张了张唇,道:“对不起。” 对不起,朕昨儿晚上说的是一时气话,恐怕又要失言了。 朕无法就这么离开。 即便十二年前的真相如斯残酷,朕也只能留在这里,一直战斗下去。 对不起。 沈含章嘴角的笑意收了收。 但很快她又重新咧开醉,对着镜中的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对不起,我本来就知道昨儿说的只是气话。” “再说了,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走的。我还等着你的鲜花将这里填满呢,我要做个百花公主……唔,公主应该是我们的女儿,那我应该是百花皇后,对不对?” 说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对。” 柴绍将她的发束好,在她的头顶印下一吻:“你说什么都对,我的百花皇后。” 然而在柴绍所看不到的地方,沈含章的嘴角拉了拉,她真的会成为他的皇后吗? 越是一直这么走下去,她便越是觉得,她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只是一个妃子而已。 一个宠妃。 她深深呼吸,将心中的失落压下去。 现在不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安慰柴绍。 只要他好了,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眼他红肿的眼眶,他昨儿晚上恐怕几乎没怎么睡觉。 定然想了许多许多往事。 她怎么就能睡着了呢! 真是讨厌。 两人在大圣宫憋了三日,除了柴绍承诺的每日一束鲜花之外,哪里都没有去,谁也没有见,就只是他们两个一起看书写字画画,或者就是单纯的发呆。 直到第四日,长寿宫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太皇太后身体里的毒素终于全部拔除了。 他们这才一起走出大圣宫。 王太后已经先他们一步来到了长寿宫,她查探完太皇太后的情况之后,很是和蔼可亲的对一干太医进行了口头上的赞赏。 当然,夸赞最多的自然是艾伦。 他跪在地上,听着这个居于高位的女人,言笑晏晏的夸赞他,心中不但不觉得骄傲,反而一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冒。 他知道她的秘密,太后娘娘一定不会忘他活着走出盛京的。 艾伦觉得他的头上好似悬着一把刀,可是这把刀到底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落下来,一切都未可知。 而越是如此,便越是恐惧。 他低着头,不敢居功不敢自傲,只是沉默的听着,无一丝喜悦之感。 “怎么都跪着呢?”沈含章人未到声先至,她扬声笑着道:“皇祖母的毒清了,难道不该是高兴的事情吗?” “别贵了,都起身吧。” 王太后遥遥的看向她,声音不怒自威:“哀家在封赏他们。” 顿了顿她又道:“陛下这几日闭门不出,可是染了风寒?怎地未宣太医诊脉?艾太医,过去给陛下瞧瞧,病好了没?” 艾伦头皮一紧,不知是该起身还是继续跪着。 沈含章摆了摆手,道:“劳烦母后挂念,小风寒而已,不打紧。” 她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儿臣还年轻的紧,稍微养养便无碍。倒是母后,这几日虽说天气渐暖,可也莫要穿的太少。人上了年纪,身体总是不比之前的。” “尤其您前段时间还大病了一场。” 这看似关心的话却处处夹枪带棒,说的王太后柳眉倒竖,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竟然还敢提她生病的事情? 为什么不敢? 沈含章担忧的看了一眼柴绍,随后毫不退缩的同王太后对视。 嗯,她还是将小壮壮挡在身后的好,不然好怕他就这么冲上去摇晃着王太后的身形问她当年为何要那么。 其实,沈含章想多了。 柴绍是不会这么干的。 可以说,经过三天的沉淀,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太多,至少他已经可以如常的面对他的母后了。 如此想来,朕也算得上薄情寡义。 毕竟朕此时此刻竟然开始认同了母后的做法。 她若是想上位,就只能那么做。 谁挡路便除掉谁,这不是一个政客最基本的守则吗? 只要不涉及感情,她的选择真的非常正确。 柴绍自嘲的笑了笑。 看,朕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竟然已经开始为她说话辩解了。 王太后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睨了‘柴绍’一眼,沉声道:“进去看看你皇祖母吧。” “自然。” 沈含章同她擦肩而过,眸中的敌意显而易见。 她也知道这样不明智。 可眼看着柴绍如此痛苦,现在竟然开始怀疑自己鄙夷自己,她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但控制不住也得控制,她就算现在把人打上一顿,也根本于事无补。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和以前一样,毫无所觉的躺在那里。 气息微弱到几不可闻。 沈含章左看右看,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哪里好了,不过她相信艾伦,他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现在就等着她老人家能清醒过来。 届时她好赶来表表孝心。 心头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沈含章交代宫里的宫女太监伺候好太皇太后,然后便走了出去。 同样是一番毫无意义的夸赞。 希望这些太医再接再厉,将太皇太后的身子给调养好。 可千万不要毒解了,人却也跟着垮了,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王太后已经先她一步离开。 并且在不远处看到了萧权曾的身影。 她眉心跳了跳,三两步上前,问道:“怎么?” 他虽也出入后宫,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大喇喇的走了进来。 萧权曾的脸色极其怪异,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开口道:“臣已经问了出来,是……柴祎。” 林都王柴祎。 他竟然才知道,那个混蛋竟然一直出入自己的内宅,同自己的女儿勾搭在了一起。 该死的柴祎。 该死的…… 他咬牙切齿的诅咒了一番那个男人,说道:“我得见萧惠群。” 王太后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柴祎竟然敢私自回京。 他回来做什么? 送程英华……或者说,送盛家的消息入宫为的又是什么? 他又知道些什么? “哀家同你一起。” “不,让人带萧惠群来文轩殿。”不如直接将人带过来审问。 萧权曾死死的握紧拳头,沉痛的点头道:“如此也好。” 他怕自己因为亏欠最后会不舍得逼问于她。 沈含章原本是跟随着王太后的身形出来,在看到萧权曾之后,她连忙带人躲了起来,随后便模糊的听到了萧惠群的名字。 她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再商量什么,可光是看两人的表情便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她心口一紧,拉起柴绍就往靖和宫跑去。 靖和宫内的萧惠群虚弱而憔悴。 她随身携带的药已经在昨晚吃完了。 若晚上再不吃药,体内的毒恐怕会爆发。 她笑了笑。 这大概就是命吧! (未完待续。) 184 她会没事的 或许老天都不想让她继续活下去。 很遗憾啊! 不能再继续和含含做好姐妹了。 萧惠群唇角勾起,脸上的笑容带着几丝无奈。 只盼她所在意的人不要因为她的死亡而有所悲伤。 沈含章同柴绍率先一步赶到靖和宫。 她腰不酸腿不疼气也不喘的直接冲进去,待发觉不妥时,已经和虚弱的萧惠群面对面了。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一下自己这突兀的举动,却惊异的发现萧惠群的脸色如此难看。 沈含章再顾不得什么,三两步跑上前,伸手欲摸她的额头,却被萧惠群偏头躲过。 “陛下……”萧惠群眸中带着厌弃。 她的请尊重尚未出口,眼角余光中便看到姗姗来迟的柴绍,他的脸上带着点点无奈和纵容。 豆芽这个傻姑娘,就这么大喇喇冲过去,若引起萧惠群的怀疑,她该怎么解释? “含含。” 萧惠群费力的出声,紧接着后面的话就被堵了回去,因为站在她床边的男人,再次的袭击了她的额头。 她张口欲解释,便听到身前的人嘀咕:“额头怎么这么烫啊?全是冷汗呢,脸色看起来也很差!不行,得让程英华过来给你看看。” 好熟悉啊! 说话的语速、语调、语气……若非眼前这位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皇帝陛下,她得要怀疑时期是沈含章故意用男声骗着她玩儿啦。 然…… 萧惠群脑中忽而想起她身体刚好转,含含过来看她时僵硬的身子和生硬的语调,她…… 可这匪夷所思的想法不过瞬间,尚未等她捕捉到,就被沈含章给打断了。 她直起身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背着手退后两步,将床前位置给柴绍留出来,道:“小豆芽,你跑的太慢了。” “呐,朕看你的萧姐姐情况不太好,你且过来瞧瞧。” 她抬起无可挑剔的下巴,自动忽略方才自己的急切。 嗯,反正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又把小壮壮给坑了呢! 柴绍无声的斜她一眼,在心中瞧瞧的鄙夷之。 你撅着屁股把头埋在沙子里就可以当自己不存在吗? 蠢死算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啊! 她就蠢就蠢就蠢…… 沈含章非但未生气,反而极其挑衅的朝着柴绍吐吐舌头。 心底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嗯,她的小壮壮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颓唐模样看的她难受死了。 只要他心情变好,哪怕毒舌到骂她几千声蠢蛋她也忍了! 啊! 多么伟大的一颗豆芽啊! 柴绍侧身吩咐小桌子,道:“去长寿宫把程英华弄过来。” 话音方落,便听到了布公公的声音:“奴才见过陛下。” 沈含章转过身,皱眉看向站在门口的布公公,不悦道:“何事?” “回禀陛下,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萧家姑娘去文轩殿觐见。”布公公笑了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文轩殿?” 她嗤笑两声,道:“若朕没记错,文轩殿可是母后她老人家召见外臣的地方。就这么让萧姑娘过去,不太好吧?” 她为什么到这里来? 不就是为了阻止萧姐姐被拎去文轩殿吗? 布公公依然恭敬的弯着腰,道:“陛下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人冲撞到萧姑娘,而且萧大人也在文轩殿呢。” 言下之意便是陛下您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不要耽搁人家父女相见。 就耽搁就耽搁! 反正她就是知道萧姐姐去了文轩殿绝对没好事儿,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过去。 唔,要不直接把这老太监给打出去吧。 刚想付诸行动,便听到柴绍的呼声:“萧姐姐你怎么了?” 她心口一紧,没来的回头去看,柴绍抱着萧惠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沈含章先是愣了愣,随即紧紧的跟上,担忧道:“怎么了?” 没事! 柴绍在心中告诉她道:“装晕而已。” 朕现在带她去长寿宫,你拖住布公公,朕在路上告诉萧惠群大概发生了什么? 他快速的交代完,直接撞开布公公走了出去。 布公公被他撞的一个趔趄,死死的抓住门框才没有摔倒在地,待他终于站稳时,发现门框上被他抓出来一个手印。 想了想这姑娘倒拔杨柳的壮举,布公公默默的认了。 怂就怂吧! 总比上去直接被撞死的好。 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半边身子,暗暗的唾了一口。 沈含章笑眯眯的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老了,得服老才行。” “您看您都一把年纪,头发胡子都白了,母后还把你当牛似得使唤的团团转,朕看着都不忍心啦。” 好贱啊! 真想一巴掌把这张脸给拍平了! 他哪里老了,明明才四十多岁,正当年好吗? “多谢陛下关心。”布公公忍着郁气开口,说道:“如此,杂家也去长寿宫看看。” “毕竟太后娘娘还等着萧姑娘呢。” “咱们一起,慢慢过去。” 路上,萧惠群想要下地自己跑,柴绍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可行性,发现她如果自己走的话,估计会直接晕倒在路上。 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事的萧姐姐,我力气大,抱着你一点都不费事儿。” “方才我和陛下跟在……太后娘娘身后,看到了萧大人,他脸色十分难看,两人说了两句话后便命人来宣召你,想必一定有不好的事情。” 其实柴绍已经想到了萧权曾为何生气,无非就是萧惠群同柴祎认识的事情暴露了而已。 他这样对待,足够证明柴祎走的不是他那条线路。 不过想想,就他那样的,这辈子估计是不会背叛太后的。 柴绍嘲弄的扯扯嘴角,眸中闪过痛恨和鄙夷。 萧惠群也想到了这件事情。 或者说在程英华跳出来,在太后娘娘脸色骤变的瞬间,她就想到过柴祎的事情有可能会暴露。 只要父亲回去审问云烟云雾两人,便会很轻易的得知一切。 就是不知道她那两个婢女是否还活着。 而父亲同太后娘娘召见她,也无非是从她口中逼问出柴祎的下落。 只不过她并不知晓。 她也不过是被那个男人利用了而已。 说什么千里迢迢赶来只是为了救她,可笑当时她竟隐隐觉得有些感动。 “因为我认识柴祎啊。”萧惠群嘲讽的勾勾唇。 “含含听说过这个人吗?” 柴绍眉心微挑,道:“阿绍的大哥?林都王?” “是他呢!” 萧惠群淡笑着将自己如何认识这个男人的经过三言两语的说出来,最后道:“是不是挺可笑。” 柴绍沉默了一瞬。 随即应声的‘嗯’了声。 这柴祎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原来在皇祖母被怀青利用时,他也被逼的四处逃窜。 那怀青的主人便是柴洵了。 柴洵,柴祎……他的二哥和大哥,看来当真是迫不及待了。 至于霁月阁以及祁天佑,赵晚晚的回报说是尚未来得及锁定目标,祁天佑便离开了盛京,霁月阁也以迅雷之势转手了。 一定有人通风报信告诉了柴祎他发现了祁天佑的真实身份。 可会是谁呢? 他身边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差错,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爱搅局的柴熙了。 想想便心累啊! 一笔写不出个柴字,本该是互相扶持的一家人,实际上却互相憎恨提防。 也挺可笑的。 程英华被关在长寿宫偏殿的一个小屋子里,他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两圈三圈……直到第五十六圈之后,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他嘴角勾了勾,果然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萧惠群。 “哎呀,萧姑娘这是怎地了?”他夸张的喊了声,但人却继续在那里转圈圈。 “程英华。” 柴绍将萧惠群放在地上,沉声道:“不想死就自己走过来。” 萧惠群怪异的瞅了他一眼。 随后道:“我的药没了。” “爷怎么会想死呢,活着这么美好。”程英华贱兮兮的朝着两个美若天仙的小姑娘飞媚眼,道:“死了可见不到像两位似得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太可惜太可惜。”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柴绍一脚踹飞了。 萧惠群:“……” 好吧,虽然方才还觉得含含奇怪的不像她,可这一言不合就踹人的技能,除了含含也没别人了。 她朝着趴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程英华道:“父亲和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柴祎的存在,我们两个都被他舍弃了。” “或许你真的快要死了。” 程英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爬起来,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个小瓶丢了过去,倒抽着冷气道:“你还是女人嘛?还是吗?” 力气这么大,其实是怪物来着吧? 身上长着鳞片吗? 好好奇啊! 至于萧惠群说的那件事情,他根本不关心好伐? 喜闻乐见的结果。 柴绍接住了瓷瓶,递到了萧惠群手中,看着她倒出一颗吃下去,然后她的脸色立竿见影的变得好转起来。 他眉心微微蹙了蹙。 如此看来,这萧惠群的身体其实并不算好,充其量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也就是说……依然等于柴祎控制住了萧惠群。 只要她想继续活着,那么就必须听从柴祎的吩咐。 布公公同沈含章也赶到了长寿宫。 依然还是坚持不懈的请萧惠群去文轩殿,当然这次还加上了程英华。 程英华嘿嘿的笑了两声。 一副欣然赴约的模样。 萧惠群朝着‘沈含章’笑了笑,道:“含含,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她会没事的。 虽说每次都似乎濒临死亡的境地,她也几乎要放弃了,可其实她比谁都渴望活着。 死于病魔可以,但是她绝对不会死于自己父亲的手下。 萧惠群抬头挺胸,眸中闪过一丝自信。 她走出去的时候,柴绍从她手中拿过了药瓶,萧惠群先是楞了楞,随后翘起了唇角。 确实,她不能一直依赖柴祎送过来的程英华。 她握了握含含的手,步伐沉稳的朝着布公公而去。 “我们需要跟过去吗?” 沈含章是万万舍不得,然而柴绍站在原地,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太过出格。 “不需要。” 柴绍握住沈含章的手,蹭掉萧惠群留下的触感,说道:“你的萧姐姐向来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待人离开后,他拉着沈含章找到了艾太医,将瓶中药给了他一颗,道:“这是缓解萧家姑娘的药丸,你看看里面都是有什么东西?” “蝎子,雄黄……” 艾伦嗅了嗅,却只勉强闻出了几种药材,他眼中闪过兴奋之色,道:“容许微臣研究一番,可好?” 柴绍点点头,“最好还能制出替代的东西。” 回大圣宫的路上,沈含章依然念念不忘,生怕萧惠群在文轩殿吃亏。 “你说,萧权曾会不会打她啊?骂她呢?一定会吧,他平时都不疼爱她的。” 柴绍撇撇唇。 哪里不疼爱了? 那萧惠群的房内大到柜子博古架屏风,小到一个茶杯花瓶,全都是上好的东西,有的甚至是他都没用过好伐?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沈含章:“……” “话不能这么说啊,给她用好东西就是疼爱啊?那还不是因为萧家好东西太多了啊!他平时都对萧姐姐不理不睬的好伐?” “所谓的疼爱是心灵上情感上的呵护,而不是物质上的供给啊。” 哼!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啦! “好吧,你说的对。” 柴绍选择投降。 “那有什么办法让萧权曾没资格训斥萧姐姐呢?”沈含章暗自嘀咕。 “有啊。” 柴绍眸光轻轻斜过来,道:“嫁给朕,和你一样,作为臣子的萧权曾就没资格了。” 但是你愿意吗? 沈含章瞬间沉默了下去。 她死死的咬了咬嘴唇,想说不肯,可…… “就算你肯,朕也不肯。” 他使劲在她腰上戳了戳,道:“豆芽,她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那如果太后娘娘一定要处死萧姐姐呢?” “或者用她做诱饵引出柴祎呢?” “萧权曾一定会听从她的安排的。”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啪。” 文轩殿内耳光响亮。 (未完待续。) 185 情感上的变化 萧惠群被这力道带的整个人扑倒在地。 嘴里涌上浓重的铁锈味,她咬咬牙咽了回去,待眼前的白茫略微消散后,重新跪了回去。 随即萧权曾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她这次趴了很久,依然没有缓和过来。 “起来跪着,别装死。”萧权曾声音沉且怒,恨不得将这个伤风败俗背叛他的死丫头给直接打死。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眸中的怒意不减反增。 王太后端坐于上首,嘴角含着浅笑遥遥的观看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场面。 她虽背弃萧权曾嫁给了柴荣,但心底依然将他当做自己的人。 当年,他带回了一个怀孕的女人时,她虽然未曾说些什么,可依然恨不得这女人死了。 待后来他并未将那个女人当回事,她才算是心底好受些。 再加上,她开始渗透朝堂,越来越忙也实在是没精力关注萧府的事情。而且,她也知道就算萧权曾有妻女又如何,他还不是放不下她。 但说到底依然不喜欢这个女孩子。 且对于柴祎,当年他已经十几岁,手中又握着盛家这个底牌,她心底弥漫着深深的危机之感。 前往岭南的人已经快马加鞭的去了,一旦查实柴祎人没在那里,她这次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当年她就应该斩草除根才对。 王太后眸中闪过一丝后悔,悔不该犯了一时的妇人之仁,结果给自己弄了两个这么大的威胁。 萧惠群颤抖着双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红着眼眶冷冷的看向萧权曾,断断续续的道:“装死?” “父亲,在您心中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是不是想着我那天直接死掉算了?” “毕竟我没用又废材,一直是您的污点。” 萧权曾想也没想的承认。 “是,我巴不得你那天直接掉了,省的给我丢人惹麻烦。说,你是怎么勾搭上柴祎的?” 只要想到云烟云雾招认那柴祎多次出入萧惠群的闺房,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个混账东西揪出来就地打死。 然而他找不到柴祎。 只能打自己的女儿。 萧惠群眸中闪过一丝晦涩,但她随即浅淡一笑,早就知道的事实,她又何必再问一遍。 她嘴角扯了扯,嘲讽道:“父亲不都知道了吗?” “云烟云雾不是已经招认了?您还想让我说些什么?” “你……”萧权曾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的横眉倒竖,抖着一双手指着她,骂道:“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萧惠群嗤嗤笑了两声。 她忽而想到了一句粗俗的话,随后她将这话说了出来:“淫人、妻者被人淫,父亲,这是你造的孽,知道吗?” 她虽然没有实实在在的失身于柴祎,可却也毫无一丝清白可言,而那日……云烟云雾看到她不着寸缕的模样,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萧权曾脑中一片空白。 待他回过神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惠群,她…… 怎么会知道? 这一刻,他只觉得无地自容。 原来他的所作所为她一直看的清楚明白吗? 随后萧权曾转眸看向王太后,发现她的脸色同样的难看,但她和自己不一样,他是羞燥难当,而她是被人冒犯的不悦。 随即她起身从高位走下来,来到两父女身边,弯腰低头卡住萧惠群的下巴,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萧惠群扯了扯嘴角。 非常听话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啪。”王太后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低落在地上。 她无谓的笑了笑,道:“我说错了吗?我尊敬的太后娘娘?我那个脑袋蠢钝的亲娘,想必这辈子都不知道,和她抢男人的原来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您看,我既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又和柴祎勾结在一起,要杀了我灭口吗?” 萧惠群闭上双眸,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解脱:“杀了我吧,我的父亲。” “您给了我生命,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萧惠群嘴角动了动,扯住了王太后。 “心疼了?”王太后呵呵笑了笑,冷声道:“你自己可以打,哀家打就不行?” 说完她转眸看向萧惠群,道:“不必用苦肉计。” “哀家不会杀你的,你的父亲也不会。毕竟你还有用处,不是吗?” “但是你也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父亲想想。你很爱他,哀家看的出来。” 萧惠群沉默的垂了下双眸。 她是很爱他,即便他从来都忽视她。 但就算深爱着这个父亲,不代表不会玩心眼啊。 她嘴角扬起一股凄凉的惨笑,低声道:“我想替他着想。” 说着说着,她眼底忽就落下一滴泪,而这滴泪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颗颗圆滚滚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萧惠群泣不成声的说道:“当初柴祎闯入我的房间,逼我吃了毒药帮他谋害父亲,我真的我宁可死都不会这么做的,即便是帮着他搭桥策反父亲我都不愿意,而且父亲也不会为了我……” “所以我最后只能靠着出卖……才能得到相应的解药,而我的病也是因为这个才变得严重差点死掉,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不敢告诉父亲,我怕他会像现在似得痛恨我嫌弃我。” 她一字一句说的无比凄惨和可怜。 这些话这些泪将萧权曾的怒火一点点的浇灭。 审问云烟二人的三天里,他心中冒过无数想法和疑问,但都被他一一否定。 他觉得萧惠群从小就那么乖,怎么可能背着他同别的人有往来。 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因此在云雾承认并一一供述时,他的火气才会瞬间被点燃,才会迫不及待的进宫,想要把这个臭丫头给打死。 可此时听到她的话,他心中一直以来的歉意再次被勾起。 其实想想,若是他对她足够关心,一定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又或者那柴祎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她的房间。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可恨的是柴祎那个混账东西,若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 萧权曾上前想要将萧惠群扶起来,却发现她两颊红肿,嘴角有丝丝血迹,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和眼泪,他的心不由的就抽搐了一下。 “疼不疼?” 萧惠群似哭似笑的摇了摇头。 心底却微微的叹了口气。 前段时间她还真的渴盼着父亲的回护,每一次痴痴相望都是最真实的,然而这才多久啊,救已经会用所谓的亲情来武装自己了。 人若是变起来,当真是迅速。 “父亲,我不想的……”萧惠群还要再说,萧权曾却已经将她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别说了。” “我都知道。” 看着父女两人冰释前嫌的模样,王太后脸上浮现一丝漠然,随后她勾勾唇,再次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待萧惠群缓和了会儿后,萧权曾问道:“群群,你告诉我,你知道柴祎落脚的地方吗?” 看,到现在为止,最重要的依然还是这句话。 她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带程大夫入宫,不过是因为担忧含含,所以才希望他能将太皇太后的病治好。当时他说让程英华入太医局做个太医,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当成便拒绝了,最后让他发誓不会有什么阴谋,这才决定带程英华的。我没有想到……” 她看一眼王太后,“没想到程英华同太后娘娘有渊源。” 萧权曾和王太后同时判断着她话中的真假,从她说话的语气和眼神来看,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样就说明柴祎并非多么的重视她。 那么能不能通过她将柴祎给扯出来呢? 王太后心中盘算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毕竟偌大的盛京,若柴祎真的想躲,她即便是像上次一样封城也不一定能堵到他,而从岭南的人最快也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传回消息。 她等不下去了。 柴祎敢出手,一定还有后招,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疲累的吐了口气,只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事事不顺。 不仅仅是柴绍开始奋起反击,掐了她一部分人不说,就连柴祎也跑出来给她添堵。 她甚至不敢想,若两人联手会如何。 但其实两人也并不会联手,即便是假意的互相合作估计也不会,毕竟两人立场相对且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王太后将脑中的脑中的疲累感甩去,重新看向萧惠群。 道:“等下你便出宫吧。” “该怎么做你父亲会告诉你的。”她翘了翘唇角,笑着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哀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萧惠群垂眸不语。 她也想做到,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出去了,柴祎也不会傻到上钩的。 那个男人,如此狡猾。 萧权曾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 让萧惠群跟他回去,这是在她来之前他同王妍便商量好了的。 生气是真生气,但该利用的时候还是要利用,即便此时愧疚满满,但是他没有办法,除了让萧惠群入宫这件事情他拒绝了王妍,其他的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而这次若真的将柴祎给引出来,阿研她也承诺再也不会提让群群入宫的事情。 这最终的结果对阿研来说依然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父女两人共乘一辆车,然他们未走出多久,沈含章和柴绍就一起追了出来。 沈含章眸中含着一丝怒火,她淡淡的睨了眼萧权曾,对他的拜礼都爱答不理的。 朕是高贵冷艳的,朕才不理这个和别人一起欺负自家女儿的混蛋。 萧姐姐的脸红肿一片,一看就是萧权曾这个混蛋打的。 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真想冲上去把这老头给暴打一顿,管他帅不帅呢。 柴绍眸光落在萧惠群脸上,强迫自己脸上浮现心疼之色,虽然他当真是心疼不起来。 他将之前的药瓶递给萧惠群,道:“萧姐姐把药拿好,我已经让艾太医研究了,相信很快你就能摆脱那个男人。” 萧惠群温柔的笑了笑。 “谢谢含含。” 她重新上车的时候蓦然回首,不期然从‘陛下’的眸中看到了不该属于他的心疼。 之前那种匪夷所思的想法终于被她捕捉到。 这个‘陛下’实在是太像沈含章了。 不不不,或者这就是她。 两个人……灵魂转换了吗? 会是这样吗? 沈含章目瞪口呆。 她哪里露出破绽了啊? 这就被猜出来了?这也…… 啊啊啊啊啊,萧姐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是可以解释的。 然须臾后,萧惠群将脑中所有的想法统统抹去。 她默默的对自己道:“陛下是陛下,含含是含含,你只要认定这个就好了,其他的勿要多思多想,莫要添乱。” 随即她如往常一样朝着‘沈含章’笑了笑,回转头走进了车厢。 回去的路上,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举起手中的瓷瓶递到萧权曾面前,问道:“瓶中还有几日的药。” “若将柴祎抓住之后,你说他还会给我配药吗?” “若我是个死,您也坚持抓他吗?” 其实问也白问,但是她依然还是问了出来,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吧。 萧惠群眼含期待的等着萧权曾的回答。 心中却浮现一丝不以为然。 果然,萧权曾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为父会替你找到好大夫的。” 她笑了笑,即便是脸色青肿,但依然笑靥如花。 “女儿信你。” 一丝风刮过,将帘子高高吹起,不远处一容色出众的男子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和嘴角的笑。 不期然便有些心痛。 该死的萧权曾,怎么敢将人打成这样。 如同心灵感应一般,又或者这是传说中的缘分,这一刻,萧惠群侧眸看向车外,眸光与柴祎轻轻相对。 晶莹剔透的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无愤怒也无谴责更无突然看到他的惊讶。 她依然保持着笑容。 但柴祎却从她脸上看到了绝望。 他的心再次揪了揪。 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就算是痛恨也好啊! 柴祎眸中浮现一丝波动,忽地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前跟上这辆马车,最后被杜七拉住了手臂。 “主子……” (未完待续。) 186 他爱这个女人 柴祎脚步顿住,眸中浮现一丝困惑。 他为什么想上前将萧惠群拥在怀中轻轻的抚慰。 这不是他。 他不应该这样感情用事的。 可是……他会对萧惠群有感情吗? 他不是向来觉得女人只是用来暖床,根本就不需要付出感情吗? 比她美比她智慧比她身娇体软的女人,他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惜之情,为何偏偏会对她与众不同。 柴祎想不通。 杜七瞅了眼柴祎的神色,道:“主子,周青还在等着我们。” 他向来英明果敢的老大啊,可千万不要因为女人而有所动摇啊。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他必须得起到监督的作用啊! “主子……”杜七又喊了一声,声音稍稍大了些许。 柴祎回过神来,‘唔’了声,没好气的说道:“别喊了,本王还没死呢。” 杜七无辜的耸耸肩。 “恶心。” 一个大老爷们装什么无辜,怎么一个两个都和程英华那货学的如此不靠谱。 柴祎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皱眉,随后大踏步的往前走。 罢了,多想无益。 还是先顾上眼下的情况吧。 只……她脸上带着伤的被萧权曾从宫中带回来,随后还会挨打吗? 深深的担忧之情总是挥之不去。 萧惠群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之内,然而伺候她的丫头从上到下已经被换了个遍,甚至于就连小楼周围也布满了侍卫。 她嘴角勾起,轻声笑了笑,扭身对萧权曾道:“父亲,您在我身边放那么多人,柴祎怎么可能会来。” 不过就算是没人,他也不会来的。 想到方才两人不期然的对视,萧惠群胸口传来一丝痛楚,但很快她狠狠的将这股痛楚压回去,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无所谓。 她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她而有所波动不是吗? 何必在这里怅然若失。 这不是她,她萧惠群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男人,而变成一个傻女人。 绝对不会。 萧权曾摇头,道:“为父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 “至于柴祎,他会出现的。” 他一定会出现的。 大圣宫内,沈含章也问柴绍,“他们真的打算通过萧姐姐把柴祎给引出来啊?” “那个人一点把柄都没留,真的会因为萧姐姐而现身吗?” 在她心里萧姐姐千好万好,可偏偏竟然被柴祎那个人渣欺负了,沈含章气的胸口像是爆炸了一样,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飞。 柴绍不置可否道:“谁知道呢。” 不过他已经在萧府附近安插了人,如果柴祎真的出现的话,他也能快速的反应并有所应对。 若他不出现…… 想必母后这次还要全程搜捕,只不过柴祎送盛家消息入宫的时候,想必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他是绝对不会被搜到的。 柴绍试图把自己想象成柴祎,若是他的话,他会躲在什么地方? 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他应该会率先俘获萧惠群,迫使她第二次配合自己隐藏起来的。 柴祎会这样想吗? 两人正商量着,许久不见的马姑姑飘了进来,脸上带着丝丝点点的愁绪。 “夏妃奶奶还是没有消息吗?” 沈含章率先问道。 马姑姑摇了摇头。 她们这几日真的几乎将整个皇宫翻了个遍,连老鼠洞都缩进去查探了一番,可依然没有夏淑妃的身影。 又怕她胡来又怕她有危险。 把她愁的根本没精神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过了明儿你便看不到我们了,若她真的有事,该怎么办啊?” 马姑姑轻轻的叹了口气。 沈含章无奈的看了眼柴绍,也跟着她叹了口气,道:“到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夏淑妃真的选择在那个时候作死,她和柴绍真的没有办法救她。 此时此刻,其实沈含章心中已经认定了,夏淑妃绝对是自己藏起来的。 仅仅是因为她们不赞同她的做法,她便让自己消失不见,这种做法实在是任性又幼稚。 若是别的人……鬼,沈含章真的不想搭理她,爱去作死就作死吧。 可偏偏那只鬼是夏淑妃。 是她将小壮壮一点一点的带大的。 唉! 柴绍虽然看不到马姑姑,但是听着沈含章的话,他也知道她在愁什么。 他忽而就很想问问她。 当年她化成鬼之后,几乎是时时刻刻跟随在父皇身边,为什么没有发现母后想对父皇下手呢? 若是她发现了…… 这一瞬间,柴绍不知道该如何去选。 母亲的阴谋败露之后,父亲会如何做呢?杀了她以绝后患吗?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注定要失去至亲。 算了。 马姑姑的人生已经足够艰难,他便不要用这种事情去烦她了。 一夜之间。 整个盛京都在传播着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们宰相大人家的千金姑娘她要招亲了。 因为萧大人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所选的夫婿必须得自愿进入萧家,以后生的孩子也必须姓萧。 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寒门学子,都可以来参加这场招亲会。 而且,这招亲会不比文采武学,全靠缘分和运气,因为萧家姑娘她是抛绣球招亲啊。 一时之间,整个盛京都沸腾了。 上下呼和,奔走相告。 就算是入赘萧家又如何? 只要能取萧惠群,那完全是一步登天啊! 这样天大的好事儿哪里去找? 因此三天后的招亲会上,来的不仅仅有那些希望通过此次招亲改变自己命运和生活环境的穷苦人家男子,还有那些四五品官员家的庶子,同样希望雀屏中选。 这个现场不可谓不壮观。 沈含章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男人,她和柴绍两人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绣楼对面的酒楼上,气的脸色铁青。 “萧权曾他是不是神经病啊?” “这是什么破方法啊?” “就算是他散播谣言说把萧姐姐囚禁起来也好啊,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如果柴祎不来呢?萧姐姐就要嫁给下面的这些人吗?” 下面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 对权势,对美人,对未来的飞黄腾达。 却没有一个是对萧姐姐本人的。 该死的。 萧权曾非得要这么糟蹋自己的女儿吗?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那个看起来都四十多岁了,领着自己儿子来的老头子是几个意思啊? 父子齐上阵的节奏? 沈含章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了一会儿下面的人,随后扒拉着脑袋在房内转圈圈。 “不行,我不允许。” 她嘀咕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然后被柴绍拉住了手臂。 他无奈的道:“你想去做什么?” “抢绣球啊。” 沈含章脸上带着视死如归,说道:“我要带上外面所有人去抢绣球,我绝对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有机会抢到。” 柴绍真想扒开她脑子,看看她脑子里还有没有柴绍两个字。 “所以你想让朕娶萧惠群?” 能不能想想朕啊! 朕是你的男人啊! “我娶,是我娶,反正萧姐姐也猜出我们两个的身份问题了,她知道是我的。”沈含章真的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柴绍:“……” 可那又如何啊? 在所有人眼中依然还是朕取了萧惠群啊! 这死豆芽,感情是顾头不顾腚的意思! “你听朕说,萧权曾既然敢如此做,他就有后招,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真的嫁给贩夫走卒的。” 但沈含章头脑发热,根本听不得他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要冲出去。 最后柴绍只能无奈的投降。 败给一个女人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于是,沈含章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等着接绣球的人群,十几个人围城一个圆圈,将柴绍和沈含章护在中间。 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在他们走后不久。 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杜七脸上粘着假胡子和皱纹,他很不自在的摸了摸,说道:“主子,您不该来的。” “萧权曾这么做,很明显是想把您引出来啊。” 啊啊啊啊啊,果然最后还是因为女人而产生了动摇吗? 柴祎目光沉沉的瞧着下面狂热的人群。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如何不知道这是陷阱。 萧权曾以为自己对萧惠群有情,不惜糟蹋自己女儿设下的陷阱,只为将他引出来而已。 可…… 他没有以为错啊! 在得知萧惠群要抛绣球招亲的那一刻,他脑袋有刹那间的空白。 耳朵中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周青再说些什么。 待缓过来之后,柴祎满目骇然。 他之前以为自己仅仅只是稍微对她有些感情而已,待过一段时间便会慢慢的消散。 柴祎觉得自己依然还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 即便他这几日会时时刻刻想起她。 想到她脸上的伤和眸中的决绝。 她清冷的面容和娇美的身体。 越是想,胸口中的心疼便会丝丝缕缕的冒出来,将他紧紧的缠绕。 直至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毫无预兆的没有道理的,他所有的思绪全部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无处可逃。 这一切的一切,在知道她或许就要被随随便便嫁出去的那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所牵挂的女人,被许许多多的男人狂热的意、淫,这让他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柴祎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献身。 一旦出现,他便有可能会被抓住。 而一旦被抓住,他便会消失掉手中的主动权。可他控制不住,他无法不出现。 忽然人群中爆发了阵阵欢呼。 因为萧惠群一身新娘嫁衣出现在了绣楼上,在她的身侧,萧权曾长身玉立,脸上带着从容的浅笑,眸中却满是焦虑。 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全部混在了人群中,一旦发现柴祎的身影,他们便会立刻实施抓捕。 若柴祎反抗,可就地格杀。 然到了此时此刻,下面却毫无动作。 “父亲,我说过,他不会来的。” 她对柴祎真的只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 然而父亲却以为她对他至关重要。 当真是可笑之极。 于是,萧惠群便真的笑了。 嫣红的唇稍稍弯起,眉目如画眼含星辰,这一刻的她美的倾绝天下。 下面的人犹如被蛊惑了一般,瞬间沉默了下去。 须臾之后,变得更加的疯狂。 如斯美人,就算没有权势傍身,娶了也不亏啊。 沈含章仰着头,呐呐自语道:“萧姐姐可真美啊。” 一直以来,她都是清新淡雅的打扮,整个人的气质也偏冷清,虽然也算得上美人,可美的病不突出。 而现在的她,浓妆傍身,笑容娇媚,真可谓是倾国倾城啊。 “要是能娶到她,这辈子就值了啊。” 柴绍一巴掌把她脑袋给打偏过去。 他使劲的翻着白眼,磨牙道:“值个屁啊,你是个女人啊女人,怎么娶啊。” 哦! 哦什么哦,你是不是还觉得很遗憾啊! 柴绍使劲的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气的胸口直疼! 萧权曾听了萧惠群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此,趁着这个机会给你选个夫婿也不错的。” “毕竟我们萧家只有你一个孩子,若想传宗接代下去,只能招人入赘。”萧权曾说道。 “父亲还年轻,其实可以再生一个男孩。” 她的眸光从下面一一划过,在看到沈含章时,眸中忽而就漾起一股温热。 真想抱着含含哭一场。 因为此时此刻,真正为她着想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现在都美滋滋的给她张罗所谓的嫁妆和彩礼呢。 简直可笑。 大管家终于念完了开场白,随后有个小丫头端着托盘上来。 萧惠群嘴角含着一丝讥诮。 她从盘中拿起绣球,深深的朝着沈含章看了一眼,却听到她,或者他,高高的举起双手,并且朝着她示意:“给我给我,丢给我……” 她微微一愣。 随后失笑。 这丫头……可真敢说啊! 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没看到旁边的陛下已经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了吗? 她这一辈子活的如斯艰难,唯一庆幸的便是遇到了沈含章这个朋友。 此生死而无憾。 她最后看了她一眼,将绣球朝着沈含章很远很远的地方丢去。 如同在丢弃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187 铁头功现身江湖 沈含章气的直跺脚。 萧姐姐在闹什么啊?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接把球扔给她吗? 先把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给驱逐在外,她们再商量后续的事情不好吗? 她大手一挥,气势十足,指着被人群抢来抢去的那颗绣球吼道:“赵啊,证明你能力的时刻到了。” “上吧,早早。” 赵早早:“……” 特么的好像丢出去个骨头在溜狗啊? 他能拒绝吗?人家好歹也是一勇猛的大将,敢不敢不要每天都让他做这种偷鸡摸狗娘们唧唧的屁事儿啊! 人家赵晚晚怎么就各种高大上的任务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同爹不同命吗? 可偏偏,他行动早就快过了脑子,陛下话音方落,他就蹭的窜了出去。 指哪打哪,如此听话。 这就是奴性啊奴性! 赵早早心塞的在人群中冲来挤去,一张黑炭脸满满的全是蛋碎的绝望。 他要跳槽他要高大上的工作。 他不想和这些贩夫走卒抢绣球啊! 赵早早无声的抗议惹来小桌子的深深鄙视,没看到连他这个小太监都被丢出来了吗? 还想怎么样啊? 五颜六色的绣球在空中翻来滚去,几乎是刚落在一个人的手中,未等他兴奋的举起来,便已经被别人给抢走了。 场面不可谓不热烈激动。 甚至有人摔倒在地之后,根本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人群给湮灭了。 此时,就会有萧府家丁迅速的出现,将这人给拯救出来,并好声好气的给予救治和安抚。 萧惠群坐在那里,透过窗户冷漠的瞧着这一幕。 他们知道自己争来抢去准备娶的女人,根本就活不了几天了吗? 他们又是否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吗? 愚人自愚。 皆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然而这其实不过是个陷阱。 专门为了捉拿柴祎的陷阱。 然而主人公…… 萧权曾已经亲自下去恭迎‘柴绍’的大驾光临了,此时绣楼简易的房间内只有萧惠群以及随伺她的几个丫头。 不不不,其实并不仅仅只有这几个人,可其余的他们隐藏在这楼中的四面八角,将她整个人围起来,就等着柴祎的大驾光临。 萧惠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可,她的这抹笑容,尚未来得及绽放,便在对面的酒楼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容貌没有往日俊美帅气,身形好似也没有那么挺拔,可透过他那双棕色的眼眸,萧惠群知道那是他。 是柴祎。 她拉下嘴角,忽而心中就产生一丝难堪。 这个男人心中肯定在嗤笑她,嗤笑她的自以为是和自不量力,他这次过来,肯定是来看她的笑话。 看她的尊严在那么多男人抢来夺去,践来踩去,一点点败落在空中。 但瞬间她又有些自嘲。 她有什么好难堪的呢?她到了如斯田地,到底是谁害的呢? 且,她方才不是已经将所有的尊严感情和那个绣球一同丢出去了吗? 何必如此。 她最后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便轻轻的垂下了眼眸。 并非不想喊人过去抓他,可两座楼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待他们的人赶过去后,柴祎必定已经躲的远远的了。 她也真的不想讨好父亲了。 所以何必呢! 就当两不相识吧! 就在她不再看过后,柴祎眸中爆发出强烈的情绪,他拳头死死的握住,随后猛地松开,回首对杜七道:“让他们现身,按照本王吩咐的把场面弄乱,越乱越好。” 杜七劝诫道:“主子,您再考虑考虑呗,为了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当的。” “那不是一个女人……” “那是你未来的女主人。” 柴祎眸中自信满满,如同天边的星月一样闪闪发光,说道:“本王要去抢女人。” 你行你牛逼! 杜七默默的朝着自家老大翘了下大拇指,随即认命的发布指令去了。 女主人最大,女主人最牛,为了女主人,冲啊。 几乎刹那之间,底下变得骚乱起来,不仅有越来越多的人摔倒在地,甚至有人开始打架制造混乱。 刚踏上台阶的沈含章脸色铁青的指着这些人训斥萧权曾,道:“萧爱卿就准备让萧姑娘嫁给这种男人。” “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吗?” “陛下……”萧权曾欲解释两句,然而他忽而又觉得自己同这个小皇帝无话可说,他便抿紧唇瓣,默默的承受了柴绍的训斥。 可沈含章依然不依不饶,嘴巴像是炮筒子一样,一炮接一炮的轰的萧权曾焦头烂额。 很快,人群中突如其来的一身呼和拯救了他,只听有人高声喊道:“柴祎,站住。” 萧权曾猛地扭身看过去,只见混乱的人群中果然有一人在快速的挤开众人奔跑移动,后面有几个人紧紧跟随。 而前面那个人黑袍着身,头上戴着斗笠,其实根本看不出他是否是柴祎。 可他偏偏跑了,不就说明了他心虚,萧权曾双手握在一起,眸光死死的盯住了前面的人,同时吩咐道:“去,再派些人将他抓住。” “那姑娘房中的人?”王福生问道。 萧权曾想了想,道:“抽调一部分,留下几个身后好的。” 就算只有那几个人,也足够将柴祎给抓到,那么多人守在那里,只是为了保险而已。 王福生领命而去后。 萧权曾继续领着沈含章和柴绍往楼上走,而沈含章则悄悄的给柴绍递过去一个眼神。 柴祎竟然出现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 柴绍同样朝着她眨了眨眼,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让人守住你那萧姐姐。 因为朕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柴祎的调虎离山。 他不可能这么蠢的直接将自己暴露出来。 其实按照平时的萧权曾他应该能够看出来,可他现在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旦陷入了这种焦灼的情绪中,便容易丧失平时的判断。 倒是很不错的发现。 却原来这个老狐狸也并非不关心萧惠群。 看来他虽用了这么损的招,其实心中隐隐含着愧疚的,所以他才更加的希望能在这场闹剧愈演愈烈之前将柴祎抓捕。 如此甚好。 有缺点就很好。 只……朕这小心思不能让小豆芽知道啊,否则她绝对会和朕吵架的。 毕竟在她的心中,两个朕加起来都不如她那个萧姐姐。 通过她准备把朕贡献出去就能看出来了。 朕怎么这么凄惨呢! 说好的情比金坚呢! 可他虽然心中如斯吐槽,但其实无论沈含章想做什么,他都愿意无条件的追随她,即便她心有不悦又或者觉得不合适。 可是她想,那么就去做。 不需要考虑太多。 而房内的萧惠群在听到柴祎的名字后,猛地站起身来,她眸光看向对面的酒楼,却发现窗台前已经空无一人。 而那个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挪右闪的男人…… 那不是他! 萧惠群忽而就松了口气。 但须臾之后,她秀丽的眉心狠狠的蹙起,她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为什么会忽然觉得心绪变得十分紧张凌乱。 那个男人,她不是一直漠视来着吗? 可没等她将这些繁芜的思绪想清楚,耳边忽而听到了身体倒地的声音,她惊得蓦然回首,立时对上了那双熟悉的双眸。 他伸手拦住她的腰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调笑道:“小裙裙就这么想嫁人啊?” “要不你求求本王,本王勉为其难娶了你,怎么样?” 萧惠群立时挣扎起来。 她说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有一瞬间的欣喜,也有被欺骗的愤怒,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她使劲的捶打着他的肩膀,道:“放开我。” “吆喝,凌霄花变小野猫了?不过本王一样喜欢。”柴祎忽地将人抗在肩膀上,道:“本王来抢亲咯。” 话音方落,便听到一声爆喝:“禽兽,放开那个姑娘。” 萧惠群抬眸看过去。 门口的‘柴祎’脸色极其难看。 如同她被孙哲涵欺负那次,沈含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果然如同她所想的那样。 萧惠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正想说让她别管,房内有父亲备下的人,可此时杜七却从侧房内走了出来,干净利落的抹了抹脖子。 不等他再有动作,柴绍忽而就冲了上去。 他学了沈含章,直接祭出无敌铁头功,快很准的撞向了杜七。 直接撞的他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外面飞出去,他欲使内力在空中翻转一下,然而只要他用劲,丹田那里便排山倒海般的疼痛。 他只能任由自己直直的摔了下去。 一代功夫之王输给了一个女人的大脑袋。 奇耻大辱啊! 杜七狠狠的砸在地上,又是一声不可抑制的闷哼,紧接着未等他站起身,一把剑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晚晚弯腰,直接卸了他两只胳膊和双腿,随后命令身后两人架住他,立刻离开此地。 先把人藏起来再说。 在杜七身后跳下来的柴祎目睹了这一幕,看他身上还扛着萧惠群,根本就来不及救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带走。 杜七在彻底晕过去之前,看向被围困住的柴祎,道:“主子,快走。” “别管我。” 柴祎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他颠了颠萧惠群,道:“本王带你走。” 萧惠群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她冷声道:“放开我,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这个骗子。” “你要是想走,赶快自己滚,此时还有机会。” 带着她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然,面对着已经欺身上来的赵晚晚等人,柴祎忽而勾了勾唇角,手中霎时间丢出一颗烟幕弹,随着爆炸声,赵晚晚等人连脚都刹不住,只能冲进一片烟雾。 待烟雾消退后,原地已经没了柴祎的身影。 赵晚晚低声诅咒了声。 “无胆鼠类,宵小之辈。” 旁边搭档戳了戳他的腰眼,提醒道:“那是主子的大哥。” 要真是鼠类,那主子不也是了吗? 赵晚晚才不管这个。 他哼了声,转身对着冲上来的萧家众人,很是鄙夷的勾唇,随即带着人撤的干干净净。 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而萧家人最后只得到了一个抢红了眼的烂摊子和消失掉的萧惠群。 萧权曾脸色极其难看,“找,给我一家一户的去找。” 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朝着沈含章和柴绍看去,弯腰道:“还望陛下将人还给臣,由臣来解救女儿。” 沈含章同样也担忧萧惠群。 然而柴绍已经事先告诉她萧惠群绝对不会有事,至少比留在这里面对外面那群凡夫俗子强,而且他们手中有柴祎的心腹,若想救萧惠群也很方便。 她接受了这个说辞。 因此面对萧权曾她很无辜的眨眨眼,“朕不晓得萧大人你说什么?” “那个赵家小子……” “什么赵家小子?哦,萧大人是说赵早早啊,呐,那不是吗?他在下面抢绣球呢,你这是想见他?那朕这就让他上来……” 她嘚吧嘚吧一大堆话,直说的萧权曾脸上愈发的烦躁。 “陛下知道臣的意思。” 沈含章立刻摆出一副‘朕就是不知道有种你来咬我啊’的欠揍表情。 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哎呀,这次出宫觉得好累啊,朕要回去补眠了。” 随即她不能萧权曾再说什么,起身便要走。 在门口却被王福生等人给拦住了。 她阴森森的瞪他一眼,回眸高贵冷艳的斜睨着萧权曾道:“怎么?萧大人要拦着朕?” 旁边的柴绍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再次祭出铁头功了。 功不在挫,有用就行。 柴绍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萧权曾一脸烦躁的摆摆手。 沈含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背着手迈着八步,大摇大摆的在众人的仇视中离开。 哦,走之前差点忘记把赵早早和小桌子他们给撤回来。 萧权曾重重的一拍桌子,深深呼吸两口后,吩咐道:“派人跟着他们。” “把他们回宫之前的路线全部标画出来。” 小皇帝在外面一定有挡人耳目的根据地,而那个被抓到的人也一定在那里。 但谁能想到,杜七会被丢在了大理寺呢? 而且,并非是在牢中。 而是在季传胜的房中…… (未完待续。) 188 我们拜堂成亲吧 季传胜很是崩溃的瞪着赵晚晚,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觉得这样合适?” “这是主子吩咐的。” 赵晚晚绷着脸,一副‘你有本事去找正主’的架势。 其实心中闷笑不已。 大家同样都是主子的手下,不能就他们这些人苦逼吧! “得,那就劳驾你回去告诉主子,臣一定不会辜负他的看重,把这个人牢牢看住的。”季传胜无语的撇撇唇。 “不仅仅是看住。”赵晚晚摸了摸鼻子,把真正的意图说出来:“最好还能从他口中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季传胜挑挑眉。 “这也是主子交代的?” 他抱起双臂,上下打量了翻赵晚晚,问道:“如果你被对方抓住,会暴露主子吗?” “当然不会。”赵晚晚立刻反驳。 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出卖主子的啊。 季传胜露出‘那不就得了’的表情,嫌弃道:“那你觉得他会出卖林都王吗?” 顿了顿,他冷不丁问道:“所以,让这货藏我房里,真的是主子的交代?” 话音刚落,赵晚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人迅速的逃窜了。 脑子太精明的人真是不好骗啊! 季传胜抽了抽嘴角,无奈的捏了捏鼻尖,认命的重新回到了房内。 杜七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那里,双腿和双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 真是够狠的! 他嫌弃的皱起眉心,提着人来到一架书柜前,打开暗格里的机关,书柜移开露出墙上的洞口。 季传胜带着人走进去,弯腰伸手替他接上了其中一条腿。 杜七瞬间疼醒。 他满头冷汗的看向季传胜,眸中染上了几丝戾气,咬牙道:“你最好立刻弄死我。” 否则他一定亲手将这些杂碎剁碎了喂狗。 “阶下之囚还口出狂言,这样很不明智哦。”季传胜勾起唇角,朝着杜七摇了摇手指。 紧接着眼也不眨的替他接上了另外一条腿。 随后是两条胳膊。 杜七不断闷哼出声,但却再也没发出惨叫,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待四肢全部归位后,他暗地里运气,发现腹部那里虽然还是疼痛,但却不是一丝力气都无法聚集。 可…… 他之前也打听过当今皇帝的人手,自然知道这个季传胜其实功夫也不差。 现在的他并不一定是对手。 正想着,季传胜重新走到他身边,对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杜七微微一怔,忽而有不太好的感觉。 下一息,季传胜快速的点了下他肩膀的位置,杜七稍敢麻痹后,便发现正有一铁锥抵在自己琵琶骨上。 杜七脸色骤变,开始运气挣扎,然根本于事无补。 季传胜猛地用尽,锥子瞬间嵌入杜七的琵琶骨中,他力气不断,在杜七的嘶吼中,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哎,我好像更狠。”等将杜七两边琵琶骨全部穿透,用锁链穿过锁在一旁的墙上后,季传胜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 “罪过啊罪过,我佛慈悲。” “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杜七面无人色,他狠狠的瞪着季传胜,一双眼睛几乎要凸出来。 季传胜把工具放下,用白布仔细擦着手中的血渍,叹道:“我说过,阶下之囚口出狂言,这样真的很不明智。” “因为我这个人真的很小气哦。” “你这个疯子。” 杜七狠狠的咒骂,鲜红的血自他肩上流出,顺着铁链流淌在地上。 渐渐的他无法支撑,因为失血过多再次昏厥过去。 季传胜不置可否的挑眉。 他本来就是疯子啊! 若不疯,当初也不会跟着陛下走这一遭,不过他现在可是百姓人人敬仰的季青天呐。 季传胜微微一笑。 等走出密室的时候,一脸的如沐春风。 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从这人口中问出什么,端看他的忍耐力和忠诚度了。 马车上,沈含章问柴绍:“萧姐姐真的不会有事儿吧。” 柴绍狠狠丢给她一个白眼,哼道:“你觉得真会害你吗?” “当然不会啊。” 她讨好的依偎到柴绍身边,小鸟依人的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好陛下,大人大量的陛下小亲亲,你就不要生气了吗?” “你喜欢我肯定不会害我啊,但是柴祎他不行啊,他还利用过萧姐姐呢。”她托着下巴瞬间转为一脸沉思,道:“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柴绍嫌弃的皱眉,高贵冷艳的说道:“朕才没有生气。” 然而那表情却是‘你要是不哄的老子满意了,老子分分钟喷给你看’。 沈含章只能感慨一声,继续体贴的给他顺毛。 心底却在无限感慨。 这听心声的技能果然是必不可少啊! 如果没消失的话,她至少能够知道他到底是傲娇想亲亲呢,还是真的生气啦。 哼哼,不过就算他真的生气,她也还是有办法攻略他的。 她扑上前,在他……嗯,自己那张粉嫩的小脸上狠狠的舔了一口,用调戏的口吻说道:“姑娘你的脸真香,可不可以让我多亲几口啊?” 柴绍一脸黑线。 这死豆芽! 自从突破了‘即便是对着自己的脸也能亲下去’的心里防线后,她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场。 再这么下去,这臭丫头真的要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那以后那啥啥的时候,朕岂不是真的只能被压,永远无法翻身奴奴把歌唱? 他很是嫌弃的抹去脸上的口水,翻白眼道:“不能。” 沈含章又死不要脸的把自己脸凑上去,谄媚道:“那我的脸给姑娘你亲,怎么样?” 她一副‘快来蹂躏’我的表情,“想怎么亲怎么亲,姑娘不要客气哦。” 柴绍磨了磨牙齿。 忽地在她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待我们换回来的那一天,看朕怎么收拾你。” 他的眼神从她脸上收回到自己身上,落在了沈含章那发育良好的高耸上,咬牙切齿道:“想怎么亲怎么亲。” 沈含章:“……” 好色、情啊! 好羞涩啊! 所以在斗嘴这方面,她依然落了下乘啊! 但是……为什么她又好期待呢?期待着两人换回来的那一天,嗯哼哼…… 咳咳,这种想法千万不要被小壮壮知道,不然一定会被他嘲笑的。 行至半路,赵晚晚带着人,在窗户口低声说道:“办妥了。” 柴绍勾了勾唇。 他想,季传胜一定会给那杜七一个非常美妙的体验的。 至于柴祎和萧惠群…… 柴绍在沈含章的手心写字,她点了点头后,同样低声道:“给朕放出消息去,就说若想救人,拿萧惠群来换。” “三天后曲江白堤。” 赵晚晚点点头,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只留下伸着手试图挽留的赵早早。 咱们两个就不能换换吗? 他已经很久没动筋骨了啊! 然而,赵晚晚只留给了他一个一骑绝尘的身影和飞扬的尘土。 萧家派来的人,暗暗的跟上了赵晚晚的步伐。 然而最后却只跟到了赵府的门口。 他想了想,回去萧府回复。 萧权曾脸色依然非常难看,萧惠群不见了,他派人立刻停止了抢绣球活动,但是却有那么一批人哭天抢地的说他骗人,必须得赔给他们一个新娘子。 或者拿钱出来他们才走。 这些人全部被他派人送进了京兆尹。 虽说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但这也直接导致他的名望的下降,不过萧权曾不在意这些。 让他所气怒攻心的还是柴绍的渔翁得利。 他费心的准备了这场戏,就是为了引诱柴祎出来,可最后偏偏人名两失。 而柴绍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还有柴祎。 此人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抢人。 若不把他抓住,这种无法无天的人一定是后患无穷。 可现在最令人着急的是,怎么样才能将柴祎再次引出来。 周府。 柴祎将昏迷过去的萧惠群放在床上,随后来到外面,沉声问道:“除了杜七还有谁没回来?”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除了他们老大,还真都回来了。 “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柴祎沉声吩咐道。 其中有一个侍卫问道:“主子,那老大……” 然柴祎一个眼神看过来,那人立刻闭了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待众人下去歇着后,周青一脸着急的上前,口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埋怨:“您怎么就出去了呢?还,还……唉,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被人跟踪到了这里,属下岂不是完了?” 柴祎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幽冷:“什么叫完了?” “怎么,你是在怨本王?” “不是,属下没这个意思,只是经过这么一遭,全城肯定会戒严,到时候咱们行事会更艰难的。” 周青连忙否定,急切的辩驳道。 柴祎无所谓的勾勾唇,“那又如何。” “本王何时惧过。戒严便戒严,本王就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能耐,抓到本王。” 于是周青便不敢说话了。 柴祎一甩袖子,重新回到了内室。他收起方才的阴冷,面上浮现一丝忧色,杜七一定要撑住,等本王去救你。 他走到床前,刚准备坐下来查探一下萧惠群如何了,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支金簪。 萧惠群死死的握住金簪,抵在他的眉心,咬牙道:“放我离开。” 柴祎笑了笑。 声音酥软而宠爱,他道:“你穿这身衣服很美。” “放我离开。” 萧惠群不为所动,再次出声威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又往前递了递金簪,此时簪子的尖头距离他的眼睛已经不足半寸,只要她稍微往前,就一定会刺到他。 “你舍得刺下来吗?”柴祎依然不为所动,他半趴在她的上方,眸中印着她此时的面容。 精致美丽魅惑诱人。 他想抱抱她。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如同眼前没有这支簪子一样,他继续往下俯身,就在簪子马上要碰到他的刹那,萧惠群猛地错开了方向。 簪子顺着他的脸颊划开,在他的眼尾处留下星星点点的血痕。 “你疯了。”萧惠群声音中带了几分惊慌。 “我没疯。”柴祎紧紧的抱住她,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低声笑了起来。 胸膛的震动,透过两人的接触,传到了萧惠群的身上心口。 一瞬间竟然让她心跳加快。 她死死的咬住唇角,强迫自己不为所动的盯着床顶。 不要跳,不要跳…… 她的呼吸微微快速了几分。 柴祎心情总算是稍微好了些,他道:“我知道你不舍得真的刺伤我。” “我方才从你的眼中看到了迟疑、犹豫。” “而现在……”他微微起身,将手放在她的心口,笑着道:“你的心正在因为本王而跳动。” “萧惠群,你爱我,对不对?” 柴祎眸中满满的全是自信,他挑眉道:“正好你现在穿着喜服,本王就勉为其难,今儿同你拜堂成亲得了。” “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很惊喜。” 萧惠群:“……” 她撇过眼去,抿了抿嘴唇,说道:“你想多了,我既不欣喜也不感动,更加不想和你成亲,我只想回家。” “我答应父亲今日抛绣球招亲,也许此时我的新郎已经选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但这些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但说出来她便后悔了,这如同赌气的口吻…… 果然,柴祎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所以才故意说话气我。” “乖乖的,本王这就吩咐他们布置一番,我们立刻成亲。” 他此时就完全是自说自话,根本听不进去萧惠群说些什么了。 柴祎心中其实有一个感觉。 他觉得若不趁这个机会将这个女人绑在身边,或许将来的某天他会失去她。 永远的失去。 在盛京的某处宅院中。 一羽扇纶巾书生打扮的男人,昂首看着园中的杏花树笑了笑。 “马上要开花了呢!” 此时有人走进来,问道:“主子,现在外面戒严,咱们要不要转移啊?” “不必。” 男人唇角微勾,脸上的笑容如花盛开,温暖而带着芬芳,他道:“我们可是来参加科举的学子呢。” “何必要躲。” (未完待续。) 189 早知如此 来人文质彬彬的浅笑,一席青衫看起来确实温文尔雅,他朝着男子执礼,道:“荀弟说的对,是为兄着相了。” “郑兄说笑了。” 柴洵眸光遥遥的落在皇城方向,笑着道:“希望你我兄弟二人能够同时高中。” 郑凯也笑。 演的十分投入,他点点头,一脸期许的赞同道:“光宗耀祖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共勉哦!”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相视一笑。 眸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若沈含章在此,绝对会送他们一句话: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柴洵坐在桌前,优雅淡然煎茶,分杯之后示意郑凯试试,恢复正常人的轨迹,问道:“可查清楚柴祎藏在哪里了?” 郑凯端起一杯放在鼻端嗅了嗅,随后对着柴洵竖起大拇指:“荀弟煎的茶果然堪称一绝。” 他轻轻抿了抿,很是享受的闭起眼睛回味了一番,这才咂摸咂摸嘴,道:“查清楚了,在兵部侍郎周青家中。” “兵部。”柴洵挑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他这个大哥本事可以啊,竟然也可以搞到兵部的人做卧底。 “我们要把此事爆出去吗?”郑凯询问道。 柴洵摇了摇头。 “不必。” “这件事情我们不必参与,只需要静静观看就行。我倒是想看看,柴祎和柴绍两个人,到底哪个可以做我的对手。” 他语气中掺杂了几分期许,笑着道:“可千万不要太弱哦。” “本王会失去兴趣的。” 尚未到太阳落山的时间,周府内的人便收到了传的沸沸扬扬的信儿。 柴祎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对满头冷汗的周青道:“你慌什么啊?” “王爷啊,陛下他是什么意思啊?这样把见面地点吵的人尽皆知,那天见面岂不是会有许多人埋伏?” 周青人胖体虚,一着急就忍不出爆冷汗。 索性朝中众人也都知道他这个破毛病,即便有时他有异常,也不会深想。 柴祎不置可否:“本王那个小三弟不会这么蠢的。” “静等后续便是。” 他暂时先略过这个话题,问道:“婚礼现场准备好了吗?” “启禀王爷,已经差不多了。”周青脸上带了几分迟疑,“可,不是要……” 他话没说完,就被柴祎出声打断了。 “本王心中有分寸。” 他自然是要将杜七救出来,但是他也觉不会牺牲萧惠群。 这个女人,是他不经意间遇到的,虽然刚刚才确定对她的感情,但是柴祎明白,向来冷情的自己或许这辈子只会心动这一次了。 若是失去了她,或许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女人,明明嘴上说着万分的痛恨他,但却依然不舍得伤害到他。 他想得到她。 不管她此时是如何的抗拒。 柴祎回到房中,看到萧惠群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他走上前,伸手摸一摸她的发心,笑着问道:“饿了吗?” “本王马上让他们送饭过来。” 萧惠群冷冷的重复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我要回家。” 柴祎不为所动,继续温柔又宠溺的说道:“本王已经让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礼服就算是现做也来不及,所以只能委屈你穿成衣了。” “等回到皖南,本王一定会弥补你。” 萧惠群抬眸,冷淡又漠然,她讥诮的勾勾唇角:“你有意思吗?” “我说了那么多遍我要回家,你没听到吗?成亲?和你成亲?你觉得哪个女人会和一个强迫自己吃下毒药随后又坑自己的男人?” 萧惠群真的觉得特别可笑。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柴祎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便占的便宜,所以他才无所顾忌的对着她又搂又抱。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不在乎。 不在乎这个女人,所以可以随意勉强,只为自己高兴。 结果现在却又一脸情深的跑过来告诉她,他喜欢着她爱上她了,这难道不可笑吗? 萧惠群将胸口处那一丝无法言说的欣喜狠狠的压下去。 冷酷又无情的一遍遍告诉自己:“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位置,不要以为男人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了。” 她是个理智的人。 萧惠群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柴祎一眼。 柴祎就这么看着她,眸中的风暴越来越汹涌,眼看着要爆发时,他忽而深深呼吸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萧惠群的对面。 “对不起。” 他为自己前些时日的所作所为而道歉。 “若我知道我会有爱上你的这一天,我一定不会慢待你哪怕一点点。” 柴祎眸中满是真诚:“我一直知道,我就是个混蛋。女人对我来说,无非分为两种,可以利用的以及可以暖床的。” 他低笑两声,伸手抚上她柔滑细嫩的脸颊,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的镇静和配合,也许那个时候,她在他的心中便是与众不同的吧。 “第一次见你,你对我来说,确实只是个有用的女人而已。当然,你还漂亮,我是个男人,对于漂亮的女人,不可能不心动,所以……我才会欺负你。” 柴祎从不曾发觉,原来他对两人的初遇记忆的那么深刻,即便是过去了许久许久,他都记得她当时的穿着和发型。 甚至连她发上插着的金簪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都不算爱…… 他就那么一直说,说着两人第二第三次相遇,他一点点的剖析自己当时的想法,越是说他越是发现,原来感情早已经种下。 只是他后知后觉而已。 所以他才会在得知萧惠群不能吃这个药时,快马加鞭的往盛京赶。 其实他本可以晚些再过来的,毕竟他的准备真的还不充分。 但柴祎当时真的怕。 即便他刻意的忽视了,他也知道自己心口一直盘旋着一股名叫恐惧的情绪,直到程英华确定她一定会没事时,这情绪才渐渐的消散。 “若我早发现好了。” 他倾身上前,紧紧的抱住萧惠群,无不遗憾的说道:“那样我绝不会伤害你。” “也不会让你遭受这种欺辱。” “那日,我看到你脸上的伤痕时,心口的位置真的很不舒服。即便那是你的父亲,我也有一股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萧惠群嗤笑了一声。 此时的她已经睁开了双眸,水润晶莹的眸中充斥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听到她的笑声,柴祎松开她查探时,她却再次闭上了双眸。 不是不感动。 这个男人放下身段,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剖析给自己,她其实是真的很感动的。 但那又如何? 两人注定了立场相对。 不是为了她的父亲萧权曾,而是因为沈含章。 她此生最好的朋友,已经和当今帝王再也无法分开融为一体的朋友,那个明知道危险也依然赶来救她的朋友,即便知道她和柴祎牵扯,可却不舍得她受委屈宁可用陛下的身份来抢绣球的沈含章…… 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不含一丝杂志的,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萧惠群不傻。 她知道柴祎和柴绍是无法调和的对立面,甚至是不死不休的境遇。 为了沈含章,她祈祷着柴绍能够所向披靡,能够破除艰难险阻,真真正正的掌握权势。 给含含一个稳定而美好的未来。 所以不管是她父亲,还是柴祎……都必须输。 她已经对父亲失望至极,而对柴祎……不动心,就可以无所谓的看着他走向灭亡。 萧惠群知道自己向来自私。 无情且自私。 但是没办法,她只能这样选择。 “阿群。”柴祎放弃了之前所有不正经的称呼,带着几分认真和祈求:“开开心心的嫁给我,好不好?” 萧惠群睁开双眸,眸光如水,沉静而无情:“你不想救你那个属下了吗?” “嫁给你之后呢?立刻带着我回皖南吗?那程英华怎么办?你的计划又怎么办?” “不要告诉我你会放弃一切。” 只安安心心的做你的藩王,若真的是那样,我愿意跟你走,偏居皖南,直到我死的那天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但是看着她的表情,柴祎读懂了她心中的话。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你做我的皇后,不好吗?” 萧惠群嗤了声,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两人并未达成一致意见,但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门外面也响起了敲门声。 有丫鬟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凤冠霞帔。 “奴婢奉夫人之命来给姑娘梳妆打扮。” “出去。”萧惠群冷声道:“我不会穿这个的。” 柴祎深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要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 毕竟以往确实是他不对,她生气抗拒也情有可原。 但今天这个堂,她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他站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把她们两个赶出去,重新来到萧惠群身边:“换上吧,别逼着本王亲自给你穿。” 萧惠群依然不为所动。 柴祎猛地出手,点在她的脖子上,萧惠群只觉得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人事不知。 柴祎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放在床上。 无比虔诚的给她换上了喜服。 随后后换上了自己的。 待衣服穿妥之后,他将人抱到梳妆台前,把外面的侍女重新喊了进来,让她们给萧惠群梳头发戴上凤冠。 “这身衣服确实简陋,不过这是特殊时期,阿群你先担待着。等以后,我一定会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几个侍女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激怒了这个看着不正常的男人。 实在是太恐怖了啊! 昏迷的新娘和俊美无双的新郎,在天地的见证之下,在周府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拜堂之礼。 得到消息的柴洵无声而笑。 “真有意思。” 他点了点桌面,“我柴家又出了一个情种哦。” “柴祎、柴绍、父皇、皇祖父……” 哦,皇祖父可真真算不上什么情种,这个世界上最是心狠手辣的便是他了。 偶像啊! “林都王可真是愚蠢之极,那萧权曾的女儿能是好相与的女人,就算嫁给他,难道会和他一条心。”郑凯鄙夷的啧啧嘴。 随后笑的极其轻蔑:“哦,萧权曾可是咱们太后娘娘的裙下之臣,不容易策反哦。” 柴洵鄙夷的勾勾唇角。 奸、夫、淫、妇,他很是期待这两位的下场呢! “柴绍放出风声,把两方换人的地点弄的人尽皆知,后面肯定还会有新的接头地点。你且让人关注着周府些。” 郑凯应承下来。 随后问道:“主子这几日准备做什么?” “自然是赏花赏景赏美人咯。” “西郊山上的桃花可是开了哦。”在大西北驻扎的他,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这繁花似锦的景象了? 怎么可以错过呢? 萧权曾自然也收到了这无差别通知的信息。 他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许久之后,依然还是决定入宫求柴绍。 不求将柴祎抓回来,至少要先把萧惠群救回来。 他有些怕,为了抓柴祎,柴绍会不惜一切手段伤害到群群。 但想到这里,萧权曾又有些苦笑,貌似伤害她最多的其实是他这个父亲。 多说无用,待明儿入宫面见了阿研再说吧。 萧惠群清醒过来时,月已经攀上了树梢,小小的月牙儿散发出的光芒,不足以照亮人们幽暗的内心。 她坐起身揉揉脖子,赫然发现柴祎便躺在她的身边。 两人的头发缠绕在了一起。 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似得。 她抿紧了嘴唇,动手开始解两人的发,随后便被柴祎抓住了手。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柴祎坐起身,顺手拿过凳上的酒杯,递到萧惠群眼前:“咱们把交杯酒喝了吧。” 萧惠群伸手接过来。 紧接着便把酒杯仍在了地上。 她扭过脸去,咬牙道:“林都王,你别闹了。” “我没闹,只要再喝了交杯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话音方落,柴祎再次拿过一杯,仰头全部灌入了口中。 随即他捏住萧惠群的下巴,亲了上去。 有透明的酒液,顺着两人的唇角,一滴滴的滑落在床上。 (未完待续。) 190 滚着出去挺好玩的 萧惠群紧紧闭着双唇,抗拒着柴祎的亲吻和入侵。 柴祎只得在她腰窝处轻轻一点,她不受控制的低吟一声,他的舌尖带着浓烈的液体,立时探了进来。 直到她被迫将所谓的‘交杯酒’吞下去,柴祎的唇才离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眸光落在她挺翘的鼻梁上,柴祎勾勾唇,低声道:“阿群,你是我的人了。” 她嘲弄的扯了扯唇角。 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如此之下,两人只能算是苟合,哪里称得上正正经经的成亲。 只此时他在兴头上,怕是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认真。 柴祎痴笑了两声。 随后再次袭上了她的红唇,萧惠群只觉得天旋地转,柴祎竟是将她压在了身上。 她回想起那夜的情景,脸色忽而爆红,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 萧惠群开始挣扎抗拒,试图让他别这样,可她实在是不了解男人,她越是如此,柴祎便愈发兴奋。 只片刻的时间,她身上的红色嫁衣就被丢在了地上。 唇软舌甜,柴祎觉得自己好似置身在云端,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舒服,然……这些已经无法满足。 他的手撕扯着萧惠群的里衣,唇也顺着她的下巴,留下一串串的痕迹,来到了她美丽而精致的锁骨上。 萧惠群深深呼吸。 强迫自己不要惊慌要冷静,她死死的抓住被单,恍惚的看了眼柴祎埋在她胸上的黑色头颅,有些难过的动了动嘴角。 她说道:“柴祎,你想我死吗?” 她低低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伤感:“你应该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哮症!无法行房,你也应该知道吧?” 那么一瞬间,柴祎觉得自己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之后,抬起头便对上萧惠群有些异样的呼吸以及她潮红的脸。 他猛地起身跳下床去,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姿势怪异的给她掩好衣服,并盖上被子。 他尽可能小心而温柔的给她顺了顺胸口,哑着声道:“现在好些了吗?” “你的药带了吗?如果实在觉得难受就吃一颗。” 萧惠群闭上了双眸。 看到她并没有病发的迹象,柴祎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心疼的瞅了眼自己身下,道:“我……先出去一下。” 随后落荒而逃。 “傻子。” 萧惠群低低的吐出这两个字,有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渐渐滑落。 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体贴? 不能像以往似得混蛋又嘴贱吗? 如此……她也不会觉得心痛。 过了许久,柴祎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潮湿味,他温声喊了两声萧惠群,待发现她呼吸绵长已经熟睡后,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哼唧道:“不能爱,至少也让我亲下吧” 说完在她唇上狠狠的嘬了口。 柴祎将萧惠群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她的脊背,结果摸着摸着,再次把自己火气摸出来。 他恨的锤床,又生怕惊醒了她,只能咬咬牙骂自己两声。 随后又夹着腿跑了出去。 一夜循环。 第二日晨起时,眼底带着浓浓的黑重感。 萧惠群旧话重提:“你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把我送回去吧。” “我留在你这里真心没什么意思。” 柴祎委屈的不得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道:“你第一句话难道不应该先关心我一下吗?” 萧惠群笑了笑,她搅拌着碗里的白粥,淡声道:“若你站在你身边的是个正常女人,何至于此。” “说到底还是我们两个不匹配,就算纠缠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她冷冷的说完这些之后,想了想,抬眸很是认真的说道:“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 反正她成亲了也无法生儿育女,一般的男人不会娶她。 “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还想着嫁给别人吗?”柴祎脾气也上来了,他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萧惠群骂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完全不在乎你的父亲,是不是?” 他昨晚憋成那个样子,都没有想过去找别的女人,可见对她称得上真爱。 她现在身子是不好,可不是还有程英华在吗?等他从宫中回来,好好的给她调理调理就是咯。 此时的柴祎完全忘记了程英华曾经告诉过他,萧惠群这次虽然确实从鬼门关回来了,可也仅仅只剩下两年的寿命。 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否则药石无医。 他忘记了,所以想象是如斯美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惠群埋头用餐,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早朝之后,萧权曾随着王太后一起来到文轩殿。 连着几日未曾发现柴祎的身影,昨日的抓捕又以失败而告终,王太后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沉吟了一会儿,扬声道:“来人,去圣元殿请陛下。” 沈含章来的很快。 她笑着朝王太后见礼,问道:“母后宣儿臣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啊?” “柴祎的手下在你那里吧。”王太后直接开门见山:“你准备用他换萧惠群?” “他招了没有,柴祎藏在哪里,来盛京有什么阴谋?” 沈含章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笑着道:“儿臣听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柴绍。” 王太后的声音染上一丝沉怒:“哀家在同你好好商量,你不要装傻。” 好好商量? 这是商量的语气吗? 这根本就是命令的语气好伐? 而且还是那种‘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的’威胁语气。 不过,她沈含章早就不是当时的吴下阿蒙啦! 伦家胆子大的很,这点点怒意是震慑不到她的。 她继续朝着王太后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眼中其实毫无笑意:“母后说笑了,儿臣没有装傻啊!” 她淡淡的睨了眼萧权曾,道:“是萧大人同母后说了什么吧?” “萧大人倒是好本事,利用完自己女儿不说,现在又跑到宫中来挑拨朕和母后的关系。你这一品大臣就是这么当的吗?” 萧权曾被她说的脸色极其难看。 利用萧惠群确实是不光彩,他无可辩驳,至于挑拨离间……他说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昨儿绣球招亲的时候您确实在现场,那杜七也确实是被赵晚晚给带走了,而坊间现在更是疯传三日后在曲江白堤同林都王换人,微臣没说错吧。” 沈含章震惊的摸摸下巴。 “真的是赵晚晚把人带走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朕还以为你自己抓了人栽赃给朕呢!三日后救萧惠群?唔,这个朕就不是很清楚了,要么朕宣赵晚晚入宫,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噼里啪啦说完,随后吩咐小桌子,道:“快去快去,去赵府把赵晚晚给朕叫来,看看他给朕捅了多大的篓子。” 她在这边越是说,王太后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装傻充愣! 他这是要回到以前的风格,不准备继续和哀家对着干了吗? 可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却又让王太后更警惕。 赵晚晚来的很快。 就好像早就等在宫门口似得。 然而他的出现,生生惊坏了沈含章,她指着满头包的赵晚晚问道:“你这是……被谁打了?” 赵晚晚哭天抢地,捶胸顿足,就差在这殿里打滚了。 “陛下啊,属下对不起您啊!” “您让属下帮你抢绣球,结果属下不务正业抓了个人,本着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想,属下立马把人带走啦。” 他使劲的拍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萧惠群嘴角抽了抽,心说小壮壮的手下一个两个都是演技派啊! “属下把那个人藏在自己家里,结果昨儿半夜就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属下房子都被人烧了啊……” 沈含章怒声问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袭击朝廷命官的府邸啊?” “属下不知道啊!” 王太后烦躁的拍了下桌子,“够了。” 这双簧唱的,她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告诉哀家,那人已经不在你手上了吗?” 赵晚晚使劲的点头,很是委屈的指着自己满头包道:“属下技不如人,求陛下和太后娘娘赐罪。” “你是有罪。”沈含章摸了摸下巴,道:“要不你脱光了围着皇城跑几圈?” 唔,这个惩罚就比较有创意了。 而且……这赵晚晚一整天摆着晚娘脸的汉子,能够像方才似得演戏虽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她觉得吧,这人得学会突破自己。 好吧,她其实是觉得这赵晚晚又高又壮,身体应该不少肌肉的。 咳咳,她刚巧最近看了一本男主是粗汉子的话本子,当时全程脑补的就是赵晚晚。 赵晚晚一脸惊恐的捂住胸口。 “属下宁可去死。” 王太后再次拍桌子,额角的青筋不停的跳动,她指了指沈含章又指了指赵晚晚,点头道:“你们两个,很好。” “滚出去。” 于是赵晚晚就真的滚出去了。 至于沈含章,她很是忧桑的瞅着王太后,道:“这下可怎么办呢?” “把人劫走的一定是柴祎,那也就是说他手中的力量必定不少,说不定他勾结的人乃是朝中重臣,对母后和朕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去赵府直接抢人……” 她故作恍然的说道:“说不定所谓的换人也是他们传出来的,毕竟如果是朕的话,朕绝对不会搞得这事儿人尽皆知。而且,朕也不会用人来换萧惠群。” “她可是和朕一丝丝关系都没有。” 王太后本想说你也给哀家滚出去,但在此之前她冷笑道:“你不也去抢绣球了?” “朕就是抢着玩玩!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新鲜玩意儿。” “滚出去。” 忍无可忍,王太后终于不再忍。 好吧,她也滚出去!沈含章瞅了瞅地面,刚准备躺下去,就又听到王太后的怒吼:“出去。” 她蹬蹬蹬的往外跑,边跑还边发表意见:“其实朕觉得滚着出去还挺好玩的。” 王太后被他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 “人一定还在他的手上。”萧权曾沉声说道。 在又如何? 他们也不晓得柴绍会把人藏在哪里?硬是逼他交人?不能打只能骂,只要柴绍一口咬定人不在,她暂时能如何? 王太后磨着后槽牙对布公公说道:“派人给哀家盯死了那个赵晚晚。” 顿了顿,她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若有异样,立刻革除。” 柴绍手中明面上能用的只有赵家兄弟以及季传胜……季传胜…… “派人去大理寺看看。” 布公公应下,随后走了出去。 “你也不必担忧,柴祎既然喜爱她,断然不会伤害她。”王太后不冷不热的安慰两句,紧接着说道:“你还是想想她知道你多少事儿,会不会出卖你吧,毕竟女子外向。” “群群不会的。”萧权曾说道。 “不会?”王太后嗤笑了两声,“最好是不会。” 萧权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再次肯定道:“确实不会。” “来人,去长寿宫把程英华给哀家带过来。” 从柴绍那里无法突破,那就从程英华这里试试。 这个人……虽说和盛家无关系,但却也是见过盛家人的。 柴祎将他送进宫,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让他把盛家医书给哀家看。 晾了他这几天,也是时候再见见了。 圣元殿内,柴绍漫不经心的看着书,翡翠跪坐在一旁,神色恭谨的给他磨墨。 只待沈含章回来时,她快速的起身,来至桌边给她倒了杯水迎上去:“喝点水吧。” 我们家小翡翠永远都是这么贴心。 永远都知道她需要什么,真是棒棒哒! “太后娘娘召程英华觐见了。” 柴绍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嗯’道:“也是时候召见了。” “你猜猜柴祎会有什么意图?” “威胁吗?” “用那件事情威胁太后……让位?” 直接用这个把柄威胁她辅助他上位,如果太后娘娘不从就立刻昭告天下。 简单粗暴啊有没有? “把柄?什么把柄?” 柴绍嘲弄的勾唇:“柴祎若是有把柄,会等到现在?” (未完待续。) 191 一言不合就表达爱意 沈含章猛地看过来:“那个程英华?” 他不是盛家人吗? 他改头换面的回来不就是报仇雪恨的吗? 把柄都没有,这仇报的会很艰难吧? “他手中多少也应该有份血书啊,或者和太后娘娘密谋往来信件啊,又或者什么信物啊……”起码得有点东西证明吧? 否则大家都是上下两片嘴唇,到底是听谁的好呢? 说完后,她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很是蠢萌的想,小壮壮千万不要受到刺激才好啊! 结果就被柴绍狠狠戳了戳嘴角。 她委屈的瞪他,一双潋滟翩飞的眼睛满是无辜,柴绍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委屈无辜朕也就认了,但是豆芽你敢不敢不要总是吐舌头?” 朕每次看到豆芽用朕的身体吐舌头,都万分觉得辣眼睛,非常想一剪子将它剪掉。 柴绍伸出两根手指,很是凶狠的做了个剪除的动作,吓得沈含章连忙捂上嘴。 “会……银……”她小声嘟囔。 “说人话。”柴绍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回答她之前的疑问:“蠢豆芽,你想想他们做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稍有纰漏,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他垂下眼睑,隐去眸中的黯淡和神伤,面有笑意心则痛楚的说道:“母后不会这么傻的。” 朕知道豆芽很怕朕难过,所以才会装傻卖萌的逗朕笑。 朕的心口确实还没有愈合,每每想到是母后亲手了解了父皇的性命,并将朕推到现在的位置,朕便会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环绕着朕。 特么想摇晃着她的肩膀嘶吼着问她,权利野心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为了它杀夫害子真的划算吗? 她现在面对如此众叛亲离的局面,可曾有过后悔的刹那? 在得知盛家还有人存活于世,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可会害怕啊? 只这些…… 柴绍全部深深的压在了心底。 朕不能让豆芽跟着朕过这种日子。 即便是身在地狱,朕依然也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 但其实她每次的伤心难过其实都是他带来的。 柴绍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庞用他更熟悉的表情安静的思索着他的话,那‘呼哧呼哧’还漏着风的胸口不禁被填满了许多。 他控制不住的将人抱在怀中。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充实的感情萦绕在柴绍的心间,让他觉得很舒服。 面对着自己那傲人的胸,沈含章眨眨眼,再次眨眨眼,随后很是淡定的继续思考人生。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了。 她早就习惯了! 真别说,怪不得小壮壮……喜欢,咳咳,枕起来确实舒服的要命。 嗷嗷,话回正传! 她虽然算不得特别聪明,但她和翡翠两人做坏事坑孙氏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 王太后深谙此道,自然更加不会。 而当年盛英华虽然活了下来,但他当时年纪还小,并不会知道当初盛意同王太后的密谋,而且太后娘娘她既然已经做了杀人灭口的事情,就算有那么一丝丝能够称得上证据的东西,肯定也会被摧毁的。 那么问题来了…… 盛英华是如何判断是太后娘娘谋害的先帝呢? 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是被程英华给误导了? 包括柴祎在内! 柴绍微微摇了摇头。 十二年前,他虽只有五岁,但却也清楚的知道父皇他身强体壮,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衰败的那么厉害。 甚至于就在此之前,父皇和母后邙山狩猎时,他还曾为了救母后,而徒手砍死了一只老虎。 那次父皇虽然也受伤了,但第二日再狩猎的时候依然英勇的冲在最前面,那时…… 柴绍努力回忆了一番。 轻轻的摇了摇头。 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所不对劲了,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柴祎不是个傻子!”这是他为什么选择相信他的原因,“若他不是确实认定了这件事情,他不会讲程英华送入宫。” “而母后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听到了,不是吗?” 她借助盛意亲手弑夫是跑不了啦。 关键是,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时隔十二年之后,又是否能够查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 这几日来,沈含章终于问道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和柴祎一样揭穿太后娘娘的阴谋? 还是……通过这次白堤之约,彻底捣毁柴祎? 柴绍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捏捏沈含章的小鼻子,道:“朕,没得选。” 他只能选择站在母后这边。 无论两人关系如何的势同水火,就算她试图废帝自立,那她也依然是他的母后,是生他的那个人。 若她做的那件事情真的大白于天下。 那他此生也算是和这帝位无缘了。 所以现在他们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站在同一战线对付柴祎。 沈含章不管三观正不正,只要是柴绍想做的,她就无条件绝对支持。 可问题是…… “我们为什么不和太后娘娘挑明?” 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暂时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嘛! 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姑娘的沈含章一副‘我很好学求表扬’的小模样,惹得柴绍微微的翘起唇角。 “朕来问你。” 他拉着沈含章的手,笑着道:“如果是你杀了人,以为全天下人都不知道,谁曾想这个时候有个人跳出来说他看到了,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 沈含章特别凶残的手起刀落。 柴绍又笑,接着问道:“好,等你准备杀了他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我虽然没看到你杀人,但是我却也是知道的,不过我会帮你一起杀了他,你又会如何做?” 沈含章眉心狠狠的拧起。 好一会儿再次凶残的手起刀落:“全部杀掉。” “现在也是如此。”柴绍低声叹息。 好吧,她大概是明白为什么了? “所以,我们要单独对付柴祎咯!”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和王太后都要柴祎死,但又不能互相合作,只能各凭本事咯。 柴绍点了点头。 文轩殿内。 程英华跪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如同乡下进城的土包子。 但实际上却是将这里的没一处地方都记在了脑海中。 文轩殿内有没有密室? 这是他和柴祎都想知道的事情。 那一年的深夜,程英华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本以为是个平常的日子,他和往昔一样,待在药房里独自配药,刚刚按照古书上的配方把假死的药给配出来,便听到了外面的糟杂声。 程英华来不及收拾,连忙走出去,便看到了所谓的人间地狱。 他熟悉的每一个人,他的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几个妹妹……他们所有人叠在一起,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而那些人还在任意的屠杀着家中的仆人。 那双眼睛,即便是隐在黑巾之下,聪明伶俐堪称神童的程英华也能认出来,那是一双他曾经看到过的眼睛。 狠毒和无情。 这是当今太后……是的,就在半年前晋升为太后娘娘的身边人,那个叫布公公的大内太监。 这如同炼狱的一幕,让程英华全身发凉,他想要跑,然而双腿却软的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朝着他走过来。 或许人在死亡的当头,真的能够爆发前所未有的勇气,就在布公公的刀砍上他的那一刻,他将手中捏着的两颗假死的药丸全部吃了下去。 其实,他只是做了出来,根本还不知道药效。 可,或许真的是老天在可怜他,他真的活了过来。 几天之后,在那些人奉命埋葬这一家子被江湖魔头屠杀的可怜人时,他睁开了双眸。 趁着人不注意时,程英华爬出了棺材,滚到了长长的杂草中,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被王妍假惺惺的埋葬在黄陵附近。 其中有人看到了少了尸体的棺材,但他们全都当成了灵异事件,匆匆忙忙封棺下葬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如此,程英华便带着残破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复仇的道路。 天大地大,他不知去向何处,更不知该如何向王妍报仇…… 直到两年后,他福至心灵,想到了先帝另外的两个儿子,然而世界那么大,就凭着他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会找到柴祎。 直到他误打误撞如同天定缘分一样遇到了柴祎。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程英华眼珠子滴溜溜转,完完全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穷酸气。 真的完全不一样。 她完全说服不了自己眼前这个就是盛意的儿子。 毕竟真的太磕碜了。 又矮小又丑陋,一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麻子坑,实在是……让人看了有些全身发麻。 密集恐惧症犯了! 王太后示意布公公上前,检查一下他是否带了面具。 布公公领悟,蹲下身捧住程英华的脸颊。 程英华满脸尴尬,眼神飘飞的更加厉害,嘟着嘴巴道:“这,这……太后娘娘您这是啥意思啊?” 布公公在他下颚骨处揉捏一会儿后,起身朝着王太后摇摇头。 这张丑脸是千真万确的。 王太后很是伤眼的点了点头。 待布公公起身,程英华终于放开了袖中紧握的双拳,他长长的眼睫毛盖住的眼眸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就是这个人,是他亲手葬送了他所有的亲人。 更是他害的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布公公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忽而想到一件事情,他快走几步,附在王太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太后微微挑眉,随后点了点头。 于是他再次回到程英华身边,在他的羞耻的哀嚎声中提小鸡仔一样把人给提了起来,三两下扒光了程英华的上衣。 “这这这……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啊……”程英华不断踢腿挣扎,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一次,布公公终于确认了。 他当年那一刀正好砍在盛英华的胸口,刀口如此的深,让他当场就毙命了。 他还曾探身检查过盛英华的呼吸,确定他确实是死亡了的。 “不是他。” 眼前这个小鸡仔,胸前光滑一片,完全没有受过刀伤的样子。 程英华哆哆嗦嗦的穿上自己衣服,很是不满意的抗议道:“有话就问嘛,一言不合就扒人家衣服算怎么回事啊。” “这个太后娘娘的身子都好了,也该放俺们出宫了吧?” 他想了想,紧张的问道:“卖假膏药不犯法吧?” 王太后深深呼吸,让自己忽略掉他那张脸,问道:“说吧,柴祎在哪里?” “柴祎?是谁啊?”程英华问道。 王太后看一眼布公公。 布公公立刻冷幽幽的说道:“老实回话,不要装傻。” “哦哦……我知道了,你们说的一定是那个找我给漂亮姑娘看病的小白脸咯!” “我之前在皖南诈……嗯,治病救人的时候,这小白脸忽然找上我,说他小情人得了哮症,既然我是盛家传人,就一定能治得好。” “然后他就把我带到这里了,不得不说,他那小情人确实长得挺美的……” “那你知道他落脚地吗?” “哦哦,在去小情人那里之前,确实是住过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乌衣巷,好像是这个。” 程英华表示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布公公再次恐吓威胁:“当初你怎么不说,杂家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当初你也没问啊?” 王太后黑了脸! 所以这是哀家的错咯? 她朝着布公公摆摆手,示意他安排人去这程英华所说的地方去看看,至于这个丑货…… “你先待在这里。” 如果找不到人好来一场实打实的秋后算账。 “好啊好啊,这里比那个什么长宫好看多了,也好闻许多。”程英华深深的做陶醉状。 王太后嫌弃的蹙眉。 但却也不在搭理他。 待布公公离开后,程英华眸光落在了上首那个女人身上。 美丽如昔,高贵如昨…… 但却是披着美人皮的恶鬼。 王太后察觉到异样,抬眸看过来时,却看到程英华正跪在那里,对着博古架上的一个彩釉瓶子流口水。 她嗤地笑了笑。 没多久之后…… (未完待续。) 092 柴祎撩的……另外一个妹子 王太后感受到了阵阵的倦意。 她捏了捏鼻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继续批阅手上的奏章。 然而,脑海中却好像不受她控制似得,不断的浮现那些关于往昔的回忆。 少女时期的心高气傲处处拔尖,恋爱时期的你侬我侬…… 程英华从地上站起身来。 嗤嗤的笑了两声之后,微微的弹了弹指尖,有细碎的微末飘散在空中,他仰头,环顾了四周,心中大概能够确认,这机密的文轩殿内,是没有所谓的秘卫暗卫存在的。 而王太后和几个伺候的宫女,已经进入了另外的意识。 所以只要外面没有人进来,他就能在这个殿里为所欲为,甚至于他就算是手刃王妍,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当然,即便是心中如何愤恨,他现在也不会做这件事情。他不仅仅要杀了她,还得让她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而死。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身后忽而传来的声音,让程英华虎躯一颤,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他凶狠的回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吓人吓死人?” 韩式抱臂靠在那里,冷笑两声,道:“我只知道你再不行动,布公公就要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从鼻端溢出一丝轻哼:“我很想知道,你这小身板在他手底下能活几招?” 程英华磨了磨牙。 自古书生多败类! 说的就是韩式这两面三刀的货! 他早就提醒过柴祎,说这货不可信,可偏偏柴祎就是不相信,非得把他当什么人才。 简直可笑。 “你今天了吗?说话这么臭。”程英华送他一个白眼。 “别忘记你只是个看门狗,滚滚滚,别打扰老子干活。” 韩式眸中闪过一丝幽冷,朝着程英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走了出去。 他抱着一叠卷宗,站在长廊的隐秘处,静静的仰望着天空。 快了! 不要着急! 多年的恩怨总算到了清算的这一天!这么些年所失去的他会慢慢的拿回来。 他们所遭遇的伤害,他也会一一的还回去。 韩式勾勾唇角。 脸上的笑虚无且缥缈! 殿内的程英华一点点的将文轩殿给翻了个遍,然而却丝毫找不到有所谓密室的存在。 其实想想也对,若密室真的这么容易找到,韩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会丝毫发现都没有。 程英华不气馁,继续查探着这偌大的宫殿,直到他将眸光落在王太后的身上。 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左闻闻又嗅嗅,最后直接趴在了王太后的脚底下,试探着用手敲了敲地面。 并没有丝毫的回想。 随后他艰难越过王太后的裙摆,爬到了桌子底下,再次敲了敲地板。 眸光轻轻的亮了亮。 哼哼哼! 恐怕没人知道他程英华除了医术甲天下之外,连破解机关都可称第一。 即便这王妍的密室入口敲起来其实和实木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依然可以判别此处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就是这里了。 程英华爬出来,将笔直坐在那里以为自己还在批阅奏折的王太后给挪开稍许,随后开始在桌子上摸索。 直到他摸到了笔架,试探着转了转,并没有听到期许中的动静,程英华想了想,开始抽里面的毛笔,直到他动了一只毫无特色的小狼毫,桌子底下的位置,开始轻轻抖动,须臾之后,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洞口来。 程英华激动的深呼吸两口,扶着洞口就跳了下去,洞并不深,他若是想想要前行,还需要弓着腰往前走。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后,忽而听到了韩式传来的提醒。 他忙手脚麻利的跳上去,将一切恢复原样,紧接着镇定的跪倒在原先的位置上,在迷【幻】药的解药撒在了空中。 无色无味的粉末很快的在空气中传播开来,几乎是在布公公走进来的刹那,王太后和几个宫女从幻觉中醒了过来。 王太后低头看被她无意识画花的奏折,抿了抿唇,在上面写了个留中不发。 “如何?” 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感慨,出声询问道。 布公公摇了摇头,上前回禀道:“启禀娘娘,奴才带着人去了乌衣巷,那里确实有人居住过的宅子,和程英华描述的也并无二致,但那里已经没了柴祎的身影。” “啊?那个小白脸跑了?” 程英华猛地站起来,急赤白脸的嚷嚷道:“他怎么就跑了呢?那我咋办啊?他不能把我丢在这里不管我啊?” “他欠我的钱还没给呢?” “不得喧哗。” 布公公出声,制止他的大喊大叫,问道:“他当时怎么和你说的?” 王太后放下笔,指尖轻轻在桌子上扣了扣,意味深长的看着程英华。 只听他道:“就是他说,他的小情人想带我去看个病人,等人病好了,就再给我五十金。可他连我给他小情人看病的那些都没给呢?” “他是不是想赖账,所以才跑的啊?” 王太后不置可否。 “你先下去吧。” 她挥挥手,让人带着程英华回长寿宫,自己却问布公公道:“你觉得如何?” “他肯定在装傻。” 是啊! 找个小个子肯定在装傻? 可他进宫来只是单纯来装傻的? 没有别的目的了? 不见得吧! “派人二十四小时的盯住他,哀家倒要看看,这宫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细作。” 至于那个乌衣巷,“那里的宅子是什么人的查清楚了吗?” 说到这个,布公公的脸色有些诡异。 他纠结了一瞬,回禀道:“是王家人的私宅子。” 王太后脸色变了变,“是谁?” 说起来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是秀姑娘的。” 王秀秀? 王太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扬声道:“去,把她给哀家叫过来。” 她深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动怒,也许秀秀她并不认识柴祎,或者说两人也无丝毫结交,柴祎之所以住在那所宅子里,仅仅…… 仅仅什么啊? 等人来了当面问清楚吧。 钟翠宫距离文轩殿并不算特别的远,她身上穿着秀女统一的服饰,秀丽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如同空谷幽兰一样。 她朝着王太后施礼,笑的亲近又自然:“侄女儿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金安。” 王太后冷冷的看着她。 迟迟不曾叫她起身。 王秀秀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她仰头看向王太后,轻声问道:“姑母,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依然端着行礼的姿势。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你和那个柴祎怎么回事?”王太后冷不丁的砸出去一个砚台。 嗯,专业砸砚台三十年小能手! 王秀秀心中一个咯噔。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就这么呆愣的看着王太后盛怒的表情。 柴祎…… 柴祎…… 想到这个男人,王秀秀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朝着王太后跪了下去:“姑母,我……” “我什么?”王太后站起身来,满是怒气的来到王秀秀的身边,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高高抬起。“说,怎么回事?” 王秀秀紧紧的抿住双唇。 好一会儿才轻轻的阖上双眸,低声道:“侄女无话可说。” “啪。” 王太后气的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王秀秀受不住这个力道,整个身体扑倒在地,她眼眶开始泛红,凝了晶莹的泪珠。 却死死的含住不让自己落下来。 “无话可说?你告诉哀家你无话可说?王家那么多女孩儿中,哀家以为你是最聪明最像哀家的,没想到你却是最蠢的。”王太后再次强迫着王秀秀抬头,盯着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出声骂道。 “柴祎是谁?他是藩王,藩王进京就是死罪,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知道,但是你偏偏窝藏了他?说,这是第几次了?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勾搭在一起了?” 当初萧惠群和柴祎勾搭在一起时,她还能看笑话似得嘲讽萧权曾的愚蠢,却万万没想到,更加愚蠢的那个死自己。 她千挑万选提拔出来的女孩儿,准备用来克制住柴绍的女孩儿,却原来早就倒戈。 “他都让你办了什么事情?有没有背叛王家?” 她真恨不得将这个蠢货直接抹杀掉。 王秀秀使劲的摇了摇头。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好一会儿才说道:“姑母,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那个时候入宫,别人都欺负我,就只有他会对我笑,给我拿糕点吃,我……” “闭嘴,哀家不想听你这些,哀家要知道,柴祎到底来了盛京多少次,每次都来做什么事情?”王太后烦躁的出声打断王秀秀的深情表述。 顿了顿她忽地嗤笑一声,说道:“爱?你把宅子给那个男人住,你可知道他在撩拨你的同时,还撩拨了其他的女人。” “就在昨儿萧惠群的招亲会上,他直接现身将这个女人抢走,现在说不定早就成就好事了。”两个两个的蠢货,全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晓得了。 萧惠群? 王秀秀听着王太后的话,总觉得她说的每一字她都知道,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关萧惠群什么事儿啊? 那个病歪歪的女人,怎么会……柴哥哥不会喜欢她的,更加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抢亲的。 “您肯定是在骗我。” “蠢货。”王太后丢在她,气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指着布公公道:“你来和她说。” 于是布公公就把这几天的闹剧全部说了出来,包括萧惠群早就已经是柴祎的人了这种略带着风月的话都没漏掉。 然而王秀秀死活不相信。 她一直在低声呢喃:“柴哥哥不是那种人,以前我就算是想牵他的手,他都会脸红呢,他才不会……” 只说着说着,她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太后娘娘真的没有必要骗她!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柴祎和萧惠群……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明明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有朝一日能够娶她做王妃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啊! 他两年前离开盛京时明明说过会想法来提亲的。 可直到她入宫了,他都没有出现。 她还以为他真的是想不到办法,毕竟藩王的限制何其多,可……他就在盛京,还住在了那所宅子里,怎么就不来看她一眼呢! 王秀秀忽而就泪流满面,哭的泣不成声。 她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痛的不能自已。 走廊处的韩式抱着一堆卷宗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很尴尬的停在那里,对于听到这种秘辛之事表示了极大的不知所措。 布公公看到他的身影之后,抬眸看了眼王太后,随即三两步走上前,将韩式给拉了出去,说道:“在太后娘娘身边那么久,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臣什么都没听到。” 韩式连忙说道。 布公公目送着他离开后,正好趁着寻找那个所谓高人的机会彻底的查探一下这个人,若真的可靠的话,不失为一个人才。 大殿内,王秀秀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她使劲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掉,说道:“侄女是两年前重遇柴哥哥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在王家无足轻重了。 她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在王家虽不是最重要的,却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而她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得到这些,是因为将来,等陛下十七岁能够大婚时,她会进宫做他的皇后。 她其实比柴绍大一岁。 但或许因为自小受欺负,王秀秀比较早熟,因此就不太看得上柴绍,再加上那个时候他真的又蠢又笨,还胖的和猪一样……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好恶心。 可没有办法,她想得到就必须得付出。 而嫁给一头猪,就是她的付出。 王秀秀原本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的,嫁给一头蠢猪,两个人一起听姑母的话,就这么消磨一辈子。 直到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柴祎。 现在想想她也觉得奇怪。 明明两人分开时,她才只有六岁。 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 (未完待续。) 093 这文里有一个正常人吗? 他私入盛京,合该是夺藩杀头的大罪,可他却并无紧张之意,只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笑着道:“秀秀,十年未见,你长大了。≥≧ ” 那一刻,王秀秀听到了心底花开的声音。 比深爱还要爱。 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她也以为这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现在看来,她是如此愚蠢,而他又如此无情。 可,怎么办呢! 她依然放不下丢不开。 王秀秀说着说着,声音愈的哽咽,几乎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她道:“姑母,我错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再来盛京,两年前我遇到他时,他告诉我是来祭拜先帝的。” 祭拜先帝? 谁会信? 而王秀秀说的话,王太后也不信,因为同为女人,她知道一个女人有时候会为了爱情而盲目的去维护一个男人。 当然,她自己并非是这种女人。 王太后凝视着王秀秀,道:“没有骗哀家?” “若是被哀家现你骗了哀家,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 她扬声,喊了宫女,道:“伺候姑娘下去洗涮。” 待王秀秀离开。 布公公低声叹息,说道:“秀姑娘当真是糊涂啊。” “她不是糊涂,是太过精明,以至于有些过头。”王太后哼笑一声,唇角的笑意几近讽刺:“她既想享受哀家赐给她的荣光,又想找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那……秀姑娘该怎么办?”布公公试探着问道。 毕竟这个姑娘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起来的,更是为了以后操控小皇帝而准备的,不管是才情还是颜值,在王家一干姑娘里面,确实是最好的。 若临时换人,再加上小皇帝身边已经有个白月光,怕是不好啊。 王太后摇摇头:“当然还是继续选秀。” “她若真有勇气,在进宫之前就该想办法离开或者挑明,但是她并没有。可见她潜意思里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 “皇后的位置可不是一个藩王妃能够比的上的。”王太后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没大会儿,重新更衣梳洗的王秀秀回到大殿,她再次跪在那里,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她低着头向王太后认错:“姑母,侄女做错了。” 她很认真的说道:“侄女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您原谅我。” 柴祎,柴祎,柴祎,柴祎…… 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喊着这个名字,非常想当面问问他,何至于这么对待她。 为什么来到盛京后不来寻找她。 明明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你若从未出卖过哀家,哀家自然不会怪你。小女孩嘛,对男人有一定的渴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太后笑了笑,道:“所以,你和柴祎之间的事情,没有一丝丝隐瞒和欺骗,对不对?” 王秀秀郑重的点点头。 但心却稍微沉了下去。 她……当初将王家的许多事情告知于柴祎,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如此,你先回钟翠宫吧,再有十几日就是大选的日子,你好好准备,莫要给哀家丢人。” 王太后摆了摆手。 王秀秀起身施了礼,随后便走了出去。 不远处的韩式看着少女娇软的背影,轻轻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当晚,柴绍就收到了小纸条。 他极其意外的挑挑眉心,只见上面写道:“陛下,有一风月之事,林都王和王家秀女有染。” 朕看起来像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这个韩式越来越欠揍了。 沈含章看到他嘴角直抽抽,很是好奇的凑上来,待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之后,气的她猛一拍桌子,结果因为太用劲,导致自己疼的要死。 她抱着红肿的手,气的破口大骂:“这个臭不要脸的死男人。” “原来他除了勾搭我萧姐姐之外,竟然还勾搭了其他女人。那我萧姐姐多吃亏啊……不行不行,这男人太渣了,一定得赶快把萧姐姐从他手中救回来。”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要让我抓到他,否则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柴绍把她的手拿过来,轻轻的给她吹了吹,说道:“别激动,你萧姐姐聪明着呢,不会吃亏的。” “你懂什么啊。”沈含章反驳道。 女人吧……她有的时候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渣,可却也挡不住他的强烈攻势啊! 竟然来抢亲了哎,霸道王爷爱上我哎,多么的有气势哎…… 柴绍使劲翻给她一个白眼。 “你最近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敢不敢来点正常的?譬如,霸道皇帝爱上我……” 噗…… 沈含章口中的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直接喷了柴绍一头一脸。 她嘿嘿笑了两声,在他的一脸黑线中,伸着袖子给他擦干净,小声嘀咕道:“我们两个应该是毒舌胖子爱上我猜对嘛,哼哼!” 于是她就被柴绍丢床上去了。 是夜,万籁俱静,夜黑风高,是个做坏事的好时机。 程英华用大剂量让长寿宫内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自己偷偷的溜了出去。 在内应的掩护之下,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文轩殿外。 韩式已经等在了那里。 程英华很是嫌弃的小声嘀咕:“你说你一个累赘,干啥非得要跟着来啊。” “小爷带着你很吃力的好伐?” 韩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低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走什么走?这文轩殿外没有什么大内高手吗?”程英华扯住韩式的步伐问道。 “我已经将你之前给的药点燃了,你不是说方圆几里之内,不会有人神智清醒吗?”韩式丢开程英华的手,急切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走还是不走。” 怎么看着比小爷我还上心啊?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等下得时刻注意着,免得到时候被他背后放冷枪,那就不太美妙了。 程英华人又矮体型又瘦,翻墙的时候还是韩式把他提过去的,他心中再次产生警惕之感,这个人提着他的时候看起来比柴祎那个冤家还轻松…… 可这货的人设不是个温柔书生双面间谍吗? 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这么俊俏的身手。 绝对有诈。 程英华面上不动声色,但手中却悄悄的点出一点毒药,只要这韩式敢有小动作,他立刻就杀他于无形。 让他下去和阎王爷忏悔。 两人来到殿内,大殿之上空空如也,它的主人正在后寝内睡得香甜,梦中自然又是回到了青春年少时期。 程英华如同百日那般,轻而易举的将密室的洞口打开,他让韩式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 韩式冷着脸,嗤笑道:“若前面还有机关,难道我能打开吗?而且……” 他看了眼洞口又瞅了眼程英华的体型,道:“这小洞口恐怕也只有你这种身材才能进去吧。” 妈蛋的! 这特么是人身攻击吧! 一言不合就喜欢放毒的程英华小指甲微微一挑就对着韩式释放了一波毒药攻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韩式抱臂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低头看他,道:“我知道你擅长用毒爱玩阴的,所以我早就服下了解毒丸。” “这还是你亲手配置的百毒不侵的那种。” 以我之矛攻我之盾…… 啊,胸口好疼啊! 程英华跺跺脚,气呼呼的跳进了洞内,揣着夜明珠徐徐前行,脸上的表情却愈的凝重。 绝对有诈。 行走了不过十几步,前面便没有了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工整光洁的墙壁,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王妍还真是防的很厉害啊。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加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 程英华不想继续前行了。 正当他准备扭头回转时,身后却抵上来一尖利的东西,以他多年来的经验,绝对不是什么污污的东西……咳咳,肯定是匕。 这个韩式…… “打开密室,这是我们今天必须做的事情,否则不好向王爷交代。”韩式的声音闷闷的响在耳边,这让程英华脸色很不好看。 “他需要什么交代?而且就算是交代也是我来,关你什么事儿?韩式,你到底什么人?或者说,你到底站在谁的立场?柴祎或者柴绍,又或者什么别的人?” 韩式笑了笑。 “自然是王爷。” “是吗?”很显然,程英华并不相信他说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这个人很危险。 他指尖再次动了动,于是腰上的匕更近一步:“不要有小动作。” “打开密室,待出去我会向王爷请罪,不过他一定会原谅我,毕竟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大业好。”在这幽暗狭小的地方,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危险。 “我若不开呢?” 程英华不置可否。 老子难道是被吓大的吗? “那就试试。”韩式手中的匕继续往前推送,很快的就刺破了程英华的衣衫,穿透了他的肌肤。“我会告诉王爷,是你为了不被现,自尽身亡的。” 程英华:“……” 妈的,神经病啊!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是神经病啊! 敢问这个世界有一个正常人吗? 哦,他自己算一个。 程英华忍辱负重的哼了声,其实是疼的嘤咛了声……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怕死,他想了想,说道:“你退开些,我开。” 于是他开始低头摸索,将附近每一块砖石都探索一遍,可以确认上面的花纹全部相同,而其排列的规律则是按照一个小型的五行八卦进行的。 程英华手指快的在上面移动,待确认其中一块后,道:“敲。” 于是韩式就很大力的对着那块砖石击打下去。 就此连着五次之后,两人下方开始出现颤动的声音,地面开始往后移动,眼前出现一个斜着的台阶。 程英华率先走下去。 台阶并不算长,也就二十几级,下面连着一个石门,他这次毫不犹豫的把门也给打开,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间传说中的密室。 而这件密室的方位不偏不倚,就在太后娘娘她办公桌椅的下面,这本来其实并没啥好惊奇的…… 也不值得单单拎出来说的。 如果程英华没看到眼前的棺材的话,他绝对不会暗骂一声‘我擦’,然后觉得这王妍老妖婆绝对是个变态啊。 韩式推开程英华,三两步走上前,待看到水晶棺材中躺着的不过是一身皇帝的衣冠之后,脸上深深的浮现出一股失落。 明明就在这附近的啊! 怎么会不是呢? 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韩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没关系,再找一找,也许还有别的密室。 程英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开始四处查探这里,当真是空空如也。 除了那口棺材之外,真真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要把棺材也给挪开? 他颤巍巍的上前,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探出身子去查探一下棺材里面,结果一不小心就栽了进去。 他嗷呜一声惊叫,在棺材里扑腾好半天才爬起来,说道:“呸呸呸,流年不利,小爷才不会睡第二次棺材。” 正说着,眼前出现韩式那种冷若冰霜的脸:“找找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他也想啊! 程英华手忙脚乱的准备爬出去,然而爬着爬着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棺材是实木的,里面也确实藏了几本书,应该会有些秘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下面可能还真有密室。 他爬出来,示意韩式把棺材给推开。 自己趴在那里来回的闻了闻。 “你觉得这密室建造了有多少年?” 他问道。 韩式抬眸观察了一番,说道:“几十年吧。” 这座文轩殿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并非是叫这个名字。 程英华点了点头。 几十年的密室啊! 想必当初王太后现之后,自己直接拿来用了,她也只以为这里只有一层,而并不知道其实下面应该还有一层。 而且那一层已经被人封掉了。 这下面会藏着什么呢? 程英华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他觉得下面一定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而这个秘密正巧是韩式迫切想知道的。 开还是不开? (未完待续。) 094 密室女尸 开还是不开? 这是个问题! 程英华趴在那里,阴测测抬起头来,很随意的说道:“好好的一个密室竟然就只装了口棺材,你说王妍她脑子是不是有坑?” “就是不知道这棺材是给她自己准备的还是用来祭奠老皇帝,如果是祭奠老皇帝的话,不得不说她心真大。” 他边说着,便扶着腰站起身来,哎吆哎吆的喊疼:“小爷身上的血都得流光了。” 韩式冷笑:“匕首上我给你涂着伤药呢,不会流血。” “将第二层密室打开。”他高高的俯视着程英华,眼底带着轻微的蔑视。 “你又恐吓我!” 程英华噘起嘴巴很是不满意的控诉,控诉完以后他很是无辜的表示:“我也想打开啊,但是没工具啊。不如咱们今天再回去,明儿再来一次。” “我说打开。”韩式明显的不相信他的鬼话,一个在机关造诣上堪称首位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不开一个简单的双重密室。 无非是他滑头不想开而已。 可走到这一步,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你说打开就打开啊。”程英华嗤了声,小爷也不是吓大的好伐?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蹭到棺材里,看看那基本书到底记载了什么,然刚走了一步,韩式手中的匕首就插到了他的鞋尖上。 穿过他两根脚趾头之间的空隙,狠狠的钉在地上。 程英华瞬间呆滞。 好一会儿,他幽幽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让我入宫寻找王妍的证据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毕竟在我们的计划中本来没有这一项。” 他额头深深的拧起,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这里有你要找的东西?” “你是前朝……后人?” 好像也不太对,这密室建造了也就四五十年吧!前朝……前朝距离现在起码得百八十年了吧。 那这货到底是谁? 会知道这宫中有这么一座密室?又能够改头换面混到王妍的身边,同时还能取得柴祎和柴绍的信任……这样一说,忽然发现这人实在是不简单。 三面间谍还做的每一家都十分信任他。 可见其圆滑到什么地步。 而现在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一面,也就是说……这货不准备留他活口了,无论是开还是不开,这货都不准备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程英华心中一个激灵,面上依然带着怀疑和懊恼,但脑海却在疯狂的转动。 如此,他只能兵行险遭才能自救。 韩式在唇上轻轻的点了点,道:“你不需要知道的那么多。” “毕竟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呵,那也就是说,老子开也是死,不开也是死,那我费那么多劲干啥?” 程英华老赖一样跺脚,放弃治疗的闭上眼仰头:“来吧来吧,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韩式笑了笑,道:“不,我不会杀了你。” 不杀? 程英华偷偷开了眼缝,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到韩式脸上的冰冷:“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这威胁真是让人好怕怕啊! 他哆嗦了一下,认命道:“好吧好吧,我开还不行嘛!”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少年时期家破人亡被迫逃亡,这人到青年好不容易有报仇的希望了,咔擦又要被人砍……” “等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我一定得好好贿赂一下阎王爷,不说像柴祎他们似得生来就是人上人,起码也得像你这样啊,聪明的,对不对?” 对于他的明着诉苦暗着嘲讽,韩式一律不予回应,他面无表情的站在程英华的身后,看着他不断的在密室内敲敲打打确定方位,心中的紧张感一层一层的往上冒。 他控制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手中的符纸紧紧的握住了。 里面困着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困着一只鬼,他虽然看不到她摸不到她,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自从她第一次附身在怀青身上时,他就在等这一天了。 或者可以说,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等待。 等着她的觉醒。 程英华偷偷看一眼他,再偷偷看一眼他,待确定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之后,心中瞧瞧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加油吧! 他在八个方位,一一将封死掉的开关给重新激活,随后回到了棺材那里,对韩式道:“你现在这里。” 韩式淡淡的睨他一眼,并没有提出异议。 蠢比! 敢惹小爷,等下小爷就让你留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英华继续认真的研究,边研究边嘀咕,还分心给韩式解释:“这个吧,他们不是把第二层封掉了吗?如果我贸贸然打开,可能会直接摧毁整个密室。所以你必须得站在这里,这是总机关所在,只要你不乱动,这机关就打不开。” 他说完之后,对着韩式笑了笑,轻轻的朝着身下的一块方砖摁了上去。 去死吧,王八蛋。 然…… 韩式的身手是真特么的好啊! 这是程英华在被他拽着掉下去的刹那心中唯一的想法。 这非人类的动作,迅猛的冲击力,这特么绝对是男主的标配吧! 程英华被韩式重重的摔在地上,滚来滚起不停的哀嚎,然而没叫两声,他就被韩式厉声喝止了。 “闭嘴。” “再出声我割了你的舌头。” “……” 看,这霸道冷漠无情无义的架势,可不就是男主啊! 他高高仰起头,很是幽怨的看向韩式,结果却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了。 这这这…… 这里也停着一口棺材。 但这棺材和外面那镶金戴玉一看就价值连城的棺材不同,这口棺材看起来非常廉价,好似用几口破木板用几张草席拼接起来的一口不算规则的四方柜子……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这棺材柜子被用十几根铁链紧紧的绑住吊起大概半人高的距离,下面放着一堆火石…… 这在民间传说中乃是将仇恨之人丢在火上炙烤的意思啊! 不仅仅如此,程英华机械的转动着脑袋,发现这处密室和上面那处大小一样,除了放着棺材之外,还满满当当的放着油锅啊刀山啊刑具啊…… 这是诅咒棺材里的人死了之后上刀山下油锅的意思吗?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而且设置这一切的人或许是怕棺材里面的人会化成厉鬼来找她,所以这里密密麻麻的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即便是过了多少年,这些符纸看起来却像是新的一样。 程英华只觉得惊悚。 他在心中默默的思考,是后退的墙根比较安全还是靠近韩式抱团取暖比较安全啊? 但是吧,还没等到他得出一个结论,就看到韩式像是疯了一样,把这密室当中所有的符纸全部都撕扯了下来。 这人……神经病啊! 他最后该不会去扯开棺材吧? 里面要真的有死人咋办啊? 他还没想完,撕完符纸的韩式又把刀啊锅啊刑具啊什么的全都砸了,并且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瓶,将其中的液体洒在了上面。 程英华嗅了嗅鼻子。 黑狗血啊! 这下毁了。 他有预感自己的三观会被震碎的。 韩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材,手起刀落,砍断了其中的一根链条。 如此之下,很快砍得只剩下收尾支撑的两条。 程英华全程目瞪口呆。 在心中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出现灵异现象啊。 然而老天爷怎么可能会帮他呢! 韩式砍断尾部的那根,用自己的力量支撑住棺材,慢慢的将其放在地上,随后如法炮制的将头部的铁链也砍断。 他将刀子重新纳入腰间,一步一步的走向这口棺材。 “你能感觉到吗?” 他在心底轻声问道。 韩式跪在地上,轻缓的将棺材盖子一点一点的推开,渐渐的露出里面的景象来。 一个衣不蔽体穿的如同妓子一样的尸体。 她姿态扭曲的躺在棺材里,如同枯草一样的长发覆盖在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在韩式将这具尸体从棺材中扶起来时,程英华只想尖叫。 可是他惊恐的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他是见过不少死人,也亲手弄死了不少,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害怕一具尸体……这浑身上下透着黑气的东西,真的会诈尸吧? 这个韩式他绝对是疯了。 程英华继续往墙角退,边退边摸索着这里会不会有出路。 但凡建造这种密室的人,最怕的就是建造者的过河拆桥,所以一般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别人找寻不到的退路。 希望这里也有吧! 韩式哪里还顾得上程英华,他伸手将女尸脸上的头发给拨开,渐渐的露出一张姣姣芙蓉面来,她紧紧的闭着一双眼睛,毫无声息的脸上黑沉沉的全是死气。 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她曾经有多美。 美到极致。 美到妖艳。 程英华啧啧了两声,这女尸比沈含章和萧惠群美上许许多多啊。 啊呸呸……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这女的都死了那么久,可这尸身却和刚死似得啊! 可见这得多大的怨气啊! 大吉大利,菩萨保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总而言之一句话,千万不要来找他! 要找也得找韩式这个变态啊! 人家都死了,他竟然还摸人家,要点碧莲不? 韩式的指尖在女尸的眉眼之间划过,最后落在她的唇上,顿了大概几息的功夫,他猛地撬开她的唇,将手指头伸了进去。 卧槽卧槽…… 伤眼睛啊! 这小伙是个真汉子啊! 都这样了,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猥、亵人家,简直是我辈翘楚啊! 他捂住眼睛,透过指缝悄悄看去,却见韩式从女尸嘴里掏出一把糠,随后是一纸黄符…… 发覆面,嘴塞糠! 看来这下手的人真的和这具女尸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待将她口中的异物清理干净之后,韩式将女尸平放在地上。 紧接着从心口将之前一直握着的符纸拿出来,贴在了女尸的心口上。 默念了几句咒语。 夏淑妃初初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懂。 她飘在半空中,先是迷糊了一会儿,随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憋屈死她了! 额,不对哦,她本来就死了。 但是怎么回事哦? 她原本打算潜伏在王妍身边,绝对要干出一番成绩来,让小壮壮对她刮目相看的,却没想到会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飘过去,待声音逐渐清晰时,刹那便人事不知了。 夏淑妃其实是知道自己被人困了起来。 但那人也没有直接消灭她,更没有将她交给王妍,这倒是让她很困惑。 同时也深深的明白了小壮壮为何生气。 嗯,要记得见到他的时候先道歉,我家小壮壮那么爱我这个奶奶,一定会原谅她的。 而且说不定这个时候他早就担心不已了。 夏淑妃心中有些小窃喜。 可…… 待她终于分神看清楚身边的情景时,她心中所有的得意欣喜消失的干干净净。 剩下的只有恐慌。 她不晓得为何会觉得恐慌,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却又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 夏淑妃环顾一周,本欲直接飘走,就在这一刹那,她看到了地上的女尸。 瞳孔瞬间睁大。 这…… 这…… 这…… 是她吗? 是她! 她的这张脸,如花如玉到即便她自己都深深的喜爱,因此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哪怕毫无声息,即使满脸黑气,但夏淑妃也知道,那就是她自己, 那是她的尸体。 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皇陵吗? 就算没资格和皇帝葬在一起,克也该有自己的陵墓吧? 这里……混乱而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她的坟墓吗? 这两个人……小壮壮的属下……为什么会在这里?盗墓吗? 想着想着,夏淑妃忽而就觉得头好疼。 如同有人拿着把刀子在她脑子里来回搅动一样。 因为疼痛,她的身影开始若隐若现。 尸体上更是传来一股吸力,要将她给吸过去。 程英华:“……” 妈呀! 鬼啊! (未完待续。) 095 朱砂成,人复活 活生生的有形象的形态扭曲的……女鬼啊! 程英华双腿哆嗦着,直接跪倒在地。壹 看书 ? 这这这…… 这个世界玄幻了! 说好的万物规律自然生长的社会呢? 说好的言情为主阴谋为辅的故事啊? 这是准备变惊恐剧的节奏? 韩式如魔似幻、极尽疯狂的看着夏淑妃,是她就是她,他曾经在画像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动态下的她比静态的还要美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姑祖母,夏宜萱。 这个被造物主宠爱,但却被命运遗弃的女人。 他从小到大耳提面命,所要为之奋斗的女人。 夏淑妃很痛苦。 她觉得自己脑袋像是快要爆炸,身体也如同裂开,有多少年未曾感受到这种痛楚了。 她不知道。 因为实在是太痛,她的面部有轻微扭曲。 夏淑妃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着这股吸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股感觉,一旦她重新回到这具躯体里面,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那些尘封的往事,那不为人知的一切,她所忘掉的种种,在这一刻,她忽而就完全不想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一定会疯的。 既然已经忘怀,既然无忧无虑的过了这么些年,她有好朋友有好的随从更有柴绍这个全天下最好的孙儿,她想继续留在他们身边,就一直这么走下去。 即便往后的岁月将是千万年的孤独,她也想留住这一切。 可偏偏事与愿违。 这股吸力越来越大,夏淑妃半个身子都附着在了身体之上,她惊恐的抬眸,终于想起了眼前的青年。 “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本宫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想干什么啊,你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会知道她被封印在这里? 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痛,一切的一切都让夏淑妃承受不住。 但她不想妥协。 她还想见马姑姑,见小壮壮,见韩家兄弟……她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都是在吵架。 她们之前疯狂的找她,可她偏偏藏了起来,结果到了现在即便是想出现,也没有机会了。 “是我啊,姑祖母。” 韩式疯狂的上前,几乎要碰触到夏淑妃,他指了指自己,笑着道:“我啊,夏宣啊,我是来救你脱离苦海的。” 夏……宣? 夏淑妃有些恍惚。? “你……姓夏?”多少年来,她几乎就没在宫中见到一个姓夏的。 可这个人不是姓喊吗? 夏? 程英华也顾不得吓尿不吓尿了,他的脑海在疯狂的转动。韩式这货果然不可信,只是这夏……他忽而想到关于先先帝的传说了。 难道说……这位女鬼就是当初那位惊艳了整个天下美的跳动战争和藩王之乱的夏淑妃。 嗯,确实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可,后来夏淑妃不是病逝了吗? 紧接着夏家衰落,更是被查出来有人密谋和藩王勾结,所以整个夏家九族全灭,并且被历史永远的驱逐了。 据说,当时的史官都自觉的规避了关于夏姓的一切,而先先帝震怒之下,发布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夏姓人员再次进入朝堂。 可见这得是多狠啊。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还在少年时期,有偷偷的听过他父亲和先帝两人酒后在那里谈论前朝藩王之乱的缘由,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风花雪月去了。 因为世界观冲击太大,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可就算再如何,这位也不该以这种形象封印在这里啊? 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韩式……哦不,夏宣千方百计的把她复活是为了什么? 跳出来指正先先帝的薄情寡义? 还是说这货对这夏淑妃有着不可告人的猥琐想法? 这不怪他胡思乱想,实在是夏宣的样子太令人怀疑了。 这完完全全就是那种看到梦中情人的痴汉脸啊。 但……姑祖母……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呕! “姑祖母?你喊我姑祖母?”夏淑妃的脸上添了几分犹疑,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可除了越来越疼之外,想不出这孩子和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父亲是夏明生啊,他小的时候您还抱过他呢,您还曾说他可爱呢。” “我和他长得可像了,您看看,您喜欢我现在这张脸吗?” 夏淑妃眨了眨眼,“我不记得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关于夏家,她的亲人,她没有一丝丝印象,哪怕记忆逐渐在找回来,也仅仅只是发生在这个宫里的一些片段,有何皇帝的也有和皇后的,还有那一个个的妃子…… 她们嫉妒而扭曲的看着她。 皇帝对她很疼爱,后宫佳丽三千就独宠她一个……她即便忘记了种种,也依然记得那种感觉,所以她才一直和马姑姑说先先帝喜欢她…… 可若是他真的喜欢她,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壹?????看 书 夏淑妃使劲摇头。 不要,她不想知道以前的一切了,她不想想起来。 她努力的朝着夏宣伸手,说道:“你拉住我,我要出去,我不想到这具身体里去。” 夏宣握住了她的手。 冰凉。 比数九寒天里的冰块还要凉。 不过他不怕。 程英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这这……这真的不正常吧?谁家孩子会对自己姑奶奶露出这副痴恋的表情啊? 神经病啊! 不不不,这已经不足以用神经病来形容他了,这完全就是个变态啊。 这下毁了。 之前他也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现在绝对会被杀人灭口的。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还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啊? 程英华打起精神,以非常猥琐的姿势,边偷偷观察两人的互动,边趴在地上继续研究到底有没有生路。 一边找他一边在心里骂韩式。 嗯,还是叫这个吧,比较顺口。 这货太特么阴险了,他肯定是之前就已经试着打开过这里,但是没有成功所以才找到他,结果硬生生把他坑成了这个鬼德行。 索性他早就把王妍的书藏在怀里了。 不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姑祖母,你不想活着吗?”他眼睛里几乎全是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诱惑:“只要您重新活过来,我就可以带着您出宫,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自由自在的享受着这世界上的一切,不好吗?” “温柔的阳光,潮湿的雨水,芳香的鲜花,皑皑白雪琉璃瓦,您曾经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将会重新感受,不好吗?” “你乖一点,不要挣扎了好不好,这只会让你更痛苦。” 韩式温柔的声音落在夏淑妃的耳中,让她刹那间如同亲自感受到了所有的一切。 但须臾之后,她想到了柴绍那张大胖脸。 随后使劲摇头。 她不需要。 这一切的一切,她即便是作为一只鬼,也同样能够看到啊,而且她还可以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她不希望重新变回人。 这让她非常的恐慌。 夏淑妃声音都尖利的许多:“你闭嘴,就是你把我弄成现在这样的是不是?你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韩式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怎么可能啊。 这么些年来,他从小到大,所被教养的唯一原因,就是能够把她救出来,让她脱离苦海。 他是来救她的,怎么就如此执迷不悟呢。 韩式死死的握住夏淑妃试图抽出去的手,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黄符,说道:“姑祖母,得罪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夏淑妃一声惨叫。 随后身影逐渐开始虚化,开始收缩,直到最后被身体所吸收。 她失去意识之前,唯一能够想到的是,一只鬼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还能称之为人吗? 她将会变成一只怪物吧! 这具原本死气沉沉满是黑气的尸体,逐渐变得如同常人那边脸色红润细腻,但她却没有呼吸。 韩式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指粗细的竹筒。 抽出里面那根被施了咒语的银针,轻轻的在夏宜萱的眉心处点了点,针尖刺破了她的眉心,好一会儿才有一滴殷红的血沁出来。 只是这滴血珠并没有滑落,而是在她的眉心逐渐凝实,行成了一枚妖艳的朱砂痣。 但,依然没有呼吸。 可韩式却长长的吐了口气。 朱砂成,人已活,这句话已经被他反复的刻在了脑海中。但此时此刻,真的达成了,他却有点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韩式低头在她的眉心朱砂处印下一吻,低声呢喃:“您知道吗?” “在我刚刚识字认人时,我便被告知,我是为了您而活的,我的女神。”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有一股心愿达成的畅快感。 他将人轻轻的抱起来,如同抱着这世界上最珍视的宝贝,环顾四周,随后发现程英华竟然真的找到了逃生之路。 韩式额角抽动,眸中闪过一丝汹涌的杀意,银针脱手而出,直直的朝着程英华的脑袋而去。 感受到危险的程英华几乎用尽了生平最矫健快速的身姿,终于在银针到达之前,彻底封死了这逃生之门。 随后瘫软在地。 我滴个妈呀。 这可是千钧一发的事情啊!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变态啊,尤其是这个不讲三观礼俗的死变态。 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柴祎和这货彻底的决裂啊。 或者想办法搞死他吧。 但这货实在是邪乎,竟然真的能够沟通阴阳,将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复活过来,其身后肯定有不可描述的势力。 啊啊啊啊啊,想要造个反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密室之内,抱着夏淑妃的韩式在里面一点点的踱步,最后来到一处地方,狠狠的一跺,头顶上的石板逐渐的打开。 他也曾学过机关之术。 只确实不如程英华,所以他打不开这里。 但因为之前曾有观察过程英华的手法,因此想要出去并不难。 来到上一层,他将夏淑妃放在地上,随后把棺材恢复原样,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韩式最终带着夏淑妃回到了自己在宫中暂住的地方。 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满目柔光。 而就在方才,夏淑妃附身的刹那间,马姑姑忽而就发现宫中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她几乎是立刻赶到了文轩殿内。 即便这里是王妍的地盘,她也顾不上了。 和她同时赶到了,还有韩家两兄弟以及其他所有的鬼,连杜方都终于不再限制于宣政殿了。 然,待他们到了之后却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所有的鬼面面相觑。 以为方才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夏女神到底去哪里了啊?”韩大树捂着胸口痛楚难当的说道。 太久没见到女神,他整个人都枯萎了有没有。 因为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气势,马姑姑示意他们在文轩殿内寻找一番,待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之后,她叹了口气让所有鬼都离开了。 可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夏淑妃一定是出事了。 然而现在,她连和柴绍商量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带着所有鬼盲目的在宫中寻找。 程英华屁滚尿流的回到了长寿宫。 然而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灵异场景。 这丧失的一幕开始让他怀疑人生疑神疑鬼。 这周围不会还有其他的鬼吧? 他来回扭头四处观看,除了黑漆漆就是黑漆漆,但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嗷嗷嗷嗷,救命啊。 第二日…… 王太后猛地睁开双眸。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脖子,觉得昨晚是最近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但须臾后,随着殿内侍卫,全部跪倒在地上请罪时,她忽地就轻松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睡着了? 这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给整个文轩殿下了药。 “来人,去长寿宫把程英华给哀家捉了。” 随后她摈退左右,带着布公公来到了密室。 虽看着和以前一模一样,但只一眼,王太后就看出了差别。 有人来过。 她走到棺材前面,里面果然除了一套衣物之外空空如也。 好啊! 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柴祎竟敢直接来哀家的地盘找东西。 想找证据吗? (未完待续。) 096 太皇太后苏醒 王太后盛怒难当,她的手死死的握住棺材,胸口处不断的起伏,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松开了手,回首冷笑了两声,道:“走,哀家倒要看看,他这次还能如何诡辩。” 毫不知情的游方郎中。 敢到她宫中偷东西的游方郎中? 简直可笑。 不过最可笑的便是她太过自信轻敌,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已经在柴绍身上吃过一次看人的亏了,没想到这次会重蹈覆辙。 她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理智,脑海中快速的剖析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皇太后生病之后,萧惠群带着程英华入宫,引出了盛家和柴祎,她承认,这一切让她的心有些慌乱。 大概是年纪大了吧,竟然还不如年少时期狠心果敢,现在竟然会因为还不确定的潜在威胁而觉得心慌意乱。 王太后自嘲的勾勾唇角。 随后又牵扯出了王秀秀……也让她在心中对王家产生了怀疑,而就在昨晚,她所长期办公居住的文轩殿被人入侵盗窃,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早就规划好了的。 让她自乱阵脚,怀疑王家,同时从她这里偷走证据…… 还有什么? 一定还有什么她所没有想到的东西。 正在思索着,一直检查四周的布公公忽而就顿住脚步,他蹲在地上查探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确实是打开机关时留下的印记。 却原来,就在程英华打开机关的时候,偷偷的用银子在每一处都画上了小小的痕迹。 他虽然并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就是不想让韩式得偿所愿,同时也给自己留下第二条后路。 毕竟他在下药的时候就留下了一条线。 如果韩式坑他,那他也要坑回去。 所以布公公能够发现这里并不奇怪,他顺着这个顺序,将第二层密室打开,也是在程英华的预料之中。 被人压着前往文轩殿的程英华,在心底轻轻给自己加油鼓气。 那本书他已经交给了妥善的人保管。 按照目前的状态,王妍是绝对查不到的。至于长寿宫内的人,他给他们下的是睡眠舒缓,但却又不会觉得自己熟睡的药。 甚至于看管他的人会一直以为自己就在房内没有出来。 而文轩殿内,他当时给韩式药的时候,就故意少给了其中一种成分,若他真心诚意的帮助柴祎,待两人出来时,自己自然会做到天衣无缝。 可偏偏韩式作死要杀他啊。 那就只能大家抱团一起死咯。 想必此时王妍已经发现了第二层密室吧。 哼哼哼。 饶是王太后如此见面大世面的人,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依然感到神经和不可思议。 她一步步的走在这所不见天日的密室中,打量着这散落一地的东西以及烧的只剩几张的黄符,还有被丢在地上的糠…… 可以想象,就在昨晚,这里或许还保持着原貌,然而进来的人破坏了它。 而它的原貌…… 作为一个在宫中浸淫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王太后很快的便想到了这处密室的用途:镇压! 这里一直镇压着一个人……而且一定是个女人。 后宫的争斗虽说向来狠辣无情,但是能够在人死后还要将她的身魂都锁在这里,可见得多大的仇恨。 而这座密室……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当初我们发现密室时,你曾说过,此处建了大概有四十多年了吧?” 布公公点点头。 他的脸上满是凝重和愧疚,“奴才无能,让您……” 王太后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哀家何时惧怕过这些。” “无非是镇压了一个死人而已,无非又有人将这死人挖了出来而已。”她在布公公紧张的眸光中来到简陋的棺材前,挑眉看向内里,随后眸色微微一怔。 四十多年…… 无论是什么尸体都应该早就化成了枯骨,而这棺材内部也早就应该被血肉所侵染而枯烂一片,可现在这座棺材里面,却干干净净如同心的一样,能够达到此种地步,除非……除非尸体几十年未曾腐烂。 如同新生。 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说昨天那人带走的不是枯骨而是真的尸体? 顿了顿,王太后吐出一口气,也许是灌了水银,或者用了其他保持不腐的方法,这说明不了什么? 只,四十年前的尸体,太皇太后掌管后宫时出现的啊! 会是谁呢? “太皇太后时,有比较得宠的妃子吗?” 布公公那个时候也未曾入宫,入宫之后就是太皇太后独掌大权,当时的皇帝也喝她恩爱有加,后宫虽然也有妃子,但是却和摆设没有什么区别啊。 他使劲想了想,灵光一闪道:“传说中,当时有一个名动天下的夏淑妃,据说还引起了藩王之乱啊什么的,会不会?” 王太后嗤笑了一声。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引起藩王之乱? 无非是民间人所杜撰出来的野史而已。 毕竟若真的有这么一个夏淑妃存在的话,宫中典著、帝王起居录、后宫名册不可能完全毫无记载。【ㄨ】 毕竟传说中,帝王深情的爱着这个女人不是吗? 只是,她记得很久之前看史书,前朝曾有一个比较有名的世家姓夏,但到了本朝却莫名其妙的败落了。 王太后摇摇头,甩去这莫名其妙的联想。 她扭头对布公公道:“现在还未到上早朝时间,整个皇宫大门尚未开启,来人即便将尸体偷走,也没有运出去。” “你现在立刻通知所有宫门,今天有事不再开启,让所有大臣各自回家今日休朝。” “哀家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哪怕掘地三尺。” 王太后吩咐完后,就和布公公一起回到了殿内,此时程英华已经在地上跪了好久,正龇牙咧嘴的不时变换着自己的姿势。 在听到王太后的脚步声后,他迅速的端正跪好,露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不知太后娘娘您这么早召见小的是为了何事啊?”他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很是小声的嘟囔道:“天还黑乎乎呢。” 王太后挑挑眉。 道:“你难道不清楚哀家为了何事找你吗?” “深更半夜来哀家宫里偷东西,你胆子倒是大的很。” “来说说,柴祎是想让你来偷什么?” “小的冤枉啊!” 程英华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就差在地上来回打滚了,他说道:“是,小的是个卖狗皮膏药的,干的也是骗人的勾当,但是苍天在上啊,小的真的从不偷东西啊,不然死了没脸去见老祖宗啊。” 顿了顿,他眨眨眼,问道:“太后娘娘您是少了什么东西?金子还是银子?或者珍珠?” 他偷偷撩起眼皮子,往博古架上瞅一眼,说道:“啊,那个彩釉瓶子还在呢。” 王太后一脸黑线。 这装疯卖傻的劲头,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怎么,你想让哀家用刑才会说?” “不是小的做的,就算是您打死小的,我也不会屈从的。”程英华拍拍胸口,露出一副‘誓死不屈’的表情。 可偏偏他的脸长得太过猥琐,即便是这么英勇的表情,也不能让他看起来正值一些。 王太后抽抽嘴角,扭过脸去。 布公公的动作很迅速,带着心腹几乎是突击似得,先是将整个文轩殿给包围了起来。 而远在大圣宫内,已经起床准备去上早朝的沈含章,也接到了免朝的通知,她脚步顿在那里,问来人道:“可是母后生病了?” 来人摇摇头,道:“奴才不知。”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陛下您只需要待在宫内等消息便是。” 不仅仅是她,所有宫内的人都接到了不准外出的通知,同一时间到达的还有大批御林军将每个宫殿内都把守了起来。 长寿宫内,艾太医坐在那里,低头微微沉思。 高太医看一眼外面黑着脸把守着的御林军,在瞅一眼身边的冰山脸,忧愁的叹了口气,道:“不晓得这宫里又出了啥幺蛾子事儿,你说咋就没一天消停的。” “大家开开心心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折腾来折腾去,多浪费时间啊。” 他嘀嘀咕咕说了好多,但艾太医却始终没有回应,最后高太医很是不满的哼唧一声,掐了一把艾太医的胳膊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语气自带迷妹气场的娇羞感。 艾太医抬起头来,疑惑的‘嗯’了声,随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味道怪怪的?” 高太医使劲闻了闻,摇了摇头,道:“没啊,除了药味还是药味。” 真的是这药味太浓厚了,估计没有小半年都不会飘散。 真的没有嘛? 但艾太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在准备继续思考,太皇太后的房间内传来婢女的声音:“太医太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醒了。” 艾伦猛地站起身来。 率先朝着内寝走去,他的心中有着不可遏制的激动,终于好了,终于醒了,他还以为即便是把毒给解了,人也不会好转了呢?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够离开这里了。 只……不知道到时候太后娘娘能不能放过他。 这些天的毫无动静,一直让艾伦觉得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可偏偏他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 其折磨人的程度可见一斑。 寝宫之内,太皇太后已经被婢女扶着坐了起来,正在试着喝水。 待喉咙稍微润畅了一些,她断断续续的开口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宫女小声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气的太皇太后额角不断的跳动。 情绪也开始强烈的波动。 艾太医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在不断的喘着粗气,连忙跑上前,在她的手腕处按压了一番,说道:“太皇太后您现在的身子还不适宜激动,请注意一些。” 太皇太后使劲的推开了他。 好一会儿才逐渐的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道:“怀青那个贱人呢?” “在地牢中呢?” 有宫女回答。 “给哀家把她带过来,哀家要杀了她,亲手杀了她。”竟然敢给她偷毒,若不是她命大,想必就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那个小贱人的手底下了。 想她年轻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啊,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折在怀青这小贱人的手中。 宫女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奴婢……太后娘娘刚传来通知,说让所有宫里的人都不得外出,外面有御林军把守着呢,奴婢们出不去的。” “王妍这个贱人又在搞什么?” 太皇太后火气愈发的大啊。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顺心。 “奴婢不清楚。” 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太皇太后试图自己起身下床,然而她连挪动身体都觉得困难,她微微低头看到自己枯瘦如柴的双手,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崩溃。 这个如同枯枝一样的毫无光泽满是黑斑的手撕她的吗? “给哀家拿镜子来,把镜子拿过来。” 宫女们不敢违背她的命令,颤巍巍的把镜子端到她的眼前,只一眼,太皇太后就将这镜子打翻在地。 这不是她? 这头发如同枯草,脸瘦的的只剩下大大的眼眶的,如同骷髅的人不是她? 她即便是老了也是优雅的老去的状态,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太皇太后忽而就想到了这漫长的睡梦之中,她看到的那个女人……即便经过了那么多年,老皇帝已经死去,她也变成了老妪的模样,只有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美。 美的令所有人心动。 美的她的丈夫只一眼就沉迷其中,同那个贱婢私会在一起。 太皇太后眸中涌起万般情绪,最后沉积为得意的笑意。 美又如何? 还不是死了。 死的那么卑微凄惨,死后也要千万年的被镇压。 她痴痴地笑了两声。 道:“给哀家梳头发。” “让王妍和陛下来见哀家,就说哀家醒过来了。” 只有她还完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并且还会继续活下去。 自从太皇太后发疯,艾太医就自觉的退了下去,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的深刻。 味道真的不对。 似乎是被下了一种不容易被察觉的药。 跟此时的戒严有关系吗? (未完待续。) 197 呆萌版夏淑妃 太皇太后苏醒的消息,守在长寿宫内的御林军不敢拦着,立刻派出两人带着长寿宫内的婢女前去文轩殿和大圣宫内禀告。 得到消息后,沈含章挑眉对守在门外的人冷声道:“如此,朕可以出去了吧?” 几个御林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部低下头不发一言。 没有太后娘娘的命令,即便是这宫里着火了,他们也不敢往外放人。 沈含章憋了一肚子火。 她气的跺了一下门,鼓着一张脸返回寝宫之内,“太过分了。” “好歹咱们名义是皇帝吧?这宫里的老大就算不是我们,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一句话不说就封锁整个前后朝,也太过……让人好奇了些。” 好想知道是为啥啊为啥? 捉耳挠腮了有没有? 柴绍无声浅笑,他朝着躁动不安的沈含章招招手,待她走到身边后,握住她的手,安抚的说道:“着急什么?反正早晚都会知道。” 可是她现在就想知道啊! 特别想特别想! 现在这个时刻真的非常想念她那两个技能有没有? 就算外面的几个小哥也不晓得内情,但她可以让鬼去文轩殿刺探军情啊。 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真不好? 柴绍轻轻吐出一口气。 道:“慢慢等吧。” “在这个时刻皇祖母醒过来,母后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会前去长寿宫慰问的。她去,我们自然也得去。” “你难道就不好奇嘛?”沈含章瞅着他一副‘老僧入定的’的模样,嘟囔着嘴巴问道。 这样鲜明的对比搞得她好像一只上串下跳的猴子哦。 哼哼! 好吧,她确实就是这种静不下来的性格。 “好奇啊。”柴绍点了点头。 能够让母后大手笔的封锁前朝后宫,那说明文轩殿内一定发生了分外了不得的事情。 这种未知对朕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控制的存在。 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朕是好是坏。 “只不过,越是好奇咱们就得越淡定。” 柴绍将想要起身的沈含章拉住,说道:“乖,安心的等着。” 文轩殿内,王太后也得到了信儿。 她忽而就笑了。 也太皇太后醒的时机真的挺好的。 她扬声道:“来人,摆驾长寿宫,哀家去看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至于布公公,他依然在尽职尽责的几乎将文轩殿内每一根花草都翻过来,而待文轩殿内全部清理一遍之后,所要查探的便是韩式所在的隔壁宫殿。 此时他也已经被堵在了殿内不得外出。 外面的人自然也无法进来。 韩式站在门前,朝着远处遥遥的看了一眼,随后大踏步来到内寝之中。 他的姑祖母,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夏宜萱依然静静的躺在他的床上。 即便知道她此时依然算不的人,但韩式依然怕打扰到她。 他轻手轻脚的上前,蹲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她的容颜。 真美啊! 比那张画像上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这么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倘若换成了他,他也不会忘记的。 韩式缓缓的伸出手,粗糙的大掌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如同着了魔一般。 这个女人的一切一切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 为了她,他从小受了无数的磨难。 但在看到她的刹那,韩式觉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 甚至于,哪怕现在他被布公公发现,力有不逮被抓住赐死,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什么恢复夏家往昔的荣耀,什么像柴家复仇,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觉得不重要了。 可……他如果死了,他就保不住他的姑祖母了呢! 她这么美,一定会有许多人觊觎她的。 韩式控制不住的低头,干燥的唇在她额角印下一个吻。 在抬头时,便对上了夏宜萱略有些呆滞的双眸。 她很努力的眨眨眼,很努力的张唇,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柔嫩:“你……是谁啊?” 她艰难的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眸中满满的全是好奇以及迷茫之色。 “这是在哪里啊?” “你醒了?” 韩式眸中迸发出欣喜,他哆嗦着手想要碰碰她,但最后却只是紧紧的抓住床沿,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真的醒了啊?” 好奇怪啊? 同样的话为什么要问两遍啊? 夏宜萱撇撇嘴,有些厌烦的斜睨他一眼。 但……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又不认得这个男人,只能压着自己的小脾气,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干什么这么奇怪的看着她? 就好像她死死很么怪物一样? 不过……等等啊,夏宜萱忽而不知所措的皱眉,她……又是谁啊? 她叫什么啊?家住哪里啊?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式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夏宜萱解释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韩式啊,或者您也可以叫我夏宣。” “我是您的侄孙儿,我之前告诉过你的。” 侄孙儿? 夏宜萱默默的在心中念了一遍。 这是什么鬼东西? 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她撇撇唇,说道:“你给我拿面镜子呗。” 什么会被发现,什么家仇国恨,韩式此时此刻完全不在意了,他眼前心中只有这个灵动美丽的女人。 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他使劲的点点头,跑到桌前拿了一方铜镜,抱在怀中让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美丽。 夏宜萱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嗯,长得挺好看的。 这就是她啊? “我……是谁啊?” 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韩式足足楞了好久。 待他回过神来之后才算明白为何姑祖母对他的态度为何这么和蔼可亲。 只是,她怎么会忘记自己? 师父曾经说过,姑祖母清醒过来时,会带着全部的记忆,包括身前身后这几十年所有的记忆才对啊。 韩式搜索了一下脑海,忽而又想到师父还曾说,即便姑祖母的神魂和身体能够完好的融合,但他也得快速的将人送回师父身边。 而且她要想清醒过来起码得一个月的时间。 可……这才只有几个时辰啊! 因为没有完全融合,所以导致记忆的缺失吗? “你叫夏宜萱,是……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 夏宜萱转转眼珠子,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韩式笑着给她解释,道:“就是那种会飞天遁地隐身的仙子啊。” “你前段时间受伤了,所以忘记了一些东西,不过很快就会好的。”韩式继续忽悠。 仙子啊! 这个她知道啊! 夏宜萱笑的十分灿烂:“我也觉得我肯定是仙子,毕竟我长得那么好看。” 她想了想,忽而就做了个手势。 刹那间,原地空空如也。 韩式如遭雷击,他使劲的扑上前,却意外的抱到一个人,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摔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墙上。 但他顾不得全身的疼痛,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竟然真的会隐身。 竟然…… 夏宜萱将自己的身形显示出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虽然满身的疲惫,但她依然很兴奋的笑着道:“真的哎,我好厉害啊。” “所以,这里是天宫吗?” 韩式笑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连忙来到床边,对坐在那里乐不可支的夏宜萱,道:“并不是。” “这里是人间,我们是偶尔来到这里的,这里的人都特别坏,他们看到你长得漂亮又会法术,所以想把你抓起来供人欣赏。所以你才会受伤的……” “你现在按照方才那样把自己藏起来,好不好?” “我可以把他们全部打死吗?”夏宜萱不谙世事的开口道。 韩式摇摇头:“你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杀不死那么多人的,只能先藏起来,懂吗?” 夏宜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吧。 虽然这个隐身挺累,但总比被人抓起来围观的好吧! 就在布公公带着人走进来的刹那,夏宜萱再次从原地消失。 她努力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布公公的身边,对着他上下打量。 嗯,这个人一看就是坏的。 而且,总觉得他好熟悉哦!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是他打伤的她吗? 真是该死! “布公公,发生什么事情了?”韩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如同往常一样,带着三分浅笑和恭敬的迎了上去。 布公公摆摆手,笑着道:“韩大人不必客气。” “昨儿文轩殿内遭了贼,失了些贵重的东西。太后娘娘很生气,所以特地命杂家到各宫里查探查探。” 韩式露出一副惊诧的模样。 “怎么会……这盗贼胆子委实大了些。” 他给布公公让开路,将这一目了然的内寝给他看,道:“那在下不打扰布公公您执行命令。” 说完韩式自觉的站到一旁。 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 这隐身的功能来的真的是时机大好。 否则他此时此刻唯有冲出去了。 若是他一人,他自然有十全的把握,但是带着姑祖母,他变有些心中没底。 现在这个结果挺好。 他可以继续待在这所宫殿里,把他未能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至于程英华……他并不怕他将昨晚的事情告诉柴祎,也不怕柴祎质疑于他。 因为他本来最终的合作对象便不是这个男人。 变态还是和变态结盟比较好。 因为大家都知道将来彼此一定会撕毁盟约的,但越是这样越更加紧张刺激好玩,不是吗? 布公公带着人,将整个内寝都翻了一遍,最后一无所获。 他朝着韩式点了点头之后,脚步匆忙的带着人赶往下一个宫殿。 韩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而夏宜萱也终于坚持不住,显现出身形。 她全身无力的靠在那里,眼中带着很深的疑惑:“为什么你们这里都在起伏?但是我没有啊?” 她抚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低声问道。 这种感觉不太好呢! 韩式心中一动,笑着道:“您是天上来的仙子,自然不必像人类那样呼吸啊。” 呼吸? “可你不是也来自天上吗?” 韩式身形一顿,解释道:“只有您和师父来自天上,我是师父收的弟子,也是您的随从啊。” “只是师父现在不在这里,所以我们才躲躲藏藏的,等我们离开这里,您见到了师父,就会明白一切的。” 忽悠这样单纯懵懂的姑祖母真的很有负罪感。 但在负罪感之外却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纯白的如同一张纸的夏宜萱。 他可以任意的在上面书写,留下自己浓重墨彩的一笔。 这样真的……很好。 韩式握住夏宜萱的手,扶着她来到床边,说道:“累了吧,如果累了就再睡会儿吧。” 很累很累! 那种来自心底的疲累感,让夏宜萱非常的不舒服。 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一个念头。 那就是她不应该在这里。 因为有个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得好好的守护在他身边才可以。 可……她又想不出自己应该在哪里?更加想不出那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夏宜萱躺在床上,几乎是在闭眼的刹那就陷入了黑暗。 自黑暗之中慢慢的出现一丝光明。 一座很大很豪华的宅子里,有个妇人很凄惨的尖叫。 有人在打她吗? 夏宜萱暗暗的想着? 顿了顿,她又很是疑惑的想,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呢? 须臾之后,有一响亮的哭声划破天际,有几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包袱走出来,恭喜一直站在门前的男人:“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千金。” 男人将小包袱接过来,逗弄着柔柔嫩嫩的小婴儿,随后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夏存正终于有个女儿了。” “萱萱,爹爹的小宝贝。” 萱萱……夏宜萱…… 所以,这是她的父亲吗?这里是她的家吗? 夏宜萱不自觉的留在了这里。 看着小包袱里的小婴儿,从一点点的小豆芽变成了三四岁的小包子。 看着她受尽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艳羡的宠爱。 女儿控的爹爹、妹控的几个哥哥,只要夏宜萱想要,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只要她想要…… …… (未完待续。) 198 他的夏妃奶奶 梦境如斯美好! 夏宜萱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韩式看到她嘴角露出的笑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他一如既往的蹲在她床边,侧耳倾听到她自梦境中轻声呢喃着喊“爹爹,娘娘……” 声声软,阵阵娇。 可以想象,曾经的她该是如何的备受宠爱。 可…… 下场又是那么的惨! 长寿宫内,太皇太后虽然精神不佳,但依然坚持着等待王太后的到来。 越等越是烦躁,眸光也愈发的阴鸷。 似乎是在经历过这次漫长的昏睡之后,她心中潜伏了多少年,被十二年的佛光所压下去的暗黑沉沉的心思逐渐的苏醒了过来。 她眸光沉沉,看着这跪满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医,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 王太后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场景,不觉就回想起自己方进宫时,这个女人也是如此训斥于她的。 不言不语只让人跪着,起因只是她看你不顺眼。 当时整个后宫当真是这位的一言堂啊。 若不是柴荣一直护着她,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只是她现在再做此姿态……有何意思呢? 王太后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声音却平平无一丝起伏:“母后终于醒了呢。” “身体可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她疾步上前,真情实意的用着平淡的声音表达着她的友好尊敬:“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您可一定要告诉哀家,莫要自己独自忍着。” “您可是咱们陵国的人瑞,千万马虎不到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膈应人。 若之前太皇太后或许只是言语上反讽回去,但她此时此刻却是低声一笑。 道:“阿研,哀家要好好感谢你啊。” “听说是你不惜一切、千方百计的救活了哀家,你这份孝心让哀家很是感动。” 她朝着王太后招招手,道:“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王太后微微挑眉。 如此和蔼可亲的太皇太后可真是不多见啊! 转性基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阴谋。 但……秋霜后的蚂蚱,她又能如何? 王太后笑着上前,尚未坐下就被太皇太后死死的握住了手腕。 干枯的指甲狠狠的扎到她的肌肤上。 须臾后,有淡红的血丝浸出来。 “母后……这是何意?”王太后容色不变,神色淡定启唇问道。 太皇太后眸色赤红,她狠狠的盯着王太后,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是不是你?” “那个怀青早就是你的人了对不对?你故意的让她来刺杀哀家的,对不对?”王太后有些癫狂的开口。 这些话听得跪倒一地的宫女太医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 这种后宫倾轧,婆媳之间的大乱斗,就不要大庭广众赤果果的展现出来了好伐? 他们这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很方啊! 万一被秋后算账怎么办呢? “我的人?” 王太后失笑。 “母后您真的是睡太久了,她在您身边这些年,是谁的人您不是很清楚吗?到底是谁要杀您,您也应该清楚才对啊?” 是她又如何啊?谁能把她怎么样呢?就凭眼前这个干枯瘦弱的老太婆吗? 用她那肮脏的指甲掐死她吗? 王太后嘴角的笑容淡定自若。 她虽然嘴上在辩白,但眸中却带着浓浓的深意。 果然是她! 就是她! 太皇太后脑海中有一很弦瞬间断裂,她拉着王太后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你,哀家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贱婢……背着我儿的亡灵和萧权曾那个孽障通奸,现在竟然还敢来暗害哀家,你真当这宫里是你的天下了不曾?” “母后慎言。” 王太后猛地出声。 眸光狠厉的盯着太皇太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自己不知道吗?” “柴荣地下有知,绝对不会允许您如此抹黑于我。” 她回首扫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厉声喝道:“出去。” 宫女太医们七手八脚的退了出去。 王太后弯腰,在太皇太后的耳边低声轻呐道:“是,我是和萧权曾通奸呢。但是你有什么证据呢?” “流言蜚语吗?哀家何时怕过?” “您要知道,若此事传的天下沸沸扬扬,丢脸的可不是我,而是你那死了很久的儿子。” 王太后猛地从太皇太后的手中将胳膊抽出来,勾唇浅笑:“他死了也不安宁呢?时时刻刻被人拎出来耻笑嘲讽呢,真是可怜。” “你……”太皇太后气的脸色铁青、胸膛起伏,指着王太后不断的粗喘,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生气了?您当年不是挺狠的吗?原来也有弱点啊?让哀家想想……哦,您知道哀家为何会封锁整个前朝后宫吗?” 王太后低声叹息道:“不知何人在哀家那文轩殿下面藏了一具女尸呢。” 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查看太皇太后的脸色,果然看到她极其不自然的怔在了那里。 “发覆面,嘴塞糠,破棺一口,黄符镇压……也不知那可怜的女尸生前到底是得罪了哪个,才会在死后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她说着说着,忽地靠近太皇太后,问道:“按照那密室建造的时间看来,应当是母后您当皇后时发生的事情,您……可曾听说过?” “不曾。”太皇太后似乎听到了自己肌肉跳动的声音。 夏宜萱,夏宜萱,夏宜萱……她被人发现了? 被人解救了? 王太后摇摇头:“可惜的是那尸体被人盗走了,否则还可以抬过来让您辨认辨认。” “被人……盗走了?”太皇太后声音细弱。 “可不呢?哀家看那棺中情况,这尸体经过了那么些年,竟然未曾腐烂,可见她心中的怨气是多么的深呢。”王太后声音幽冷,好似来自地狱深处。 “或者说那尸体是自己离开的呢。” “够了。” 太皇太后突然出声,面色惨白瞳孔紧缩,她冷冷的盯着王太后,似乎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后你逾越了。” “哀家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查探女尸的来路去吧,哀家要歇着了。”她厌烦的挥挥手,像是赶走一只令人厌弃的苍蝇。 王太后勾勾唇,十分乖巧的应诺。 刚走了没几步,便又听太皇太后道:“把那个怀青给哀家送过来,哀家要亲自问问她,为何狼心狗肺的背主。” “好。” 王太后徒步走出,在门口迎上沈含章。 沈含章握着门框,指甲微微泛红。 她朝着王太后笑,面部有些微的僵硬,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母后……” “你何时到的?”王太后声音微怒:“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成何体统?” 沈含章深深呼吸,说道:“儿臣听到皇祖母已然清醒,便让御林军陪着儿臣过来看看。” “刚到而已。” 王太后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但却也并没说什么,只是道:“如此,进去看看吧。” 说完自己便离开了。 她回眸,看了眼‘柴绍’僵直的背影,莞尔一笑。 真是个蠢孩子! 把自己的亲祖母当成好人,所以接受不了方才的信息吗? 于聪慧之中尽显痴傻,确实不适合这帝王之位啊! 沈含章确实接受不了! 密室女尸! 发覆面,嘴塞糠! 太皇太后时期所镇压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但听到这些话的刹那,她脑海中一阵炸裂,所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夏淑妃。 他们的夏妃奶奶! 在宫中游荡多年,亲自把柴绍教养长大,不曾记得那些前尘往事但在最近却逐渐开始觉醒的夏妃奶奶! 所以…… 沈含章一阵心惊肉跳。 她知道太皇太后并非什么善良之辈,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良善呢? 但沈含章从未想过,夏淑妃的死……最后会是这样的。 她咽了咽口水,脚步艰难的往内走去,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枯瘦如柴的身影时,沈含章特别想冲过去摇晃着她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夏淑妃……” 听到脚步声的太皇太后悚然一惊,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但却又差点摔倒在床,她扶着自己晕厥的脑袋,出声斥责道:“混账,进来怎么不出声?” “皇祖母,是朕。”沈含章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太皇太后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她示意沈含章上前,努力勾勾唇道:“过来,让哀家看看,这段时间瘦没瘦?” 沈含章摇了摇头。 她心中心绪起伏太过强烈,根本就无法面对这个对着她总是一副慈祥面孔的老人,她道:“母后那边还在查宫,朕停留不太久。” “看到您无碍,朕就放心了。您且先歇着,朕过两日再来看您。” 说完她不等太皇太后出声,便脚步慌张的走了出去。 太皇太后脸色突地一变,恨恨的捶了下床。 王妍这个贱婢。 她方才绝对是故意的,不但影响了她的情绪,也让柴绍听了去并和她产生隔阂。 该死的女人。 沈含章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大圣宫时,几乎快要飞奔起来。 她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几个字,发覆面,嘴塞糠,一口薄棺,黄符镇压…… 那么美丽、那么可爱的夏妃奶奶! 想着想着,沈含章只觉得眼角有泪水划过。 她闷头冲进寝宫内,厉声让所有人出去后,一头扎进了柴绍的怀中。 柴绍脸色微变,抱着她不断颤抖的身子,急切问道:“豆芽,怎么了?” 沈含章摇摇头。 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真的是好委屈啊! 替夏妃奶奶! 而且还非常的后悔,他们之前不该和她吵架的,她也不该吐槽夏妃奶奶的。 那么惨那么可怜!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红肿才逐渐停歇下来,但依然在不断的抽噎。 柴绍满脸的无奈。 他捏住沈含章的鼻子,叹息道:“朕这个眼睛早晚让你哭成核桃眼。” “本来多美的一双桃花眼啊。” “什么核桃眼啊。”沈含章推开他的手,抽了抽鼻子说道:“根本就是肿眼泡。” “那样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女人和我来抢你。” 她低头瞅一眼柴绍,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她都那么难受了。 他应该会更难受吧! 还有不晓得是不是存在于周围的马姑姑她们? 听了也会难过吧。 “说吧!不管是什么都告诉朕,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柴绍摸摸她的手,笑着安抚道。 但随着沈含章说出的话,他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第一时间否定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 开玩笑呢! 一具不明身份的女尸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夏妃奶奶呢! “傻豆芽,是你想多了。”柴绍不自然的笑了笑,起身说道:“我去喊翡翠煮两个鸡子给你敷眼睛。” 但走了没两步,他忽而就垮了双肩。 伸手捂住了脸。 好一会儿才道:“不会是她的,对不对?” 不敢想象,她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才会如此? 发覆面,嘴塞糠……这种让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的恶毒诅咒! 柴绍深深呼吸一口,脚步坚定的走出内寝,须臾之后又转了回来。 将沈含章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可……我们找不到她了。” 若之前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夏妃奶奶只是赌气自己藏了起来,可现在…… 冥冥之中自有感觉,他们都知道那被盗走的女尸就是夏妃奶奶的尸身。 可为何要盗走呢? 这么些年未曾有人发现她的尸身,偏偏这个时候……再她的能力越来越大的时候。 或者说,她所展现出来的与众不同的能力,和盗走她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谜团! 但这些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妃奶奶…… 她是否会被那盗走尸身的人抓住? 若真是如此,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这么些年来,柴绍真的从不曾慌乱过。 即便当初得知王太后身怀有孕,他也不曾觉得慌乱。 但现在,他慌了。 那种没有主心骨的无力感,深深的席卷了他! (未完待续。) 199 驸马爷的投诚 一日一夜! 布公公几乎将整个后宫翻了个底朝天,但却并没有找到棺木中的尸体。 “或许那人当晚已经运走了?”他如是猜测道。 王太后脸色沉沉,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守城门的人全部要彻查。” 她指尖点点桌子,凝眉道:“看太皇太后的脸色,基本可以确定那密室女尸肯定和她有关系。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哀家很是好奇……” 她顿了顿,脑海中忽而就想到了那两次的灵异事件,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被附身时的茫茫然的感觉。 若按照当初那个场景,附身于她以及怀青的应该是个女……鬼? 和这个密室女尸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说,那个女鬼就是密室女尸所转化的? 王太后扬声道:“司徒宇可有什么发现?” 布公公摇摇头。 “法事也做了,黄符也贴了,但一无所获。”他想了想,说道:“那日韩式所说的高人杂家派人去查了,民间确实有他的传说。” “说他年已经八九十岁了,但其容貌却如同少年一般。但其实真正有幸见到他的人其实很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按照什么喜好开场作法?” 布公公把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告知于王太后,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要宣召吗?” 王太后沉吟了片刻。 方才的联想让她产生了一股不太美妙的感官,她最终点点头道:“发布告宣召吧。” “这宫里面……这么多年来,或许像是密室女尸一样的存在并不少。”她环顾了四周,没来由的觉得阴凉了许多。 她揉了揉额头,忽而就有些力不从心:“总觉得今年当真是多事之秋。什么事情都不顺,越来越多的杂事……” 她收住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布公公却听出了其中的疲惫感。 但有些话他依然还得问:“那……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还有你放起来的那些明细往来,也不知是否落入了同一个人手中。” 王太后摇摇头。 “无妨。” 即便是让他们拿到那几本明细,他们也不会有人看懂的,里面的字符是当初先帝教授于她的独家,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懂了。 至于如何收场……她垂眸想了想,道:“继续追查吧,贴出通缉令就说宫中出了盗贼,杀了哀家的宫女并试图毁尸灭迹时被人发现,然后无奈带着尸体逃了出去,尸体特征……极其美丽。” “至于宫中你也不要放松警惕。这宫里已经不是当初的铁板一块了,不仅仅是柴绍的人,这里还有柴祎柴洵的人……” 她纤纤手指指向外面,哼笑道:“外面那一个两个的,指不定哪一个就是别人的细作。哀家所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这么些年,多亏了有你。”王太后不无感慨的说道。 布公公摇摇头,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忠诚:“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当初若不是您搭救,奴才早就死了,当时奴才就发誓,这一生都会忠诚于您。只要您的吩咐,即便是赴汤蹈火,奴才也愿意去做。” 这是他埋藏了心底多年的话,此时说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王太后脸上浮现一丝感慨:“是你懂得感恩。”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布公公便出去布置了。 太阳照常升起,这一日皇城大门终于打开,虽然比往常晚了一些时日。 大臣们鱼贯而入,有相熟的会彼此之间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心想不晓得今儿太后娘娘又要作什么妖。 但奇怪的是,整个早朝期间,不仅仅王太后非常好说话,就连平日里打了鸡血的皇帝陛下,整个人都好似蔫了一般。 众朝臣不敢胡乱猜测,只能更加小心的汇报工作。 待早朝结束之后,刚出宫门的大臣就被自家仆人传来的消息震惊了。 这这这……竟然有人闯入皇城盗窃。 还杀了人? 这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柴熙听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文轩殿,却发现萧权曾竟然比她还要早。 她微微挑眉。 心说这萧丞相还真是一颗红心向母后啊! 自家的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他的一颗心竟然还能完全的不受影响,真正的勇士啊。 面对着这个打了一副臭牌的同盟,柴熙已经完全不想说柴祎什么了。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只能祝福他,不要被女人坑的太惨。 她收敛了心思,关切的上前慰问道:“母后,听说宫中出了盗贼并且杀了人,您没事吧?昨儿一天就是为了查这个?可有什么眉目?” 王太后朝着她招了招手。 虽然在怀青那件事情上,她对柴熙有所怀疑,但其实王太后心中清楚,她的这个女儿却是真正的为她着想。 而且盗贼之说也只是为了方便查探,密室女尸的事情虽蹊跷又诡异,但却并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她将此事说出来。 柴熙倒不是很震惊,她所唯一注意的是:“那程英华可有招供?从他那里可有翻到什么东西?” “那盗窃女尸的人,即便不是和他一伙的,但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从他这里下手,应该一定会查到的。” 王太后摇摇头。 当时无论怎么追问,程英华都是一副地痞流氓小无赖的怕死贪婪之色,但却咬牙抵死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为此布公公也用了刑,但却依然撬不开他的嘴。 要么他真的毫无所知,要么就是演技惊人。 柴熙想了想:“母后可否把人交给我?” “我来审审看?若他招了最好,若不招……或许真的是毫不知情。” 王太后想了想。 柴熙讯问的功夫确实一流,再嘴硬的贼人除非是毫不在意生命麻木了的死士,基本上就没有不招供的。 她挥挥手,允了这件事情。 于是,柴熙走的时候带走了程英华。 半身血痕,带着镣铐死狗一样趴在车上的程英华,吐着学沫嘿嘿笑了两声,他转了转骨头,说道:“公主殿下可是来救我的?” 柴熙低头看他,最后脚尖落在了他的头顶上,笑着道:“说吧,从母后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 “密室女尸又是怎么回事?” 程英华哈哈的笑了起来。 “女人啊,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变脸的生物啊!”他也不挣扎,任由柴熙踩着他,他喘息了一声说道:“东西是我拿的,密室女尸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非常棒的秘密告诉你,但是吧……”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肮脏,道:“爷想洗澡了啊,爷有洁癖啊。” 柴熙嗤笑一声。 她弯腰拍了拍程英华的脸颊,道:“你知道你家主子把萧权曾的姑娘抢走了吗?” “你知道那个萧惠群同沈含章关系十分要好吗?” “你又知道杜七已经被柴绍抓住了吗?” “就在明天,他们要互相交换人,你说……柴祎和柴绍是会互相握手言和,还是彼此砍一刀呢?” 她笑的十分开心:“不如我们来猜猜,你那主子会不会死。” 程英华脸上的痞笑微微收了起来。 原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了吗? “柴祎他绝对会胜。”他看着柴熙说道。 “并非是源自于我对他的信任,而是……我就不告诉你这个秘密。” 他再次哈哈的笑了起来。 柴熙踹了他一脚,从车上跳了出去。 她吩咐莫离将人押走,自己则是骑着马漫步在街上。 秘密? 程英华如此自信,是关于柴绍的吗?难道他知道了柴绍所密谋的东西?还是说……柴绍的人叛变了? 会是谁呢? 顿了顿,柴熙忽而嗤笑,她连他手中有什么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哪张变质了。 如此一会儿之后,她猛地拉住缰绳,重新往宫内走去。 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傅东樱。 他远远的看着她,表情十分的复杂。 柴熙微微一笑。 随后像是看不到一样,和他擦肩而过,这男人吧,就不能安分的乖乖的守在家里等着她临幸吗? 非得自己跑出去查那个白珍珍的下落,然后佯装爱她爱的不可自拔,不觉得很累吗? 但这是傅东樱的做事方法。 柴熙没有干预。 他一直吼着自己不曾真正的看到他,那她就认真的看他一次,看看他最后到底能够查出来什么? 待柴熙远远离开之后,傅东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刹那间特别想直接跟上去。 这时,身后一男人拍了他肩膀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傅东樱抿了抿嘴唇,最后看了一眼柴熙,选择了跟着男人离开。 最终来到一个酒楼。 雅间里面,一儒雅装扮的三十岁男人正挑眉看向他:“不知傅驸马约在下来有何贵干?” 而且还如此的偷偷摸摸。 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季传胜。 他这两日关在家里光审问那个杜七了,然而没想到那竟然是个硬骨头,他七十二招都用了,可依然没有撬开他的嘴。 最后倒是把人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起来万分的凄惨。 哎,明儿换人的时候可别直接给拖死啊。 季传胜正忧愁着,下人便送来一封信,他随意的打开便看到了落款竟然会是傅东樱。 这倒是有趣了。 这盛京第一美男,长公主心爱的夫君,竟然会给他写信约见面。 于是季传胜就来了。 傅东樱垂眸看了眼自己紧握的双拳,道:“投诚。” 投诚? 所以这位驸马是准备叛变投靠皇帝陛下的意思? “不太好吧?而且……您若想见陛下,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何必鬼鬼祟祟的约在下来此?” 傅东樱苦笑了两声。 “我若直接去见陛下,公主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道:“而我正是不能让她知道啊!” “季大人知道,阿熙她……一直效忠于当今太后,我作为她的丈夫,若贸贸然直接和陛下说想投靠于他,您觉得陛下会信吗?” “怎么不会?” 季传胜笑呵呵的说道:“咱们陛下用人可是非常的不拘一格哦。” 一句话堵的傅东樱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他说道:“我是非常认真的,还望季大人不要戏弄于我。” 季传胜摇了摇头。 这驸马爷的自尊心还不是一般的强。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种世家出来的从小培养的嫡子,就算是命都不要了也不会放弃尊严。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驸马的意图在下会向陛下转达。” “但……既然是投诚就应该有所诚意吧。” 傅东樱便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竹筒递给了季传胜。 季传胜接过来,打开之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扈…… 扈…… 扈北王?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扈主已入京,速来拜见。 “这是我身边那个细作前几天收到的纸条,我当时看到了之后,想方设法拿到手的。” 傅东樱说道:“能够用这个字落款的,普天之下我所能想到的只有扈北王一人。” 又一个藩王入京了。 “而且,我在公主府中还曾发现,公主……和林都王有所联系。” 对不起,我的爱。 事实证明,我们两个确实无法和离,你需要我这么一个夫君来控制住整个傅家为你所用,而我因为爱你,所以也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但我又太想得到你了。 从身到心的臣服。 所以我只能联合外人让你跌落尘埃,在你最式微的时候,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一定会的吧! 傅东樱嘴角抽动了一番。 最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陛下能够看在两人一母同胞的份上,无论她最后会做何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够留下她的性命。” 这是他愿意用生命交换的。 “若真的无法饶恕,我可以替她去死。” 季传胜走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道:“待明儿陛下出宫,这些话我一定帮您转达。” 痴情男人哦…… 真是不多见。 宫内,大圣宫的气氛寂寥又失落。 柴绍坐在那里看书,然而里面的内容,他却怎么都看不下去。 脑中一片烦乱! ………… (未完待续。) 200 柴绍的迷之推断 沈含章坐在他的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并不时的偷眼瞥柴绍一眼。 忧郁、颓废、无精打采…… 即便是在得知先帝是死于王太后之手时,这些负面情绪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身上。 但就在昨日,得知夏妃奶奶可能会有的遭遇,想到她或许真的消失不见,小壮壮忽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动动嘴角,想安慰他,希望他赶快振作起来。 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翡翠在外面通报,道是柴熙公主来了。 梦中情人? 她今早不是直奔文轩殿了吗?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们? 沈含章还没来得及隐去脸上的惊讶,柴熙便走了进来,她一如往常的英姿飒爽,也一如往常的雷厉风行。 尚未走到二人跟前,柴熙便道:“有些话,本来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但……” 她无奈的瞅一眼‘沈含章’,撇唇道:“谁让我天生心肠好呢!” 沈含章:“……” 所以亲爱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人家可刚刚才夸了你雷厉风行呢?敢不敢直奔主题啊! 再说了,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呗,干啥别别扭扭的不承认呢! 通过上次太皇太后中毒的事情你已经深刻的暴露了你的真心哦。 柴绍察觉到柴熙的眸光,抬眸朝着她淡淡的瞥去。 随后几乎本能似得,朝着她露出一抹沈含章式的笑容。 然柴熙依然蹙了蹙眉。 她走至柴绍跟前,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关怀:“怎么?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哭过了?” 柴绍略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 心中略微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嗯。” 沈含章:“……” 哎喂! 不要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啊!我还没死呢! 这种我的老婆和我的梦中情人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忽而就好同情以前的小壮壮啊! 柴熙坐在二人对面,挑眉对‘柴绍’道:“怎么回事?” 沈含章不以为然的笑着道:“劳皇姐挂心,我俩只是拌了个嘴而已,不当事儿的。” 听她如此说,柴熙嗤了声,却也没再继续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当初,她在得知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时,就不是很理解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待后来得知二人魂魄互换,才算是有所明白。 同时也清楚的认知到沈含章这个小姑娘这辈子除了和柴绍绑在一起,恐怕不会再有别的出路。 现实也确实如此。 而且之前看着两人非常的和谐,但人会变……在这宫里,诱惑原本就比寻常人家要大,再加上柴绍现在的模样,确确实实是个招人的。 可以想象,像是他所说这种轻描淡写的拌嘴,以后恐怕不会少见。 只是委屈了沈含章。 哎,她现在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明明这小姑娘不应该是她看重的类型,可偏偏每次遇到事情,她总是会想起阳光之下沈含章那抹真挚而崇拜的笑容。 所以她这是被一抹笑容给征服了吗? 以至于现在真的有种她其实是柴绍这一阵营的错觉! 明明大家是敌人啊敌人! “皇姐,您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沈含章伸出手,握住了柴绍。 并且轻轻的捏了捏。 柴绍回眸,从她脸上看到了担忧。 豆芽在担忧朕? 朕…… 确实是挺让人担忧的! 明日就是和柴祎会面的日子,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不能自拔。 无能为力! 柴绍一直觉得自己聪明,他可以伪装可以隐忍,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谋生手段,若是他想,他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上。 但现在朕才知道朕错的有多离谱。 从始至终,却原来都是别人把朕玩弄于鼓掌之上。 让朕一次次的认清事实,原来真是那么的没用,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全都守护不好。 到了最后,连一只鬼都不能留住。 甚至于,朕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正默默的自我放逐时,低头沉思的柴熙终于开口回答了沈含章的问题。 她道:“母后把程英华移交给我了,我虽没有问出什么具体有用的信息,但却也有一点值得怀疑的。” “我告诉他柴祎和你交换萧惠群和杜七这件事情,按理来说,在盛京这个地盘上,无论柴祎如何有能力,他都不会赢过你。可偏偏程英华万分自信……他坚信你们两个这次交锋,柴祎会胜你会败,这自信不仅仅来自于他对柴祎的主仆之情,或许还有……细作。” 柴熙将自己能够说得话,几乎是一口气和盘托出,她脸上的表情转为了凝重:“我当时就在想,若你的人当中有柴祎的内应,你所有的计划他都会知晓,你又怎么可能会在交手当中全身而退?” 但那个人柴熙自然想不出是谁,所有可疑的人员只能柴绍自己去筛选。 “或许你不会信我说的。”柴熙自嘲的笑了笑,道:“但你要知道,无论我们的立场如何,在你和柴祎之中,我肯定会选择回护你。” 说完她勾勾唇,等着‘柴绍’的回应。 沈含章点点头:“朕信你。” “朕相信你不会骗朕。”她拧起双眉,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但其实脑海中却是空空茫茫。 嗯,因为她也对柴绍的人一无所知。 除了季传胜和赵家一帮人之外,她不知道柴绍手中还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 她坚定的回答倒是让柴熙怔了怔。 “这真是让人意外。”她站起身来,说道:“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不好继续留在你这里了,毕竟咱们两个……真的回不到当初姐弟情深的时候了,即便那只是假装的。” 她潇洒的笑了两声,大踏步离开这里。 哎,这种事情她就应该选择视而不见,然后等着柴绍栽跟头才对啊! 然而她竟然办不到。 相反的,她此时的内心却是安然的! 所以果然变得心思手软了吗? “对了。”走到门口的柴熙蓦然回首,笑着道:“陛下还是应该好好待沈姑娘,毕竟她一个毫无外力的小姑娘在宫里面的日子应该不会特别好过。” “尤其是再有十来天,你就要选妃封后了。” 这将会是沈含章最艰难的日子。 她慢慢的会发现在这座皇宫之中,真心实意的爱恋撑不了多久,她想要在那么多鲜花中脱颖而出留住采花人的目光,不仅仅要长得美,还要有心机。 而这些恰恰是沈含章所欠缺的。 会变吧! 柴熙不无遗憾的感慨。 沈含章目光一直看着柴熙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她才轻轻的将眸光收了回来。 扬唇笑了笑。 她来到盛京之后,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结识了萧惠群以及缠上了柴熙。 于千千万人之中收获了两份纯洁的友谊。 嗯,分外的纯洁。 沈含章默默的想着,如果将来有一天,柴绍真的移情别恋了,她去投奔梦中情人的话,应该会得到欢迎的。 加上萧惠群,她们三个相亲相爱生活在一起……简直完美。 她咳了咳,连忙收敛了思绪。 转眸对柴绍说道:“我觉得梦中情人说的是真的,你心中有什么具体的人选吗?” “谁会出卖你呢?” 柴绍嗤笑了一声。 谁会出卖朕呢? 他非常想自信的说:朕或许别的不行,但看人的眼光绝对是不会有错的,毕竟朕还手持着外挂呢。 若连窥探到的内心都还有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他勾着唇笑的不能自已,把沈含章给吓得脸色当即变了,她握住柴绍肩膀使劲的晃了晃,说道:“小壮壮,你别这样笑了,太瘆人了。“ “你……” 柴绍拉下她的手,很是认真的问她:“一个人的内心可以伪装吗?” 沈含章摇了摇头。 这应该不可以吧? 无论一个人表面上多么的善良,但他的心中多少总是会有些阴暗的心思,而这些心思他或许不会付诸行动也更加不会表露出来,但他肯定会在脑海中做出诸多幻想。 而这些幻想,柴绍都能听到。 可,他所能想到的那几个人,知道他全面计划的几个人中,每一个认的内心或许都有所不为人知的诉求,但毫无例外,他们都分外的忠诚。 他们认可着朕这个君主并愿意为了朕而奋斗终身。 这是柴绍所窥探到的所有。 而现在,柴熙告诉他,这几个人中有人背叛了他? 所以他听到的所谓的内心都是那个人刻意伪装出来的吗?连内心世界都可以伪装到这个地步,那这个人的心里该有多么的强大。 柴绍终于收敛了笑容。 他敛眸,脑中不断回忆着所有的片段。 沈含章陪在他的身边,向来聒噪的她总是会在他认真思考时不发一言。 这是她对他最大的支持。 越想越多,脑中几乎是形成了一个暴风圈,好一会儿,柴绍说道:“文轩殿内的布置摆设你记得清楚吗?” 沈含章转了转眼眸,点头道:“清楚。” “你在那里见过韩式几次?” 韩式? 那个太后娘娘的禀笔大夫? 这算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近臣啦吧?曾经她还十分猥琐的把这个小年轻当成了王太后的入幕之宾……这个人其实是柴绍的人? 她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出现在文轩殿内的场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大概有五次吧。” “每次看到他,他都坐在那里极其认真的写字。” “那你见过多少次赵晚晚?” “也就三次吧?嗯,赵早早倒是天天见,每一天有缺漏的时候。” 如此柴绍又问了几个人,随后画风一转,道:“那你还记得这些人在看到你的时候心中想的什么吗?” 这个……难度好大啊! 沈含章使劲的想啊想啊,但作为一个爱吐槽的小姑娘,她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记小黑本本了好伐? 赵晚晚……“赵晚晚当时在心里吐槽我怎么变蠢来着?” 那个姓柳的嫌弃她越长越像个小白脸,一点都不霸气,总是是和柴绍一样有着迷之审美的家伙。 韩式……韩式……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当时光顾着关注萧权曾这只有颜有身份的老狐狸了,其实都没怎么注意这个人,就是最后走的时候韩式好像看了她一眼。 并且对着她笑了笑。 但当时他什么都没有想! 以后几次见到他,也全都如此,他很是成功的做了文轩殿内的背景墙,无论她和王太后以什么姿态交涉,都不曾听到韩式心中的想法。 沈含章:“……” 柴绍忽地就笑了。 “朕之前觉得韩式隐忍稳重,性格上和朕非常的相似。朕认识他大概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刚考上进士,参加宫中的杏林宴……” 整个人干干瘦瘦,有着一股别人都无法企及的气质蕴藏在他的身上。 柴绍觉得自己看人很准。 和几年前第一次看到季传胜一样,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但他不能在母后的手底下发挥自己的才能。 所以几乎是第一时间,柴绍故意想办法和这个人有了私底下的交集。 渐渐的发现两人脾胃相投,不曾想倒是成了还算说得上话的朋友。 而现在…… 是他吧! 程英华进入文轩殿内掘地三尺,若是文轩殿内没人接应,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并且在此之前,程英华并没有透露朕这边有内应,可偏偏就在盗窃案发生的第二天,他明目张胆的和柴熙说了。 为了什么? 不怕柴熙告诉朕? 还是说两人闹崩了? 因为程英华所想要盗窃的和韩式想得到的并非是一件东西……所以程英华故意的将韩式暴露了出来吗? 若真的是韩式,那么…… 柴绍猛地抬眸,敲了敲桌子,说道:“让小桌子把赵早早叫到大圣宫来。” “朕晚上要去夜探韩式。” 是他吧! 无所谓背叛不背叛了。 只要能找到夏妃奶奶,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一点也不重要。 沈含章:“……” 喂喂,所以小壮壮你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啊?好歹给解释一下啊,行不行? (未完待续。) 201 把人抢了回来 曾经的曾经,先帝尚在,柴绍还是个小豆芽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甩开看护的奶妈太监,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中探险。 甚至于他登基之后这个习惯还依然保持。 直到他懵懂之中撞破了王太后和萧权曾的奸情,直到他在足够冻死人的山洞中,遇到了游魂状态的穆樱。 之后便很少在宫中游荡了。 夜色正是浓郁,柴绍同赵早早一起,身着黑色的夜行衣,静默无声行走在僻静的小路上。 赵早早瞅他一眼,又瞅他一眼,最终没忍住说道:“沈姑娘啊,要不……我自己去,您先回去?” 累赘啊累赘啊! 万一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他是自己跑呢还是自己跑呢? 不跑会被打死,跑了直接进宫和小桌子作伴…… “这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陛下他老人家都好端端的坐在宫里等信儿呢,您……这身板真的不太适合……” 然而没等他叨逼叨完,柴绍默默的斜了他一眼之后,在旁边的树上戳了一个洞。 威胁啊! 赤果果的威胁! 这潜台词难道不是‘你要是再下场就如同此树吗’? 而且连话都不屑于和他说! 赵早早这个怒气啊……但是吧,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觉得主子就站在跟前瞪着他啊! 腿软啊有没有,想跪地臣服啊有没有! 赵早早轻咳一声,认命的跟在了后面。 七拐八拐,躲过了几波宫中巡查侍卫后,两人接近了韩式所在的偏殿。 赵早早示意柴绍暂时等在这里,他则先查探一下这周围是否有隐秘的护卫之类的。 柴绍再次给了他一个睥睨的眼神。 随后率先往左边拐去。 穿过一处假山石洞之后,柴绍站在了偏殿的后窗之下,这里地处隐秘,不会有人经过,曾经的曾经,柴绍经常会躲在这里。 赵早早跳上窗台。 从怀中掏出匕首,动作敏捷的一点点将窗棂给顶开,随后轻手轻脚的将窗户打开。 他刚准备跳进去,腰部就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他忍着疼回眸,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纤纤素手。 就是这双手啊,明明看起来那么美,怎么就能一戳一个洞呢? 而且吧…… 这是陛下的专用手好伐? 他哪里有那个胆子碰啊! 分分钟和小桌子作伴啊! “赵早早,拉我上去。”柴绍声音低沉而阴冷,吓得赵早早心底飕飕冷风转。 他迅速的伸手,一把将柴绍提起来,并且带着他跳入了房内。 落地无声。 “有把握制住韩式吗?” 柴绍的声音刚落,赵早早耳边便听到一声哧响,这是箭羽被射出来的嗡鸣声。 他一把将‘沈含章’拉到身边,几乎是刹那间,便有一锋利的箭羽射在了‘沈含章’方才所在的地上。 而此时此刻,端坐于床边的韩式猛地睁开了双眸。 眼含精光的朝着二人的位置看过去。 赵早早将‘沈含章’推到一旁的柜子后面,自己则快速的冲上前去。 如同一道虚影刮过,每每赵早早所经过的地方都会有一根箭插在地上。 在阴森森的月光之下,看着格外的可怕。 赵早早自知自己不懂什么机关之术,因此他只能靠蛮力把这些东西消耗掉。 这座屋子毕竟不是在野外,可以利用的空间可谓少之又少。 只要他能冲过去这一轮,前面将再无遮挡。 赵早早眼中冒出一丝冷光。 该死的韩式,该死的背叛者,大家明明说好了要效忠于陛下。 此时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这韩式虽聪明能干,但却也没有完全打入他们的内部。 所知道的人事业仅仅限于他们赵家以及季传胜几人而已。 此时将他拔除,再好不过。 然,没等他凑近,韩式却率先袭击了上来。 交手之下,赵早早心中猛地一个咯噔。 这个书生一样的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功力竟然在他之上。 若赵晚晚那个蛮人在这里或许还能与之一站,但是他……也只能阻挡一下。 韩式招招都是杀机。 交手之下,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蒙着黑巾的人乃是赵早早,这个狗腿子能够夜探他的房间,就说明了柴绍对他产生了怀疑。 但是不应该啊? 韩式自认为自己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错误,除了一个程英华。 而程英华必定不敢在这时胡说八道。 所以柴绍缘何会让赵早早来此? 可不管因为什么,人既然来了这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不仅仅是因为姑祖母,还因为他必须得重新在柴绍面前重新得到他的信任。 死无对证是最好的安排。 “走。”在抵挡着韩式时,赵早早极其费力的分出精神,朝着‘沈含章’喊了一声。 韩式随着他的动作,朝着那柜子看过去。 就在这时…… 柴绍把柜子抓起来,狠狠的朝着韩式砸过去,韩式不得不伸手阻挡。 赵早早趁着这个空挡,矮身反手将匕首插在韩式的大腿根部,待他将柜子打开时,更是一脚狠狠的踢向他的面门。 韩式额角暴起青筋,硬生生接下这一脚,随后抓住赵早早的腿,双手狠狠的一掰。 ‘喀嚓’一声,赵早早低声哧了声,眼眶都开始充血。 麻蛋的。 这死小子下手真特么黑。 他从腰间再次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腿扎去,逼的韩式不得不放开他。 赵早早单脚站在那里,拖着断了的一条腿,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想到你倒是厉害。” “不过想杀人灭口,你还没那个本事。” 说完他再次欺身朝着韩式攻过去。 即便只剩下一条腿,他也必须得战斗。 那个冲过箭雨奔向床边的女人,是他这段时间所守护的对象,更是主子最重要的女人,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今晚必须得全须全尾的离开这里。 否则一次次的,显得他赵早早也太无能了些。 他发了狠,几乎是自杀式的拼命打法,倒是逼的韩式不得不回防。 而就在这个时间内,柴绍终于看清了安然的躺在床上的女人…… 明唇皓齿,眉目如画,曾经多少个日夜,他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生怕哪一天会死在自己亲生母亲的手底下时,都是这个女人飘在上空,用她那荒腔走板的语调唱着他听不懂的小调,安慰着他伴随着他慢慢入睡。 夏妃奶奶和马姑姑二人就如同他的另外两个母亲。 两个别人看不到,只能他一人能感受到的母亲。 而现在,她不再是飘在那里的一片虚影,而是真正的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正常人那样! 柴绍似哭似笑的勾了勾唇。 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夏宜萱无知无觉,神魂全部沉浸在往昔的幻境之中,那些美好的青春往事。 他将人抱着,来到了窗台前。 而赵早早此时被韩式打的全身上下挂满了踩,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但他依然拼尽全力,不让韩式有几乎靠近‘沈含章’。 柴绍站在那里。 眸光冰冷而漠然。 随后低声嗤笑了一声,从袖子中抽出一竹筒,将手伸到外面。 一息之后,一声明亮的低鸣声响在了这寂静的夜空中,如同最清脆的百灵鸟在鸣叫。 韩式脸色一凛。 赵早早心中一直梗着的一口气,开始慢慢的消散。 陛下将集合暗卫的手段告诉了沈姑娘。 真是太好了。 很快的,有三条影子,从三个方向快速的奔袭而来,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眼中虽有愣怔,但来不及了然彼此的身份,便快速的冲向了房内。 赵早早已经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韩式的手已经握住了夏宜萱的一条胳膊。 他眸光狠厉,一掌批向柴绍的天灵盖,柴绍紧紧的抱着夏宜萱,就只是那么冷漠的看着他。 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暗卫接下这一掌,并合力将韩式逼开柴绍的身边。 韩式的眸光一直落在夏宜萱的身上,久久不舍得挪开。 但……再不离开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踢开其中一个暗卫,突破了三人的防线,从西南方向逃了出去。 这房间内的打斗异常的激烈,但却没有惊动其他的人。 就在韩式逃出去之后,暗卫欲追,却被柴绍喊住:“不必追了。” 这三个人都不是韩式的对手,即便出去追人,除了打斗引起注意,或许还会让他们失去性命。 更重要的事情却是,夏妃奶奶死而复活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否则她将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赵早早瘫软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直抽气:“我说沈姑娘啊,有大牌在手,可不可以早点用啊。” 他都快被打死了好伐? 柴绍勾了勾唇,道:“正巧给你个好机会。” “去沈府养伤吧,我让明珠照顾你。” 啊! 那个小胸妹啊! 他才不要的好吗?不过想想,人长得其实挺美的,每天被个小美人照顾着,其实也挺幸福的。 “沈姑娘你真是太好了。” 嗯,坑起自家婢女来也是很专业的。 柴绍笑了笑,对另外三人道:“回去吧,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教吧。” 好吧,主子的女人,说啥就是啥。 三个暗卫没来得及叙叙感情,就该干嘛的去干吗了。 “至少先把我带走啊。” 赵早早满脸的哀怨。 “你……善后吧。” 柴绍从柜子上爬到窗台,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是人吗? 还是人吗? 他现在断了一条腿好伐? 肋骨也断了好几根的啊! 也许内脏也破裂了的哦! 哎,回来一个人,好不好啦! 夜色当中,柴绍跑的飞快,他的心胸在止不住的颤抖。 不仅仅是他。 就连那些自从知道他开始怀疑韩式,就奔到韩式这里,守护着夏淑妃的众鬼们也都非常的兴奋。 马姑姑眼中水光闪闪,似哭似笑。 真好啊。 无论夏淑妃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只要能活着……还能脚踏实地的踩在这片土地上,便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韩家两鬼就差抱头痛哭了。 原来……原来他们的女神一直就存在这所宫殿之中啊! 当时她故去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宫中的众鬼都觉得非常不舒服。 只能窝在阴冷的地方不敢四处飘荡。 待能够光明正大的跑出来时,他们便看到了飘在宫中满目茫然的夏淑妃。 那个时候她的鬼影非常的淡。 好似随时都会散掉一样。 还是他们不断的聚集阴气输给她,她才得以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 却原来是被人镇压了吗? 那天他们感受到的波动就是她吗? 为什么波动呢? 受到伤害了吗? 每一只鬼都含着关切和疑问,但若想知道当初具体的事情,恐怕只有夏淑妃醒过来才能够得知了。 杜方隐在人群之外。 痴痴地看着这个女人。 如曾经的时光,她站在人群中美若天仙,而瘦小的他只能偷偷的看她。 她比他大几岁,在他还没有真正的长大成人时,她就入了宫做了那最尊贵男人的宠妃。 当时陛下真的非常的宠她,甚至于为了她差点废除了整个后宫。 可后来她死了。 连带着整个夏家的辉煌。 那段被人抹去的历史,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是如何的惨烈,可偏偏经历过的人只能选择遗忘。 必须遗忘。 杜方以为自己忘记了,但现在这个女人死而复生,那些刻意尘封的往事会被撕开吗? 马姑姑来到他的身边,瞅了一眼他脸上的沉痛,道:“怎么了?” 杜方摇摇头。 他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非常非常的不好。 柴绍虽看不到这些鬼的身影,但他能够感知到他们,因为他知道,他们也一定像是他一样,深深的担忧着夏妃奶奶。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会放下心来。 在大圣宫内来回踱步的沈含章,在听到脚步声时,猛地朝着门口方向看过去。 率先看到的并非是她自己的身体。 而是那怀抱中美丽到令人窒息的倩影。 她眨眨眼睛。 原来夏妃奶奶真的算得上倾国倾城。 作为一只鬼的她时,美貌真的降低了好多啊。 她匆匆上前,眸中带着欣喜之色:“夏妃奶奶她……” “太好了,太好了……” 已经高兴的开始语无伦次了! (未完待续。) 202 爹爹娘亲 柴绍珍而重之的把夏宜萱放到了床上! 转身就把沈含章给打横抱起来,在她的惊声尖叫中将人高高的抛起来,又稳稳的接在怀里。 “豆芽,朕很高兴。” 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语气似乎带着哽咽但更多的却是莫大的喜悦:“夏妃奶奶回到我们身边了。” 沈含章惊魂未定的捶了他一下,但最后实在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嗯,我也很高兴。” 她抱住柴绍的脖子,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说道:“所以,不要再消沉颓废了好吗?” “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把夏妃奶奶藏起来。”毕竟宫中刚轰轰烈烈的丢了具美艳的尸体,而且太皇太后此时也居住宫中,若将夏妃奶奶一直藏在大圣宫的话,难保不被人发现。 所以她们应该想办法把人带出去。 柴绍点点头。 确实要把她送出去,不仅如此,还要把艾伦也弄出去。 死去多年突然还阳,也不知道她的身体会如何? 翡翠守在门口,不时地看一眼寝宫内的两人,结果却总是被他们错乱的姿势给闪花了眼。 至于床上躺着的那个美艳女子…… 姑娘没说,陛下没说,她就先只是默默的看着吧。 沈含章从柴绍身上跳下来,趴跪在床边仔细的瞅夏淑妃,最后实在没忍住在她脸上戳了戳,嗯,柔滑细嫩吹弹可破,比刚剥了壳的鸡蛋还白皙,真是让人嫉妒啊。 柴绍也坐在床边,看一眼闭目躺着的夏淑妃,又看一眼满脸好奇的沈含章,在默默的感受一番围在身边的森森鬼气,忽然就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朕所在意的人都在身边,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要让人觉得幸福? 即便将来朕的下场不如意,但能够拥有此刻,此生也不算虚行。 他揽住沈含章,勾唇轻轻的笑了声,随后也低头看夏淑妃。 此时夏宜萱的眼珠子动了动,红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声爹爹娘亲。 沈含章回首看着柴绍笑道:“夏妃奶奶肯定在做美梦。” 正说着,夏宜萱忽地睁开双眸,愣怔的看着沈含章。 沈含章被吓了一跳,也傻乎乎的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直到柴绍没忍住,笑出声来,两人才齐齐看向柴绍。 柴绍伸手在夏宜萱眼前晃了晃,笑着道:“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夏宜萱眨眨眼,再次眨眨眼,张了张唇,吐出一个让柴绍差点摔下床去的词语:“爹爹。” 沈含章目瞪口呆。 她和柴绍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夏宜萱又对着沈含章开口,直接喊道:“娘亲。” 爹爹……娘亲…… 爹爹……娘亲…… 沈含章的耳边在无限重复着这两个词,哆嗦着嘴唇说道:“这,辈分不对吧?” 不不不,这不是辈分的问题。 夏妃奶奶她怎么会张口就喊人爹娘呢? 难道说还阳还的脑子都傻掉了。 柴绍敛去嘴角的笑意,脸上恢复了郑重之色,他迟疑的问道:“您……喊朕什么?” 夏宜萱爬起来,直直的冲向柴绍的怀抱,在他高耸的胸口蹭了蹭脑袋,吧唧着嘴巴道:“娘亲,萱萱饿,要吃奶。” 娘亲…… 吃奶…… 柴绍的脸顷刻间就绿了,他握住夏宜萱的肩膀,把她推出怀抱,刚要再次发问,便发现她竟然哭了。 而一旁的沈含章则隐忍着大笑,握着肚子整个人埋到了床上去。 哎吆我滴妈呀! 真真是活久见啊! 吃奶,夏妃奶奶要吃奶,还是柴绍的……对不起,这画面太美,人家想象不来。 艾玛,肚子好疼啊! “沈含章!”身后传来柴绍的怒吼声以及夏宜萱嘤嘤嘤的哭泣声,沈含章使劲的抽抽鼻子,才勉强让自己忍住笑容,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就夏宜萱就被柴绍塞到了她的怀中。 夏宜萱扁着嘴巴,仰着头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含章,哭泣道:“爹爹,我饿。” 沈含章心都软了。 为什么这么萌? 明明走的是美艳路线,但是为什么卖萌的时候还能够这么萌,这样子很犯规啊! 她控制住自己捏一捏夏宜萱脸颊的冲动,尽量的柔声细语,希望不要吓到这个初初醒来还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美少妇:“夏妃……嗯,萱萱啊,来告诉,唔,告诉爹爹,你想吃什么啊?” “吃奶。”夏宜萱毫不犹豫的大声答道。 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听的人好想答应了她。 但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她瞅了一眼柴绍……哦不,应该是属于她的那胸前两坨,虽然看起来体积不小,但真的没有那玩意儿啊。 而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弄清夏妃奶奶为何会变成这么的……弱智低龄。 而旁边的柴绍也在认真的观察。 自从把她从韩式那里带出来,柴绍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有仔细的考虑,死人还阳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现在,他越是观察夏宜萱,脸色就愈发的不好看。 之前不曾觉得,此时他才发现,夏妃奶奶她没有呼吸,哪怕表情灵动眼角滴泪,但她没有呼吸就应该还不算一个真正的人。 而且她的眼睛也确确实实的懵懂幼稚,看着小豆芽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 这个时候沈含章也总算是问出来个所以然。 三岁啊…… 三岁的夏妃奶奶啊! 二十来岁的身子三岁的脑子,这反差……依然还是萌的不要不要的。 但真心找不到奶啊! 沈含章无奈之下,只能在这大半夜的让翡翠去厨房做点好吃的来慰问一下这个扁嘴就能哭出来的低龄小丫头。 嗯,谁让她是爹爹呢!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两人才身心疲累的把终于吃饱喝足玩的高兴的夏宜萱给哄睡了,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沈含章狠狠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说道:“原来夏妃奶奶小的时候就是个恶魔啊。” 太能折腾人了! 柴绍此时才吐出一口气,握起沈含章的手指放在了夏宜萱的鼻子下,她先是不解,随后双眸睁大,脸上爬满错愕。 这这这,怎么没有呼吸啊! 她方才那么长时间关顾着玩闹,根本就没有发现啊! 因为睁开眼睛的夏妃奶奶真的太像个正常人了! 她咽了咽口水:“怎么会?” 柴绍摇了摇头:“除了没有呼吸……” 他指尖在她眉心点了点,道:“这里还多了一颗朱砂痣,以前是没有的。智力记忆停留在三岁,认不清父母真正的模样……” “是因为朕的出现打断了韩式他们施法的过程吗?”柴绍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叹息。 沈含章连忙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不顺胡思乱想。” “我发现啊,最近这段时间,只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总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她让柴绍转过脸来,和自己双眸对视,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但是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啊。” “无论你柴绍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些该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懂吗?就好似夏妃奶奶,就算现在在这位置上的是柴祎或者其他人,那个韩式就不会出现把她带走吗?而且,谁又知道那韩式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夏妃奶奶待在他的身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对着柴绍轻轻的笑:“三岁又如何?认错人又怎样?顶多……顶多我们就把夏妃奶奶当成女儿养啊,只要她这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管她有没有呼吸呢?对不对?” 柴绍静静的看着她。 好长好长时间过去,他才扬唇笑了起来,通气又舒透,他看着沈含章的眼睛,道:“对。” “朕的小豆芽说什么都对。” 他伸手将人揽在怀中,两人的心跳动的频率一模一样,这样真好。 几乎是没多久,天空已经升起一丝橘色的光芒。 沈含章被小桌子叫起来的时候,两眼呆滞无神,哈欠打的根本停不下来。 柴绍起身亲自给她穿衣喂饭,最后抱着她送到门口,说道:“下朝后早点回来,我们还要出宫呢。” “说好了回去看沈含祯的。” 沈含章迷迷瞪瞪的点点头。 扭头走了几步她又转回来,抱住柴绍的脖子,在他耳边看似一吻,实则是轻声叮嘱:“看好萱萱哦。” 众人:“……” 一大早的守着这么多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啊? 陛下啊,已经走出大圣宫了,请您把废材模式关掉,开启我们精神飒爽无限有魅力的明帝模式好伐? 不然咱们这些颜控真爱粉真的要转黑了啊! 早朝依然还是老三样,无非是弹劾弹劾这个,春季到了防防雨什么的,沈含章听着听着,差点直接睡过去。 好容易熬到早朝结束,离开宣政殿时,王太后却叫住了她的脚步。 “怎么这么困?” 王太后表情带着一丝不悦,眸中浓浓的全是嫌弃:“一国之君像个什么样子?” 沈含章努力睁着眼睛看她,说道:“母后这话说的……朕可算不的什么一国之君哦?反正这早朝朕也是可有可无的,倒不如拿来睡觉。” 她在王太后气怒的眸光中轻轻的笑了笑。 “这样,您不应该满意吗?” 王太后深深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才笑道:“哀家可不敢满意,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怕什么时候再被人坑一把。” 她和沈含章擦肩而过,两人四目相错之时,竟然彼此读懂了各自的心照不宣。 沈含章眨眨眼。 哎呀,她怎么和太后娘娘心意相通了。 好惊悚啊! 都吓醒了有没有? 她快速的回大圣宫,拉着柴绍就开始往外走:“走走走,咱们去救萧姐姐。” 嗯,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青翠欲滴的呼唤声:“爹爹,你回来了。” 夏宜萱穿着一身桃粉色的小裙子,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真像春日枝头最艳的那支桃花……精。 得亏她不是男的啊! 不然分分钟扑上去。 “你这身衣服不好看啊,换掉换掉。”沈含章立刻扭头,拉着夏宜萱的手就要去重新给她换衣服。 奈何夏宜萱智商虽不在,但是审美却是大大的有,她真心觉得现在的自己美爆了。 因此死死的抱着柱子不撒手。 最后累的沈含章一身汗,都没有把她拉到衣帽间那里。 气的沈含章直喘气:“哎吆,这死孩子,真是气死我了。” 柴绍在一旁抿着嘴直乐。 朕早上已经试过一次了。 完全放弃了好吗? 最终还是翡翠重新给她梳了一个宫女的发型,连哄带骗的给她穿上棕绿色披风。 沈含章默默吐槽翡翠的小坏心。 红配绿,大狗熊啊。 这……夏宜萱的美貌度虽然没有下降,但起码没有那么显眼了。 皇帝的御用马车就停在寝宫门口,沈含章率先走出去,直接登上了马车。 没大会儿,她又跳了下来。 紧接着是柴绍和翡翠,两个跳上去下来好几次,最终弄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什么鬼? 到底还走不走了? 夏宜萱跳上马车,久久未曾下来时,众人终于吐出一口气。 只不过……刚才那是翡翠姑娘吗? 怎么觉得变漂亮了? 紧接着柴绍和沈含章穿着新换的衣服走了出来,登上马车之后命人直接启程。 嗯,果然是翡翠姑娘。 在柴绍的催促下,马车快速的驶向宫门口,陛下御驾,守门的侍卫自然么有敢查探的。 只是马车刚走出宫门,立时便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而就在这个时间,文轩殿的王太后方才得知韩式不见了。 他的房间内虽看起来一片干净整洁,但箭射在地上的痕迹却很难一时之间就消除。 赵早早离开的时候表示他已经尽力了好伐? 布公公由此得出结论。 “昨儿半夜有人袭击了韩式?而结果有两个,一是韩式自己逃脱,二是他被人带走或者斩杀。” 至于是谁? 现在在这个宫里,真的不好说。 但直觉告诉布公公,这一定和那密室女尸有关系。 “所以是韩式带走的女尸?” “袭击他的会是太皇太后吗?” 很快王太后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未完待续。) 203 只因不甘心 太皇太后所存的势力有限,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将韩式逼走。 这个人在宫中潜伏了这么久,在得到女尸当晚并没有直接离开,那也就说明他还必须留在宫中,以策后续。 若非被逼的太狠或者暴露了什么,他一定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离开。 会是柴绍吗? “去把四城门昨儿晚上当差的给哀家彻查一遍,务必要把这个内应给抓出来。还有……陛下此时想必已经出宫,该盯着的人已经跟上了吧?” 布公公点点头,转身准备去查探。 身后王太后又开口,声音若冷若幽:“若是可以……直接将人击毙。” 这人是谁? 不言而喻。 布公公再次颔首,随后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王太后指端扣了扣桌子,眸中闪过一丝异彩。 马车之上,夏宜萱摸摸那里蹭蹭这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全是好奇,她朝着柴绍眨了眨眼睛,目标十分明确的扑向了他的胸口,仰着头软糯糯的问道:“娘亲,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赏花吗?娘亲答应萱萱要去赏花的。” 沈含章捂着脸扭过头去。 没办法,柴绍抽动着的嘴角实在是太伤眼睛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竟然做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表情。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必须得藏着自己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 女孩子嘛! 总是喜欢缠着娘亲,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嘛? 而胸口大的那个就是娘亲,这也不奇怪不是吗? 好好享受吧,小壮壮! 柴绍总是无法接受,他的夏妃奶奶竟然用这种天真懵懂的表情喊他娘亲! 他推开她的脑袋,指了指一旁的沈含章,磨着牙齿道:“那才是你的娘亲。” “我是爹爹。”柴绍指着自己的鼻子强调。 虽然还是占夏妃奶奶的便宜,但这个称呼,朕起码接受起来容易一些。 夏宜萱瞅了瞅沈含章,又瞅了瞅柴绍,依然坚定的窝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一连串叠声的娘亲喊得柴绍额角的青筋直跳动。 而沈含章的笑声差点没把马车给震塌。 马车徐徐而行,始终不见停下的意思,车后跟着的人逐渐的有一人变成了几人,却是萧权曾的人也赶了过来。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柴绍将要和柴祎在曲江白堤换人,但是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便又可以肯定换人的地点绝对不会是在曲江那里。 毕竟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些。 而现在他们如果想确定柴祎的位置,那么只能通过跟踪柴绍,可偏偏这辆马车行驶堪比龟速,日头已经渐渐的升高了,却依然不见有停下来的打算。 马车上,沈含章撩起车帘子,看到后面尽职尽职跟踪的人,不由的替他们和自己同时捏了一把辛酸泪。 因为连她也不晓得这马车到底要去哪里? 他们都围着这朱雀大街转了好几圈了有没有? 沈含章放下帘子,疑惑的看着柴绍,无声的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柴绍勾勾唇。 笑着道:“哪里都不去啊。” 顿了顿,他无奈的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夏宜萱,道:“嗯,要把夏妃奶奶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才是他们今日首要的任务。 那……萧姐姐的事情呢? 沈含章瞬间有些急眼。 柴绍朝着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握着她的手小声道:“小豆芽,朕说过会帮你救萧惠群,自然就不会食言。至于你和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亲自过去。” 可如果他们不去的话,柴祎会亲自过去吗? 柴绍点点头:“柴祎于我们来说并不小相同。” “杜七以及萧惠群都是他所看重的人,所以他必须得亲自现身才能够确保自己安心,而朕……杜七朕管他去死,朕只需要命人保住萧惠群便是了。” 柴绍眸中神色冷而淡:“现在朕赌的就是柴祎到底有多看重萧惠群。” 沈含章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你要利用萧姐姐吗?” 柴绍叹了口气。 他紧紧的握了握沈含章的手,说道:“朕从不想利用任何人。” “这次行事也不过是在萧权曾的基础上顺势而为而已。豆芽,你相信朕,朕的人一定会把萧惠群安安全全的带到你身边,好不好?” 沈含章心中一紧。 默默的摇了摇头。 但是却并没有再说话。 她并非是不相信柴绍,她知道他肯定会千叮万嘱让手底下的人千万不要伤害到萧惠群一根头发,但世事无绝对,两拨人马对峙之下,谁又能确定真的能够保住一个人。 但其实如果她在现场也并没有什么用。 只是徒增大家的负担而已。 沈含章深深呼吸,最终朝着柴绍笑了笑,说道:“好吧,听你的。” 柴绍同样深深呼吸。 他左手抱着夏宜萱,右手揽着沈含章,说道:“傻豆芽。” 朕自然是想要让你听朕的。 然而朕每每看到你露出这种妥协的笑容,心口就如同针扎了似得难受。 萧惠群……情敌啊情敌啊! 其实还不如让她和柴祎双宿双飞得了! 他隔着马车,轻轻的敲了三下。 前面的御者狠狠的在地上甩了三下鞭子,马车的速度瞬时加快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间,几乎是从两边街道上行驶出好几辆马车,同这一辆柴绍惯用的看起来并无不同之处。 几辆马车一字排开行驶了一段距离,很快又分别去向了不同的方向。 后面跟随的人各自看了一眼,分别朝着不同的马车而去。 沈含章这个,行驶的方向正是虎喷将军赵府。 刚走到门口,马车尚未挺稳。 那跟随的人便被早就等待的人给拿下了。 柴绍跳下马车,若无其事的朝着那人看了一眼,随后将沈含章和夏宜萱给扶了下来。 夏宜萱睡眼蓬松,依靠着沈含章,站都站不直。 沈含章无奈,只能用自己强壮的臂膀把她给抱了起来,结果人刚抱起,立马就精神了许多,露着沈含章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萱萱飞飞……” 飞飞…… 沈含章脚步快速的冲到了府内。 一路惹来夏宜萱清脆的笑声。 赵晚晚等人早就准备好了,此时看到柴绍同沈含章进来也并无什么诧异,只是上前询问道:“陛下要跟着小的们前去吗?” 沈含章看了眼柴绍,纲要摇头,便听到他说道:“自然要去。” “对吧,陛下?” 沈含章于是便点了点头。 夏宜萱在旁边拍拍手,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对吧,陛下?” 柴绍:“……” 夏妃奶奶你醒过来的时候会记得自己现在的蠢样吗? 到时候会不会想着杀人灭口啊什么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夏宜萱身上,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美。 魅惑美艳中又带着一丝懵懂无辜。 奇异的把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简直美的不像个真人。 而且还和咱们陛下搞在了一起。 这这这……艳福不浅啊! 根本就不需要心声,沈含章就能看得懂他们眼中暧昧的小心思,她捏了捏夏宜萱的小手,笑着道:“萱萱,乖乖的告诉这些猥琐的哥哥们,你叫朕什么?” 萱萱…… 猥琐的哥哥们…… 以赵晚晚为首的一干硬汉们瞬间变得炯炯有神。 这特么的语气温油的不像是真人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陛下吧? 脑子绝对被驴踢了吧? “爹爹啊,爹爹是陛下,是朕……” 夏宜萱聪明的很,都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 硬汉们再次囧囧,陛下您何时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的? 这爱好……很是匪夷所思啊! 沈含章:“……” 滚滚滚! 这特么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啊! 这么污! 她扭过脸去忽略到这些人吃惊的差点要掉下来的下巴,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着出发去找季传胜了。 这边厢! 柴祎亲自动手给萧惠群穿衣梳头。 萧惠群端坐于铜镜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柴祎手忙脚乱的给她通发,最终实在是因为看不下去,出声道:“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来便是。” “我可以的。”柴祎摇了摇头。 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笑,嘴角带着淡淡的宠溺:“我喜欢帮你穿衣服梳头发。” 萧惠群便再次闭了嘴,任由他自己在那里折腾。 这三天的日子…… 回想起来,如同做梦一般。 自从三天前那场儿戏一般的成亲典礼,柴祎便认定了两人已成夫妻,无论是百日还是晚上,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不过却也不再做什么太过亲密的事情,只是陪着她而已。 她看书,他就陪着看书。 她写字,他就在旁边磨墨。 这让许多年来都是一个人独自行事的萧惠群总是生出一股恍惚之感。 这种身边时刻有人陪着,小心翼翼的守护着,难道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可…… 那又如何呢? 早就决定了即便是死,也只能是对立吗? 于是萧惠群变得愈发的冷漠。 甚至于有时候一天都不和柴祎说哪怕是一句话。 偏偏他就是不在意。 无论她如何的冷面相对,他对着她始终都是带着笑,温柔又宠溺的惯着。 直到今日。 离开的今日! 萧惠群从不怀疑自己会离开。 柴祎这种人呢,即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会因为女人而耽搁正事,也更不可能会因为女人而丢弃手下。 那个被抓的人柴祎肯定会救。 端看是怎么个救法了? 这次…… 萧惠群深深呼吸,望着镜子里脸色白皙如纸的女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心。 “有胭脂吗?” 她问道。 柴祎看了眼梳妆台,瓶瓶罐罐的东西确实不少,但他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那玩意儿啊。 于是找来小丫头问询,待确定是哪一盒之后,他托在手中递到萧惠群眼前,笑着道:“你本身就已经很美了,不需要用这种凡俗之物。” 萧惠群拿过来,淡淡的瞥他一眼,说道:“我只是希望让自己气色好一些,免得章章看到会难过。” 千万不要让章章以为她受了多大的苦才好啊! 那小丫头……万一哭起来,她可是哄不回来的。 章章…… 又是这个名字! 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口说的话,基本上都和这个名字有关。 什么章章喜欢看这种书啊,章章喜欢这个颜色了啊,简直听的让人想把那个章章拉过来打死。 当然,柴祎其实是知道这个章章应该就是柴绍身边的沈含章……正因为知道,才觉得诡异。 两个女人……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 别人家的女主女配都在很努力的撕逼互坑好伐? 咱们敢不敢不要那么的相亲相爱啊! 柴祎暗戳戳的吐槽完,一边梳头一边看着萧萧惠群把自己打扮的气色红润有光泽,很是嫉妒的抿了抿唇角。 “群群……你不恨本王吗?”他冷不丁的问道。 通过镜子,萧惠群的眸光与他的对视。 不闪不避! “没必要。” 她淡淡的勾唇:“无论如何,你也并没有伤害我。这次……以后天各一方,还是再也不要相见了。” 顿了顿,她忽而又说道:“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能够及时收手。毕竟这盛京不该是藩王待得地方,那个位置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定了,也不该是藩王所肖想的。” “你再执迷不悟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肺腑之言了。 只……怕是柴祎并不会听。 事实果真如此。 柴祎微微弯腰,将最后一支首饰插在她的发间,笑着道:“群群,你不懂。” 不懂我这十三年的煎熬。 也不懂我在得知父皇的死另有阴谋时的震惊和难过。 那个男人……是个好皇帝同样也是个好父亲。 他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不偏不倚。 若没有王妍从中作梗,现在皇位上坐着的到底是谁,这都说不准。 或许是他,或许是柴洵,也或许还是柴绍。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愿意一辈子做自己的藩王,偏安一隅治理着当地的一切。 可偏偏并不是那样。 所以他不甘心。 不仅仅不甘心。 他还得报仇! (未完待续。) 204 狗血剧情满天飞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萧惠群闭了唇,不再言语。 待一切收拾妥当,柴祎不待萧惠群自己起身,便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声笑了笑,依然还是那句话:“会恨我吗?” 萧惠群的回答也并没有变化。 真的没有必要。 只愿此生再也不见,能够让她恢复曾经的心如止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柴祎将她放在马车上,自己也随着跳了上去,等两人肩并肩坐好,马车开始徐徐前行。 一路上,萧惠群都是双眸紧闭,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她才略微的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楚所在的地方后,她不由得的微微一愣。 竟然是曲江白堤。 这……不是所有有心人都已经直到他们会在这里交换了吗? 柴祎就这么明目胆战的来到这里,不怕有埋伏吗? “会担心我吗?”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愕然,身旁的柴祎不由自主的出言调侃。 萧惠群收回脸上的错愕,回眸淡淡的瞅他一眼,抿紧唇角并没有言语。 一行十几个人,将柴祎和萧惠群簇拥在中间,朝着他们实现沟通好的地点而去。 换人的地方确实是曲江白堤。 但却并非之前提到的那一段。 当初柴绍放出风声约柴祎曲江白堤换人之后,两人非常心意相通的派了人在这里进行了第二次沟通,其实原本有许许多多隐秘又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用来交换,但两家老大的意思依然是定在这里。 就是喜欢看别人明明知道地点但就是不来看一眼,最后知道结果后悔的要死的表情! 一个字:贱! 柴绍和沈含章早就等候多时。 沈含章恨不得踮起脚尖,拥有一双千里眼,早早的洞察到萧惠群的具体情况。 “不要着急。” 柴绍无奈的在她身边低语,他磨着后槽牙说道:“豆芽,你的表现让所有人都以为朕对那萧惠群有意思啊。” “这样让朕很困扰。” “管别人想什么?只要我们两个彼此知道就可以了嘛!”沈含章也想管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吧,在没有什么危险份子的情况下,她的演技很难达到一定的高潮。 她小声的嘀咕道:“再说了,早就引起怀疑了啊,毕竟连绣球都抢了。” 竟然还有脸说这话! 柴绍白了她一眼,正想说话斥责两句,就听到沈含章略带着惊喜的声音:“来了来了,萧姐姐她们来了。” 只是……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萧姐姐梳的是妇人发型吧? 难道说? 沈含章咽了咽口水,看着萧惠群越走越近,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对着自己弯了弯眉眼,随后目光落在柴绍身上。 而柴绍的目光则是直直的看向柴祎。 十三年不曾见面了吧! 当年柴祎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虽然还算的聪明早慧,但却依然不懂得分离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父皇率先离他而去,随后总是带着他玩耍的两个哥哥也相继的离开,之后宫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孤单又寂寞。 柴绍曾经记得,当初他们三个还算是相亲相爱来着,然而现在却只能选择做敌人。 在柴绍看着他的时候,柴祎则是毫不避讳打量着沈含章。 其实之前也并非没有照面过,只是从来都是惊鸿一瞥,未曾像现在这样看的如此清楚明白。 已经不是当年的小豆丁了啊! 比他还高,比他还俊美,比他看起来还风流倜傥……柴祎默默的对比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差距,最后得出结论,这小皇帝果然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 嗯,必须得去死! 赵晚晚等一干手下,默默的看着四个人深情的四目相对,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恩怨情仇。 什么三角关系四角恋啊,你爱我来我爱她啊……总之是怎么狗血怎么来! 而他们这群尽职尽守的属下们,就直接充当好背景墙就好了。 也许人家四个会互相牵手,一起恩恩爱爱到白头呢? 最终还是季传胜实在是忍不了。 作为一个文官…… 他只是被赵晚晚拉过来充数的好吗?大理寺还有很多活等着,他不能翘班太久啊! 季传胜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将四个人从这种诡异的无言中拉了出来。 沈含章率先出口,问道:“萧姑娘可有受到什么委屈?” 听了这话,柴祎眉心狠狠的皱了起来。 他将萧惠群扯到身后位置,挑衅的看向‘柴绍’,笑着道:“十三年不曾见面,阿绍就没有什么话同我这个大哥说吗?” 顿了顿,他又道:“萧惠群已经嫁我为妻,她是否受委屈,和三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 哎喂,怎么忽然变成了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啊? 旁边不还站着一个胸大腰细的软妹吗? 等等…… 什么叫做‘嫁我为妻’? 萧姐姐嫁给了柴祎? 这……怎么可能呢? “还请林都王不要信口雌黄好吗?”萧惠群虽是看着柴绍,但话却是对沈含章说的。 “当日臣女绣球择夫,你莫名其妙的将臣女掳走,虽已经将臣女的名声破坏殆尽,却还是请你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 柴祎像是不在乎她的反驳,笑着道:“信口雌黄?莫名其妙?我们两个拜堂难道不是事实?三日来的朝夕相处难道不是事实?你对我的情谊难道不是事实?” 他死死的搂着萧惠群的腰,挑眉看向沈含章,道:“所以,陛下要将臣的妻子带走吗?” 沈含章沉默了下去。 如果柴祎说的都是真的,那萧姐姐……现在确实是他的妻子了啊? 那如果柴绍要趁着这个机会对付柴祎,岂不是…… 她咬了咬内唇,心中有微微的烦乱。 萧惠群又开口,声音冰冷无情:“无媒苟合算不的什么正经夫妻,顶多是段露水姻缘而已。” “别说了。” 开口的却是柴绍。 朕实在是受不了这狗血的剧情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啊,赶紧的换人开撕才是最要紧的。 他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两边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换人。” “你若真的不在乎杜七的性命,大可不必来此,如此你就可以和萧姐姐双宿双飞。然而你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上演什么情深戏码了吧?” “毕竟若真的爱若生命,是不会舍得带她来此的。” 柴祎被他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冷笑了两声,说道:“沈含章吗?倒是个犀利的小丫头。怪不得萧惠群心中一直记挂着你。” “话已至此,把杜七带出来,交换吧。” 沈含章对着身后的人群勾了勾手指,须臾之后,人群逐渐的分开,有一浑身脏污站立不稳的人被架了出来。 柴祎双拳紧握,冷笑道:“怎么不直接把人打死呢?” 赵晚晚在旁边吹了声口哨,说道:“没办法,这人骨头不是一般的硬,怎么打都打不死。” 这语气,激的柴祎的人脸色愤愤,差点直接冲上来打架。 然而,柴祎只是一个回眸,他们便又全部平静了下来。 “把脸抬起来都林都王看看。” 柴绍吩咐道。 赵晚晚一边照做,一边在心里暗想,今儿这沈家小姑娘实在是犀利啊,那语气那眼神那动作,真是学陛下学了个十成十。 所以说,经常混在一起的两个人,会变得一模一样吗? 距离白堤尚远的树林之内,柴洵依然还是那身青衫纶巾的书生打扮,但高挑的眉毛却给他凭空添了几分邪气。 他手中拿着一从海外泊来的望远镜,浅笑着看堤上的柴祎和柴绍。 所以他们不愧是兄弟三人吗? 想法竟然会是一样一样的。 他朝着身边的人勾勾手,笑着问道:“通知萧大人了吗?” 属下点点头,应道:“萧权曾的人在来的路上。” 柴洵指端在唇上点了点,语气幽幽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说这萧权曾得到的命令是抓住柴祎啊?还是全灭啊?” 柴祎…… 他拿到了所谓的证据没有? 不过其实有无证据都无所谓,最重要的还是剪除王妍的势力啊。 萧权曾……萧权曾…… 韩式之前所说的柴绍将会在科举考试之中架空萧权曾的权利,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想到今天来投奔他的那个青年,柴洵嘴角不由的抿了抿。 这个面目模糊,在他的资料中紧紧只是一个禀笔大夫的小吏,竟然能够找得到他暂时居住的地方。 他是应该杀了他呢? 还是应该杀了他? 轻易的背主,所谓诚意满满的投靠……柴洵眸中闪过一丝疯狂,这个人以为他和柴绍柴祎两个笨蛋似得那么好欺骗和利用吗? “主子,那边已经开始换人了。” 柴洵听了汇报,挑眉看向白堤,却见到萧惠群由柴祎亲自护送着,而杜七则是由‘柴绍’拖着,一步一步的走向中间的位置。 任谁都可以看出,柴绍脚底发虚而柴祎脚步稳妥而厚重,显然是个长期练武的人。 只要他在互换的刹那发功,立刻就能将柴绍控制住。 柴绍…… 怎么会相信柴祎呢? 是了! 人是假的。 柴绍手中所谓的杜七,一定不会是真的,这样才能在柴祎暴起的时候护住柴绍并且给予反击。 至于中间那个女人是死是活,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沈含章眸中染上一丝欣喜。 嗯,萧姐姐的气色看起来很棒,并不像是受到了委屈的样子。 这样就好。 在走向沈含章的路上,萧惠群心中充满了紧张。 她没有想到柴祎会提出来由他们两人交换人质……若真的是柴绍的话,她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可偏偏这个人她表面是当今陛下,实则是含含啊! 即便沈含章曾经是多么的力大无穷,但她现在在这具身体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而柴祎,萧惠群即便是不懂,却也知道柴祎能够轻轻松松的跳上她的二楼,其功夫应该还算可以。 若柴祎有心加害,含含她逃不了的。 慢慢靠近的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想的恐怕也只有沈含章自己了。 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的刹那,柴祎真的行动了。 他手握成爪,快速的抓向沈含章的脖子。 而萧惠群则几乎想也没想的就抱向了柴祎的胳膊,而之前一直被萧惠群拖着的所谓半死不活的杜七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发力,脚底一蹬,整个人朝着柴祎撞了过去,同时手中匕首射出,朝着柴祎的腹部射了过去。 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待沈含章反应过来时,假杜七已经和柴祎交战在了一起,两边人马也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来,而萧惠群则捂着腰侧位置,摔倒在了地上。 方才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柴祎的腹部。 但却也因为萧惠群撞向柴祎的动作而刺穿了她的腰部。 沈含章将人抱在怀中,惊慌失措的捂住她的伤口,语气哽咽的说道:“你干什么去撞他啊,就让他抓到我又能如何啊。” 萧惠群疼的眉心抽搐了一下。 她嘴角苦涩的笑了笑,为的是方才柴祎不由分说的放手。 他就那么丢开了她,任由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对着沈含章低声道:“含含别闹,记得你现在的身份。” “不要引起别人怀疑。” 都这个时候了! 沈含章指甲狠狠的扎向掌心,点头道:“朕记得。” 远处。 柴洵啧啧了两声,笑着道:“这两个蠢蛋真的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哎,那个大力怪还挺可怜的哦。” 觉得人家可怜就不要喊别人大力怪了好吗? 有属下默默吐槽,紧接着远远的跑过来一身材矮小的人,抱拳回禀道:“主子,萧权曾的人来了。” “走吧。” 这场戏一点都不好玩。 无聊又无趣。 柴洵不满意的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最后瞅了一眼,不巧便看到柴绍一拳把人轰出十几米的场景。 他微微的抖了抖身子。 这种大力怪,给他他也不要啊! 实在是恐怖! “人呢?杜七到底在哪里?”柴祎声音冷的几乎能够浸出冰。 (未完待续。) 205 命悬一线 “死了。” 沈含章抬眸,水润的眸光中带着三分冰冷,她冷笑一声,嘲弄道:“大哥还真是个好主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属下的死活。如果是我,我也愿意为了这样的主子死而后已。” 不说些做些什么,实在无法消散她心中的火气。 沈含章张唇,欲在讽刺几句,被萧惠群拉住了袖子。 她朝着沈含章摇摇头,拉着她的袖子低声道:“别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先远离这混乱之地。” 即便柴祎的人全部被牵制,然而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她们战乱之中不被人误伤。 沈含章点头,直接将萧惠群打横抱起。 这一幕,落在柴祎的眼中,让他怒火中烧。 他眸光炙热,狠狠的瞪着沈含章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形的话,此刻沈含章身上肯定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柴祎挡住假杜七的袭击后,手中的刀狠狠的甩向‘柴绍’。 “陛下啊,咱英雄救美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作为一个文官,三翻四次的经历这种打斗场面,他真的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好伐? 季传胜接下柴祎的刀,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直守护在沈含章身边的两个护卫,在这一刻朝着她举起了手中的刀。 莫说是沈含章,就连季传胜都楞在那里。 今天跟着来的护卫,全都是赵晚晚一手调教出来的,其身家背景自然全都清白,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 即使是早就得知有内奸的柴绍,在韩式暴露之后,便完全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电光火石之间,柴绍几乎是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沈含章并且吼道:“陛下,闪开。” 沈含章听到身后的声音,几乎是本能的扭头,只见眼前一片银光闪过,快的她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放慢了一样。 柴绍双眸欲裂,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如果这刀落在了沈含章身上,他应该怎么办? 除了柴祎的人,所有人都拼了命,哪怕空出自己的后背被人偷袭砍伤,希望能够赶到‘陛下’的身边。 即使来不及挥刀应敌,至少可以用身体替他挡下所有的攻击和伤害。 但是来不及,所有人都来不及…… 只除了一个人,被沈含章抱在怀里的萧惠群。 她在听到柴绍的声音后,透过肩膀比沈含章早一步看到了那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幕,几乎是本能的,萧惠群做出了选择。 就像当初沈含章想了没想的撞开她随着孙哲涵落入曲江一样。 萧惠群第二次,用自己的身体替沈含章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鲜血淋漓四溅,喷的沈含章脸上身上全是,她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到的是萧惠群死灰一样的脸颊。 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的滑落,落在沈含章的眼睛里,然后再顺着她的眼角落下,就好像她流的泪是血一样。 “萧姐姐……” 沈含章呐呐,整个人僵直在了那里,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柴绍终于赶到两人身边,他从来没有像哪一刻如此的庆幸……是的,即便是千千万万人唾弃他的冷血自私,柴绍依然还是庆幸。 庆幸于眼前这满身献血的人不是他的小豆芽。 他从沈含章身上,动作轻柔的将萧惠群抱下来,伸指探向萧惠群的颈间,虽然还有跳动,但却已经没了后继之力。 柴绍低声喊了声依然呆滞的沈含章:“豆芽。” 沈含章迷茫的啊了一声,僵硬的低头看柴绍,在看到他身前的萧惠群以后,立马撇开头去,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对的,我肯定是在做梦。” “梦醒了就好了,醒过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柴绍眸中浮现心疼之色。 但他却依然希望她能够面对现实,因为他不希望待将来,她后悔于未曾和萧惠群告别。 “豆芽。”柴绍又唤了她一声。 沈含章忽然就吼道:“别喊我,你烦不烦啊。”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难以描述的痛苦,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落。 鼻端是浓郁的血腥味,指尖黏糊似乎还有温热,耳边不断传来打斗以及柴祎的怒吼声,他在喊什么? 喊萧姐姐的名字吗? 很爱她吗? 沈含章眼中带着仇恨,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给我杀了他。” 既然那么爱萧姐姐,就下去陪她吧。 沈含章忽然就软了双膝,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去摸萧惠群的脸颊。 她虽然双眸紧闭,虽然满脸血污,但依然还是那么美,美的惊心动魄。 “干嘛要替我挡呢?你是不是傻啊?”沈含章似哭似笑的勾了勾嘴唇,从柴绍怀中将萧惠群给接了过来,让她紧紧的靠在自己怀中。 柴绍看着她如此难过的模样,胸口也是一抽一抽的痛,但他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摸摸她的肩膀,希望能够给予她力量。 但很快……柴绍的眼神落在了她腰间系着的香囊上,脑中电光火石的想了许多,如果当初这玉葫芦能够将他救回来,那么能不能将萧惠群也救回来。 萧惠群的生死对他来说其实并无所谓,但柴绍却不想看到沈含章这么心碎欲死的模样,他指尖狠狠的掐了下掌心,随后便身后将香囊从她腰上解了下来。 罢了,反正另外一个遗失的玉葫芦还没有找回来,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柴绍将玉葫芦拿出来,塞进了萧惠群已经无力的手中,几乎是刹那之间,萧惠群像是恢复了自主意识一般,紧紧的握住了这只通体透白的玉葫芦,而葫芦也在她的掌心之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虽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是否两人无法再换回来,柴绍已经不想去思考那么复杂,他现在只想让沈含章不要难过。 他狠狠的捏了下沈含章的手,示意她去看萧惠群的手。 沈含章眨眼睛,眼中的泪水划落,她听到柴绍低声向她保证:“乖,别哭了,朕向你保证,萧惠群一定会没事的。” 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萧惠群的手,忽然眼泪就流的更加汹涌,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他们还有玉葫芦呢,当初她中了毒,不也自己好了吗? 所以萧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沈含章点点头,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所有人都围在他们周围,阻止着柴祎不要命的往上冲。 柴祎几乎是红了眼,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却依然不要命的似乎冲破阻碍:“柴绍,把人还给我。” 萧惠群是他的,他们是正正经经拜了天地的夫妻,她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人,三翻四次以命相换。 她怎么能?她又怎么敢?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他宁愿当初不要闯入萧府,更加不要遇到她,这样才不会痛。 胸口痛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一样,几乎是柴祎站立不稳。 但即便是悔不当初,恨不得不要遇到她,可柴祎依然想亲手抱抱她……而不是像现在似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将她拥在怀中。 连最后一句话都无法和她说。 “杀了他。” 沈含章听到柴祎的声音,再次抬眸,冷若冰霜的下达命令。 就在这一刻,漫天的箭雨,朝着众人射了过来。 远远地,站在高地的柴洵,默默的朝着萧权曾竖起了大拇指。 不辜负他特地在这里多等了那么一会儿啊。 但是吧,即便是萧权曾再一次做了弑君的勾当,但柴洵莫名的觉得,无论是柴绍还是柴祎,两个人都不会损于此地。 以后…… 还有的斗啊! 虽然有些遗憾,但却也有股莫名的开心,对于这两个兄弟,他多少还是有一丝感情的啊。 嗯,想亲手弄死的感情。 柴洵温温柔柔的笑了笑,挥挥手,带着人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而这边,萧权曾远远的看着,骚乱成一处的两方人马,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无情。 当初,在同意王妍的提议,想办法弄死先帝的时候,他也曾经站在窗前,就这么冷冷的思考了很久。 在那一刻,他所有的良知便全都抛弃了。 现在不过是一切重新来过而已。 即便那群人里面有他唯一的女儿,但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身上大片大片的鲜血刺痛了萧权曾的双眸,所以,无论是柴祎还是柴绍,都去死吧。 黄泉路上,他的女儿才能不寂寞。 这也算是他对她最后的疼爱了。 柴祎在一片混乱之中,依然是毫无章法的想要冲到萧惠群的身边,但无论是他的人还是柴绍的人,都不可能让他这么做。 两方人马各为阵营,抵御着一波波的箭雨攻击。 柴绍代替沈含章将萧惠群抱起来,而沈含章紧紧的握着萧惠群的拳头,生怕她在完全转好之前将玉葫芦遗失。 在萧权曾的人冲上来时,她通过人群冷冷的看向柴祎,并且挑衅的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如果……萧姐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让他给萧姐姐陪葬,在下面做一对鬼鸳鸯。 柴祎闭了闭眼睛,手中握着的长剑在不断的嗡鸣颤抖,如同他此刻灼烧的心情一样。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萧惠群抢回来。 即便她死了,也应该是他的。 两人的眼神对上,里面的杀意是从未有的强烈的浓郁。 萧权曾的人马全都是布公公暗地里调教出来的,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高手,但加起来战斗力并不弱,更遑论之前突如其来的箭雨让两家已经各自损失了几个人。 柴祎和柴绍全部处于弱势之中。 虽然也能够冲出去,但其代价一定会非常的大。。 如果没有外援的话…… 就在两方人被萧权曾的人打的捉襟见肘时,不远处突如其来的窜出来一批人马,领头的那位手持一把弓箭,三箭齐发,将围在柴祎身边的三个人一箭透胸。 柴祎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剑指向了柴绍。 奔跑的人脚步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后再次拉弓搭箭,箭尖直直的指向沈含章的眉心。 沈含章远远的看过去,即便那个人依然带着面具,但是她也知道这人正是之前在邙山袭击他们的那个领头,更是……和翡翠认识了多年的祁大当家。 她嗤笑了一声,眸中带着几分嘲弄。 柴祎手中倒是有不少的人才,可那又如何,难道小壮壮就没有嘛? 她看向祁天佑,任由他的箭朝着自己射过来,然后在即将到达她眼前时,被人击落。 赵早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艾玛! 终于能够现身了。 不遇到紧急情况绝对不准出现,这是陛下当初给他的命令……所以他忍到了现在,终于可以跳出来了。 赵早早浑身湿透的站在白堤之上,头顶还带着从水中带出来的水草,由于手中的刀被他丢出去了,所以他只能赤手空拳的打向前面的人。 所幸身后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水中跳了出来,须臾之后,他的手中被人甩过来一把刀,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赵早早毫不费力的收割着别人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情况骤变。 萧权曾的人忽然就处于了劣势之中,且完全没有了反转的机会。 他皱着眉头看了最后一眼,低声说道:“走。” 身边的人点点头,呼哨了一声通知撤退之后,带着萧权曾率先离开了此地。 至始至终萧权曾都未曾露面。 而那一地的死尸……也毫无印记。 成了固然好,败了即便柴绍心中有数,但却也无法找到证据说是他做的此事,萧权曾回头看一眼萧惠群,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查到柴祎的落脚地了吗?”路上,萧权曾问道。 身边的人摇了摇头。 萧权曾声音冰冷,吩咐道:“派两个追踪的高手,在此地等着。” 柴祎必须得死。 由于祁天佑和赵早早的加入,没有多久,萧权曾所遗留下的人便被他们全部消灭,未曾留下一个活口。 于是两方人马再一次对峙。 (未完待续。) 206 来打架啊 赵早早捂着肚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悲催! 他悄悄的扭头问自家大哥:“所以,咱们到底打还是不打?我还受着重伤呢?说好的让人家去沈家养伤呢?” 赵晚晚剜他一眼,低声嫌弃:“没用。” 嗨,我这暴脾气哦! 赵早早挽起袖子就想和赵一架,但稍微动了动就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最后选择了站在那里冷着脸凹造型。 嗯,不打架还舒服一些! 两方人马数量相差不多,若真的打起来,大概只有两败俱伤的结局。 若此时再有人跳出来,妥妥的会渔翁得利…… 祁天佑低声在柴祎耳边说了两句,即便他全部精神都放在了萧惠群的身上,但却也忍不住的挑了挑眉。 第四方人马? 书生模样打扮的男人? 柴祎脑中略微过了一下,但随即便抛出脑后,不管这人是谁既然他此时选择了离开,那马便是不想加入这次混乱的局面,且,无论还会有谁,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必须把萧惠群抢过来。 沈含章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萧惠群,她透过人群遥遥的看了一眼柴祎,问柴绍:“我们是不是没有把握杀了他?” 柴绍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没有把握,只是与之前所设想的有些差距。 他当初设伏的时候并没有料到柴祎手中有这么多的高手,毕竟无论如何,柴祎都是偷入的盛京,应该不敢带这么多人。 唯一的解释大概便是柴祎盛京中的支持者也在悄悄的训练人马。 而柴祎所带出来的这些也许只是九牛一毛。 柴绍所忌惮的无非是己方已经没有后援,而柴祎那边或许还有人隐藏在附近。 这样就很不美妙了。 每个人想的都有些多。 最后到底是沈含章率先沉不住气,她低头看一眼萧惠群依然泛着灰色的脸颊,咬唇命令道:“立刻马上,杀了柴祎。” 即便萧姐姐手中有玉葫芦,但她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能够将她从鬼门关给拽回来,所以萧姐姐现在需要的还是大夫。 毕竟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丝丝血水。 这让沈含章的心绪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她下达命令之后,万分抱歉的看一眼柴绍,好像她每次都在拖后腿。 每次都在意气用事,然后让小壮壮跟着她一起倒霉。 柴绍微微含笑,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手。 他从来都知道他的豆芽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本来就对所喜爱的人掏心掏肺的好,更何况这次萧惠群还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她。 朕也是感激的啊! 几乎是沈含章命令刚下达,除了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其余人全都如同鬼魅一样的冲了出去。 季传胜默默的后退两步,站在沈含章身后,从他这个角度,可以三百六十度的护卫着‘陛下’不被人再次偷袭。 而赵早早则是站在了柴绍的身边,嗯,拖着他病怏怏的身子。 “不是让你去养伤了?”柴绍问道。 赵早早握着拳头,满是激情的说道:“小的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守护在姑娘身边,不离不弃。” 柴绍:“……” 不离不弃这个词用得不太对吧? 季传胜扭过头去干咳两声,默默的对着赵早早这个蠢货竖了竖大拇指,马屁总是拍在马腿上,这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技能啊! 柴祎的刀在不断的往下滴血。 他遥遥指向‘柴绍’,眸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对方燃烧殆尽。 若说以前他只是想取而代之,那么此时此刻,他却是想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以消他心头之恨。 身边的祁天佑随在柴祎的身边,边挡开刺来的剑尖边谏言道:“主子,这一战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毫无优势,我们不应该再继续打下去了。” 虽然那个神秘队伍之前离开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去而复返? 而且就算这里没有了第三方人马,仅凭他们这些人想要将柴绍的人全部折损于此,也必将会经过一场恶战。 代价实在太大。 柴祎冷笑着呵斥:“闭嘴。” 今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柴绍离开。 说完这话,柴祎提着剑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阻挡在他前面的两个人刺了个对穿之后,跳出了整个包围圈。 祁天佑认命的跟在后面。 但眼神却和其他几个人微微对了对,若柴祎再如此一意孤行的话,或许他们必须要想办法制止他。 柴祎最终距离萧惠群不过三尺远,但他被赵晚晚缠住,却是再也无法上前一步。 赵晚晚眼神凌厉刀刀致命,不过几招之后,柴祎身上已经添了几处伤口,虽不致命,但血却是不断的流出来。 祁天佑忙甩开缠着他的人回身来救,替柴祎挡住赵晚晚凌厉的刀。 不远处,沈含章嗤笑了一声,说道:“祁大当家,既然都已经如此了,何不用真面目示人。” 祁天佑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但手中的动作却凝滞了一瞬。 赵晚晚的剑直直的刺向他的琵琶骨。 祁天佑侧身躲开,但赵晚晚的剑却陡然一转,挑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他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提着手中长剑再次挡下赵晚晚的攻击。 却也明白,在这一刻……他和翡翠今生再无可能。 也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沈含章入宫的刹那,两人便再无在一起的机会了吧! 只是现在,他算是彻底的死了心。 但依然痛楚难当。 柴祎冷哼一声,说道:“柴绍,你也就只敢躲在人群之后,若当真是个男人,出来和我一战。”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 “不管我是不是个男人,群群她都愿意为我而死,不是吗?” 一句话激的柴祎暴怒,眼中的杀气越发如有实质。 沈含章还嫌不解气,继续刺激他,道:“无论是生是死,你都别想得到她。” 柴祎怒喝一声,再次提剑上前冲,被围在外面的人墙挡住并且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 此时两方人家死伤皆已经大半,若长此进行下去,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但沈含章无所谓……即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能够将柴祎斩杀,她全都不在乎。 (未完待续。) 207 邪门的小丫头 伴随着萧惠群的生死不明,沈含章的心肠竟然是硬了许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再不像之前那般看到别人的伤口自己也会觉得难过。 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善良了呢! “我说陛下啊,咱能不能不嘚瑟啊?作为一个文臣,属下真的不是很想动手啊?”季传胜蹲在那里,暗戳戳的盯着杀气腾腾的柴祎,盘算着大概还要多久,自己就必须得亲自上马干架。 沈含章摸着萧惠群的脸颊,试图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给她。 “朕并没有嘚瑟啊。” 她回眸瞅一眼季传胜,淡淡的说道:“朕就是想让他冲过来,朕相信季大人的本事。” 季传胜果断的看到‘陛下’很诡异的笑着对他说:“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说的不就是季大人你吗?现在是时候证明你的本事了。” 坑……爹! 季传胜抽了抽嘴角,说道:“陛下谬赞了。” 但不管是不是谬赞,陛下既然已经开口吩咐,即便他是个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他转到一边,有气无力的对赵早早道:“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挽起袖子弹了弹衣摆,万分淡定的朝着圈外走去。 赵早早:“……” 装逼小心被雷劈啊! 他伸着手,一副挽留状:“季大人,您慢走啊!” 季传胜一个趔趄,回眸狠狠的瞪一眼耍宝的赵早早…… 随即恶狠狠地迎向柴祎的长剑。 季传胜的动作文雅,但招势却带着三分诡异,柴祎接下三招之后,便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人的对手。 他被迫后退几步,脚步尚未站定,季传胜的拳头便袭到眼前,柴祎眸光一滞,却是祁天佑再次替他挡下了杀招。 祁天佑迎战季传胜也有几分吃力,柴祎要上前,却被跟着冲上来的两个手下架住了身子。 “主子,得罪了。” 不等柴祎有所反应,其中一人伸指点在他的颈间,柴祎眼前一黑,竟是昏厥过去。 两个人带着柴祎急速后退,拼着失去性命终于将柴祎丢回自己人的包围圈,随后呼啸一声通知祁天佑。 祁天佑听到之后便也不再恋战,甩出一个破绽,让季传胜打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随着这个力道飞出去几米。 “撤……” 祁天佑扬声吩咐。 “陛下,属下带人亲自去追踪他们。”待柴祎的人撤的干干净净之后,赵晚晚朝着柴绍一跪,紧接着便脚步轻盈的追赶了上去。 沈含章咬牙:“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柴绍安抚的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一击不成再加上他同样也有后招,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手刃他。” “而且,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萧惠群的身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柴绍心中的挫败感却是无人能够体会的。 朕总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大局,但万万没想到每次都会失利。 也许是朕高估了自己,也或许是朕低估了别人。 眼前一地的死尸,很显然并不能留在这里。 柴绍和沈含章由赵早早等人护送着现先行离开,而季传胜则是留下来打扫战场。 真是个劳碌命啊! 让他安静的做个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不好吗? 打打杀杀什么的他已经戒了很久了啊! 季传胜命认将自己人的尸体搬出来并排放在一起带回去收敛,随后自己一具一具的把余下的每一具尸体全部翻看了一遍。 几乎全部都是生面孔,但……因为他做过一段时间的京兆尹,审理过不少鸡毛蒜皮打架斗殴的小事儿,没曾想却在这里看到了两具熟面孔。 季传胜沉思了一会儿,命人将这两具尸体也带上,随后将剩余的没有明确标志可以利用的所有尸体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当大量的黑灰随着晚霞落入曲江时,季传胜背着手站在那里冷声道:“黄泉路上自求多福吧。” 然而季传胜回到家中时,才惊觉自求多福的那个应该是他,他捂着额头瞪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房间,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等他回过神问话,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就迫切的叙述了全部的经过。 所以…… 这些全部都是那个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的杰作? 这这这这这……龙卷风过境都没有这么恐怖啊! 季传胜冷着脸挥挥手示意两婢女下去,随后立马变成了一脸愁容,他站在门口,犹豫自己是应该转身离开还是走进去。 直觉告诉他,若是想要活命的话,最好还是先走为妙。 嗯,撤吧。 然而没等他转身,夏宜萱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迸射出惊喜,紧接着便跟个小炮弹似得,直接从地上弹跳而起,朝着他发射而来。 吓得季传胜连忙侧身。 夏宜萱绕过季传胜,扑到门口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让她想念了大半天的两个身影,她眼泪唰一下再次流出来,扭过头愤恨的一边哭一边质问季传胜:“我爹爹娘亲呢?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季传胜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我……藏?” “就是你就是你。”智商掉到几岁的夏宜萱,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她心里委屈的很,脾气变得十分坏。 她指着季传胜,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表情是说不出的刁蛮任性。 这让季传胜感官十分的不好。 但再不好……他也不能咋地啊!季传胜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将夏宜萱的指尖扒拉开,说道:“你难道不记得你爹爹娘亲临走之前说的话了吗?” “他们说让你暂时住在这里几日,等他们空闲了就来接你回去。”季传胜说着说着就有些怨念,所以为什么非得要把这个智障放在他这里? 他这里是收容所吗? 不管阿猫阿狗都往这里丢?就算宫里不方便,可以丢赵家啊,沈家啊,张家啊……为什么偏偏是他! 季传胜后槽牙都磨得咯吱咯吱作响,但却也只能忍着不发作。 毕竟和一个智障较真,实在是拉低他的档次。 夏宜萱转转眼珠子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说来着,但…… “可是,我就是想他们嘛!萱萱就是要见爹爹和娘亲。” 夏宜萱再次蹲在地上,张着嘴巴闭着眼睛哭的一塌糊涂。 别说,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哭的毫无形象,但依然还是美的惊心动魄。 季传胜原本长上来的脾气,在看到她每间那抹艳红的朱砂痣之后,忽而就变得烟消云散。 心口软的一塌糊涂。 他也跟着蹲下身子,僵硬的拍了拍夏宜萱的脑袋,不是很熟练的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这一定不是我! 季传胜收回手,眼底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我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不对,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好伐?所以,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智障这么温柔? 虽然心中充满惊悚,但季传胜说出的话依然温柔:“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命人去做,好不好?” “我要喝奶奶。”夏宜萱边抽噎边提出要求。 季传胜嘴角抽了抽,点头:“嗯,好。” “我还要吃白玉豆腐,翡翠珍珠,上汤芋圆……还有呀,这里的凳子太硬床铺太糙地板不平房间无光……” 一连串的话伴随着夏宜萱骄纵的语气,砸的季传胜有些晕头。 最后夏宜萱也不哭了,就眼巴巴的望着他,说道:“爹爹娘亲才不会给我用这么差的东西呢!” 季传胜:“……” 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把人丢掉了! 太难养活了! 但……拒绝的话在对上她懵懂又无知的双眸之后,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传胜叹气,无奈道:“好,全部换掉。” 反正也早就被砸光了。 夏宜萱高兴的跳起来,直直的扑向季传胜,而季传胜还蹲在地上,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热情,整个人随着她的力道往后倒去。 两个人就这么相叠着摔倒在地。 夏宜萱压在季传胜身上,眨巴着眼睛看他,清纯又懵懂的眼神却令季传胜的火气一阵阵往上翻涌。 他连忙在心里默念几遍色即是空,将心中的躁动压下去。 “起来。”季传胜推着夏宜萱的身子,试图坐起身来。 然而一推之下,却发现根本就推不动她。 季传胜皱皱眉头,正准备再次动作,夏宜萱的指尖却扫在了他的耳垂上,让他一个哆嗦,身子软倒在地。 “这里有红红的东西呢!”夏宜萱将他耳垂上的血迹擦下来,疑惑的放在眼前研究了一下,随后放在口中吮了一下,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甜甜的,好吃。” 季传胜:“……” 来人啊,把这个磨人的智障给我拉下去! 像是不过瘾似得,夏宜萱忽而就弯下腰,将季传胜的耳垂整个含在口中吮吸了起来,刺的季传胜重重的呼吸一口,猛地向夏宜萱推去。 依然没有推开。 季传胜这才惊觉怪异之处,这个女孩子力气怎么会这么大?难道又是一个沈含章? 不不,不仅仅如此。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翻滚,哑着声音说道:“萱萱啊,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夏宜萱听话的直起腰身,但整个人却依然坐在季传胜的身上,她低头看了眼季传胜涨红的脸,笑嘻嘻的说道:“你想脱光了衣服压我!” 季传胜脸色陡变:“别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我明明看到了。” 夏宜萱不满的哼了一声,噘着嘴巴去撕扯季传胜的衣服,嘀咕道:“还想脱我的衣服,坏人。” “住手。”季传胜厉声呵斥,威胁道:“你如果不听话,这辈子都休想见到你的爹爹娘亲。” 夏宜萱歪着头权衡了一下厉害,最后翻身仰躺在地上,说道:“那好吧,你自己脱自己压吧。” 季传胜:“……” 妈的,智障! 他不能和一个智障一般见识。 压着脾气好说歹说,才让夏宜萱改口,季传胜小心翼翼的把她送到另外的房间,待伺候着她吃饱喝醉睡下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瘫坐在了门口。 这丫头,邪门啊! 看到她的朱砂痣他会不自觉的心软,所有事情都想随着她。 推不动她扯不开她,并非是那种气力大的惊人,而是他的力气在她身上会自动的变小。 而且…… 她确实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想到之前陛下所说,让他哄着这小丫头一段时间而且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惊慌意外,等将来他会解释的。 这丫头到底是谁? 季传胜一夜未眠,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宫中的沈含章和柴绍同样一夜未变。 萧惠群就躺在龙床之上,身上只穿着简单的衣裤,腰上背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艾太医和高太医断言她的身体受到了太大的损伤,整个脊柱都被人横着砍断,虽然还剩下一口气,像是保住了命似得,但…… “即便是将来清醒了,恐怕今生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艾太医叹息着说道。 沈含章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萧惠群的手,说道:“玉葫芦,你一定要治好萧姐姐,求求你了。” 柴绍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吧! 除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季传胜,其他所有人都过得很平静。 平静到整个盛京都像是一潭死水,即便是偶尔投下去一颗石子,也惊不起一丝丝的涟漪。 柴祎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将空了的酒坛砸在地上。 祁天佑跪在他面前,身上伤痕累累满是鞭伤和棍伤。 “本王做事,何时需要别人置喙了?”柴祎冷冷的看着他,嗤笑道:“祁天佑,你当真是找死。” “属下该死。”祁天佑并不辩解。 柴祎烦闷的摆摆手:“滚蛋,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祁天佑临走之前再次提醒道:“主子,您一定要小心那第四方人马。” 柴祎哼了声,重新打开了一坛酒。 已经整整三日了! 她…… 怎么样了? 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未完待续。) 208 选秀进行时 王太后揉着额角,默不作声的靠坐于高位,她的右手边坐着沈含章,垂着眼角玩弄着手上的玉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皆垂头屏气,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生怕惹了这两尊大佛生气。 有秀女排队走进来,婷婷袅袅的齐声行礼。 沈含章撩起眼皮瞅了一眼。 全部都没有咱长得好看啊! 就是这么自信满满! 可是吧……就算是她胸大腰细智商高(?),也阻挡不了小壮壮必须从这些女的中选出几个做小老婆的事实! 就算现在选人的是她,也依然十分的呕血好伐?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如果开口说不管皇后的话,王太后会不会直接跳起来掐死她。 沈含章转了转眼珠子,低下头继续装鹌鹑。 哼! 就算有个妹子声音清脆如百灵鸟一样,也绝对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听不选,消极抵抗! 王太后指尖遥遥的指向一位秀女,淡淡的问道:“陛下,这个怎么样?” 以为这是选猪肉还是选青菜啊?光看能看出啥来啊?琴棋书画都会吗?说学逗唱精通吗? 沈含章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老半天,随后发现自己好像……也啥都不会! 哼,她不会但是萧姐姐会啊! 萧姐姐会不就等于她也会?沈含章稍稍在心里安慰了一番自己,随后顺着王太后的指尖看过去,这么一看之下赫然发现,啊嘞,这女孩子长得真好看啊! 不行不行,再好看也没她好看,必须深刻的把这一原则刻在心底! 好吧,就算是比她好看那么一丢丢,但是没咱们萱萱好看啊!也没有梦中情人好看! 沈含章嘴唇一撇,有些底气不是很足的说道:“朕看着不怎么样,眼睛太大鼻子太挺,看起来就跟个假人似得。” “那个呢?”王太后不动声色的又指了一个。 看着像是并没有被沈含章的无理取闹气到。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哼了声道:“声音难听,头发太多,晚上碰到会以为是个鬼吧!” 王太后侧眸斜了她一眼。 随后又连着点了几个或青春或美艳或可爱的女孩子。 结果全部都被沈含章一通批判。 沈含章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吐槽起来,其实也是有点心痛的! 但没有办法啊,谁让大家是情敌呢情敌!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美色迷了双眼! 王太后嗤笑了一声,冷声问道:“哦,看来这二十个人中没有一个可心的,换下一批吧。” 她说完,下面的掌事宫女就引领者这些女孩子走了下去。 沈含章侧过头,坚决不看她们充满了失落又失望的眼神。 不看不看不看,绝不心软。 很快,又是二十个水灵灵的女孩子被领了上来,沈含章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吐出来。 作为一个纯看脸的人,这个样子她很容易被攻陷的。 “这些如何?”王太后问道。 她的眼神落在下面的王秀秀以及……柴绍身上。 此时柴绍心中梗着的老血不比沈含章少! 自从昨儿他被丢进这些秀女中间,就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嘲讽,这些其实都无所谓,最烦的就是时不时的推搡和碰撞。 朕得时刻控制着体内的洪荒之力! 不然分分钟把这些聒噪的女人全部捏死! 真不知道这些瘦的没有半两肉丑的天怒人怨的女人是怎么舔着脸敢进宫参加选秀的! 朕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们的好伐? 这完全是在侮辱朕的品味! 柴绍臭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冷气,但即便如此,也抵挡不住来自周围满满的恶意。 所以说,到底是谁规定皇帝必须要有很多女人的? 看着她们明争暗斗会比较有嗨点吗? 简直自虐! 沈含章虽然听不到柴绍心中的疯狂吐槽,但是光看着他的脸色,她就知道他昨儿晚上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也不好过啊! 把他这只羊丢在狼群里,她都担忧的一夜没睡觉好伐! 生怕他哪根筋搭错了再看上别的女人,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沈含章侧脸看向王太后,伸指指向柴绍,笑眯眯的说道:“朕看着她就很好啊!” 王太后嗤了一声。 “哀家看着也不错,不如就封个才人吧!” 才人…… 沈含章嘴角抽了抽,据理力争道:“这个封位有点低吧?” “低?”王太后淡淡的睨她一眼,说道:“除了她,这里所有的女子全都是四品以上官员之女,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你的另眼相看,有什么资格和她们一起站在这里?一个才人,哀家还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 沈含章脸色有些难看。 嗯,她身份确实是低了些……但也不需要这么赤果果的提醒她吧! 人家一开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伐? 可,谁让她喜欢上了柴绍呢! “母后,是不是朕连册封自己中意的女人的权利都没有?” “哀家可没有这么说!” 王太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指点了点王秀秀,直接说道:“这是哀家最喜欢的小侄女,你以前也见过她几次,是不是端庄又大气?” 沈含章顺着她的所指看过去。 王秀秀似乎是感受到上首的两人正在看她,她不动声色的勾勾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姿态大方。 但眼底却是充满了戾气。 若她能当选…… 不,皇后之位一定会是她的,即便陛下喜欢任性妄为,看上了沈含章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但只要有姑母在,他就一定不会如愿以偿。 待她在后宫站稳脚跟,一定要将萧惠群那个贱女人生不如死! 自从得知柴祎明目张胆的抢亲之后,嫉妒时时刻刻在啃食着王秀秀的内心。 她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骗她。 骗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真的喜欢上别的女人! 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伤害和侮辱。 “端庄又大气?”沈含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了几声,眼看着王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不得不停下来,低声笑道:“母后,你觉得一个尚未出阁就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的女人配得上端庄大气这四个字?” “若选了她,朕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绿了!” 王太后:“……” 这件事情……他如何会得知? 她拧起眉心,指端在桌面上叩了叩,斥责道:“无稽之谈。” “王家家训最是严苛,除了入宫,秀秀几乎从不出门,何来同别的男人有所收尾?陛下不要因为对哀家有所怨念,便说出这种污蔑的话来。” 沈含章无所谓的耸耸肩:“是不是污蔑,母后比朕更清楚,不是吗?” 王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哀家觉得她可堪为后。” 沈含章冷笑。 “一个给朕戴绿帽子的皇后,朕可不要。” “陛下……”王太后呵斥,道:“有些话不需要哀家说第二遍。” 于是沈含章垂了眸,进入老僧入定般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无论王太后说什么,她都一副‘我就是不想理你,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最后王太后实在忍无可忍,说道:“陛下若再如此,哀家便直接给你定下了。” 沈含章无所畏惧的挑眉,笑着道:“随便您。” “不过,儿臣若不满意了,不一定会遵照您的指示行事的,毕竟……王秀秀她确实和柴祎有所牵连,不是吗?” “儿臣可是有证据的哦!” 王太后指尖陷在掌心里,道:“何来证据?” “信不信随您,儿臣不怕撕破脸,毕竟在所有人心中,儿臣本来就没什么脸,不是吗?” 沈含章边说话边淡淡的扫了一眼王秀秀,嗯,感官不是太好。 这个女孩子虽然也长得挺好看,但她就是不喜欢! 柴祎……没能灭了他,真是让人后悔莫及! 这个死男人撩拨的竟然不仅仅只有萧姐姐一个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陛下到底想如何?” 沈含章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道:“不封后,沈含章和萧惠群皆为妃,其他全由母后您看着办。” “不可能!”王太后想也没想的拒绝。 “母后。”沈含章挑挑眉,难得的露出一副强势的模样,浅笑着道:“儿臣并非在同你商量。” “无论如何,王秀秀都没有资格做儿臣的皇后,让她做个妃子是为了让您脸上不至于太难看,毕竟儿臣还是敬重着您,不是吗?” “当然,您也可以认为儿臣在骗你,手中其实并没有证据。”沈含章勾勾唇,道:“但,您觉得可能吗?毕竟萧惠群可是在柴祎身边待了三天呢!” 王太后深深的凝视着她,讥讽道:“利用女人?你只有这点本事。” “儿臣从不敢小看女人,也不敢利用女人,只有将心比心而已。” 一句话说的王太后哑口无言,再多的火气也只能咽下去。 王太后并不相信柴绍手中真的有所谓的证据,而就算他手中有证据,对她本身的名声来说也无所谓。 但若真的有,便真的会让王秀秀入不了宫,顺带着整个王家的女孩子,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她手边除了有一个王秀秀是为了后位准备的,还有几个为了拉拢其他世家培养的女孩子,若真的闹开,她们或许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更重要的是,短时间内她找不到能够替代王秀秀的人选。 后位也只能空着! 但只要王秀秀能够留在宫里,不管柴绍感官如何,一切就皆有可能。 王太后思虑了好一会儿,说道:“好。” 沈含章差点喜极而泣了! 好吧,大家都是小老婆。 没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上宗谱的! 这样对她来说,还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待……待将来的某一天,希望小壮壮能够像他曾经保证过的那样,做到此生此世只有她一人。 董家别院。 柴祎猛地掀翻了桌子,怒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家姑娘被封为贤妃,三日后举行册封仪式。” 柴祎额角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许,好一会儿才颓然的后退两步,靠坐在了椅子上,自嘲的说道:“本王是要欣喜她身体无恙呢?还是要悲伤她另嫁他人?” 他挥挥手,让来人下去。 此时此刻,他只想静一静。 但无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是萧惠群那张清冷的面孔,就好似她就站在面前,淡淡的看着他,眸中带着几分谴责。 谴责他什么? 伤害了她吗? 所以,醒过来的她此时此刻在恨着他吗? 柴祎无力的勾勾嘴角,或许她根本就没精力想起他,而是沉浸在即将嫁人的喜悦之中。 但…… 怎么可以! 他柴祎的女人,怎么能够嫁给别的男人。 柴祎猛地站了起来,正准备喊人,却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沉声道:“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给本王滚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让柴祎的后背瞬间紧绷起来,但他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默的坐着,等着来人真正的现身。 须臾之后,有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来人笑着道:“大哥的感知力可是下降了哦。” “为情所困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柴祎眉心挑了挑,道:“果然是你。” “自祁天佑禀于我说有第四方人马之后,我便觉得那为首的青年人是你。”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柴洵已经转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一地的狼藉摇头感叹道:“大哥真是浪费。” 柴祎撇唇:“说吧,找我何事?” 柴洵一副受伤的模样,他委屈的看着柴祎,控诉道:“我们兄弟二人十几年没见,大哥怎地这么冷漠。” “兄弟?” 柴祎嗤了一声,说道:“我可不想和神经病做兄弟。” 时时刻刻都防着被坑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啊! 只不过……既然柴洵直接找上来了,就说明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柴绍和其他人早晚也会发现的。 得换地方落脚了啊! (未完待续。) 209 不要和变态说话! “神经病?” 柴洵白衣翩翩,笑的温柔又醉人。 “大哥谬赞了!”他伸出食指轻摇,颇有些神往的说道:“做个人见人憎的神经病是小弟的毕生所求,还没有实现呢!” 柴祎抽了抽嘴角。 他烦躁的看了一眼,低声骂了句变态,说道:“我并不认为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探讨你的毕生所求。” “说真的,我并不感兴趣。”柴祎环顾了下四周,道:“说吧,来找我到底何事。” 即便后园没有多少人,但柴祎也不担心柴洵会将他如何? 首先柴洵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其次……若柴洵真的想干掉他,就不会亲自现身来找他了。 柴洵的变态,柴祎从小就领教了许多,若他真的想让一个人死,绝对会想出几百种方法,而且……自己还绝对不会出面的那种。 很多人便容易被这货的表现所迷惑,以为他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殊不知三兄弟里面,就数这货最狠最没有人情味。 若不是当初仅仅只有七岁的柴祎眼睁睁的看着五岁的柴洵虐杀了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之后,他或许也会以为柴洵温柔又单纯。 并且,当时的柴洵也看到了柴祎,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柴祎眼前收敛过,所以柴祎被迫或者巧合的目睹了多次这货虐杀动物或者虐待宫人的场景。 曾几何时,柴祎没少做噩梦,直到各自离开盛京前往封地,他逐渐变得成熟,才算是彻底摆脱童年阴影。 但再次见到柴洵,依然有些不太舒服,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泛出来的阴冷。 天生反智说的大概就是柴洵这种人。 柴洵很是受伤的叹了口气,他无辜的眨眨眼睛:“哎,真受伤呢!” 柴祎又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笑着道:“无他,只是想看看大哥你准备如何应对?” 柴祎挑眉,嗤笑一声,道:“我如何反应关你屁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合作的,慢走不送。”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柴洵走近,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微微弯腰静静的与他对视了几息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想着利用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哎,在大哥心中我原来这么坏啊!” 柴洵耸耸肩,像是有些难过,但很快他忽而勾唇笑起来,道:“这感觉真……爽!” 他仰头望着已经起身的柴祎,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我这次真的是好心呢!” “听说你的姘头就要嫁给柴绍了?如果大哥愿意,我能够把她从宫里弄出来哦!” 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还有那个沈含章,听说是个力大无穷的人,不知道她的血是不是比别人要热一些?” 柴祎悚然,他忽然变脸,冷声呵斥道:“你不要打萧惠群的主意。” “你若敢动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啦,我对你那个女人兴趣不大。”柴洵并不生气于柴祎的变脸,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摆摆手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把人弄出来给你?” “不需要。”柴祎冷声拒绝:“我若想要人,有的是办法。” 柴洵呵呵笑了两声。 明显蔑视的音色让柴祎有些火气上涌,他咬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和个变态一般见识。 “没事你可以滚了。” 一个只会利用女人的神经病有什么资格蔑视他? 柴祎心底默默哼了一声,表示不和变态一般见识。 柴洵摊摊手,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他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不过大家毕竟兄弟一场,大哥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他给出了自己暂居的地址。 走的时候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却收割了好几条人命。 柴祎铁青着脸看地上的几具尸体,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命人厚葬了他们吧!” 他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柴洵,还当本王和以前一样软弱可欺吗?” 他更加确信,这次柴洵单枪匹马的找上门来,绝对不仅仅是想要出手帮他这么简单。 “下去通知,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离开这里。” 也仅仅半个时辰,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兵部的人包围了这里,出声便是捉拿私自入京的林都王,显而易见的,他们扑了个空。 但董大人却没有逃过这一劫,董家上上下下几十人,全部被兵部捉拿投入了大牢。 但就在第二日清晨。 董家所有人全部惨死在了兵部地牢,无论男女老少,死状都万分凄惨,像是临死之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其中还包含一个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幼儿。 莫说是沈含章,便是连王太后都震惊异常。 她沉声命令兵部大理寺京兆尹环城卫,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凶手查出来。 但……虽然表面上还需要追查,但其实在王太后,甚至于沈含章的心目中,唯一会做这件事情是并且也只可能是柴祎。 沈含章怒气冲冲的回到寝宫,气的在那里团团转了老半天,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因为三日后的封妃大典,柴绍被丢去进行礼仪训练了,据说只有典礼完成之后,他们两人才会再次见面。 她咬了咬唇,最终来到了龙床之前。 萧惠群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唯一能够证明她活着的证据,是胸口那小小的起伏。 但这已经足够让沈含章感到欣喜。 翡翠本来也该跟着柴绍去受训,但沈含章需要她照顾萧惠群,坚持把她留了下来,此时她端着一个水盆走进来,将湿软的布巾捞出来拧干,来到沈含章身边。 “姑娘,莫慌莫着急,萧姑娘肯定会没事的。” 她半跪在地上,尽职尽责的给沈含章擦手,安慰道:“陛下很快便会回来,您别想太多。” 这几日,她和沈含章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她会难过或者悲伤。 沈含章点点头,拉着翡翠一起坐在了地上,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说道:“翡翠放心吧,我没事的。” “我只是替萧姐姐难过啊。” 她……喜欢的男人是个变态啊! 以虐杀人为乐的变态,这种人怎么配得起萧姐姐的喜欢? 而且,待将来萧姐姐醒过来,得知自己自作主张把她嫁给了柴绍,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埋怨自己? 但此时萧姐姐离不开玉葫芦,她和柴绍也再也不敢远离这仅剩下的玉葫芦,所以只能想办法将萧姐姐留在宫里。 一个青春正好待嫁年华的少女能够留在宫中唯一的途径便是入宫为妃。 毕竟萧姐姐身份还和她不一样,她是宰辅之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宫女的。 正想着,外面又来报,说萧丞相派人来接萧惠群了。 沈含章嘴唇一撇,再次让翡翠出去回绝了此事。 翡翠点点头:“婢子知道怎么说。” 她起身往外面走去,房内的沈含章又再次叹了口气。 还没有告诉小翡翠有关祁天佑的事情呢! 如果告诉了她,她一定会若无其事的表示和自己无关吧!但毕竟认识多年且彼此互有好感……翡翠心中一定会难过,可偏偏她会压抑住这种难过。 这样,让沈含章更心疼。 妈蛋的! 怎么一个两个的感情都不顺啊! 到底她们得罪了谁?还是说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倒霉呢? 难道她是传说中的煞星? 沈含章抖了抖身子,连忙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丢出脑海,啊呸呸……她弟弟聪明上进又俊美,丫头忠诚可爱又聪慧,好朋友也是美丽动人又机智,还有梦中情人…… 明明每个人都那么爱她,她才不是那种衰星呢! “对吧。”沈含章望着萧惠群,眨巴着眼睛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有看到萧姐姐的睫毛在闪动。 没大会儿,翡翠便回来了。 只两人说了还没有几句话,便又有人来禀告沈含章,道是王太后有请。 沈含章使劲的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萧权曾了! 即便他长得儒雅又英俊,她也看不上他了,这人还不如她舅舅呢,虽然长得没有这么突出,但人家刚正不阿啊! 总是暗戳戳的请王太后来压她算什么本事啊? 明明知道自己女儿生死未知不能移动还非得要接回府中待嫁算什么父亲? 沈含章怒气冲冲的甩起袖子就要去干架,连忙被翡翠给拉住,她无奈的拍拍沈含章的手,安抚道:“姑娘,你别生气。” “你只要坚决不同意便是了,没必要和太后娘娘和萧大人进行口角之争。” “用父女亲情压他便是,自己莫恼。” 沈含章深深呼吸:“好,我不生气。” 她努力收敛的自己脾气,来到文轩殿时,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而此时布公公正附在王太后耳边窃窃私语。 王太后兀自挑眉,讶异道:“找到那个青城子了?” 顿了顿,她笑着道:“一直云游四方的人偏偏在韩式提起之后被我们轻易找到,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呢?” “只是那韩式已经暴露,他竟然还敢送上门来,看来确实应该有几分本事。” “哀家倒是很有兴趣见上一见,把人带过来吧。”王太后笑着说道。 布公公有些犹豫,他问道:“但若是他借此机会……” 王太后摆摆手,没让布公公继续说下去:“韩式在哀家身边许久都未曾刺杀袭击哀家,相信他们背后一定有其他所求,那密室女尸也许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不让他们进来,那哀家如何探出真相?” “密室女尸,六十年前……”王太后敲了敲桌子,浅笑着道:“哀家倒是对那段历史越来越敢兴趣了呢。” 尤其是看到太皇太后那复杂又惊恐的表情,真真是有趣的很。 而且,她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也能够看出六十年前,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才导致那段时间很多史书有些混乱,甚至于消失了一批当时比较有名的文人大鳄。 只是之前觉得无所谓,所以从未想过追查。 现在嘛,倒真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沈含章默默的站在那里,很想提醒一下太后娘娘,你们能不能稍微关注一下我,好歹那么大一只呢! 然而直到两人拍板,布公公离开,王太后才将眸光转向沈含章,沉声说道:“听说萧家来接的萧惠群的人再次被你挡回去了?” 沈含章无所畏惧的点点头。 “儿臣确实把他们打发走了。”她叹了口气,一脸的难过:“惠群她伤的太重,现在根本不适宜移动。” “儿臣怕她有命回去却没命回来啊。” 王太后点点头,“你的顾虑哀家都知道,但……后日萧惠群便要入宫,她再如何都要从萧家出门吧。” “儿臣已经想到办法了啊!” 沈含章笑着抬头看王太后,一脸的诚恳:“萧家那么丫头,找一个身形差不多的替她上花轿便是,反正全程都盖着盖头呢。” “毕竟就算萧姐姐回到萧家,她也不好醒来亲自入花轿,也是需要人全程陪同照看,相比于兴许她会中途病发离世,儿臣觉得,萧大人应该会更加喜欢这个方法。” “既全了他的脸面又全了他的爱女之心,更免除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 王太后:“……” 话都被你说了,哀家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现在发现柴绍的嘴炮技能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总是一言不合就说的她无话可说,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啊! 分分钟想把他毒哑。 沈含章笑眯眯的接受王太后的眼神荼毒,最后王太后说道:“哀家再问问萧大人的意思吧。” “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是想亲眼看着她出嫁的。” “对啊,萧大人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她死的,对吧?” 王太后再次被噎了一下,转了话题,道:“这次董家命案你是怎么看的?” “肯定是柴祎那个变态干的啊!” “母后啊,您一定要捉到他。” 然后用同样的办法弄死他! (未完待续。) 210 玉葫芦现身! “陛下就这么肯定这件事情就是柴祎做的?” 王太后轻笑,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董家全部死亡,最大的受益人虽说表面上是柴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将柴祎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阳光之下,而且是以暴虐的形象。 只要她从中利用一番,便能将柴祎打入万劫不复。 按照柴祎的智商本不应该这样做,她觉得柴祎既然有本事在盛京这里埋下各种钉子,那么其御下的本事不会太差,至少是不怕有人会背叛他的。 他大可不必将董家赶尽杀绝。 王太后细细想过之后,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故意做下这事,并且嫁祸给柴祎。 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所以她才故意问柴绍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凭他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可偏偏他就是这么肯定的说是柴祎做的。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联系? 王太后有时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多疑,但是没有办法,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欺骗蒙蔽。 沈含章眨眨眼,说道:“除了这个变态谁还会干这么狠毒的事情?” 她哼了一声,狠狠的唾弃柴祎:“看看他把惠群伤害成了什么模样?若不是赵早早深入虎穴救人,也许她和朕早就阴阳两隔了!” 王太后嘴角抽了抽。 明明大家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偏偏她这个儿子就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她摆摆手:“好了,反正此事也交给兵部去调查了,相信很快便能找出真相。” 沈含章点点头,深有同感:“无论如何,都不能耽搁半个月以后的科举。” 王太后也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布公公从宫外返回,王太后便挥挥手示意沈含章可以离开了! 沈含章心底暗暗的嘀咕了两声,便转身往文轩殿外走去。 她背着手,慢慢的行走,半柱香之后遇到一个小太监引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往文轩殿的方向而来。 沈含章挑挑眉,这便是王太后接下来要见的人? 一个民间道士? 难道是为了抓夏妃奶奶……额,不对,夏妃奶奶已经复活变成了小可爱夏宜萱,那么这个倒是就是为了马姑姑她们来的了! 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否有真本事? 如果是个像司徒那种废柴,那就无所谓了! 沈含章边想边朝着来人走过去,但尚未走到那人身边,她整个身体忽然僵直起来。 整个人站在那里,眸中满满的全是激动。 小太监看到她堵在那里,连忙跪下请安:“奴才见过陛下。” 他还不忘提醒身后的高人参见陛下,道:“还不像陛下请安。” 青城子一甩拂尘,道:“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这世间俗礼已是许久不遵。还望陛下能够见谅。” 他说完之后朝着沈含章微微一笑,隐隐中竟然带着圣光。 好一会儿,直到带路的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沈含章才回过神来。 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点点头道:“无妨,朕并不是那小气之人。” 她压住心中的激动,一脸镇定的从青城子身边走过,但不过是刚刚擦肩,她忽而再次站定脚步,指着青城子拂尘上的玉葫芦开口问道:“朕看着道长这葫芦挺别致的,不晓得道长是从哪里买的?朕也去买一个把玩。” 青城子垂眸看一眼拂尘,面带浅笑,道:“这是贫道三日前从一鱼童手中偶然得来的,并非是买的。” 沈含章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咦?穷家鱼童怎么会有这种精巧的小玩意儿。” “这事说来便有些奇异的缘分了。”青城子不吝于向沈含章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日贫道刚入云县,便看到一童子从曲江内网出一尾通体透明的大鱼,贫道见此异像,本以为此鱼已然成精,用法力将其收服之后,才看出它不过是体内怀有异物。” “便是这玉葫芦了!” 沈含章“哇”了一声,指着那玉葫芦问道:“这玩意儿竟然能让大鱼通体变得透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吧?朕可否借来一观?” 她多么想直接扑过去把玉葫芦抢过来! 那是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好伐! 然而为了不让人看出她太过看重玉葫芦,她只能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渴望,表现出一副十分好奇的蠢逼模样。 真是好生气哦! 然而青城子却拒绝了她! 竟然拒绝了她! 她是谁啊?她不是皖南沈家那个备受欺负的小丫头好吗? 她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是一国之主啊! 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朕的注意! 沈含章面无表情的盯着青城子,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道长果然够方外。” 顿了顿她磨着牙齿道:“朕最不喜欢有人拒绝朕……所以,道长你最好永远都方外下去。” 在沈含章王之蔑视的视线中,青城子淡淡的笑了笑,朝着她微微欠身,便转身往文轩殿而去。 只转身之后,他双眸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芒,诡异而恐怖。 他低着头看随着拂尘晃晃悠悠的玉葫芦,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原来,这玉葫芦是柴绍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遗失的,但是……既然到了他的手中,他便会好好利用。 毕竟这是个好东西。 虽然他并没有研究出这玉葫芦到底有何作用。 待看不到青城子后,沈含章抬腿便朝玉霄宫走去。 在那里,柴绍正在接受最严苛的封妃礼仪训练。 “陛下,咱们去那里不合规矩啊!”小桌子着急忙慌的跟在后面,试图将沈含章给劝回。 然而沈含章此时此刻必须要见到柴绍,无论他人在哪里? 玉葫芦出现了,但是却是在一个道士手中。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做青城子的道士,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可偏偏她现在看不到马姑姑她们,根本无法得知青城子这人的法力到底是否对他们产生影响。 她需要见柴绍,哪怕是说说话也好。 这样她才不会心慌。 不会自乱阵脚。 (未完待续。) 201 两人叙话 “陛下,陛下,您这样于理不合,陛下,姑娘们都在屋里练习礼仪呢!您不能进去……陛下……” 在一连串的阻拦声中,沈含章心中的烦躁越来越浓重。 她狠狠的站定脚步,拧着眉毛瞪向跪了半地的男男女女,咬着牙说道:“朕怎么不能进去?里面那些女人,早晚都是朕的女人,朕早看晚看有什么区别?” “于礼不合?在这里,朕就是礼。” 姥姥的腿儿! 好好说话不听,非得逼着她发飙! 但说出这样的话,沈含章其实心里并不好受,说白了不过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但是……有些话总是不过脑子就出现在嘴边。 因为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沈含章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两声! 啊呸啊呸啊呸呸,不准胡思乱想。 后天的封妃大典,虽然名义上是柴绍封妃,但其实真正的把这些女人娶回来的那个人,是她啊! 所以……她马上就是个妾妾成群的人了? 想想还……有点诡异的小激动呢! 沈含章再次呸呸,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是生气的踢开身边的几个人之后,正准备硬闯进去,耳边忽然听到自己那熟悉的嗓音。 “陛下,莫闹。” 沈含章忙抬头,看到柴绍一身轻软白纱襦裙,正婷婷袅袅的朝着她走过来,沈含章连忙上前几步,握住柴绍的手,说道:“他们都不让朕见你,真是该死。” 立时便传来一连串的陛下饶命的声音。 沈含章狠狠的哼了一声,柴绍眼神带着轻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他对众人说道:“我方才已经同掌事姑姑说了此事,她给了我两刻钟的时间。” “无事你们可以下去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柴绍带着沈含章来到自己暂时居住的房内,刚关上门,沈含章就扑到他的怀里。 嗯,人高马大的窝在他的怀里。 柴绍摸了摸沈含章的发心,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葫芦出现了!”沈含章将方才遇到青城子的事情告诉柴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愁:“明明玉葫芦就在眼前,可我们就是得不到它,怎么办呢?” “那明明是我们的东西,可现在我即便好声好气的借来一观,都被拒绝了!这种感觉真难受。” 而且,只要一天没有玉葫芦,他们两个就一天无法换回来彼此的身体,这对柴绍来说,便一直会是个束缚。 柴绍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消息啊!” “玉葫芦能够出现在我们身边,足够证明它和我们二人一定是有某种联系的,即便遗失了它,但它早晚有一天会重新出现。” “至于那个青城子,不管他给不给其实都无所谓,有的时候一些事情由不得他。”柴绍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沈含章却从中听到了狠辣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问道:“可是他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你要抢回来吗?” 沈含章说出自己的担忧:“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像是不怀好意一样。如果他真的有一定的道行,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柴绍沉吟了片刻,道:“虽然我们看不到马姑姑她们,但她们却一直在我们周围,你回去之后提醒她们,让她们短时间内不要随便现身乱晃。” “等具体安排,待我们能够和他们当年沟通再说,毕竟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青城子到底如何?”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柴绍握着沈含章的手,轻声安慰道:“遇到事情别着急,好好的平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不管朕是不是在你身边,你都已经算的上一个合格的君主了!” 沈含章狠狠摇头:“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呢,哪里就是个合格的君主啦!” “再说了,你又怎么会不在我身边?还有不到两日,你就不需要留在这该死的地方了?嗯,你学规矩是不是很累啊?” 柴绍额角青筋跳了跳。 累到是无所谓啊! 一直重复着跪下起身端坐的姿态他也能够忍受,甚至于面对着王秀秀联和其他人的排挤和敌视,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最让他无语凝噎的是……夭寿了,朕一个男人,为神马要学着去伺候另外一个男人? 好吧,朕现在是女人,朕要伺候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朕的女人…… 但面对着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培训,柴绍心中也有一股火在剧烈的燃烧,渴望着迫切着希望自己能够披荆斩棘,挥剑…… 哦,朕现在没有剑! 真特么悲剧! 柴绍含混其辞的说了一些关于培训的事情,两刻钟的时辰变到了。 沈含章依依不舍的拉着柴绍的手,说道:“要不你直接跟我回大圣宫吧,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 啊,光顾着说情话,把柴祎的事情给忘记了! 沈含章连忙霹雳啦啦的把董家灭门的事情告诉柴绍,最后愤愤的说道:“这个柴祎实在是太过变态了!” 柴绍摇摇头。 “不是他。” “柴祎虽然热衷于皇位,但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长子,他潜意思里觉得父皇应该把皇位留给他才对,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弑杀的人。” 柴绍回忆了一番很久以前的事情,道:“相反,小时候的大哥很是温润。” 沈含章予以反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两个十三年没见了,谁知道他心里已经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反正不管是不是他,沈含章都坚定不移的狠狠的讨厌着柴祎。 她是喜欢感情用事。 可她一直以来不就是这种人吗? 柴绍想了想,说道:“自从那日赵晚晚去追踪柴祎之后便再也没有同朕联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被柴祎发现了?” 柴绍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的,若是柴祎……赵晚晚应该有办法脱身。 柴绍其实不想去猜测赵晚晚遇到了大麻烦,但此时却由不得他了。 得先想办法找到晚晚才行啊! 然后才是董家灭门的事情。 这两者一定有联系的,这是柴绍的直觉。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粗暴的敲门声:“沈姑娘,该继续训练了!” !!(未完待续。) 212 杜方现身 柴绍轻轻抚摸沈含章的脸,温声安慰道:“乖,回去吧。” 沈含章虽然完全不舍得离开柴绍,然而她知道,在封妃之前,无论有多少理由,她都无法将柴绍从这里带走。 她自己也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 “那我走了。” 沈含章嘟嘟嘴巴,依依不舍的最后抱了一下柴绍,随后打开门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女官,然后带着小桌子扬长而去。 柴绍望着她的背影,眸中带着淡淡的宠溺之色。 文轩殿内。 青城子一甩拂尘,用同样的一番话表示自己不会向王太后下跪。 王太后宣他来,也不是为了让他跪着臣服的,因此并不介意的摆了摆手。 她浅笑着说道:“道长是云游到此?” “哀家身边的禀笔大夫曾向哀家推荐过道长,只派人去查探时,却发现道长云游四海去了,没想到这才没多久,道长便出现在盛京,当真是有缘的很。” 听了王太后的话,青城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说道:“贫道并非云游至此,而是特地为了宫中的冤孽而来。” 王太后细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 宫中的冤孽? 说的倒是挺精准的,只是……睡知道是不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呢? 眼前这个面白无须看起来不过三十许的男人,当真有足够的能力推算出所谓的冤孽? 青城子也不否定。 他敛了笑容,手心朝上,长袖随着他扬手的动作微微一震,随即手心之上便显出一簇幽蓝色的火光。 王太后握紧了椅上扶手。 青城子挽了个花,手上棉线粗细的火光,便从他的手心脱离出来,像是有生命一般,火光缓慢的围绕着青城子游走一圈,然后猛地朝着殿外冲出去。 莫说是殿中其他人,便是连王太后都有些震惊。 这…… 这人难道当真是道行高深? “太后娘娘稍等片刻,容贫道为您捉了那宣政殿内的小鬼。” 随着他话音落下,王太后终于安奈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道:“宣政殿?” 青城子点点头。 怎么可能? 就算宫里其他地方有鬼怪也就算了,但宣政殿内素来肃穆庄严,绝对不可能产生这种阴邪的东西的。 “是什么人……什么东西?”王太后问道。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马上……哦不,已经到了。”青城子面上浮起一丝轻笑,躬身对王太后说道:“殿里最好还是莫要留下太多人吧,毕竟有些人的心理并不是那么坚强,若是疯了就不太好了。” 王太后摆手,大部分随伺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静默无声的往外面走,但在他们离去之时,青城子快速的来到每个人身边,伸指在他们的眉心处轻轻一点。 王太后双眉拧起,但却并没有阻止。 “太后娘娘莫怪,贫道只是施法让他们将方才的小插曲忘记而已,不会对他们有所损伤。” 青城子重新回到原地,袖着手说道。 “嗯。”王太后此时已经坐回了椅上,她淡淡的看着青城子,道:“道长的本意是好的,但哀家并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如此,把那宣政殿的东西给哀家弄过来吧。”她的声音哑涩,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布公公全身警戒的站在王太后的身边,以防止有人……或者妖鬼突袭。 青城子指尖微勾,须臾之后,那簇幽蓝色火焰极其快速的从窗口游走而来,但它经过的地方,却并无灼烧的痕迹。 “东西呢?” 王太后虽然心中有所翻滚,但面色却是淡淡的,看起来波澜不惊。 “马上。” 青城子扬起拂尘,口中不断的诵念咒语,一只手更是开始配合着咒语做起手势,随着他的动作,那幽蓝色火焰开始不断的扩大延伸,从上往下逐渐的显示出一个人的头颅,接着是躯体,四肢…… 一炷香之后,一个浑身幽蓝的人……鬼站立在了文轩殿之内。 而这个鬼除了杜方之外不作他想。 杜方根本不知道王太后看到了他的真身,他此时正一只手指着青城子,满脸震惊愕然,嘴唇更是在不断的颤抖。 “你,你,你……” 然而无论他如何张口,却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一个字来。 “杜方。” 王太后呵斥的声音猛地响起。 惊的杜方几乎是本能的软了膝盖,他跪在地上回首看去,却看到王太后正眼有惊异的看着他。 可,他不是鬼吗? 太后娘娘怎么会看到他? 随即杜方就看到了自己幽蓝色的肩膀,他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就是被一簇幽蓝色的火光牵扯着,不断飘离宣政殿的…… 所以是刚才的火光让他现了身吗? 而樊飞言一身道士打扮…… “你,你……”杜方扭回脸仰头看青城子,想要开口说话,但依然口不能言。 怎么会这样? “杜方,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去阎王殿报道,反而留在宣政殿?说,前些时日,是不是你操控了哀家?看来哀家对你杜家还是太过仁慈了些。”王太后声音沉滞寒冷,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杜方胆寒。 他忙掉头跪在地上磕头,狠狠的摇头表示不是他。 青城子开口说道:“回禀太后娘娘,此鬼形成的时间太短,尚没有能力附身。” “您看,它甚至连开口与人沟通的能力都没有,神智未开,这只鬼不过是只没甚思想的低等游走物而已。” 杜方使劲的摇头,一边看王太后,一边回头看青城子。 樊飞言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虽然确实没有附身的能力,但是他平时和正常人没有分别啊,只除了不能远离宣政殿啊。 但不能他想明白,杜方忽然就眼神发直,整个人只会磕头和摇头。 王太后盯着杜方看了许久,才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宫内还有其他的鬼?能力高深的那种?” 青城子点点头。 “有并且不止一只,甚至于有几只是形成了几百年的妖鬼,法力十分的强大。” 王太后眉心狠狠的蹙起。 宫中竟然有这么多鬼吗? “但之前不是一直无事吗?”王太后问道。“何至于他们现在开始干涉我们的事情。” 阴阳相隔的道理王太后还是懂的。 “这个贫道也无法得知,只能在抓到他们之后问上一问了。” “既如此,道长便将其他的鬼都带来吧。” 王太后出声命令道。 青城子摇摇头,道:“鬼怪太多且能力都不弱,贫道得想个稳妥的法子,算个合适的时间才对。” “这一只最弱且并没有被它们所接受,所以贫道才能偷偷的将他从宣政殿弄过来,可同样的法子不能用两次呢。”他对着王太后解释完,再次念起咒语,地上的杜方开始缓慢的消失。 “道长是把他收了还是哀家看不到他了?”看到此情景,王太后出声问道。 “回禀太后,贫道把此鬼收了,回去给他超度,望他能够早登极乐吧。” “无量天尊。” 青城子微微叹气,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毕竟若他有思想的话,也不想自己变成一只妖鬼。” 王太后点点头。 “如此,道长便在宫中住下吧,也好让你就近查探一下宫中的具体情况,或许还可以重新布置一番宫中的风水。”她说道。 “即便太后娘娘不说,贫道也是要留在宫中的。” “贫道一人不足以对付这些妖鬼,只能借助阵法的力量。还望太后娘娘交代下去,若贫道在宫中有所拆建的话,还望别人不要阻拦。”青城子提出自己的要求。 “哀家会吩咐下去的。” 该说的说完,该见到的也见了,王太后便吩咐布公公带着青城子下去修整,而自己则靠在椅子,疲惫的叹了口气。 风水被破坏,宫中有鬼怪…… 明明这么些年都不曾出现的种种,何至于在哀家当权的时候全都出现? 牝鸡司晨,天将大乱? 放屁! 王太后将这无稽之谈的言论狠狠的甩出脑海,嘲弄的笑了笑。 所谓的女子当权天下乱的混账说法,无非是那些无能的男人为了统治女人而信口雌黄说出的大话而已。 自她幼年时起,便深刻的理解了这个社会对男人的放纵对女人的苛刻,明明她的才智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但是无论是家里的长辈还是她的父母,所希望的却是让她做一个只会绣花的淑女。 绣花她会,只要她想,就可以将一切做到极致,但她却极其厌恶这一女子所必须会的技能。 她想和男人一样策马狂奔,想像男人一样殿上辩论…… 但一切都没有可能! 王太后从不否认自己钟爱权力,她就是喜欢站在高位上让所有人跪拜,喜欢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所以依然还是不后悔。 所以无所畏惧! 她深深呼吸,脱离颓唐的情绪,开始认真的思考。 若这宫中当真有鬼怪存在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话,那么向来相安无事的它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频繁的在宫中现身? 甚至于附身于她? 会不会是为了什么人? 王太后回忆了事件的前后因果,脑中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测,所以会是柴绍吗? 是他操控了宫中那些妖鬼吗? 只是,他何来这种能力? 或许……是那个力道无穷的小丫头? 这一切的一切,是从她入宫开始的吧? 王太后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殿内响起脚步声,布公公来到王太后的身边,出声道:“回禀太后娘娘,奴才已经将这道士安排在韩式曾经居住在的宫殿了,只奴才没敢安排人监视他,毕竟就他的本事来说,就算奴才亲自出手,也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罢了。” 王太后开口说道:“既然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那么暂时便不需要监视他。” “无论他有什么小算盘,现在都不重要,且等他把宫中的鬼怪全部抓住再说吧。” “就算他法力再高强,能挡得住哀家十个人,可他能挡住哀家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吗?”王太后嗤笑两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谁也别想再次从她这里得到好处。 布公公应声,随后迟疑道:“娘娘,您……” 王太后摆摆手,笑道:“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哀家走过了多少的大风大浪,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鬼怪吓到。对了,你记得多注意一些方才在殿里的那些宫女太监,哀家担心这青城子有诈。” “你是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王太后淡声说道。 青城子环顾着房间,嘴角狠狠的上扬。 他手一挥,将幽蓝色火焰放出,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火光笼罩在整个房内,形成一个泛着蓝色的透明的保护罩。 可见他操纵这火焰十分的简单容易。 方才所谓的念咒和手势不过是做戏而已。 待防护罩形成后,青城子缓缓的来到床边。 经过柴绍夜袭之后,这里很多东西已经换了新的,被褥自然逃不过被换掉的命运。 但他依然能够从这里闻到属于她的气息。 柔软馨香。 令人深深的着迷。 青城子的手在床上一寸寸的摸过,就好像那里真正的躺着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无法描述的沉醉。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眸中异色浓重。 可惜的是,无论他现在的法力如何高深,依然无法清楚的感知她具体的位置。 不过也不急,毕竟他已经等了许多年,不怕再等这一时半刻的。 不久,她就会站在他的面前,如同当初。 那么美又那么媚。 青城子呵呵笑出声来。 他拂尘一甩,眼前出现了杜方的身影。 杜方指着他‘你,你……’了好几声,才终于发现自己可以正常的说话了。 “樊公子,你怎么……” 怎么还是这么年轻? 不不,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杜方咽下这句没有意义的话,出声问道:“你将我抓起来为了什么?” 青城子怜悯的看了一眼杜方,笑着道:“真意外,你竟然还记得我。” “我都快忘记我姓什么了呢!” (未完待续。) 213 青城子的阴谋? 顿了顿,青城子似笑非笑道:“抓你,自然有用途。” 杜方渡过先前的惊讶,此时已经有所冷静,他即使背有佝偻,但依然努力挺直了腰身,目视着青城子说道:“你是为了……淑妃娘娘而来。”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非疑问。 淑妃? 青城子眉间跳动了下,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斥责道:“你应该唤她夏姑娘。”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淑妃,那个畜生不配。” 杜方忍了忍,终于还是说道:“那是先帝。” 但最终他在青城子阴冷的眸光中闭上嘴。 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来晚了,夏……姑娘前几日已经复活。” “我知道。”青城子笑出声来,语气中带着癫狂和得意。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为了能够让她重新生活在这片天地之下,这些年来,他费了那么多的精力。 “是你做的?”听了他的话,杜方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赞同,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阴阳两隔?你这样强行让她复活,对她来说并无好处……” “嗤,低贱之人有何资格教训我。” 青城子拂尘一扬,杜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随后身影开始扭曲,他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不堪。 “你以为我捉你是为了什么?”青城子自言自语道:“没有你们这些鬼的能量,我怎么让她永远开心下去。” 你们? 他是为了宫中其他兄弟姐妹而来? 杜方心中警铃大作,有心提醒马姑姑她们,然而实力实在悬殊,没多久就陷入了昏沉之中。 但很快,他又重新恢复清明。 虽然人,嗯,鬼身还是不能动也无法言语,但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灼难受。 但睁开眼睛却是白茫茫一片,如同书上所描述的天地初开一片混沌的模样。 杜方眨眨眼,试图往前行走,脚底下也是软绵绵的。 他这是在哪里? 阎罗殿吗? 但是为什么没有牛头马面呢? 杜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而青城子则是满脸意外的看着拂尘上挂着的玉葫芦。 就在方才,它猛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光芒,将杜方给吸了进去。 可任凭他百般试验,却无法将杜方从玉葫芦中拉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在得到它的时候,他翻遍了道家所有典籍,都查阅不到有关它的信息。 所以那柴绍到底是如何得到的? 平时又怎么应用? 青城子思索了一会儿,便轻笑了两声,罢了,反正也不着急,待他将所有的鬼怪抓到再说。 毕竟这整个陵国,除了这宫里,其他地方已经很少看得到鬼了啊! 或许要想办法弄死一些人? 青城子收了幽蓝色火焰,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很快就入了定。 大圣宫内。 沈含章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她说道:“总之,你们能藏的多深就藏的多深,千万不要被那个牛鼻子道士看到,他现在抓着我的玉葫芦,看起来邪门的很。” “马姑姑,你现在在这里,对吧?” 马姑姑低声叹了口气,道:“我在。” 但两人明明就是面对面,但她却无法让沈含章看到她。 她试图去抓桌子上的茶杯,然后如同以往千百次那样,她的手从茶杯上穿过,颓然的抓到了一抹空气。 马姑姑又是叹了口气。 旁边的幽幽公主也跟着叹了口气,哀怨而悠长:“本宫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像是回到了那年兵荒马乱的日子。” 马姑姑淡淡的看她一眼,笑道:“莫要多想,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大家在宫里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一定不会出事的。 “走吧,夏淑妃现在不在,只能你随我一起去通知大家。先按照含章说的,暂时躲起来吧。” 幽幽公主点点头。 两鬼商定之后,携手往外面飘去,没多久便将宫中的鬼们一一通知到,但最后无论怎么寻觅,都找不到杜方的身影。 马姑姑顶着压力在宣政殿来来回回的巡视,几乎找遍了宣政殿每一处地方,依然找不到杜方。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宣政殿外,望着这巍峨的宫殿出神。 好一会儿才咬咬牙,转身朝着文轩殿而去。 但却被幽幽公主拉住了手腕。 幽幽公主又是一声哀怨绵长的叹息,说道:“马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万一杜方真的是被抓走了,你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 马姑姑说道:“但有什么办法呢?唇亡齿寒,我不能让宫里的任何一个人被抓走。” 这不仅仅是责任,还是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们这些游走在外的孤魂野鬼,能够拥有的也只有彼此了,若都是像春花一样,能够了却遗憾重新投胎便也罢了,可…… 无论如何,她不能坐视不理的。 “但是……”幽幽公主还要再劝,但马姑姑却是坚定的拉下她的手,朝着文轩殿而去。 幽幽公主只能跺跺脚:“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心忧愁谁人知……哎呀,什么鬼,都不对仗。” 她朝着马姑姑追去,两人手牵着手,很快便来到文轩殿。 殿内,王太后正伏案批阅奏折,布公公站在她的身后,轻柔的为她按捏肩膀。 马姑姑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努力让自己忽视她,在文轩殿内寻找起来,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马姑姑咬牙,既然不在这文轩殿,那么一定是随了那个青城子,只要找到他…… “我们不如把大家集合起来一起想办法啊。”幽幽公主忽然就变得很务实。 提出的办法也很有建议性。 马姑姑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万一那青城子就等着大家聚集在一起呢? 万一被一网打尽了怎么办呢? 可她却真的无计可施。 好似没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有点六神无主。 忽然很想念夏淑妃,若她现在还在便好了。 青城子感受到身上幽蓝火焰的跳动,嘴角轻轻的勾了勾,又是两只道行不高的鬼,但他却暂时不会动他们。 月圆之夜好时机啊! 沈含章百无聊赖坐在那里,眼神来回的在翡翠和萧惠群身上转,直看的翡翠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活,道:“姑娘啊,封妃典礼需要注意的事宜,你都看完了吗?” “没呢。”沈含章很诚实的摇摇头。 翡翠起身来到她身边,给她敲敲肩膀,说道:“您是不是累了?但明日就是封妃大典,你若再记不熟,出错了怎么办呢?” “那就错呗。” 反正这个什么封妃典礼柴绍他都不在意的。 她不给他搞破坏就好了,还要尽职尽责的去完成,她脑子上写着‘蠢货’这两个字吗? 翡翠笑了两声:“好吧,错就错吧。”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结果都比预想的好上许多,您……莫要难受。”即便知道自家姑娘在一开始就认清了现实,但她依然忍不住想要劝解安慰她。 沈含章摇摇头。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吧……转念想一想,这十几个美人都是她的,又有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嗯,在换回来之前都是她的。 “翡翠啊,等将来……无论如何,我这一辈子大概真的要留在这里了,那你呢?等将来一切都解决之后,我送你出宫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沈含章看着翡翠静默无声的在这里为她打点一切身外事,就有点难过。 “嗯,梦中情人她的梦想是让这个世界男女能够变得平等,便是女子也能出去读书习字做官开店而不备受非议,我曾和柴绍说过,他……虽然也像其他男人那样有些难以接受,但却应承我会努力的去改变这个世界。” “虽然还很遥远,但万一真的有那一天呢?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拘泥于女子的身份,也不一定非的要男人。” 嗯,尤其是祁天佑那个男人。 听完沈含章的话,翡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婢子只想守在姑娘的身边。” “你在哪里,婢子就在哪里。” 沈含章哼了一声:“宫里那么多清新可爱的女孩子,我才不需要你呢。” “不需要,婢子也要赖着你。” 翡翠依然面带浅笑。 过分白皙的脸上因为这些话而染上了浅浅的红绯。 沈含章故意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感叹自己好惨,随后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嗯,虽然她确实想让翡翠有自己的一片天,但是听到她不舍得离开自己,心里还是美美的啊。 她忍不住上扬嘴角。 这一夜……除了沈含章之外,有很多人难以入眠。 白天的时候,柴绍便被送回了穆家。 穆家上下,无论心里是怎样的想法,面上却都是万分开心喜庆的迎接了他。 那穆家老太太一张脸笑的好似菊花开,完全没有了上一次的冷漠嫌弃。 让柴绍哭笑不得。 沈含祯和明珠两个移动的爱哭体昨日也被请回了穆家,无论之前如何,这一次他们接受了无与伦比高规格的待遇。 明珠受宠若惊的小表情让柴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太蠢了! 倒是沈含祯比以往成熟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不卑不亢,行走之间带着淡淡的清冷。 虽然两人独自相对时立马破了功。 想到沈含祯的横眉冷对,柴绍其实有些无语。 若能够,朕也希望这一次迎娶的只有小豆芽一人,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封后大典。 然而事实却是现在还不能。 他无法摆脱政治角逐之下,那些人推给他的几个女人。 不但不能推掉,还要开开心心的接受。 柴绍望着黑梭梭的帐顶,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苦笑。 曾经所保证的,朕好似一样都没有实现呢。 也就豆芽这个傻姑娘吧,若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就离朕而去了。 明日…… 朕亏欠她实在太多,朕不想说什么补偿,只想将来某一天,朕能够说到做到,给她一个没有瑕疵只有爱情的世界。 柴绍轻轻的闭上眼睛。 脑中的沈含章对着他粲然一笑,可爱中又带着风情,抚平了他有些伤感的心。 玉葫芦啊玉葫芦。 既然已经出现了,那么便要想方设法的拿到它,朕……和豆芽实在是应该换回来了。 毕竟过了明天,豆芽便是朕真正的妻子。 怎么能够少了洞房花烛夜呢! 想到这个词,刚平复的心变得躁动起来,柴绍忍不住捶了捶床。 嗯…… 床塌了! 柴绍一脸黑线的坐在一堆废材之中,觉得穆家这个地方大概是克他。 被他惊动的明珠顶着一张红肿的核桃眼从侧房跑进来,点了桌上油灯之后,就看到这似曾相似的一幕。 她虽然想笑,但眼泪却率先流了出来。 蹬蹬蹬就扑到柴绍面前,哭着道:“姑娘……” 柴绍嘴角抽了抽,道:“别哭……我还没死呢。” 迷之尴尬! “奴婢舍不得你啊,咱明天不嫁了好不好?”明珠扶着柴绍从废墟中起身,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她自从得到消息就开始哭,今天见到自家姑娘更是忍不住。 说好的要偷题呢? 说好的很快就回来呢? 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一旦姑娘嫁进宫里,这辈子就真的再也不能出宫了,嗯,如果不是偷偷出来的话。 可偏偏姑娘依然不愿意带着她。 明珠心中浓浓的挫败感,她就这么差劲吗?姑娘就这么讨厌她吗? 怎么可能不嫁? 两日没见朕的小豆芽,朕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好吗? 就算不能洞房花烛,便是看着她,都觉得很幸福的啊。 柴绍轻声咳了咳,说道:“都已经出了圣旨,不嫁是不行的。” “我知道你难过,想让我带着你,我又何曾舍得你啊,只是翡翠已经随着我入宫了,若你再跟着进去,将来谁照顾沈含祯?”哎,为了小豆芽的小婢女,朕也是很努力地。 “不是还有果丁吗?” 翡翠将柴绍安置在软塌上,嘟着嘴巴说道。 每次丢下她都用这种借口,可……她都感觉小公子根本不需要她啊。 她最近就光忙着照顾一个死气白咧非得赖在她们家的臭流氓啦! (未完待续。) 214 不眠之夜 明珠愤愤,提到赵早早时气的小脸通红。 晦涩的灯光下,她抿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纠结和扭捏,这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表露。 柴绍便轻声笑了笑。 出声问道:“真的就这么讨厌他?” 明珠使劲的点头,小下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看到他伤的那么严重,一点也不心疼?”柴绍又补了一句。 嗯,这小丫头脑子又不好使对豆芽又依赖,为了不让她总是吸引豆芽的注意力,得想办法解决掉啊。 反正两人看着也像是情投意合的模样,不如就凑作对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朕竟然做起了媒婆的勾当。 明珠眼珠子乱飘,否认道:“怎么可能心疼他?巴不得他死掉呢,嘴巴那么坏。” 但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诅咒别人不好,连忙又补充道:“哎呀,还是算了,留着他还能好好保护姑娘和陛下,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柴绍挑眉:“我可是听说你看到他第一眼就哭了的。” “没有。”明珠矢口否认。 随即连忙起身,咳嗽一声道:“婢子去喊人换床,嗯,这就去。” 说完就匆匆忙忙的扭头往外跑去,差点撞到桌子上。 柴绍勾勾唇角。 待入了宫就写一道圣旨吧! 这一日,除了柴绍夜不能眠,柴祎几乎也无法阖眼入睡。 他坐在屋顶上,脚边放着几个空了的酒瓶。 但越是喝酒,他的思绪就越是清晰,清晰到过往种种在他脑海中来回闪现,清晰到他可以记忆起萧惠群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她的懊恼她的难过她的浅笑。 全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她,只是…… 她是他的妻啊?三跪九叩拜了天地的,他也曾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柴绍咬牙,将手中的酒坛砸在了地上,随后从屋顶一跃而下。 夜色隐藏了他的身形。 让他顺利的来到萧家萧惠群的小楼前面,那里一片暗色,据说,她昨日被从宫中接了回来,就待在那里等着明早嫁入皇宫。 柴祎悄无声息的再次潜入。 刚入的她的寝房,他就感受到这里面的人并非是萧惠群,不仅仅是她呼吸的节奏不对,便是连她身体的馨香都骗不了他。 柴祎几乎是立刻就往后退。 但小楼外面,顷刻间变得灯火通明,萧权曾站在那里,负手冷冷的看着小楼。 柴祎顺着窗户往外看去,满满的一圈全都是弓箭手,只要他有个异动,大概便会有上百只羽箭朝着他射来。 萧权曾这是准备把他变成刺猬啊! 他启唇大笑,对外喊道:“萧大人好谋算。” 萧权曾冷声回道:“那也要林都王您够痴情也行。” “看到王爷你对小女如斯痴情,想必她黄泉路上便不会那么寂寞了。” 柴祎心口突如其来的停止了跳动,两耳更是嗡嗡作响。 几息之后,才逐渐恢复正常。 莫要慌张,他必定是在骗你。 “黄泉路?”柴祎的声音发紧,想要故作轻松的调笑几句,但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道:“萧姑娘她明日便要嫁入宫中为妃,何来黄泉路之说?” “萧大人如此诅咒自己的女儿,未免太过狠心了些。” 萧权曾眸光沉滞,冷漠中不带一丝感情:“诅咒?” “当日她伤成什么模样,林都王想必比我清楚吧!你觉得这样能活下来吗?”萧权曾嗤笑了两声,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是活着的。” “而之所以会有她封妃的消息,不过是为了捉你而已。看来,我赌对了。” 随着萧权曾话语,柴祎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萧权曾说的其实是对的。 群群她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能起身嫁人呢? 他心中其实是有所猜测。 可当萧惠群嫁人的消息传来后,他刻意的将这些猜测压了下去。 毕竟只要她活着,就好。 可现在……萧权曾,就这么赤裸裸的揭开了他的一厢情愿,把他整个人撕开,将他的心鲜血淋漓的扯出来捏碎,实在是其心可诛。 柴祎眸光充满了怒火。 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做群群的父亲,他曾经可笑的以为萧权曾其实很在乎她,现在却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把萧惠群当做女儿。 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即便死了,也要利用到极致。 死了…… 柴祎猛地一声大喝,撞开窗户就从小楼上跳了下去,而就在这一刹那,萧权曾挥手,上百只羽箭朝着柴祎射过去。 但…… 却全部都没有射中柴祎。 或者即便是射中了他,也全都是徒劳,那么箭像是遇到了石头或者钢铁一样,根本既刺穿不了他的血肉,便无力的滑落在地。 “真的以为本王什么都不准备就敢这么孤身前来吗?”柴祎将自己头部护的十分严密,更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有十几人身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从背后收割了十几个弓箭手的生命。 柴祎身姿昂扬,伸指指着萧权曾,道:“你今日,必须死。” “有你相陪,群群她或许会开心的。” 说完,他面目忽然变得狰狞,抽出腰上的软剑,狠狠的朝着萧权曾攻去。 萧权曾身边的护卫迅速回拢,将他护在其中,并且开始迅速的后退。 随后有更多的护卫从外面涌进来。 但柴祎当真是气急,不管不顾的只追着萧权曾跑,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将他身边的人砍杀殆尽,剑尖差一点刺向萧权曾的脖子。 最后被赶来的布公公挡下。 布公公的白色拂尘在空中划过,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逼的柴祎连连后退。 “好久不见了,大皇子。”布公公开口道。 “随杂家回宫面见太后娘娘吧。” 柴祎呵呵笑出声来:“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活着呢?见她?她配吗?” 很明显,柴祎不是布公公的对手。 不过几招后,便落了下风。 有下属回身来救,但却被人绊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祎被布公公擒住。 “配不配的,武力说了算。”布公公面无表情的低头看被他压着跪在地上的柴祎,道:“大皇子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柴祎嗤笑一声。 布公公连点他身上几个穴位,迫使他身上功力暂时不能使用,随后命人挟住他,对萧权曾道:“萧大人,辛苦了。” 萧权曾垂了眼皮,道:“不是说好就地格杀的吗?” “太后娘娘刚刚改了主意,特地让杂家来截住萧大人的刀。”布公公说完就带着柴祎等人准备回宫,但萧权曾却在后面道:“布公公,若此时不杀他,怕是会放虎归山吧。” 布公公不置可否。 “杂家在这里,他就跑不了。”布公公笑着说道。 萧权曾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随即命所有人让开路。 布公公将柴祎丢在马车上,他自己也上去,然后马车快速的朝着宫中而去。 柴祎淡淡的闭上了眼睛。 “大皇子不甘心吗?” 柴祎未搭理他。 “其实萧姑娘并没有死。”布公公又说了一句,让柴祎瞬间睁开双眸,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但她即便没死,但也没有清醒过来。自从那日之后,她便一直留在大圣宫,由陛下和沈含章亲自照顾,据太医院的太医描述,萧姑娘整个脊背大骨被砍断,即便能侥幸活过来,此生恐怕也无法行走,只能一辈子都待在床上了。” 柴祎狠狠的闭上了双眸。 那日的景象在眼前回放。 冰冷的到在烈日下闪着银光狠狠的砍在她过于纤细的腰背上,顷刻间有猩红的鲜血喷洒出来,喷了柴绍满身满脸,更喷红了他的眼睛。 “不要啊。”柴祎低声呓语。 不要为了那个男人承受这样的痛楚。 这样我会比你还要痛,一百倍甚至一千倍,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但无论他脑中祈求多少遍,那刀还是一遍遍的落下,凌迟着萧惠群也凌迟着他的心。 他无法想象,当她真的睁开眼睛,欣喜于自己还能活过来时,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柴绍会对她好吗? “你告诉我这些,想怎么样呢?”柴祎声音沉沉的问道。 “若大皇子帮杂家一个忙,杂家便将萧姑娘运出来给你,如何?” “就凭大皇子的深情,想必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萧姑娘吧。”布公公笑着道。 “帮忙?” “太后娘娘有什么忙需要我来帮助?她不是一直想把我处之而后快的吗?”柴祎嘲弄的说道。 “大皇子说笑了。” “无论如何,您都是先帝的儿子,太后娘娘那么爱先帝,又怎么舍得杀你。”布公公说完便闭了嘴,算是给柴祎一个考虑的空间。 这真是他听过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柴祎差点笑出声来。 他低着头咬住唇角,强迫自己不要笑。 好一会儿才道:“不知,是什么忙呢?” “无他,杀了沈含章而已。” 柴祎长眉高高挑起:“一个小丫头,若太后娘娘想要她的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怎么会需要我。” 布公公无奈的叹气,一副很是忧愁的模样:“太后娘娘不想伤害她和陛下之间的母子感情啊。” “但这小丫头邪门的很,不除掉她整个皇宫恐怕都无法安宁了。” “大皇子意下如何?” 柴祎艰难的盘腿而坐,仰头看布公公,道:“本王还有别的选择吗?” 布公公笑了笑。 “但本王有一个条件,我需要先看到萧惠群。” “毕竟你们一时说她已死一时又说她未死,让本王很是迷乱啊!”柴祎淡淡的提出条件。 “本王会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命人动手。”他最后说道。 随即便又闭上眼睛,一副无论布公公说是什么都不想搭理的模样。 布公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好。” 他的好字刚刚落下,外面忽然传来厮杀声,随着打斗的声音还有淡淡的烟味传入车厢内,布公公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捂住了口鼻。 但却已经吸入了不少烟雾。 他瞪向柴祎,道:“大皇子如此作为,便是不准备合作了?” 柴祎很是无辜的的说道:“这个吧……本王的属下又怎么知道咱们已经准备合作了呢?” 他朝着布公公笑,道:“我可以随着你入宫。” “但本王的那些人,你必须全部放掉。” 布公公点点头,道:“好。” 柴祎便出声让外面进攻的人停下来,布公公则也让人回去通知萧权曾把柴祎的人全部放掉。 待一切都搞定之后,马车再次徐徐前行。 布公公这才没有强撑,软了身子靠在马车上。 柴祎笑着道:“这种迷烟,功夫越强的人受到的影响便越大,这是程英华无聊配出来的玩意儿。” “那个游方郎中果然是你的人。”布公公沉声说道。 柴祎哼笑了两声。 很快,马车便到了皇宫内,已经被松绑的柴祎挑起帘子借着月色看着外面。 “十三年了。” 他形单影只的从这里被赶走了十三年了。 现在终于回到了这里。 不过好像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呢! 王妍……柴祎垂眸笑了起来,眸中冷色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 柴洵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声音温浅的问道:“柴祎进宫了?” “回禀主子,是的。” “明天又有一出好戏看了哦。”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个叫什么……哦,沈含章,她的父母是不是已经到了盛京?” “昨日便到了,属下一直将他们留在了内院看管,没让他们看出端倪。其中有一个男人,据说是那沈含章的未婚夫。” “未婚夫?” “一女许两家啊,真真是有趣的很。把人带上来,本王想和他聊聊人生。” 柴洵嘴角微微扬起,双眸也透出一股兴奋,这是找到猎物……嗯,或许应该是捕捉猎物时的兴奋和激动。 他想到一个绝佳的好主意呢! 没大会儿,陆昇便被人带了上来。 他站在那里,皱眉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将我等囚禁在此想做什么?” (未完待续。) 215 岳父上门 “何人?”柴洵挑眉重复了一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你猜?” 陆昇眉头皱的更深。 他抱拳,语气诚恳的说道:“在下少来盛京,实在猜不出公子会是何方高人。我等入京还有急事儿,还望公子能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去。” “我就是不放,你能如何呢?”柴洵笑眯眯的问道。 陆昇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等不过是小小商人,本不敢和公子叫板,但兔子急了尚会咬人,更何况人。” “还望公子放我等离开。” 陆昇又重复了一遍。 柴洵起身,围着陆昇转了一圈,摸着下巴点头道:“不卑不亢,算个人才。” “皖南陆家,虽然算不的陵国首富,但家中资产却也不可估量,其生意来往全靠出海跑船同海上之国进行贸易往来,据说其现任当家乃是陆家第五子,从小便比别人要聪慧……” 柴洵嘚吧嘚吧几乎复述了陆昇二十几年的生平,他浅笑着说道:“看人的眼光也不错,和我们陛下如出一辙。” 陆昇本一直沉默,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眼皮才动了动,试探着说道:“公子是当今圣上的人?” “就当我是吧。” 柴洵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就当?” 陆昇并非傻子,听出这句话的异议之处后,只稍微疑惑了一瞬,随即再次闭嘴沉默下去。 无论柴洵说什么。 搞得柴洵很是忧愁,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郁闷:“你这样让本王觉得很没有意思啊。” “唔,不如这样吧,陆公子来讲讲你同那个水性杨花的沈含章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每一个字落在陆昇的耳中都带着威胁的意味,他指尖动了动,开口道:“她……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又何来凄美的爱情故事?” “咦?你不是她未婚夫吗?”柴洵兴趣浓厚的问道。 陆昇苦笑一声。 “是这样没错。”他轻轻揉了下鼻尖,低声道:“但这却是我一厢情愿同她父亲定下的婚约,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盛京。” “我本想待这次出海之后将她娶回家,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谁曾想却将她推离。现在……她能找到好的归宿,于我来说虽觉心痛,但却更希望她以后能够幸福。” 陆昇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鼓掌声。 柴洵一边鼓掌一边啧啧两声,道:“真是令人感动啊!” “听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擦了擦干涩的眼角,整个人几乎贴到陆昇的身上,一双虽然水润却透着冷光的眼睛看着陆昇,道:“但你这么伟大,我很不喜欢呢。” “不如这样,我明儿帮你把沈含章抢过来,怎么样?” “你……”陆昇讶然,但却拒绝道:“当真不需要,因为我是真心祝福她。” “我爱慕她,也曾自信除了我这世上不会给她更好的生活,可那仅仅只是在皖南。出了皖南,我不过是个富商而已,更何况是在盛京。现在她有更好的归宿,我当真是心满意足。”陆昇急切的表示自己的真心。 但柴洵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真没意思。” 他嗤笑一声,重新回到上首:“你既然这样选择,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来人,给本王剥了他的皮,做一顶人皮面具玩玩。” 立时便有两人从屋外走进来,架住陆昇的双臂往外拖。 陆昇脸色骤变,呵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无论你是什么王爷,都不该如此目无法纪。” “法纪?” 柴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这里,本王就是法纪。” “你这样会遭到天谴的。”陆昇从商,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却也仅仅会一些拳脚功夫,不过刚开始反抗,便被人狠狠的镇压。 他被人摁在地上,之前的风姿气度全无,扬声斥道:“目无王法,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话又引来柴洵的大笑。 他摆摆手,让人暂时停手,道:“天谴?好下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这些,唔,这样吧,看在你痴情的份上,本王就先不弄死你。” “让你亲眼看看本王到底会不会受到天谴。”他让人将陆昇先拖下去,随后吩咐道:“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将本王易容成他的模样。” 所谓易容,便是用修容的膏药改变人脸的形状和颜色,虽不能彻底瞒过亲近之人,但是却也能唬一唬别人。 只是……待装扮出来后,面临着一个有点尴尬的事情。 陆昇比柴洵要告上一些,虽然他此时外貌上像了七成,但是身高嘛…… 柴洵哼了一声,抬头挺胸的朝着之前关押陆昇的院子而去。 待临近天亮时,沈望云收到了放他们离开的话。 他虽然不解,但是却巴不得能离开这里,得到信儿之后,连收拾都没收拾,带着人赶紧离开了。 沈望云是在大门口看到柴洵的。 他上前,疑惑的看了一眼柴洵道:“贤侄今日看起来好像哪里不对啊?” “嗯,大概是一夜未眠,太过憔悴了吧。”柴洵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我也是一夜没睡啊。” 沈望云忧愁的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从郊外弄到这里,一句话不说的关了两天,又一句话不说的把我们放了,若非武力值相差太多,我非得要讨回一个公道不可。” 顿了顿,他又疑惑问道:“对了贤侄,你的那几个手下呢?” 柴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让他们先行一步前去穆府打探了。” 提到穆府,沈望云脸上表情很是复杂,他抖动了一下嘴角,连着说了几声:“好,好,好。” 孙氏系着衣带披着长发从门内跑出来,埋怨道:“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啊。” “注意一下你的形象。”沈望云瞪她一眼。 孙氏脸色一变便要发火,但是在看到柴洵之后火气便压了下去,她上下打量柴洵一眼,道:“贤侄啊,你……怎么变矮了?” 孙氏这么一说,沈望云也觉得陆昇好像矮了不少。 柴洵:“……” 老子就是矮,怎么滴怎么滴吧! 要你们一个两个的提醒老子啊! 信不信分分钟弄死你们剥皮敲骨啊! 他内心发狠,但表情却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几天忘记穿增高鞋了。” 增高鞋…… 沈望云和孙氏双双变囧脸,觉得这个皖南第一首富和他们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哎! 真是好单纯好不做作哦! 柴洵说完便率先一步上了马车,沈望云和孙氏跟在后面,一路上,柴洵都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将沈含章身上引去,从沈望云口中得知了沈含章小时的种种趣事。 然而他并不是很关心这个。 只道:“只可惜我这一生无法和她相知相伴。” 孙氏连忙说道:“看贤侄你说的,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觉得我们家月月就不错,人长得好看又会琴棋书画,比沈含章那个……也差不多吧。” “她这辈子好福气,能够嫁进宫里做娘娘。可……我那女儿也不知能不能沾沾姐姐的光。”这话是说给沈望云听得。 但孙氏心中却在狠狠的咒骂。 那个小贱人到底走了什么运,先是有陆昇这个人看上她,为了不让这个贱人以后吐气扬眉的压她一头,她故意的给她下毒想把人弄到庵里面,但偏偏被她逃过了。 随后来到盛京又勾引了当今陛下。 所以皇帝是眼瞎吗? 这也就算了,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害死了她的侄儿,害的她的女儿……年纪轻轻便失去所爱,孙氏和沈望月接到孙家全家被捕抓上京的消息后,便匆匆忙忙的往盛京赶。 期间并没有遇到被遣送回去的沈月月,自然也不晓得沈月月还小产了,不然她心中的怨恨会更深。 不过即便没有这些,她也巴不得沈含章和沈含祯快点去死。 天生恶毒,说的大概就是孙氏这样的人。 她心里将沈含章诅咒几十遍之后,更加卖力的将自己女儿推销给柴洵。 毕竟孙哲涵已经死了,沈月月还活着。 也还是需要一个好的归宿。 这样柴洵烦不胜烦,忍不住阴狠的看了孙氏一眼,这让孙氏瞬间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数九寒天的岁月。 她摸了摸手臂,嘀咕道:“是不是生病了啊。” 沈望云终于出声制止她道:“好了,你别说话了,尤其是到了穆府之后你一句话都不要说。” “我怎么不能说啊。” 孙氏翻了个白眼。 “沈含章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他穆家的女儿,她马上要做皇妃了,就算最后一次三叩九拜那也应该拜我们,跟他们穆家什么事儿?我自从嫁入你家,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 嗯,柴洵又丢给她一个眼神。 孙氏再次哆嗦了一下,吸吸鼻子默默的去添衣服了,嗯,一定是舟车劳累生病了。 马车辚辚,到达穆府的时间并不长,晨曦之下,穆家的大门已经早早的打开,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都系着红绸,脸上更是一副喜气满满的表情。 沈望云神色复杂的坐在车厢内看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车帘子走了出去。 “这位客人来的可真早,不知您是哪家的,可有请帖?”有小门房笑眯眯的迎上来弓着腰问道。 “我是沈望云,是沈含章的父亲。” 沈望云说出这句话后,不止是门房,连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几变,随后有人匆匆忙忙的去内院同禀。 柴绍生无可恋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什么好运嬷嬷给他开脸梳头…… 原来所谓开脸就是把脸上的汗毛给拔掉啊! 真尼玛疼啊! 即便柴绍忍功一绝,可依然没控制住的将梳妆台给掰掉了一个脚,穆家的丫鬟早就习以为常,倒是那好运嬷嬷惊的差点跳起来。 明珠一脸惆怅的接过断角,暂时找个地方先藏了起来。 然后继续一脸惆怅的守在柴绍左右。 柴绍嘴角抽了抽。 但是无可奈何啊,因为蠢和脑子一根筋果然是凑在一起的,无论他怎么劝说,这丫头就是不松口啊。 非得说什么要一辈子侍奉小豆芽啊。 侍奉小豆芽的事情就由朕来做不好吗? 已经有一个萧惠群来插足了? 朕不需要再来俩人啊! 这边厢新娘妆还没有画完,后院便传来了消息,倒是老太太、穆青和沈望云马上便会过来…… 沈望云? 明珠惊呼:“老爷?” “咱们不是把二姑娘送回去了吗?他们怎么还是来了?唔,那孙氏又来了吗?千万不要啊,她嘴巴好坏的。” 柴绍挑挑眉,示意她冷静下来,嗤笑道:“慌什么?这里又不是皖南。” 好像也是哦? 上次孙氏来了就没能占到姑娘便宜呢! 这么一想,明珠立马平静下来了。 然而令柴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但迎来了未来的岳父,还迎来了本书第一个男性情敌。 曾经沈月月提到的什么陆昇。 真操蛋! 朕能不能把这个人弄死啊! 尤其是这货竟然敢用那种充满了兴趣的眼光看朕的小豆芽……嗯,看朕! 手好痒,想砍人。 越过前面的障碍人群,柴洵的眸光精准的落在了‘沈含章’的身上,近距离目测之下,这女人的胸真是大啊! 埋在上面会被憋死吧! 啧啧啧,老三福气不错嘛,怪不得即使和王妍那个老妖婆对抗也要把人给娶回去了。 挺会享受的! 看眼神也是个烈性的。 两人眸光在空气中相撞,柴洵双眸微微一眯,不知为何竟然被个小丫头给激起了心中的嗜血之意。 真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啊,那种感觉一定会很美妙。 柴绍:“……” 特么的眼神看哪里呢? 朕一定要把这货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两脚。 多年之后,两兄弟第一次见面,虽然彼此身份相貌都认不出来,但是脑洞却神奇的一致。 “章章……”沈望云出声喊道。 (未完待续。) 216 何谓变态 对于沈望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柴绍并没有多少好感。 由此听到他的低唤声后,柴绍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淡淡的应了声。 沈望云有些尴尬的搓搓手,继续说话不是,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 最后还是穆青开口道:“含章她毕竟还在装扮,不如咱们先在外面等着她吧。” 台阶递过来来,沈望云连忙接住,他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至始至终,陈老太太的脸色都无比的难看。 她冷声瞧一眼沈望云,不咸不淡的说道:“青儿你陪着他吧,我还有话和含章说。” 沈望云窘迫的扯了扯嘴角。 陈老太太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尴尬窘迫了?当初诱拐她女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尴尬?任由继室虐待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有窘迫啊? 若非他确实是沈含章的亲生父亲,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男人踏入她穆家的大门。 穆青朝着沈望云点点头,引着他走了出去。 陈老太太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沈含章梳妆打扮,心中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这辈子没曾看到你母亲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现在能够看到你风光出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柴绍默默的在心中撇撇嘴。 老太太哎! 当初非得让朕给你下跪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不过,朕虽非圣贤,却也能够感受这老太太的复杂感情。 想到穆……嗯,母亲千里迢迢的也要入京,恐怕也是放不下京中的家人吧! “外祖母。”朕真是越来越善良了! 柴绍喊了一声,将陈老太太从往事中拉出来,他说道:“母亲她……其实一直很想念你。” 一句话惹的陈老太太瞬间落泪。 她连忙低头把眼泪擦掉,低声道:“我有的时候真的恨她,但午夜梦回的时候又想她念她……这孩子,当初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呢!” 说走就走,连头都没有回。 “她应该早就后悔了,只是人生如棋,即便是后悔也无法重新来过,您也知道她向来是个骄傲的人,即便知道了自己犯错,也没有办法低下头去承认。” “她很像您,不是吗?” 柴绍动容的说完这些话,便闭上双眸沉默了下去。 嗯,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朕越来越会开解人了。 若以后不当皇帝,或许还能和小豆芽一起去算算命忽悠忽悠别人,也算是一条谋生的财路。 陈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落。 她又何尝不后悔。 后悔于自己多年的不闻不问,后悔于当初的言语咒骂,更悔于把这孩子养的心比天高! 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她只希望下辈子还和她的樱儿做母女,弥补这一生所有的缺憾。 也希望她的女儿能够一生喜乐平安。 “当初,是祖母对你不住,将存了多年的火气都发在了你的身上。” 待沈含章穿上喜服,陈老太太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捧过了一旁的新娘喜冠。 柴绍无所谓的摇摇头。 反正小豆芽也没吃多少亏。 陈老太太细致的给他戴上,问道:“你……能够得陛下垂青入宫为妃,按理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儿,然而宫中多险恶,你去了之后且记得莫争莫抢,莫让自己卷入凶险。” “但若有那不长眼的来害你,你也不要默默的忍受,该还击时便还击,整个穆家都是你的后盾。” “还有……虽说现在陛下爱重于你,你也应该把他当做天地来敬重,当做最亲近的人,但圣心难测……有的时候,你心中也应该多想想自己,有时候,心在,一切都在。” 陈老太太摸了摸额头,叹息道:“看我说的颠三倒四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走了你母亲的老路。” 最后一句话,是她最大的期待。 柴绍从镜中看陈老太太,郑重的说道:“外祖母放心便是,您说的我都懂,而且……陛下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一定会没事的。” 无论如何,把豆芽菜放心的交给朕就好。 朕虽然说的话好似都成了空,但唯有一条可以保证,若两人之间只有一人可以活命,那一定会是小豆芽。 朕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护她守护她,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外面,沈望云和穆青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是相顾无言。 穆青虽然不是特别恨沈望云,但当初接沈含章的时候却也发生过龃龉,因此一时之间让他和沈望云相谈甚欢,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一会儿,还是柴洵出声打断了沉默,他道:“今日的含章当真是格外的美。” “若非陛下横刀夺爱,她此时要嫁的人应该是我把。” 沈望云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他道:“贤侄,慎言。” 穆青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他敲敲桌子,看着这个从入府便一直静默无言的柴洵,说道:“这位是?” “在下陆昇啊,含章的前任未婚夫。” 穆青:“……” 未婚夫还有前任和后任的啊! 而且……我们章章就要嫁人了好伐?这个时候说这个如果让外人听到是想让她死吗? 他沉声道:“这样的话,陆公子还是莫要再说为好。” “往日事往日毕,过了今日,这世上没有什么含章,只有沈贤妃,懂吗?” 陆昇低头笑了笑,道:“祸从口出嘛,我知道的。” “但还是觉得可惜,毕竟我确实是爱慕她。” “贤侄!”沈望云呵斥了一声,心中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他当初脑子是进水了才会带陆昇进京吧? 但是在路上得知章章要入宫为妃之后,陆昇他虽然脸色黯然也曾喝醉了伤心难过,可第二日就表示只要章章过得幸福他就无所谓了啊,怎么现在又故意说出这样的话。 幸亏此处只有穆家的人,否则的话,对章章的名声该有多大的影响。 “贤侄啊,你喝醉了,不如去偏院和你伯母一起休息吧。”沈望云说道。 嗯,孙氏完全没有被放入主院之内。 柴洵虽然表示了再也不会多说,但穆青依然派了人送他过去,并表示要严加看管于他。 但走了没多久,柴洵便出手将这两人制住,随即丢在了池子里。 他浅笑着看着两人沉入水底,然后转身朝着柴绍的院子走去。 这个女人…… 如果他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把她的头做成艺术品给柴绍送去,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曾经年少时期,他每次都吓的柴祎瑟瑟发抖,但好像一次都没有看到过柴绍害怕到唇色发白的模样呢。 真真是有些想看! 柴洵嘴角的笑容逐渐便大,手心开始变得奇痒无比,想要杀人的迫切,立刻充斥了他的身体。 小心翼翼的越过所有人,从窗户底下进入了‘沈含章’的内寝,柴洵眸光变得闪亮,他挑开帘子,静静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等待着时机。 没大会儿,一个小丫头朝着内室走了进来,柴洵立刻将她制住,丢在地上。 似乎是感受到什么,柴绍微微往内寝看了一眼。 等的东西迟迟没有拿出来,便又有一个小姑娘往里走去,被柴洵同样制住丢在地上。 柴绍立刻察觉到不对,道:“出去喊人。” 然而里面却传来淡淡的轻笑声,柴洵露出半张脸,手中捏着的是明珠的脖子:“娘子,你是希望这小丫头死吗?” 柴绍:“……” 麻蛋的! 喊谁呢喊谁呢,信不信朕拔了你的舌头。 然而明珠在丫手上,朕投鼠忌器啊! “你……是……陆昇?”估计也只有这个男人会这么喊小豆芽了。 风流债啊。 柴洵挑眉:“娘子竟然不记得我了,对得起咱们那么多的花前月下吗?” 真的像陆昇说的那样?沈含章不认识他? 柴绍嗤笑一声。 “废话少说,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把人还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柴洵啪啪啪的给柴绍鼓掌:“霸气侧漏。” “跟以前软萌可爱的你比起来,现在的你更让我着迷呢。”柴洵嘴角轻轻勾起,道:“曾几何时,你摔倒了都会疼的哭鼻子呢!呐,蝴蝶骨上的那道浅色疤痕,是十岁那年摔的吧,哭了好久呢,一直嫌弃自己变丑了。” 柴绍嘴角抽了抽。 麻蛋,忍不了,想弄死他。 朕都不知道臭豆芽蝴蝶骨伤有道疤。 不不不,是这混账玩意儿故意说话气朕呢! 柴洵眉心微微一挑,道:“来,到我怀里来。” 柴绍推开身前挡着的人,在一片阻止声中,走向柴洵,“放了她。” 柴洵左手拖着明珠,右手拉住沈含章,在侍卫进来之前,朝着内寝退去,然后从窗户里爬出去。 七拐八拐之下,来到了马房之内。 那里有许多宾客的马车,他拖着两人随便上了一辆。 柴绍眼神一直落在他掐着明珠脖子的手上,最后忍不住说道:“她若死了,我剥了你全身的皮。” “剥皮?我喜欢。”柴洵哈哈哈笑了起来,但手却不送明珠,此时明珠脖子之上已经有一个深深的指印。 “我知道你力大无穷,但投鼠忌器之下,你并不敢做什么。只……我有点好奇,你其实不是沈含章吧?” 柴洵笑眯眯的说道。 柴绍脸色难看:“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这世上有一种不能解释的现场叫借尸还魂,我曾经遇到过这个一个女人,我把她身体权拆了,发现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脑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嗯,人大概真的是有魂魄的吧?” 柴绍:“……” 朕长这么大,唯一知道的一个喜欢虐待别人的人就是柴洵。 朕虽然对两个兄长的感情都不错,小的时候他们也总是带着他玩,但有时候那游戏真是让朕作呕……那个时候不曾觉得,待渐渐长大,才知道乃是虐杀动物。 柴祎每次都生无可恋,而柴洵则是兴致勃勃。 于是…… “你是柴洵?”柴绍出声问道。 柴洵又是一阵轻笑:“我是啊。“ 他毫无顾忌的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指着柴绍问道:“你又是谁呢?什么什么异时空来的人?还是……本就认识我的人?” 大概只有方才的疤痕那几句话,才让柴洵觉得他不是小豆芽本人。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把你脑子剖开看看,是不是与众不同?” 柴绍垂眸,点头道:“我是沈含章,但又不是沈含章,怎么说呢,我是来自十年之后的沈含章,嗯,未来的沈含章……” 感谢小豆芽的话本子。 柴洵听得津津有味。 他点点头:“这个故事编的不错,那你说说,十年之后,当权的是谁?” “当今陛下。” 柴绍哼笑:“不然我为何嫁他……” 他说完,趁着柴洵仰头讥讽之时,扑上前压住柴洵并且捏住他的手腕,狠狠的将其折断,夺过明珠之后,直接从窗户里将人丢出去。 对不起了,小明珠。 他压在柴洵的身上,全面压制着他,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便去撕柴洵脸上的面具,但却忽然觉得身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他整个人往后飞去,撞在车厢上。 “我既知道你力大无穷,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动你。” 柴洵也不管折断的手腕,用另外一只手直接弯曲两指,朝着柴绍眼睛刺过去:“我看到第一眼时,就想戳掉这双眼睛了。” 变态。 尼玛的,为什么他们柴家有这种变态。 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这个时候出现,就不能好好的让朕成个亲吗? 柴绍怒火中烧。 直接用手臂挡住柴洵的攻击。 她狠狠的砸开他的手,只觉得好像砸在铁块上一样,不过却也让柴洵手臂喀嚓一声,断掉了。 然,柴洵却变得更兴奋。 他眸光灼灼,道:“我最喜欢别人临死之前的挣扎了。” 他话音刚落,车厢内唰唰唰射进十几只箭,柴洵眉头一皱,脸色就变得难看。 什么人敢打断他的好事儿? 却是柴祎的人混了进来。 柴绍:“……” 真的不能让朕好好的成个亲吗? (未完待续。) 217 爱的力量 若是平时朕也就忍了,可今日是朕和豆芽大婚的日子好吗? 柴绍灵活的躲过射进来的箭,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 太特么欺负人了! 柴洵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来想你死的不止我一个人呢。” 说完,他直接拔除刺进车厢中的一根箭,狠狠的朝着柴绍的眼睛扎去。 柴绍仗着力气大,掰掉了马车中的坐榻挡住柴洵的攻击:“这个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一致对外吗?” “并不。” 柴洵耸耸肩,对外部的攻击十分不以为意:“我还是觉得戳瞎你比较好玩。” “这样吧,我也不杀你,让你瞎着眼睛去参加封妃典礼,陛下一定会喜欢这个红艳艳的礼物。” 嗯,这个想法比较有建设性。 柴洵在心底默默的给自己鼓掌。 “只有你这个变态才会喜欢吧。”两人话说之间,柴绍一拳轰开车厢的门,扛着座椅就跳了下去。 相比于面对这个变态,朕觉得还是对着外面的正常人比较有安全感。 柴洵在他后面跟着跳了下去。 ‘沈含章’的失踪很快惊动了穆青和沈望云,他们二人惊恐的跑到隔壁,却早已经没有了‘沈含章’的身影。 “来人呢,把门全部封死,不要让任何人出去。给我找,把表姑娘救出来,将贼人就地斩杀。”穆青厉声下达命令。 可千万不要出差错啊! 沈望云脸色转白,不停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担忧道:“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一定不会有事的。”陈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她年纪虽然已经大了,但经历的大风大浪也多,因此看起来比穆青和沈望云还要冷静。 她说道:“樱儿一定会保佑好自己的女儿的。” “应该已经动手了吧?”柴祎淡淡的看着沙漏,粗黑的眉毛高高的挑起。 他闲适的靠坐在那里,眸光冷淡的看向布公公,道:“怎么?太后娘娘还是不准备见我?” 自他昨晚入宫,便被布公公带到这空无一人的冷宫,然后被软禁了起来。 他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心中却万分急切的想要看到萧惠群。 特别特别的想看到她,哪怕是一眼也好。 至于王妍……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见这个女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柴祎眸中冷光划过,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了紧。 布公公垂眸,道:“大皇子有把握吗?” 柴祎撇嘴摇了摇头。 “没有。” 他点了点额角,说道:“那小丫头天生神力,若非武功高强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杀掉她,而且陛下既然安心的将她放在宫外,她的身边必定会有人保护,这种事情你我二人都很清楚不是吗?” 柴祎勾勾唇角,表情里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嘲弄:“而且,你们原本的目的也不是杀沈含章吧?” 布公公笑着说道:“大皇子说笑了。” “杂家已经说过,自这小丫头入宫,宫中便发生了许多事情,不但陛下多次受伤,更是出现了鬼怪作祟的事情,前日青城子道长入宫,断言这一切都是由她引起,只有将她斩断,我陵国才会继续繁荣下去。”布公公说的特别认真,但是柴祎却越听越觉得可笑。 所有的一切不平顺全都是因为一个小丫头? 骗傻子,傻子……嗯,没准会信。 他呵呵笑了两声,扯扯嘴角道:“你们高兴就好。” “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目的,也不想参与到其中,我自知我这次如盛京乃是有违祖训,太后娘娘想怎么惩罚,我都毫无怨言。只希望布公公能够言而有信,将萧惠群给我。” “我会带着她离开盛京。” “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盛京一步。”柴祎这样说,等于服软,也等于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暴露给王太后。 布公公颇为意外的瞅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只要能杀了沈含章,我们一定说道做到。” 柴祎笑了笑。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柴祎闭上眼睛假寐,口中轻轻的哼着歌儿。没大会儿,有人敲了敲门同禀布公公,道是太后娘娘找他有事。 布公公点点头,和柴祎说了两句话,便关了殿门离开。 门外的看守一个都没少,将这冷宫点缀的多了几分生气。 我滴娘哎,人可走了。 柴祎猛地坐起身来,舒展了一番筋骨后,便开始在冷宫之内四处转悠,没一会儿之后,他将一个柜子推开,眼前出现了一个……恩,狗洞。 这还是他青葱年少时候发现的,没想到十三年过去了,这个洞还在这里。 柴祎深深吸气。 将身子努力的舒展,颇费了些力气才从这狗洞中钻了出去。 等绕出冷宫时,之前那个前来同禀的太监正等在影墙之下,他匆匆忙忙将一块令牌和一张纸条交给柴祎,低声道:“主子,这是奴才在宫里收买的新人,他们看到令牌就知道该怎么做。” “您这次出宫先按这条路线走,若实在行不通,再走咱们自己的暗线。” “本王知道。”他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说道:“你们这么多年的潜伏,本王不能更不想一次全部毁了。” 太监笑了笑,说道:“我们不怕毁不怕死,最怕的是赢不来主子。” “你自己写小心。”柴祎点点头,将牌子塞到袖子里,扭头便走。 他不相信别人的承诺,尤其是王妍的承诺。 柴祎嘴角紧紧抿着,脸上充满了坚毅之色。 他既然昨晚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萧惠群嫁给柴绍,即使她只是一具尸体,也只能留在他给她建造的墓穴中。 待了死了再来陪着她。 所以在得知小楼中人是假的之后,柴祎便决定了束手就擒。无论萧惠群在哪里,只要萧权曾能把他捉到,就一定会忍不住的出口说出来。 这样他才有机会带走她。 却原来她依然在宫里……在柴绍那里…… 只要想想萧惠群三番两次为了柴绍愿意去死,柴祎便觉得心如火烧,可是没办法啊,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先爱上的那个最是放不下。 这句话虽然挺矫情恶心的,但是很好的诠释了他此刻的心里波动。 柴祎从浣衣局那里寻了一件衣服换上,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公公。 朝着柴绍的大圣宫内走去。 此时宫里也很忙,大圣宫内更忙,今次虽然并非是封后大典,但一起封满了宫中四妃,并且其中三个还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因此礼部也很重视这次封妃典礼。 尚未天亮,沈含章就被拉起来,忙着告天拜地,忙着焚香祷告。 把她累了个半死。 但是她累也比小壮壮累的好,哼哼! 美人们,都到我的怀里来吧,你们今天嫁的人是我,才不是我们家的小壮壮。 大圣宫内虽不觉得乱糟糟,但人来人往的突然多上那么一两个人,是很难被别人发现的,更何况还有人的爱着柴祎。 他很顺利的进入了寝宫之内,站在八宝架之下,安静而沉默的看着别人。 好一会儿,待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之后,他朝着内寝走去。 神色淡定,步履正常。 手上更是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但内寝此时却没有人影。 柴祎狠狠的皱起眉心,不是说萧惠群自从入宫之后就一直住在大圣宫内吗?难道说因为今日封妃典礼,柴绍将她转移到别处了? 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想必一定不会太远。 那就是这里某处的别殿之内。 柴祎没往外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开始了慢慢寻找,最终找到了一处安静但布置却十分温馨淡雅的别殿。 这种摆设……和萧惠群闺房中的摆设相差无几。 柴祎脸色难看。 他嘲弄的哼了一声,嘀咕道:“还真是有心呢。” 他站在墙根处,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宫女坐在桌前绣花,她绣的并不专注,不时的扭头看一眼床上。 她一定就在那里。 柴祎的心开始砰砰砰的跳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的挑开窗棂。 在翡翠来不及反应之前,轻轻的跳了进去。 但立刻被人阻止了。 柴祎此时才发现,原来殿内竟然还有两人,只是他因为太过激动,并没有注意到。 这两人身穿着羽林卫的衣服,身手都是一等一的棒,柴祎原本身上就有伤,此时二对一之下,自然力有不逮。 但很快之后,窗外又跳进来三人,不但接替他的位置全面压制住了两名羽林卫,还直接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柴祎脱开身,直接朝着床边跑去。 床上赫然躺着萧惠群,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白如纸,唇虽然没有干裂,但看起来却毫无血色。 他弯腰便要把人抱起,但却被翡翠出声呵斥道:“你若想让萧姑娘死,你便动她就是。” 翡翠不顾危险奔到床边,狠狠的摁住柴祎的胳膊,说道:“她现在不能移动。” “不能移动?”柴祎甩开翡翠,剑尖在她胳膊上留下一道伤口,道:“不能移动的话你们是如何将她弄到这别殿来的?” “拆了寝宫的龙床。”翡翠摔在地上,仰着头回答道。 柴祎静默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羽林卫已经被柴祎宫中的卧底给擒住,柴祎并没有让他们杀人,而是将人给绑了起来。 连同翡翠。 因为他知道,若他杀了人,柴绍会更疯狂的围堵他,若不杀人的话,他离开的或许还能顺利一些。 “群群。”柴祎低头轻轻抚摸萧惠群的脸颊,问道:“她一直这样吗?” “是的。” 翡翠眸中只有对萧惠群的担忧,并没有什么害怕之色,她并非是不怕死,但她更怕自己完不成姑娘的交代,她回道:“自从陛下和姑娘将萧姑娘带回来,她便一直沉睡,期间从未醒过。” “太医怎么说?”布公公的话柴祎一个字都不相信。 “太医的意思是……萧姑娘醒过来的几率非常低。”翡翠斟酌了一会儿,但还是说出了最真实的回答。 就在她说完的刹那,她明显的感受到床边那个男人脊背都弯了些许。 这个会是……林都王吧? 翡翠在心中猜测,只是这个男人原来对萧姑娘如斯深情吗? 只不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翡翠是吧,这些时日都是你在照顾她?”柴祎眼神紧紧的黏在萧惠群的脸上,但口中却冷淡的和翡翠话说。 翡翠轻轻的应了声。 “看起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祁天佑的眼光也不算很差。” 翡翠心口一缩,垂眸静静的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柴祎轻笑一声,道:“我今日必须要把她带走。” “你觉得在你主子的心中,是你的命重要还是萧惠群的命重要?” “自然是萧姑娘的命重要。”翡翠抬眸笑了笑,说道:“您可以用奴婢威胁陛下安全送您和萧姑娘出宫,但萧姑娘的身子真的经不起折腾……” “我知道……我知道她经不起折腾,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嫁给柴绍,即便是名义上的。”柴祎眸中闪过一丝癫狂之色。 “我……不……会……” 就在柴祎回眸怒视翡翠时,身后忽然传来虚弱的时断时续、若不仔细听很难听到的声音。 那是他熟悉的渴盼的声音。 柴祎不敢置信的回首,便看到萧惠群睫毛闪动,双唇在缓慢的蠕动:“我……” 便是连翡翠都惊喜的扬起身子,想看看萧惠群是不是真的醒了过来。 若真是这样,姑娘该有多么的惊喜。 “群群,群群……”柴祎一声声的呼唤。 萧惠群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只是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竟是什么都看不到。 “柴……祎……” 她微弱的开口,但却还是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这是…… 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吗? 萧惠群脑中还有些混沌……之前的一幕幕,她回忆的都十分费力和艰难。 “是我,我在这里。”柴祎紧紧的握住萧惠群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流泪的冲动。 (未完待续。) 218 意外变好 “走……” 萧惠群吃力的开口。 柴祎深深的呼吸,点头道:“好,我这就带你走。” 然而此时,萧惠群却艰难的将手从他手心抽了出来,她说道:“你……走……” 柴祎的心沉沉的降到谷底。 他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惠群,沉声道:“你让我走?你……你真的要嫁给柴绍?” 萧惠群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嫁给柴绍? 那是含含的丈夫,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更不想和柴绍有所牵扯?即便此时的柴绍是含含,那也不能担此名声。 但就算不嫁柴绍,她也不会跟柴祎走,留下沈含章孤身一人在宫中面对虎视眈眈的其余女人? 自古便有朝官之女入宫为女官的例子,她即便不入后宫,也可以一直陪在含含的身边。 但这些话,她想出来都十分缓慢,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昏昏沉沉的,萧惠群又觉得有股力量在牵引她,但她并不排斥那股力量,反而觉得很舒服很安全。 她微微挪动身子,让疼痛迫使自己清醒一些,说道:“我……不会……跟……你……走……” 这是她又一次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柴祎就那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 “哪怕是小小的位置,都没有我,是吗?”柴祎伸出两指嘲弄的比划了一下。 萧惠群闭了闭眼睛。 怎么会没有呢? 其实一直都有的,在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她一潭死水的人生,在他强势的迫使她吃下所谓的毒药,在他不远千里赶过来救她……说她下贱也好有病也罢,一次次的接触当中,她其实早就将柴祎放入了心中。 但……相比于爱情,她更在意的是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的友情。 这样子才是萧惠群。 “萧惠群……你怎么能一直这样狠心。”若她此刻身体康健,他真想摇晃着她的肩膀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肝。 并非如此。 萧惠群并非是没有心,只是她的心不愿意装着他而已。 一次次的心灰意冷,让柴祎冷静而沉默下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带你走。” 说完他拿过一旁放着的又厚又软的棉被,盖在萧惠群的身上,一边抱着她一边将她给裹了起来。 在看到萧惠群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时,柴祎迫使自己扭过头,不要心疼不要心软。 带她走带她走…… 他加强了这个念头,不让心软干涉到自己。 翡翠挣扎,欲挣脱开绑缚,她急切的说道:“您不能这样做,萧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受不了。” 可柴祎哪里听得进去。 他抱起萧惠群,尽力的让她平稳的躺在自己的臂弯当中,不让她受到太过的颠簸,随后慢慢的起身,试探着迈出第一步。 萧惠群额角冷汗细密的冒出,她咬着唇就那么看着柴祎的下巴,心说何必呢。 她明明也没有那么好。 他又何必为了她擅闯内宫呢? 若……若被抓到,该如何是好! 萧惠群颤抖着睫毛闭上眼睛,因为疼痛身体不自觉的痉挛,原本紧紧握在手心的玉葫芦,因为力道的松散从她的手掌内滑落,掉在棉被的细缝中。 就在玉葫芦离体的刹那,萧惠群只觉得全身力气被人掏光,原本支撑着她的东西,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眼前一花,忽然就觉得胸口闷痛作呕嗓子发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因为她是半躺着,血并没有全部吐出,有很大一部分回流到气管,反呛住了她,让她无法呼吸。 “萧姑娘……” 翡翠喊道:“您快放下她啊。” 柴祎垂眸,看到的便是她满颊鲜红的场面,他心中一痛,连忙跪倒在地,将萧惠群平稳的放在地上,伸手去擦她嘴上脖子上的血,待发现她无法呼吸时,柴祎顾不得其他,直接埋头堵住了她的唇。 将她喉中的血吸了出来。 翡翠看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个男人或许是真的爱着萧姑娘吧?只是他的爱太过霸道,容易伤了别人然后伤了自己。 然而,即便是萧惠群喉间血背弃清除,她也难过的浑身颤抖,眼前一幕幕的发黑。 她的手努力的伸了伸,但是却够不到玉葫芦——那让她觉得舒服的力量源泉。 萧惠群双眸睁大:“玉……” 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想看着沈含章幸福,她还得护着她呢…… 可……好像没什么机会了呢。 “你说什么?群群你想说什么?”柴祎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但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他忽然扭头道:“放开他们,让这个丫头去喊太医,快去喊太医。” “您把棉被从萧姑娘身上解开,看看玉葫芦是不是还在她手中。”看着萧惠群反应这么激烈,翡翠心中也在颤抖。 在她松绑的第一时间,就是扑到萧惠群身边,去扒开棉被看她的手心。 果然不见了玉葫芦。 但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即便是将棉被整个荡了一下,也不见它从中掉出来。 眼看着萧惠群已经翻了白眼,怕是要不行了。 柴祎眼眶刺红,后悔自己为何要如此鲁莽,他低了头,额头紧紧的贴着萧惠群的额头,说道:“别吓我,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不是已经清醒了吗?怎么会……” “别这样别这样,顶多我都听你的,不带你走了。你想嫁给他就嫁给他,想要留下来就留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然而萧惠群却是张张唇。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闭上眼睛,心说就这样吧,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不需要看到柴祎作死的和柴绍为敌,更加不需要难过了…… “别死,好不好?”柴祎泣声说道。 翡翠还趴在地上寻找着玉葫芦,脸上在一层层的往下落汗。 千万不要有事啊。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求求你。” 柴祎低声呢喃:“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求求你别死……” 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柴祎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但也正是这一想法,让掉落在地板缝隙中的玉葫芦刹那间光华大作,缓缓的飞了起来。 它在柴祎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又在萧惠群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是将两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捆绑了起来。 然后柴祎只觉得身上一空,或者说是灵魂深处某个地方一空,他半起身,意外的看着萧惠群的脸色已非正常的速度变得好了起来。 眼睫毛也在不断的眨动,似乎是有转醒的迹象。 柴祎心中充满了欣喜。 他看向翡翠:“你看她是不是没事了?” 顾不得异象顾不得玉葫芦,柴祎眼中只有萧惠群的安危。 玉葫芦掉落在翡翠的手心。 翡翠握住它之后去检查萧惠群的身体,惊异的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了。 刹那之间便消失了并且喘息的频率也如同正常人一般。 之前姑娘就曾经如实告诉过她,这玉葫芦有起死回生修复人身体的功能,她当初中毒都是因为它才能变好,因此萧姑娘也将会有一个康复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很有可能会如同姑娘一样是很长的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 这几日,她守着萧惠群,看着她脸色虽然一天比一天好,但身体伤口却还是狰狞的可怕,也就意味着她可能比姑娘当初还要慢。 然而现在,玉葫芦却在刹那之间便将萧姑娘完全治愈。 是玉葫芦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功能吗? 或者……只有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玉葫芦才会选择这么做? 翡翠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艾伦来了,随着他来的还有十几名羽林卫,但除开先前出去叫人的那两个,后来的这些并非是柴绍的亲信。 但抓住柴祎,人人有责。 柴祎无所谓的将萧惠群抱到床上,急切的看着艾伦给她把脉。 艾伦指端方方放在萧惠群手腕,脸色就变了几变,惹得柴祎脸色也变了几变。 “这……”艾伦不敢相信的换了手,但结果还是这样。 这个今早他把脉时还处在生死边缘的女人,此刻竟然已经完全康复了。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她到底怎么样?”柴祎不耐烦的问道。 艾伦开口,声音有点飘:“这……萧姑娘身体已无大碍。” “嗯,稍微休息一番便好了。” 真的真的真的……太玄幻了! 或许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对吧?或者说他现在是在做梦? 艾伦悄悄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的他冰块脸扭曲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相信,他此时非常的清醒。 太他么疼了! 但是,这也太没有道理了?这世上真的会有那种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不对,法术吗? 或许应该和老高谈一谈人生! 柴祎嘴角笑容泛起,眸中的激动和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没事真好。 他们这边还在密切关注着萧惠群,但其他人已经打了个难分难舍,没大会儿,柴祎的人就被悉数拿下。 柴祎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纸条和金牌塞到萧惠群的身上,然后一脸淡然的束手就擒。 刚刚把剑驾到他的脖子上,沈含章就冲了进来。 她满头大汗的推开人群,声音满是着急和担忧:“人呢人呢,萧……爱妃呢?” 妈呀,中间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弯儿啊! 她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陛下莫急,萧姑娘没事。”翡翠连忙出声回道。 这时,众人才慌忙跪地跪拜沈含章。 沈含章扑到床边上,一屁股挤开柴祎,伸手就去摸萧惠群的脸,软软的很红润,嘴唇也带着几分粉色,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嗯,好像是没事的样子。 感受到手上的灼热,沈含章眨眨眼,这才有空关注被她挤得摔在地上的男人。 “柴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沈含章长眉倒竖,怒视着柴祎。 柴祎眸光比她还狠。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沈含章使劲的眨眨眼……妈呀,再不眨眼,就要流泪了好吗? 这柴祎的眼神也太恐怖了吧! 沈含章撇撇嘴,问一旁的艾伦:“萧爱妃没事吧?” 艾伦晕晕乎乎的又说了一遍。 沈含章也有些惊奇。 她拉着翡翠到一旁嘀咕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谁管它发生了什么? 她从翡翠手中接过玉葫芦,将它小心的塞在身上的香囊内。 这次再也不能丢了。 “将林都王给朕压到天牢,待朕行礼之后亲自审问。” 到底是谁将这个王八蛋给放进来的? 沈含章心中愤愤。 有人应诺,随后欲压住柴祎的双臂,柴祎猛地回眸冷冷的瞪那人一样,随后冷笑道:“本王自己会走。” 他低头深深的凝视萧惠群一眼,然后不顾刀剑一步一步的走向沈含章,他说道:“你最好别动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沈含章深深的翻了个白眼。 她就算是想动萧姐姐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咦? 不对哎! 她现在好像还真的有那种本事呢! 回忆到每天起床的尴尬场面,沈含章如玉的小脸蛋红了红,然后柴祎就炸了! 他倏然伸手狠狠的掐住沈含章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混蛋在想些什么?” 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突然,羽林卫投鼠忌器,竟然不敢上前,只能出声威胁,让他赶快发放了沈含章。 沈含章再次翻了个白眼。 她就是想了点羞羞的东西好伐? 难道这样有错吗? 在她的地盘还这么嚣张,真的当她是死的吗? 不过啊…… 我擦,要是继续在这么大力掐老子,真的会死啊? “放开她。” 柴祎背后响起萧惠群的声音。 她已经坐起了身子,越过人群就那么看着他,再次说道:“放开她。” 柴祎回首定定的与她对视片刻。 然后松了手。 “我说过无论什么都会听你的。” 柴祎笑了起来。 仍由羽林卫压着他往外面走去。 萧惠群的眼神……却并没有再看向他。 待房内重新变得安静,沈含章猛地扑向床边,抱住了萧惠群的腰。 “萧姐姐。” (未完待续。) 219 从此生死与共 萧惠群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乖了。” 沈含章仰起头,满目惊喜的说道:“你没事了真好。” “我还以为你要很久才会醒过来呢。” “我也以为我很久才会醒呢。”萧惠群笑着重复了一句,随即敛去笑容,略带着几分严肃道:“含含,你是不是让陛下也封我为妃了?” 沈含章心虚的点点头。 “因为想把你留在宫里,没有办法才用了这个下下之策。萧姐姐你不要怪我啊。” “傻,我怎么会怪你。” 萧惠群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做陛下的妃子。趁着现在错误还没有真正形成……” “晚了。” 沈含章缩了缩脖子,抱歉的说道:“各府的花轿此刻恐怕已经启程了。” “而且也颁发了圣旨和告示,你的名字也留了玉碟……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了。” 萧惠群叹了口气。 她无奈的说道:“你何必为了我……” 何必为了我连自己的男人都让出一部分来? “你不也为了我差点丢掉性命。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啦。“沈含章眨眨眼,随后为难的瞅了一眼萧惠群,道:”萧姐姐啊,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啊。” “问吧。”萧惠群笑了笑,道:“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你……是不是喜欢林都王啊?” 沈含章小心翼翼的求证。 萧惠群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回答道:“我们两个亲如姐妹,所以我不想骗你。” “我……是对他有所感觉,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的。” 她忽而就挑挑眉,玩笑似的说道:“况且我现在名义上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吗?” 沈含章动动嘴巴,有点欲言又止。 最后她也跟着翘起唇角,点头道:“对啊,你现在已经是本大爷的女人了。” “所以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快去迎亲吧,把我们真正的陛下给赢回来。再晚点他怕是会疯掉的。”萧惠群拍了拍沈含章的肩膀,笑着说道。 沈含章这才想起吉时快要到了,猛地一拍额头,慌慌张张的就往外面走。 而外面早就等着一批人,正在商量着要不要进去打断陛下和萧娘娘之间的亲热啊? 提前洞房什么的,敢不敢不要这么猴急啊? 毕竟人家萧娘娘刚从鬼门关回来。 所以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死人也能变活了。 这些窃窃私语让翡翠一脸黑线,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目送着沈含章着急忙慌的扯着袍子往殿外跑。 嗯,这下真的坐实了。 她摇摇头,走进偏殿,看到萧惠群还坐在那里,出神的想着什么。 翡翠上前,温声说道:“萧姑娘,您才醒过来,还是多歇会儿吧。” “您身子已经好转,明日怕是要参加宫中宴请了。” 萧惠群忙扶额,颤声说道:“翡翠啊,我头还是有些晕,恐怕还是没好啊。” 翡翠:“……” 好吧。 您要是喜欢,就这么一直病下去也无所谓啦。 翡翠扶着萧惠群躺下去,帮着她盖好被子,然后说道:“您先躺会儿,我去给您端点热粥。” 萧惠群点点头。 待翡翠离开之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柴祎塞过来的令牌和纸条。 她捏着这张纸久久无言,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该不该拿给陛下看? 了他是不是再也没有逃出的可能? 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青城子站在窗前,背负着手望着大圣宫的方向,就在不久前,拂尘上的玉葫芦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而且不断的抖动,似乎是想飞出去寻找什么东西。 幸亏他眼疾手快,用幽蓝火焰全力镇压了,这才没有让它远走。 这东西竟然有自主意识吗? 不不,或者说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召唤它? 难道它其实并不是一个,而是一堆或者更多……这些猜测,都不是没有可能。 青城子伸出掌心,拇指一节大小的玉葫芦躺在他的手心上,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并不名贵的挂坠。 但却出乎意料的有些神通。 那吞进入的幽魂,到现在都还没有吐出来,是像他的幽蓝火焰一样自行消化了,还是只是将鬼关押起来了? 这都是未知。 青城子将玉葫芦重新挂在拂尘上,笑了笑便朝着外面走去。 因为是封妃典礼,整个皇宫之内全都喜气洋洋,宫女太监虽然忙碌但却不凌乱,见到青城子时也都规矩的行礼。 他慢慢的在宫中行走,然后远远看到沈含章坐在御驾之上。 此时拂尘上的玉葫芦再次微微抖动。 而沈含章也感受到了这股抖动,她握住腰间的位置,猛地扭头朝着青城子看过去。 青城子遥遥的朝着沈含章颔首。 手中的拂尘更是微扬,玉葫芦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此时,他已经将玉葫芦全身都包裹上了幽蓝火焰。 沈含章冷冷的看着他,直到御驾彻底的经过这条巷子,她才收回视线,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哼! 比气势谁怕谁啊! 只是…… 啊啊啊啊啊,她怎么才能把她的小葫芦从那个牛鼻子老道手中抢回来啊? 她的小葫芦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在召唤她了好吗? 一定是被牛鼻子的体味给熏坏了。 她必须得尽快将它解救于水火啊! 沈含章心痛难当的捂了捂胸口,旁边的小桌子连忙关切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 沈含章连忙收回手正襟危坐。 但想了想,自己是要娶亲,不是上刑场,又忙露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 一干人等默默的表示,哎,咱们陛下又开始犯病了。 明明最近看起来好了很多。 是不是这两天沈姑娘……阿不,沈娘娘不在,陛下他忘记吃药了。 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沈含章的车架经过之后,她身后的鬼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如影随形。 马姑姑行走在最前面。 在经过青城子所在的巷子时,她猛地侧眸朝他看过去。 而青城子也在直直的看着他们。 这让马姑姑心中一凉,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然后被韩大树握住手臂,问道:“马姑姑,怎么了?” 马姑姑朝着那人看去。 韩大树等鬼也看过去…… 看来看去之后,韩大树张着嘴巴大叫了一声:“啊,这个人怎么那么面善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哎?” “我怎么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啊?”落水书生撇撇嘴,推着韩大树的身子往前走,道:“快走快走,不然看不到沈含章娶陛下了。” “对,这个比较重要。” 马姑姑点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日参加过陛下的典礼之后,继续像前几日一样躲藏起来。” “这个人邪门的很。” “他好像真的能够看得到我们?” 边走韩大树还在一边嘀咕:“你们真的都没印象吗?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终于走过去了啊。 青城子动动手指,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十几只啊! 这次收获真不错,嗯,或许还会有断断续续的新鬼加入进来。 青城子收回幽蓝火焰,继续背着手在宫中闲晃……或者说将这里的地形查探清楚,并且顺手布机关。 过两日便可以放心的抓鬼,然后把她找回来。 不会让你等很久了。 萱萱! 除了穆府那个,所有的花轿都到了宫门之外,本来四个妃子是要一起入宫门的,但在迟迟等不来穆家那个之后,众人决定其他人先行入宫。 而此时穆家的刺杀,才刚刚接近尾声。 除了柴洵之外,余下的十几个刺客,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奋力逃走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而柴洵……名义上是沈望云带进穆府的好伐。 陈老太太咬牙切齿的瞪着沈望云:“你干的好事儿。” “你毁了我女儿的一辈子,还想毁掉我外甥女的一辈子吗?” 沈望云怒气冲冲的走到柴洵面前,斥责道:“陆昇,你这到底是何意?” 柴洵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指着沈望云的鼻子说道:“你问我是何意?” “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你把我已经下了定的妻子转聘给别人,现在又来问我什么意思?” “我陆昇只是想抢回我自己的妻子,难道有错吗?” 他这话一出,已经有人去摁着他不让他再说了,但柴洵功夫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摁的住他。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立时便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让他说。” 柴绍蹲着身子检查完明珠的情况之后,推开挡在身前的赵早早,一步一步的走向柴洵,勾唇笑了笑:“继续说啊。” “你知道我心悦你的,我们也曾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但你在碰到更好的选择之后,便抛弃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良禽折木而栖,我不怪你,可我没有办法忘记你,我只是想最后和你道别而已……”柴洵一脸心痛,越说越入戏,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柴绍:“……” “含章,不如你先上花轿,吉时马上要过了。”穆青咳嗽了一声,说道。 柴绍摆摆手。 伸指握住了柴洵的下巴,指端在他脸上蹭了蹭,不多时就出现了一个胶状的开端。 然后他猛地撕开了柴洵外面的假脸。 说道:“柴洵,你私自离藩入京,好大的胆子。” 柴洵抿着唇笑出声,道:“章章你在说什么啊?” “将他的功夫废了压到大理寺。”柴绍扭头吩咐穆青,说道:“不必有疑问,这人就是柴洵,他方才承认了的。” “多派几个人,别让他逃了。” 说完柴绍淡淡的一笑,扬声道:“至于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一个假人说的话,有人会信吗?” 他环视一周后,便起步往闺房而去,再次上装换衣。 赵早早在收到他的眼神之后,自动的留了下来看守柴洵。 柴洵嗤嗤的笑了起来,问赵早早,道:“虎喷将军的几个儿子都很不错啊。” “尤其是你那个哥哥,骨头硬得很,不知废了本王多少人才活捉了他。” 赵早早心中一紧,提起拳头便要打他,最后还是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问道:“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放心,本王是个惜才的人,哪里舍得这么轻易的就杀了他。” “不如,你试着放了本王,我回去便放了你大哥。”柴洵笑眯眯的说道。 “你休想。”赵早早冷哼一声。 “你在我们手里,我还怕救不了大哥吗?” “聪明。”柴洵点点头。 “那你可一定要把本王看严了,说不准本王会变成蝴蝶飞走哦。” 赵早早:“……” 神经病啊! 话本子看多了吧! 还变成蝴蝶,就你这样的变态就算是变也是变成屎壳郎……时时刻刻在滚屎妥妥的那种! 柴绍坐上花轿时,入宫的吉时已经过了,但却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一身红彤彤,带着厚重的喜冠,坐着摇晃的六台大轿,觉得自己心中被蒙上了阴影。 直到这一刻,朕才终于有一点作为新娘子的觉悟啊! 这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啊! 下一次…… 朕绝对绝对绝对再也不做新娘了! 绝对不! 直到颠的快吐血了,才堪堪走到宫门口,却发现本该入宫了的几家,依然还等在那里。 却原来他们确实入了宫,但走了没多久又被通知原路返回。 沈含章的原话是:“穆府的花轿一直没来,你们就一直等在宫门之外。否则就算你们入了宫,朕也不会和你们行礼。” 即便是王太后怒气冲冲的甩袖,她依然还是坚持。 柴绍勾起唇角笑了笑。 小豆芽还知道自己在四妃里面身份最低,必须要给自己造势才行,可这样虽然让所有人都知道朕最在乎她,却也更加让她暴露于靶心。 像今天似得明目张胆的刺杀恐怕不在会有了,但后宫之中的倾轧,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 真是傻姑娘,但却傻的深得朕心。 走过这个宫门口,从此以后朕和小豆芽真的就生死与共血脉相连了。 无论是谁娶的谁? (未完待续。) 220 睡觉睡觉 “查探清楚了吗?陛下去了哪个宫?” 王秀秀面无表情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拆卸头上的饰品。 “回禀主子。”她从王府带来的贴身婢女英英拧着眉头回答道:“去了芽苗宫,那位姓沈的娘娘那里。” “芽苗……听起来就很贱。”王秀秀嘲笑着说道。 英英说道:“是挺贱……但架不住也是陛下对那位沈娘娘的爱称啊,所以才特地改了之前的宫殿名给她住。” 王秀秀哼了一声。 但心中也舒了一口气,不来也好。 她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即使她早就接受了现实,接受了入宫讨好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但多少还是有点意难平。总觉得好像缺少点什么? “再去查探一下萧惠群那边什么情况?”王秀秀吩咐道。 英英低声应了,但额头的折痕更深,一副‘纠结到不能自已’的模样。 王秀秀白她一眼,斥道:“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主子……婢子刚才打探消息,不小心听到了另外一件事。”英英咬咬唇,最终还是说道:“林都王他……入宫探望萧惠群时被抓了。” “什么?” 王秀秀猛地站起身来,给她卸发的萍萍始料不及,手中尚留着她一簇发四,扯得王秀秀头皮一阵发麻,口中‘嘶’的痛呼出声。 她扭头给了萍萍一巴掌,呵斥道:“毛手毛脚的混账东西。” 萍萍连忙跪在地上,但因为有哑疾,连求饶都没有机会。 不过,王秀秀此时注意力也没在她的身上,她问英英:“他什么时候入宫探望萧惠群的?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这特么就是重点。 “贱人,我早晚扒了她的皮。”王秀秀一张小脸凶神恶煞,樱桃小口中不时发出咒骂声,好一会儿后,才恢复了之前的稳重温婉的形象。 王秀秀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被关在哪里了?” “据说就在宫内的地牢里面。” 王秀秀沉默了想了一会儿,道:“你去打听打听具体关在哪里,我要去见见他?” “这可使不得啊。”英英连忙劝道:“主子,咱们第一天进宫,最好安安分分的歇息了,不能做这些小动作。若不小心被有心人盯住的话,不仅对您不好,还会让太后娘娘不高兴。” 一旁的萍萍虽然不会说话,但也在拼命的摇头,希望王秀秀能够改变主意。 “姑母?” 王秀秀嘲弄的勾勾唇角。 “不必在意,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查清楚就是。” 英英准备摇头,却受到王秀秀的一记冷光:“最好告诉我实话。” 英英最终叹了口气,道:“老爷他们确实有在宫中给主子您铺了一些人脉,但……婢子这就去联系,您耐心的等会儿。” 王秀秀点了点头。 然后英英弯着腰转身走了出去。 “把头发给我重新梳起来吧。”王秀秀示意萍萍上前,顿了顿她吩咐道:“还是像以前一样梳少女头吧。”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英英这才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 她一边和王秀秀说着悄悄话,一边装模作样的伺候王秀秀上床歇息,然后悄悄的从后殿溜了出去。 “主子,婢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当时因为情况忙乱,林都王并没有被关的很隐秘,就在寿元殿那边的地牢里面。婢子找人弄来了地牢的钥匙并且引开了守卫,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您去了不要耽搁太久。” 英英好一同嘱咐,但依然不放心,继续边走边絮絮叨叨,道:“还有就是,无论如何,您都要答应婢子别太生气别太激动,好吗?” 王秀秀抿了抿唇,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进入地牢的过程很顺利,英英守在入口,示意王秀秀独自往前走,并把牢房钥匙给了她,嗯,还塞给了王秀秀一壶酒。 王秀秀一步一步走上前,很快便见到了柴祎。 他端坐在昏暗的牢中,如同此刻正处于华丽而奢侈的宴会,无一丝颓废更无一丝萎靡。 两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魅力,让她的心不自觉的砰砰砰跳个不停。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柴祎微微抬眸,看到是王秀秀也不吃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 王秀秀莞尔一笑。 就好似两人的重逢在醉人美景中,而不是在这肮脏的牢房里。 她打开牢房的门,来到柴祎的身边,像柴祎那样不在意地上的脏污,就那么坐在了他的对面。 柴祎勾勾唇,伸手摸摸她柔软的脸颊,笑着道:“你呀,明明就讨厌这种脏乱的地方,这又是何必呢?” 王秀秀将手中酒壶递给他。 柴祎接过打开盖子,扬起脖子便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好酒。” “不怕我下毒吗?”王秀秀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温温柔柔,全然没有之前的不耐烦和暴虐。 柴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摇了摇酒壶,听着地面液体撞击壶身的声音,调侃道:“便是下毒何妨?” “死在你手中总比死在别人手中要强的多。”柴祎翘起唇角,道:“毕竟是我负了你。” 王秀秀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眸中也开始涌上怨恨:“为什么没有回来娶我?” 她等了那么久,最后却等来了他爱上别的女人的消息。 柴祎笑着道:“因为我渣啊。” 王秀秀:“……” “你真的爱上萧惠群了?”王秀秀压下心中的思绪,不死心的追问道。 柴祎嗤嗤的笑了起来。 “没有啊,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他仰头继续灌一口酒,笑呵呵的说道:“算一算,咱们陛下的两个女人都同我有所牵扯,我也并不算吃亏。” “柴祎你是不是当我傻的啊?你不爱她,你会为了她不顾生死的入宫?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在宫里生不如死。”王秀秀生气的说道。 “好吧,那就是爱了。” 王秀秀再次被他一堵,气氛的指责道:“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柴祎抓住王秀秀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入怀中,轻笑道:“你不就是喜欢我的不正经?” 他朝她脸上吹气,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混合着浓烈的酒气让王秀秀身子一僵,随后软了下去,她仰头望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但柴祎却将她推开了。 说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秀秀咬牙:“柴祎,你……” “回去吧,让人发现了对你没好处。”柴祎背过身去,微微勾起唇角,道:“何必对一个有负于你的男人念念不忘?你聪明又漂亮,只要你想,这宫里就会是你的天下,你拥有的应该更多。” 王秀秀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道:“柴祎哥哥……” 她猛地扑上前抱住柴祎,说道:“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说完她咬咬牙便走了出去。 待离开了柴祎的视线,王秀秀脸上的情谊散去,独独留下了阴冷和狠毒。 他果然爱那个贱人! 他也果然是个渣男! 这个时候还想着打感情牌希望能感动她然后救他出去,如他所愿,她真的被感动了呢! 王秀秀咬了咬牙,迫使自己不要再爱那个男人了!姑母不是一直交她吗?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自己可靠,只是她蠢,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真理性。 不过也不晚。 夜半时分,牢中再一次响起脚步声,英英单膝跪在柴祎面前,低声道:“您受苦了!” “愚蠢。” 柴祎睁开眼睛,冷冷的看她一眼:“谁让你把她引过来的?” “主子息怒,属下只是想救您而已?王秀秀她后天三朝回门,如果她愿意的话,一定有办法带您出去的。”英英连忙解释道。 “谁告诉你本王想出去了?自作主张!” 顿了好一会儿,柴祎才又道:“罢了,既然人已经引了过来,且看看她准备怎么做吧。” “你回去继续守着她。” “遵命。” 英英离开之后,柴祎眉心狠狠的折了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思虑,只想知道萧惠群最终会不会将那令牌交给柴绍。 若…… 那便证明,他在她的心中当真是一丝丝地位都没有。 柴祎勾勾唇角。 恶人自有天收,他现在总算是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靠在了墙壁上。 大圣宫内,沈含章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啊滚,但无论滚了多少圈,她就是睡不着。 柴绍无奈的坐起来:“小豆芽,你怎么还在激动啊?” 沈含章狠狠的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激动个毛线啊!” 她锤了下床,嫌弃道:“我只是不习惯身旁多了一个人而已。” “我说,你就不能继续去睡隔间吗?” 耳朵边边上多了一个人的喘息声真的很烦啊! 想要跟着他的节奏吧又跟不上,但是两个人节奏不同她又觉得很不舒服,反正就是各种不习惯啊!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正正经经的夫妻,朕为什么还要去睡隔间!那么多床,就数朕的龙床最大最舒服睡起来最香甜了好伐?”柴绍哼了一声,在心中恶狠狠的表示,那个睡不着的人应该是朕吧。 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啊! 朕连上手的条件都没有! 连久别重逢的拥抱都带着深深的……嫌弃感!朕的苦应该去哪里说啊? “我不管,你这样我睡不着。”沈含章踢了踢柴绍,说道:“快走快走,不准在这里睡。” “就不走就不走。” 两个人幼稚的在床上推来推去,最后差点一起从床上掉下去。 外面守夜的人表示:哎吆,陛下身体真是好棒啊!这都大半夜了怎么还这么荡漾啊! 只有翡翠一脸无语。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真真是有点美妙啊! 分分钟觉得自己智商高出别人好几百! “你不走我走……”沈含章欲起身,然而却被柴绍一条腿压制着,根本爬不起来,她认命的瞪他,咬牙道:“你想怎么样啊?” “就要一起睡。” 就算是种煎熬,也必须一起睡。 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习惯,我们要适应互相拥有彼此的进程。 沈含章:“……” 所以说啊! 什么感情深厚啊?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面对着失眠,全都变成了渣渣啊! 她噘起嘴角,哼唧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嗯,朕就是这么烦人。” 说完柴绍一把捞过沈含章,把人锁在怀里。 人高马大的人窝在娇小玲珑的人怀中,那姿势虽然看着诡异,但却也有一股莫名的甜蜜萦绕在其中。 柴绍抱着沈含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睡不着的话,咱们就继续聊天吧。” 沈含章‘嗯’了一声。 说道:“聊什么啊?” 哼哼! 因为之前太激动,霹雳巴拉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好吗?什么我好想你啊没有你我好没有底气啊活着好没有意义啊……她都臭不要脸的说出口了好伐? 还想再次诱导她表白吗? 门也没有! 嗯,窗户缝也没有! 柴绍挑挑眉,说道:“不如我们来谈谈将来……会生几个孩子?” 沈含章:“……” 你神经病啊! 我们连洞房都没有,生个球啊! 啊呸呸呸呸……生出来是个球的那是哪吒! 童言无忌! “我们还是睡觉吧。” 柴绍笑着接话,道:“朕确实挺想睡觉的。” 然而此睡非彼睡啊! 想的都快要挠脚心了好伐! 作为一个及冠了的男人……他都还没有什么经验,嗯,实在是有点点丢人啊! 如果将来……小豆芽不满意怎么办啊? 啊呸呸呸……放屁!朕这种一天就是天赋异禀的,她怎么可能会补满意? 还没在脑海中酱酱酿酿的想些羞羞的事情,沈含章的大脚就踹了过来,她红着脸骂道:“滚滚滚,不准胡思乱想,睡觉睡觉。” 柴绍却扒拉着她,想着就算不能那啥啥,但无论怎么样他都心里难受,还不如两个人提前探讨一下! 结果再次惹来沈含章的一顿老拳! (未完待续。) 221 说好的宫斗呢? “萧姐姐……” 沈含章笑眯眯的朝着萧惠群招手。 萧惠群上前,略略停顿之后,微微朝着柴绍蹲身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嗯,早就已经挑开了,所以也该向正主儿行礼了。 柴绍点了点头。 “坐这里啊。”沈含章拉着萧惠群坐在身旁,然后拍手示意外面的人可以摆膳了。 翡翠和小桌子带着人进来,看到三人的坐序笑了笑。 至于其他人的心里…… 啊啊啊啊啊,咱们陛下就是这么牛掰啊,左拥右抱也就算了,沈娘娘和萧娘娘的关系看起来不要太美好啊! 说好的宫斗呢? 说好的姐妹共嫁一夫然后翻脸呢? 怎么能这么和谐啊! 待人全部下去之后,沈含章真正的开启了左拥右抱的人生,她先是给柴绍夹了一筷子青菜,然后又给萧惠群盛了一碗汤。 如此往复之下,两人的碗里面全都堆起了小山。 柴绍:“……” 这饭还能不能吃? 朕怎么感觉小豆芽的意思是想撑死朕然后和萧惠群那个丫头共赴美好人生啊! 而萧惠群则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认命的往嘴巴里扒拉饭菜。 嗯,有一个时时刻刻盯着你吃饭的姐妹,她将来一定会变得非常胖啊! 可怕的未来! 沈含章全程笑眯眯,直到两人真的再也一口都吃不下时,她才慢吞吞的随便吃了两口饭。 左手是爱人右手是姐妹,如果梦中情人能再加进来的话,她这辈子就圆满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你们……我们该去拜见太后和太皇太后了。” 柴绍打断沈含章的妄想。 萧惠群脸有犹疑,她出声道:“我……可以继续病下去吗?” “现在全宫斗知道你病基本好了,至少今日得先去露个面。”柴绍说道。 “臣女知道了。”萧惠群应道。 深深呼吸一口,她从袖中拿出了柴祎的令牌和纸条,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这是昨日林都王被捕之时塞到臣女身上的东西。” 柴绍挑挑眉,拿过令牌看了看,随后打开了纸条,上面的名字有熟悉的也有陌生。 他皱了皱眉心。 这个皇宫真是被人腐蚀的千疮百孔,随便拎出来一个人,或许都有可能是敌人的眼线。 可笑母后她还一直认为宫中在她的治理之下乃是铁通一块,谁知却早就已经四分五裂。 柴绍将令牌收起来,纸条拿到一旁用火折子烧掉,笑着对萧惠群道:“多谢。” 萧惠群摇摇头。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但没人知道她昨日一夜是怎么睁着眼睛到天明的。 她知道柴祎在塞给她的刹那或许在祈求她不要出卖他,但是她没有办法。 在她选择沈含章负了他时,就已经注定了她将再也不能对他有所偏帮。 而且……如果能够让他更恨她一些,或许也是不错的。 沈含章握住萧惠群的手,抿唇喊了一声萧姐姐,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柴绍和萧惠群之间,她永远选择的是柴绍,而在她和柴祎之间,萧姐姐永远选择的都是她。 可见她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自私的用所谓的额友情绑住了别人的一生。 萧惠群侧眸温温柔柔的斜了她一眼,笑着道:“做什么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好了,昨儿你也忙了一日,趁今日歇朝好好休息,我随着陛下去面见太后娘娘。” “那你们小心点。” 沈含章叮嘱着,然后亦步亦趋的把人送到门口。 王太后是在椒房殿面见的这些妃子,虽然她已多日不曾在这里入住,但这里却是历代皇后的寝宫,而原本她是准备在柴绍册立皇后时搬出来,只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柴绍和萧惠群到的时候,王太后正坐于上首拉着王秀秀的手说些什么。 除了她们两人,其他的宫妃几乎全到齐了。 除了四个一品妃子之后,还有美人啊昭仪啊加起来总共八人,当然这八个女人在这里并不重要,就不一一细表了。 柴绍眸光在她们身上一一穿梭,脑中浮现的是她们各自家中的情况,只是可惜的很……仅仅只有一个女孩子的父兄曾私下有意归顺于他。 其他各家心中算盘如何,此时还尚莫不清楚。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原本就从未想过要靠这些女人去拉拢那些狡猾的政客,能够笼络住他们的还是利益和权利。 柴绍微微挑眉,和萧惠群一起朝着王太后跪拜行礼。 王太后眸光淡淡的落在两人身上,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问道:“听说萧淑妃的病不药而愈了?” 萧惠群朝着王太后拜了拜,柔声道:“托太后娘娘洪福,嫔妾身子确实已经大好。” “你自小便体弱多病,便是现在好了也不要太过大意。”王太后如同一个长辈关心担忧后辈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入了宫,便好好的伺候陛下,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 萧惠群虔诚的应道:“嫔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王太后又把眸光转向柴绍,声音沉了许多,她道:“还有你……入宫以前的事情,哀家不想再多说。但以后你且给哀家清楚明白的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后宫的妃嫔,不得擅自出入陛下的圣元殿,明白吗?” “嫔妾明白。”柴绍心中呕的要死。 嫔妾,嫔妾,嫔妾…… 嫔妾个鬼啊! 明明是朕啊朕啊! 然而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只能这么称呼自己。 “还有……昨儿陛下宣你入了大圣宫是吧?你这一夜全在大圣宫度过是吧?怎么?在云霄宫的时候管事嬷嬷没有告诉你宫里的规矩吗?”王太后冷声斥责道。 柴绍:“……” 那是朕的寝宫朕为什么不能睡? “萧淑妃,你且告诉她,妃嫔是否可以留宿陛下寝宫?” 萧惠群:“……”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没有参加什么培训,哪里知道妃嫔能不能留宿陛下寝宫啊? 不过看太后娘娘这做派,应该是不能吧? “回禀太后娘娘,嫔妾不知。”然而就算可以猜出正确答案,她也不能这么回答。 如此,只会让太后变本加厉的训斥皇帝陛下啊! 这种画面……她不敢想。 王太后:“……” 这死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回答? 她哼了一声:“看来你们两个不愧是姐妹啊。” “秀秀,你来告诉她们。” 王秀秀颔首,微微启唇柔声说道:“宫规有云,宫妃无召不得随意出入后宫,更不得在陛下寝宫留宿,违者必罚。” “当初管事嬷嬷给咱们上过课的,沈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啊呸! 谁是你姐姐,朕有你这么丑的姐姐吗? 尖嘴猴腮刻薄脸,看到就让人烦! 柴绍默默的在心中吐槽,然后低声说道:“记得,但陛下非得让嫔妾留下,嫔妾也曾据理力争,然而陛下他就是不听,还说若嫔妾不听话就治嫔妾的罪,嫔妾也是没有办法啊。” 萧惠群:“……” 眼睁睁的看着本应该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九五之尊在后宫之内成功的演绎了一个谣言贱货是什么感觉? 萧惠群的答案是生不如死! 好怕被灭口啊! 就陛下这种阴测测的性格,待将来他一定会把她给灭口吧! 萧惠群默默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真想表示自己不存在完全没有听到陛下都说了些什么。 若说萧惠群只是想暗戳戳的消失的话,其他十个女人则是想狠狠的打死她了。 不要脸的女人! 就知道勾搭陛下! 看她们以后怎么收拾她! 嗯,非常成功的拉了一发仇恨。 柴绍撇撇嘴巴,朕有什么办法?朕要是不这么说,母后肯定会抓住把柄第一天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虽然即使这样说了下马威也还是照给不误,但多少不会像之前那么狠了。 王太后:“……” 她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几个女人斗鸡一样的全部盯着一个备受宠爱的宫妃……她当初也是这样一个存在。 然而她是她,沈含章是沈含章。 没有什么可比性。 她冷笑一声,道:“如此一来,倒显得你知书达理了。” “多谢太后娘娘夸奖。”柴绍分为真诚的说道。 王太后:“……” 哀家并没有夸你,这是反讽反讽啊,真是个没文化的女人。 所以她为什么要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和这么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扯什么宫斗? 这些事情让王秀秀去做不就是了? 王太后说道:“不管怎样,你都是犯了错。这样吧,哀家就罚你禁足一个月,如何?” “歇太后娘娘。”柴绍说道。 只不过,这惩罚貌似不算很重啊?禁足什么的……其实完全没用啊! 陛下一生气,还不是分分钟被放出来。 “好了,哀家还有事儿,你们去长寿宫拜见太皇太后吧。”王太后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王秀秀是最后走的,她疑惑的问王太后,道:“姑母,您……” “这后宫以后要交给你打理,怎么处罚镇压她们,要你去考虑去执行,哀家只是站在你的身后,给你底气而已,明白吗?”王太后说道。 顿了顿,她又道:“秀秀,你不要再让哀家失望了。” 王秀秀一梗,面上浮现几分歉意,而心中更是涌上一股心虚,她朝着王太后点点头,说道:“姑母放心,秀秀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说完她朝着王太后福了福身,然后走了出去。 姑母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王秀秀在心中不停的猜测,当她的目光看到前面的萧惠群之后,所有的猜测和心虚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眸光闪过一丝阴狠,这个女人又干巴又瘦弱看起来病怏怏的毫无气色,柴祎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冷笑,无论什么,她都会摧毁。 至于柴祎……她依然要救,不但要把他救出来,她还要他永远都忘不了她。 王秀秀有些偏执的笑了笑。 感受到王秀秀的眸光,萧惠群疑惑的侧眸,微微抚了下胳膊,这个王秀秀看她的眼光怎么怪怪的? 柴绍顺着她的动作也瞅了一眼王秀秀,说道:“不明白她为什么仇视你吗?” “除了男人,还能是什么?” 男人? 柴祎? “你很聪明,柴祎两年前潜入盛京,曾和王秀秀有所接触并承诺会迎娶她。”柴绍撇撇唇,鄙夷的说道。 萧惠群:“……” 所以陛下你这是准备把谣言贱货给彻底秉承下去吗?这种嫌弃又鄙夷还要带上两分挑拨离间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萧惠群忍着心中不适,嗯,虽然多半是因为柴祎,但也有一小部分是被柴绍给惊诧到了……她说道:“和我没关系。”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那里的面见也……还算顺利吧,她只是淡淡的叮嘱她们要和谐相处多劝陛下雨露均沾然后快点给柴家开枝散叶而已。 开枝散叶朕还能办得到,至于雨露均沾吗? 这些女人丑的要死,朕看到都要做噩梦,根本就沾不起来好伐? 因为此次选出来的妃子没有她陈家人,所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不是太高兴。 她兴致寥寥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摆手让她们离开了。 柴绍和萧惠群依然并肩行走,然而刚走了没几步,王秀秀便靠了上来,笑着说道:“沈姐姐和萧姐姐这就回去了?” 萧惠群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这话毫不留情面的怼的王秀秀一愣。 而柴绍则翻白眼道:“当然了,回去禁足啊,不会傻到这就不记得了吧?” 其他妃嫔本也想上前说说话,然而看到两人怼人的场面,又默默的退了下来,然后三三两两的结盟离开了。 王秀秀沉沉呼吸,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和两个泼妇计较:“两位姐姐真会说话。” “还有……”萧惠群淡淡的说道:“我们两个都比你年轻,谢谢。” 王秀秀:“……” 妈蛋的!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皇宫生存法则呢? 你们两个这么耿直让咱怎么背地里下手? 当场就像怼死你们好吗? (未完待续。) 222 酸臭味 “儿臣拜见母后。” 柴祎郑重其事的朝着王太后行跪拜之礼。 王太后眉心微簇,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她说道:“林都王,你可知藩王无召入京是何罪?” “儿臣知晓。” 柴祎叹了口气,说道:“儿臣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儿臣认罚。” “认罚?好一个认罚?” 王太后冷笑一声:“新帝即位,其余各个皇子立马封王就藩,这是柴家先祖流传下来的规矩,哀家当时并没有故意苛待你们兄弟二人,对吧?” “这些年,你们在属地招兵买马强壮自身,哀家也从未出手阻止,无非是觉得我们柴家上下一条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内斗,你们做这些只是为了构建边防抵御外敌而已。” “可偏偏,你和柴洵,你们兄弟二人并非是如此想的。真是让哀家失望。” 柴祎深深伏地,他说道:“母后误会了。” “这些年,儿臣在属地之内一直恪尽职守,从没有招兵买马的想法,更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三番两次入京,也不过是太久远离家乡亲人,思念而已。” 他起身,真挚的看着王太后:“当年父皇离世,儿臣出宫就藩,说实话当时却是心有难过,但因为自小生于皇家,柴家的规矩又怎么可能会不懂,所以并没有什么怨恨。但……这里始终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儿臣虽远走万里,但心中却总是放不下儿时的玩伴,放不下太后娘娘和陛下,更放不下父皇。” “所以儿臣太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趁着父皇忌日时偷偷的前来祭拜。” 柴祎的话情真意切,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动容,但偏偏王太后不会。 她只是笑了笑。 说道:“那么,你曾出言迎娶秀秀,也是因为对先帝的思念?”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柴祎闻言苦笑。 他摇头说道:“儿臣与秀秀乃是偶遇,那个时候儿臣尚年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小时的青梅竹马,心中不合时宜的产生了涟漪。” “那个时候的心是真的,只是待回到属地之后,儿臣却发现即便满是真心,我与秀秀之间也没有可能,除非她不顾名声隐姓埋名跟着我私奔,否则……我们必将无法在一起。” “只能狠心斩断这份情谊,也希望她能忘掉我,过自己的生活。” 柴祎耳尖微微动了动,继续说道:“听说她嫁给了陛下,有您在宫中照应她,儿臣想,秀秀一定会幸福的。” 王太后轻轻的鼓了鼓掌:“到没看出你竟如此情深,既如此,萧惠群呢?” 柴祎这次沉默了一会儿。 “萧惠群是儿臣人生中的意外。” 他知道现在王秀秀就在殿外面,他方才说的话她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她也会听得清楚,所以现在他应该不屑的说他与萧惠群不过是逢场作戏。 可偏偏柴祎就是说不出口。 他无奈的勾勾唇:“儿臣初遇她,乃是因为年前的封城追捕,虽不晓得母后您追的是何人,但儿臣终究是被人查到异常,阴差阳错之下入了萧府,见到了萧惠群。” “她天生体弱多病,儿臣当时不知,所以喂她吃了一颗毒药,也正是这颗毒药加速了她身体的衰败,所以今次儿臣才会二度入京,正好救下了她。”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所以在儿臣心中,萧惠群总是与众不同的。” 王太后嘲弄的翘起唇角。 柴家的男人,无论是专一的还是花心的,其说起谎话来却总是像真的一样。 她挑挑眉,道:“按祖宗规矩,哀家此时应该将你交给宗室处决。” “儿臣无话可说。”柴祎低头苦笑。 王太后哼了一声,道:“但哀家又曾让布公公告知于你,只要你的人能暗杀掉沈含章,哀家便会不计前嫌,让你带着萧惠群远走高飞。” “但你一没有成功杀了沈含章,二又偷偷想要带着萧惠群离开……如此背信弃义,实在是令哀家难做。” 对于此,柴祎无话可说。 然心中却是不置可否。 柴绍如此看重沈含章,若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杀死反而会奇怪,她自己定也知道,所以肯定不仅仅只是偷袭杀人这么简单。 只她坚持这样说那就这样咯。 “不如这样?你将你盛京内所有的暗探和属下告知于哀家,哀家便放你安全的回属地,而且王秀秀和萧惠群你都可以带上。”王太后说道。 柴祎叹了口气:“儿臣在盛京真的没有安插暗探。” 如果真的全部告诉了她,那便确确实实的会永远回不去了。 正是由于王妍此刻对他的人马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投鼠忌器,所以才不敢真的动他。 柴祎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王太后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笑着道:“当真?” 柴祎点点头,表情依然还是那么的真诚。 王太后笑了笑。 “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吧,现在宫中的事情,哀家还能压下来,若当真将你送去了宗室,那哀家也保不了你了。” “无论如何,你也是先帝的血脉,哀家不忍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说完王太后摆摆手,让布公公将柴祎送回牢房之中。 不忍心? 听了王太后的话,柴祎心中控制不住的冷笑了一声。 若真的不忍心的话当初就不会毒杀父皇。 若真的不忍心就不会把持朝政这么多年。 若真的不忍心就不会和别的男人有所苟且。 明明是个贱人,偏偏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圣人,何其恶心。 柴祎走出文轩殿时,眸光微微的瞥了眼王秀秀,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王家的女人都是如此。 狠毒且下贱。 王秀秀并没有瞧柴祎,她苦着一张脸步入文轩殿,扑向王太后,生气道:“姑母,秀秀快要被沈含章和萧惠群那两个女人气死了。” “当着那么多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王太后皱起眉头,说道:“所以,你这是来告状的?” 王秀秀摇摇头。 “我只是想问问姑母,若有的妃嫔只入宫一个月便因病暴毙,会不会影响不好?”王秀秀眸中闪过冷色。 王太后睨了她一眼。 笑着道:“福薄的人压不住宫中的富贵而已,无所谓影响好不好。” 王秀秀喜笑颜开的点点头:“姑母说的对,秀秀不打扰您办公,这就离开了。” 说完福了福身子便要离开。 却被王太后出声喊住。 她说道:“你刚才听到柴祎说的话了吧?” 王秀秀点点头。 “还对她有所眷恋吗?” 王秀秀这次则是狠狠的摇了摇头。 “姑母,秀秀此时已经是陛下的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论长相气度,陛下都比他好上百倍。” “哦?陛下真有这么好?”王太后眉脚上扬,笑着问道。 王秀秀一愣,沉默了几息才说道:“秀秀总是会听姑母的话。” “你有分寸就好。” 王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放王秀秀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王秀秀坐在桌前,脸色阴沉的可怕,英英和萍萍伺候在她的左右,脸上都有些不安。 最后王秀秀说道:“英英……如果将他弄出宫去,能不能彻底瞒过太后娘娘的眼线?” 英英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咱们大部分人都是太后娘娘给您备下的,恐怕……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太后娘娘的命令最重要。” “父亲给我的人呢?我不是将名单给了你?” “可……那是老爷最后给你用来保命的,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呢。”英英忧愁的说道。 “无所谓了。只要姑母在这宫中一日,我就一日不会有什么危险。去传我的消息吧,让他们把柴祎给弄出来。” 说着,王秀秀从脖子上取下玉佩,说道:“拿着信物去吧。” 英英没敢接。 王秀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英英才接了过来。 然后走了出去。 萧惠群回了后宫,而柴绍则去了圣元殿,来到大殿之上,一句话未说,便先给自己写了一个圣旨,然后咬破手指,在上面摁了一个戳。 沈含章跑过来,拿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左看右看,只见上面写着沈含章可以自由初入宫中任何一处地方,任何人不得阻拦…… 她撇撇嘴,说道:“没有玉玺,能有效吗?” “所以,朕这不是摁上了指印吗?”柴绍哼了一声,说道:“你晓得母后方才说什么吗?无事不得随意出入圣元殿,不能夜晚在大圣宫就寝,对了,朕还被关了禁闭。” 沈含章:“……” 小壮壮这是干了啥坏事啊? 怎么别人都不罚就只罚他? 沈含章的小表情柴绍一看就懂,他无语的说道:“朕真是啥也没干啊。” “说这是后宫妃嫔的规矩,不得干政啊。” 沈含章差点笑出声来。 “太后娘娘说这些难道不怕闪了舌头吗?” 她憋着笑说道:“可怜的小壮壮,以后只能睡到芽苗宫那里了,真惨。” “想得美。” 柴绍霸气的揽过她的小肩膀,说道:“朕就是要睡你。” 滚滚滚! 沈含章没来得及把人推开,门口便响起轻笑声。 柴熙长身玉立的斜靠在门口,一脸调侃的说道:“远远的就闻到了你们身上传来的酸臭味啊!” “大早晨的就不能稍微安分点吗?” 沈含章心中欢呼一声。 嗷嗷,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和梦中情人说说话儿啦。 甚是想念啊。 她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推开柴绍,笑着对柴熙道:“多日没见皇姐入宫了啊。” “陛下大婚,光礼部宗室怎么忙的过来,我这不是去帮忙了吗?” 柴熙笑着上前,象征性的朝着沈含章行了礼,随后对着柴绍招招手。 道:“过来啊。” 柴绍:“……” 真的好像在唤一条狗啊! 朕能不能一脚把这个碍眼的女人给踹飞。 答案好像是不能! 朕敢保证,前脚把人踹飞,小豆芽后脚就会和朕翻脸,真真是悲哀啊。 柴绍不情不愿的上前。 柴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光落在他厚重的黑眼圈上,随即意味深长的挑眉一笑,道:“看来陛下昨儿晚上很用功啊?” 柴绍:“……” 朕明明就什么都不干好伐? 麻蛋,作为一个姐姐,大早晨就这么黄暴真的大丈夫吗? 沈含章则是眨眨眼,问道:“皇姐啊,朕昨儿晚上没用功啊?” 柴熙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 她努力将茶水咽下去,眸光落在‘陛下’身上,只见她正姿态优雅的饮茶,微微翘着的小拇指都和柴绍之前的习惯一模一样。 而且神态也怡然自得,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柴熙收起脑中的疑虑。 也许这么傻白甜的问题不仅仅只是沈含章这个蠢丫头会问?咱们陛下也是一个什么都没经历的雏儿,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两人再次互换的问题,柴熙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想归想,她却很少能够找到证据。 只是偶尔会闪现一种感觉。 而且就算再灵异,两个人的魂魄也不可能一直换过来换过去吧? 至于偶尔闪现的相似性,或许是两个人曾互换过,所以不小心保留了彼此的一些习性。 说了一会儿话,柴熙便将柴绍支开了。 她对沈含章说道:“陛下,您难道真的要处死柴祎?” 沈含章放下手中的杯子,挑眉道:“皇姐是来给他做说客的吗?” “并非是朕想处死他,只是藩王无召不入京,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朕说了算,而是母后。”沈含章叹了口气说道。 柴熙沉默了一会儿。 才出声说道:“母后的话……那柴祎真是死定了。” 即便不是明面上的处决,暗地里母后也一定会杀了他。 这些日子,前所未有的出现了许多麻烦事儿,母后心中一定认为和柴祎有所关联。 她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但…… 怎么说呢,柴熙其实并不想看到柴祎死,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私底下的结盟,还为了整个陵国的将来。 (未完待续。) 223 柴熙将远行 柴祎若在,他未必会在此时反,可若柴祎真的被宗室的人制裁了,那他属地的将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拉旗报仇。??? ? 火然?文 ?? ???.?r?a?n??e?n` 柴熙从不怀疑柴祎的御下能力。 但现在这个时候不可以。 她虽一直等着鹬蚌相争这一刻的到来,但又偏偏在越来越动荡的时候,竟然变成了最想阻止的那个人。 她自乐州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虽当时把东临国作乱的倭寇或斩杀或赶走,并且也留下莫城在那边督建烽火台和炮楼,可她却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些时日,莫城传回来的消息,倒是东临国又开始蠢蠢欲动,每日乘着海船在沿海地区来回巡视,虽然并没有直接抢杀渔民和来往货船,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莫城和当地守将带着人巡视了几次,然而他们每次出海,那些人就像是听到了风声一样,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 足以再次证明乐州还有这些人的内奸。 但自从张兴在归途被人暗杀之后,他们便再也找不出一丝线索,而这次他们变得更加聪明,莫城言说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把人查出来。 若东临国的人突然进宫,里应外合之下,乐州一定会遭受重创。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莫城还向柴熙传过来一条未曾证实的消息,是一艘货船从东临国带出来的,说是他们在东临国船上看到了漠北人…… 这几方人马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柴熙写信过去让莫城务必一定要查探清楚,但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收到了莫城的消息。 这是让她心中发慌的一个现象。 莫城和莫离两人自少年时便跟着她,虽然算不上南征北战,但却也跑了不少地方,而且莫城相比于莫离更加的沉稳和机智,所以她才放心的让他一个人留在西海主控大局。 但偏偏他失去了消息。 这由不得柴熙不多想。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阴谋在等着陵国,而这阴谋一旦得逞,或许将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若外已临门,内还没乱的情况下,最好的便是保持现状,先将东临国那边搞清楚再说。 她今日入宫,其实便是准备向王太后申请前往西海乐州一事。 不然她待在盛京总是不能安心。 所以盛京之内很多事情,她将没有办法再兼顾,而柴祎的生死也不能由她来说,否则按照母后多疑的性格,一定会猜忌她和柴祎的关心,那便不会让她远离盛京。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所以她只能来找柴绍。 在这个时机,柴祎必定不可以死,藩王一个都不能动,否则抵御外敌的武装力量就会失去很大一部分,内忧外患之下,陵国将会陷入动荡。 “陛下……”柴熙叹了口气,说道:“您向来聪明,应该知道保下柴祎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含章点点头,道:“朕知道。” “但……此去西海,其实皇姐不必亲去的。”柴祎真的该死,但他不死……如果梦中情人和萧姐姐都会开心的话,沈含章也不一定非得要他死。 嗯,更重要的一点,梦中情人说的对,国安才能抗敌,若梦中情人预感是对的,那么柴祎真的不能死。 保下柴祎,小壮壮一定会想到办法。 沈含章并不忧虑这个。 她皱眉看着柴熙,继续道:“朝中将领不少,你贵为一国公主,何必非得亲力亲为?” 柴祎微微一愣。 她笑了笑,道:“我不放心。” “将领虽多,但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相信,只有我亲自确认了,才能够安心。”柴熙说完便朝着‘柴绍’点点头。 “阿绍……” “朕知道皇姐的意思。”沈含章连忙出口,她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沈含章之前曾与我说过……或许朕不会理解皇姐的梦想,但朕尊重你这个梦想。而且,事实摆在眼前,女子确实不一定比男子差。” “譬如你,譬如沈含章,譬如萧惠群……以及千千万万个心思聪慧的女子,朕答应你,待你平安归来,待所有事情解决,下一次科考时,朕会试探的将女子科考加入进来。” 柴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很久很久以后才微微一笑,道:“多谢。” 说完她郑重其事的朝着‘柴绍’做了一个君臣之礼,然后走了出去。 或许她真的没有必要非得站在最高点。 虽然她享受万民朝拜的感觉,享受权力在掌心中覆雨翻云的快感,但……怎么说呢?或许柴绍真的比她要适合这个位置。 一个自小成长在男权社会中的男人,能够出声保证这一点,其心胸已经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连曾经的她都比不上。 不如就这样吧。 反正她也不舍的伤害沈含章这个蠢丫头…… 柴熙笑了笑,眉宇之间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柴绍走进来时,沈含章正一脸歉意的等待着他,他挑挑眉,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怎么?是不是做对不起朕的事情了?” 说完他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含章,道:“是不是又对着柴熙发花痴了?” “我说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瞎啊,怎么没见你时时刻刻对着朕发花痴啊?朕才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俊美的男人好伐?”柴绍哼哼唧唧的瞎嘀咕。 然后沈含章就扑进了他的怀抱,狠狠的点头:“陛下大人说的对,您确实是天下第一俊美的男人。” 柴绍虽嘴角含笑,但却故意的扒拉开她的脸,佯装翻白眼道:“快给朕如实招来,到底干啥坏事了?” “我帮你答应了梦中……嗯,公主两件事。” 沈含章一一说完,眨巴着眼睛等柴绍的反应。 柴绍手高高的扬起,沈含章心中一惊…… 我勒个去哦! 这才成亲第一天就要家暴了吗? 她要不要反抗啊? 唔,反抗也反抗不了吧? 然而柴绍却是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柴祎的事情……他确实可以悄无声息的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宗室之下,你应了说明你越来越聪明。至于第二件……本来就是朕答应你的事情,说了便说了,无妨。” 沈含章:“……” 嗯,他们家小壮壮今天简直两米八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柴绍乐的又摸了摸她的脸,随后说道:“不如晚上我们再继续探讨一下怎么生人吧!” 嗯,然后他就被沈含章一掌给推出去了。 柴绍:“……” 朕真是……要不要呢?但是想想两人即将换回来,他又暗戳戳的忍了下去。 还是算了吧。 不能让小豆芽觉得可以随随便便的反应朕? 咦,好像哪里不对? 朕现在不就是被欺压的那个? 柴熙向王太后表明了同样的情况,她说道:“莫城向来沉稳,若不是失去自由或者……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给儿臣传来消息,但偏偏他没有。所以乐州那边一定是出事了,儿臣请母后出令,让儿臣再走一趟乐州,彻底将东临国绞杀殆尽。” 王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方才说道:“你独自前去,哀家总归是不放心。不如这样,让李霄霖跟着你。” “但听母后安排。”柴熙说道。 “你准备何时启程?”王太后一边写调派人手的圣旨一边说道。 “儿臣希望越快越好。” “两天之后吧。”王太后出声道。 柴熙得了圣旨也没有多做停留,立刻便出宫,莫离牵着马等在宫门口,柴熙翻身上马之后问道:“你手底下有多少人?” 莫离算了算,说道:“两百余人。” “太后吩咐李霄霖随本宫一同前去,想必所调拨的军队将不会再是守城军,有可能全都是李霄霖的亲信。这个人虽是太后的人,但本宫无法完全相信,你让咱们的人乔装改扮立刻出发,先行一步去乐州安顿下来。” “只让府中守卫与我们一起前往。”柴熙皱着眉头吩咐道。 “还有,发出命令出去,本宫不在盛京的这段时间,全部不许轻举妄动。但……若陛下有所动作,可以不动声色的给予帮助。” 莫离冰块脸微微楞了下,道:“殿下的意思是?” “不需多问,你就按照方才的话吩咐下去就是。” 有这么一个任性的主子,莫离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这次前去凶险难料,你若有什么事情,且先去办了最好。”该吩咐的吩咐完,柴熙眉毛一样,勾起唇角调侃着开口:“譬如娶个媳妇留个后啊什么的。” 莫离:“……” 默默的给了柴熙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驾了一声,远离这个总是调侃属下的神经病。 柴熙打马追上他,笑眯眯的说道:“咦,这是害羞了吗?” 莫离又丢过去一个大白眼。 好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联系上莫城。” 一句话成功让柴祎敛了神色。 只是,莫城还能联系上吗? 柴熙深深呼吸一口,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一定会的,莫城的本事和手段完全不差,无论遇到什么艰难环境,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的。 他只是现在被困住了而已。 只有这样想,柴熙才不会觉得心中有所烦乱。 回到驸马府之后,柴熙便吩咐下去,若无事谁都不要来打扰她,她得静下来想一想,乐州那边的人和事,以及上一次西海之行,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然而刚到书房没多久,管家白浮便敲门,说驸马爷一定要见公主殿下。 柴熙想了想,便道:“让他过来吧。” 此番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转,或许需要半年或许需要一年,当然也有可能速战速决,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走之前还是把傅东樱安抚好,不然又得让他生很长时间的气。 哎,怎么就这么爱生气呢。 真是不理解。 柴熙无可奈何的叹气。 傅东樱来的很快,他急火火的推门进来,俊美的脸上带着急切:“你又要去西海?” 柴熙朝着他招招手,笑着道:“是啊。” “过来,本宫有话和你说。” 傅东樱上前的脚步一顿。 但很快他再次启步,来到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柴熙说道:“你……带着我去,行不行?” “带你去?” 柴熙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哈哈笑了两声,待看到傅东樱脸色变难看之后,连忙咳嗽一下,说道:“我又不是去玩的……” “我知道你不是去玩,我难道就只能游玩的时候带出去吗?”傅东樱生气的打断柴熙的话。 “莫城可以,莫离可以,我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我还是你的夫君,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一起出生入死?” “呃……莫城和莫离跟了我多年,我们……” 然而柴熙的话再次被傅东樱打断,他拧眉说道:“那又如何?跟随你多年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几分默契而已,而这种东西总是很容易培养起来。” “柴熙,你不要总是把我看做一个废人行不行?在……” 傅东樱收起心中的愤怒,用比较平淡的语气说道:“在与你成亲之前,我也是众人心中文武双全的国家栋梁。” 柴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点点头:“嗯,确实很栋梁。” 一句话气的傅东樱又要变脸,然而柴熙却握住了他的手,拉的他脚步不稳,不小心便趴在了桌子上。 正要出声斥责,柴熙却吻住了他的唇。 傅东樱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 从开始到现在,他总是对她的碰触毫无抗拒,只要她想,他总是没有招架之力。 傅东樱反应过来之时,柴熙已经将他摁在了书桌之上。 他额角狠狠的跳了下。 趁柴熙分神,反身将她压在了下面。 沉着脸说道:“书房重地,怎可白日……” 柴熙拉下他的脖子,再次堵住了他的唇。 又会是很长时间的分别,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亲近一番,她远去西海这段时间,一定会非常想念他的……身体的。 柴熙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未完待续。) 224 小季季…… 绯红的脸颊还带着激情的余韵,柴熙站在桌前系着腰间的带子,嘴角微微泛着一丝浅笑。 傅东樱衣襟大开,露出一片光洁白嫩却肌理分明的肌肤,上面点点红痕和抓痕,昭示了方才的激烈程度,他坐在椅子上静默的看了会儿她纤细而挺直的后背,随后起身贴近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还满意我方才的表现吗?” 他的声音低哑性感,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柴熙挑眉,愉悦的开口:“当然。” “诱人又可口的驸马爷是谁也比不上的。”她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满满的全是风情。 即便是心中躁郁难当,傅东樱依然忍不住因为她的笑声而新潮起伏,不过片刻,身体再次向她致敬。 察觉到他的变化,柴熙侧首亲吻了下他的嘴唇,柔声哄道:“乖,等下本宫还有事儿,晚上再来,如何?” 然…… 傅东樱却紧紧缠住她的腰,趴在她的背上将她压在桌子上,他在她而后微微喘息,道:“我是不是只有这一个用途?” 顿了顿,他忽而笑:“这个问题我似乎早就问过,答案也显而易见。” 说完他松开柴熙,后退两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像是看不到身下的状况一般,低着头开始整理衣衫。 柴熙低叹一声,转过身来蹲在他面前,扬着头看他,道:“乖啦,别生气。” “你知道的,在本宫心目中,谁都比不上你。” 傅东樱只是沉默不语。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起身并且将柴熙也拉了起来,轻轻的给她整理衣衫,说道:“我知道。”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这次西海之行,无论如何都不会带我去是吧?” 柴熙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但却带着强硬:“你得好好的留在京中替本宫打理这驸马府呢!” “我明白了。” 傅东樱扯唇笑了笑。 然后在她唇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柴熙眉心微微拧起。 得,千哄万哄又生气了。 有那么一个总是喜欢生气的男人真真是虐心哦! 算了,等回来再哄吧。 柴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凌乱的书桌稍微收拾了一番,便重新坐下来整理手头上有用的消息。 傅东樱在院门口遇到了莫离。 他嘲讽的勾勾唇。 这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待遇,在柴熙心中,莫离永远是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他仅仅只是一个能暖床的男人。 可以暖床的男人千千万,然能够信赖的把后背交出去的也也只有那么两个。 莫离和莫城。 无论他如何努力证明自己,在柴熙的心中,他只是一个宠物而已,和团团圆圆三兄弟没有什么区别。 可笑他还自比于中华田园犬,其实他和团团三兄弟没差,只是拿来逗乐的小博美罢了。 可即便是心中冰凉一片,他还是忍不住站住脚步,说道:“请你好好照顾她。” 一定要照顾好她。 莫离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说道:“她是我的主上,我自然会保护好她,即便是赔了我的性命。” 傅东樱抿紧了唇瓣。 待莫离走进了书房,他才低着头再次嘲弄的笑了笑。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莫离刚踏入房内,不自觉的抽动了鼻子,一股潮湿的显而易见的气味冲入鼻端,他咳嗽一声,忍不住的红了红脸,在心中默默鄙视两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敢白日宣淫,然而鄙视归鄙视,该汇报的还得汇报。 “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三三两两的出城,待今日晚间,应该能够全部离开盛京。” 柴熙点点头。 “各家大臣也都打了招呼,尤其是傅家那边……” “嗯,莫离办事,向来不需要本宫操心。” “你把这几封信寄出去。”柴熙将之前写好封好的信扔给莫离,说道:“不要走官途。” 莫离应声,待确定柴熙没有别的吩咐后,转头离开。 柴熙扯扯唇角,再次伏案勾勾画画。 傅东樱离了驸马府,似乎是闲逛一样在街上游荡,七拐八拐待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之后,他加快脚步朝着大理寺而去。 刚从后院翻墙而入,尚未来得及站稳脚跟,便被两个家丁模样的人给堵在了墙角。 傅东樱心中一惊,连忙自报家门道:“驸马傅东樱。”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朝着傅东樱道歉道:“小的们唐突驸马爷了。” “里面请。” 这季家的两个家丁功夫竟然如此之高,季传胜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实在是令人惊奇。 尚未走进内堂,便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娇蛮又任性的话听起来让人颇为无语,同时又伴随着好笑。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爹爹娘亲,小季季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坏蛋。” 等等…… 他听到了什么? 小……咳咳……不可描述啊! 傅东樱抽动了一下嘴角,两个家丁也抽动了一下嘴角,三个人定格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然后响起季传胜暴怒的声音:“不准哭了,再哭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女孩子的哭泣声果然停了下来。 断断续续的抽泣了几声之后,她扬声道:“你才不敢呢。” “坏人。” 有点尴尬啊! 这个不小心遭遇人家夫妻两个之间的闺房小乐子了吧?要不要赶紧走呢? 按照季传胜这种性格,一定会记仇的吧。 傅东樱还没来得及扭身,便听到那娇娇俏俏的声音说道:“咦,外面的三个人变成了柱子吗?” “怎么不动也不说话呢?” “啊,那个前面的大哥哥长得好俊呢!” 前面的大哥哥…… 说的是他吧? 好俊呢好俊呢……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在傅东樱脑中里来回旋转,让他喉间溢出一口老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季传胜出现在门口,待看到傅东樱之后,他长眉轻挑,笑着道:“驸马爷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傅东樱干咳一声,不得不上前两步,说道:“闲来无事正巧路过,便想着过来看看季大人。” 季传胜看一眼两个家丁,似笑非笑的问道:“正巧路过?所以便直接翻墙进来了?” “咳咳……”傅东樱以拳抵唇,说道:“这不是不好走正门吗?毕竟在外人眼中,咱们两个并不熟。” “咱们两个好像本来就不熟吧?” 季传胜无奈的摊摊手。 夏宜萱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傅东樱,看似小声其实无比大声的在季传胜耳边说道:“比你俊但是没有我爹爹俊。” 傅东樱:“……” 季传胜:“……” 你爹天下第一俊好伐? 然而再俊现在也是老子养着你! 夏宜萱掰着季传胜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噘唇道:“你又在心里骂我呢。” “我都看到了。” 季传胜脸一黑,把她往屋里推去,说道:“待在房里不准出来。” 说完他朝着傅东樱道:“傅驸马随我到书房说话吧。” “好。” 两人相携着离开。 夏宜萱刚想跟着,两个家丁并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婢女堵在了门口,她哼了一声,回到房内转了转眼珠子,然后人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书房内,季传胜笑着道:“驸马爷此番前来可是因为公主西海之行之事?” 看他如此开门见山,傅东樱也不再绕圈,他说道:“确实。” “我……想让季大人传话与陛下,可否下旨命我前往跟随?” 季传胜笑了笑。 “驸马爷何必一定要前去西海?”他指端在桌上敲了敲,道:“公主殿下能力非凡,驸马完全没必要担忧。” “我并非是担忧……好吧,确实担忧。” 傅东樱勾勾唇角,脸上浮现一丝无奈:“莫城跟随在柴熙身边十几年,其武功虽不说独步天下但却也非一般人可比,能力和忍耐力更不遑多说,这个男人随着柴熙做了许多事,从来未曾一次失手,然而这次他失联了。” “而且她虽然嘴上没说,但我能看得出她心中的焦灼不安。” “她这番前去,我总觉……无法安心。” 季传胜听他说完,无奈叹气道:“若陛下开口,那便向公主殿下表示,你曾背叛于她。” 傅东樱沉默了几息,摇头道:“无所谓了。” 她反正也不爱他,变成讨厌也无所谓。 只要能跟随在她的身边。 季传胜想了想,刚要说话,书房门便被人推开,夏宜萱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笑眯眯的说道:“小季季你快答应啊。” “他都快哭了呢。” 季传胜脸都绿了。 他猛地起身,推着她往外走,然夏宜萱只一个转身,便很轻松的卸了他的力道,继续一蹦一蹦的朝着傅东樱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心里想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傅东樱心中涌上一股寒意。 他有一股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了衣服赤果果的丢在人群之中,非常之糟糕。 他不自觉的扭过头,躲过夏宜萱的视线:“没谁。” 夏宜萱还要说话,季传胜却已经捂住她的嘴,生气道:“给我老实待着,否则……不让你见你爹爹娘亲。” 夏宜萱哼唧一声,果真闭上了嘴巴。 但却继续盯着傅东樱看个不停。 没办法,这府里除了傅东樱之外,已经全部被她研究了一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新鲜货物啊。 傅东樱犹疑的问道:“这是……” 季传胜狠狠瞪一眼夏宜萱,解释道:“一个远方侄女,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智力只有五岁。” 嗯,夏宜萱现在的智力确实只有五六岁,对这个世界……不对,仅仅只是对人充满好奇心。 好似多年未曾和人接触互动过一般。 唔,不是好似啊,根本就是啊! 傅东樱惋惜的点点头。 两人再次说回之前的话题,季传胜道:“我今日会把你的要求递给陛下,但最终陛下如何安排,便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我知道。” 除了此事,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冷场了一会儿之后,傅东樱便起身告辞。 夏宜萱恨不得扑上前,让他不要那么快离开,她都还没有把他研究透彻呢! 季传胜拉住她,说道:“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夏宜萱生气的跺脚:“我就不就不,我要去找我爹爹娘亲,让他们打你。”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一句话成功的让夏宜萱泄气。 她嘟嘟嘴巴,委屈又可怜的说道:“不知道。” “所以,你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他们忙完这段时间来接你,好不好?” 季传胜柔声说道。 看着她这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他总是忍不住软了一颗冷硬的心。 “可是小季季,我想他们嘛。”夏宜萱哼哼唧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这里不舒服。” 说完她去拉季传胜的手往自己胸前放:“你摸摸,这里都不跳的呢。” “你们都跳,就我不跳,一定是想爹爹娘亲想的。” 季传胜脸黢黑黢黑的…… 他使劲的甩开她的手,额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动:“不准喊我小季季,否则你永远都别想见你爹爹娘亲。” 夏宜萱被他吼得眼底泛起丝丝泪花。 然后季传胜心更软了。 像是一座冰山融化成了海洋。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不准哭。” “等下陪你玩游戏。” 夏宜萱高兴的蹦起来:“好呀,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她跳到季传胜背上,柔软的胸装到他坚硬的背……让季传胜心中一个激灵。 差点没把她丢出去。 比和别人斗智斗勇都累。 晚间,待夏宜萱熟睡之后,季传胜把人喊到跟前问道:“这次还是没有看清她是怎么从你们眼前溜出去的吗?” 四个人挫败的摇了摇头。 窗户全部被盯死,夏宜萱想要从房内离开,只能走门,然而他们四个人却根本没有发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难道她的功夫已经高到如臻化境的地步? 季传胜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他知道…… 她真的没有心跳。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 (未完待续。) 225 叮,智力在攀升 盛京十里外。 黑色的夜幕下,鸟儿入巢、羊儿入窝,便是连虫子都没有出来浪…… 然,须臾之后,由远及近的厮杀声,将这一地的静谧破坏殆尽。 莫离手下第三小队,总共十五人,其队长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叫做杨鸣,他此番出城的身份是走街串巷的贩货郎。 走出盛京没多远,他便停下脚步,等着余下十四人到达集合之后,才加紧脚步赶路,尽快赶到费城,然后拿到马匹,赶在主子到达乐州之前安排好一切。 然而半路便遇到了截杀。 十五人由莫离一手训练,功夫虽不说顶尖,却也并不算弱,可来的杀手比他们更强。 杨鸣带着人边抵抗边撤退,却始终被人追的紧紧的,有时刚把人甩开,尚未来得及喘息,便再次被追上。 短短一个时辰之后,十五个人只剩下了八个。 他们狼狈的闯入树林,艰难的把人甩开。 却不敢掉以轻心。 杨鸣的脸上满是血渍,他狠狠的用袖子擦脸一把,吐了口唾沫,低声道:“我在想……仅仅是我们组遭遇了伏击,还是所有组全都如此?” “若……那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其中一个手下,咬着牙说道:“不论如何,都说明有人不想让咱们的人去乐州。” “也就代表了乐州那里一定有事发生,那公主殿下若去的话……”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敌暗我明,形势不清,公主殿下的此番乐州之行,恐怕会非常的艰难。 或许不仅仅是艰难,而是危险重重。 杨鸣挥刀砍断前面的荆棘,脚步越发的沉重,待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顿住,说道:“我们得返回去将此事告知公主殿下。” “乐州之行,最好就此作罢。” 有人摇摇头,道:“我们确实要通知殿下,然……按照殿下的性子,她定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杨鸣苦笑。 确实如此。 但有所防备总比被暗算个措手不及要墙上许多。 他说道:“你们继续前往费城和其他小组汇合,并且一定记得从密道将消息传回盛京。” “而我现在立刻回去。” “如此才能确保公主殿下一定能收到消息。”杨鸣命令道。 顿了顿,他又吩咐道:“若其他小队也受到伏击……恐怕是因为咱们这些人当中有内奸,你们到了之后寻杨乐,让他想办法将内奸揪出来,告诉他,即便只剩下一人,也必须提前赶到乐州摸清那边的情况。” “但是他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截杀我们,必定是不惧我们回去盛京,你……”此番前去吉凶难料,或许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杨鸣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所以你们务必要活着赶到费城。” “一切全靠你们了。” 说完杨鸣扬起刀朝着众人挥了挥,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来时的路。 而余下七人,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他不见之后,进行了第二次的分工。 三人按照原定前往费城,而余下四人则负责把其他的人引开,以确保最终不要全军覆没。 决定之后,七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同样的扬了扬手中的兵器,沉默的别离。 本该是寂静的夜晚。 然而却处处都不平静。 柴洵淡笑着坐在牢中,怜悯的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赵早早。 赵早早再一次逼问:“说,你把我哥藏到哪里去了?” 柴洵很无奈。 他皱了皱眉心,很是惋惜的说道:“无论你问多少遍,本王还是那句话。” 不可能的。 赵早早使劲的摇头。 赵晚晚这个人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比谁都奸诈狡猾,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死了。 他是主子身前第一得力助手,柴洵一定想从赵晚晚口中撬出有用的消息,绝对不会舍得杀了他的。 赵早早莫名的坚信。 他狠狠的瞪着柴洵,冷笑道:“如果我哥死了,我一定会让你下去给他陪葬。” “你……说什么?” 柴洵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像是夸张的露出一副询问的表情,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陪葬?” 好一会儿,柴洵才止住笑声,他以小指掏了掏耳朵,浅笑着说道:“就凭你,也配。” “你……” 被如此赤果果的鄙视,赵早早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撸起袖子就要让对方好看,然季传胜却出声制止了他。 季传胜笑眯眯的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王爷说的很对啊。” “我们确实不配动天生贵胄的性命,这样会遭天谴的哦。” 赵早早黑了脸。 这货,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再是天潢贵胄又怎么样啊?现在还不是他们的阶下之囚。 他抖抖肩膀,把季传胜的手抖开,从鼻端种种的哼了一声表示轻蔑。 季传胜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看着柴洵,道:“王爷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甚好。”柴洵挑挑眉,笑着道。 他此时的念想同当初柴祎是一样一样的,这柴绍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有趣的人。 既识时务又懂进退,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不可多见的人才啊。 哪像另外一个,彻头彻脑的……哦,这个人应该没啥脑子。 赵早早:“……” 哎喂,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看不出你在心里面看不起我。 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啊。 管你是哪根葱! 赵早早第二次撸袖子,然后第二次被季传胜阻止,他伸手挡在赵早早跟前,笑着道:“莫对王爷无礼。” 季传胜暗地里戳了戳赵早早,随后似笑非笑的问柴洵,道:“王爷故意的出现在穆家,难不成仅仅是为了败坏沈娘娘的名声?” “嗯,现在坊间确实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但您要知道……这种事情,只要陛下不在意,谁也没有权力置喙,不是吗?” “若您是想学前段时间以民意挟朝政……但又说不过去,毕竟说死了,也不过是一个后妃的花边趣闻,无法影响朝堂的布局。” 柴洵翘起唇角,笑着道:“怎么?想套本王的话?” 季传胜摇摇头:“哪能呢?只是下官绞尽脑汁也无法猜透您的意图,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解惑而已。” “总不会是您太寂寞了,故意的想到下官这牢房中走一遭吧?” 柴洵嗤嗤的笑了两声。 俊美的脸上带了两份癫狂之色,他点点头,说道:“对啊,本王确实寂寞的很。” 很寂寞啊! 神经病啊你! 赵早早嘴角抽了抽,说道:“有病就要吃药,不要讳疾忌医。” 柴洵点点头:“多谢关心。” “谁关心你了,死变态。”赵早早狠狠的打了个冷颤,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柴洵闲适的蜷起长腿,慵懒的挑眉道:“多谢赞美。” 赵早早:“……” 谁都别拦着我,让我现在立刻马上打死他。 然后他就被季传胜扔出去了。 他一脸悲催的蹲守在门口。 而同样蹲守在门口的还有夏宜萱。 她嘟着嘴巴蹲在那里,满脸的不情愿,然而面对着季传胜的威胁……很是认真的威胁,她又真的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赵早早走出来时,她眼睛都亮了。 夏宜萱使劲的挤了挤赵早早,小声问道:“下面好玩吗?” “不好玩,臭死了。”赵早早哼哼唧唧的嫌弃道。 对于这个夏宜萱……他算是知道的……好吧,也不比季传胜知道多少,反正只知道这是突然冒出来的小公主。 叫陛下爹爹的应该是小公举吧? 赵早早心中有些不确定。 嗯,有点悲催被嫌弃丢掉的小公举? 夏宜萱猛地贴近他的脸,把赵早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忍住瞪她一眼,说道:“你干嘛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夏宜萱眨眨眼,问道:“你刚才在想我吗?” “神经病啊,谁想你。”赵早早尴尬的咳嗽一声。 他才不会想别的女人。 要想也只会想明珠那个平胸妹吧。 不对,他干啥要想她,这么蠢。 “你又想别的女孩子了?你还想摸人家的这里……”夏宜萱一边说,一边使劲挺了挺胸。 坚挺的某处差点没撞到赵早早的脸。 赵早早第二次坐在地上,恼羞成怒的说道:“你再这样,小心你爹爹娘亲真的不要你。” 然后夏宜萱就老实了。 老实而委屈的蹲在那里画圈圈,粉嫩的唇瓣开开合合不断嘟囔:“爹爹娘亲才不舍得不要我呢。” “我那么可爱那么听话。” 赵早早狠狠翻了个白眼。 哪里可爱哪里听话,磨的人家季大人头发都变白了好伐? 真是夭寿哦。 里面季传胜还在和柴洵家常谈话似得聊天,然而无论他说什么,柴洵都能四两拨千斤的给他堵回来,最终季传胜同样的一无所获。 他笑了笑,道:“夜已经深了,王爷好好歇息吧,咱们明天再见。” 柴洵摆摆手,笑着道:“非常欢迎。” 季传胜点点头,然后慢吞吞的走出牢房,他刚出现在门口,夏宜萱便猛地攒起来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说道:“小季季你可出来了,我好无聊啊。” 然后她咦了一声,眨眼睛道:“你想的是谁啊?长得好像爹爹哦。” 季传胜捂住她的嘴巴,说道:“别胡说八道,跟我回去休息吧。” 夏宜萱不想回去。 她想见见季传胜想的那个男人,嗯,应该是在里面吧? 叮,恭喜,八岁智障的夏宜萱已上线。 升华就在一刹那。 然而她最后还是被季传胜给拖了回去。 夏宜萱小嘴巴嘚吧嘚吧一直不停,最后才发现季传胜根本就没听她说话,她很生气的跺跺脚,周遭的花木刹那间变得枯萎起来。 季传胜猛地回过神来,非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最终他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花木全部拔除。 夏宜萱以为这是好玩儿的事情,笑呵呵的学着他的动作,却被季传胜拉住了小手。 “这些东西太硬,别磨了你的手。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收拾完就带你去休息。” 夏宜萱开心的点点头。 她最喜欢温柔的小季季了。 没有心跳,能够看到人脑中的景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别人面前经过……以及让花木瞬间枯萎。 她……季传胜没有再想下去,只希望别人不要发现她的异常。 他必须确保她在他手上是安全的。 等他将人交还给陛下,一切都无所谓了。 但……季传胜无奈的勾唇,真的无所谓吗? 柴洵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 然而他却明显的感受自己正在被人盯着打量,那种充满了好奇和兴趣的眼光……没有畏惧和害怕,真是让人不开心呢。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柴洵嗤了声,说道。 然后他眼前不到半尺之地,渐渐的出现一个妙龄少女。 她眼含秋水的望着他,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啊?别人都发现不了呢。” 柴洵轻轻的笑了起来。 “是你啊。” 夏宜萱‘啊’了一声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认识我吗?” “当然。” 柴洵唇角勾起,轻柔的说道:“你是夏宜萱嘛。” 夏宜萱狠狠点头。 “对啊对啊,我是夏宜萱,你是谁啊?” 柴洵露出一个伤心的模样:“萱萱不记得我了吗?” 夏宜萱歪着头,抿着嘴唇想啊想,可就是想不起这是谁……不过,他和爹爹真的长得好像哦,尤其是眼睛和嘴巴那里,所以…… “你是叔叔吗?” 叮,智商九岁的夏宜萱已上线。 柴洵乐,他笑眯眯的道:“对啊,我是萱萱的二叔叔。” “萱萱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啊。” 哎。 这种哄骗小女孩的语气,真是禽兽啊。 不过他喜欢。 柴洵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真是有意思啊。 原来那韩式口中的女人竟然是个智障,不过就算是智障也是个极其美丽的有本事的智障。 至少这个隐身功能……就连青城子那个老匹夫都做不到。 所以,他特意跑这一趟,当真是值了。 夏宜萱使劲点头:“萱萱很听话呢。” “不是不是,是非常非常听话。” 她掰着手指头强调。 (未完待续。) 226 他知道他完了 “真乖。” 柴洵轻轻抚摸萱萱的发心,温声细语的问道:“萱萱想不想去见爹爹啊?” “可以吗?”夏宜萱双眼发亮,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 柴洵笑着点头。 夏宜萱苦恼的绕绕手指:“可是……小季季说爹爹娘亲让萱萱在这里乖乖等他们呢。” 柴洵叹了口气,捏捏夏宜萱的小下巴,道:“他骗你的。” “他是坏人来着。”说着他向夏宜萱展示脚上的锁链:“他背叛了你爹爹,故意的把你藏起来,不让他见到你。” “啊?” 夏宜萱睁大眼睛,说道:“背叛是什么意思啊?” 柴洵一梗! 随后他咳嗽一声,说道:“背叛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两句。” 夏宜萱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生气的嘟起嘴巴:“小季季好坏,我不喜欢他了。” “那要不要跟叔叔去见爹爹呢?”柴洵诱惑着问道。 夏宜萱狠狠的点头。 “要的要的,萱萱好想爹爹和娘亲呢。” 虽然每天都有梦到他们,但是还是觉得好想念啊。 夏宜萱开心的鼓掌,拉起柴洵的手扭身便走:“二叔叔,咱们这就走。” 然后…… 柴洵就被她带的用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 他抽了抽嘴角。 默默的在心里吐槽,没看到他脚上还绑着铁链吗?所以智障就是智障啊。 算了,看在她能够隐身的份上就不要在意她的愚蠢了。 做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 柴洵嘴角笑意越发深,仰起头看着一脸心虚的夏宜萱,宽慰她道:“萱萱别哭,叔叔不疼。” 夏宜萱点点头:“好啊,我不哭。” 柴洵:“……” 深呼吸,做个心胸宽广的男人。 他额角青筋挑了挑,然后坐起身双手握住脚间的铁链,一声冷呵,铁链应声而断。 夏宜萱在一旁鼓掌:“叔叔好棒。” 柴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泥土,正想说话便听到夏宜萱又道:“不过还是没有爹爹和小季季厉害。” “呵呵。” 柴洵咽下喉间老血,牵起夏宜萱的小手,说道:“萱萱乖,带叔叔出去好不好?” 夏宜萱疑惑脸:“叔叔自己不会走路吗?” “当然会啊,但是外面有坏人,如果看到我们会再次把我们关起来,那样小萱萱就永远都见不到爹爹了。”柴洵轻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小萱萱可以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悄的带叔叔出去。” “好呀。” 话音方落,夏宜萱人变成从原地消失不见。 她围着柴洵转了两圈,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好像不是特别懂得把别人也消失不见啊? 要念咒语吗? 芝麻开门还是西瓜开门? 夏宜萱抓耳挠腮的思考,而柴洵则静默的等待着。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 夏宜萱的身影再次缓缓出现。 她可怜巴巴的露出一张委屈脸:“我不会把叔叔变没有啊。” 柴洵一张俊脸黑了绿、绿了黑,但很快他又重新回到和风细雨的温柔模样。 他安抚夏宜萱道:“没关系,叔叔带你闯出去。” 闯出去便是真的闯出去了。 然,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人发现并且拦截。 烟花刹那间在夜空中升起,季传胜猛地从床上起身,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唇角微微勾了勾:“忍不住来救人了吗?” 可待他看到柴洵身边的夏宜萱之后,整个人就笑不出来了。 季传胜呵道:“夏宜萱,你给我过来。” 柴洵一只手紧紧揽住夏宜萱,只用另外一只手提剑和人对抗,他游刃有余的朝着季传胜扫了一眼,随后轻蔑的笑了笑。 低声说道:“小萱萱,记住叔叔说的话,他是坏人。” 看到季传胜的夏宜萱原本已经笑开了花,在听到柴洵的话之后连忙板起脸,朝着季传胜重重的哼了一声,脆生生的说道:“不要,你是坏人。” 养不熟的白眼狼。 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季传胜心中无比的烦躁。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对着柴洵说道:“扈北王,下官敬你是个王爷,所以这两日多有优待。但你何故要拐骗下官内眷?” “内眷?” 柴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我二人皆知萱萱的身份,季大人又何必如此说笑。” 夏宜萱眨巴着大眼睛,不耻下问道:“小叔叔,什么是内眷啊?” “哦,他说你是他的禁脔。”柴洵抽空回答。 季传胜:“……” 竟然当着他的面黑他?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别听他胡说。”季传胜一个健步,加入了战局当中,随后其他人默默的后退,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季传胜的动作凌厉而诡异,招招都下了死手,然每每要碰到柴洵时,柴洵总是会故意用夏宜萱的身子来挡,季传胜只能吐血的收回。 而夏宜萱再次提出问题:“禁脔又是啥啊?” 刚问完,她就被季传胜给抢到了怀中,她抱住季传胜的脖子,笑眯眯的说:“小季季快告诉我嘛。” 季传胜:“……” 蠢货,快点松开老子啊! 他猛地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接住柴洵的拳头,一个趔趄之下,夏宜萱再次被抢走。 她被两人抢来争去,开心的鼓掌:“好好玩啊。” 柴洵笑着道:“萱萱喜欢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禁脔就是宠物,意思是他不把你当人看。” 季传胜大喝一声:“扈北王,你不要胡说八道。” 面对夏宜萱纯真的眼眸中浮现的震惊,平时的嘴炮好像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想让夏宜萱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然而两人高估了夏宜萱,其实她最后还是没听懂。 因为情绪失控,季传胜的招式更加阴毒,柴洵眸光微微闪动,悄悄的卖了一个破绽。 在夏宜萱看来,就是季传胜狠狠的朝着她天灵盖打过来,然后柴洵帮助她挡住,受伤吐血了。 夏宜萱生气的瞪季传胜:“你是个坏人。” “不让我见爹爹还打叔叔。” “他根本不是你叔叔。” 季传胜气急败坏的说道。 “就是就是,他和爹爹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我叔叔。”嗯,一个智商只有八岁的人,也会自作聪明。 她朝着季传胜哼了一声,随后人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须臾之后,柴洵也不见了身影。 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敢这样? 季传胜脸色铁青:“夏宜萱,你给我滚出来。” 他环顾四周,几个属下皆已露出震惊之色,他忙说道:“不过障眼法而已,把他们找出来。” 属下领命开始一寸寸的检测这地方。 然,季传胜却知道,或许此时夏宜萱同柴洵早就已经离去了。 他甚至晃了晃,忽然就有些心慌意乱。 夏宜萱扶着柴洵,悄悄的回头看季传胜,看到他脸上茫然失措的模样,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也觉得有点不开森。 要不回去找他吧。 哼哼,如果他还是不让她见爹爹,她就打他一顿好了。 然柴洵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摇头,无声道:“不想见爹爹了?” 好吧,还是爹爹最重要。 等她见了爹爹娘亲,再回来找小季季好了。 两人走出大理寺不远,便现了身形,须臾之后有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奔到两人身前,跪地道:“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柴洵摆摆手,笑着道:“无妨,都给萱姑娘请安。” “属下见过萱姑娘。”众人又整齐划一的说道。 夏宜萱微微一笑,姿态万千的摆摆手道:“起身吧。” 说完之后她很是疑惑的看自己双手。 好奇怪啊,她为什么要用这个语气说话? 而柴洵则是微微一挑眉。 “来,叔叔带你回家。” “好哎,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夏宜萱开心的蹦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上位者才拥有的威严和淡然。 寻不到人之后,季传胜才终于确认,夏宜萱那个白眼狼确确实实的跟别人跑了。 而令季传胜心慌的并非是辜负了陛下的厚望,而是夏宜萱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带一丝丝眷恋。 明明她总是说除了爹爹之外最喜欢的就是他,可现在呢…… 待确定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季传胜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夏宜萱这个蠢丫头……何时在他心中变得这么重要? 季传胜连忙甩掉这个愚蠢的想法,连夜出府来到驸马府,他已经顾不上是否会暴露傅东樱了,连创几个空门之后,季传胜被莫离阻拦在内院之外。 “季大人深夜造访公主府,所为何事?”莫离冷冰冰的说道。 季传胜笑了笑,道:“寻驸马而来。” 莫离眸光一缩:“既是寻驸马,为何不白日来?” “自然是白日无事,现在有事了。”季传胜也冷了脸。 “莫离,季大人既然来了便开门迎客,不必拦着。”院内传来柴熙的声音,她披着衣服浅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傅东樱,道:“想不到驸马同季大人的关系不错呢?” 傅东樱苦笑一声:“喝过几次酒。” 两人衣衫穿戴整齐之后,季传胜也已经等在听内,他先是朝着柴熙请罪,随后表示:“下官有几句话想和驸马单独说,不知道公主可否允许。” “自然。” 柴熙挑挑眉。 然后起身离开。 厅外面,莫离眸光冷酷:“他背叛了您。” 柴熙摇摇头,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若傅东樱真的背叛了本宫……那季传胜不会夜闯暴露他。”柴熙默默的给傅东樱找好了理由。 嗯,她家傅东樱虽然一点都不软萌可爱,但是却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小心思。 他是不会背叛她的。 厅内,傅东樱急切的来到季传胜身边,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若非天大的事情,季传胜不会暴露他。 这一点傅东樱还是知道的。 季传胜苦笑一声:“抱歉。” “扈北王跑了。” 傅东樱楞了楞:“什么时候抓到的扈北王?” 季传胜将那日大婚之日在穆家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傅东樱,随后说道:“他走了倒还好,可关键是……他带走了夏宜萱。” “一个陛下交给我看护的女孩子,扈北王故意被抓来带走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这是一路上,季传胜所能理智的想到的东西。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扈北王把人抢回来。” 傅东樱叹了口气:“然而,我除了知道扈北王进京之外,根本不知他的藏脚之地。” “那个细作呢?”季传胜问道。 “我来审。” 傅东樱点点头,将地址告知于季传胜,道:“我也会……探听一下公主的口风。” 季传胜再次说道:“抱歉。” 傅东樱摇头:“无妨,反正即便不是今晚,明日她也会知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向柴熙告辞离去,路上他不断苦笑。 何至于如此? 若在平时,他想知道那细作的地方,定然很快能找到千百种方法,然而此时却只会直冲冲的来问傅东樱。 季传胜狠狠的摇头,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大不了便向陛下请罪便是。 无所谓的。 可…… 心中总是担忧那个蠢丫头会不会吃亏?不管她到底有何种力量,柴洵既然敢把她骗过去,那便有信心能把她制住。 她会不会受苦? 在得知被骗的情况下还要被欺负,她一定难过的想哭! 眼前忽然浮现出夏宜萱眼含一汪热泪的模样,季传胜的心便被狠狠的揪了下。 这一刻。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彻底底的完了。 “不需要解释一下吗?”柴熙笑看着傅东樱,挑眉问道。 傅东樱微微抬眸,眸光微闪,道:“还需要解释吗?” 柴熙嗤了声。 她一步步上前,和傅东樱对视,冷笑道:“驸马爷真的背叛了本宫吗?” 话音方落,她就被傅东樱抱在了怀里。 他苦笑一声。 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爱我而已。” “对不起。” 我只是太过爱你罢了! …… (未完待续。) 227 记忆复苏 柴熙未置可否的勾勾唇。 她拍了拍傅东樱的脊背,淡淡的说道:“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说完便推开了他。 傅东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走入内室时,他冲动的出口道:“你难道不生气吗?” “我背叛了你,我查到了扈北王入京的消息,但是我只告诉了陛下。我还请求陛下务必让我随你去西海,好全程监视你。所有这一切,你除了一声冷笑之外,不想再说点别的什么吗?” 哪怕是训斥谩骂也好啊? 越是这样,傅东樱便越是清楚明白的认识,这个女人心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身影。 所以不会为了他的伤心难过动容,也不会为了他的背叛而动怒。 可偏偏他依然还是一厢情愿的希望她能否认。 柴熙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抱臂看着他,挑眉一笑道:“你想要本宫说什么?说我很生气,不想看到你……抱歉,这些都没有。” “阿熙。” 傅东樱苦笑:“你一定要这样吗?” 柴熙耸耸肩,转身入了内室。 傅东樱静静的站在原地许久,最终选择了离开。 “坏人,你是个坏人,你骗我。” 夏宜萱怒视着柴洵,红唇开开合合,控诉着他的罪行:“这里根本没有爹爹和娘亲,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回去找小季季。” 说完她便不管不顾的往门外走去。 然而柴洵却笑着挡住她的身形,柔声道:“萱萱乖啊,现在都大半夜了,你爹爹娘亲已经睡着了,叔叔向你保证,你乖乖的去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一定会看到他们。” 夏宜萱拨浪鼓一样摇摇头。 “我不要嘛,我就要现在见他们,我想他们了。” 她嘟着嘴巴,不依不饶的撒娇。 “爹爹娘亲肯定也很想我,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自己过去找他们,嗯,我要和他们一起睡觉觉。” 夏宜萱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很是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骄傲。 柴洵笑了笑,再次拒绝道:“萱萱乖,你不能去打扰他们,否则他们会生气哦。” “才不会呢。”夏宜萱狠狠跺脚。 爹爹娘亲最喜欢她了,才不会对她生气呢! 她撞了柴洵一下,柴洵轻而易举的就被她撞了一个趔趄,他唇角的笑意淡了淡,随后又变得更加灿烂。 他拉住夏宜萱的小手,道:“好萱萱,乖乖的听叔叔的话,好不好?” “不好不好就不好。” 夏宜萱原本的性子就骄纵无比,醒过来之后柴绍和沈含章都疼她,向来是百依百顺。虽然后来被丢给了季传胜,但季传胜虽有时候严肃又严厉,却也对她极好。 几乎是有求必应。 当然,有的时候没应的事情,她都会自己想办法达成,除了出门找爹爹娘亲这件事。 所以她虽然看起来乖巧,但毕竟是个被惯坏了的智商只有八岁的小丫头。 熊起来,她自己都怕。 夏宜萱甩开柴洵的手,狠狠的在地上跺脚,整个房内的摆设因为她的怒火在簌簌颤动。 柴洵眸光微缩。 他伸手摁住夏宜萱的脉门…… 却讶异的发现,面前的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脉动。 死人……活死人…… 柴洵眸中闪过一丝嗜血,他舔了舔嘴唇,笑容更盛:“好吧好吧,叔叔这就带你去见爹爹。” 夏宜萱眼神一亮:“真的?” “当然。” 柴洵环顾四周,发现房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夏宜萱柔嫩的脸颊,哑着声音说道:“萱萱真是个宝贝。” 夏宜萱骄傲又自豪的点头:“当然啦,萱萱是爹爹的大宝贝,嗯,也是小季季的大宝贝。” “也是叔叔的大宝贝。”柴洵轻轻的笑,眼波流转之间闪动着淡淡的光辉:“叔叔真想把我们萱萱拆开看看有多么了不起。” 夏宜萱歪了歪脑袋,兴奋的问道:“怎么拆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柴洵呵呵的笑了两声。 “嗯嗯,那我们去找爹爹吧。” 夏宜萱拉起柴洵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忙停下蹿到柴洵身后,有些羞涩的说道:“萱萱不知道爹爹住在哪里?” “萱萱今天打扮的好看吗?爹爹看到会喜欢吗?”夏宜萱有些紧张的问道。 “当然。”柴洵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亲吻:“萱萱打扮的特别美。” 夏宜萱开心的蹦了蹦。 嗯,即便是智商低,但也改不了爱美的本性。 她随着柴洵拐啊拐,走了好久好久之后,有点生气的询问:“怎么还没到啊?” 怎么会到呢? 柴洵心中嗤笑。 “傻丫头,你不记得咱们家里很大吗?” “才不,你还是在骗我。” 叮,某女智力再次飞升。 夏宜萱甩开他的手,指控道:“你不会坐马车啊?爹爹出门都是坐车的。” “你就告诉我爹爹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夏宜萱忽然就伸手握住柴洵的领子,慢慢的将他提了起来。 她‘啊’了一声,开心的跳了跳,就那么提着柴洵往前走,速度几乎是肉眼看不到:“在哪里呢,哪里呢?” 没有了柴洵带着她绕圈圈,几乎是刹那之间,她就围着院墙将整个宅院转了个遍,一无所获。 这下夏宜萱真的暴怒了。 她使劲的甩着柴洵,不住的问:“人呢人呢人呢?” 柴洵虽被她甩的头昏眼花,然心中却愈发的高兴,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根本就没人,我骗你的。” “坏人。” 夏宜萱一声怒吼,直接将柴洵给扔了出去,而随着她的发怒,周围的花花草草瞬间全部枯萎。 柴洵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落在院墙之上,看着夏宜萱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宝物:“真是不错。” 夏宜萱却更生气,她瞬间来到柴洵的身边,伸手掐向他的脖子,正准备用劲掐断时,听到有人喊她:“姑祖母,不要啊。” 她耳朵动了动,回首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朝着她奔过来。 啊? 这个…… 她指着韩式说道:“你是……夏宣,我那天见过你的。” 韩式原本的急迫立刻变成了心花怒放,他仰头朝着夏宜萱点头:“是我是我,姑祖母你放开他好不好?” “不要,他是坏人。” 嗯,虽然和爹爹一样长得粉好看,但他骗她就该死。 韩式哄劝道:“皇祖母,她不是坏人,我可以作证的。” “他骗我说带我见爹爹娘亲呢?” 夏宜萱哼哼唧唧的说道。 爹爹娘亲什么鬼? 韩式虽然不晓得,但他想了想说道:“他没有骗你,那个什么爹爹娘亲才骗了你,你爹爹娘亲早就作古了。” “作古什么意思啊?”十万个为什么夏宜萱再次上线。 额…… 韩式摸了摸头上的汗,说道:“就是死了的意思。” “放屁。” 夏宜萱瞪他:“你才死了呢。” 她一手掐住柴洵的脖子,一手掐腰,怒视着韩式骂道:“你和他一样也是个坏蛋,等我弄死他再来找你算账。” 韩式心中一凛。 手心一直紧紧攥着的幽蓝色火焰朝着夏宜萱甩了过去。 无论如何,柴洵一定不能有事。 若他出了事,那么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将大打折扣,或许还会变成一场空。 幽蓝色火焰比夏宜萱的动作要快。 她尚未来得及用尽,那火焰便整个将她包裹在了其中,她的头发和衣裙无风自舞,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被隔绝在外的柴洵从墙上跳下,来到韩式的身边,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东西。” 韩式朝着他躬身,卑微的表示:“这只是为了控制她而存在的。” 柴洵微微一笑。 两人一起看着夏宜萱,只柴洵眸中兴致勃勃,而韩式则眼含担忧。 夏宜萱很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架在了火上炙烤,脑袋像是快要炸裂一样,嗡嗡的一直在响。 她想挣脱想呐喊,然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也动不了。 脑海中好像涌入许许多多的往事。 夏宜萱额心的朱砂痣越来越红艳,如同火星一样紧紧的依附着她,也让她美的更加极致。 宫中。 青城子猛地睁开眼睛。 心随身动,几乎是眨眼之间,原地便没有了他的身影,他长年修道小有所成,外家功夫也早已经登峰造极,从宫中到此处宅院,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远远的便瞧见了那独独属于夏宜萱的美和风华。 多少年…… 这一刻,他期盼了多少年。 再次看到她,他竟然觉得整个心脏都紧缩了起来,又疼痛又欢喜。 青城子痴痴的看着她。 如同入了魔一般。 直到夏宜萱忽然怒呵一声,她身上的幽蓝色火焰寸寸碎裂,化成星光悬浮在她的周围。 青城子手一抬,那些星光瞬间朝着他飞浮而来,再次在手心出凝起一股细小的火焰。 韩式和柴洵同时扭头。 “师父。”韩式激动的出声喊道。 柴洵微微挑眉。 青城子瞬间来到夏宜萱身边,在她虚弱的倒下之时,接住了她的身体:“萱萱。” 夏宜萱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然而最疼的那处是她的头和心口,她死时的场景一遍遍不断的浮现在眼前,让她的心难过的痉挛,她双手紧紧的握住胸前的衣服,说道:“难受,我好难受……” “不要这么对我。” “疼……阿逸,我疼……” 她不断的挣扎扭动,就像是回到了那一幕,被男人狠狠的踹在胸口的那一瞬间。 “萱萱,不疼,都过去了,乖乖的,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青城子抱着她,不断的轻声哄着她。 然而夏宜萱眼角的泪还是一滴滴的滑落。 她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杀我?” 一遍遍,一声声,如同杜鹃泣血般的质问让青城子心如刀割。 可他只能抱着她,一遍遍的说着再也不会了,帮不上任何的忙。 最终,夏宜萱终于不再挣扎哭泣……她虚弱的眨眨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言……哥哥……” 然后便昏死过去。 青城子眸中闪过点点细碎的星光。 他抱起夏宜萱从墙头落下,淡漠的看了一眼韩式后,道:“带路。” 韩式扭头看一眼柴洵。 柴洵笑了笑,伸手道:“道长这边请。” 说罢便引着青城子来到一处幽静又舒适的院落。 青城子温柔的将夏宜萱放在床上,他在她的眉心朱砂处落下轻轻一吻,随后在她身上放了个安神的咒语:“乖,好好的睡一觉。” 出了房门,韩式正跪在地上。 青城子先是朝着柴洵弯腰致意:“让扈北王受惊了。” 柴洵挑挑眉,浅笑着说道;“道长说笑了。” “有你和萱萱投奔于本王,本王便是受再多苦难也愿意啊。” 青城子笑了笑。 “扈北王天命所归,贫道自然愿意相助。”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客套话,柴洵恋恋不舍的朝着内室看了一眼,将此地留给了青城子和韩式。 韩式低着头,一脸愧疚:“对不起,师父。” 青城子摆摆手:“起来吧。” “你是夏家唯一的血脉,我是夏家的家仆,即便是跪也应该是我跪你。” 韩式摇摇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您说什么,徒儿都会永远尊敬您。” “是吗?” 青城子勾勾唇。 “觊觎自己的姑祖母,也算尊敬我吗?” 韩式心中悚然一惊。 “我没有。”他急切的否定道。 青城子将他拉起来,语气变得非常严肃:“最好没有。” “上次她复活时出了差错才会变得懵懂无知,这次经过蓝火的洗髓,前尘往事应该全部想了起来。这几的脾气或许会变得很快,你且记得想办法哄她开心。” 韩式点点头。 “但切记……别再用那种眼光看她。” 韩式垂了眸,低低的应了声。 “师父还会过来吗?” 青城子摇摇头:“我方才探了探,她体内存着的鬼气已经不多了,我必须加紧把宫中的那些鬼怪炼化了。” “以及,你手上的动作也快一些。” 她需要更多的补给和营养。 “嗯。” 韩式眸中闪过志在必得:“我会的。” (未完待续。) 228 性情大变 沈含章和柴绍一早便出了宫。 自然是打着回门的招牌。 然而穆府却迟迟没能等来两人的身影,穆青挥手让众人回府,吩咐道:“娘娘方才已经被咱们迎到了府中,懂吗?” 众人应声。 面无异色的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唯有沈望云面色惶惶,不由询问道:“含……娘娘她还未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青摇摇头,说道:“不会。” “想必她一定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才没有过来。你且记得,咱们只她已经来了,按照平时表现便是。” 现下也只得如此了。 沈望云忧虑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而另一边,王秀秀挑起帘子,望着越走越近的王家,终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把人给带了出来。 英英扶着她起身,将身下隔板打开,柴祎坐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他朝着王秀秀挑眉一笑,勾唇道:“多谢。” 王秀秀扭过脸去。 好一会儿又转眸看他,说道:“看在咱们过去的情谊上,我只会救你这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了。” 顿了顿,她还是不甘心,出声问他:“宫中规定,四妃皆可出宫回门,所以你那萧惠群今日自然也要回萧家。” “你那么爱她,她为何不救你?”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柴祎扯了扯唇角,眉眼之间浮现一丝伤感。 不是故意的在王秀秀身前做戏,而是确确实实被伤透了心。 以往……种种,是他危害了柴绍,所以她救他,他还可以再心中给她找借口开脱。然而这次,她明明知道他塞给她的令牌和人员,是他用来出宫自救的,可她最终还是将它交给了柴绍。 虽他是有心故意交给她,可到底是不曾预料她就会如此干脆。 柴祎微微苦笑。 或许他真的要死心了。 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即便把人抢走又有何用……柴祎双眉蹙起,他林都王人品财富都不差,只要想要,这天下必定有万万千女子趋之若鹜,难道还会差她一个。 可…… 那千千万个女子再美再好友都不是她呢? 柴祎嗤了声,伸手握住王秀秀的小手:“今次多谢你。” 王秀秀眼眶微红。 语气中带了埋怨:“你知道我不需要你谢我的。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不如你现在带我走,好吗?” “我不在乎你是否喜欢她,我只求能在你身边便好了。你……你若想得这天下,我也会帮你的。父亲他很疼我,他愿意……” 然,不待王秀秀说完。 柴祎却伸指堵住了她的唇:“嘘。” 他微微摇头:“有些话不要说。” “尤其是在我们被人包围的时候。”柴祎勾勾唇,往后靠在了车厢上。 王秀秀悚然,她忙掀开帘子,却赫然发现,队伍之中确实比之前壮大了许多,而她们行走的路线也并非是我王家,她刚要开口,一个冰冷的声音落入她的耳朵:“娘娘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不然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会更不高兴。” 王秀秀咬了咬唇。 她放下帘子,无措的看向柴祎:“对不起,我……” “英英,这到底怎么回事?” 英英心中同样一阵阵发慌:“婢子也不晓得,明明将王爷偷龙转凤运出来时很顺利的。” 恰恰就是太顺利了。 柴祎浅笑。 在他轻而易举踏出皇宫的刹那,便知道其实王妍故意借王秀秀的手将他带出来,他留在宫中,她只有两个选择,交宗室他被判处死刑,私自扣押然后动用私刑…… 然而王妍到底是老了。 年轻时的狠毒全然不见,现在余下的全是小心翼翼。 她不敢真的在宫里对他私刑,所以便故意将他运出来。 如此也好。 出了皇宫,他也并非没有办法自救,只多吃一些皮肉之苦罢了。 毕竟王妍想要他手中的关系情报,轻而易举不会舍得杀他的。 柴祎光棍的很,可王秀秀心中却满是忐忑,她咬了咬唇角,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 姑母知道她的谋划,更知道父亲私底下给了她人,还有方才的话…… 她不敢想象,待她明早回宫,姑母会怎么样敲打她。 王秀秀呼吸有些急促。 柴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 “你现在已经嫁入了皇宫,名义上是她的儿媳,便是她在动怒,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对你动用私刑,只言语敲打一番罢了。” “只要你以后对陛下多上上心,让他心中有你,所有前尘往事都会一笔勾销的。” 王秀秀抿唇:“哪有那么容易。” “陛下身边一个沈含章、一个萧惠群,两人容貌才情皆不输我,且关系好的如同一人,陛下又爱重她们,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柴祎,并没有发现他有何不开心的地方。 只…… 他开心与否其实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一行人簇拥着马车七拐八拐,待来到一处宅院后门时,外面有人说话:“大公子,请下车。” 柴祎最后揉了揉王秀秀发心,从容的跳下马车。 刚下车便被人点中颈间大穴,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 王秀秀根本不敢下车去看。 只能任由马车将她带离此处,往王家而去。 “臣无能。” 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的季传胜跪在沈含章面前,脸上一丝丝表情也没有。 沈含章默默看一眼柴绍。 发现他双拳紧握,显然心中颇不平静,但她也知道他并非是迁怒季传胜,而是在埋怨自己担心夏妃奶奶。 柴绍确实悔的不行。 是朕把柴洵丢到这里来的。 明明知道夏妃奶奶人就在季传胜这里,可偏偏他还是想也没想就把人丢了过来。 完全没想到柴洵竟然是为了夏妃奶奶而来。 他会知道这件事,唯有韩式投奔了他。 该死的。 柴绍心中满是怒火,当初就不应该让他逃了才对。 沈含章安抚的握住他的手,用小拇指勾了勾,对季传胜道:“季大人不必如此,起身吧。” “看你模样,想必是一夜未睡,可查探出了什么?” 季传胜摇了摇头。 “臣连夜审问了扈北王安插在傅东樱身边的女细作,然她并不是中心人物,招供出来的地址臣亲自去查探了,早已经人去房空。” 这一夜,他想了无数种办法。 但没有一条,能让他找到她。 季传胜的心有时像泡在冰泉中,有时又像是在被火烧,一冷一热之下,让他倍感疲惫。 深深的无力感紧紧的包裹住他。 让他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是万能的。 初初认清自己心意的情况之下,便将人完完全全的丢失,季传胜有时候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严厉…… 不不,他或许应该对她更加严厉一些,如此她就不敢随随便便跟别人跑了。 只……就算不随着柴洵走,她就能属于他吗? 季传胜口中发苦。 他甚至连她是谁为什么会如此都不清楚。 沈含章微微皱眉。 “柴洵既然敢将人带走,想必其藏身地点一定隐秘,定然不会被我们如此轻而易举的找到。” 眼下这个情况,她无法和马姑姑她们沟通,也没有办法摆脱她们出宫寻找……更遑论,她们大部分是死于宫中,就算现在有能力远离皇宫,但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所以现在只能把小壮壮手中的暗线明线全部放下去,如此动作之下,一定会被人窥探到他一部分实力。 可现在只能如此。 或者还要寄希望于夏妃奶奶能够聪明一些,自己偷偷的跑出来……毕竟她异于常人,若她真的想走,应该不会有人留的住她。 沈含章心思转了好几转…… 然后讶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竟然变得越来越像柴绍……若换了以前的她,定然不会这样想问题。 而是早就冲起来自己去寻人了。 等等……沈含章看向柴绍,柴绍也侧眸看向她,两人在眸中互看了一眼,随后她吩咐季传胜道:“让赵早早盯着下面的人,这次把所有人撒下去,寻找萱萱和赵晚晚。” “你一夜未睡,先去歇着吧。” 季传胜摇头拒绝道:“人是在臣手上丢的,无论如何臣都要把她找回来。” 他坚持如此,沈含章便没有再多劝,她用柴绍的笔迹,写了几道手令,交付给季传胜,又喊赵早早来吩咐了几句,随后便拉着柴绍上了马车。 “你别担心。”她拉着柴绍的手,劝他道:“夏妃奶奶经历了那么多,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柴绍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她必定不会有事。”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她再次为鬼,其实私心来讲,我反倒希望她能那样。韩式处心积虑的出现宫中,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想必不仅仅只是为了复活她……” 柴绍抱住沈含章:“豆芽,朕有点心慌。” 总是害怕会发生什么他无法预料的事情。 “傻子。” “不管他们为了什么,你都不需要害怕啊。夏妃奶奶那么疼爱我们,就算失了记忆,也在看到我们的第一眼喜欢上我们,所以无论他们打得什么算盘,一定不会成功的。” 沈含章劝着他,也在心中劝着自己。 但其实她也知道,鬼怪时期的夏淑妃能力就比马姑姑她们高上不止一个档次,那么变成现在的她……恐怕只会更强。 且……万一有一天她想起,曾经太皇太后对她的迫害…… 现在这样最好了。 无忧无虑的夏宜萱,她们愿意真的把她当成女儿疼爱,让她永远这么开心快乐下去。 但一切哪能如意。 夏宜萱微微睁开双眸,眼波流转之间满满的全是冷意,她坐起身来,动作高贵而优雅。 “姑祖母,您醒了。” 韩式入房,便看到她坐起身这一幕,连忙上前柔声问道:“饿不饿?渴不渴?先让人伺候您洗漱好不好?” 夏宜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夏宣?”她冷声问道。 韩式连忙点点头,心中有无限欢喜,然而却只能硬生生憋着:“是我呢,姑祖母。” 真好,她依然还是记得他。 “樊飞言呢?”她清楚明白的记得自己在昏过去之前见过他,现在他人竟然会不在这里。 韩式忙说道:“师父他有事回宫里面去了,他说你醒过来之后好好休息两天,若是想出去逛逛的话,便让我陪着你去。” 夏宜萱柳眉挑了挑:“我是应该逛逛这里。” 阔别了那么多年,也不晓得盛京变成了什么模样。 和她记忆里是否还一样。 怎么可能还一样呢? 夏宜萱冷笑一声,眸中淬满了冰霜。 “来人伺候我洗漱吧。”她说道。 大红的衣裙衬托的她愈发的美艳,高耸的发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凌厉了许多……夏宜萱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妆容,竟然有点恍惚。 四十年前,她带着满腔恨意堕入黑暗,曾发誓即便从地狱中爬上来,也要向那个男人报仇,她要夺去他最在意的东西,让他不得好死。 然而…… 多年的浑浑噩噩中,她竟然会帮着他养大了一个孙儿。 柴绍……柴绍…… 其实做鬼多年,有些记忆都很模糊,可柴绍从小小少年到现在成长的所有模样,都落在她的脑海中。 但……越是这样越恨呢! 恨自己更恨柴家人,尤其恨这个所谓的万里江山。 夏宜萱闭上眼睛,待睁开之后,里面的恨意全然退去,美丽的双眸中只留下了淡淡水光。 她起身,任由韩式扶着往外走,出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柴洵的一处宅院。” 夏宜萱点点头。 柴洵……又是一个柴家人。 “这些年辛苦你了……”顿了顿,她又问道:“夏家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存活吗?” 韩式摇了摇头。 “当年是师父将我父亲救了出去,然……父亲他身子骨向来若,生下我没多久人便去了。” 夏宜萱轻轻的应了声。 “你父亲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萱萱……” 柴洵站在院外,正轻笑着看她。 (未完待续。) 229 唯有仇恨 夏宜萱一步步上前。 柴洵扬唇浅笑,缓缓的朝她伸出手。 然而…… “啪!”夏宜萱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柴洵脸上,瞬间让他俊美的脸肿胀一片。 她的手尚未放下,便有数十人现身对着她拔剑相向。 夏宜萱冷笑一声。 柴洵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扭过头对着他们摆手,示意他们下去,随后无奈的看着夏宜萱,笑着道:“萱萱还在生叔叔的气吗?” “啪。” 又是措不及防的一巴掌。 两边脸颊完完全全的对称,好好的一个俊美风流青年仔被打成了猪头模样,然柴洵像是不知道自己变的那么丑似得,依然风流倜傥的勾勾唇…… 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尼玛疼! “萱萱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吗?”夏宜萱眸中满是轻蔑,她上前,两人之间不过是两个拳头的距离,她仰着头望着柴洵,气势却非常强势:“再有下次,打的就不仅仅是你的脸。” 说完她伸手拨开他,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韩式跟在后面正想对柴洵道歉,却猛然听到夏宜萱喊他:“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韩式吓得猛地一哆嗦,连忙小跑两步,鞍前马后的跟在夏宜萱身侧。 柴洵看着两人的身影。 直到他们再也看不到,他才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在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方才她打过来的一瞬间,他确定自己能够躲得过,然而最终却没有躲过。 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不过,他喜欢。 柴洵抚了抚唇角,眸中兴致浓郁,如同发现了一个两人神魂颠倒的猎物。 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物,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构成了一个杂乱却又繁华的盛京。 夏宜萱行走在其中,恍若隔世……顿了顿,她低头浅笑。 怎么能算是恍若隔世呢? 本来就隔了几乎是两世…… 她行至一个摊贩前,随手捻起一朵珠花,细细的把玩。 一朵最平凡普通的珠花,都比她们那时候最漂亮昂贵的珠花看起来要精致可爱。 摊主看她喜欢,忙笑眯眯的兜售:“姑娘,这个款式的珠花只有一朵了,您若是喜欢,八文钱拿走就行。” 夏宜萱抬眸朝着他笑了笑,微微摇头:“不必了。” “姑娘,姑娘……” 待人走远,摊主才反应过来,抓起珠花就追了上去。 韩式欲挡,被夏宜萱推开,那摊主便将珠花塞到夏宜萱手中,乐呵呵的说道:“这珠花送给姑娘吧。” 嗯,长那么美,别说一朵珠花,把他自己送出去都行。 哪怕是做牛做马做脚踏呢。 夏宜萱扬唇一笑,道了谢后将珠花插在头上,随即朝着摊主颔首。 摊主迷迷瞪瞪的笑了起来。 嗯,待他清醒过来,人又走远了。 夏宜萱目标如此明显,很快便有消息传到季传胜的耳中,他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刹那,甚至都没想到辨别真伪,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瞿溪路。 彼时夏宜萱正眼神悠远的站在那家颇为盛名的烧鹅店门口。 自从沈含章那个小丫头入了宫,倒没少往宫里面淘换这口吃的,那时她虽不能吃,但却也总是被那四处飘散的香味吸引。 还曾捶胸顿足的表示若自己能吃,一定要干上它好几只。 夏宜萱不自觉的勾唇。 很快,她将笑容隐去,唇角微微下拉,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 看来无论是人……还是她这种妖怪,都免不了念旧情。 韩式细声细语的询问:“姑祖母是不是想吃这个?” “并不。” 夏宜萱低声回道:“我永远都不会吃这种东西,永远。” 韩式陪笑道:“嗯,这种油腻下贱的东西,不配让姑祖母吃它。” 似乎是在说吃的,又似乎是在说人。 夏宜萱指尖动了动,淡淡的嗯了声,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处便看到一个人影。 季传胜…… 季传胜大踏步上前,一把将夏宜萱拽到自己身前,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的捏了下她的脸颊,气道:“让你随便跟着别人跑。” 捏完之后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他自己又心疼的无以复加,轻轻的揉了揉,但语气依然严厉:“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韩式反应过来,出手要将夏宜萱抢过来,然季传胜却极其轻松挡开了他,须臾之后,街上行人自觉的退散,两方人马默默对峙。 “把人还回来。”韩式手握成拳,冷冷的看着季传胜。 “韩大人……当然,这或许并非你的真姓名,不过也无所谓了。” 夏宜萱就在身边,季传胜飘飘荡荡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轻轻笑了笑,对韩式道:“一个通缉要犯,竟然敢同本官要人,胆子倒是不小。” 京兆府和大理寺乃是盛京两大地头蛇好伐? 他在这两处经营许久,不可能会有人在这盛京的街上把人抢走。 韩式以及柴洵的人立刻被人包围。 混战时,又有巡城营的人出现,看到季传胜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武器就上前帮忙。 韩式几人逐渐力有不殆。 季传胜勾勾唇,这才柔声问夏宜萱:“昨晚有没有受欺负?” 这丫头性子这么急,发现被骗之后肯定反抗了,现在能这么乖巧,定然是受到了镇压。 “别怕,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季传胜……” 夏宜萱红唇微启,原本青翠欲滴如同百灵鸟搬动听的声音,此时落在耳中却觉深深寒意。 季传胜一个激灵,眼含震惊垂眸看她。 却见她眸光清冷,无娇嗔无纯真无可爱也无懵懂……唯有冷漠孤寂轻蔑……那些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负面情绪。 “萱萱……” 他低声喊她。 但其实季传胜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他: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已经不是原来的夏宜萱了。 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会装可怜……那个虽然智力不高但却无比可爱的夏宜萱……消失了。 夏宜萱勾唇,似讥诮似嘲弄:“你倒是挺喜欢她。” 她能从眼前这个男人中看到震惊难过不舍以及眷恋。 若说之前的夏宜萱懵懂无知,但此时的她明白,这个男人……很明显的喜欢上了那个傻乎乎的夏宜萱。 成熟的身体,懵懂的灵魂…… 这种极致的反差,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会喜欢的。 无非是男人的色性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季传胜低声问道。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为何会让她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又或者,她其实原本便是如此,只是后来经历了什么,才变成那副懵懂的样子。 夏宜萱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手,笑了笑道:“为什么?” 她也想问为什么? 然而无数个为什么都没有人给她解答了……不,其实还有人。 夏宜萱眸光闪了闪。 季传胜再次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便走:“无论如何,跟我回去。” “陛下把你交给我,我必须确保完整无缺的把你交给他。” 夏宜萱并没有反抗。 她望着季传胜的脑袋,对着依然还在苦战的韩式扬扬手,韩式即便心中忧虑,可到底还是随了她的意思放弃抵抗赶紧逃走。 姑祖母神智已恢复,能力也非常强悍霸道,无论她想去哪里,都将会是来去自如。 她跟着季传胜走,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夏宜萱并没有想太多。 她或许是想光明正大的重回皇宫,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见见柴绍……反正季传胜带着她走时,她心中并没有想反抗的感觉。 她从后面看着季传胜的背影,眼神从他的肩膀一路滑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男人的手掌很大,可以将她的手完全握在掌心。 他的手也并不白嫩,和她完全是两个颜色……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最后却彻底把她打入地狱的男人完全不同。 夏宜萱扯了扯唇角。 将脑海中这无聊的对比抹去。 过往太惨烈,而她又太蠢,她不想过多回忆。而眼下…… 她也不会对这个男人有所不同。 她能够重新活过来,唯一的价值只有报仇……即便他已经不在了,那也无所谓。 他钟爱着柴家的万里江山…… 那么她就把这一切都毁掉。 彻彻底底。 “所以,你就直接带着人来到了穆府?”柴绍皱眉看着沈望云,眸中满满的都是不赞同。 沈望云干咳一声:“我与他也仅仅只见过几次,虽觉得有些异常之处,但想着或许是因为你成亲的消息刺激了他,所以……” 所以就没当回事。 谁曾想就混进来一个假的,还各种抹黑沈含章呢?沈望云心中也一直后悔,然而又有些庆幸没人真正的怪他。 没想到回门这天,沈含章会亲自前来责难他。 只……这件事情毕竟是他的错,这些年来,他也确实让她受了很多苦,她就算是恨他讨厌他也并不为过。 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沈望月舔了舔发苦的嘴唇,眸中闪过一丝愁绪。 这些年,他一直悔不当初……不该冷落穆樱,导致她身体衰败过早离去,更不该迁怒两个孩子,可待他反应过来,两个孩子已经长大,再也不给他亲近的机会了。 唯有沈月月喜欢依偎在他身边撒娇,满足他一个父亲的情感,所以他才更加疼爱沈月月,由此显得对沈含章两姐弟更加冷漠。 沈望云心中叹气。 柴绍眉心皱的更深。 好一会儿之后:“你还记得当初的地址吗?” “记得记得。”沈望云连忙说道。 当初他们是光明正大的从宅院走出来的,从那里到穆府的路线他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 沈含章声音沉沉的。 “既然记得地址,既然知道那人并非是陆昇,你为何早早说出来我们好派人去救人?” 沈望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他当初光顾着自责了,哪里还能想到陆昇。 若他们不提起,他现在也根本想不起来。 说白了还是自私。 沈含章深深吸气:“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耽搁,那个陆昇或许已经丧命了。” “罢了,多说无益。”她扬声喊小桌子,吩咐道:“按照沈先生给的地址,派人去查探,看看那里是否还有人。” 他们来穆府的目的,就是想从沈望云这里得知柴洵藏身的地方。 然……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是光明正大的把人放走的。 如此,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原地。 怕是线索又断了。 沈含章正懊恼,小桌子在她耳边低语两声,她眼神一亮,猛地站起身来,说道:“穆大人,朕现下有事,须待含章出去一趟。” “先找间房,让朕换衣服吧。” “好的。”穆青应声。 沈望云问道:“刚坐下怎么又走啊?” “不是说这次回门可以在家住一夜吗?”他话刚说完,便被穆青瞪了一眼。 他忙收了声,就那么看着‘沈含章’。 其实,他也只是想多和沈含章亲近,修补一下父女关系而已。 然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仅仅是沈含章,连沈含祯也不给他机会,自那日沈含章成亲后,沈含祯便回到小院,即便他亲自前去,沈含祯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自己要闭关读书备考,并不愿意搭理他。 沈望云再次叹气。 两个人到大理寺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刚入门,沈含章便三两步冲到夏宜萱身前,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还好柴洵那个变态没有对你做什么?” 柴绍克制着激动。 他上前也同样先是将人巡视了一番,低声道:“还好回来了。” 季传胜动动嘴唇,想要说话,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夏宜萱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说道:“你先下去吧。” 用的是那种命令的语气。 季传胜心口一睹。 他看向‘柴绍’,沈含章便也说道:“季大人先出去吧,朕和萱萱有话说。” 哎,季大人在这里,他们两个不好展露真性情啊。 季传胜走出去时,深深的朝着夏宜萱看了一眼。 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无论是什么途径,最后都会离去。 如此…… 所有情意深埋心底,再不表露。 (未完待续。) 230 莫要惦念 “萱萱……” 柴绍不过刚说两个字,便被夏宜萱抬手制止。 她长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柴绍,道:“小壮壮,我觉得你还是喊我奶奶听着比较顺耳。” 沈含章瞪大了双眼。 好一会儿,她直直的朝着夏宜萱扑过去,抱起她兴奋的转了两圈:“太好了,夏妃奶奶你恢复神智了啊。” 嗯…… 虽然还是觉得呆萌版的夏妃奶奶比较可爱比较招人喜欢。 沈含章悄悄在心底怀念了一番小萱萱,然后继续抱着夏宜萱不撒手:“马姑姑她们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 “啊,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宫去见她们啊。” 夏宜萱拍拍她的大脑门子,将沈含章推开,说道:“一惊一乍,哪里像个皇帝?” “人家本来就不是嘛。”沈含章小声嘀咕。 柴绍轻轻的吐了口气。 他上前两步,很是虔诚的抱了一下夏宜萱,低声道:“夏妃奶奶,欢迎回来。” 夏宜萱心中一动。 须臾之后,她将心中这软糯情感压下去,却依然伸手抚摸了一下柴绍的后背:“嗯。”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三人说了许多话,好吧,其实大部分都是沈含章自己在那里嘚吧嘚,柴绍只含笑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而夏宜萱表面淡然,其实心中却颇为不平静。 明明认定对柴家人唯有仇恨,也非常痛恨自己带大养育了这小子,然而这么些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自然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全部收回。 她勾勾唇,唇角有些发苦。 或许她不应该将小壮壮养的如此重情义。 若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她最终弃他于不顾,心中也会好受一些。 “夏妃奶奶,夏妃奶奶……”沈含章连着喊了两次,夏宜萱才回过神来。 “您在想什么呢?” 沈含章疑惑的问道。 夏宜萱微微摇头,笑着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啊?您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吗?”沈含章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柴绍。 柴绍则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哎呀。 这下不太好啊。 夏妃奶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就等于她想起了太皇太后迫害她的事情……被人封在棺材底下几十年,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发飙的吧,更何况夏妃奶奶脾气可算不的好。 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隐形小炮弹好伐? 唔…… 夏宜萱勾勾唇:“没,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具体的事情还是想不起太多。”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沈含章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夏宜萱挑眉看向她。 她忙嘿嘿笑两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之前的事情太过久远,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咱们以后好好过便可以了。” 我滴妈妈呀! 怎么觉得夏妃奶奶的小眼神一瞬之间变得非常犀利。 差点在她身上射两个大窟窿。 吓死人了。 沈含章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觉得有必要离夏妃奶奶远一些。 咳咳…… 有点小邪门呀! “走吧。”夏宜萱起身,对两人说道:“我确实该回去见见她们了。” 如若没有马姑姑她们,她这四十来年的光阴,恐怕将会在无边无际的孤寂中渡过,所以即便现在的夏宜萱心肠冷硬,也会不自觉的对她们心软。 柴绍随着她起身,笑着说道:“好啊。” 然而他却眼神示意了一番沈含章。 沈含章三两步冲到夏宜萱面前,眨巴着眼睛问道:“夏妃奶奶不想和季大人告别一番吗?” “好歹他也照顾了您那么长时间呢。” 夏宜萱轻轻笑了起来。 她点头:“好啊。” 说着便走了出去。 沈含章又扑到柴绍身边,低着头问道:“咋地了,咋地了,你干啥给我使眼色啊。” 柴绍叹气:“夏妃奶奶神色不太对。” “她定然是想起了以往的事情了。” “啊?”那……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宰了那个迫害她的人…… 而夏妃奶奶…… 估计会宰两次吧! “要不我们就继续让她留在这里,我看季大人把她照顾的挺好的。” 沈含章暗戳戳的提议道。 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然归西以后,在把夏妃奶奶接进宫里颐养天年……额,这个词用得好像不太对啊。 夏妃奶奶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好伐? 连美貌都比她高出好几个度。 不如嫁出去吧。 唔,沈含章小眼神亮晶晶,她坏笑着说道:“我刚才发现季大人看夏妃奶奶的小眼神不一般哎,不如……” 她嘿嘿笑着对了对手指。 柴绍一脸黑脸。 他捏了捏她的手,说道:“不准乱点鸳鸯谱。” “夏妃奶奶打定主意入宫,便是我们阻止,她也会想别的办法。朕的意思是,待入了宫,要让,马姑姑她们分批次时刻跟着夏妃奶奶。” “明日你便能看到她们了,记得一定要沟通好。” 沈含章使劲的拍了拍胸脯。 柴绍敲了敲她的脑袋,嘲笑道:“好了,把朕的胸口都拍青了。” 外面。 夏宜萱意味不明的看着季传胜,直到他有些受不住的撇开脸,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夏宜萱上前两步。 同他不足一臂的距离。 她可以清楚明白的看到他眸中的故作淡定以及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 季传胜闪躲的后退两步,夏宜萱随即再往前跟两步,不待他说什么,夏宜萱开口道:“这些时日多谢你。” 她虽一直任性胡闹,但对她好的人也从不吝与感谢。 “但……” 她很认真的说道:“你喜欢的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以后莫要惦念了。” 季传胜自嘲的勾勾唇。 他回过头,就那么看着她,眼神专注而真挚,似乎想将她永远可在脑海中。 好一会儿,他点点头:“多谢,我会的。” 聪明人。 夏宜萱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费劲。 以往她自己并不算多么聪明,所以最是喜欢别人的强大和无所不能,而现在……她却明白,聪明人可用可杀可防,但就是不能爱。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利用自己的聪明反过来给你致命的一击。 所以她虽然还是欣赏这种人,但却再也不会爱了。 夏宜萱等不及,转身走向房内。 身后的季传胜却出声叫住了她:“你……到底是谁?”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 但却还是忍不住。 她到底是谁? 夏宜萱也很想问自己,是人是妖还是鬼?好像都不是…… “你听说过广陵夏家吗?” 季传胜微微皱眉。 夏姓在陵国虽不是大姓,但却也不少见……而广陵夏家,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顿了顿,季传胜心口猛地一动。 “野史记载中的……引起藩王之乱的夏氏?”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种野史,是出现在风花雪月的话本子上,也出现在文人私底下传阅的风物杂谈上……季传胜少年时期读书时,曾看过一篇关于妖妃夏氏的外传。 但这实在是太过骇然,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就算野史是真的,那……她也不可能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啊? 可季传胜心中更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他,为什么不能呢?她没有心跳和呼吸、会隐身、能力诡谲不是吗? 夏宜萱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只是朝着他摆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大理寺到宫里的路程很快,然而走到宫门前,柴绍和沈含章才同时想起,他们两个还在回门呢,于是又悄悄的回了穆家。 夏宜萱笑着道:“看到我就这么高兴?” “当然了。”沈含章抓着夏宜萱细嫩的手摸来摸去,表示:“现在脑子里还懵懵的好伐!” 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穆青虽然没说啥,但是陈老太太却气的够呛。 这才刚娶进门第三天呀! 竟然就敢明目张胆的当着面勾搭小妖精了。 然而她就算太气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指着皇帝陛下的鼻子臭骂,只指桑骂槐的挤兑了几句,然后把柴绍单拉到一边。 狠狠的传授了他什么叫做御夫之术。 柴绍一脸懵逼的再次被科普了,怎么样在床上做一个男人喜欢的小……妇…… 他望着陈老太太脸上能够夹死蚊子的皱纹,深深的谈了一口气。 朕真是深深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啊。 当然,她说的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如果此时此刻默默聆听的是小豆芽就好了。 多少也算是朕的福利。 这真是令人不平静的一天啊。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萧惠群。 她坐在本应该坐着萧权曾的上首位置,望着一桌子她喜欢的菜,却有点食不下咽。 萧权曾面无表情的坐在下手位置,也没有动筷子。 唯有周姨娘,想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直在努力的给萧惠群夹菜。 直到她碗里叠成小山,萧惠群才出声制止道:“周姨娘,不用再夹了。” “好好好。”周姨娘连忙笑眯眯的停下动作,一脸温柔的看着萧惠群:“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啊。” 萧惠群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 食不下咽,说的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不合胃口吗?我在让人给你做别的。”周姨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惠群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不会,很好吃。” 她努力的将这一大碗饭菜吃完,却完全尝不出饭菜的味道。 饭毕,周姨娘拉着萧惠群的手:“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陪着你睡过,也许这会是你最后一次在家里住了……我身上无诰命,逢年过节也没有资格进宫看你,这恐怕是我们母女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萧惠群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并非是多么的想陪伴她。 她只是想要诰命而已。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满足她的虚荣心,可关键是,她根本就做不到。 “胡闹。” 萧权曾终于出声说话,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姨娘,说道:“回你自己的院子。” “老爷……”周姨娘软软的喊了一声。 却换来萧权曾的厌烦。 她可怜巴巴的看一眼萧惠群,希望这个做了皇妃的女儿能够给她撑腰。 “父亲,我也希望可以和周姨娘一起睡。”萧惠群这次倒没有让她失望。 萧权曾嗤笑一声。 “跟我到书房来。”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下萧惠群苦涩的勾了勾唇,她先让周姨娘回去,自己则慢慢的前往书房。 这曾经走过千遍万遍的地方,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姑娘。”有人朝着她躬身行礼。 萧惠群敛了神色,淡淡的看他一眼,道:“刘管家……你应该唤本宫德妃娘娘。” 刘成心中一痛。 他跪倒在地,俯身朝着她跪拜:“奴才见过德妃娘娘。” 大管家劝诫的对,癞蛤蟆是永远都吃不了天鹅肉的……在他还没来得及有能力向她表露自己的内心时,她却已经嫁为人妇。 可她在宫里过得开心吗? 皇帝那么多女人,据说还专宠沈家姑娘,她性格淡然不争不抢,在那吃人的皇宫里必定会痛苦万分,更何况她还曾被林都王掳走过。 陛下一定会嫌弃她,所以才故意不让她亲自从家中出嫁,好以此轻贱她。 她这么冷漠,是不是在恨他的无能呢? 如果他现在带她走…… 越想,刘成便越是激动。 他跪着膝行几步,仰头看着萧惠群:“姑娘,奴才知道你过得很辛苦很不开心,你跟我走啊,我虽现在落魄,但我向你保证……”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萧惠群打断:“不知所谓。” 她拧眉呵斥道:“刘管家慎言。” 说完她便大步离开。 这个小管家是不是想太多了,脑补的也太丰富了吧。 她烦躁的踢了踢脚。 她明明是留在这里不开心。 尤其是面对她的亲生父亲时,这种不开心会无限放大。 “你当初受伤全是假的,为什么要骗人?就是为了不回家?” 萧权曾冷笑:“我真实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他心中挂念她,三翻四次入宫看她,却次次被柴绍挡住。 他只当她身体确实虚弱,可谁知她却根本没有受伤。 何其恼人! …… (未完待续。) 231 好久不见 萧惠群唯有沉默。 因为即使解释,父亲也不会相信。 她静静垂眸,听着他冷酷无情的话语,心中竟再不起一丝涟漪。 或许真的是没有期待了吧。 许久之后,萧权曾沉重的说道:“宫中不比外面,富丽繁华太过,最是容易迷人眼。总之人心易变,你也不要太过信任别人,好自为之吧。” “是。” 萧惠群轻轻的答应。 不予反驳。 待她走到门口,萧权曾又出言,道:“以后……我将不会再管你。” “好。” 萧惠群依然是淡然的应声。 没有怨恨没有失望,更多的是早就明了的无奈。 在这个男人心目中,所有人加起来,或许都没有王妍一个人重要吧。 不知是情还是早就习惯了的服从。 然而不管是因为什么…… 都已和她再无关系。 “父亲,您也……好自为之吧。”萧惠群在关上房门的刹那,还是忍不出低声劝道:“人活一世,不应该太过执迷不悟。”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下萧权曾在原地兀自苦笑。 没关系便没关系吧,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至此之后,无论他将来如何,都能保证她将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挺好的。 天还未亮,柴熙入宫拜别王太后,随即整顿队伍,准备出城前往乐州。 刚行至城门口,便看到傅东樱一人一马,正静静的等在那里。 柴熙脸色严肃,她上前,出声道:“回去。” 傅东樱笑了笑。 “无论你是否愿意带着我,我都跟定你了。”这话说出来颇为无赖,但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不愿意再独自留在盛京,既抱怨她的冷漠疏离又担忧她的安全健康。 柴熙深深呼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熟悉的马车徐徐而来。 却是‘柴绍’正撩开车帘笑看着他们。 待马车停下之后,柴熙、傅东樱以及一干人马全部跪地行礼,沈含章抬手:“诸位将士快快起身。”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率先扶起柴熙和傅东樱,扬声道:“朕来为各位将士践行。” 说完,马车后便有侍卫端着碗和酒坛走出来,一一斟满以后递给眼前这些人。 沈含章一口干掉碗里的酒水,道:“朕才这里预祝各位将士扫除敌寇、凯旋而归。” 说完她豪气云天的砸烂了手中的碗。 柴熙说道:“臣多谢陛下。” “谢陛下,吾等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众人齐齐高呼,震得城墙都好似在颤动。 沈含章满意的笑。 她拉起傅东樱的手,覆盖在柴熙的手上,说道:“皇姐,此去乐州、凶险难料,让驸马跟随你去,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说完,她不能柴熙回应,便吩咐傅东樱道:“朕将阿姐交托与你,若她有个散失,你便不用回来了。” 傅东樱看了一眼柴熙,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朕用自己性命担保,绝对不让公主殿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沈含章点点头。 “阿姐,一路小心,早点回来。”她认真的看着柴熙,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一定要让梦中情人安全的返回盛京啊。 “我会的。” 柴熙笑着颔首。 沈含章站在原地,目送着队伍远去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随后她捂着胸口,望着一地的碎片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她为什么要把碗砸了呢? 这得多少钱啊? “陛下,咱们应该回宫了。”柴绍嘴角抽了抽,撩开帘子提醒道。 沈含章这才满脸痛苦的爬上马车。 夏宜萱挑眉:“一时之间的意气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小气鬼。”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那可以白花花的银子啊,沈含章很是惆怅的表示:“就算咱们坐拥江山,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 额…… 貌似这糟蹋东西的事儿就是她干的。 于是沈含章最后默默的闭了嘴巴。 夏宜萱回宫,自然瞒不过宫中众人,几乎是片刻之间,各宫里便都知道陛下带了个绝色美人回宫,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暗地神伤的。 王太后眉心微蹙:“可有打听清楚是什么人?” 布公公微微摇头:“只知道是大理寺季传胜赠予陛下的。” “季传胜……” 原以为他应是个纯臣,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再去好好查查这个人的底细,务必要将他的弱点给找出来。” 计谋百出、功夫高强,无论是明着陷害还是暗地里谋杀,几乎没有一次成功的。 而这个人,很明显的掌控着柴绍许多秘密,必须除了他或者收归己用才行。 布公公颔首应道:“奴才知道了。” 王太后这才把眸光转向跪在地上的王秀秀:“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这么多年,哀家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和别的男人私奔的。” “自以为精明的愚蠢,毫无预见的短母,哀家当真后悔当初选择了你。”王太后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的扎进王秀秀的心口。 她半伏在地上:“秀秀知错了,求姑母原谅。” “知错?”王太后冷笑。 “你上次便是这么说的。” 她冷冷一笑:“哀家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珍惜。看来哀家平日里对你太好了。” “姑母,秀秀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王秀秀心口咚咚咚直跳,这是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口干舌燥的舔舔嘴唇,极其可怜的看向王太后:“秀秀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柴绍本就喜欢沈含章,后来又多了一个萧惠群,今次更好,直接领回来一个绝色美人,你觉得他还可能会对你情有独钟吗?” “你还有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吗?若这个位置最终不属于王家,哀家要你来何用。” 王太后越说声音越尖利,让王秀秀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她咽了咽口水,道:“有机会的。” “若陛下只对沈含章一人钟情,我或许真的毫无机会。但现在他并非如此,那么只要我表现突出,他就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王秀秀期盼的看着王太后:“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王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随后说道:“机会可以给你,但惩罚不能不有。” “布公公。”她喊道。 “奴才在。”布公公弯腰行礼,从背景板进化成真人模式。 “把她带走,该怎么惩罚你心里有数,务必要让她做到永生难忘。”王太后冷漠的命令。 王秀秀低了头,并不敢反驳也不敢给自己求情。 但,双腿却在不住的发抖。 布公公的手段,她虽未曾见过,但却听过无数次……却没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自承受。 也罢。 就算是对过去的自己告别吧! 从此以后,她将不再是原来的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手握权力,不让别人再如此对她。 王秀秀在心中暗暗的发誓。 夜晚悄悄来临。 夏宜萱面无表情的行走在宫中,马姑姑和幽幽公主飘行在她的两侧。 马姑姑一路沉默。 而幽幽公主却在不断的询问:“夏妃奶奶,你去哪里啊?你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好恐怖啊,就像是去寻仇一样?” “哎呀,你说你怎么就会变成了人呢,真是好神奇哦。”忧郁文青小公主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话唠精。 夏宜萱无奈停下脚步:“幽幽,你这句话问了许多遍了哦。” 她自从入宫,就被宫里这群鬼给包围住,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被围观欣赏了大半天才得以解脱。 她心中又是充满了无奈又有一丝淡淡的温情流淌。 这些年,真的多亏有他们。 不仅如此,韩家两兄弟还表示,无论如何都要守在她的身边,再也不让别人抓到她第二次。 否则就让他们烟消云散, 这誓言发的实在太狠,而且夏宜萱知道他们是认真的,她虽无奈却也领情,对着他们好一番安抚,这才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现在非常强,不会有任何人或者鬼能够欺负到她。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些能力。 “但是你都没说嘛。”幽幽公主悠悠然的叹了口气,变出许久未曾祭出的花朵,开始一片一片的扯花瓣。 夏宜萱叹气:“我也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但心里却也清楚,这件事情应该是樊飞言搞出来的。 那天她虽昏迷,却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一身道士服,且面貌多少年来都未曾改变,还是当初青春少年的模样。 但…… 这种事情她却也没有办法清楚明白的向大家解释清楚。 夏宜萱勾勾唇,说道:“我真的就是随便在宫里走走,你们两个别跟着我了,好不好?” 幽幽公主围着她转了两圈,看实在是问不出啥,而且她又犯了病,只想坐在小轩窗前拿本诗书思考人生。 于是她忧郁的离开了。 但马姑姑依然留在原地。 两人静静对视了好一会儿,马姑姑才说道:“让我跟着你吧。” “不然我总是心慌。” 她能够感觉的到面前的夏淑妃,已经不是那个爱玩爱闹爱开玩笑的夏淑妃了。 甚至于她也能感觉到柴绍的情绪,他心中肯定有所芥蒂和纠结,因为她们都知道夏宜萱和太皇太后的恩怨。 或许,这恩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重。 不然太皇太后也不至于在夏宜萱死后,还如此恶毒的将她镇压于地下,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只恐怕太皇太后从来没有想到,夏宜萱有一天会绝处逢生,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吧? “你是去找她的,对不对?”马姑姑问道。 夏宜萱笑了笑。 “是啊。” “多少年来,只有我能看到她,但她却看不到我,多可惜啊。” “仇恨那么深,我不会劝你手下留情,毕竟于情于理,我都站在你这边。但无论如何,还请你顾忌一下小壮壮。”马姑姑如是说。 “他是我们两人亲手带大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其实都把他当做亲生孩子。不要让他太难做。” 马姑姑说完,往前一步来到夏宜萱身边,伸手抱住了她:“好不好?” 夏宜萱唇角微微翘起。 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这十几年来,她和眼前这只女鬼朝夕相处,即便是性情再变,她也总能看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拍了拍马姑姑的肩膀:“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量。” 马姑姑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长寿宫,宫门早就紧闭,宫里更是一团漆黑,昭示着里面的人早就进入酣眠。 马姑姑轻而易举的穿墙而过,而夏宜萱即便已有肉身,但做鬼时的技能却也可以完全运用。 待来自寝房后,夏宜萱指尖微动,凝起一丝火焰,随后寝宫之内各个灯火被点亮,瞬间犹如白昼。 “谁?” 没等她出声,床上的人忽然坐起,惊愕的看向帷幔外面。 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让太皇太后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但却始终都看不清楚。 她急促的喘息几声,出声斥责道:“哪个贱婢?竟然随随便便入哀家的寝宫?” 虽声音冷涩,但只有太皇太后自己知道,其实她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 片刻,她便听到了清脆的笑声。 曾经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她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然而,后来她就死了,凄惨而毫无尊严的死去。至此以后,王太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这种笑声。 不不,她也不想再听到,所以后来即便是听到相像的声音,她也会不动声色的将那个人除去。 可此时此刻,夜半时分,她再次听到了这梦魇一般的笑声。 以及熟悉的说话声:“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啊。” “这么些年,你有没有想我,嗯?” 声音翠翠的如同百灵鸟一般。 让太皇太后瞬间头皮发麻。 她握着被子不住的后退,直到后背紧紧的抵住墙壁:“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亲自看着我被人发覆面嘴塞糠的不是吗?” “你亲自看着我被十个男人蹂躏致死的不是吗?” “你说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夏宜萱的声音如同淬了毒。 (未完待续。) 232 其人之道 “来人啊,快来人。” 太皇太后倏然大叫,表情几近崩溃。她试图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梦,然而指尖掐入掌心的疼痛感在时刻的提醒着她,她并没有安然入睡。 自从她得知夏宜萱的尸身被人发现并盗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总是做各种荒诞而诡异的噩梦,梦中的夏宜萱披头散发一脸献血,伸着长长的舌头朝着她爬行而来,她跑啊,努力的往前奔跑,然而却始终逃不开躲不过,那个女人就那么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的跟在她的身后。 何其可怖。 每每醒过来,太皇太后都会庆幸,庆幸那仅仅只是一个梦。 而现在,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了,但她却双腿发软,连逃离的力气都没有。 夏宜萱轻笑,嘲弄的挑眉:“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 谁着她的话落,床帐无风而起,太皇太后清楚明白的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 她就站在床头,没有满脸鲜血,没有鬼气深深,反而更加明艳更加动人。 那么一瞬间,太皇太后想起了过往种种。 永远…… 只要这个女人出现,所有人都会惊叹于她的美貌,自从她入了宫,陛下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太皇太后眸中闪过一丝愤恨。 这愤恨驱使着她放下了丝丝恐惧,她提高了声音,恶毒的看着夏宜萱,道:“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是怎么入宫的?” 这一刹那,太皇太后想起宫中的传言,她猛地从床上起身,其动作灵敏到完全不像个几十岁的人,她光着脚披头散发的来到夏宜萱身边,这让她看起来比夏宜萱还要像个鬼怪:“你就是那个被阿绍带进宫的美艳女子……对不对?” “你想干什么?你想迷惑阿绍对不对?我呸……你这个贱婢,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得逞。” 夏宜萱嗤了声。 她几乎是稍微扬袖,太皇太后便感觉脖子像是被人狠狠的钳住,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支撑着她的愤恨在一刹那烟消云散。 太皇太后挥舞着双手想要掰开掐住她脖子的东西,然而所摸之处只有空气,直到她两眼翻白,眼看着马上要昏厥过去,夏宜萱才松开了她。 她一个站立不住,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夏宜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手肘之地,慌乱的往后挪动两步,嘴唇泛着青紫:“你别过来,贱婢。” “你做人的时候输了,做鬼的时候也不会赢得。” “是吗?” 夏宜萱蹲了下去,她眸光冰冷,如冰锥如木刺,直直的射向太皇太后:“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双眼浑浊、满脸皱纹、头发哭白,在这个宫里除了会欺负伺候你的小宫女,一点掌控权都没有。这么些年……你除了变得更加面目可憎之外,还收获了什么?” “柴政的心吗?柴政这个男人有心吗?还是你那早死的儿子或者完全和你不亲近的孙子……你这一生,真是失败的彻底。” 太皇太后捂着脸。 狠狠的反驳道:“你胡说八道,哀家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有,哀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哀家的儿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人,哀家一点都不失败。” “你才是失败的。” “你这个贱婢,自以为得了男人的欢心,但他根本就是利用你而已,害的夏家抄家灭族死不瞑目的人是你夏宜萱……” “啪。” 太皇太后的话没说完,便被夏宜萱一个耳光阻止。 “是柴政,是他杀了他们。”她冷冷的说道。 “是你,如果不是你,柴政根本没有能力杀他们,你比任何人都很清楚,不要自欺欺人了。” 太皇太后再次被无形的东西掐住了脖子。 但她的眼神却愈发的恶毒。 多年过去,即便是夏宜萱变成了妖鬼,她还是能清楚的寻到她的弱点,就如同当年。 夏宜萱冷冷的看着她:“当年……” “当年的痛苦,你也应该尝尝。” 太皇太后悚然一惊,艰难的问道:“你想干什么?你若敢……” 夏宜萱嗤笑:“你倒是想的美。” “就凭你现在的模样,你觉得有男人愿意碰你吗?” 说完,她指尖在太皇太后眉间一点,太皇太后便昏厥了过去。 夏宜萱收回手,冷漠而嫌弃的在手帕上擦了擦,片刻后手帕化为灰烬。 两人整个对话,马姑姑都看在眼中。 没有出声制止更没有发表评判,直到夏宜萱回眸看她,她才说道:“我们回去吧。” 当年的事……毕竟早已过去多年,即便她出声安慰也于事无补,不如静静的陪伴在夏淑妃的身侧,只希望她莫要再沉浸在过去。 她现在已然获得新生,完全可以重新来过,只要放下过去种种,必定能海阔天空。 但马姑姑自己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心中的臆想。 因为即便换了她,也无法忘记灭门之仇。 所以无论夏淑妃做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办法更无从置喙。 夏宜萱摇摇头。 依然静默的站在原地。 马姑姑这才惊觉,地上的太皇太后正不断的发出呓语,原来夏淑妃并非仅仅只是让她陷入昏迷,而是将她拖入一场幻境当中。 “才解锁的新技能,第一次使用呢。”夏宜萱轻轻的笑,说的话听起来云淡风轻,然而落入人耳中,却让人毛骨悚然。 “夏……”马姑姑想说话,但到底没有开口。 夏淑妃唇角勾起:“只要乖乖的看戏就好。” 当年陈宁是如何对她的,她必定十倍百倍奉还给她。 至于是不是要杀了她……当然不,夏宜萱永远相信,让一个人屈辱的或者,比让她死掉还要让她痛苦万分。 马姑姑‘嗯’了一声,随即不再开口。 行走在漆黑黑的道路上,太皇太后的脚步蹒跚而狼狈,她不断的问自己这是在哪里,她要去哪里…… 就这样孤独的行走了很久很久。 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丝光亮。 太皇太后……不,陈宁坐在梳妆镜前,静静的给自己画眉,她的眉毛高高挑起,显得冷厉又美艳……顿了顿,她粗鲁的把眉毛擦掉,重新画了一款平和的眉形。 立时之间便让她看起来端庄而温和了许多。 身后有宫女禀报:“陛下刚刚从冷宫离开了。” “赵公公传来消息,道娘娘您可以过去了。” 陈宁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癫狂。 是了,夏宜萱那个贱婢身败名裂,被陛下打入冷宫马上便要处死了。 然而仅仅只是鸩毒和白绫实在是太过便宜了她。 她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宁没有带人,独自一人从小路来到冷宫。 冷宫内,赵公公正笑眯眯的等着她,她笑着将袖中的稀世宝珠赠予了他,随后他便离开了。 夏宜萱正生无可恋的瘫倒在地上,嘴角潺潺的往外流着血丝。 陈宁并没有上前。 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陆续有人来到这里,不多不少,整整十个既丑陋又威猛的男人,他们全都跪在地上,等着她的指示。 陈宁这才走上前,秀气的脚狠狠的踩在夏宜萱的脸上,惹来她的一声痛呼:“贱婢。” “你不是趾高气扬吗?你不是独宠于后宫吗?本宫来就是要亲自告诉你,其实陛下一直爱的都是本宫,以往种种不过是骗你信任而已。” “但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本宫依然不爽……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人,本宫就送你十个,让你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夏宜萱死灰一般的眸中浮现惊恐之色,她不断的挣扎,但却已经被人摁住了双手双脚,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撕裂,逐渐露出白嫩的肌肤。 她不断的嘶吼:“陈宁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不得好死,陈宁你不得好死……我将来必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陈宁讥诮的冷笑。 千倍百倍,你也配。 可就在刹那之间,场景忽然倒转,陈宁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有两个丑陋的男人狠狠的摁着她的手脚,而其余八人却已经在她的腿边排了长队。 “住手,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放肆,还不赶快放开本宫。”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冷酷而无情的刺穿。 陈宁整个人僵住。 疼痛和屈辱狠狠的袭击了她的心口,眸中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陈宁开始在挣扎哭喊,然而这些人却如同木偶一般,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不知疲倦。 怎么会这样? 真疼的,整个下身都好似不再是她的一样,模糊之间,她好似看到了潺潺的鲜血流了满地。 她要死了。 就这么屈辱的死去。 可为什么不立刻去死。 “好玩吗?”她依稀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笑呵呵的问道。 不好玩,不好玩,陈宁使劲的摇头。 救她,救救她,求求来个人救她,陛下你在哪里? 然而无论呼喊多少遍,都没有人来救她,疼痛和屈辱还在继续,那些男人依然在机械般的重复着那些动作。 “我倒是觉得很好玩呢。” 那清脆的声音又想起。 陈宁睁开双眸,看到夏宜萱正蹲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贱婢,贱婢……”陈宁喊道。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明明……”明明躺在这里的应该是夏宜萱这个贱人,而她只需要高高在上的站在一旁,欣赏她的丑态和屈辱就好了。 夏宜萱嗤嗤的笑,之间在她柔嫩的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以其人之道其人之身。” “当年你在怎么对我的,我也会怎么对你。” 说完夏宜萱起身,抱臂看着她,笑容满脸姿容高贵。 “不要,贱婢,快放了我,让他们放了我,否则我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叫喊,完全没用。 丑陋的男人不理她,夏宜萱也只是讥诮的看着她。 须臾之后,陈宁看到了柴政,那个她爱的男人。 只见他走到夏宜萱身边,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和夏宜萱一起冷漠又无情的看着她。 “不要……不要……” 如同过了千年万年一样,陈宁觉得自己身体的血快要流尽,可她的思维和感触却还是那么清楚。 直到有人扛起她的身体,往她嘴里塞了满满的面糠,让她脸上缠满了沾满血的长发……直到她被狠狠的钉在棺材里。 别这样,她指甲狠狠的划着棺材顶端。 我还没死,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没人救她。 没人理她。 唯有耳边传来的男人的宠爱声和女人的娇俏声…… 太皇太后悚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黑暗之中,她‘啊’的惊叫一声,使劲的拍打着脸颊让头发散开和狠狠的吐着口水,她要洗澡,她被人侮辱了,她现在的身体好脏,陛下,陛下…… 可随着记忆慢慢回笼,太皇太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梦境。 许久许久,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次跌跌撞撞的想要离开这里。 跌入光亮之后,陈宁狠狠的擦掉了上扬的眉毛。 如此一遍遍的往复。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 有侍女入寝宫,发现灯光明亮,而太皇太后姿态屈辱的跪爬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昏沉之中。 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救命……救我……” “你……这样做,若阿绍问起来,该如何?”回大圣宫的路上,马姑姑出声问道。 至此一夜,太皇太后的精神必定出问题,而柴绍只要随便一想,就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夏淑妃干的。 “该如何便如何。” 若柴绍前来谴责于她,正好……她还可以狠心断了这份祖孙之意。 马姑姑还要说话,但忽然之间就被蓝色火焰包裹,整只鬼立在那里无法言语更无法动弹,她急迫的朝着夏宜萱眨眨眼,示意她快走。 那个道士…… 他终于出手了。 只是刹那间,马姑姑便知道,宫中这些所有鬼都将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必定会是待宰割的那方。 (未完待续。) 233 夏宜萱的心软 夏宜萱微微蹙眉。 她立在原地,静待樊飞言一步步上前。 马姑姑双眸倏然睁大。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宜萱的侧脸,心中百转千回却无法言说。 “萱萱……”樊飞言浅笑,眸光温软而充满缱绻的看着夏宜萱:“好久不见。” 夏宜萱也笑:“言哥哥。” 她上下打量一番樊飞言,挑眉道:“没想到你会入了道门,而且和以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樊飞言摇了摇头:“你看起来也没有变化……” 顿了顿,他否定道:“不,是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美丽。” 夏宜萱嗤了声:“我们两个……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虚伪的说话了。” 她上前拥抱住樊飞言,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疲惫:“言哥哥,我很难受。” 樊飞言紧紧搂住她。 几十年的回忆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有的绝望和惨痛都好像刚刚发生,然而世间众人皆陌生,她找不到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 就在看到樊飞言的刹那,夏宜萱才卸下所有的坚强,这个从小跟随在她身边,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爱护的哥哥,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给予她保护的人了吧。 “对不起,是我不好。”樊飞言语气中浓浓的愧疚:“是我来的太晚了。” 夏宜萱摇了摇头。 让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复活有多难,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别这样说。” 夏宜萱如同刚刚吃下黄连,口和心都盈满了苦涩,她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宁有一点说的对,如果不是我,我们夏家也不会落到灭族的地步。” “当年最让我痛苦的也是这个事实。”夏宜萱闭了闭眼睛,哽咽着说道:“是我害死了他们。” 樊飞言要宽慰,但却被夏宜萱堵住:“不必劝我,你知道我的脾气的,只要我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最初的想法。” “我知道。” 樊飞言笑了笑。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以往有多么骄纵多么固执,他比谁都要清楚。 “我也并非要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 樊飞言轻轻抚摸夏宜萱的脸颊,眸中满是情意:“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误,没有人会错怪你。”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爱你。” 夏宜萱微怔。 好一会儿,她笑着推开樊飞言,道:“我们另寻个地方叙旧吧。” 她撇开眸光看向马姑姑,刚要说话,樊飞言却一摇拂尘,把马姑姑收入囊中。 夏宜萱挑眉:“你这是?” “萱萱,这些年你是不是也一直飘荡在这宫中?” “是的。”夏宜萱应道。 樊飞言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缓步前行,说道:“抱歉,我可能要让你伤心了。” “我应了王妍入宫捉鬼,今晚便会付诸行动。” 夏宜萱心中一动。 她顿住脚步,侧眸看向樊飞言:“是应了王妍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她皱了皱眉心,问道:“我的复生是不是和你捉的鬼有关系?” 樊飞言有一瞬间的沉默。 随后他勾唇浅笑:“你总是那么聪明。” 夏宜萱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她刚刚还在想,中间这几十年的妖鬼时光,全靠他们的陪伴,才让她不至于太过孤寂。 所以他们或许是她心头唯一的柔软了。 然而现在…… “非他们不可?”她低声询问。 樊飞言‘嗯’了一声,解释道:“我这些年踏遍整个陵国,能够捕捉已经捕捉殆尽,而这些鬼怪之气全部被我炼化融入了符纸之中,韩式用它复活了你。” “但那些鬼气无法支撑你永远生活下去,而且你现在能力很大,甚至每次用功都会消耗巨大的灵力。所以,你需要后续的补给。” “若没有,会怎么办?”夏宜萱淡淡的问道。 “魂飞魄散。” 将魂魄和尸体强行融合,本来就是逆天改命的手段,一旦失败,不仅仅夏宜萱会魂飞魄散,连他都会遭到反噬,永生永世堕入阿鼻地狱。 只是他的后果,没有必要告诉她知道。 夏宜萱唇角微微勾起:“那我现在还能存在多久?” 她现在的状态并不能算活着。 无呼吸无心跳,也只能称得上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保守估计半个月吧。” “我知道了。” 夏宜萱没有再说些什么。 两人阔别多年,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她在询问,樊飞言在回答她的问题。 良久之后,她笑着道:“多谢你。” 谢谢他不辞辛苦的想办法复生她,谢谢他为了夏家铺路埋线,若非不是他,或许她永生永世都没有办法回忆起那段惨烈的过往,更谈不上报仇雪恨。 樊飞言握住她的手:“萱萱,你不需要同我说谢谢。” “复活你替你报仇,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否则我早就追随你而去了。”他语气有些激动,但他控制不住。 当年,是他的犹豫纠结,让他一步错过步步错过,眼睁睁的看着她爱上柴政嫁入宫墙,那时,他看到她笑颜如花的模样,虽然心痛难忍,但却也为她高兴。 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樊飞言不止一次的后悔,若自己早早行动,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了。 生活多年,他的心境早就磨练的荣宠不惊,可一旦面对夏宜萱,他竟觉得自己好似只有二十岁,无法克制心口涌上的阵阵欢喜和冲动。 即便会吓到她,他也想告诉她,自己那晚了多年的情意。 夏宜萱抽出手。 她眯起眼睛,隐去眸中的冷漠,说道:“言哥哥,时候不早了,我还需回大圣宫一趟。” “待你晚上行动时,我再过来寻你。” 说完她不待樊飞言再说什么,刹那间从原地消失不见。 独独留下樊飞言落寞的留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摇头哂笑。 她刚刚苏醒,还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不着急,他会慢慢的让她清楚明白。 无论她是否应允,这一生都无法脱离他。 她注定属于他。 永生永世。 夏宜萱一路沉默。 她不断的回想樊飞言的话,若不将马姑姑她们炼化,那么她只能活半个月,若将她们炼化,也不过是给了她半年的寿命。 但如果樊飞言早就有所准备,那半年时间足够颠覆整个柴家江山了。甚至于,陵国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也就等于给她续命的养料会越来越多。 只要这个世界一直处于乱世,那她就会永远的活下去。 可…… 她真的需要活那么久吗? 柴政已死,陈宁正受着无边折磨,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一旦她将柴政最为重视的江山社稷推翻,她还有什么必要活着。 不如死去。 即使灰飞烟灭,也总比形单影只的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强。 而且…… 她根本无法狠下心将他们变成自己偷生的养料。 她还记得,第一次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韩家两兄弟跳出来,带着她一点点重新认识这里。 幽幽公主和玩头小王子带给她无边的欢乐和开怀。 后来马姑姑加入,她冷静温柔而理智,和自己爱玩爱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但两人却出奇的投机,不多久便成为好朋友。 再之后小春花、书生、屠夫……每一只鬼都带给过她快乐,她甚至还记得,春花毫无遗憾的投胎转生之后,她心中的满足和欣喜。 虽然不舍得,她却还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开启新的一段人生。 所以,她怎么舍得让他们完全消失。 半个月…… 半个月…… 只要她在半个月之内杀光姓柴的所有人就可以了吧! 让柴家也遭受和他们夏家一样的噩梦吧。 如此,她也算报了仇,也能毫无负担的离去。 大圣宫就在眼前,沈含章和柴绍匆匆而来,沈含章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冰冷的手在唇边呵了两下:“萱萱,你跑去哪里了?冷不冷,饿不饿?翡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你快去吃……啊,早朝快要迟到了,朕先走了。” 而柴绍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听说长寿宫那边出了点儿事,我先替陛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你要是觉得无趣,就找萧惠群玩,好吗?” 夏宜萱点点头。 然后目送着两人离开。 随即她无奈的苦笑,说了那么多的仇和恨,可在决定杀柴绍的一刹那,她知道自己还是做不到。 完完全全不敢想象,她怎么会舍得亲手杀掉自己养大的孩子。 一开始,她只是好玩,把他当做一个会跑会跳会和他们说话的玩具,可一天天的过去,她确确实实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母亲,一个祖母,怎么舍得杀掉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那么好。 他一定能猜到长寿宫那边出事一定是她的原因,但他却依然害怕她一个人会无聊…… 她怎么舍得。 夏宜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扭头走入长寿宫。 翡翠前来伺候她,她摆摆手示意翡翠下去。 顿了顿,她却又道:“去喊萧姑娘过来吧。” 既然他怕她无聊,那么她就乘了他的好意吧。 柴绍脚步匆匆。 他第一个赶到长寿宫,里面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悉数到场,他们全部围在太皇太后的床边,然而把脉之后,却只能摇头。 “脉象虽跳动激烈,但却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 但偏偏,太皇太后正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抓着床褥,口中不断的低喃轻吟,但却没人能够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每半个时辰换一套,但流出的汗却还是沁湿了被褥。 “应该是中邪了吧。” 有太医提出疑问。 毕竟宫中贴满了黄符,司徒宇不断在宫中做法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 但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罢了。 柴绍站在远处,一阵胆战心惊。 他知道。 这件事情必定是夏妃奶奶做下的,在她提出立刻随他入宫的刹那,他就想到了这个状况。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夏妃奶奶而放弃了太皇太后。 毕竟…… 当年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太皇太后对不起夏妃奶奶,他实在无法想象,该是怎么样的仇恨,太皇太后在夏妃奶奶死后还要彻底的镇压她。 而他也无法猜测,夏妃奶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对付太皇太后。 让她陷入无边的梦魇吗? 永远沉溺在其中不会醒过来…… 然,他还没有想完,太皇太后一声长长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贱人,贱人休想害我。” 她充满恨意和畏惧的声音穿透人墙,狠狠的砸进柴绍的耳中,让他心口一颤,只觉得可怖可怕。 太皇太后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待她平复下来后,才看到跪倒在一地的太医,她狠狠的将床上枕头被褥砸下去,癫狂的喊道:“滚,都给我滚,本宫知道你们全都是来害我的” “都是夏宜萱那个贱人派来害本宫的。” “滚……” 太医们被她砸的一脸懵逼,走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最终还是柴绍出声道:“各位太医先在外面等候吧,若有需要再传唤你们。” 于是太医们全都麻溜的滚了出去。 柴绍三两步上前,太皇太后猛地扑到床边,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到床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 “是你,对不对?” “去死吧,贱人。”她狠狠的掐住柴绍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全部该死。” “死了就不会有人害我了。” “不会有人那么对我了,哈哈哈哈哈。” 柴绍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将她摁在床上,说道:“皇祖母,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太皇太后却挣扎的越来越离开。 她不断的挥舞着胳膊和手臂,眼中更是出现恐惧和屈辱:“走开,走开,别碰我,滚啊……” 柴绍苦涩的勾了勾唇。 他微微后退两步。 太皇太后快速的后退到墙角,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体。 她疯了! (未完待续。) 234 真的疯了? “疯了?” 王太后眉眼轻挑,颇为意外的问道。 布公公弯腰扶着她前行,恭恭敬敬的答道:“嗯,神智已然不清楚了,认不得人也说不明白话,一时哭一时笑,严重时会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怎么好端端的会疯了?”王太后还是不太相信。 恶毒如她,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疯掉。 “太皇太后这几日可有接触过什么人?”王太后问道。 布公公微微摇头。 于是,王太后便愈发的不解了,或许这老太婆心中还在寻思着作什么妖呢。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失一桩乐趣。 下了朝,沈含章便和王太后一起往长寿宫赶,她默不作声的跟随在她的身后,虽然没听到王太后和布公公在说些什么,但从她的背影完全可以看出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死兴致勃勃的。 沈含章一脸囧色。 这完全不符合太后娘娘您坐拥天下胸怀若谷的高端人设好伐? 然而,她默默吐槽了两句便有点索然无味。 到底还是忧虑多过其他所有情感。 一早便得知太皇太后出了事情,长寿宫内又遍寻不到夏妃奶奶,她和柴绍不需多想,便能够猜出来到底发生什么。 夏妃奶奶的仇恨完全可以理解。 换了是她,也一定会找太皇太后报仇,否则怎么平复心中满腔的恨意。 沈含章和太皇太后并没什么感情,私心里也在怪她当年心狠手辣,若非夏妃奶奶的尸身被韩式找到,她做的事情或许永远都不会大白于人前,一辈子快快活活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样何其不公平? 但她还是担忧柴绍。 不管太皇太后再恶毒,她总归是柴绍的亲祖母,而他偏偏又是那种最重感情的人。 世人给我一分好,我必千万报之! 太皇太后无论私心如何,却也真正的疼爱过他,于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虽然在他的意识中最重要的还是夏淑妃,但还是免不了会难过吧。 长寿宫近在眼前,沈含章率先看到站在殿外的柴绍……不仅仅是他,王秀秀并萧惠群等各宫妃嫔悉数到场。 她们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一眼看过去倒是一条优美的风景线。 不过沈含章现在也顾不得欣赏了。 她越过王太后,上前走向柴绍,握住他冰凉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柴绍摇头,道:“多谢陛下关心,嫔妾没事。” 她又看一眼萧惠群,萧惠群眨眨眼,算是告诉她沈含章,她来的时候将夏姑娘安顿好了。 沈含章舒了一口气。 王秀秀眼有泪光,满脸忧色的望着‘柴绍’道:“陛下不必忧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没事的。” 沈含章摆摆手:“朕先进去看看。” 并不想搭理她。 其他几个小美女,她还有心思调戏一番逗逗闷子,毕竟确实各个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但是这个王秀秀,她真是完全不想看到她! 哼! 敢和萧姐姐抢男人的都是坏人! 就算萧姐姐不要那个男人,她也不应该惦记! 嗯,她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帮自己人,才不管是不是王秀秀先认识的柴祎呢! 沈含章暗戳戳的埋汰完王秀秀,走进寝宫内便听到阵阵尖叫,王太后正站在床前,太皇太后拿着手上发簪,一边叫着一边狠狠的朝着王太后扎过去。 “贱人,都去死吧。”太皇太后吼道。 “母后,小心。”沈含章快速上前,口中提醒道。 王太后蓦然回首,有些愣神的看着朝着她冲过来的年轻男人,他应该是想赶紧跑过来救她的吧? 太后娘娘身边的布公公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太皇太后。 他将发簪打掉,钳制住太皇太后的双手,惹来她更加激烈的反抗,然而怎么可能撼动得了布公公呢,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太皇太后脸上爬完惧怕、惊恐…… 她站在床边瑟瑟发抖,控制不住的往下瘫去。 布公公只得放开她。 太皇太后快速的朝着墙边爬过去,把头埋进被子里。 王太后:“……” “母后,你没事吧。”沈含章终于上前。 王太后摇摇头,她问道:“你皇祖母现在……” 沈含章叹了口气。 太皇太后原本就年事已高,现在看起来更加像个行将就木的人,然而她昏黄而浑浊的眼珠子里在刚才的刹那却透着阴狠和疯狂,那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的眼神,也非一个疯子的眼神…… 或许她方才的眼神,反应出她某段人生的真实经历吧。 “太医怎么说?” “回禀太后娘娘,太医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死因为过于惊惧而产生的失心疯。”有宫女跪在地上应答。 “太医说只能暂时用安神的药压制着,其他还需要太皇太后自己走出来。” 顿了顿,那宫女犹疑的说道:“有的太医推断太皇太后可能是中邪了。” “中邪了?” 王太后声音微扬。 她想到了那不翼而飞的密室女尸,想到了太皇太后阴狠的镇压之术,若真的是中邪,会不会和那女尸有关系? 还是说…… 和她之前经历的那玩意儿有关系? “派人去请青城子道长。”太皇太后吩咐布公公。 不管是不是中邪,先让此人过来看看,若是最好……一起解决掉这鬼魅魍魉,并非是她心善同情太皇太后,只不过不愿有妖鬼在她的地盘作乱而已。 若不是也无所谓。 反正太皇太后疯与不疯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出来倒也挺讽刺,这太皇太后礼佛多年,到头来不也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她勾唇浅笑,对沈含章道:“随哀家外面等着吧。” 沈含章点点头。 青城子来的很迅速,他尚未走近内寝,便一脸凝重的表示:“此间有妖气。” 王太后倏然起身:“真的是中邪?” “容贫道前去看看。”他入内寝查探了一番太皇太后的身体,出来说道:“不仅仅是中邪这么简单。” “来者是有一定道行的妖怪,所以贫道昨晚才未曾察觉。但她就算再厉害,却也无法完全掩藏自己的气味。”青城子皱着眉头,手指不断的比划着不同的姿势,好一会儿又道:“此妖必定还在宫中。” 由于之前见证了杜方,是以王太后对青城子的话深信不疑,她脸色凝重些许:“道长有把握捉到她吗?” 青城子点头:“今晚月圆之时,贫道需要作法将她找出来。” 王太后颔首。 原本说的便是月圆之时要抓尽宫中所有鬼怪,现在再多一个也应该无妨。 “你全权处理便是。” 王太后心中无波澜,但沈含章却满是惊悚。 哎呀,这个牛鼻子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他真的有几分能耐?若今晚真的捉妖,那夏妃奶奶会不会有危险。 要不还是继续把她送到季传胜那里去吧。 反正太皇太后现在这副模样,也算阶段性的受到了惩罚……即便要杀她,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耽搁了许久,直到太皇太后终于能安稳睡过去,沈含章才带着柴绍和萧惠群回到大圣宫内。 夏宜萱正靠在塌上看书。 沈含章定睛一看,看的竟然是她的话本子,她老脸一红,连忙冲过去,一边说话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打掉话本:“萱萱啊,我们回来了。” 夏宜萱红唇勾起,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些东西我早就看过了,害羞什么呢?” 沈含章咳嗽一声。 哼哼唧唧的表示:“这本你才没看,这是我新淘换来的。” “确实……我没看过这么荤的。”夏宜萱懒洋洋的伸腰,双眸微眯神色暧昧:“不过,你现在看也没什么用啊。” 沈含章刹那间红了小……大脸! 她愤愤的把小黄书……啊呸,话本子塞到角角里,嘀咕道:“哼,为老不尊。” 柴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萱萱说的其实挺对的。” 沈含章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紧接着夏宜萱蜻蜓点水的踢了踢他:“萱萱也是你叫的。” 全程,萧惠群只淡淡的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能够想到这突然出现的夏姑娘必定和含含以及陛下交情身后,然而看三人相处,却明显的觉得沈含章和陛下处处低夏姑娘一头。 也不能这样说,这种感觉应该是尊敬……像是晚辈对于长辈的濡慕之情。 萧惠群眼神微微眯起。 长寿宫内的妖物…… 有关系吗? 夏宜萱眸光落在萧惠群身上,对沈含章说道:“你这个姐妹确实很聪明。” 萧惠群遥遥颔首。 沈含章一脸得意自豪,她跑过去把萧惠群拉过来,介绍道:“萱萱,这是我萧姐姐,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女人。” “这是夏宜萱,世界上最妩媚最靓丽最迷人的女人。”沈含章又如法炮制的介绍夏宜萱。 萧惠群轻笑:“我们之前已经聊了许多了。” 在去长寿宫之间,两人之间已经互相审视了许久。 她不能不对夏宜萱有敌意,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会不会对沈含章有所威胁,若有她应该怎么做……这些,萧惠群早就已考虑过。 至于夏宜萱,她只是觉得沈含章这姑娘真是蠢人有蠢福,这个萧惠群全程脑子里想的都是她也一直在考虑怎么替她抹平所有,一丝一毫没有想过自己。 这种姐妹情谊,倒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但…… 宫中诱惑毕竟比较多,希望她们以后也能如此。 莫要被身外之物腐蚀了。 沈含章嘿嘿笑了两声,她悄悄问萧惠群:“你喜欢她吗?” 萧惠群没有说话,但却勾唇笑了笑。 沈含章就特别高兴。 她总是希望自己所喜欢的人也能够彼此喜欢和谐相处,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嗯…… 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在外人看来,其实是圣洁的陛下被萧惠群和夏宜萱两大美女围住,三人亲亲热热好不恩爱,只有可怜的沈娘娘蹲守在一旁,满脸无奈的看着三人。 但只有柴绍自己知道…… 这三女人堆在一起,何止是一抬戏啊,简直像是几百只鸭子同时在唱戏。 已经从衣服装饰聊到坑人哲学了! 要不要晚上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顺便来个大被同眠啊! 还有朕的立足之地吗? 柴绍狠狠咳嗽一声:“豆芽,把正事告诉萱萱。” 沈含章连忙应了。 一激动咋就把这事给忘了。 “萱萱啊,要不咱再出宫待两天呗。我觉得季大人人挺好的,嗯,长得又帅气,光是看着他都能多下两碗饭……” 沈含章没说完就被柴绍打断。 他皱着眉头说道:“暂时出宫吧。” 夏宜萱嗤了声:“怕什么?” “我暂时不会要她的命的……至于那个道士,你们不必担心。”樊飞言入宫全都是为了她,她即便不准备领他后续的情意,却也不会直接出卖他。 待晚上,她会好好的和他沟通,他会乖乖听话出宫的。 “夏妃奶奶……”一着急,柴绍就换回原来的称呼:“您听朕的话,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柴绍总有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夏宜萱依然坚持:“难道不是你听我的。” 两人坚持己见,沈含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过她想了想,夏妃奶奶她神通广大,对上那个道士应该不会吃亏吧? “要不,就到了晚上看看再说。” “到时候我去长寿宫内守着,若那道士真有两把刷子,我便用皇帝的身份制止他。” 也许有可能顺便把玉葫芦抢过来呢。 她刚想到,夏宜萱也提起这件事情。 “先把你们的葫芦找回来。” “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还想抱曾孙子呢……” 她手心微动,那话本子蹭地飞到她的手上,她随意的翻了翻:“是时候让他们派上用场了。” 沈含章:“……” 哼哼哼…… 她扭过脸去,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 还挺期待的。 “就这么决定了。”萧惠群淡淡的说道。 一切事宜等过了今晚再说吧。 (未完待续。) 235 最终的目的 月朗星稀,静无人声。 长寿宫内灯火俱灭,只留阶前两点星火,却是青城子燃的两根白烛。 他长身玉立站于桌前,手中摇铃不疾不徐的摇晃,像是在鸣奏一曲不知名的安魂曲。 叮铃叮铃的声音,让坐于大圣宫内的沈含章和柴绍俱不安稳,沈含章原地转了好几圈,拉住夏宜萱的手:“那玉葫芦咱不要了,夏妃奶奶您还是别去了。” 夏宜萱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放心,他不能把我怎样。” 怎么能放心呢? 这个铃声……便是她听了都有一种心浮气躁的感觉,落在夏妃奶奶耳中杀伤力必定更大。 “小壮壮……”她求助的看向柴绍。 却见柴绍只垂眸站在原地,并没有说话挽留的打算。 沈含章跺跺脚。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宜萱一步步走了出去。 她扯了扯柴绍的衣袖:“你咋不拦着夏妃奶奶呢?” 柴绍微微摇头。 怎么拦?用什么拦? “午夜时分便能看到马姑姑她们了,你到时候看看他们会不会受到影响。”那个道士入宫,原本就是为了捉宫中鬼祟而来,而且……若说一开始时是关心则乱,但后来柴绍却已经想的明白。 夏妃奶奶的性子就算再怎么变化,对亲近之外的人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排斥和傲慢,但她今日说起那青城子时,语气却带着几分熟悉的意味。 柴绍不想多想,但有时候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沈含章点了点头。 她长长的吸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之意。这时萧惠群和翡翠两人走进来,她快步上前问她们:“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翡翠和萧惠群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 一切正常,并无不妥之处。 沈含章意外的瞅向柴绍……难道说,是因为她们两个身体互换,所以才觉得这铃声讨厌的很吗? 可萧惠群又道:“我并没有听到什么铃声?” “你没听到?”她惊呼了一声,眸光转向翡翠,翡翠却也是摇头否定。 可她和柴绍以及夏妃奶奶听到了呢! 不不不…… 长寿宫距离大圣宫这么遥远,如果是这种普通手摇铃的声音,他们也不应该听到的。 可……偏偏就听到了。 柴绍猛地抬眸,吩咐翡翠和萧惠群:“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然后他便直接将沈含章扛起来,奋力朝着外面跑去。 沈含章‘啊’了声:“怎么了,怎么了,放我下来啊。” 柴绍双唇紧紧的抿住,他冷声说道:“青城子的今晚的目的不是夏妃奶奶而是马姑姑她们。” 这摇铃声音只对魂魄有所影响,而她们两个……因为不是在彼此的身体,所以魂魄有所不稳,以至于也能听到这个声音。 “你别着急,我之前已经叮嘱她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暂时不要出来溜达了……” 顿了顿:“额,昨天夏妃奶奶回来时大家都现身了,不过没多久又都藏起来了啊,一定没事的。” “但这摇铃声会把她们逼出来。” 连他们二人都觉得心口躁动不已,更遑论马姑姑她们呢? 一路朝着长寿宫的方向而去,柴绍这才发现,这宫中竟然没有一个清醒的人——本该巡逻的羽林卫都没有在预定的地点出现。 必定是青城子使了手段,让所有人或沉睡或是出了其他不能出现的状况。 越是走近长寿宫,便越是能感受到这里的阴冷和压迫。 柴绍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沈含章双手紧紧的抱着柴绍的脖子,小声说道:“不要担心。” “有夏妃奶奶在呢。” 此时夏宜萱已经走到了长寿宫。 她耳尖微动,朝着来时的路深深看过去,随后朝着青城子也就是樊飞言勾唇一笑:“言哥哥。” 樊飞言回她一个温软的笑颜,说道:“萱萱你不必过来,待我今晚将她们全部捉住,还需要一个炼化的时候才能将鬼气渡给你。” 顿了顿,他语气阴冷的说道:“至于陈宁……我这几日会给她用一些安神醒脑的药,待她精神好些了,你再继续让她生死不能。” 夏宜萱淡淡的应了声,道:“她每晚都会陷入梦魇,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意思就算陈宁疯了,她也不会给她缓冲的机会,必定让她夜夜受到折磨,恨不得立刻自戗于人前。 “但是他们,言哥哥就不需要抓了。” “这么些年,若非有他们陪伴,我或许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 樊飞言垂眸,眸中微微闪动:“但若不用他们为你续命,你便只有半个月的复生时间,之后等待你的将会是烟消云散。” 夏宜萱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无所谓。” “我原本就是一个死人,所以也不在乎是否继续活下去。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灭光所有柴家人了。” “但是我有所谓。”夏宜萱话音刚落,樊飞言猛地出声,他语气虽然还是平静,但眸中已然添了执拗和狂热。 “我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夏宜萱眉间朱砂微微泛红,她伸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拧眉道:“樊飞言,这是我夏宜萱的生命,我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樊飞言嗤了声。 他狠狠摇头:“不,不是的。” “你是我的。” “樊飞言……”夏宜萱还要说话,但眉间朱砂却是越来越灼热,让她忍不住低声呻、吟,她猛地抬眸冷冷看向樊飞言,一字一顿的说道:“樊飞言,你坑我!” 樊飞言一步步朝着她走近,他伸手痴迷的抚摸着她绝美的容颜:“我怎会舍得坑你。” “我只是想让你爱我而已。”樊飞言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欲望:“天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就算为了你去死我也愿意。” 夏宜萱:“……” 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我是你妹妹。” “你是我什么妹妹?我不过是父亲收养的干儿子而已,我们两个一丝丝血缘关系都没有。再说,就算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既然决定爱你,就不会管那些世俗琐事。” 樊飞言指尖在夏宜萱眉心轻触:“你那么美,也只有柴政那个有眼无珠的人会伤害你。” “言哥哥……所以,你复生我,并非是为了夏家报仇,是吗?”夏宜萱声音低低的,说不出的幽怨。 樊飞言笑了笑:“不不不,我既是为了夏家报仇,又是为了复活你。” “待将来陵国大乱、民不聊生,便会有许许多多的百姓死不瞑目,那样便会有用之不尽的魂魄给你续命。” “我们两个携手,一起做个永生的神仙眷侣,岂不是很好?” 樊飞言脸上闪现一丝恍惚,憧憬和展望了多年的未来眼看着就要实现,这怎能让他不激动不兴奋。 夏宜萱眸光紧缩。 她咬了咬唇角,说道:“言哥哥……我从小到大都只是把你当做哥哥……” 顿了下,她忽然莞尔一笑,道:“你猛然间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惊吓。不过仔细想想,曾经的那些人,还是以如此年轻姿态活在世上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便是你不说,也只能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什么时辰了,或许你应该继续摇铃,引那些鬼出来。你说的对,我想了想,魂飞魄散的下场于我来说实在太过惨淡,我还是做不到。” 樊飞言听了她的话,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高兴,他抱了抱她顺便在她额间印下轻轻一吻,随后再次回到桌前。 此时夏宜萱额上红砂痣的温度也在逐渐消散,她也终于重新的完全的掌握了身体的自主权。 但眸光却冷涩而愤怒。 “听,他们都来了。”樊飞言声音充满了骄傲和自得。 只身入道教,寻得这重生之法,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夏宜萱再次回眸,沈含章和柴绍的身影逐渐出现,他们朝着她快速的奔跑而来,不多久便出现在她的身边,冷冷的看向樊飞言。 紧接着……鬼中双丑韩大同、韩大树两兄弟,幽幽公主、小炆柏、曹振子、乔生荣、屠夫张老大、书生司空信以及那些宫女太监十几只鬼,全部出现在夏宜萱的眼前。 只是他们脸上没有欢喜没有和平只有说不出的焦躁愤怒亢奋…… 他们脚步趔趄的走过来,口中吚吚呜呜的说着什么。 夏宜萱双拳紧紧握住。 她眸光微转,落在了樊飞言手中的摇铃上。 “夏妃奶奶,他们是不是来了?”柴绍心中一阵紧张。 他们每一只鬼都点缀了他二十年的人生,即便他和夏宜萱以及马姑姑更加亲近一些,但其他的每一只也都感情深厚。 然而现在他却看不到他们。 听不到看不到,甚至……能拯救的了吗? 夏宜萱侧眸,眸光与柴绍相撞,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展开行动。 她想不了许多。 无论樊飞言是否有足够大的本事控制大,她都必须把韩大同他们救下来。 或许,老天爷让她以魂魄的方式行走在世间数十年,大概就是为了让她继续保持一颗柔软的心吧。 以至于她心中既有无边滔天的恨意,可偏偏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又总是不自觉的柔软。 两人动作一致,分工明确,夏宜萱的目标是樊飞言手上的摇铃,而柴绍则是他腰上系着的玉葫芦。 他无法预料玉葫芦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是否能够与樊飞言抗衡,然而眼下却只能这样做。 樊飞言却早就有所准备,他轻而易举的格档开夏宜萱,随后紧接着将柴绍一脚踹出去,然而下一息,夏宜萱便从原地消失,动作灵巧的握住了玉葫芦。 她想也没想的直接朝着远处的沈含章抛过去。 沈含章跳起身,先是接过玉葫芦,随后又将飞过来的柴绍给接住,两个人一起砸在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夏宜萱同樊飞言已然交上了手。 即便樊飞言手中握着夏宜萱的弱点,但却也需要施咒才行,然夏宜萱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手成爪直接袭向樊飞言的颈间。 樊飞言无法看到夏宜萱。 但凭着感觉却也能知道她具体的举动,他轻轻闭上眼睛,招招都能将夏宜萱堵住。 夏宜萱手心一抖,院中的百年大树连根拔起,狠狠的朝着樊飞言砸过来。 樊飞言一一躲过,然柴绍怀中也依然抱着一颗巨木,狠狠的朝着他砸过去。 沈含章只能紧紧的握着两颗玉葫芦着急的看着。 她仰头查探天空,发现月亮已经升到中空。 想必用不多久,她就能看到马姑姑她们了。 但前提是…… 夏妃奶奶和柴绍能够打得过樊飞言。 沈含章双手紧紧握着玉葫芦,不住的在口中低喃:“娘亲,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宫中的每一只鬼,她们都从未做过害人的事情,甚至于她们生前都蒙受着不白之冤还没有得以昭雪。 若连死后都无法将遗憾弥补,那该怎么办呢? “阿娘,我知道一定是你通过玉葫芦在守护着我,求求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沈含章一次次的祈祷。 然而这时,夏宜萱已经被樊飞言控制住无法动弹……不不,她不仅仅是被樊飞言控制住了身体,便是连神识好像也变得不清楚。 她此时已然现了身,红衣似血的站在那里,五指成抓狠狠的掐着柴绍的脖子。 一点一点的将柴绍举到了半空中。 韩大树、韩大同所有的方才失去神智的鬼,因为没了摇铃的声音,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 然而沈含章先是看到韩大树出现在夏宜萱的身边,他不舍得不忍心去伤害她……或者说他也没有多少能力伤害她。 “淑妃娘娘,你看看你手中抓的是谁啊?”韩大树话刚说完,只见一道蓝光闪过,他已然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紧接着是韩大同…… 曹振子…… 沈含章嘴唇不断的哆嗦,她死死的握住玉葫芦:“娘亲……” 救救他们。 拜托,谁能救救他们? 沈含章冲上前,眼含水光的抱住柴绍:“夏妃奶奶,你醒醒啊……” (未完待续。) 236 总是那么突如其来 夏宜萱面色一滞,手上动作有刹那间的松懈,沈含章咬牙狠狠的撞向她,总算是把柴绍救了下来。 柴绍咳嗽两声,扶着沈含章不住喘息。 他面色凝重眸色阴沉的看向樊飞言,却换来樊飞言轻蔑的一声冷笑。 樊飞言口中咒语念得更加急切,幽蓝色火焰如同暴风骤雨般瞬间将整个长寿宫覆盖住,把所有的魂魄都纳入其中,使他们瞬间被盯死在原地无法动弹。 便是连沈含章和柴绍都觉得行动艰涩。 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宜萱面无表情的步步紧逼,看着幽蓝色火焰将张老大他们慢慢的收紧缠绕,化为一点星火朝着樊飞言飞过去。 沈含章嘴唇微微哆嗦。 宫中的小伙伴要全军覆没了吗? 马姑姑呢,杜方呢,她们是不是早就被樊飞言给捉住了? 她甚至不敢开口告诉柴绍这个景象,然而沈含章知道,即便她不说,柴绍也能感觉到。 “夏妃奶奶……”沈含章难过的喊道。 然而,这一次夏宜萱却再无反应。 柴绍轻声苦笑。 他握紧沈含章的手,说道:“朕又连累你受伤害了。” 沈含章摇头,她回握他,两人贴在一起:“不是这样的。” “你从未曾连累过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最先想要保护的那个就是我。” 柴绍唇角勾了勾。 他就那么握着沈含章的手,在夏宜萱一掌拍过来时,猛地将沈含章甩出火焰包围的范围,自己则硬生生接下夏宜萱的一掌。 变故从此发生。 沈含章手中的玉葫芦从手中甩出,在即将落在地上时,闲适的打了几个旋,随后狠狠的冲向天空,瞬间击破幽蓝色火焰。 并且将张老大、司空信等几只鬼,如法炮制的吸了进去。 沈含章摔落在地上,双眸猛地睁大。 只见玉葫芦再救完张老大他们之后,直直的朝着夏宜萱而去…… “不要……”她喊道。 这种速度和力道,根本不像是救夏妃奶奶,而是明显的要将她抹杀。 沈含章快速的爬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柴绍推开夏宜萱,随即玉葫芦穿胸而过。 柴绍动作瞬间凝滞。 他微微侧眸,有些抱歉的看了沈含章一眼。 沈含章摇头。 不要这样,这不是真的…… 她几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柴绍面前,抱着他僵硬的身子,哽咽道:“小壮壮……” “小壮壮……”夏宜萱也呆滞在那里。 她低着头看着柴绍,眸光刹那间闪过悲伤,随即额上红痣温度一点点降低,夏宜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想要伸手摸一摸柴绍,却……不敢。 “真是个傻孩子。” 夏宜萱低声轻喃:“身体里明明流着豺狼之血,怎么就那么傻呢。” 沈含章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因为他爱您啊。” 夏宜萱轻轻的笑了起来。 身上的负累、仇恨,那些压的她几乎喘不上气的过往,那些一直纠缠于她心底深处的梦靥,好似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是柴政辜负了她,是陈宁害死了她,她死不瞑目,她必须为夏家几十口人报仇,然而柴政死了啊…… 即便他心有抱负,即便他雄图大志,可他却偏偏年纪轻轻便死了啊。 当年的人和事早就被历史的尘埃所掩埋,她的仇,其实已经找不到什么人报了。 灭柴家满门……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只是可惜的是,她烟消云散之后,连向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们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但夏宜萱知道,他们从小就疼爱她,定然也不会生她的气的。 她终于能够轻轻的摸一下柴绍的脸。 夏宜萱缓缓起身,冷冷的转向樊飞言。 她欲上前,却被沈含章拉住裙角。 沈含章脸上满是泪痕,她仰着头不住的摇头:“夏妃奶奶……柴绍用自己的命救您,您不要过去了好不好?” 她眸中映着玉葫芦不断袭击樊飞言的场景:“玉葫芦会杀了他的。” 夏宜萱笑了笑。 “现在没有比小壮壮更重要的事情。” 话音方落,夏宜萱指甲忽然暴涨,她微微勾唇,用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向额上红痣。 有那么一个瞬间,夏宜萱只觉得整个人都漂浮起来,天旋地转到以为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刹那,夏宜萱看到一身红裙的自己瘫软在了地上……她又重新变回了鬼魂之体。 樊飞言被她反噬,猛地就吐出一口血,紧接着被玉葫芦击中肩膀,狠狠的朝后面的强飞撞而去。 “夏妃奶奶……” 沈含章喊她的名字。 夏宜萱回眸朝着她微微一笑,随后猛地朝着樊飞言扑过去。 神色凶恶如同厉鬼。 沈含章难过的要死,然而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柴绍,希望他能够赶快醒过来。 快醒过来啊。 两只玉葫芦身上依然还是纤尘不染,它们飞回到沈含章上空,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在悲伤绝望一样。 它们在两人身上不断的盘旋。 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掀起一个漩涡。 沈含章先是心中一喜,随后猛地朝着前面扑过去,狠狠的栽倒在柴绍身上。 但不过须臾之后…… 沈含章……或者说,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柴绍微微睁开了双眸,他先是有些迷惑的眨眨眼,待想起一切之后猛地从沈含章身上起身,急切的朝着她看过去。 却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胸前还在潺潺的往外流着鲜血。 柴绍几乎要疯,他恶狠狠的抬眸瞪向头顶的两颗玉葫芦,恨声道:“为什么是现在?” 明明他最不想看到小豆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偏偏每次她都要承受本该属于他的伤痛。 上次如此,今次还是这般。 柴绍心中盈满痛恨。 他掀开外袍,狠狠撕下里衣,将沈含章胸口紧紧的缠绕,随后缓慢而温柔的将她抱起来放到一旁。 一只玉葫芦很自觉的守在沈含章左右,而另外一只则随着柴绍再次回转,将夏宜萱的身体也抱到战场之外。 随即他一步步走向樊飞言。 身上忽而就发出淡淡金色光芒,将樊飞言加注在夏宜萱身上的幽蓝色火焰破除,便是连玉葫芦都吓极其人性化的抖了抖。 夏宜萱恢复自由,第一句话却是:“你发什么疯,快带沈含章离开。” 看他如此模样,夏宜萱便猜出他必定已经和沈含章换了回来。 虽觉有些对不起沈含章,但夏宜萱却依然觉得这样挺好。 如此,她也能够放心了。 “离开?” 樊飞言头上黑发根根竖起,身上道袍更是无风自动:“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夏宜萱方才愚蠢的自戗行为,他身体遭到了反噬,有一丝丝走火入魔的迹象。 话音方落,柴绍身上的衣裳也飒飒有风的鼓了起来…… 却是玉葫芦在不断的围绕着他转圈,自带了旋风效果。 明明是极其紧张的时刻。 但夏宜萱却有些想笑。 她红唇勾起:“这小葫芦怕是已经成了精了……和你小时的性格倒是挺像。” “朕小时哪有这么蠢。” 柴绍唇瓣抿紧,神色冰冷的注视着樊飞言。 三人在这刹那,却是谁也没有动……直到樊飞言口中暴呵,手中拂尘狠狠的朝着柴绍扫来。 夏宜萱挡在前面,伸手截住拂尘,她出声道:“言哥哥,收手吧。” 樊飞言冷笑:“夏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手下几千上万条忠心耿耿的将士,全部死于陷害和冤枉,夏宜萱你现在竟然帮着敌人。” “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会十分失望。” 说话的功夫,两人拆了几十招:“樊飞言,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萱萱……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苦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爱你也有错吗?” “当年,若我早早向你表白心迹,根本没有柴政什么事儿。这件事我后悔了几十年,但却没有能力改天换日回到当初。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萱萱,我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樊飞言先是恐吓不成,后来说话又变成了利诱。 “你陪我去死,如何?”夏宜萱冷声说道。 若说睁开眼睛,再次看到樊飞言时,夏宜萱心中真的无比高兴,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轻而易举的打碎了她曾经对这个哥哥的所有感情。 既然已经如此,她注定了烟消云散,便也不可能放他留在世上伤害柴绍。 但…… 为何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为何挥出的拳头越来越无力,夏宜萱脚底一软,樊飞言猛地接住她,将她整个人镶嵌在怀中。 柴绍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他身上光芒更盛,玉葫芦也再次出动,朝着樊飞言而去,然樊飞言却忽视了柴绍,他口中咒语不断吟诵,然夏宜萱依然还是逐渐变得透明。 “夏妃奶奶。”柴绍欲上前。 却被樊飞言猛地呵斥:“你若真想让她魂飞魄散就来啊。” 他抱着夏宜萱冲向她的尸身,从怀中掏出一纸黄符,狠狠咬破指尖,在上面写下一个定魂符后贴在尸身的额头之上。 随后他用幽蓝色火焰包裹住夏宜萱的魂魄,再次将她推入尸身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樊飞言不再耽搁,抱起夏宜萱纵身一跃,朝着宫墙外面奔跑而去。 柴绍静静的看着。 须臾之后,玉葫芦再次而出,两只一同前往,狠狠的打向樊飞言两边琵琶骨处,樊飞言应声落在地上。 只不过一瞬,他再次跳跃而起,浑身是血的离开。 柴绍吐出一口气。 他一步步回到沈含章身边,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柔滑的发间:“朕怎么这么没用?” “希望夏妃奶奶没事。” 即便…… 即便以后千难万险,他也不希望夏宜萱有事。 良久,柴绍抱起沈含章,回头望了一眼狼藉的长寿宫,缓步回到了大圣宫。 翡翠和萧惠群围上来:“你没事吧?” “是朕。”柴绍说道。 翡翠猛地滞住。 萧惠群迅速探向沈含章,待看到她胸前的一片之后,出声道:“先把她方才床上。” 两人开始给沈含章上药包扎。 期间她动也不动,若非还有呼吸,否则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 柴绍将两只玉葫芦全部放在她的手中:“乖,快点醒过来。” 玉葫芦在她的手心欢快的跳了跳。 片刻之后,沈含章忽而就出现在半空中,她疑惑的眨眨眼,然后才看到床上的自己,不禁大声喊道:“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死了?” 这也死的太轻松了吧。 柴绍猛地仰头。 他从床上跳下来,直直的走向沈含章身前。 沈含章缓慢的回到地上,她朝着柴绍挥挥手:“小壮壮……” 然后她就被柴绍抱在了怀里。 虽然他无法触摸她,拥抱也是虚虚的隔着缝隙,但沈含章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 真真正正的一个男人的怀抱。 要是能够摸摸就好了。 沈含章有些神往的想着。 翡翠和萧惠群全都看向柴绍,看着他直勾勾的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萧惠群疑惑的看向翡翠,翡翠无声:“或许是姑娘。” 可…… 若真的是姑娘,岂不是说明…… 两人急忙去查探沈含章的呼吸,谢天谢地呼吸还在。 萧惠群觉得自己差点昏厥过去。 她抚了抚胸口。 却依然忧愁:“若真是她,该怎么回来。” “回来好不好?”这也是柴绍想说的话。 他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回到身体中好不好。” “好啊。” 沈含章点点头。 她一步步朝着身体走去,觉得吸力越来越大,随后整个人一恍,忽然变觉得胸口位置挖心挖肺的疼。 她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疼……” 柴绍扑上前,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小豆芽。” 好疼啊。 沈含章嘴唇哆嗦了两下,两眼一闭说道:“我还是去找杜方他们打牌吧。” 于是,玉葫芦再次在她掌心跳了跳。 柴绍:“……” 翡翠:“……” 萧惠群:“……” (未完待续。) 237 娘亲 眼前白茫茫,身后漆黑黑,沈含章走啊走,走的腿都酸了,才赫然惊觉自己现在好似已经是鬼了吧? 鬼是可以飞的,对吧对吧? 她猛地往上一蹿……整个人跳到半空中,只不过很快她又摔了下来。 沈含章摸了摸摔的稀碎的屁股。 疼的龇牙咧嘴。 她干脆不走了,直接坐在那里,喊道:“杜大人,张老大,司空信,小幽幽……我又回来啦,你们在哪里啊?” 声音一层层的飘荡开去,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 沈含章撇撇嘴,努力的提了一口气,再次大喊:“哎喂,你们在哪里啊?” “听到声音就吱一声啊!” 明明她之前还见过他们来着啊! 除了杜方一脸淡定之外,幽幽等人皆都十分惊恐不安,他们在宫中行走数年,即使钦天监的司徒宇也不能发现他们,他们便以为人鬼相隔,若果可以,他们会一直这么安静的生活下去。 哪怕前段时间沈含章已经告知于他们知,或许会有一室外高人入宫捉鬼,他们也是不太相信真的会有除了陛下之外的第二个人能看到他们。 然而今天那个青城子却真的能够捉到他们。 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惧深深的萦绕在他们的心间,让鬼忍不住不寒而栗。 更可悲的是……逃出来的仅仅只有他们几个。 其他的兄弟姐妹……将会被如何对待,更是让他们分外焦虑。 只不过说了没几句话,沈含章就被玉葫芦丢了出去。 再进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了。 沈含章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嘟囔道:“有没有人说句话啊?” 随即,她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她悚然而惊。 定在那里哆嗦了一下,才颤颤巍巍的抬眸去看,眼前一个属于女子的虚影似乎正准备朝着她弯下腰来…… 沈含章猛地朝后仰去,她双肘撑在地上,盯着眼前的虚影,说道:“你是……什么啊?” 她又听到了一声轻笑。 温柔而慈爱。 熟悉又陌生。 沈含章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她抿紧了唇,放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啊?”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虚影,看着它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模糊,但沈含章却已经能完完全全的认出那张脸。 她爱着的、念着的、也曾怨过的……那张脸。 “娘。” 沈含章呆呆的,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思考更忘记了言语。 就只是那么看着她。 “傻孩子,哭什么。”穆樱再次俯身,欲身后接住沈含章眼角的泪滴,然而那一滴晶莹剔透却从她指尖穿过。 穆樱微微一愣。 随后才无奈道:“忘记我现在不过是一抹执念了。” “娘……” 沈含章终于反应过来,她朝着穆樱扑过去,然而最终却在穆樱的一声‘不可’中摔落在地上。 她趴在那里,愕然回首,穆青正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 “娘……” 沈含章呐呐两声。 她爬起来,望着穆樱问道:“这是做梦吗?” “如果是做梦的话,我为什么不能抱你。”沈含章说着说着,眼泪流的愈发凶猛:“娘,你抱抱我好不好?” 穆樱与她面对面而坐,心疼却无能为力的虚空抱了抱她:“对不起。” 沈含章使劲摇头。 她忙把眼泪擦干,勉强笑着说道:“娘干嘛要说对不起。” “不能抱也没事,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沈含章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娘,我现在过得很好,小哭包也过得很好,过不多久他就要参加科考了呢。他是所有学子里最年轻的,也许还会是最年轻的状元郎呢。哦哦,这些话我之前梦里和你说过了。” 沈含章害羞的摸了摸脸颊,小声说道:“阿娘,我成亲了。” “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我很爱他。” “我知道。”听着沈含章断断续续的说完,穆青微微笑了笑。 她温柔的双眸如同含了一汪泓水,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喜悦:“我们家含章长大了。” “看到你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娘亲真的替你高兴。” 沈含章抽了抽鼻子,低声道:“成亲的时候,阿爹进京了。” “我还是无法原谅他。” 沈含章低声说道。 即便他的行动表明了他的后悔,但沈含章根本无法忘记那些年的漠视,更忘不掉娘亲死的时候他的无动于衷。 穆樱微微叹气:“当年……是我对不起你父亲,你可以因为他对你的漠视而怨恨,但不需要为娘亲打抱不平。” 沈含章一愣。 她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穆樱:“娘,您在说什么啊?” 以往做梦,虽然娘亲也会和她说话聊天,但从来没有说过这种反向的话啊,嗯,按照她做梦的惯例,娘亲不应该说那就不原谅吗? 看出她的惊讶,穆樱轻笑:“傻孩子,你没有在做梦。” “当年我身死,幽魂随着玉葫芦辗转回到盛京,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小时的柴绍,为了救他我便将玉葫芦送给了他。” 沈含章猛地爬起来,激动的望着她:“可是小壮壮说你消失不见了啊!” 所以其实娘亲还活着……不不,还在的是吗? 她是不是一直附在玉葫芦中保护着她呢? 沈含章双眸亮晶晶,好似盈满了漫天繁花。 然而穆樱一个动作,却让她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 穆樱摇摇头。 “我确实消失了……嗯,也不能算是消失,只是机缘巧合去了另外的地方。这里的是我的一丝执念,没有太大的念力,没有办法出去与你相会。” “本以为消散之前再也无法亲眼看到你,没曾想玉葫芦把你也摄了进来。” “娘……” 沈含章又想哭了。 穆樱虚虚的抚了抚她的眼角:“乖,我们家含章的眼睛笑起来才最美丽。” “别哭,不然娘亲会难过。” 沈含章吸吸鼻子:“昂,我不哭。” “能够再次见到娘亲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努力的露出一个笑脸,眉眼弯弯如同月牙儿。 穆樱便轻轻的笑。 “柴绍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既已经在一起,以后便相互扶持,好好的走下去。” “你弟弟虽然年纪小,但却极其聪慧,你其实不必事事都挂牵着他。他是个男孩子,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还有你父亲……” “当年我虽不顾一切与他私奔,但其实我并不曾爱他,所以他才会愤恨的冷落于我,所以其实是我有负于他。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待你心中气消了,也莫太过苛责于他。” 沈含章眼眸圆睁:“您……为什么啊?” 既然不爱何必还要随着他私奔呢? 穆樱无奈的勾勾唇:“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再加上我年纪小又被宠坏了,一时执拗才做下这件事情。” “索性你们两个的性子都不随我。” 沈含章更加意外:“可……” 她明明记得娘亲很温柔很温柔的啊! 年纪小被宠坏……一听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就像沈月月那样的啊,这形象和她记忆中的娘亲完全对不上啊。 “娘亲也曾青春年少过嘛。” 穆樱虽不想提当年的事情,却也还是把玉葫芦的事情告知沈含章:“这玉葫芦是我从……一个高人手中得来的,他曾说这葫芦紧急时刻会保我性命,所以我便留给了你。” “它虽然主要作用是疗伤,但也不是不能攻击。” 沈含章点点头:“我知道,它速度很快,嗖嗖嗖的跟射箭一样。” “我胸口就被它戳了俩洞。” 穆樱失笑:“不仅仅如此,它还能自爆。” “若真的遇到以你们的能力无法对抗的敌人,你可以让两玉葫芦自爆。” “记得了吗?”穆樱将口诀交给沈含章,沈含章低声说道:“我才不舍得让它们自爆呢,这是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傻孩子,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穆樱存了好多好多的话,她想全部交代给她最爱的小丫头,她想告诉沈含章她是娘亲的骄傲,她想紧紧的抱一抱已经长大成人的小丫头…… 还有好多好多遗憾,然而母女再次相见的执念得以实现,她是时候该消散了。 眼看着穆樱变得越来越透明,沈含章眼泪又彪了出来:“娘,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穆樱满目心疼:“对不起,再一次让你看着我离开。”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留下来陪着我。”沈含章带着哭泣的声音,让穆樱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然而她不过是一抹执念,却是连眼泪也没有。 “娘希望你以后的人生都平安顺遂。” “若有机会,娘会回来看你的。” 穆樱说完这句话,在沈含章的不舍挽留之中,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 “娘亲……别走。” 柴绍坐在床边,凝望着沈含章的双眸露出一抹哀伤,他低下头,吮去她眼角不断流下的泪水:“小豆芽,又想娘亲了吗?” 一直以来都是朕欠着小豆芽。 从见到岳母大人得到玉葫芦那刻开始,他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若朕将来负你,便让朕入十八层地狱,夜夜受鞭挞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唇从她的眼角,滑过她紧闭的双眸,直到她挺翘的小鼻子,最后来到她苍白的唇上。 轻柔而充满虔诚的一个吻,让他的心口盈满了柔软。 “陛下。” 翡翠走进来,出声道:“早朝的时间到了。” 柴绍起身,点头道:“朕知道了。” “你好好守着她。” 翡翠躬身应了之后,柴绍便大步走了出去,小桌子早就带人等在外殿,他换了朝服,迎着刚刚升起的一抹朝阳,一步步朝着宣政殿走去。 “现在长寿宫什么情况?” 小桌子低声回答道:“长寿宫内一片狼藉,地上更是有斑驳的血迹,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青城子消失了……奴才看到布公公查探完长寿宫之后,一脸凝重的回了文轩殿汇报。” 柴绍淡淡的应了声。 “太皇太后的精神如何了?” “虽然还是不认人,但今日安静了不少”小桌子将早晨查探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柴绍。 入了宣政殿,柴绍等了许久,才看到王太后姗姗而来。 这却是她第一次迟到。 柴绍起身,笑着朝王太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王太后摆手,淡淡的说道:“起身吧。” 这时,大殿之上才响起唱诺的声音,柴绍一步步走向御座,甩袖端坐了上去。 “众爱卿起身吧。” 柴绍沉声说道:“前日,长公主带着人前往了乐州,虽不能完全确定那边是否除了差错,但我们却要未雨绸缪。” “户部尚书,从即日起你带着人将粮仓中所有存粮查探清点清楚,若前方真的有异动,我们必定要保证前线战士的粮食供给。” “礼部、吏部、兵部,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是众学子科考的大日子,眼看着有越来越多的外地学子进京,你们务必要确保这段时间,盛京内外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至于今年科考的题目,朕看到了但却不太满意……新的题目由朕来出,待考试前五天,朕会命人传到萧丞相的手上。” 柴绍淡淡的看向萧权曾:“萧丞相没有异议吧?” 萧权曾抬眸微微睨了一眼珠帘后的王太后,随后走出一步,弓腰颔首道:“一切但凭陛下安排。” 柴绍点点头。 又连续发布了几条命令,随后他才出声问王太后道:“母后,可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王太后轻声浅笑:“没有。” “陛下每一条命令都很到位。” “既然如此,那下朝吧。” “恭送陛下。” 柴绍面容淡漠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向珠帘之后,他面对着王太后勾唇道:“母后可有事情要做?” 王太后挑眉:“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儿臣怎么敢吩咐母后?” “只是想和母后商量一下青城子的事情而已。” 他冷笑一声:“儿臣宫中的夏宜萱不见了。” (未完待续。) 238 当年发生了什么 “夏宜萱?” 王太后长眉挑起:“你刚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不见了,你便在你那几个宫妃殿里面找找,和青城子有什么关系?” 柴绍微微勾了下唇,他冷笑道:“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但……她今早不见之后,儿臣派人去找,偏偏有人在长寿宫找到了带着血的衣服碎片。青城子在长寿宫捉妖鬼的事情人尽皆知,夏宜萱怎么会出现在长寿宫?她是人是鬼?然而这一切,青城子并没有给母后和朕一个交代。而是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她。” 柴绍眸光直直的看着王太后:“所以,儿臣必须找到他,查探清楚事实的真相。” 夏宜萱真的出现在了长寿宫? 还是仅仅只是柴绍故意这样说? 王太后心中拐了七八个心思,最后说道:“青城子已然消失不见,他乃方外高人,行踪遍寻不得,若非他亲自出现,你将去哪里寻他。” “而且,或许是他力有不殆,被那妖鬼杀害了也说不定。” “若真的被妖怪所害,那妖鬼既然已经直到我们要对付它,它为什么不趁机将宫里的人全部杀害……就算不害宫里人,长寿宫内总有人吧。”柴绍讥诮的说完。 “母后一直说那青城子本事高强,但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们谁也不知道。” “哀家亲眼见过。” 王太后挥手打断柴绍的质疑。 “哀家通过他见到了死去多时的杜方。”她淡淡的将那日见闻说给柴绍听:“对他的能力不必质疑。” 柴绍眉心蹙了蹙。 他‘嗯’了声:“无论如何,青城子必定要找到,他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于此,王太后并没有异议。 就算柴绍不说,她也要派人寻找青城子。 今早得知长寿宫内一片狼藉且青城子并未前来汇报时,她心中便浮现不太美妙的感觉。 那妖鬼的本事竟然比青城子还要高,那这宫中不是会变得更加不安全了吗? 然而,除了继续让钦天监的人修复宫内的风水,以及尽快的寻找青城子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更加行之有效的办法。 “陛下准备怎么找?” 王太后问道。 “全国通缉吧!”柴绍如实回答道。 “不可能。” 两人本边走边说话,王太后却在听到这话之后停下了脚步,她侧眸看向柴绍:“青城子乃方外之人……” 未等她说完,柴绍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母后,这个所谓的道士带走了儿臣的宠姬。”对于夏宜萱的身份,他好像只能这么解释。 “现在无法证明就是青城子带走了她。” 王太后冷笑着嗤之以鼻。 “而且她刚刚入宫,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便受刺激发了疯,她最大的可能是青城子说的那个鬼怪。” “母后不也无法证明她就是妖鬼吗?”柴绍对此更是冷笑,他完全不让步的说道:“朕一早就通知了季传胜。” “大理寺已经将全国通缉的公函以及告示发下去了。” 王太后眸光猛地紧缩:“你怎么敢……” 柴绍轻笑。 “母后,我为什么不敢呢!”一直以来,他总是各种忍让,然而一次次的小心谨慎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伤害。 至此之后,他再也不会被动防守,而是全面进攻。 柴绍说完之后,变成朝着王太后弯腰行礼,之后便去了圣元殿内。 户部、兵部、礼部、吏部、工部……整整二十几个朝廷大员在那里等着他。 “可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们来这里?”柴绍端坐于高座之上,眸光淡淡的望着下面的人。 二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朕想问你们一句话。” “陛下请问,臣等一定知无不言。”工部尚书率先一步上前,拱着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朕要替这陵国几万万百姓问问你们,你们是这天下百姓的官还是王家的官?” 柴绍的话音方落。 大臣们全部跪倒在了地上:“微臣惶恐。” 柴绍指端在桌上轻轻的敲,眸光从每一个人身上巡视而过:“朕不需要你们现在就回答,你们回去好好想清楚,待明日早朝之上,最好知道应该怎么回复朕今日早朝交代下去的事情。” 说完柴绍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可以走了。 待人离开后,柴绍靠坐在那里,长长的吐了口气。 “陛下您现在的模样颇有先帝当年的风范。”杜如晦步步上前,一脸老怀安慰的看着柴绍。 “太傅。” 柴绍上前两步,扶着杜如晦坐到一旁的矮凳上,说道:“您今儿怎么入宫了?不是说病了吗?” “现在好点了没有?” 还没说完,杜老太傅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你!” “这宫里宫外上上下下都在传你带回来一个狐媚子一样的女人!”越说这杜如晦就越生气。“那时候,你看上沈家小丫头时,也是心心念念对人家好。好嘛,挺聪明一个小丫头被你娶到宫里了,这才没几天啊,你就始乱终弃了。” “合着你这是为了豆芽进宫问罪的啊?”柴绍无奈的撇撇嘴。 杜如晦又瞪他一眼。 “小丫头聪明是聪明,我也确实欣赏她,但却也不至于专门为了她单独跑一趟,毕竟男人风流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柴绍一脸黑线。 所以您老人家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但沈含章她不仅仅是你身边的女人,她还是穆青的外甥女,是始终忠于你的朝廷命官的外甥女……不管你当初是虚情还是假意,你既接了她入宫,便该让所有拥护你的人知道,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尤其现在河还没过,你更不能……” “太傅。”柴绍原本还带着的笑容已经隐了下去,他无比认真的说道:“朕当初接她入宫并非是因为穆青的忠心。” “朕若真的想通过这种方式维系君臣之间的关系,那当初就不会选沈含章,毕竟穆青身下有好几个女儿。而这宫里也不会仅仅只有这几个女人。” 杜如晦被他的严肃认真镇了半晌,最后才呐呐道:“那……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柴绍无奈的说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朕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有件事情想问问您,但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您既然来了,那就趁现在吧。”柴绍想起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 “您是三朝元老,祖父当政时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想必您也应能记个大概。” 杜如晦悚然一惊。 他问道:“你想问什么?” “当时祖父的后宫是不是有一个叫夏宜萱的妃嫔?”柴绍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如晦的表情瞬间僵在那里。 好一会儿,他才咳嗽一声,支支吾吾的表示:“这……后宫时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哎呀,我头好疼。”杜如晦忽然就捂着脑袋开始抽气:“看来我的伤风还没好,我得回去看大夫了。” 说完不能柴绍有所反应呢,便蹬蹬蹬的跑了。 那速度,完全不像个几十岁的老头儿。 留下柴绍在原地一脸沉思。 当初问杜方时,他也是这副见了鬼的表情,为什么夏妃奶奶的名字会是一个禁忌? 柴绍就那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然后便回了大圣宫。 沈含章受伤的事情不便传出去,柴绍便放出风去,只道她是遵从王太后的懿旨禁足思过,但她人却依然留在大圣宫。 沈含章、萧惠群两人的寝宫全都是他的人,并不怕有心人的刺探。 萧惠群和翡翠照看着沈含章。 见到他走进来,两人连忙行礼,柴绍点点头问道:“豆芽有没有醒过来?没有再哭了吧?喂水了吗?换药了吗?” 一连串的问了几个问题,待翡翠一一回答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示意两人先去休息:“你们也跟着一夜未眠,都去歇会儿吧。” 翡翠和萧惠群互望了一眼,然后恭敬的告退走了出去。 临走时,萧惠群回眸望了一眼沈含章苍白的睡颜,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不是她受伤就是含含受伤,两人几乎没有喜乐安稳的时候。 是不是要好好的拜一拜啊! “萧姑娘回去歇着吧,婢子在这里守着姑娘就可以了。”出得内宫,翡翠关切的看着萧惠群。 “您也是大病初愈,身体禁不住这么使唤。若姑娘醒了,您再病了,她不定多伤心呢。” “嗯。”萧惠群握住翡翠的手,道:“我先回去歇会儿,下午过来换你。” 翡翠没有推辞,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萧惠群回到寝宫后,却并没有选择去休息,她先是沐浴更衣,随即从箱子里请了一卷佛经出来。 她跪于地上,朝着佛经拜了拜,便开始抄写。 希望沈含章以后莫要再经历波折和磨难,这是她此生唯一的祈求了。 大圣宫内。 柴绍轻轻的抚摸着沈含章的眼角,笑着道:“蠢豆芽,快点好起来。” “你才蠢呢!”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柴绍猛地转头,便看到沈含章正插着腰怒视着他:“你又骂我蠢!” “明明我现在聪明了很多啊!” 柴绍失笑。 他上前虚虚的抱住她:“嗯,一点都不蠢。” “知道附体之后疼的很,但一直这么飘着,对身体没影响吧?” 沈含章摇摇头:“娘亲说没事。” 娘亲? “岳母大人?你……见到她了?”可朕当年明明看着她消失了啊! “见到她了!” 沈含章咧着嘴巴笑起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不过她说那只是她的一抹执念,所以没多久就消失了。” 柴绍想到她之前喊着娘亲的那声哭泣,心疼的抿了抿唇,故意舔着脸道:“岳母大人有没有夸朕?” “你有没有问她是不是在救朕的时候就预谋了朕这个女婿?” 沈含章狠狠的送他一对白眼,并狠狠的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 指尖虽然戳不到他,但柴绍却故意的后退几步,捂着自己胸口道:“哎呀,朕被大力女壮士给戳到了,朕马上要死了。” “呸呸呸……” 沈含章忍不住笑道:“我已经不难过了,你不必哄我高兴。” “这个样子太蠢了,完全不符合你现在的人设。” 柴绍无声而笑:“朕的人设随时随地为你而改变。” “我说……” “你们两个敢不敢不要这么恶心,我们听得都快吐了好伐?” 幽幽公主跳出来,指着柴绍的鼻子骂道:“肉麻兮兮。” 柴绍:“……” 这位才是人设崩的最狠的那个吧! “朕还是比较能接受你葬花的形象。” 幽幽公主瞬间变成幽怨脸,手中也立时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她一边撕一边吟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沈含章:“……” 拜托,您人设还是崩了比较好吧! 柴绍一个一个数过去,幽幽公主、杜方、司空信、张老大…… 总共只剩下了七只鬼。 他嘴唇咬了咬:“你们没有看到马姑姑吗?” 司空信摇了摇头,道:“回禀陛下,虽说当初一片混乱,但草民还是注意到那时根本没有马姑姑的身影。” 沈含章也看到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马姑姑早就被青城子抓了去。 柴绍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们就先留在玉葫芦里面吧!”若早一刻知道玉葫芦可以藏人,那马姑姑她们就不会…… 现在只期望赶快寻找青城子。 将所有人都救出来,但柴绍心中其实知道……这实在是太难了。 他将眸光转向杜方,看的杜方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陛下,怎……怎么了?” “说说当年的事情吧!” 柴绍说道:“包括夏宜萱和青城子,以及皇祖父。所有的被掩盖的一切事情。” 杜方沉默了下去。 “以前不说还可以,但是现在夏妃奶奶已然被青城子带走,若不搞清楚当年的事情,朕连个为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未完待续。) 239 往事难料 杜方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说道:“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臣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想起,更加不会向别人诉说这件事情。” 幽幽公主不明觉厉:“什么当年?我在宫中这许多年,并未觉得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公主在内宫之中游弋,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很正常,但当年淑妃娘娘是如何受宠的,您应该记忆犹新吧?”杜方苦笑着问道。 幽幽公主歪头想了想。 “哦哦,想起来了……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嘛!没少听见其他宫里的妃子扎小人呢,当时韩家二丑兄弟被夏淑妃的美貌倾倒,每次有人扎她小人,他们都会去别人宫里吓她们,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活了……哦不,做鬼飘荡了这许多年,幽幽公主已经习惯了不记事情了,但当年这些事情却还是有些印象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鬼,在很久很久之前,虽然都知道有彼此的存在,但因为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其实并不怎么互相来往。 甚至于有的只喜欢躲在阴暗的地界,并不喜欢外出游荡。 后来变得熟悉变得亲密,也是因为夏淑妃的到来。 她像是一股绳子,紧紧的把大家凝聚在了一起。 幽幽公主咬了咬唇角:“她当年确实很美。”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并不夸张。” 沈含章点了点头,无论是清雅的萧姐姐还是英姿飒爽的梦中情人,或者是她这种细腰的……都不如夏妃奶奶看起来有韵味。 杜方也跟着点点头。 他像是回到了当初,或许是郊外的一次春上游,或者是上巳节时的花灯海,他初初见到她站在人群之中,一颦一笑充满了魔力般,攥住了他的眼光。 让他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但其实杜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也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窥探于她,甚至于……他连见她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父亲官位低微,很多时候,他是没有资格参加她们上层人的聚会的。 “当时夏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几乎每一个人都娇宠于她,所以她的性子其实是十分骄纵的。” “但偏偏……就算她刁蛮骄纵,也依然让人舍不得苛责太多。” “后来,发生了什么?”柴绍问道。 “樊飞言又是谁?” 杜方窘迫的闭了闭眼,道:“看我,总是说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樊飞言……据说其生父是夏大人的好友,因为救夏大人而死,其母因为受不住打击自杀殉情,夏大人便收了樊飞言为义子。” “他是和淑妃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的,微臣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娘娘的地方,也总是能够看到他相伴左右。” “但……后来淑妃娘娘便入了宫,陛下当时为了求娶娘娘,受尽了夏家众人的刁难。夏家人万分宠爱淑妃娘娘,怎么舍得让她入宫与人为妃,但娘娘自己坚持为陛下不嫁,夏大人没有办法,最终才允了这桩婚事。” 杜方舔了舔嘴唇。 但随即他又想起自己不过一节鬼怪,哪里会觉得口干舌燥呢。 他看到沈含章面上的不解,说道:“那个时候……并非像现在这般,万事只有陛下说了算。” 那个时候以夏家为首的四大世家,完完全全的把持着朝政,陛下手中的权力可以说非常微小。 “夏郑周林。”柴绍低低的重复着杜方的话。 他从未在史书上看到这四个家族的身影。 从太宗时开始,所有的史料都表明柴家建立的陵国是一个中央集权一人当政的帝国。 并非像前朝或者前前朝那般,皇帝的权力非常松散,几个帝王临朝时会被手下大臣挟天子令诸侯…… 所以一切全部都是假象吗? “当时重新修订了史书。”柴绍唇角无意思的动了动。 他可以想象,抹杀一定时期的历史,毕定伴随着抹杀一定数量的生命。 “死了多少人?” 杜方回忆起那段时间的腥风血雨:“不计其数。” “当年每家每户所拥有的书册全部必须上交,若有保留或者拒不上交的……全部诛杀。” “当时整个盛京都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提起这四大家族,像是真的从来没有这些人存在一样。”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了下来,若非……我真的不会想起。”杜方有些伤感的说道。 “除了樊飞言之外,夏家全部灭族了吗?” “夏家几子战死在沙场,余下两人终于凯旋后,被人围堵在盛京三十里外的松林……其余的老弱妇孺则是斩首之行。” “和哪个国家?” “诸藩王以及漠北东临等国,夏家的罪名正是通敌叛国。” 柴绍摆摆手:“不必再说了。” 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够猜测了大概。 杜方拱手立在那里,踌躇了一番还是出声道:“那樊飞言当年也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他能够活到现在也证明了这一点。陛下,此人必定要早早除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朕知道。” 幽幽公主、司空信以及张老大等鬼,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尤其是司空信,他是读史书长大,曾倾叹于太宗皇帝的英明睿智,更赞叹于英宗陛下的开通豁达,然而现在告诉他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他们开国时曾受制于人,甚至多少年来一直无法摆脱,最后还只是因为依附了一个女人而取得了别人的信任,所以才能够一举绞杀。 何其幻灭。 他呆呆的站立了一会儿,道:“小生先行告退了。” 随即从原地消失不见。 随着他离开,张老大也跟着退到玉葫芦中。 幽幽公主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拉着杜方也消散了,她最后瞅了一眼柴绍,心里充满了丝丝怜惜。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好像所有的往事都让人产生幻灭的感觉,沈含章咬了咬牙,一转身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睁开眼睛,只觉得胸口疼的她想哭。 她努力将眼泪压下去,低低的呻、吟一声后,说道:“小壮壮……” 柴绍蓦然回首。 待看到她苍白的嘴唇、煞白的脸颊时,他三两步上前,半趴在床边摸摸她的脸,柔声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等身上的伤不再疼了再回来?” 沈含章嘟嘟嘴巴:“我以为这个时候你需要一个爱的拥抱。” 说罢她艰难的张开手,努力的忽略疼痛挺了挺胸口。 柴绍眸光盈盈的盯着她。 直到看的沈含章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是不是变丑了,他才微微一笑,语气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朕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或者说……朕也是个冷酷的帝王。” 因为从皇祖父的角度来看,朕竟然觉得没有做错。 即便辜负了夏妃奶奶,即使辜负了整个天下,但却成全了自己的一代威名。 柴绍相信,若皇祖父并非如此早逝的话,他兴许会将邻边几个国家全部征服。 他看过皇祖父的手书,能够感受到他的踌躇满志。 柴绍嘲弄的勾勾唇。 或许他们柴家身体内流的并非是钟情的血,而是薄情的血。 “我不管。”沈含章置气似得哼了声,说道:“我就想抱抱。” “好。” 柴绍俯身,整个人虚虚靠在她的身上,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双手抱住她的肩膀。 沈含章也忍着抽气,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你才不是。”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冷酷的帝王。 你心中的柔软我一直都知道,夏妃奶奶、马姑姑她们也都知道。 柴绍低低的应了声。 “蠢姑娘。” 他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也能听到她凌乱的呼吸,蠢豆芽正在忍着疼痛安抚他焦躁的内心,这让他如何不柔软。 “好啦,朕已经被蠢豆芽安抚了,现在要过河拆桥了。”柴绍亲了亲她的耳垂,在沈含章面红耳赤的怒视中,笑着点点她的额角:“小妖怪,快从朕的爱妃身体里离开。” “不要脸……不是人……不……”沈含章哼哼唧唧的闭上眼,再睁开人又飘在半空中,她重重的朝着柴绍扑过去,龇牙咧嘴的做凶恶状:“小妖怪要吃了你。” 柴绍翻身半躺在床上,与她的身体依偎在一起,他仰望着上空的小女人,道:“朕等着你来吃。” 这个吃说的意味深长。 沈含章:“……” 又在耍流氓! 她就算现在是只鬼也忍不住脸红,嗯,得亏现在是只鬼,不然还不是要被他拉着做这样那样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哎呀,她要不要反抗呢? 唔,还是不要了吧! 毕竟大家都那么熟了! 咳咳,沈含章连忙咳嗽几声,‘嗖’的一声从原地消失了。 柴绍静静的望着空气许久,这才侧身将沈含章拥在怀里,他在她鬓角轻轻吻了吻:“蠢豆芽。” “快点好起来。” 当年的事情虽从杜方手中知道个大概,他也能猜出些许,但其惨烈程度,非当事人却是无法理解的。 夏妃奶奶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夏家被灭门,是如何质问皇祖父反而被赐死的,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时刻,她必定是真真切切的尝过了。 只,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帮朕。 柴绍无声的勾勾唇。 朕到底何德何能。 “你到底在想什么?夏宜萱,当年的血海深仇你忘记了吗?夏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更不要说那些拥护……不仅仅是夏家,还有郑周几家,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所流出来的血几乎能够填满曲江……这么些年,你完全忘记,没有人会怪你。可是你明明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还要包庇杀人凶手。”樊飞言盘腿坐在垫上,一脸沉痛的看着夏宜萱。 夏宜萱长发如瀑,她整个人蜷缩在幽蓝色火焰中,因为浑身灼烧般的疼痛,她不时的皱皱眉心。 “柴政已经死了。”她低低的出声。 当年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她又能如何呢? 若她能早复生几十年,必定会让他万劫不复,然而他不在了,或许投胎或许不知去了哪里,她连寻仇都无处可去。 “他的江山子民还在,他的后代还在,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复仇对象。” 樊飞言冷冷的说道。 夏宜萱讥笑:“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我是为了你。” “为了让你活着,你既能潇洒的活下去咱们又能报仇,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樊飞言痛心疾首,他难过的看着她:“当年因为你的任性,所以才害了那么多人。你现在还要因为自己的任性而重蹈覆辙吗?” 夏宜萱闭了闭眼睛。 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从来都知道,一切的起源是因为她的任性和刁蛮,因为她爱上了柴政,因为她不管不顾的嫁给他,因为他的失意而找父亲和哥哥们的麻烦…… 全部都是因为她。 所以最该死的那个其实应该是她。 早在柴政冷漠的一脚将她踢开时,她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无法让光阴重新来过…… “樊飞言。”夏宜萱低声说道:“当年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不必在耗费功力救我。” 樊飞言咬牙:“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说完,他手心一翻,眼前出现了十几个幽魂。 夏宜萱猛地起身,全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口气:“你做什么?” “原本还要半个月才能用的上他们,到时候他们也被炼化好了,而你不需要亲眼看到他们痛苦的模样,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樊飞言十指翻飞,不断变换着手势,只见韩大树和韩大同两兄弟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一样,紧紧的贴在一起,然后开始变得扭曲。 两人脸上也浮现痛苦的表情。 “樊飞言,你住手,你放了他们。” 夏宜萱开始剧烈的挣扎,然而幽蓝色火焰却愈发的收缩,将她严密的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家两兄弟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未完待续。) 240 残忍如曾经 “淑妃娘娘……” 在无边烈火的炙烤中,韩大树思维缓慢归位,他艰难的看向夏宜萱,眸中带着疯狂的迷恋和难以言说的情意。 “别……为我们难过,不值得。”他嘿嘿的笑起来,想要拍拍胸口来彰显自己大无畏的男子汉精神,然而却无法移动哪怕分毫的距离,“不怕不怕,老子早就想去投胎了。” “可不,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韩大同应和着。 樊飞言嗤笑,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蛙鼠之辈肖想凤凰,不自量力。” “啊呸,总比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强。”韩大同吐口唾沫,当然,他其实并没有这玩意,他狠狠的咒骂着樊飞言,惹来樊飞言的一声冷笑,随即两人身上痛楚加倍,难以抑制的发出阵阵呻吟之声。 “樊飞言,你若不想我恨你,现在就放了他们。” 夏宜萱泫然欲泣,却与眼泪无缘,她咬着牙看向樊飞言:“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樊飞言哂笑。 “即使你恨我,我也依然要救你。”他深情楚楚的凝望着她,“你知道的,我愿你为你做任何事情,除了这件。” “女神,别求他。” “就是,别求他,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兄弟断断续续还在安抚夏宜萱,尤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永远的寂灭。 夏宜萱摇摇头:“你们两个……会永远消失的。” 樊飞言笑意妍妍的将眸光转向这两个他眼中的鼠辈,道:“用你们两个的贱命来救萱萱一条命,不觉得很值吗?” “想必你们也愿意为了萱萱魂飞湮灭吧!” 韩大树和韩大同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起眸光沉沉的朝着夏宜萱看过去。 “你能活下去便好。” 曾经的许多年,我们二人孤苦的游荡在皇宫之中,天大地大之间却无处可去,更无容身之地。 直到看到了夏宜萱,她站在阳光下,回眸对着他们浅笑,其实两兄弟知道,夏宜萱所笑之人乃是他们身后的皇帝,然而他们却再也走不出去了。 也不想走出去。 他们总是趁着她一个人时,暗暗的陪在她的身边……可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却是她泪流满面绝望欲死的场景。 他们不懂朝堂的尔虞我诈,只知道自那之后,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唯有两行好似永远都流不干的眼泪,两人连哄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转着圈干着急。 后来,那个皇帝来了,他们知道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于是自觉的将空间留给两人,可谁曾想再次见到她,便是她安静的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模样。 她死了。 两兄弟好像随着她再死了一次一般,几十个日夜都不曾再说一句话,直到他们再次看到她,那个忘记所有的夏淑妃。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永远远的过下去,没曾想这才没有多少年,便要结束了。 “你要好好的。” 只要她好好的,他们又怕什么灰飞烟灭呢? 夏宜萱觉得自己眼睛真的很疼,疼的她恨不得伸手将它们挖出来,不想看着这陪伴照顾了自己多年的两兄弟就这么从她眼前消失,化成一丝丝白色的光芒,朝着她飞速而来。 然后没入她的体内。 几乎是刹那间,夏宜萱便觉得体内的能量充盈了许多,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试图冲破这包裹她的结界,阻止樊飞言后继的动作。 可是没用。 她听着小炆柏一声声的喊着她,“夏奶奶,我好疼,炆柏好疼啊,救救我……” “淑妃娘娘救救我,我想去投胎……” “罢了,能够就娘娘您一命,也算是咱的造化。”毕竟当年,他曹振子目睹了那么多事情,然而一切却无能为力。 “淑妃娘娘,再见了……” 一声声,一句句,落在夏宜萱的耳中,如同一把尖刀在狠狠的剜着她的心。 别这样对她…… 不要这样。 夏宜萱脑中浮现过往,她被人压在身下,陈宁一脸浅笑的坐在那里,细数着她的哥哥们是如何惨死在战场之上,她的母亲嫂嫂子侄们是如何被砍下头颅暴晒菜市场无人收尸的…… “啊……” 随着更多的白光没入体内,夏宜萱长发疯长,几乎盈满了整个幽蓝色光圈,她赤红着眸光,长长的指甲慢慢的撕碎这结界,即使十指焦灼漆黑变得不复存在,她依然还在用手掌掰着结界。 直到她能完全冲出去。 夏宜萱周身弥漫着黑色的气息,她朝着樊飞言冲过去,长发如钉一般直直的射向樊飞言面门,却最终停了下来。 却是樊飞言一只手提着马姑姑,挡在了自己面前。 “马姑姑……”夏宜萱咕哝出声,声音变得尖锐而难听,再不复之前的清脆。 马姑姑闭了闭眼睛。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萱萱……”马姑姑轻轻出声,这轻柔的声音让夏宜萱眸光变得清澈了许多,她呐呐了两声,眼中不知不觉的竟然留下了血泪,“我害死了他们。” “我把他们全都害死了。” “所有人都被我害死了,所有人……爹爹、娘亲、哥哥、嫂嫂……他们全都被我害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夏宜萱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她的眸光时而狂乱时而痛苦,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一般。 马姑姑眼眶发酸,“乖,不是你的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们都疼你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马姑姑想让她平静下来,脱离那些不堪和痛苦的过往。 她应该是骄傲的站在光芒下,叉着腰说自己最美丽的那个夏淑妃,而不是眼前这个因为痛苦而变得错乱的夏宜萱。 命运待人如此不公,她们唯有强大的去面对,如此才能予以反击。 “乖,不要自怨自艾,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身后传来樊飞言的一声冷笑。 马姑姑斥道:“你闭嘴。” “若你真的爱她,便不会让她如此痛苦。”她冷冷的说道。 “你根本不配说那个字。” 樊飞言看着兀自狂乱的夏宜萱,勾勾唇道:“我只是在帮她而已。” “这个世界那么残酷,她应该冷硬的相对。可偏偏即使受到那么多伤害,她依然柔软如初,这样怎么办呢?” “连血海深仇都放弃了,她若有醒悟的那天,该是多么的后悔啊。”樊飞言声音轻柔,像是在说这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 马姑姑冷笑。 “萱萱,忘记那些,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什么都不要去想,好不好?”她完全不想搭理樊飞言这朵奇葩,只想让夏宜萱赶快恢复过来。 “她变成这样也只是想救你们,若她恢复到之前无害的模样,你可就要魂飞魄散了哦。”樊飞言淡淡的提醒。 那又怎么样呢? 魂飞魄散又能如何呢? 她死时,本来就从未想过自己还能继续留在这里,这十几年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柴荣无知无觉的死去,看着王妍手握政权,看着柴绍一点点的长大,可以说心中的焦灼早就被抹平了。 她之所以还能存在,无非是遗憾于她从未清楚明白的问问柴荣的心中是否有过她? 哪怕仅仅只是一刹那,她也会满足吧! 她不怕魂飞湮灭,只怕夏宜萱受不住这个打击。 夏宜萱站在原地,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掌之上重新长出手指,她呆呆的不断的重复着:“我害死了所有人。” “最该死的那个难道不是我吗?” “是你。” 樊飞言出声,同时将马姑姑祭到半空中,意外的发现这女人虽然不过十几年的鬼龄,但所蕴藏的灵力却非常的纯净而浓厚。 “你看,你最好的朋友也要被你害死了。” “樊飞言,你闭嘴。”马姑姑冷喝出声,她眸中怒火弥漫,“你就那么希望看到她崩溃吗?” “不仅仅是她,还会有更多人会因你而死哦。”樊飞言不理马姑姑的话音,继续出声刺激夏宜萱的神经。 夏宜萱缓缓抬眸,眸中血光更甚,她看清马姑姑之后,猛地朝着她飞过去,却被结界格挡,她再次故技重施,然樊飞言却猛地出手,将她制住:“你若刚才不心软,直接用头发穿过她来杀我,兴许还有机会救她。” “现在……没用了。” 因为疼痛,马姑姑身体蜷缩在了一起,但她还在试图劝说着夏宜萱:“萱萱,别听他的,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心软的错。” “你不记得我们曾经如何教导柴绍的了吗?我们告诉他,别人奸诈狡猾,我们便也如此待之,可无论如何,心中都要保留一份正气一份柔软,如此才不被所有人抛弃。” “你是对的,不要听他的。” “你看,你的心善害了她,害了之前所有的鬼,害了你的父母兄弟……”樊飞言捏着夏宜萱的下巴,迫使她看向逐渐消散的马姑姑,喝道:“是你害死了她,全都是你。” “不是,不是……”马姑姑声音变得愈发羸弱,根本无法和樊飞言抗衡。 “是我的错。” 最终,随着马姑姑完全的消散,夏宜萱满脸血泪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全部都是我的错。” “啊……” 她仰天,长长的悲鸣一声,然后人事不知。 樊飞言微微而笑。 他将马姑姑留下的强大而纯粹的灵力全部导入夏宜萱的体内,随后在她额上贴了一纸黄符,他虚虚抱着她来到身体旁,一点一点的让她与身体再次融合。 直到樊飞言满头大汗,脸色变得苍白,一个眉心带着红痣的夏宜萱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只…… 眸中却一片寒凉寂灭。 “萱萱。” 樊飞言将人抱在怀中,唇在她的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说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言哥哥。”夏宜萱淡淡的说道。 “柴绍呢?” “马姑姑呢?还记得吗?” 夏宜萱推开他,淡漠的说道:“谁啊,不认识。” 樊飞言便轻轻的笑:“我们的敌人。” 我们两个的敌人。 只要把他们全部杀掉,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夏宜萱‘嗯’了声,在樊飞言再次抱过来时,没有躲避没有嫌弃,而是乖巧的趴在他的怀中,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像是一个单纯听命令的机器。 看来还得想办法刺激一番。 只有她心中的仇恨和冷漠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有强大的毁天灭地的能力。 樊飞言心中如是想到。 “师父。” 小小的敲门声将樊飞言从深思中拉出来,他拉着夏宜萱起身,两人手牵着手来到门口。 “吱呀”一声,门猛地被人打开,惊得韩式往后一跳,待看到两人之后,他眸中闪过欣喜之色:“师父,姑祖母她醒过来了啊?” 樊飞言点点头。 “有事吗?” 韩式悄悄的看了一眼夏宜萱,随后摸了摸脑袋有些腼腆的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看您三天三夜还没有出来,我怕有什么意外。” 樊飞言看了一眼外面,伸了伸懒腰说道:“已经三天了啊。” “吩咐人备水吧,我要沐浴更衣。” “好的。” 韩式颠颠的跑出去,没多久就给樊飞言以及夏宜萱各准备好了洗浴的一切,然而樊飞言却拉着夏宜萱来到了一处。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跟上去:“师父,您……” 樊飞言尚未说些什么,夏宜萱却一掌将韩式打飞出去。 韩式撞到在墙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震惊的看着夏宜萱:“姑祖母。” 樊飞言握了握夏宜萱的小手,嗔怪道:“你看看你,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宣儿好歹是你的侄孙,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一些。” 他上前将韩式扶起来,道:“你姑祖母这次醒过来,脾气变得不太好,你多担待。” “而且,你是我们夏家的少主,这种粗活你根本不需要去做。” 韩式低头,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这毕竟在别人的宅子上,在他们眼里我只是您的徒儿而已。” “而且,孝敬师父和姑祖母,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未完待续。) 241 性格再变 樊飞言微微颔首。 他拍了拍韩式的肩膀,赞赏道:“你从小便是个认真听话努力奋进的好孩子。” “夏家的未来全靠你了。” “我知道的。” 韩式庄重的点头,然而顿了顿,还是出声说道:“师父您要和姑祖母一起入浴?” 樊飞言似笑非笑的勾唇:“长辈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太多。” 他拉着夏宜萱的手进房,道:“把门关上吧。” 韩式站在门外,双拳紧紧握住,忍着心中的焦灼郁气应声道:“好的。” 他深深呼吸,颤颤巍巍的伸手去关门。 最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然,脑海却一直在翻腾。 她就像是画中的仙女,大慈大悲出现在这污浊的世界,樊飞言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肉体之躯玷污她。 韩式多么想一脚踹开大门,将姑祖母从樊飞言手中抢过来,然而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忤逆樊飞言的吩咐。 他只能忍着。 哪怕心口像是被人撕了一道口子。 夏宜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樊飞言就站在她的对面,眸光暗沉的看着她美丽的面容,最后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柔软滑嫩,如曾经那么美好。 很久很久以前,她鲜活的充斥在自己的人生中,一颦一笑都令他无法自拔,每每午夜梦回时,总是想象着能像现在这么抚摸她。 虽迟到了这许多年,但到底梦想照进了现实。 樊飞言眼光愈发的滚烫,他指尖轻轻的下滑,落在夏宜萱白嫩柔软的脖颈上,毫无意外的感受不到任何脉搏的跳动声,这让他眼神之中涌上一股肆虐的情绪。 还是和以前不一样。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 樊飞言一边弯腰去亲吻她的脖子,一边有些扫兴的想到。 随即…… 他就被夏宜萱给一掌扫飞出去。 不仅如此,此时的夏宜萱也变得焦躁而暴怒,她不等樊飞言起身,动作飞快的来到他的面前,一拳朝着他脑门轰去。 该死……所有碰她的人都该死。 无论她如何被樊飞言控制,曾经受到的伤害依然深深的刻在夏宜萱的灵魂深处,她无法接受男人如此亲密的待她。 她没一招都是充满了杀意,樊飞言颇为狼狈的躲开之后,口中念着咒语迫使她停在了那里,他呸呸两声吐出满嘴的鲜血和被打掉的一口牙,懊恼的擦了一把嘴上的鲜血。 最终还是认命的走了出去。 多年修道到底让他清心寡欲了许多,虽每次见到她都会有所感觉,但经过这么一打扰,却没了多少兴致。 不差这一刻。 待樊飞言离开,夏宜萱的身体自动的软了下来,她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脱了衣服跳入浴桶之内。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边的杀意和毁灭所有的欲望在不停的翻滚。 至于她是谁……嗯,她是夏宜萱,可夏宜萱又是谁呢……她已经不愿意甚至说不能去深想了。 一想就觉得整个头部如同爆炸了一般。 疼的难受。 外面天光大好,夏宜萱出得门来,茫然的站在院子里,但很快她眸中红光一闪,院内所有的植物刹那间枯萎老死。 所有的鲜活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的。 她这么想着。 可为什么不该存在? 谁知道呢! “姑祖母。”韩式凑上前来,语气中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欣喜,“您没和师父一起啊?” “韩式。” 夏宜萱出声道。 嗯,这个人叫韩式,不能打伤不能杀掉,否则言哥哥会补高兴。 韩式笑眯眯的点头:“我在呢,您有什么吩咐吗?” 夏宜萱摇摇头,期间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韩式觉着有些奇怪,他又同夏宜萱说了几句话,发现她依然毫无反应,既没有刚醒过来时的懵懂无知,也没有拥有记忆之后的冷漠疏离,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具牵线木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由别人所掌控。 樊飞言对她做了什么? 他胸中涌上一股怒火,但到底还是不能有所表示,只能尽自己可能的想逗她笑一笑,或者是说上一句话。 他试探着引着夏宜萱往外走,她也随着他踱步,但却依然不发一言。 韩式难过的叹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啊?” 夏宜萱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闷着头往前走,遇到树就折断树,遇到墙就轰开墙,最后还是韩式觉得不好,连哄带骗的把她给弄了回来。 这一根筋的人设……有点伤不起啊。 柴洵闭着眼,静静的听着手底下人的报告,他微微笑着不时点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女人的性子短时间内变了三次了吧!” “有趣啊有趣。”柴洵睁开眼,起身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呗。” 然后就被人阻止了。 “求求您别去了,上次被揍的还不够惨的啊,咱现在最主要的任务,难道不是静静等着大队人马的到来吗?” 所以在此之前,千万别作死行吗? 柴洵哼了一声,但想了想又坐了回去:“那就再等等吧。” “本王这个心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躁动了呢。”他舔了舔嘴角,眼前浮现着各种血淋淋的场景,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天堂一般。 赵早早脚步匆匆的赶往大理寺,到了却没寻到季传胜的身影,他跺跺脚,着急问道:“你们主子呢?” “这几日主子都未曾回来。” 自从五天前接了宫中命令,全力寻找从宫中逃脱的道士以及被掳走的夏宜萱,他们主子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实在是造孽哦。 “关键时刻啊关键时刻。”赵早早不等家丁在说些什么,扭头便又走出了大理寺,然而却只能茫然的站在街头,完全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季传胜…… 好一会儿,他才拍了拍脑袋:“我真是死蠢。” 他来到一处首饰铺,象征性的买了一根簪子,然后吩咐道:“把消息传给季传胜,告诉他我在大理寺内等着他。” 蠢货啊蠢货,干啥非得亲自去找啊,千辛万苦铺设出来的消息网难道是假的啊。 可然而,即便是将所有人毫无保留的放出去,却还是没有夏宜萱任何的消息。 季传胜回到大理寺,眼皮都没抬,直接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找我?”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赵早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满面尘霜、胡子拉碴的男人,用手指着他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季传胜不耐烦的转身欲走,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邋遢的跟街上的要饭的差不多啊! 哪里还有一丝当初季青天的风华绝代啊! 那些膜拜他的小老百姓们会吓哭的吧! 季传胜扯扯嘴角:“什么事儿?” 他现在完全没有精神考虑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满脑子都是夏宜萱被人掳走的事情,她的特殊他是知道的,他不敢想那青城子掳走她到底为了什么? 季传胜多么希望其实是夏宜萱灭了青城子自己离开的,然而……他知道这不过是他美好的期许。 赵早早神神叨叨的说道:“我好像收到我哥的消息了。” “赵晚晚?” 季传胜眉尖一挑:“他在哪里?这么多人找他都没有他的消息,你是怎么收到的?” “我也有点不是很确定啊!”赵早早犹犹豫豫的回想了一下少年时期两人有过的所有约定,然后说道:“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我被拐子给拐过……” “那倒是挺稀奇的。” 季传胜淡淡的回了一句。 赵早早立马翻脸:“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咱虽然现在长得不咋地,但小的时候也是可爱小正太一枚好伐?” 说完他摆摆手:“哎呀,这不是重点。” “我当初不是差点被拐吗?然后我哥和我姐他们和我一起约定,如果大家彼此失散了的话,就会想办法让人给家里带消息,譬如如果在街上不小心看到有人内裤外穿的话……” 话没说完,季传胜转身就走。 然而却被赵早早往前一扑紧紧的抱住了腰。 赵早早屏住呼吸,急切的表示:“你听我说完啊。” “哎我去,我昨天真的见到有人内裤外穿了,那是一个收泔水的,就那么穿着红内裤招摇过市!还看到一个脸上狠狠画着大叉的女人,这家是卖菜的……” 当初傻逼兮兮的说了好几条搞笑的事情,竟然让他一天之内见了两个,这难道还不是赵晚晚给他通知消息吗? 季传胜:“……” 他深深呼吸,忍住把赵早早打死的冲动:“所以,他给你发的消息什么意思呢?” “哦哦,这个就厉害了。” “他的意思大概是现在在北边什么地方,受到了人身限制。”内裤外穿和小叉叉都有彼此的意思的好伐? “那具体什么地方呢?“季传胜非常耐心的问道。 赵早早抓耳挠腮的表示:“不是很清楚啊。” “一定还有别的暗号我没有接收到。” “他既然能接触到人,为什么不直接让人给你传递口头或者文字消息,非得用这种傻逼一样的方法?” 季传胜冷笑了两声:“我走了。” “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皮。” 说完他挥挥手准备离开,却再次被赵早早拉扯住,他正要翻脸便听到赵早早说道:“你走之前能去沐浴一下吗?你这个味儿哦……如果真找到夏宜萱,她看到你这模样,肯定会被吓哭的。” 赵早早印象中的夏宜萱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 季传胜脚步一顿,嘴唇动了动,最终朝着内堂走了去。 嗯,赵早早说的也有些道理。 而赵早早深沉的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也觉得自己像个蠢蛋,少年时期如此不靠谱的话怎么能当真的……他家大哥心思最坏最深沉,如果真的还活着…… 他难过的垂了垂眼皮,想着如果赵晚晚真的还存活的话,他一定会想到无数个办法来通知他的。 可,还是不甘心呢。 怎么能够相信赵晚晚就这样没了! 但不相信又能如何?那么多人找了那么多天,连一丝丝消息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恐怕只能是……尸骨无存了吧! 毕竟柴洵是个地地道道的变态。 赵早早耸了耸鼻子,套拉着脑袋等着季传胜出来后,说道:“我随你一起去找夏姑娘吧。” 那可是陛下的宝贝疙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季传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我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如你去跟着那两个人,看看他们二人出入的地方是否有重合之处,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总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有知心大哥的范儿了! 方才出来看到赵早早悲伤忧郁的背影,竟然还觉得有点不是很舒服。 季传胜心中微微叹气。 是什么改变了他? 赵早早双眸一亮:“哎,你说的对哎!” 他高兴的拍着季传胜的背,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你自己去找夏姑娘,我去找那两个人。”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季传胜望着赵早早的背影,苦笑了一声,这蠢货起码还有个目标,即便如此不靠谱。 可他呢? 上次夏宜萱被柴洵带走,后来却和韩式一起出现,可以证明两人之间必定是勾结在了一起。 但那又如何呢,偌大的一个盛京,想要藏一个人并非难事,但要找一个人……却不是那么容易。 他还没走到门口,随从又上来禀报:“大人,宫中传来消息,陛下让您现在入宫。” 季传胜点点头:“我知道了。” 宫里面的景色还是一如既往,但季传胜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叫做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直接来到圣元殿。 柴绍正在那里等着他,看到他的脸色不需要猜,便知道还是没有夏妃奶奶的消息。 五日,整整五日了! 他现在不仅仅担心的是夏妃奶奶,还有被青城子抓走的马姑姑、曹振子他们。 “臣无能。”季传胜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柴绍示意他起身。 “朕今日找你来并非为了这件事情。”寻找夏妃奶奶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然而现在还有其他事需要季传胜来做。 (未完待续。) 242 沈含章消失 季传胜沉默了一瞬,然后低声说道:“臣,但凭陛下吩咐。” “朕想把你调到吏部去。”柴绍说道。 季传胜了然的说道:“您的意思是让臣去跟今年的科考?但……” “距离考试不过十来天时间,吏部那边想必已经全部调配到位,再加上萧大人全权主考,臣现在过去恐怕连科考的门都摸不到。”萧权曾在那里,这次科考必定全都是他们的人。 其他人恐怕无法参与进去。 “您已经提出自己出今次的考题,若再强行将臣加进去,臣恐怕会引起他们的反弹。” 这是季传胜的担忧。 柴绍摇摇头。 他示意季传胜上前,说道:“朕将你调过去并非是为了参与主考,而是为了抓作弊。” 季传胜一愣,随后又有些恍然,他点头道:“臣明白了。” “只不过,科举考试三年一届,其牵涉人员错综复杂,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查出来的。” “朕知道,所以才需要你过去。” 他将手边的一叠白纸递给季传胜,季传胜接过来一张张看过去,越是看眼中便越是震惊,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们当真是无法无天。” 柴绍点点头:“因为有关系利益纠葛在里面,到了后面即使不做,也没有办法了。” “这些都是朕以前命人查出来的,其内容你一一记下然后烧毁便是,科考的时候你只需要跟随,不需提出太多意见,待一切考完再说。” “臣明白。” 季传胜快速的再次浏览纸上内容,随后向柴绍借来火折子,将这一叠白纸全部燃烧殆尽,他指了指脑袋:“已经全在臣脑子里了。” 柴绍轻笑了一声。 “朕明日便会宣布这个消息,你别忘记来上早朝。” 顿了顿,他又道:“萱萱的踪迹,朕会命别人全面寻找。” 季传胜垂了眼皮:“臣遵旨。” “臣回去之后,会和吏部几个大人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探听点什么?即便得不到什么消息,也给萧大人放过去一个态度。让他们首先有所动作。” 他说完又朝着柴绍拜了拜,便准备离开。 然柴绍却叫住了他。 “萱萱的特异之处,季大人想必看的清楚明白了吧。” 柴绍眸光灼灼的盯着季传胜。 季传胜微微楞了楞,随后承认道:“嗯,萱萱姑娘确实与众不同。” “不过陛下放心,臣不会……” 他话没说完便被柴绍出声打断:“朕没有别的意思。” “朕既然知道她的特殊之处,还将她放在你的身边,便是相信你的为人。朕今日与你提起这件事情,不过是想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 季传胜身体绷紧,声音都不自觉沉了几分:“陛下请讲。” “她是朕皇祖父的后宫妃子,乃是来自当时最大的世家,夏家。” “夏家?” “当时那个引起藩王之乱的夏姓妃子?”这是季传胜从野史上所看,至于正史当中,根本就没有世家这一说。 柴绍点点头又摇摇头。 吞灭四大世家、打压各路藩王,在柴绍看来,皇祖父并不算做错,但他的方法却大大的错误。 政治家讲究阴谋,但这一切不该建立在一个女人的爱情上。 他缓缓的将夏宜萱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最终道:“她被青城子带走,不知会遭受什么责罚,这是让朕最着急的地方。” “朕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你既然喜欢她,至少应该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 “臣……” 季传胜张张唇,但那句并不喜欢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陛下没有说她是如何复生?但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还能鲜活的继续行走在尘世,必定会经受一番常人说不能忍受的折磨。 想到她那时的天真无邪,季传胜心口不禁灼痛难当。 他苦笑:“多谢陛下。” 告诉他一切。 “当然,朕告诉你这些,也有一定的私心。朕希望一切结束之后,你能替朕好好照顾她,就像之前那样。” 夏妃奶奶的身份,始终不适合再留在宫中了,柴绍唯一能够想到的去处便是季传胜那里,他当初既能接受她的异样,以后也必定可以。 同为男人,柴绍能看得出季传胜对夏妃奶奶的情感,但至于是否将两人凑作堆……柴绍也暂时无法接受。 所以他才会说出以上那些话。 说白了,他还是自私的。 “若……她能平安归来,臣必定会好好照看。” 只是照看而已,并非他的爱不在,而是季传胜知道,她确确实实不会对他产生感情了。 “多谢。”柴绍认真的说道。 待他离开之后,沈含章扑到桌子跟前,问罪道:“你怎么把夏妃奶奶的过去告诉他了?” “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惊慌失措?有没有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会唾弃夏妃奶奶?” 一连串的问题跟小炮弹雨似得,狠狠的砸向柴绍。 柴绍无奈,他指尖微动,示意沈含章乖乖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才说道:“没有。” “没有?哪一样没有啊?”沈含章着急的又飘起来。 “你所说的任何一样都没有。” 柴绍捏了捏鼻子,说道:“只有心疼。” “以及绝望。” 季传胜所有的心理活动,柴绍全部听在耳中,没有鄙夷没有震惊没有意外,只有心疼,心疼夏妃奶奶所遭遇的一切,以及更加清楚的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两人之间的隔阂…… 沈含章咬了咬嘴唇:“季大人是个好男人。” “如果一切都过去了,夏妃奶奶能够和他在一起还是不错的。” “就是你,非得要告诉他这些个事情,他根本没有知道的必要啊!” 柴绍淡淡的抬眸:“当然有。” “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觊觎朕的夏妃奶奶,他今日若敢有一丝丝不怀好意的思想,朕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好,他并没有。” 他冷哼了声:“但即便如此,也配不上夏妃奶奶。不过,若将来夏妃奶奶真的对他有所好感,朕也不会坚决反对。” 至少季传胜今天表现还是不错的。 沈含章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给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女儿呢!” “朕若真的嫁女儿,只会比这个更严厉。” 柴绍想了想,眉心狠狠皱了皱:“朕觉得还是不嫁比较好,哪有男人能配得上朕的女儿。” 沈含章:“……” 她无语的撇撇嘴:“说的好像你有女儿似得。” 柴绍斜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快就会有了。” 沈含章打了个哆嗦。 她再次从座位上弹起来:“哎,我还是回去继续找杜方他们打牌了。” 说完就蹭蹭蹭似一阵风般飘走了。 她才不会让柴绍发现她害羞了呢! 原来即便变成了鬼,也会羞耻到脸红呢! 沈含章摸了摸小脸,漫无目的的往大圣宫飘去,但飘着飘着脸上的红晕便消失了。 这里以前很热闹的,她若这样出来晃的话,兴许会遇到小炆柏滚着脑袋到处跑,或者韩大树两兄弟在追着夏妃奶奶跑,又或者是司空信和曹振子两人在掉书袋…… 马姑姑倒是不喜欢到处跑,她只爱蹲守在圣元殿里,那是她所钟爱的地方。 沈含章睫毛闪动,有些难过的停下下来。 脑中的记忆还如此的清晰深刻,可现实却早就已经改变,恐怕……之前的种种场景再也不复存在了。 她走着走着,便觉得腰上一紧。 紧接着整个人……魂,被什么东西给牵扯束缚住,随后一切场景都不受控制的正在远离她。 沈含章睁大了双眸。 却原来她正被什么东西带着朝宫外面飞去。 她使劲的挣扎,心中更是默念着柴绍快来救她,然而一切都徒劳无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皇宫越来越远。 像是能够感受到她的远离,沈含章的身体刹那间变得非常虚弱,连呼吸都微不可查。 同时,玉葫芦发出青色的光芒,将身体完全罩在其中。 翡翠和萧惠群双双被这副场景惊到。 “去喊陛下。” 萧惠群立刻说道。 边说她边去探沈含章的呼吸,发现虽然免得微弱,但依然还在,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柴绍来的很快。 他环顾一下四周:“豆芽,出来。” “杜方,你们全部出来。”可待杜方、幽幽公主等人出来后,却说并没有在玉葫芦内见到沈含章。 柴绍脸色骤变,他迅速的在宫内找了一圈,依然发现不了沈含章的身影之后,快速的朝着殿外跑过去。 从大圣宫道圣元殿的路上,寻不到她的身影。 或许她贪玩,去了别的地方呢? 柴绍每寻找完一处地方,心中的惊慌恐惧就变得越大。 及至天都黑了下来。 依然找不到沈含章的身影。 “陛下,陛下,您已经在宫里找了一天了,您告诉奴才到底在找什么,奴才帮您去找。”小桌子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却强打精神的模样,害怕的不行。 柴绍推开他:“朕自己找。” 两个人自从相识,几乎就再也没有分开,朕怎么可以丢了她。 柴绍脚步虚浮,最终终于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陛下,陛下……”小桌子忙接住他的身子,吩咐道:“把陛下抬回宫里。” 翡翠和萧惠群在大圣宫门口眺望,最后却等来了昏厥的柴绍,待他被安置好之后,翡翠对小桌子说道:“去请艾太医和高太医来。” “你自己亲自去。” 小桌子‘哎’一声,一溜小跑便冲了出去。 翡翠浸了手帕,给柴绍把额角的冷汗擦去,她不安的看向萧惠群,说道:“姑娘不会有事吧?” 萧惠群眸光坚定。 “一定不会有事的。” 玉葫芦还在守护着她,她一定会没事的,她现在不见了……想必一定是贪玩跑去哪里躲起来,和他们开玩笑呢。 待她回来,定要好好训斥她。 萧惠群不断的在心中做着心理建设。 艾太医和高太医两人来的很快,他们分别给柴绍和沈含章做了检查,高太医道:“陛下只是气急攻心暂时昏厥,没有什么大事。” 但艾伦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他不断的试探着沈含章的脉搏,却发现她的脉搏时断时续,就在早晨他方方给她把了脉,那个时候她的脉搏已经强健了许多。 而这种现象……却更像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面对着萧惠群和翡翠两人殷切的眸光,艾伦终究还是说道:“情况不太好。” 这时,柴绍醒了过来。 他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身来,眸光灼灼的看向一旁的沈含章,说道:“什么不太好?” “艾太医说您的身子不太好,需要调理一下。”萧惠群接话道。 “含章一定会没事的,您别着急。” 她想了想,又道:“现在只有您能寻到她,若连您的身子都垮了,那谁来找她?” 翡翠跟着点点头:“陛下,请您保重身子。” 如此才能救我们姑娘。 柴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闭眼回忆整个白天所看到的一切,说道:“朕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了。” 他挥挥手示意艾太医和高太医下去。 然后起身,带着小桌子再次走了一遍大圣宫至圣元殿之间的路,果然有几处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他每次都匆匆走过,并没有发现。 青城子…… 柴绍的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你最好不要伤害到她,否则朕必定让你后悔来在世间走一遭。 “给朕传令下去。” 柴绍眸中冰冷而弑杀:“全程封锁,寻找宫中逃犯青城子。” 小桌子一愣,随即道:“是。” “全程封锁?” 王太后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冷笑道:“他有什么资格下令封锁全程?” “真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 然而,布公公却叹了口气。 “然而,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此时已然全部关闭了。” “什么?” 王太后一惊。 布公公无奈,他道:“巡城营白先伦是陛下的人。” 万万没想到,他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竟然会是柴绍的人。 “怎么会?” 王太后脸色变了变,出声道:“随哀家去大圣宫。” (未完待续。) 243 你中有我 “你在胡闹什么?” 王太后咄咄逼人的看着柴绍。 柴绍淡淡的将写完的白笺翻过来,不甚在意的说道:“儿臣并没有胡闹。” “没有胡闹?”王太后冷笑,“无缘无故封锁全程,你竟然还说自己没有胡闹?” “还要十天便是科考的大日子,有多少贫困学子外宿在城外,你可知这个举动会让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心里压力?还有这城内城外的百姓,进不得出不得,将会如何惶恐?” 王太后嘴角带着深深的嘲弄:“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民之道?” “科考前日,朕自当恢复城内正常往来,母后不必担心。”柴绍不紧不慢的研磨,低着头看着桌上自己的影子,眸色冷淡而疏离。 “前日?” 王太后冷笑,“哀家不会纵容你胡来。” “你今日白天神色慌张、行动疯癫,这也还罢了,顶多就是恢复以往不求上进的模样,哀家可以不同你一般计较。但封城这种大事,你千不该万不该自己独拿主意,甚至……” “哀家来时已经下了圣旨,撤了白先伦的职位,解除了封锁令。” “其实哀家本不必来此,但念着母子情分,哀家来规劝于你……” 隔着一张桌子,王太后微微弯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但其隔阂却深不可测。 “有些事情,不要太过自作聪明。” 现在就想推翻她多年的经营,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想要在朝堂之上发言,随你。 想要威胁命官战队,也随你。 想要捏住科考,真正收纳天子近臣,呵……那也要看看,那朝堂之上的发言是否有人遵从,那些命官会如何抉择。 王太后甩袖,步履稳健的往外走。 柴绍却忽然喊住她。 他说道:“母后,您老了。” 王太后倏然转身,怒目而视:“你说什么?”但凡一个女人,总是无法容忍别人说她老,就算她自己总是不时调侃,但自己说无所谓,别人绝对无权置喙。 柴绍唇角微扬,重复了一遍之后说道:“此时的你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雷厉风行。” “若您对待儿臣像对待父皇一样,现在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刹那间,王太后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不,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就算他明知道自己和萧权曾有染,会知道自己曾经有孕,但是绝对不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情的。 王太后的瞳孔一点点紧缩,随即又逐渐恢复正常,她喉间动了动,清了清嗓子,说道:“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明早还要上早朝。” 柴绍垂了眼皮,应了声‘是’。 心中却是充满了嘲讽。 朕怎么会不知道?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您在想什么,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这些年您却甚少会在朕的面前心中泛起如此大的波澜。 是朕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吗? 并非…… 恐怕还是当年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母后的内心吧! 柴绍起身,将王太后送出殿外,待她走出很远,才扭身回了房内,重新书写着未完成的信件,一封又一封。 而王太后则回眸,对着明亮的大圣宫打了个寒颤。 他那样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思绪混乱的回到了文轩殿内。 萧权曾尚等在那里。 王太后魂不守舍的瞧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才她正准备去大圣宫,萧权曾便赶到了这里,提议她不如先写下罢免白先伦的圣旨,再去震慑柴绍。 萧权曾丢下手中的书,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王太后摸了摸脸颊。 随后来到萧权曾身边,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老了?” 萧权曾先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柴绍今日说我老了。” 她脸色有些恍惚:“非但如此,他还说我已经没了当年的雷厉风行。” 萧权曾眸光微凝:“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在想他是什么意思?”王太后回忆起柴绍当时的模样,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大概是我想多了。” “嗯。” 萧权曾安抚的握了握王太后的手:“别乱想。” “当年的事情,知情人只有你我以及布公公,除此之外再没有第四人,柴绍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你安心便是。” “希望吧。” 若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那不仅仅是她,恐怕整个王氏一族都将从此湮灭。 如果她……败了的话。 王太后心中忽而涌上一股无力感,这是在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她竟不知道,原来内心深处,她其实是觉得自己也许会失败的。 她勾勾唇,散去这乱七八糟的心思,道:“这几日哀家总觉得心中甚乱,你若无事便先回去吧。” 萧权曾握着她手的动作微微一滞:“好啊。” 顿了顿,他身体前倾:“这段时间太忙,我已许久未曾与你亲近。” 他沉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渴望。 “但是我今天很累。”王太后推开他的身体,皱着眉心说道。 “臣知道了。” 萧权曾笑了笑:“过不几日便是科考,吏部那边有太多事情需要臣去做,这几日便不再进宫了。” “封城这件事情,恐怕不会是一道圣旨就能阻止的,待明早起来再作打算吧。” 萧权曾说完之后,朝着王太后拱了拱身,便大踏步、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 本该明月高悬的天空看起来却又黑又沉,如同不详的征兆。 心中总是有不太好的预感呢! 这些年兴许是太过顺风顺水了,以至于才更凸显此时此刻的不顺畅。 他行走在夜幕之下,嘴角挂着苦笑。 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萧权曾知道,自从他彻底的摒弃了萧惠群之后,心中的情感变得愈发的冷冽,就好像所有的温情都被人抽走了。 如此,也挺好的。 他扭头朝着后宫群殿看过去,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启步离开。 又是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却暗潮汹涌的一夜。 不仅仅对柴绍和王太后来说是如此,对沈含章来说更甚。 却说她飘啊飘,生平第一次俯瞰了整个盛京,若不是诡异的前方让她感到恐慌和无助,她都快要沉浸在这壮丽开阔的景色之中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变成了小耗子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那些或高大或壮阔的建筑,看起来则像是一个个的小盒子。 这奇妙的视角,让人颇为惊奇。 飞啊飞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飞的这么慢,沈含章越是走,心里越是没底,这到底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啊? 难道是直接升仙吗? 好吧,并不是。 眼前这淡淡的幽蓝色,实在是让人无法产生美好的联想,沈含章一边祈祷着赶快停下来,一边又希望最好能一直这么飘下去。 但万事总有尽头,她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不过,眼前出现的人,让她真是意外又惊喜。 “夏妃奶奶,啊啊啊啊啊……” 本来以为自己马上要落入虎口了,谁曾想竟然是个温柔乡……额,反正不管怎么样,能够见到夏妃奶奶实在是太好了。 她大大的伸开胳膊,朝着夏宜萱扑过去,直接撞在夏宜萱的怀里。 嗯哼,大家现在都是非人类的状态,所以还能来一发爱的拥抱。 沈含章抱着夏宜萱蹭啊蹭,激动的说道:“您里是什么地方啊?您怎么跑过来的啊?小壮壮可着急了,正到处找你呢!” “哈哈哈哈哈,全部都是我的功劳啊。” 她吧啦吧啦一大堆,如果是人类状态的话,必定早就已经口水四溅了。 然而夏宜萱却无丝毫反应。 沈含章这才察觉不对,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双腿依然缠在夏宜萱的腰上并且双手还在搂着夏宜萱的脖子,她侧眸偷偷看夏宜萱的脸,却发现她脸色一片淡漠,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这……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太对啊? “夏妃奶奶?” 沈含章可怜巴巴的出声。 “嗯。”最终,夏宜萱还是应了,但声音却充满了冷淡,这让沈含章小心肝抖了抖。 难道不应该抱着她来一发久别重逢的抱抱吗? 就算不抱抱,也不能这么冷淡吧? “夏妃奶奶?”沈含章又喊了声,然后夏宜萱又应了声。 “夏妃奶奶?” 再喊再应!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怎么跟个牵线木偶似得呢?一拨一动弹,不拨不动弹呢。 “您知道我是谁吗?” “小豆芽,沈含章。”夏宜萱冷声说道。 沈含章直直的朝着她扑过来时,夏宜萱脑海中便浮现了这个名字,她是认识这个女孩子的,她知道。 但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却又想不起来。 而且,这个女孩子实在是聒噪的厉害,让夏宜萱脑海有些刺痛。 她咬咬唇想把这刺痛压下去,发现好像没什么用处。 夏宜萱眼眉动了动,随后把沈含章给扔了出去。 沈含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尖叫着砸向了假山……就在即将砸到的那一刻,她想起自己不是人,于是硬生生的拐了弯,飘向了半空中。 “您咋地把我扔了啊。”沈含章嘟囔着埋怨道。 感情这重逢的戏码只有她一个人再演绎啊? 可是不应该啊! “离开这里。”夏宜萱冷漠的睨了沈含章一眼,转身就走。 沈含章多想丢给她一个大白眼。 她倒是想离开,可关键是她得离得开啊! “夏妃奶奶,您到底怎么了啊?”性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夏宜萱欲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几乎是想都没想,她伸手便将沈含章给吸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将她纳入了这个身体内。 沈含章:“……”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哦不,夏妃奶奶的身体啊! 两个人住一个身体有点太紧了哎! 哎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妃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答案出现在下一息。 沈含章一脸惊恐……哦不,她现在连惊恐的表情都无法做出,脸逃离的也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城子那个变态朝着她一步步走近。 还带着那么猥琐的笑。 妈蛋的,都要看吐了好伐? 啊啊,他的手竟然还摸上来,竟然在摸她的脸…… 沈含章想大声尖叫,好吧,依然还是叫不出来。 这种无法掌控身体主动权,却能看到感受到所有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闭嘴,给我老实点。” 低哑淡漠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 谁谁谁?谁在说话?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是夏妃奶奶在训斥她! 沈含章那个委屈哦,为什么要让她闭嘴老实点呢,她明明就没有办法张嘴好伐? 擦擦擦擦擦擦…… 老变态的手握住了我的……不,夏妃奶奶的手并且深情款款的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可就算是夏妃奶奶的手,她也能够感觉到的好伐? 沈含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马上就要死了! 被恶心死的。 “真的这么恶心?”夏宜萱冷冷的问道。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沈含章毫不吝啬的吐槽,然后万分惊讶与夏宜萱心声传递,“夏妃奶奶不觉得恶心吗?” “没感觉。” 夏宜萱淡淡的说道。 没有恶心的感觉,也没有激动的感觉,更没有欣喜的感觉……心绪毫无起伏和波动。 沈含章:“……” 她现在已经万分确定现在的夏妃奶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夏妃奶奶了! 不不不,这一些可以压后再说。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那个老变态为什么要搂她的腰! 把他的手打开啊! “啪。” 夏宜萱真的将樊飞言的手给打开了。 她语气淡漠的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樊飞言似笑非笑睨了夏宜萱一眼,问道:“是你不喜欢还是有人不喜欢?” 只这一眼,便让夏宜萱如坠冰窟。 她僵直在夏宜萱的身体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是我。” 夏宜萱嗤了声,说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嗯,恶心! …… (未完待续。) 244 我们最后的告别 沈含章真想冲出去给夏宜萱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夏妃奶奶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霸气侧漏。 然而她不敢。 她不敢猜测青城子刚才的话是随便说说,还是早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如果发现了她的存在的话,这个变态会怎么对她? 如果有实体的话,沈含章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冷汗直冒了。 还有还有…… 明明夏妃奶奶都已经和这个男人撕破脸了,为什么刚才看起来却还是蛮和谐的样子? 樊飞言呵呵笑了两声,他像是没有听到夏宜萱的话似得,再次伸出邪恶之手,摸向她柔嫩的脸颊:“你呀,总是那么容易受别人影响。” 夏宜萱脸色未变,只冷冷的看着樊飞言。 而沈含章差点要啃手指了。 果然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吗? 正想着,沈含章只觉脸颊开始灼热刺痛,像是有人在掐着她的脸往外拽,她心中的惶恐被无限放大,想要抱住什么东西,不让自己被拉出去。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被拉出去的话,她就死定了。 但好像没什么东西可抱,更没什么人能帮助她。 很快的,像是不过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沈含章便被樊飞言拉出了半拉脑袋,她扭着脸看一眼夏宜萱的静默的侧脸,随后转了头看向樊飞言。 她心中无限害怕。 眸中也带着淡淡的恐惧。 但沈含章却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这个男人看扁了。 她努力的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瞪着樊飞言。 待看清楚是她之后,樊飞言玩味的一笑:“还以为是宫中哪只小鬼头,没想到竟然是柴绍最重视的女人。” “这是死了吗?”他眉尾微挑,竟是有些幸灾乐祸。 沈含章:“……” 死变态果然是死变态,别人倒霉了,他比谁都高兴。 即便心中毫无底气,但沈含章依然冷笑着反唇相讥:“你死了本宫都不会死。” 说话间,她已经被拉出半拉身子,只留着下身还在夏宜萱的身体中。 然樊飞言却是再拉不动了。 他皱起眉心,目光不善的对夏宜萱说道:“不要反抗我。” 他表面虽看起来完好,但这两日却也消耗了太多功力,没有精力再重新给她洗脑一次。 因此,她这细微的改变,樊飞言心中其实挺懊恼。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把手中这该死的女鬼弄死就行了。 然夏宜萱却忽然动了,她一掌打向樊飞言,迫使他松开夏宜萱后,立刻再次把她纳入身体内,她说道:“我要留着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夏宜萱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樊飞言将这个女孩子带走,总觉得如果她这么做了,将来一定会后悔。 只是,后悔是什么感觉? 夏宜萱甩甩头,丢开杂七杂八的心思,和樊飞言对峙。 樊飞言静静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无所谓的笑着道:“你既然喜欢就先留着吧。” “等你玩够了,再由我处理了。”但心中却另外打起了算盘。 “好。”夏宜萱说道。 樊飞言再次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回到院子里,期间樊飞言温柔的嘱咐道:“你身子刚刚大好,还是不要乱跑的为好。” “乱跑?”夏宜萱摇摇头。“我不喜欢。” 樊飞言宠溺的笑道:“不喜欢就好。” 他跟随在夏宜萱身边,直到大半夜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让沈含章彻底的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今晚要留宿在这里。 沈含章心中有无数疑问和不解,可突然松懈下来,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最后,她终于开口,问了自己最迫切想知道的那个:“夏妃奶奶,你留在这里和青城子周旋,是不是为了救出马姑姑和韩大树他们啊?” “他们被死变态控制住了对不对?”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夏妃奶奶现在所有的异常状况。 然,许久都没有听到夏宜萱的回应。 沈含章能完全感知夏宜萱的动作,知道她坐在那里,像是头部不舒服然后揉了揉额角,可就是不和她说话。 “夏妃奶奶?” 沈含章疑惑的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夏宜萱狠狠的甩了甩头,她此时此刻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疼,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狠狠的撬着她的脑壳,让她特别的难受。 她咬牙忍住这疼痛,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到了后来,声音明显冷涩了许多。 沈含章:“……” 是不是死变态还在这里派了人监视啊? 所以夏妃奶奶不敢说真话? 可,她们两个人明明可以内部沟通啊,只要死变态本人不在这里就没事吧?他应该不会逆天到能放个什么东西到夏妃奶奶身体吧? “我们悄悄的说,您悄悄告诉我嘛。”沈含章偷偷的鬼鬼祟祟的说道。 “我说过,我不知道。” 夏宜萱猛地呵斥。 然后她就想把沈含章从体内丢出来。 她没有出现之前,自己根本不会有这种头疼的状况,一定是这个小丫头对她做了什么? 可……沈含章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一样,竟然没有被夏宜萱甩在地上,反而牢牢的长在了她的体内。 别说夏宜萱了,就是沈含章都一脸懵逼。 她眨眨眼…… 是哦,咋忽然能够眨眼了。 沈含章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夏宜萱的身体,因为她没有了夏宜萱的感知了,但却依然还是在她的体内,不过这种感觉像是在玉葫芦之中,只是这处空间非常狭小,不像玉葫芦似得无边而空旷。 最主要的是,她的双腿紧紧的缠绕着透明的丝线,将她固定在那里,根本无法动弹。 我的天呢! 她以后该不会再也出不去了吧? 不是要永远留在夏妃奶奶的体内吧? 沈含章此时此刻简直是大写的崩溃,她忍不出仰天……好吧,连天都没得……她忍不出长啸,敢不敢让人过一次正常人的生活。 正正经经的活的像个女孩子。 如果再次见到柴绍,她应该叫他孙子呢还是夫君呢? 那个画面…… 想想就万分酸爽。 “出来。”夏宜萱也有一瞬间的慌神,她怎么会把人拉不出来了呢? 两人实力悬殊,这是可以明显感受到的,所以一定是这个小丫头用了什么特别的功法。 她是不是想害自己? 待夏宜萱想到这个时,方才那一瞬间对未知的慌神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求死的念头竟然分外明显。 虽不能理解,但夏宜萱却遵从心中所愿。 “若想杀我,尽快动手。”晚了,樊飞言便会有所察觉。 沈含章:“……” 什么跟什么啊?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夏宜萱真真切切的违和之处。 认得她却又对她没有丝毫感情。 若说是假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点。 “夏妃奶奶,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她忍不出问道。 夏宜萱来到床边,轻轻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后说道:“沈含章,小名豆芽,柴绍的妃子。” “那你对我什么感觉?” 额…… 好像这句话怪怪的。 “没感觉。”夏宜萱冷冷说道。 之前毫无感觉,现在只觉得头部不舒服。 沈含章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嘀咕道:“莫非是被那个死变态抽去了七情六欲吗?” 可…… 既然认识她,没道理不认识马姑姑她们啊! 沈含章张张唇,要说些什么,然脑海中忽然闪现她提了马姑姑之后,夏妃奶奶忽然冷漠了许多的声音,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夜色漫漫,夏宜萱陷入了酣眠之中。 沈含章抱腿蹲在那里,双眸一片茫然。 这短短的五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她喃喃自语,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 方才那个死变态看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是准备要结果了她的。 所以说…… 沈含章猛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也许马姑姑她们想办法逃脱了呢! 一定是这样的。 “含章……” 轻柔而熟悉的声音让沈含章猛地回神,她满是惊喜的抬眸,便看到马姑姑以及韩大树、韩大同曹振子他们所有人都站在她的面前。 沈含章开心的差点跳起来。 然而却依然被丝线缚束住双腿。 不过没有关系,她依然高兴的飞起,沈含章嘴巴都要咧开到耳朵,她望着满满当当的所有人,说道:“原来你们也够藏在夏妃奶奶这里。” “实在是太好了。” 马姑姑悲悯的看着她,柔声道:“含章,我们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什么告别? 沈含章悚然睁大双眸,笑意在刹那间凝固。 “我们已经被青城子所炼化,完全变成精纯的灵力,被注入到萱萱的身体里……” 马姑姑示意她看自己腿上的丝线:“大部分全部化成了萱萱的生机,这是我们所留存下来的唯一。因为同你紧密结合,所以才能和你再见上一面。” 沈含章摇头,她舔了舔嘴角,然后无意识的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别骗我了。” “让你暂时无法离开萱萱身边,是我们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了。” 说着说着,马姑姑的身体开始飘散。 韩大树、韩大同、曹振子、小炆柏……所有人都朝着沈含章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小豆芽,再见了。” “不可以这样的。” 沈含章想扑上前。 然而他们却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汇聚成一道灵光,没入前面马姑姑的影子上。 下一刻,马姑姑的虚影逐渐的凝实了些许。 而沈含章腿上的丝线也从十来条变成了一条,只是这一条比较的粗。 马姑姑蓦然回首。 无奈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无奈的低语道:“怎么竟是些傻子呢。” 明明说好共进退的…… 沈含章没有眼泪。 可她的眼睛却算的厉害:“马姑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们的消失和春花的消失完全不一样。 春花的离开代表了新生,所以沈含章虽然也会哭,但那是高兴的眼泪。 然而她们所有人……却是走到了尽头。 马姑姑的身体缓缓缩小,变成了不过巴掌大的模样,她来到沈含章的面前,用身体碰了碰沈含章的脸,但两人却对彼此毫无感知。 她苦笑:“虽然不想承认,然而这一切都是在真的。” 那日,她们所有人全部被注入夏宜萱的体内,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是抗拒,以至于她们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被吸收。 虽然被炼化,她们连鬼的载体都没有了,但因为大家都变成了灵力,多少还是可以沟通。 但也仅仅只是短暂沟通而已,因为她们正在缓慢的被吸收着。 直到沈含章的出现。 “即便他们把灵力全部给了我,我想我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马姑姑说完之前的一切,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快点把萱萱给救出去。” 她真的……特别的凄惨。 沈含章久久未言。 “马姑姑……” “你说,是不是好人都没有好报,坏人都活的潇洒。”像樊飞言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为什么可以活得如此长久,还本事如此的逆天。 “不是。” 马姑姑坚定的回答:“他的下场一定会万分凄惨,一定会的。” 是吗? 沈含章心中充满了怀疑。 她伸着手,看着上面小小的马姑姑,低声道:“马姑姑,我好难受啊。” “我该怎么救你。” 怎么才能救了你。 马姑姑笑了笑:“傻孩子,你救我做什么?我本就是死了的人,变成鬼能遇到你们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惠,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即便不在了又如何?” 她说完一段话,像是有些累,于是便闭了嘴,伸着手点了点沈含章的手心。 沈含章摇头。 “你们都不在,我们不会好的。” 就算将来生活变得美满而幸福,可所爱的人却都不在了身边,那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离开。” “我一定要救你。” 她做不到,娘亲一定可以的,玉葫芦一定可以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难度就是怎么才能带着夏妃奶奶逃离这里。 “傻姑娘。” 马姑姑低声苦笑。 (未完待续。) 245 赵晚晚现身 只是到底应该怎么救人呢? 沈含章坐在那里想了一夜,直到鸡鸣时分都毫无头绪。 打,再来三百个她也打不过那个老变态。 跑,还没开始跑呢估计就会被老变态抓住虐杀。 策反……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求助……她也出不去啊,就算能出去,她来的时候晕了吧唧的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哪里,能向谁求助呢? 沈含章锤了锤脑袋。 她怎么这么没用呢? 夏宜萱缓缓睁开双眸,她茫然的望着床帐,好一会儿翻身坐起,旋即脑海中便响起一个女声:“夏妃奶奶,早啊。” 她下床的动作顿了下,说道:“喊我夏宜萱。” 想不起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喊她,但夏宜萱每次听到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一切让她难过不舒服的东西,她都不想去碰触。 沈含章恹恹的‘哦’了一声。 问道:“我们今天做什么啊?” “不知道。”夏宜萱清凌凌的回答。 “那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啊?”沈含章又问道。 顿了顿,她小小声的叹息道:“我想您的回答一定是不知道。” 夏宜萱淡淡的‘嗯’了声。 沈含章心疼的抿了抿唇,无意识的嘟囔:“樊飞言这个死变态,实在是太坏了。” “不要说他坏话。” 夏宜萱出言警告道。 她昨儿受到沈含章的影响对樊飞言有所抵抗,但今日再次恢复到之前服从维护的状态。 沈含章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若将来夏妃奶奶想起今日所做作为,会不会非常的难过后悔。 这种逼着别人发疯到排斥所有感情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不齿了。 不但恶心至极而且用心险恶。 沈含章咬牙切齿的磨了好大一会儿后槽牙,才乖巧的‘嗯’了声,说道:“那我喊你萱萱好吗?” 夏宜萱没有反对,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反对的。只要不是方才的那个称呼,夏宜萱或者萱萱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萱萱啊,你没有想过出去转转吗?”出去转转吧转转吧,万一有机会逃跑呢。 好吧,就算有机会,她也不一定能劝得动夏妃奶奶。 不过多少有点希望。 夏宜萱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 但鬼使神差的,她继续说道:“你想出去吗?” 沈含章使劲点头。 于是,夏宜萱便来了个别院一次游,这让沈含章心底产生浓浓的无力感。 出去转转不是这个转法啊! 我们应该向往更广阔的地方啊! 沈含章心很累,但这种心累在遇到柴洵之后,转化为了高度的警惕之感。 她如同炸毛一样,紧紧的盯着前面温文尔雅的男人。 这个死变态也在这里。 所以青城子果然是和柴洵是一伙的吗? 我擦,这货怎么笑的这么猥琐,那迈步的姿态真是让人恶心透了,偏偏他自己还觉得特别的风流倜傥呢! 人丑不自知,实在是可怜。 “萱萱,我们又见面了。” 呸,萱萱也是你喊的吗? 咦……等等,这句话怎么说出来了! 沈含章愣了一下,随即惊奇的发现,她竟然能够脚踏实地的站在那里了,却原来夏宜萱懒得和这个打不得的男人多费口舌,便讨巧的躲了起来。 沈含章嘿嘿嘿的在心中说道:“萱萱,你坏坏哦。” 夏宜萱:“……” “不想控制身体我便立刻收回来。” “要要要。”沈含章毫不矜持的大声说出内心的想法。 不要才是傻子。 夏宜萱虽依然还是板着脸,但不知为何眸中却浮现出淡淡笑意,她站在原本沈含章身处的那狭小空间,没甚想法的打量了一番,随即盘腿坐在了地上。 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柴洵并没有感受到尴尬和羞耻,反而轻笑一声,带了几分宠溺的说道:“萱萱真是愈发的可爱了。” 他看到对面的人又要口出恶言,忙又恍然大悟道:“既然你不喜欢本王叫你萱萱,不如本王叫你夏夏或者宜宜怎么样?” “你不如叫我奶奶,我听起来还比较顺耳。”沈含章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又变? 柴洵长眉高高挑起。 他看着她眼底闪现的灵动和讥诮,心中的兴致以及嗜血的欲望更加的浓厚。 他一步步走上前。 舌尖微微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道:“我喊你一声奶奶你敢应吗?” “你喊啊。” 沈含章‘切’了声,她就不信这死变态会被人占这种便宜。 柴绍说这人惯会用温文尔雅的面貌来掩盖自己变态的内心,对此沈含章真想反驳他,这人连外面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变态意味好伐? 如果她能把消息传递出去便好了。 这样柴绍就能把这群混蛋一锅端。 大家以后就多少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懒得搭理你。”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趁现在能够掌控身体,查探一番环境吧,也许真的能跑出去呢。 “小奶奶……” 柴洵拦住沈含章,眼睛深邃的像是嵌入了星辰大海,他就那么看着她,柔声道:“如此,你会开心吗?” 沈含章:“……” 这货真尼玛没下限。 她再次丢给他俩白眼,狠狠的推开他,留给他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柴洵眸中光芒一闪而过。 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直到弯下了腰。 半晌之后,他勾勾唇,冷声吩咐身边的人:“盛京还处于封锁状态?” “是的。” 其属下回答道。 “今次王妍那个女人不行啊。”柴洵嗤了声,说道:“无妨,反正本王也不急着入城。” 沈含章走啊走,走啊走,但每次只要她走到墙边,想要直接翻出去,便会有个黑衣人跳出来,实时扼杀她这一想法。 神经病啊,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服,当自己是夜行侠啊! 她呸了声,再次换了个方向继续逛。 这院子看起来空荡荡的,其实应该到处都隐藏着人,如果她不出现异动的话,想必不会有人出来搭理她。 沈含章大摇大摆,暗戳戳的记下所有的大路小路,虽然也许并没有什么卵用。 直到来到一处花圃。 在百花凋零眼看着便要进入冬天的时节,这花圃却是开满了美丽的花朵,看着像是进入了春季一般。 沈含章眼睛转了转,决定做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 “带回去插在花瓶中,晚上睡觉时做的梦估计都会带着香味。”她笑着对夏宜萱说道。 然而摘了没几朵。 便被人阻止了。 她瞪着眼前这个弯着腰带着斗笠,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男人,说道:“怎么着?这里的花还不让摘啊。” “这……这是给主人的。” 说话还结巴。 沈含章:“……” 她叉着腰想要训他一顿,然而看着这人卑微可怜的状态,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不让采就不让采,还给你就是咯。” 她把花丢在地上,那人忙扑到地上捡起来,像是十分心疼的摸了摸几朵鲜花,随即一瘸一拐的朝着花圃旁边的小茅屋走去。 沈含章咬了咬唇。 这心里咋就这么愧疚呢? 啊呸,敌人的手下敌人的花,她有什么好愧疚的。 但还是忍不住跟上前去,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人把花浸泡在一个缺了角烂了半边的花瓶中,不由的道歉道:“对不起啊。” “不不不……不用的。” 那人惊慌失措的摆着双手。 沈含章靠在门框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应该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而男人则看着她的背影,像是痴迷了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低着头摆弄着桌上花朵,但嘴角隐秘的抽了抽。 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 前段时间不是离开了一次,想必应该是被陛下带回去了,怎么会再次返回来。 只是…… 怎么莫名觉得她的言语动作非常的熟悉呢? 像是……沈家姑娘。 但是怎么可能呢? 赵晚晚忙甩开脑中这荒谬的想法,拉着房内的锄头,一瘸一拐往花圃中走去。 他现在身受重伤,勉强可以伪装成这个烂脸的花匠,然而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更遑论还要带着这个女人。 她住在哪个院落都无法得知。 赵晚晚脑子转了好久,直到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他连忙回头,再次看到她,她说道:“真的不能给我两朵花带回去吗?” 赵晚晚一瘸一拐的上前,他准备往房内去,把之前摘下来的花送给她,但却被沈含章拦住脚步,她纤纤玉指指着前方,说道:“我想要那个。” 其实却在低声和他说话:“我知道是你,赵晚晚。” 真好,这个人还活着。 赵早早不会伤心难过了,柴绍心中必定也能松一口气。 当然,她哪里会猜到这个瘸腿锅腰连正脸都没露的男人就是赵晚晚呢?自然是夏宜萱告知于她,夏妃奶奶说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眼底透着一股熟悉之感。 脑海中的画面夏宜萱也看到了一瞬间,虽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想必沈含章必定会认识,所以便告诉了她。 至于沈含章求着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夏宜萱嗤之以鼻。 她从来不是多话之人。 若沈含章知道夏宜萱心中所想,肯定会笑的肚子疼,曾经的夏妃奶奶是最八卦话最多的那个好伐? 但更多的想必会是心疼吧。 赵晚晚身体紧紧绷住。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稀奇,但是这个女人从来没见过他,就算见过他,他伪装的样子连柴洵都能骗过,她怎么会发现的。 “不,不知道。”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赵晚晚,你听我说,柴绍和赵早早一直在找你,他们以为……现在我们两个都困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才是。”沈含章说道。 然而赵晚晚还在极力否认,不仅如此还快速的想逃离。 沈含章使劲抓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说……” 但赵晚晚却撞开她,跌跌撞撞的跑了。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别人的眼中,沈含章看到相认不成,气的直跳脚,她指着赵晚晚的背影骂道:“不就是花吗?你不给我,我还就偏要采。” 边说边开始糟蹋所有的花。 赵晚晚又返回来,不让她毁坏这些东西……这让窥探之人,消除了之前的怀疑。 沈含章心中松了口气。 最后,若非樊飞言出来把她带走,估计这片花圃会完全保不住。 樊飞言眼神冷酷凶恶:“连早饭都不吃便跑出来欺负人,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沈含章强装镇定:“要你管。” “你想死。”樊飞言低声冷笑,然后片刻之后,眼前的人换成了夏宜萱。 她淡淡的说道:“我不想死。” “萱萱,你应该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樊飞言皱着眉头说道。 “她会带坏你。” 夏宜萱面无表情的斜了他一眼,道:“若你有本事便把她拽出去。” 樊飞言一顿。 他心中恼火的想到,待我好些了,必定好好收拾那贱丫头。 赵晚晚望着这一地狼藉,跪在地上难过的撞头,却被人笑着说是傻子:“好了,把这里收拾了吧,那是主子的贵客,她以后想要什么便要什么,你莫要得罪。” 赵晚晚呜咽着‘嗯’了声。 心中却充满了波涛骇浪。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和主子又是什么关系? 傻子赵早早,什么时候才会偶遇他好不容易送出去的消息,然而茫茫人海,赵晚晚也知道这并不容易。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伤势快写好了。 与此同时,赵早早一直在跟踪着那两位有缘人,然而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相交之处。 他着急的不行,总觉得赵晚晚必定在什么地方受苦,但是他却无法救助于他。 “喂,你又出去啊?” 一大早,赵早早便急匆匆的出门,明珠怎么喊都喊不住。 她生气的跺跺脚,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嘛!” “当这里是客舍吗?每天来睡一觉醒了便走。” 然而说归说,她还是走到赵早早房内,把他的床铺收拾干净:“也不知道吃个早饭。” “哎吆,看来我们明珠姐姐快要家人咯。” (未完待续。) 246 浑水摸鱼 明珠红了脸,生气的说道:“公子,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含祯仰头哼了声。 小小的脸上满是不满,但眸中却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道:“这姓赵的丑男人又不是咱家的人,可偏偏就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这也就罢了,偏偏他的床铺比本公子的柔软,吃的也比本公子的精细,你说说这难道不是女生外向吗?” 明珠连忙解释道:“没有这回事,赵早早他吃的睡得和公子一样的啊,没有比公子好。” “那不就得了。” 沈含祯耸耸肩,摊着手说道:“所以他凭什么和我一样啊?我是一家之主,然而他不过是个讨人嫌。” “这话还是你说的呢。”沈含祯堵住明珠想要辩解的后路。 憋了好一会儿,明珠才结结巴巴的表示:“是……是姑娘让他来养伤的啊!” “所以伤养好了,可以滚蛋了吧。”沈含祯毫不留情的说道。 但是他最近好像遇到了麻烦事儿,看着不是很开心啊! 这个时候把人赶走,是不是不太好啊! 然而面对着沈含祯了然的眸光,明珠嘴巴动了动,说道:“应该可以了吧。” “那我今天就赶人了啊。” 沈含祯朝着明珠勾勾手,道:“走走走,跟小爷我去趟穆府。” “哦。”明珠闷闷不乐的应了声。 心里还在想着,如果赵早早真的被赶走了,回到家会有饭吃吗? 万一没人给他做饭,饿瘦了怎么办? 待出门时,她才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问道:“咦,公子你怎么只带着婢子一个人啊,果丁和阿宁呢?” “本公子让他们去做别的事情了。” 沈含祯头也不回的说道。 一主一仆行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明珠奇怪的嘀咕:“怎么那么少人啊?” “戒严封城了啊。” 沈含祯拉起她的手,“跟着小爷,走丢了不找你哦。” 两人刚走了没多久,便被人拦了下来,为首的兵丁凶神恶煞的看了沈含祯一眼,盘问道:“叫什么名字?准备去哪里?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戒严的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出来走动?” 没说一句话,就朝着沈含祯逼近一步。 迫使沈含祯和明珠二人后退,然五六个人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起来,退无可退。 明珠拉着沈含祯的手,使劲想越过他站到前面去挡住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口中同时说道:“我们……” 然而却被沈含祯制止了。 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只是个来参加科考的书生而已,因为没有笔墨纸张了,所以才出来购买。” “出来才发现外面竟然没有几个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真的?” 领头的狐疑的打量着他,待看着他年纪虽小但确实一身书卷气,后面的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倒也不像坏人,于是摆摆手道:“没什么事情,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赶紧回去吧,这几天最好不要往外跑。” “谢谢兵大哥。” 沈含祯笑眯眯的作揖道。 这时远处跑过来一个人,附在领头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混蛋,都跟我走。” 他也顾不得沈含祯了,带着十来个人,朝着远处跑去。 明珠扯了扯沈含祯的袖子:“公子,咱们快走吧。” 沈含祯眼珠子转了转:“咱们也去看看吧。” 不要啊…… 明珠真想坐在地上,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想法,就被沈含祯白了一眼:“赵早早可比咱们出来的早,也许是他和别人打起来了呢?” “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吧,公子。” 明珠忽而就变得着急。 沈含祯:“……” 哎,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么天真单纯了啊! 明珠以及他亲姐如此蠢顿的长大,完完全全是翡翠姐姐的功劳啊! 只不过阿姐……变了好多。 如果可以,沈含祯多么想回到岭南的那些日子,虽然有孙氏这个女人每天出来蹦跶,然而他和姐姐却可以时时见面。 然而现在…… 也不知道她是否适应后宫的生活。 有翡翠姐姐以及萧家姐姐在,应该没问题吧? 尚未走近,便听到了闷闷的打斗声,沈含祯让明珠藏在一旁,自己探出半个脑袋,便见到同样穿着兵服的两拨人打了起来。 占上风的是他们遇到的那拨。 而一旁的地上,仰躺着一个老汉,头上正冒着鲜血,有个姑娘正跪在那里哭的好不可怜。 沈含祯眉头皱了皱。 兵匪! 天子脚下之地竟然敢借机欺辱寻常百姓,实在是太过可恨。 不过有的人还算有些良心。 那领头叫陈龙,带头把这些人打趴下之后,吩咐道:“全部捆起来,送到周将军那里去。” 他狠狠的在地上唾了口,骂道:“这群王八羔子,早晚一个个的全部让雷劈了。” 沈含祯看到这里,便拉着明珠走了。 穆府同样大门紧闭,待门房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之后,看到是表公子,连忙把人迎进去:“表公子,您来了。” “舅父早朝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估计马上还会回御史台那边。” 沈含祯点点头,忙大步朝前走去,尚未进入二门,便看到穆青正往外走。 “含祯。”穆青喊道。 “你怎么来了?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刁难吧?” “舅舅。” 沈含祯笑着上前,说道:“没有。” 穆青便带着他去了书房:“想知道你姐姐在宫内的情况?” “嗯。”这两天看书总觉得有些心神恍惚,心里的感觉不是特别好。 穆青笑着感慨:“当初我同你们母亲感情也是这般要好,谁曾想后来……” 他摇摇头,道:“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 “她最近一直在禁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消息。” 沈含祯愣了愣:“为什么要禁足?以及,街上所贴的告示说那道士带走的夏宜萱乃是陛下的宠妃……满城戒严的命令当真是陛下所下的?”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穆青点点头,他将今日朝堂上的光景讲给沈含祯知道:“为此王太后和陛下争论了许久,然而领导巡城营的白先伦是陛下的人,即使太后娘娘下了暂停的圣旨,可白先伦……拒领。” “但我在街上看到有士兵欺辱百姓,那也是……” “怕是有人浑水摸鱼呢。” 是真正的士兵见色起意还是有人想暗中挑起事端,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穆青却知道,陛下这么做太过冒进了。 不但提前暴露了白先伦,而且还让自己多了一顶’色令智昏’的帽子。 “那个夏宜萱到底是哪个?” 沈含祯垂眸问道。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听起来透着几分阴森。 “你莫多想,陛下对含章的情意必定不会作假。这夏宜萱……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才会让他如此大张旗鼓。”穆青忙宽慰道。 “能有什么秘密呢?” 沈含祯冷哼了声:“我真想进宫去问问他,这么做让我姐情何以堪。”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最要紧的是即将到来的科考。这次虽还是萧权曾主考,但陛下今早宣布会让季传胜入吏部做副主考……想必会对你有些好处。”穆青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外甥,想到了穆樱小的时候。 这丫头的性子也是如此,眼里总是揉不得沙子。 沈含祯嗤笑了声,说道:“舅舅,我不需要什么好处。” “论学识,这届学子没人比得上我。” 他个头虽矮,面也有稚气,但昂首挺胸所展现出来的自信,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满是光华。 穆青欣慰的一笑:“舅舅相信你。”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管家却是略有些惊慌的敲门,进来后说道:“老爷,来了一拨人,说要来查咱们府有没有窝藏逃犯。” “让他们去查,记得让人盯着点,不要吓坏了老夫人和后宅女眷。” 管家点点头,便弯腰退下了。 “连朝廷命官都要查?”沈含章有些疑惑的问道。 “无妨,让他们查便是。” 穆青不置可否的勾勾唇,道:“若查不出什么来,我必定要明早早朝狠狠的参他们一本。” 当然,告状不是目的,目的是让陛下看看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人在搞事情。 其中太后娘娘必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至于其他人…… 那就更多了。 “对了,你父亲准备明日便回去,你不准备去看看他。”穆青突然转了话题。 还是不要让这孩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沈含章身上了,不然必定会钻牛角尖。 沈含祯楞了下,睫毛微微颤动着说道:“想走便走,与我何干。” “那是你的父亲。”穆青不赞同的说道。 “即使他对你母亲有所亏欠,但他却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与你有着割不断的血缘,你不该如此待他。” “我能看得出来他的悔意和对你们的愧疚……你姐姐上次没理他,我看他消沉了好长时间,而这次回去,恐怕他再也不会入京了。待你高中,以你现在的年纪必定无法真正为官,恐怕只能丢在翰林院历练几年,所以……” 穆青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可沈含祯始终沉默。 最后他说道:“愧疚又能如何?” “我和我阿姐从小受孙氏刁难,被沈月月欺负,那个时候他在哪里?我姐姐中毒被送往尼姑庵的时候他又在哪里?现在知道后悔想要补救了,可是已经晚了。” “他和母亲之间如何,我并无一丝一毫的记忆,所以我只恨他这些年的冷漠。” 沈含祯自认自己从来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别人对他的任何一丝坏处,他都会深深的记住。 穆青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罢,一切随你。” 话没说完,外面却是变得愈发糟杂起来,穆青眉心皱了皱,正准备去看,沈望云却猛地推开门,他上前几步拉着沈含祯便走:“你赶紧从后门走。” 沈含祯甩开他的手:“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穆青话音刚落,管家也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的说道:“老爷,不好了。” “那些兵从咱家搜出来了厌胜之物。” 穆青脸色凝重了些许,但同时他又有些好笑:“厌胜之物?” 这种后宫女子才会做的把戏,他的府中怎么可能会用。 “从哪里搜出来的?”穆青边走边问,但随即他扭头对沈望云说道:“你带含祯从后门离开。” “好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无论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还是如何,沈含祯都不能牵涉在其中。 然而沈含祯却再次甩开沈望云伸过来的手。 他说道:“我不会走。” 他比穆青还要先行一步走出去,正巧看到明珠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她眼睛红红的大喘着气说:“老太太让婢子跑出来的,她说让婢子和您一起离开。” “明珠你先回去。”沈含祯吩咐道。 “沈含祯你别胡闹。”穆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你意气的时候。” “他们既然能在老太太那里搜的东西,那么必定也能在其他地方搜到……这种构陷的戏码,我做了这么多年御史大夫,早就有所觉悟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只有几天便要科考了,赶紧走。” “舅舅……” “你也走。”穆青对着沈望云说道。 沈望云摇了摇头:“我虽非穆家人,但也不该在这个时刻离去。” “而且我相信,穆兄必定会没事的。” 沈含祯深深的看了眼沈望云,朝着穆青点点头,拉起明珠便走了。 “哎……” 明珠语气充满了疑惑:“我们不留下来吗?”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同生共死吗? 姑娘的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这……公子走的有点利落吧! 然而沈含祯却没有回家,反而转身去了巡城营在城内的官所。 然,白先伦并不在。 沈含祯想了想,又去了大理寺,正巧遇到季传胜准备出门。 “沈小公子?” 大名鼎鼎的小神童国舅爷,季传胜自然是了解的:“你怎么?” “能送我入宫吗?” 沈含祯开门见山。 (未完待续。) 247 我的英雄(明珠) 季传胜瞅一眼天色:“我现在需先去吏部报个到。” “如果小公子可以等待的话,容我之后送你入宫。” 沈含祯摇摇头:“去晚了恐怕来不及了,有人在穆府老太太房里搜出了厌胜之术,现在穆家已经被翻了个遍,后续还会有什么东西,这一切很难说。” “我觉得这件事情,陛下最好提前做些准备,否则……”恐怕穆家会折进去。 季传胜面色几变,他拉着沈含祯上了马车,道:“入宫。” 穆青既是御史台的领头者,更是陛下最忠实的纯臣,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这怕是太后娘娘对于白先伦变革的打击报复。 自己手底下折了一人,必定也要让对家惨失一人。 至于她什么时候埋的线,这便不好说了。 一路上,季传胜心思几转:“恐怕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入宫了。” 太后娘娘既然出手,必定会截断穆青入宫求救的路,她应该会直接将穆青全家入狱,待一切已成定局或者牵涉出更多的人之后,她才会让陛下知道。 明天赶巧还是七日轮休之日。 若宫门被堵,陛下不召人,一定很难以察觉事实的真相。 沈含祯心思转了转,他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或者,我用其他途径将消息传进宫去。”季传胜如此说道,不过话音方落便看到对面小小少年眼中的失落,他心思微动,不由笑着问沈含祯,“你莫不是想进宫见沈娘娘?” 沈含祯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 那是他的姐姐,他想见她有什么不对吗? 迫切想要见到一个人,却无缘或者无法见到时那种惨淡的心情,季传胜此时深有体会。 他勾了勾唇,道:“我们先试试吧。” “不过你这小丫头,必定无法跟着了。” 沈含祯眸光转向身旁的明珠,他握了握她尚在颤抖的手:“明珠姐姐,先回家好不好?” 明珠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乖巧的点头,哽咽着声音道:“好,不过公子你要答应婢子,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方才那场面实在是吓坏她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句话不说便动手抓人,若非是老太太让身边的人护着她,她现在恐怕也被抓住了。 “还有,您一定要让姑娘救救舅爷和老太太。”曾经她不喜欢穆府那个地方,但现在却发现其实里面的人都不坏。 沈含祯擦掉她的眼泪:“我是去见阿姐,又不是赴刑场,你哭什么呢?” “呸呸呸,快吐口水重新说。”明珠急切的说道。 “不要了吧!”沈含祯翻了个白眼。 他都这么大了,这样子做会显得很蠢哎。 而且还有一个似笑非笑的男人看着他呢! 然而明珠执拗的看着他,一副‘你再不呸呸呸我就水漫金山’的架势,他只能认命的吐了三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这总行了吧?” 明珠使劲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沈含祯转向季传胜,拜托他:“希望你的人能把她送回去。” 不然他怕明珠一个人路上会不安全。 季传胜自然答应。 然而马车半路便被人劫停,数十个人围上来,二话不说便喊着:“刺客就在这里,杀了他有赏。” 季传胜勾唇冷笑了一声:“又来这一招。” 上一次便已经做过一次趁机排除异己的事情了,这次竟然故技重施,看来那太后娘娘也没有什么好计谋了。 车夫已经于人打斗了起来。 沈含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已经强自镇定,但面色依然惨白了许多。 “小公子在车上待着,若非我叫你,千万不要下车。”说完,季传胜便起身撩起了帘子。 “你小心。”沈含祯说道。 季传胜挥挥手,直接跳了下去。 沈含祯望着飘荡的帘子,轻声说道:“这就是官场吗?” “公子……”明珠偎在他的身边,视死如归的说道:“婢子一定会保护您的。” “蠢。” 沈含祯嗤之以鼻:“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会让你一个小丫头保护。” “我……”明珠还要说话,沈含祯却打断她。 “不要说什么主啊仆啊,在我心里面,你和翡翠也是我的姐姐。” 明珠听着这话,眼泪又落了下来。 然后哭着哭着就笑了。 随着她的笑声,车前马儿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疯狂的朝着前面奔了过去,这个当口明珠猛地扑了出去,她半趴在那里,抓住了缰绳,用尽平生力气狠狠的勒住它,希望马车能够停下来。 她再蠢也知道,她们一定不能离季大人太远了,否则若遇上袭击,她们毫无还手之力。 沈含祯被摇晃的东倒西歪,然后没支撑住摔倒在车里,他抓住即将被伤马带出去的明珠的脚踝,大声吼道:“蠢货,松开手。” 粗而糙的绳子因为马儿的疯癫变得如同钝刀子一般,已经将明珠的手划的鲜血淋漓。 但她始终死死的拉着,可眼中却充满了自责。 怎么不停,为什么不停,明明看到车夫只要握住缰绳,马车就会停下来的? 她急的眼泪再次啪啪的往下落。 “我说松手,不然你会被甩下去的。”沈含祯变声期的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然,这并不是令明珠最绝望的。 不远处已经一字排开几个人,手中全部握着长刀,摆开了攻击的架势,无论是砍马还是砍人,若没有人救,她们全都完了。 “停下来啊,求求你。”明珠眼泪模糊。 这边厢,季传胜望着已经奔出半条街的马车,额角青筋跳了跳,他一掌拍在前面人的天灵盖上,再也不留下任何余地。 如此解决三四个之后,这些伏击者便产生了畏惧。 但想走也是来不及,白先伦骑着马带着人,赶到了现场,他挥刀砍下其中一人脑袋,说道:“留下一个活口,其他杀无赦。” 说完他翻身下马:“季大人。” 季传胜点头,道:“借马一用。” 说完不等白先伦开口,骑上马变成好着马车追去,白先伦一看情况,吩咐手下人清理现场,然后自己也骑了一匹马追上去。 对于明珠来说,她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英雄就那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他不英俊、虽然他嘴巴坏,但他却在她绝望的时候,如同神仙一样,就那么降临了。 赵早早从二楼直接跳在了车辕上。 他砍断缰绳,提着明珠的腰就把她丢进了车厢内,然后自己则立刻跳到了马身上。 虽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但明珠眼前却像是出现了慢动作。 马车依然还是剧烈的摇晃。 沈含祯将明珠扶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地板上,他撕下里衣下摆将她的手缠起来:“你个蠢货,没有那个本事逞什么能啊!” 明珠呆呆的,任由他骂。 而外面,赵早早眼神冷的足够冻死前面所有人,他抽出腰间短刀,狠狠的插了下马儿的屁股,马儿更疯癫的往前奔去,前面的人还在严阵以待,近前之后,赵早早猛地拉住缰绳,马儿因为他的力道,半个身子被拉起,马蹄扬向天空,狠狠的朝着前面两人踩去。 赵早早的刀比马还要快,几乎是瞬间就割断了另外一人的脖子。 刹那之间,五个人被全灭。 待季传胜和白先伦赶到时,赵早早已经将马停了下来,他没管半死不活的马,上前就拉开帘子,拖了明珠下来凶神恶煞的骂她:“你特么脑子有问题吗?” “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竟然还敢装英雄、想拯救一切,简直是可笑。” “我一直就知道你特别蠢,脑子里除了吃喝就没别的,但没想到这么蠢……” “我说,你够了。” 沈含祯一把将明珠扯过来:“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的人。” 赵早早暴躁的跺了一下车厢,吓得明珠抖了抖身子。 “小公子还想入宫吗?”季传胜忙问道。 沈含祯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护送你们吧。”白先伦提议,但却被季传胜拒绝了,他说道:“看眼下这副情况,想必不少地方出现这种趁乱打劫的现象,你还是去忙这件事情吧。” “这次封城……恐怕影响不太好。” 白先伦唯有苦笑:“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已经全部掌控的巡城营。” “并不,是敌人太过狡猾。”季传胜宽慰了白先伦一番,然后白先伦便心急火燎的赶往下一个地点了。 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个活,怕是要搞砸了。 “这情况,恐怕也要告诉陛下得知才可啊。”季传胜叹了口气。 沈含祯面有臭色的把明珠推到赵早早面前:“把她带回去。” “不准再骂她。” 说完便又季传胜扶着上了马,两人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而去:“在家好好等着小爷回来。” 明珠追了几步,眼中满是担心。 白先伦余下的人以及车夫开始收拾这里,赵早早又踹了下马车,吼道:“走,跟我回去。” 明珠抿着唇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很久,明珠才敢抬头看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赵早早气冲冲的走着走着,扭头一看后面的人竟然拉下了好远,他气的蹬蹬蹬转回来,再次骂道:“你想咋着?想留在后面被人砍啊。” 怎么会有这种蠢货。 “对不起啊。”虽然明珠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也不是,她唯一的错误就是太蠢了。 好像走到哪里都没有什么用处。 翡翠姐姐很聪明,可以保护她和姑娘。翡翠姐姐还会做各种还吃的更加会赚钱……而姑娘呢,姑娘长得漂亮还那么可爱,同样也是那么聪明。 全家只有她一个笨手笨脚。 明珠沮丧的想着。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呵呵。”赵早早不由自主的冷笑。 气死老子了。 他刚才看到这女人趴在车辕边上差点被甩出去的模样,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现在心里还咯噔咯噔的慌跳个不停。 真是…… 算了,打死也不太现实。 赵早早低头看到她手上被血湫湿的白布,心里又有点心疼…… 嗯,只是一点点。 “手疼不疼啊?”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明珠忙举着手晃了晃,然而却扯动伤口,这让她忍不出倒吸一口冷气。 “蠢货。” 赵早早黑着脸骂了声。 然后抓着她的手给她重新解开包扎,虽然动作温柔但全程凶神恶煞。 明珠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找到哥哥了吗?” “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我早就找到了。” 他已经找到了两人相同之处,正准备找白先伦通融,便遇到了这个现象。 “对不起啊。”明珠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委屈,眼泪开始往下掉。 但很快她又死死忍住。 没有本事还爱哭,大家应该都讨厌她了吧。 赵早早:“……” 怎么他会觉得内疚呢? 明明就是她蠢,难道还不能骂两句吗? “好吧,我找到办法了。” 赵早早说道。 “真的吗?那我们快去救人吧。”明珠替他觉得高兴。 却被赵早早嫌弃:“我……们?你还是乖乖回家吧。” “哦……”明珠应着,然后眼中一直喊着的泪珠啪嗒落在赵早早的手上,也烫在了他的心底。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 邪了门了! 他看上的女孩子怎么又蠢又爱哭,可偏偏他就看不得呢? “好吧好吧,带你去。”赵早早一激动,脑子就有点昏头。 “还是算了,我只会拖后腿,一点用都没有。”明珠自嘲的说道。 “我说让你去。” “不行的。” “求你去总行了吧。” “还是不要了吧。” 烈日之下,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然后不时的交汇在一起。 “我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含祯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那个看起来毫无生机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会是他阿姐? “你这个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沈含祯怒不可揭的想扑上去和柴绍同归于尽。 却被翡翠死死的抱住腰。 “小公子,你先冷静听我说完。” “我特么冷静不了。” 温文儒雅小少年第一次爆出口贡献于此。 (未完待续。) 248 我是你姐夫 十五岁的少年力气已经不容小觑,就凭翡翠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拦得住。 只能‘咚’的一声,这是翡翠被甩出去砸在地上的身影,紧接着是几声拳头狠狠砸在肉上的钝响声。 翡翠艰难抬眸,便看到柴绍嘴角已然流出血丝。 “小公子……”她沉声喊道。 这声音让沈含祯身体瞬间紧绷,他喘着粗气停下动作,但依然怒气勃发的瞪着柴绍,咬牙切齿的问道:“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弄死你。” 翡翠闭了闭眼,再次出声:“小公子,慎言。” 她捂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来到沈含祯身后,低声道:“你乖乖的听婢子给你解释,好不好?” 沈含祯转过身看她。 眼睛红红的咬了咬唇,他道:“翡翠姐姐,我知道这或许不愿他,可他明明说过会保护我阿姐的,可阿姐变成了这样,他自己却是完好。” “明明……” 明明之前两人身体互换,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的人,应该是眼前这个男人。 而他阿姐,虽顶着别人的身体,但至少她还活生生的。 翡翠要说什么,沈含祯都清楚全明白,但他真的无法接受。 他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眼泪鼻涕全部流出来,哪里还有一点点小妖孽的模样。 翡翠眨眨眼,半跪在地上,扶着他的肩膀,也忍不住落下了一直憋着的眼泪。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说道:“别哭,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柴绍闭上眼睛,转过了身去。 然而耳边全是哭泣声和埋怨声。 垂在腿边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上面的青筋显而易见,柴绍轻轻吐出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焦躁以及怒气。 并非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的怒气。 他们埋怨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哭了好一会儿,沈含祯方才觉得心中好受一些,他狠狠用袖子擦了把脸,有些忐忑的瞅一眼面色惨白的翡翠:“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翡翠掏出手帕,像是小时候那样,细细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公子不需要给婢子道歉。” “翡翠姐姐……”沈含祯仰着脸,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大有一股不依不挠的架势。“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嗯,我原谅你了。” 翡翠朝着他微微一笑。 待两人收拾妥当后,翡翠拉着沈含祯来到窗前的柴绍身后,她不顾沈含祯拉扯,硬是跪在地上,恳求道:“陛下,小公子他还小,还望您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沈含祯很不高兴。 他根本就没错,干什么要道歉…… 而且,他还嫌打的轻了呢。 柴绍抬手示意翡翠起身:“朕不会和小哭包一般见识的。” 沈含祯脸都绿了。 “小哭包也是你喊得吗?”如果不是翡翠硬拉着,他又要冲上去了。 柴绍勾勾唇,挑眉道:“还是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看着比较顺眼。” “哭的太丑太闹了。” 沈含祯:“……” 我一定要打死他。 谁拉都不管用。 翡翠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闹腾了一场之后,三人总算能心平气和的坐在桌前,柴绍自己动手将杯子倒满,推到沈含祯面前:“渴了吧,喝点水。” 沈含祯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端过来完全喝掉,喝完之后咂摸嘴:“这皇帝端过来的茶也不过如此。” 被翡翠暗暗的打了一下。 “不是皇帝,是你姐夫。” 柴绍眸光落在沈含章身上,眸光缱倦而柔情:“在咱们家里,没有什么皇帝。” “所以朕不介意你打或者骂,但朕不希望你心中有所猜忌和疏远。刚才你说的没错,是朕食言,没有保护好她。” 反而每次都是小豆芽来保护他。 沈含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柴绍都这么说了,他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依然说道:“刚才,对不起啦。” “不想道歉可以不必道歉,一家人不需要如此。” 柴绍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能够赶快好起来。” “你……如此大张旗鼓,是在找我姐姐的魂魄吗?” 那个该死的什么狗屁道士,竟然敢带走她姐姐的魂魄,实在是该千刀万剐。 翡翠这才有空将来龙去脉解释给他听。 沈含祯越听脸上越着急:“可若一直找不到怎么办啊?” 一句话,三个人俱都变得沉默。 沈含章猛地站起身来,来到床边指着那玉葫芦道:“这玩意儿不是神通广大能救命啊,就不能通过它把姐姐找回来?” “她若真的被那人抓去……” 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啊! 柴绍怎么会没有想过,他甚至有想过自己能不能灵魂出体,暂时附在沈含章的身上,待她回来时候再还给她,或者能不能飞过去找她。 然而他祈求了玉葫芦上千遍,却根本无法离体。 “可……”沈含祯想起了带他进来的季传胜,他还等在外面准备汇报外面的混乱。如果,如果柴绍听到,会不会不再这么努力的寻找姐姐,那机会岂不是更渺茫。 不能让柴绍知道……可,沈含祯脑海浮现方才早晨看到的那一家惨状,心里颇不是滋味。 纠纠结结之下,他还是说道:“那个……季大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柴绍眸光闪了闪:“朕知道。” “你先陪着你姐姐,朕去去就来。若无事,便现在宫中住着,你姐姐醒来见到你想必会很高兴。” “至于穆家的事情,你先不需要担心。” 沈含祯点点头。 待柴绍走出去之后,他才恍然想到,他和季传胜都没说舅父家的事情吧?柴绍怎么会知道的? 真是邪了门了。 等等……他刚才又哭又闹,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那舅舅家是不是救不了了? 沈含祯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最终咬了咬牙:“不会有事的。” 好像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有些意念念过千遍百遍,没准会变成真的呢。 沈含祯来到床边,趴到沈含章的身边,伸着手去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阿姐,快点醒过来啊。” 然,床上的少女双眼紧闭,连半丝反应也无。 他耸了耸鼻子,眼睛又变得酸酸的。 翡翠想提醒他,那是陛下的龙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上爬的,但她动了动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罢了。 季传胜跪在柴绍面前,恳求道:“陛下,还望收回封城的命令。” 这本来下的就是一步臭棋,唯有及时收回才能止损。 柴绍沉默着。 好一会儿,他才道:“朕不会收回这项决定。” “陛下……” “直接就这么出去便是,不需要像来时那样偷偷摸摸的进来。” 季传胜心中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所跟随的皇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昏聩……不能…… 他跪别后起身离开,但却被柴绍叫住:“若有机会给你,你会为了夏宜萱做到什么地步?” 柴绍这么问着。 季传胜愣了愣,也禁不住问自己,他会做到什么地步? 好像……并没有答案。 他回首朝着柴绍再次弯了弯腰,没有回答便离开了。 文轩殿内,王太后轻挑长眉:“季传胜从大圣宫离开了?” “那柴绍必定已然知道穆青的事情,你说他会如何应对?”王太后笑着问道。 布公公摇摇头:“陛下的心思,奴才很难猜得到。” “何止是你,便是连哀家都无法猜到他的心思了。”王太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这盘棋先子在哀家手里,柴绍他无可奈何。” 穆青已然归案,并且只能由他的人来审理,至于大理寺……季传胜已经不在大理寺了,不是吗? 既然想插手吏部,便先让他折掉一个御史台。 整个御史台上下全部像是疯狗,她实在是恶心透了,奈何以往都没有找到好机会,后来因为怀青做了一盘打算,但却没能得以实施。 这次通过大婚所简单丢过去的东西,必定能让整个御史台全部陷落。 往往最简单的却是最能杀人的。 王太后不仅勾唇笑了笑,对布公公道:“你去大圣宫催一催,告诉陛下科考没几日了,可一定要让他赶快准备好考题。” “不然来不及准备哦。” 布公公心领神会的笑道:“奴才这就去。” 在大圣宫路口,他同萧惠群相遇,这虽是柴绍的妃子,他完全可以不假辞色,但这个女人同时又是萧权曾的女儿。 布公公甩了甩拂尘,道:“萧娘娘也来寻陛下啊。” 萧惠群浅笑着俯身,已半礼朝着布公公弯了弯腰,回道:“是的。” “布公公来寻陛下,可是母后那边有何事?” 顿了下,萧惠群掩唇笑了笑,道:“看我,后宫妃子哪有探听前朝之事的,是我逾越了,还望布公公不要介意。” 布公公笑了笑:“娘娘哪里话,奴才方才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多谢。” 萧惠群悄悄给布公公递了个香囊,然布公公却给推了过来,她眸光微闪,笑道:“不知我父亲这几日可否有入宫?” 布公公心思一转,却是将香囊收了下来:“萧大人这段时间忙着科考的事情,已是有几日不曾入宫了。” “娘娘是否有话捎给萧大人?” 萧惠群摆摆手:“没有。” “我只是希望布公公到父亲,代我提醒他一句‘无论再忙都要顾忌着身体’。” “奴才会帮你带到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大圣宫前,萧惠群伸手,示意布公公先进去,自己则等在宫门口。 没大会儿,布公公便走了出来,同她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萧惠群入内,先是行礼,然后恭敬的问道:“沈含祯入宫了?” 柴绍点头应了声,然后将手边一张纸递给她看:“小豆芽说你天性聪慧学识渊博,便是与男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想起她当时夸赞萧惠群的笑模样,不由得微微勾唇:“这个不遑多让,还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的成语。” 萧惠群不由跟着笑:“她其实比我聪明。” “她是傻乎乎。” 柴绍声音柔软。 顿了顿,他方才恢复之前的冷淡,道:“你且看看,上面三道题,是否能够筛选出真正出众的人才?” 萧惠群打开折叠的纸张,细细的读完三道题目,一道民生,一道为官,一道忠君……立意虽然中规中矩,但巧在其题目表达特别刁钻,若考生存储知识不够,极其容易理解错误其中意思。 “您出题……出的太中规中矩了。”萧惠群非常耿直的实话实说。“很多考生都会提前演练这种吧?” 柴绍摇头:“不会。” 这几次,这三道最平常的题,一次都没有考过,恐怕他们会朝着其他方向努力。 柴绍想了想,把第三道题目划掉,加上了一道关于如果种植农作物的。 萧惠群:“……” 谁家书生懂这个啊? 而且,若她没有想错,这次陛下出题不仅仅是为了亲自筛选考生,恐怕还是为了……科举弊端吧! 她自小到大能够自由出入萧家书房,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勾当。 即便这题目当天放下去,也还是很容易泄题。 还不如直接空白卷…… 其他一切任由考生自由发挥,心中有佛者看佛、有民者看民、有财者看财…… 柴绍眉心一挑。 他开口问萧惠群:“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此次的科考?” 萧惠群愣住。 她……参加科考?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女人参加科考,她怎么可能被允许去参加。 “现在你确实没有办法以女人身份去参加,但却可以女扮男装改名换姓。而且……这一切不代表下次不会实现。” “你的才情仅仅只是困在后宅实在是可惜。” 萧惠群紧张的看着柴绍,她深深呼吸几次之后,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柴绍点点头。 “当然,毕竟你很好的点醒了朕,朕已经知道应该出什么题目给你们了。” “多谢陛下。” 萧惠群朝着柴绍深深行礼。 (未完待续。) 249 不如去死 “她让你替她向萧权曾带话?” 王太后拧眉问布公公道。 布公公一面替她揉捏肩膀,一面说道:“是的,您说这位萧家姑娘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从小就聪明的很,当初萧权曾虽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她实在聪明伶俐,他才渐渐的上了心,只是后来她身子不好,他想培养萧惠群的热情便冷了许多,但其实该教她的也没有少教。所以,她这么说一定有什么用意?” 王太后思索了好一会儿,但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别为这小事伤神了,也许萧娘娘只是单纯的想向萧大人问好呢?”布公公笑着说道。 “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封城、穆青以及科考……还有便是,这长公主殿下可是已经走了多日,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消息传回来呢。” 王太后凝了凝神,叹息道:“容不得我不多想。” “自从上次萧权曾伤了她,她便决绝的再也不回萧府,连出嫁当日都不愿回去,怎么可能会一直关心着萧权曾的身体。” 但王太后确实也没有办法去多想,她也因为柴熙的事情而发愁:“这孩子向来最是靠谱,甚少有这种状态出现,想必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过,哀家相信她,她一定能够解决的。” 布公公附和道:“确实。” 王太后将方写完的信折叠起来,装在竹筒里用火漆封好,然后递给布公公道:“找人送出去吧。” 布公公接了过去,弯腰道:“那奴才先出去了。” 待布公公离去,王太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依然还是紧绷的肩骨,然后吩咐人摆驾长寿宫。 这几个月来,长寿宫内就没有断了太医。 那青城子即使招魂,也没有将太皇太后的臆症给治好,反而让她愈发的严重,王太后已经两日未曾前来看她,今日一来,赫然发现太皇太后双眼无神,整个人呆滞的坐在那里,真的像是完全傻了一样。 她微微皱起眉头,问道:“现在太皇太后晚上还是会闹吗?” 有太医忧愁的回道:“回禀太后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这几日的症状还是如此。” 白日呆滞,晚上疯癫。 当然,如果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也还好,毕竟这怪力乱神的事情真的不归他们管,然而即便是个强壮的年轻人,在这种状态下,很快都会垮掉,更何况身体早就十分虚弱的太皇太后呢。 “恐怕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没多少时间了。” 王太后一愣。 她挥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自己则是走上前,她伸手将太皇太后散乱在脸庞上的头发给挽到而后,望着她瘦的已经脱相的脸,叹息道:“没想到你威风了几十年,到头来会是这个下场。” “而每次看到你,哀家总会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像你这样,到最后完全的一败涂地。” 王太后叹了一口气。 就算两人曾经多大的仇恨和怨愤,现在太皇太后她即将死去,她心中的一切早就变得淡薄无比了。 “待你离去,哀家会将你葬到先帝的陵中去,想必他已经在下面等候你多时了吧。” “先帝?柴……政……阿荣……” 太皇太后断断续续的竟然从口出吐出几个词语,虽模糊又局促,但王太后还是听出了。 “你下去之后,若……若能见到阿荣,替我向他说句抱歉。” 曾经硬如石头的心脏,经过这么多年之后,真的变得柔软了许多。 虽说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这么选择,毕竟她不甘心一辈子就那么庸庸碌碌的存活于后宅之中,依附于一个男人的宠爱,可到底还是有些愧疚。 柴荣…… 那个那人,若当初能够遇见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把她带进宫里吧。 “阿荣……” 太皇太后口中不断呢喃着柴荣的名字。 好一会儿,她眸光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她颤巍巍的抬眸,看着王太后哭泣道:“我的阿荣死了。” “夏宜萱那个贱人当着我的面把我的阿荣摔死了。” “她就那么把我的阿荣摔死了。” 太皇太后猛地起身,然而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独自站立,她猛地摔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身体,干枯如同枯木的双臂努力的朝着王太后伸过来:“夏宜萱,你把我的阿荣还给我。” 王太后面色微变,她忙后退两步,正准备喊人进来,便听到了夏宜萱的名字。 “夏宜萱,她到底是谁?”她蹲下身子,问道。 “贱人,贱人,贱人……” 太皇太后面目变得狰狞,但随即又恐慌无比:“她回来了,她来找我报仇了,不是我干的,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爹我娘,还有我的阿荣……” 这些时日,太皇太后在梦里几乎经历了所有悲惨的事情,儿子在她面前被摔死,父母兄弟被活活凌迟而死,而她自己则被人致死,这一切的一切无限循环,不断的侵袭着她所有的神智。 模模糊糊中,她知道是夏宜萱回来报仇了。 几十年之后,她完好如当初的回来了:“夏宜萱回来报仇了。” “是她,她回来了,她杀了我的阿荣。” “夏宜萱到底什么身份?”王太后又追问,然而太皇太后已经再次陷入呆滞。 王太后把太医等人叫进来,吩咐道:“无论用什么办法,你们必须给哀家保住太皇太后的性命,两个月之内,绝对不能出现举国大丧的情况。” “可……” “没有可是。”王太后冷声,“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哀家要你们何用?” 她说完再不看太皇太后一眼,带着人便离开了。 夏宜萱,夏宜萱,夏宜萱…… 王太后不断默念着夏宜萱的名字,据宫人说那是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后来她同青城子一起消失…… 这个女人难道会是当初的密室女尸? 那和柴绍是如何扯上关系?甚至柴绍为了她不惜动用白先伦。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厉害关系? 王太后走着走着,便发现自己来到了大圣宫,她眉心蹙了蹙,抬腿便走了进去。 柴绍正独自坐在殿外看书。 待听到通传声之后,他挑挑眉,站起身来来到门口,笑着问道:“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可是来催科考试题?” 王太后环顾了一番四周情景,皱眉道:“你这是将书房完全搬到寝宫了?” 她不赞同的说道:“书房便是书房,寝宫便是寝宫,这两者怎能混在一起?” 柴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说道:“儿臣晓得了。” 他这一副当面答应但却完全不改的混不吝模样,王太后虽恼的不行,然而却也不好在训斥些什么。 她坐到软塌上,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却并没有饮用,而是直接放在了桌上。 柴绍眸光落在那茶杯之上,嘴角微微动了动。 王太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夏宜萱到底是谁?” “儿臣的宠姬,母后不是知道吗?”柴绍淡淡的回道。 王太后冷笑一声。 “仅仅只是你的宠姬,那她的名字怎么会从你皇祖母的口中说出来,当初青城子和她都失踪的时候,哀家就曾说过那鬼祟之物必定是她,但你偏偏拒绝相信,反而封城寻人。然而这两日却一直寻不到,现在看来那青城子道长恐怕凶多吉少了。” “而且……” 王太后仔细看着柴绍的双眸,不放过他眼中任何一丝情绪:“你皇祖母恐怕快要不行了,然这两个月是科考的重要时刻,若举国大丧的话,恐怕有所不妥。但宫中太医的医术根本无法保住她两个月的生命。” “把艾太医以及高太医调到长寿宫去吧。” “怎会如此严重?” 柴绍没有应王太后其他的问题,只是关心的询问太皇太后的身体:“儿臣昨儿去看她的时候,虽神智不清但太医说身子骨还算可以啊。” “是吗?”王太后嗤了声。 母子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句,王太后骤然发现,两人谈话的节奏已然被柴绍掌握,无论她想说什么,都无法开口,而问的问题一概没有得到答案。 他的回答面面俱到滴水不露,完全没有让她看出任何的不妥之处。 王太后就那么看着柴绍。 柴绍不解的问道:“母后,您这么看着儿臣做什么?” “哀家只是想起了你小时的模样,结果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听说这些时日你常常召萧惠群伴寝,哀家想提醒你,作为一个皇帝,最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雨露均沾。” “后宫的妃嫔不仅仅只有萧惠群一人。” 王太后笑着转了话题:“不如今晚便让秀秀过来陪你吧。” “你们两个姑表兄妹,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现在更应该亲近才对。” 柴绍正准备开口拒绝,然王太后不容置疑的说道:“陛下,现在还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还有,在封妃这件事情上,哀家已经做了让步,成全了你的痴情之名,但你现在……既然已经多了萧惠群和不知来历的夏宜萱,难道还会差其他女人?” “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平衡后宫妃嫔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 王太后语重心长的说完,便摆摆手示意自己先离开了,“你且好好想想吧。” 柴绍目送着离开,刚一回身,便对上沈家小公子似笑非笑的脸:“姐夫……看来您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姐夫啊。” 萧惠群无奈又尴尬的站在旁边:“抱歉,臣女拦不住他。” 所以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我姐生死未卜,你就要和其他女人……你你你……”到底是少年面皮薄,有些话他却是说不出来。 柴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这脾气,怎么跟小炮仗似得,说点就点。” “哪来其他女人?别听风就是雨。” “对啊,我们都在这呢,怎么可能还会让其他女人过来。”萧惠群拉了拉沈含祯的袖子,哄劝道:“含祯,我们还是继续商量寻找含章的办法吧。” 沈含祯不情不愿的瞪了柴绍一眼。 然后重重的一甩袖子,猛地转身往内室走去,结果因为转身转偏了,然后他又因为生气冲的太猛,直直的朝着博古架撞了过去。 博古架晃了晃,到底没站稳,在萧惠群的惊呼声中将他砸在下面,上面的东西更是噼里啪啦额碎了一地。 柴绍:“……” 所以这死孩子到底哪里聪明了? 简直蠢的可以。 真想让他就这么在那里躺着得了。 “含祯,含祯……”萧惠群上前喊了两嗓子,忽然惊慌道:“陛下,怎么没有喊痛的声音啊。” 柴绍这才着急了。 他三两步上前,徒手把博古架掀翻过去,赫然看到沈含祯额头上鲜血淋淋一片狼藉,他将人抱起来放到软塌上,吼道:“快去喊太医。” 然后就在说话的功夫…… 柴绍就看到沈含祯这个蠢货冷了吧唧的从自己身上坐了起来。 柴绍:“……” 沈含祯:“……” 小哭包再次炸毛:“你干啥用那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还姐夫呢,他一定要让他阿姐休了这个男人。 柴绍依然处于懵逼无语状态。 这都什么事儿啊! 能不能不要给朕添乱啊? 谁家特么好好的一个人会被博古架砸的魂魄出体啊? 这也太儿戏了吧! 作者,朕觉得我们有必要来好好的聊一下人生了! 柴绍磨了磨后槽牙,在萧惠群和翡翠的惊呼声中,忽然开口道:“给朕回去。” 两人愣住。 沈含祯也愣住。 回去?回哪去? 难道要赶他出宫? 这小气鬼……他刚准备撸袖子开干,赫然发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 沈含祯僵硬的回头,便看到另外一个他正满脸血的躺在床上…… 他又慢吞吞的转过来,嗯,梦游梦游…… “我一定是在梦游。” “蠢货。”柴绍的声音响在耳边,让沈含祯猛地一激灵,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姐姐姐姐姐……姐夫……” 他哆嗦了几嗓子,然后问道:“你和我姐当初该不会就是这么换了身体的吧?” 哎,不对啊! 那……姐夫怎么会看到他? 难道他要和姐夫互换? 那还…… 不如去死! (未完待续。) 250 被困林中 “柴熙,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傅东樱背着柴熙,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密林之中,一会儿之后,他停下脚步,扶助了旁边的一棵树深深喘息。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侧眸看一眼耳边苍白的容颜,使劲的咬了咬牙,再次启步朝着前面走去。 地上是常年积累的厚重的树叶,头顶是干枯却密集的树杈,傅东樱脚底虚浮而狼狈,但意志却是从未仅有的坚强。 傅东樱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缓缓发酵。 曾经,他深深爱着眷恋着柴熙,但却始终无法接受她的强硬。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希望柴熙能小鸟依人般依偎他的身旁,就如同现在这般…… 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傅东樱却发现,他其实无法接受这样子无声无息的柴熙。 她就应该是张扬跋扈、无法无天、自信非凡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羸弱。 傅东樱再次停下脚步,深深喘息两口。 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他当初爱上的不就是她的明艳动人意气风发吗? 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却始终不甘心让自己陷入那般纠结的田地。 她强势,那他就附和呀。 她不爱他,没关系,只要他爱她就好了。 只要她能好好的,傅东樱现在什么都不介意了。 “傅东樱……”柴熙微微睁开双眸,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自嘲的说道:“让你见笑了。” 傅东樱动作顿了下,随即脸上泛出丝丝浅笑:“我是你的夫君,我怎么会笑话你。” 柴熙看着他额角细密的热汗,没奈何的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是我太大意了,若非如此,也不会着了李霄霖的道。” “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想到李霄霖是个叛徒。”傅东樱宽慰她道。 柴熙失笑。 两人说着话,她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拍拍傅东樱肩膀,示意他道:“放我下来,歇歇吧。” 傅东樱摇摇头:“不行,我们得尽快走出这片林子,而且李霄霖肯定正带着人追堵我们,我怕他们已经找到了踪迹。” “半盏茶的功夫,不会耽搁的。” 柴熙依然坚持,她说道:“我有点渴了。” “哦哦,好。”傅东樱连忙应道,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处地势高略干燥的地方,将柴熙背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然后从腰上将水囊解下来递给柴熙。 柴熙接过来,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拧开塞子喝了两口之后递给傅东樱:“你也喝点。” “我不渴。” 傅东樱笑着把水囊推给柴熙:“你再喝点,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柴熙就那么看着他,直看的傅东樱忍不出咽了咽口水,她才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水囊。 “好。” 待傅东樱走开几步之后,她才勾勾唇,低声道:“真蠢。” 也不想想若他干渴饥饿到没有力气之后,那两人该如何走出这里? 柴熙仰头看一眼天空,日头已然偏西,他们已经在这林子里走了快要两日的功夫,但眼前却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她曾经走过这片林子。 全速状态之下,也需要三日时间才能走出,按照现在的脚程计算,恐怕还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 李霄霖在驿站之内突然发难,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仅和莫离他们失散,腿上还中了一只毒箭。 若非傅东樱一直护在她的身边,或许这次要折在这里了。 柴熙眉心狠狠蹙起。 这个李霄霖早先几天时间没有动手,偏偏选择在这里发难,而且柴熙能够看出他脸上的胜券在握,也就是说李霄霖不怕弄不死她。 她脑中思索了许多,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或许……从这往西的所有地方,早就已经在李霄霖的掌控之下,或者说是在他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下。 柴绍? 不可能会是他的,她所认识的柴绍不是如此阴狠之人,再如何不对付,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 或许这是母后的指示?毕竟母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但却也不应该就这么直接要杀了她?若真的是母后不信任她了,她应该会亲自问自己一个为什么? 那……柴祎又或者柴洵?甚至是其他的藩王?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一切就麻烦了。 看来西海的麻烦,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或者这所谓的麻烦,根本就是柴祎或者柴洵他们故意勾结外族搞出来的…… 柴熙脑海距离的翻腾,无数种念头想法此起彼伏不断闪现,但若要寻求一个事实,那摆在她眼前的,只能是走出这片林子。 没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傅东樱反身回来。 手中提着一个野生的兔子。 柴熙摒弃了所有想法,眉脚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傅东樱。 傅东樱被她看的颇不自在,扭捏着说道:“怎么了?” “过来。”柴熙勾勾手,示意他上前。 傅东樱听话的走过去。 他此时采访发现,他竟然变得甘于享受这种听从的状态。 明明说好要在这次西行大展雄风的! 现在看来……不展也罢。 只要她能这样看着他。 傅东樱呆呆的,几乎沉醉在她似笑非笑的眸光中,直到她伸手擦擦他的嘴角:“偷偷跑去喝脏水?是不想带着我走出这里了?” “没有……不是……”傅东樱连忙否认。 “没有干净的水了。” 他叹息的说道。 “我知道。” 柴熙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他,道:“再坚持一段路程,在前面有一个水潭,里面的水勉强可以引用,至于这段时间嘛……” 她眸光落在傅东樱手上的兔子身上:“只能靠它了。” 傅东樱睁大双眸:“喝血?” 之前两天两人一直吃落在地上的没有腐烂的果子或者还存在树上的干果,然而这附近却没有什么可以果腹的果子,不过老天爷也算帮助他们,送了一个不爱冬眠的傻兔子给他。 正好可以给柴熙补补身体。 柴熙微微挑眉:“不然呢?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并没有火折子吧?” “在这密林之中,到处都是干枯的树叶以及干燥的树木,很难寻到一处安全的可以生活的地方。所以……” 柴熙坏心眼的说道:“傅大美人,恐怕我们要茹毛饮血咯。” 傅东樱:“……” 不如他把兔子丢掉,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果子吧! 然,对上柴熙邪恶的眼神,傅东樱眼珠子飘啊飘,最终咬牙道:“那就……就这样吧。” 他从怀中掏出匕首。 打开水囊的盖子,然后递给柴熙,柴熙接过之后,他便将提着兔子,咬牙抹了它的脖子,鲜红的血顺着割开的口子涌出来,滴在水囊之中。 柴熙微微嘟起嘴唇:“哎吆,小兔兔好可爱,你怎么能吃掉它呢,你真是好残忍好无情好讨厌吆,你就是个大坏蛋……” 傅东樱:“……” 他在这边承受着精神摧残的时候,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搞笑。 “这样……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傅东樱咬牙切齿。 柴熙点头:“我知道啊。” “我在学你嘛!” “我虽不是将门之后,但好歹也是京城第一公子,狩猎这种事情,我乃是一把好手。”只是没有干过茹毛饮血的事情而已。 柴熙笑起来:“如果团团圆圆他们在这里,必定会是上面反映。” 傅东樱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个时候,干什么要提那几个小崽子。 他哼了声:“中看不中用的娘娘腔。” 柴熙勾了勾唇,看着傅东樱熟练的剥皮,自己则闲适的饮了一口囊中血,顿了顿,她将水囊递到傅东樱嘴边。 傅东樱僵硬了片刻,最后义无反顾的闭着眼喝了一口,腥臭黏糊难以下咽,然而对面的女子却好似在喝上等的佳肴,傅东樱嘴角动了动,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连这个都捞不到。” 柴熙眼神悠远,似乎是想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说道:“曾经,我带着部队被人围困,粮草倾尽,手下的士兵饿了整整两日,当时我想我真特么憋屈,最后竟然会饿死。可后来有个士兵无意中挖了一窝老鼠,发现下面全是老鼠囤积过冬的粮食,然后我们就把整个地皮全部翻了过来,整整挖出了几百人十来天的口粮……终于等来了援军。” 她说的是自己的前世,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登基为帝,带着手下的人东征西战。 傅东樱就那么看着她。 觉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在闪光。 他没有去多思考她话中所表现的信息,而是狠狠的仰头再次喝了好大一口血,道:“嗯,喝多了也就是那样。” 他舔了舔嘴角,有点扭捏的说道:“我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所以很多东西没有尝试过,但……阿熙,我不是不行的。” 所以快正眼看看我,最好被我打动,然后深深的爱上我。 傅东樱的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晃得柴熙忍不住想笑。 她从他手中拿过匕首,划了一片尚带着血水的肉,递到傅东樱身边,调侃道:“来吧,傅公子的第一次。” 傅东樱觉得自己眼睛可能抽筋了。 怎么有点疼呢! 他舔了舔嘴角,为难的看一眼嘴边那只修长有型的美手,最后认命的咬住了那片肉,顺带也咬住了柴熙的手指。 舔了舔之后,才皱着一张脸嚼都没嚼就那么咽了下去。 柴熙片了第二片,慢条斯理的放在自己口中,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傅东樱:“……” 他办不到啊办不到,能咽下去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咀嚼啊! 两人一闲散一紧绷,吃了大半只兔子,傅东樱将剩下的半只用衣裳下摆包了塞在怀里,皮毛掩埋之后,背起柴熙重新上路。 走之前不忘将这里的脚印全部清除。 柴熙在他的耳边说道:“李霄霖没有派很多人入林追赶我们,否则这个时候早就被发现了。我想,他应该是在下一城镇等我们。” 若他们还是想去西海,只能经过前面的四方镇。 而莫离若无事,也必定带着人去。 李霄霖只要再四方镇全面部署守株待兔就好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傅东樱问道。 他其实想说,不如我们直接返回盛京吧。 现在这趟西行的难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现在李霄霖背叛,他们若继续往乐州而去,根本是无法完成的。 只能回盛京在从长计议。 但傅东樱知道,柴熙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半途而废。 “先出了林子再说吧。”柴熙淡淡的说道。 毒素虽然被即使的吸了出来,但还是影响了她的身体,经过方才的说话笑闹,柴熙已然感到了疲惫。 这是她从未体现过的感觉。 “若觉得累了,便再睡会儿吧。”傅东樱柔声说道。 柴熙声音轻了许多也软了许多,她低声问道:“可后悔跟着出来了?” “不后悔。” 不仅仅不后悔,反而无比的庆幸,“我很高兴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我虽然能做的不多,也算不的什么文武全才,但其实也并非全无用处的。” “不不不……我不仅仅只是有床上用品这一用处的。” 傅东樱红着脸说道。 他在床上……虽经常被压,但每次都会让她……飞起来的好伐? 柴熙:“……” 所以,之前的种种果然还是深深的伤害着傅东樱的自尊吗? 但其实柴熙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轻轻闭上眼睛,心想:或许以后应该给他一些夸奖和鼓励。 于是她点头道:“不错,这次全靠你了。” 嗷…… 傅东樱感觉自己满血复活,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就这么又走了许久,在天黑之前,傅东樱终于找到了一处可避风休息的地方。 他摸索着抱住柴熙,说道:“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明日再给你换药了。” 柴熙依然还是昏睡,并无回应。 傅东樱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然,没多会儿,他便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 (未完待续。) 251 决定分道 傅东樱全身紧绷,充满戒备的环顾四周。 但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枝倒影,根本看不到人类的身影。 脚步声一步一步,却是越来越清晰。 傅东樱屏住呼吸。 手心轻微的痒意让他差点惊声尖叫,傅东樱心中悚然,但很快他便明白,是柴熙醒了。 她在他手心划字:“一” 来人只有一个人,她即使现在身体尚处于虚弱期,但应该也能解决掉他。 她让傅东樱不要太过担心。 但傅东樱却握住她的手指,强硬的拒绝她这番冒险的想法,应该能解决但不代表有完全的把握,这个人能跟着找到这里,说明他确实有几分本事的。 他不能让柴熙冒一丝丝险。 只要……只要不被发现,敌人应该会自动远离吧? 傅东樱将柴熙抱得更紧了些。 柴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但……好吧,既然他坚持,那么这次便听他的便是。 想到这里,柴熙心口微微一动。 这种……顺从的感觉好像还不赖,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她眉毛挑了挑,倒是有些讶异自己竟然已经慢慢的在适应这个男权社会。 但顿了顿后,柴熙便又想,若是其他人譬如说是莫离这么强硬的给她说话,她能不能顺从? 答案是好像并不能! 啧啧啧…… 柴熙啊柴熙,看来你已经对身边这小男人有些异样的想法了! 这倒是令她自己颇觉意外! 生活了几十年,即便是前世美男环绕,他们处处费尽心思哄她开心,她却从来没有心动。 倒是没想到会看上这个总是别扭着同她闹矛盾、动不动就要和离的男人。 其实也不对,她当初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看上了,毕竟傅东樱当时真真正正的当得起‘秀色可餐’这四个字。 柴熙无声浅笑。 敌人在一步步靠近,然而她心中却充满了旖旎,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风格啊。 傅东樱咬了咬唇角,他在柴熙手心写字:“我将他引开。”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柴熙即便只是写字,但傅东樱依然感受到她的揶揄。 他红了红脸。 但坚持道:“我可以的,毕竟我有一双大长腿,跑得快。” 写完之后,他转转眼珠子,又追加道:“先天优势,你就算羡慕也没有用。” 柴熙:“……” 这笑话可真冷。 也许她可以试着把一切交给他去做,毕竟这两天他看起来确实还算靠谱。 没有什么‘我不舍得不忍心你这样去做’,柴熙给了傅东樱高度的信任,她指端在傅东樱手心敲了敲,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傅东樱嘴角差点咧到耳朵。 他……终于终于,得到了一丝丝认可了。嗯,算可以和她并肩战斗的小伙伴了吗? 他轻轻的将柴熙靠在树上,随即将鞋子和袜子脱下来,点着脚尖尽量不发出一丝丝声音,缓缓的朝着不远处移动。 待确定他同柴熙的距离足够远后,傅东樱不顾被树枝刺伤的双脚,直接套上鞋袜,弄出了轻微的响动。 不远处的脚步声忽而就停下来。 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之后,那脚步再次响起,虽然很轻很缓,但傅东樱依然听的清楚明白。 同时清楚明白的还有他的心跳声。 匕首就在手上,只要那人一靠近,他就能趁其不备给予重重杀机……傅东樱在脑海中演练着刺出的动作,然那人却是比他先要刺出来,可见身手以及敏捷度都比他要快。 傅东樱被逼的后滚翻,半跪在地上,不得不出声缓解道:“对面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我是打不过你,但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上吧?” 一通话说完,对面的人没说话,也没有再动作。 又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对面的人才迟疑着开口:“驸马……爷?” 傅东樱:“……” 谁不知道爷是驸马啊?休想攀亲戚把我骗过去。 他刚准备冷笑一声,然后高贵冷艳的表示‘爷已经看透了你的阴谋’,便听到了柴熙的声音:“杨鸣。” 杨鸣? 莫离那狼狗手底下的人? 不对啊,这人不是先行一步被派往乐州了吗?怎么会在他们的后面? 傅东樱能想到,柴熙又怎么会想不到? 但杨鸣的声音以及功夫的路数她却同样清楚明白,方才杨鸣刺向傅东樱的那一刀,她听得熟悉的很。 “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会怀疑杨鸣的真伪,而是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鸣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属下有罪。” “驸马,带我过去。”柴熙先没理杨鸣,而是吩咐尚半跪在那里一脸懵逼的傅东樱。 傅东樱‘哦哦’两声,奔跑着跑到柴熙身边,他刚把柴熙抱起来,忽然就想到方才那地不适合休息,便扭头道:“杨鸣,还是你到这边来。” 杨鸣起身、跑过来、跪下,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当然,跪下之后他还点燃了自备的火把。 傅东樱简直要震惊了。 震惊的同时心中还有暗戳戳的欣喜,终于有火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吃生肉了? 至于点火会不会引起森林火灾啊什么的,已经完全不去思考了好伐? 傅东樱眼冒绿光的瞪着火把,看的杨鸣心慌慌的,连忙朝着柴熙再次叩首:“殿下,属下有罪。” “说说吧。”柴熙不以为然的挑眉。 但随着杨鸣的话,她额上皱纹却是越来越深。 出城便遇袭,回城通报处处受埋伏,千辛万苦入的城内却始终无法接近公主府……最后看到公主和李霄霖出发,只能坠在后面等待时机,但却始终没有等到。 杨鸣难过的说道:“出事那天,属下赶到时,殿下您已经伤着了,属下来不及救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闯入这密林。” “所以属下也跟着进来,中间解决了两拨前来寻您的小队,但从他们身上搜不出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想了想,杨鸣解释道:“属下一直在找您的行踪,但却没有找到,想着无论如何您总得要出林,所以便想着先行一步,去林子边缘处等您,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碰到了您,还差点……” 差点伤了公主殿下的床上用品! 杨鸣内心的想法,差点没说出来。 “无妨,先起身吧。”柴熙摆了摆手,示意杨鸣先起身。 她脑中不断的想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但始终却觉得中间少了一条线。 伏击杨鸣,截住所有通信的路径,暗杀她……这是不让她前往乐州,还紧紧只是为了杀她? 若是为了不让她前往乐州? 那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盛京中的某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百多人,最后能剩下多少赶往乐州?”这是她这次前往乐州最后的底线了。 杨鸣眉心蹙了蹙,然后摇头道:“属下无法估算。” 虽然他们两百多人功夫都不弱,然而当时伏击他们的人同样也是高手……他无法得知其他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要绝了她的后路啊? “莫老大是不是去了四方镇等您?”混乱中,杨鸣并没有看到莫离的身影。 “莫离同本宫失散了,按照他的脾性,必定会先去四方镇安顿,但李霄霖同样会赶往四方镇,所以……” 莫离的情况到底会如何,现在很难说。 乐州……乐州……东临国…… 莫城失去音讯,她出发西行,李霄霖跟随……这一切都好像被人精心的计算好了一样。 越是深想,柴熙心中就越是觉得以后的事情无法预测。 若先遣小队所剩无几,莫离与她无法聚合,乐州驻守军队再不听调配……那她即使到了乐州,也将是无法施展。 而且……柴熙心中已经有些最坏的想法。 或许,乐州已经失守了。 现在再调配的话…… 她脑中将附近的驻防军事图细细的回想了一遍,现在唯一能够找的是驻扎在乾州的陈锋。 这人…… 虽是个不折不扣的保守和平派,但却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仅仅忠诚于这个国家……当然,这是她所得的表面信息,不过她前几年曾和陈锋有过一面之缘,其虽是将军却面向平和,言谈之中只想保一方平安,并没有多大的野心。 柴熙对傅东樱道:“让杨鸣随我去乐州,你从四方镇改道乾州方向。” 她话没说完,傅东樱便拒绝道:“我要和你一起,我得保护你。” 柴熙冷了脸。 “傅东樱,你有没有认真想杨鸣说的话?” 傅东樱被她忽然冷漠的语气震住,他张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柴熙就那么看着他,说道:“从盛京出发的时候,是陛下亲自把你送到本宫的身边,你既然是陛下的人,就应该替他忧虑着这个江山,而不是全程只是为了同本宫相处。” 傅东樱被柴熙说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臊的不行,因为……他跟着前往乐州,本来抱着就是同她好好相处这一想法。 现在被她这么说出来,傅东樱赫然发现,自己确实挺对不起陛下的。 嘴上说着归顺,但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做好本分。 “很明显,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有人在尽心阻挠我们去乐州,而很显然他们成功了,我们这一行人就算出现在乐州,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乐州濒临东临国,这水上弹丸之地,总是千方百计的侵犯我们的领土,想必这次必定也是和他们有所关系。” “可乐州驻军不保险,所以你必须去乾州,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陈锋带兵过来。” 傅东樱静静的听她说完。 然后说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他郑重其事的点头,“我用我自己的生命做保证,我一定会把陈锋带过来。” 柴熙淡淡的‘嗯’了声。 她看着傅东樱的脸色,虽还是面无表情,但脑中一直不断的在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毕竟傅东樱自小是个公子哥儿,虽向来有雄心抱负,但却从来没有实践,想不到那么多也是正常。 于是她缓和了脸色,身后摸了摸傅东樱的发顶,柔软着声音哄道:“刚才我说话声音虽冷,但那却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你乖乖的莫要伤心。” “我让你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当初你我二人成亲时,陈锋正巧在盛京述职,当时还来府中喝了喜酒。所以他认识你,在无圣旨的情况下,至少用你的身份劝他,不会那么难。” 傅东樱:“……” 这又把他当宠物哄了,但这次……他为什么这么想在她掌心蹭一蹭呢? “我知道了。” “如此便好。” 柴熙笑着点点头。 杨鸣默默的扭过脸去,这一突然之间的浓情蜜意是怎么回事? 满满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实在是让他这个单身狗感觉非常的讨厌,太讨厌了! “不早了,先休息,咱们还要赶路。” 还要在到达四方镇之后,和李霄霖来一番你追我赶斗智斗勇的争斗! 柴熙眸中泛起一丝冷光。 她必定不能让李霄霖活着走出四方镇。 李霄霖活着对她实在是太过不利。 她靠在傅东樱怀中,微微闭上眼睛,脑子却在高速的旋转。 一定会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的。 第二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柴熙依然还是伏在傅东樱的背上,傅东樱走的狼狈,有几次差点要滑到。 杨鸣实在是看不过眼,终于骨气勇气说道:“驸马爷,不如让属下来背负着公主殿下吧。” 然而却被傅东樱给拒绝了。 他将柴熙往上调整了一下位置,笑着说道:“没事,我还可以的。” 说完便听到柴熙在他耳边发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 傅东樱又连忙表示:“真的,我现在真的没事,嗯,如果我待会儿撑不住的话,会说的。” 他才不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到了四方镇之后,他和柴熙便要分开,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不把握住眼下好好相处的机会呢? 哎,如果身边没有杨鸣这个碍眼的第三者就好了! 他还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一番…… 算是临别前的祝福嘛! (未完待续。) 252 走出林子 “殿下。” 杨鸣回来时,神色紧绷而警惕。 “如您所料,李霄霖确实就驻扎在林子外,属下没敢靠的太近,不过还是摸清了他们是如何行动的。” 林子的边缘毕竟太大,李霄霖就算人马再多,也不可能完全围困的起来,如此只能分成几十小队,来回的巡视,既然如此,便能找到无法衔接的地点和空挡。 虽然经过四五天的艰难跋涉,然柴熙脸上却依然还是干干净净,不得不说,傅东樱把她照顾的不错。 她站在那里,踮着脚晃了两下腿,虽然还是隐隐刺痛,但却也算得上行动自如。 听了杨鸣的话,柴熙点点头,道:“探查到李霄霖是否亲自前来巡查了吗?” 杨鸣摇摇头。 “属下没敢接近他们,不过在盛京时,属下曾和李霄霖这人有过两面之缘,他是个疑心病非常严重的人,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这种事情,他必定会亲自到场,而不是守在四方镇内坐镇。” 他分析着李霄霖的性格,说道:“而且,他恐怕给咱们布下了三十道陷阱,从出到入,应该都会很难。” 除非像殿下说的那样全力狙杀李霄霖,让这些人群龙无首不攻自乱。 但仅仅凭借他们三人…… 杨鸣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傅东樱的身影,忙问道:“殿下,驸马还没有回来吗?属下去寻他吧。” 那小白脸这两年除了闹别扭就是闹别扭,哪里会干什么实事儿啊。 别被人捉了去,暴露大家的行踪就不好了。 柴熙似笑非笑着摆摆手。 挑眉道:“不必,驸马也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正说着,傅东樱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人视线中,嗯,虽然整个人脏不拉几动作又猥琐,但是因为脸长得好,整体看起来还是赏心悦目的。 待他走近,柴熙问道:“如何?” 傅东樱先是大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用手扇了扇风,这才说道:“那边全都是来回巡查的小队。” “我看到了李霄霖,他过来询问,然后自己转了转后,便离开了。” 傅东樱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这对他来说实在是称得上惊险刺激。 柴熙微笑,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 “第一次做侦察,不但没有被发现还碰到了敌方主帅,值得表扬。” 傅东樱精致的脸立马变得红彤彤的。 他挠了挠脑袋:“真的这么好吗?” “嗯,确实很好。”柴熙笑着说道。 于是他脸更红了,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瞅着柴熙:“那……那你再夸我两句呗。” 这种被亲爱的她赞赏的情况傅东樱也并非没有经历,毕竟柴熙她天生就会哄人,但柴熙之前夸他永远都是在美貌和乖巧上面……咳咳,当然了,还有那方面嘛,这虽然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却远远不如现在这般满足。 杨鸣不忍直视的后退几步,并且背过了身去。 现场还有第三者呢,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啊,真是好生气好尴尬哦! 但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没猜到的模样,心好累! 柴熙如他所愿的摸了摸傅东樱的脑袋:“乖啊。” 傅东樱握了握手。 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毕竟这里还有第三人呢。 只不过,马上要分别了,真的好想亲亲抱抱啊。 “站了那么久,累了吗?腿疼不疼?伤口有没有裂开……” 然后他后面的话就消散在柴熙贴上来的唇舌当中。 杨鸣:“……” 听不到看不到猜不到…… 嗯,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只是一棵树而已…… 哎喂,就算您是主子,但是也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吧,好歹咱也是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再不散伙,人家真的要生气咯! 终于…… 傅东樱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将柴熙腿上的绷带解开,回首问杨鸣:“你过来看看,她的伤口是不是没事了?” 杨鸣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滴天呢,可算是腻歪完了。 他蹭过来,蹲在地上象征性的瞄了一眼柴熙的大白腿,点点头道:“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了,但……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做剧烈的动作,否则伤口会再次崩裂。” “殿下,不如咱们在这里缓两天?”杨鸣如是建议道。 “对啊对啊,再等等。”傅东樱完全附和杨鸣的提议,只要想到这伤口还会再次变得鲜血淋漓,他的心就会狠狠的揪在一起。 柴熙自然不会同意,她不甚在意的看一眼伤口,曾经她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几乎是已经一直要将要跨入鬼门关,但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而这伤口即便再次撕裂,也不会危及她的性命,所以根本无所谓。 “不必,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去的越晚,乐州的情况就越不容乐观,而且或许还会波及其他地界。 柴熙一旦决定,其他人总是劝不住的。 傅东樱从怀中拿出干净的布条和伤药,不发一言的再次为柴熙包扎好。 然后他说道:“可就算你现在行动自如,能够以一当百,但对方不仅仅是百人啊,我们如何杀李霄霖。” “不如先行离开这里,然后咱们再商量。” 当然,还是被否定。 柴熙说道:“必须在这里杀了他,不然到了四方镇,我们只会束手束脚。” 她眸光变得冷厉而弑杀:“本宫无法容忍,这个人在世界上再多活一天。” “你和杨鸣吸引巡逻士兵的注意,不需要硬碰硬,只需要引着他们随你们兜圈子便行,这种打法,莫离曾经给你们培训过,所以杨鸣全权负责规划路线。” “那你……” 傅东樱还没问完,便闭了嘴。 毫无疑问,柴熙必定是想一个人去杀李霄霖。 “你们出现,李霄霖必定带着人赶往这里,我会在路上等着她。” “我一个人也能吸引别人注意,让杨鸣去帮你好不好?” 傅东樱忍不住说道。 但柴熙却依然还是拒绝加否定,她哂笑一声,淡淡的看着傅东樱道:“怎么?看到本宫被人坑过一次,便觉得本宫没用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东樱连忙否定。 “我只是……关心你。” 柴熙定定的看着他:“现在,这里是战场,我是主帅你是士兵,我的话你没有反驳建议的资格,你只需要完全服从便是,懂了吗?” “懂了。” 傅东樱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小心肝跳动的十分激烈。 现在这个样子的柴熙……虽是在训斥于他,但却是那么的令人着迷。 “准备准备吧。”柴熙说道。 “属下遵命。”杨鸣抱拳之后,便开始安静而沉默的擦自己身上的刀以及暗器。 傅东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柴熙,便也拿出了匕首……嗯,他的匕首上面还镶着美丽的砖石呢! 对比着杨鸣的大刀,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这么不实用呢! 算了,就算不实用,他也只有这玩意儿。 傅东樱默默有点后悔。 早知道现在这样,他应该和傅东明一样,多学点功夫了。 三人一起来到边缘处,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傅东樱和杨鸣一起朝着外面走去,而柴熙则靠在那里,很快外面便传来喧扰吵闹的声音,然后经过一番打斗之后,声音逐渐的远离,朝着另一边散去。 柴熙这才缓缓的走出林子。 快步往前追了一段,前面果然有两人正回去报信,她勾了勾唇,环顾了一眼地势,正准备藏起来,便看到不远处走出一小队,她眼神骤变,然待对方快步的跑过来后,赫然发现竟然是莫离。 虽然他模样有些变化,但那么多年,柴熙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主子,您终于出来了。”莫离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略带着关怀的话。 “咱们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啊,主子。”另外一人笑眯眯的说道。 “先别废话,等着李霄霖过来。” 柴熙刚说完,莫离便朝着她攻了过来,霎时间她就被围困在当中,大家很努力的在打斗,然而还是被柴熙批评:“刚才砍过来的刀能不能走点心。” “后面你们几个干嘛呢,看热闹呢!” 打了没几个回合,眼角余光处便瞥到李霄霖的身影,看来他就在不远处。 李霄霖只一眼便看到被围困的捉襟见肘的柴熙。 她的腿好似不能用力气,战斗力看起来大打折扣。 还想用声东击西的战术让她先行一步逃走,简直是做梦。 李霄霖带着人快速的奔过来,命令道:“不需要活口,杀了。” 他话音方落,柴熙便被人在腿上再次划了一刀,她站立不稳摔落在地。 李霄霖大笑,道:“闪开,让本将军来。” 他刚上前,尚未挥刀,便被人狠狠刺穿背心。 他脸上全是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柴熙。 柴熙坐在地上,嘴角带着讥讽:“人蠢就不要学别人背叛。” “全灭。” 柴熙冷笑一声。 莫离等人的刀全部准备好,狠狠的朝着这些叛徒的身上刺去。 待这十几人被收拾掉之后,柴熙说道:“你们跟着本宫前往四方镇,莫离等着和傅东樱以及杨鸣汇合。” “杨鸣?” 莫离眉心狠狠跳了下。 “这事以后再说。” “殿下,您腿上的伤口……”有一属下刚出声,便被柴熙打断:“你们老大的技术,伤表不伤里,不必管他,走。” 莫离带着两人也离开,见到人便不断的慌乱的表示:“将军被伏击了。”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赶往出事地方。 他快速进入林子,按照线路简单寻找之后,很快看到杨鸣和傅东樱的影子。 “老大。”杨鸣也看到莫离,他奔跑过来,激动的说道:“属下就知道你一定没事。” “你一直跟着我们?”莫离问道。 “是的。” 边走,杨鸣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莫离,越是听莫离脸色越是难看,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额角青筋不断跳动。 那些死去的兄弟,全部是他一手带出来,那么多年的感情……没想到上次见面却是天人永隔。 “老大……”杨鸣声音深沉。 “咱们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莫离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傅东樱默默的跟随在后面,虽然知道莫离出现在这里,便代表着柴熙肯定没事,但还是免不了挂念。 直到在四方镇外看到她,傅东樱这才松了口气。 而莫离也缓和了情绪。 不过在傅东樱看过来,莫离无论什么情绪,所表现的都是一张冰山脸。 “镇子内的情况如何?”柴熙问道。 “属下让何坤带着两个人进镇子了。” 这四方镇虽然说只是个镇,但因为这里是必经之路,所以非常的繁华,其四个门建设的如同州县一样雄伟。 而若想从这里进镇,只能走北门。 李霄霖的人也知道这个,所以一定守住了北门,所以他们能不能进去,只能靠先行进入的何坤他们能不能打得开这门了。 “咱们直接闯吧。”杨鸣建议道。 他们人虽然不过十来个,但好歹都是精英啊,对付李霄霖手下的乌合之众,简直是如同砍瓜切菜。 莫离摇头:“恐怕四方镇内的当地守兵也加入进来了。” 以少敌众,不是好办法。 “先放信号,让何坤知道我们安然出了林子吧。”柴熙说道。 信号很快放出。 没多久,镇内上空也出现了红色的信号,这表示何坤他们有办法。 需要他们耐心的等待。 但是他们也等不及啊,马上李霄霖的人会带着他的尸体赶过来,就算群龙无首,但也容易引起混乱。 柴熙等人刚找到空旷的地方藏好,大批的人赶到了北门口,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他们一旦进去,若想再次打开便难了。 正想就这么往前冲,镇子里却传来暴乱声,有不少镇民正拿着菜刀锄头什么的往外冲…… 间或还能听到‘瘟疫来了,他们是想困死我们烧死我们’的话。 柴熙脸色沉了下来。 非常难看。 (未完待续。) 253 分道扬镳 暴乱,动荡,不安…… 被煽动的无辜百姓,面目变得惶恐却又满是狰狞,他们毫无作战能力,但是在死亡面前,却可以爆发出巨大的能力。 当他们不顾一切时,即使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无法阻挡。 想要阻止,然而却无法上前。 “殿下……”莫离欲言,却被柴熙抬手阻止。 她冷冷的说道:“不必说。”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下,看着城门逐渐被冲破,看着头破血流的百姓从里面冲出来……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直到何坤三人出现。 他们环顾四周,待看到柴熙及莫离之后,脸上迸射出欣喜和激动。 何坤奔跑着上前,单膝跪地高兴的说道:“属下迎主子进镇。” 柴熙轻轻一笑。 她指着一片狼藉的城门,问道:“你用这种办法迎本宫入镇?何坤,看来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摸清楚本宫的脾气。” 何坤脸上的喜色退去,他嘴唇哆嗦了下,抬头看一眼沉默不语的莫离,试图解释道:“殿下,属下知您不喜欢咱们扰民,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若非出此下策,依靠属下三人之力,根本无法打开城门。” 便是硬抢都抢不过,所以他们才买通了一些地痞流氓,不断的在城内散播瘟疫蔓延、官兵准备屠城的消息,原本那些百姓还不信,然而随着城门四处关闭,李霄霖的人不断的在镇子里进行搜撒,村民们这才惶恐起来。 后来…… 他们确实偷偷烧了几间民居,但……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也幸亏是烧了几间屋子,那幸存的人才会在第一时间闹起来,否则他们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毕竟就算群情激奋,但要煽动着造反也是个技术活啊。 何坤委屈的很,在他看来他是实实在在的立了功,然而得到的却是冷漠和敌视。 柴熙嗤了声。 “所以呢……就为了让本宫入镇,让这么多人受伤死亡?让他们想方设法逃离自己的家?” “莫离,杨鸣,带人去追逃散的百姓,务必让他们回来,如果不回就算绑也要绑回来。” 柴熙冷冷的下达命令。 “遵命。” 然莫离走之前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柴熙。 何坤办法虽错,但到底是为了任务,还是情有可原的!然莫离知道,在柴熙脸色骤变的刹那,何坤便算是保不住了。 “主子……”何坤还要再说,柴熙却猛地喝道:“闭嘴。” “把他们三个给本宫绑了,咱们入镇。” 镇里里看起来更是一片狼藉,不少官兵和民众的尸体,就堆在门口,其中自然还有李霄霖的,柴熙同众人一起,默默的开始收拾城门……慢慢的,开始有那不想离开故土的人走出家门,待听到解释之后,也满含哀痛的加入了进来。 百姓便是如此,不管受到什么磨难,他们都会很快的振作起来,然后重新整理家园。 若是天灾,柴熙会很满意看到这种场景,可偏偏这仅仅只是。 逐渐的,有三三两两的人从镇外回来,有的扑到自家亲人尸体上哭泣,有的则唉声叹气的坐在那里,还有的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手,不断的呢喃‘我杀人了……’ 傅东樱不忍看这种场景。 他来到柴熙身边,低声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三个?” 柴熙点了点那些神色呆滞的百姓,沉声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们?” 傅东樱沉默了一瞬,试探着开口:“但他们毕竟是为了你,如若太无情的话,恐怕会让其他人不满。” “你觉得做人下属最重要的是什么?”柴熙问道。 傅东樱想了想:“忠诚。” “服从。”柴熙替他加了一句,她淡淡的出声:“本宫让他死,他就必须得死的无条件服从,懂吗?” 说白了就是愚忠! 傅东樱在心中想到,但作为一个主子,也不能仅仅只拥有愚忠的手下人啊? 可……好像这样更好御下一些。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对于如何处置何坤,傅东樱其实无所谓,他只是担心柴熙后面的路程,距离乐州还有一半的路程,但她身边仅仅只剩下了十余人,若这些人心生异心的话,他该如何放心? “你安然无恙的到达乾州,然后把陈锋给我带来,我必定会好好的。” “其他事情你不必多想。” 柴熙说完以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好,又加了两句解释道:“我带队伍带了这么些年,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便是。” 傅东樱忍不住窃喜的勾勾唇。 他偷偷的勾了勾柴熙的手心:“嗯,我放心。” 柴熙冷漠的瞅他一眼,傅东樱连忙一本正经的扭过脸去,微微咳嗽了两声。 柴熙勾勾唇,未再言语。 待镇上人集合的差不多之后,柴熙扬声道:“我乃长公主柴熙,奉陛下之命,前往乐州公干,然半路随扈将军李霄霖反水背叛,将本宫困于朕外密林之中,本宫下属何坤率先入镇,为了能让本宫入镇,编造出一套瘟疫的虚假消息,只是为了想让本宫通过四方镇,继续前往乐州……” 她尚未说完,下面便是一阵哗然。 先仅仅只是几人,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不断的大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柴熙冷眼看过去。 她的气场太过强大,那些百姓在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他们唯唯诺诺的缩在那里,不敢再说一句话,完全没有了之前反抗的勇气。 “你们骂的没错,是本宫的错,本宫御下不严,所以才让你们受此磨难,才让你们痛失亲人,所以在这里,本宫给你们一个交代。” “把他们带上来。” 片刻后,何坤三人被绑缚着跪在了所有人面前,柴熙上前两步,蹲在他的身边:“委屈吗?” “你看看那边的尸体,看看这些人的眼泪……” 柴熙抬着何坤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这些老实了一辈子的百姓脸上迸溅的血丝,问道:“你觉得是自己委屈还是他们委屈?” 何坤眼眶通红。 “殿下……” 他做的时候就能预见到这一幕,当时往外冲的时候也看到了其中的惨烈,然而面对他们沉积下来的眼神,何坤还是觉得心中酸痛。 “属下……属下……实在是想不到好办法。” “那就放弃这个任务。” “对我们柴家人来说,宁可丢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损害到百姓的性命,本宫这些年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你全部忘记了?” 柴熙声音沉痛:“我知忠心耿耿,但用错了方法就是错了,你……以死赔罪吧。” 说罢,她起身抽刀,动作一气呵成的砍断何坤身上的绳子。 何坤三人大声道:“属下谢过殿下,属下遵命。” 然后他们又朝着百姓们‘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柴熙背过身去。 待一片惊呼声后,她再转身,眼前只剩下三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朝着百姓鞠了个躬,道:“如此,本宫会命人将这里收拾干净,你们带着自己的亲人回家,之后本宫会命人挨家挨户问访,凡是失去亲人受到损失的,本宫都会给予你们救助。” 这场混乱的小型的‘农民起义’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柴熙对莫离道:“将他们三个先葬了,待回京时再捎回去。” “是。” 待安顿下来之后,莫离终于忍不住出声:“其实……就算您不让他们死,也可以的。百姓最淳朴也最好糊弄……” “莫离。” “本宫恰恰就不想糊弄他们。” 柴熙揉了揉额角,她说道:“罢了,既然已经如此,便不必多说了。明日让傅东樱先行一步去乾州,杨鸣带着两人回京,必须将李霄霖这件事情告知太后同陛下,而你随我前往乐州……前面的路恐怕不会太平,我们大概需要乔庄改扮一番。” “是。”莫离冷冰冰的说道。 “你也不要怨我,这件事情我只能这么做,否则若置之不理的话,将来万一有一天传出去,这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我柴熙?” “他们会觉得我柴家人残暴不仁不堪为君,若被有心人利用,或许这将会成为一项讨伐的罪证。”这是柴熙最先想到的,一旦如此,那实在是百口莫辩。 “属下知道了。” 莫离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傅东樱随着众人入户巡查,直到半夜十分才返回,他推门入内,看到闭目靠在床上的柴熙,不由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柴熙睁开双眸,说道:“在等你回来。” 傅东樱脱了外袍,看到房内澡盆,他不由的心口酸软:“这是给我留的?” 嗯,没等柴熙回答,他便把自己脱了个赤条条,直接跳了进去,待洗干净这几日的脏污之后,他擦干净身上水滴,就这么直接蹭到了床上,他抱住柴熙,低声细语:“我明天就要走了。” “不舍得怎么办?” 柴熙挑眉:“你可以不去,我另外派人过去。” 傅东樱连忙出声:“我当然要去。” “我想向你证明,我并非一无是处。” 柴熙摸着他尚滴水的发梢,温柔又宠爱的勾勾唇,她推着他坐起身,拿过一旁软布轻轻给他擦拭头发,说道:“本宫从来没觉得你一无是处。” “嗯,我长得好看。”傅东樱点头。 “可是我还想从其他方面向你证明,我不必莫离和莫城差,我也可以站在你的身边的。” 柴熙淡淡的应了声。 “但我还是舍不得你。”傅东樱再次抱住柴熙,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长长的睫毛眨呀眨,扫的柴熙略觉痒意,这种痒,虽不是特别明显,但却缠缠绵绵,像是不会消失,像是要钻进心里去。 她不禁微微叹气。 自从入了林子,觉得傅东樱这小伙还算靠谱之后,心境已经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世界本就不同,她或许真的不应该再对男人产生过多偏见,留在身边的男人也可以不仅仅做宠物做玩偶,不仅仅无聊无趣的时候拿出来逗一逗,或许他们可以并肩可以互相信任…… 和莫离莫城之间的关系不同,那种感觉好像更亲密一些。 试试吧。 试试也好。 “不准备和本宫和离了?”她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当然不。” 想到那段作天作地的日子,傅东樱脸上浮现一丝不明显的红晕,他尴尬的咳嗽一声:“我那个时候……只是想你爱我而已。” 他好像只有这句话可说,没有办法,这确实他一直以来的心境。 “现在不需要了?”柴熙问道。 “现在也希望,但我不会再用那种方法。”傅东樱起身,认真而执拗的看着柴熙,“我会努力提升自己,让你真正的看得到我。” 而非每天陷入空想当中。 “我也会努力。” 柴熙如是说道。 傅东樱愣了下,但很快脸上浮现欣喜:“你你你……”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柴熙笑着点点头:“是,我会努力试着去爱你,也许这将是个不错的体验。” 傅东樱嗷呜一声,直接朝着柴熙扑上去。 一夜缠绵。 第二日天色阴沉沉,但傅东樱的心境却好似春暖花开,他背着小包袱牵着马,对柴熙说道:“在乐州等我。” 柴熙点点头。 说完他翻身上马,最后深深的看了柴熙一眼,带着三个人拍马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柴熙才回眸问莫离道:“杨鸣走了吗?” 莫离点点头:“走了。” “咱们也不能多留,李霄霖虽然已死,他的队伍也受到冲击四处逃散,但这里始终算不的安全之地。”莫离说道。 “本宫知道。” “待这里百姓全部安抚之后,咱们立刻出发。” “就算乐州等得及,莫城也等不及了。” 这么长时间的毫无音讯,柴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到底是多年感情,她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他不会有事的。” 莫离低声说道。 “希望吧。”柴熙附和道。 柴熙这边暂时算是安全,但柴绍这里依然还是一头雾水。 尤其是四处飘着就是没办法回自己身体的沈含祯。 这让柴绍很头疼! (未完待续。) 254 姐弟相见 沈含祯扭扭腰又扭扭屁股,然而面前的翡翠却毫无波动。 他不信这个邪,转到萧惠群眼前,再次扭扭屁股,萧惠群轻轻皱起了眉头,沈含祯那个欣喜啊,“萧姐姐你能看到我对不对?” 萧惠群却是侧眸对一旁的翡翠道:“你说,咱们能不能找钦天监的人来试试招魂?” 这是病急乱投医,连不靠谱的钦天监都不舍得放过了! 翡翠很认真的想了想,“也许真的可以。” “陛下,小公子现在人在哪里?”柴绍能够看到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柴绍白眼都快翻出天际。 他将额角青筋摁下去,点了点沈含祯所在的位置,道:“蠢货就在你眼前。” 沈含祯炸毛一样回身,狠狠瞪着柴绍,反唇相讥:“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 柴绍微微挑眉:“朕的全家包括沈含章。” 沈含祯:“……” 他‘嗖’一下从原地消失,来到沈含章身边,双手合什笑眯眯的讨饶:“阿姐,姐姐,亲姐……人家刚才没有说你哦,你千万不要生气呐。” 只说完之后,沈含祯却想,其实生气也挺好的,这样她就可以跳起来扯着他的耳朵揍他一顿。 当然,他的姐姐不可能这么暴力。 沈含祯又嗖一下回到外间,叉着腰瞪着柴绍表示:“我姐也说你才是蠢货。” 柴绍不置可否的嗤了声。 萧惠群正收回伸出的手,叹息道:“毫无所觉。” “小公子,你……再试试看,也许这次能回去呢?”翡翠茫然四顾了一番,最后只能无奈的对着空气说道。 他都试了七八次了啊! 每次躺下去,再次坐起身来,都还是这种状态呀。 不过,说实话……这种瞬间转移身轻如燕不受身体拖累的感觉,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如果,如果能和野史话本上所说那样,拥有一些特异功能,譬如隔空取物啊杀人于无形啊,那就更炫酷了! 沈含祯一边暗戳戳想着,一边再次听话的飘到自己身体上空,对准位置坐下去,默念道: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嗯,等他再坐起来,都不需要抬眼看,都知道自己还是没有人鬼合一。 萧惠群和翡翠虽看不到他,但等了一会儿,也知道这次必定也是失败了,于是开始很认真的再讨论招魂的可行性。 沈含祯为此提出质疑:“那个……两位姐姐啊,招魂难道不是魂跑了才招吗?我现在人就在这里啊!对了,我觉得需要招魂的是我姐姐。” 只不过,他叨逼叨了老半天,完全参与不到两个女人的讨论当中。 不得已,只能回头求助柴绍:“你难道不能帮我实时翻译一下吗?” 柴绍一面写字一面冷笑:“凭什么?” “姐夫……”沈含祯磨着后槽牙,觉得自己牙齿非常酸痛。 柴绍这才微微一笑。 抬头对萧惠群和翡翠说道:“你们两个不必为他操心,朕看他现在挺满意自己的状态的。”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朕今晚守在这里就行。” 沈含祯嗷呜扑向柴绍,当然他连柴绍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但他也绝对不能让人这么黑自己。 好吧,他确实觉得现在状态挺不错。 但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人家还得参加科举考试的! 还有成就一代神童的威名的! 萧惠群起身,恭敬的行礼,道:“拜托陛下了。” 翡翠也确实蛮久没休息,她也拜别柴绍,同萧惠群一起走了出去。 萧惠群看着她变得愈发苍白的脸,说道:“翡翠,就算心中焦灼,我们也必须好好休息,不然待陛下开始忙碌,谁来照顾含章。” 顿了顿,她又道:“我过两日会出宫,含章只能拜托你一个人了。” 翡翠笑着说道:“萧姑娘放心,婢子没事的。” “您……”按理说萧姑娘现在身份是陛下的妃子,其实是不能独自出宫的。 萧惠群微微勾唇:“陛下允我出宫参加科考。” 翡翠眼睛噌的变亮。 “那太好了,姑娘经常念叨,说您的才学智慧不输给任何男人,若参加科考定然会中的状元,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由衷的赶到高兴。 萧惠群轻笑:“是呀,她一定会很高兴。” 殿内。 柴绍甩开依依不挠的沈含祯,来到内寝,沈含章依然还是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虽柔软却冰凉,他不禁心口一抽。 有一股铺天盖地的疼痛弥漫上来。 他深深呼吸,将这股痛感压下去,低声说道:“你快起来看看你的蠢货弟弟,朕实在是受不了他了。” 沈含祯听到这话,原本伤感的脸瞬间变得充满怒火,“再说我是蠢货,我就和你拼命。” 柴绍都懒得理他。 只起身拿来软布,耐心的给沈含章擦手擦脸,口中不时的说两句冷笑话。 然,耳边却不会响起熟悉的笑声。 他点了点沈含章的鼻尖:“小傻子……” 沈含祯已经消停下来,他蹲在沈含章另外一旁,冷笑着说道:“是呀,我们姓沈的不是蠢就是傻,就你一个聪明人。” 柴绍唇角嘲弄的翘了翘。 “朕也蠢。” 既蠢又自大,不然也不会总是把人给弄丢。 正说着,玉葫芦亮了亮,杜方幽幽公主等鬼骨碌碌滚了出来,他们哎吆哎吆老半天,还没说什么呢,率先便听到一声尖叫。 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一个精致的小少年正一脸惊恐的指着他们。 吆喝,这不是小国舅嘛! 幽幽公主一甩长发,双眼亮晶晶的吟唱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噼里啪啦一连串热辣辣火烫烫的情诗被她唱的婉转而幽深,让在场的各位男士全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恨不得立马消失,无论人和鬼。 沈含祯:“……” 这……一言不合就开唱是什么鬼? 唱死鬼? 死鬼唱? 他抖了抖身子,然后惊异的发现,心中的惊恐被这歌声惊走了七七八八,但依然还是忍不住问柴绍:“这这这,这群妖魔鬼怪是谁啊?” “呀,小郎君你能看得到咱们了?”张老大乐呵呵的问道。 哎,不对啊? 咋又多了个人能看到他们? “陛下,小公子他难道?”司空信疑惑的问道。 柴绍默默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静默下去,嗯,除了咱们兴奋过度的幽幽公主。 她‘噌’地飘到沈含祯身边,柔弱而多情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问他道:“小郎君,你觉得妾身美嘛?” “可当得起倾国又倾城?” 以前只有这宫中一干丑鬼还有柴绍能看到她,可怜她一身美丽只能给瞎子看,现在忽然多了一个如此精致的小郎君,这怎能不让幽幽公主春心荡漾。 只说他上次来时,还不曾觉得这人如何,这次怎地看起来如此精致而有韵味呢。 怪不得小炆柏最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 想到爱玩头的小王子,幽幽公主脸上的羞涩和笑容沉寂了下去。 沈含祯连忙趁机逃离这个怪阿姨。 鬼阿姨! 柴绍嘴角抽了抽:“你们怎么出来了?” 杜方一脸懵逼的表示:“不知道啊,突然就被扔出来了。” 在里面待着好好的呢,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整个世界都变了。 柴绍眉心刚皱起,便听到沈含祯一声惊呼,他人竟是从原地消失,尚来不及多想,玉葫芦从房内冲了出去,柴绍追出去,只能看到天边划过的一道亮点。 他忙返回房内,将沈含祯抱起身来,同沈含章并肩放在一起。 姐弟两人的脸色全都是青紫中透着不死气沉沉的灰败,这大概是魂魄离开身体太远而产生的副作用。 剩下的那只玉葫芦,像是便大了许多。 散发着的光芒虽然柔和却明亮,它将两个人完全的笼罩其中,似乎是在努力的修复她们的身体。 杜方他们全都看的一脸懵逼。 这这这是啥情况? 幽幽公主回过神来:“哎,沈家小哥哥去哪里了?” 柴绍嘴角抽了抽。 这爱情来得也忒随意了点吧! 他脑中也是一片繁乱,因此摆摆手道:“看来玉葫芦暂时无法让你们容身,宫中所有的地方,朕已经命人巡查了一遍,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先一起寻个地方暂做落脚。” “陛下,您在这里……”杜方看着柴绍的脸色,有点担忧的询问。 他自己没有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床上那两位还差吗? 柴绍摆摆手:“朕没事,先退下吧。” 杜方一脸激动。 好吧,这种说话方式,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身处在朝堂之上,做着他一言不合就上奏折骂人的御史大人。 做鬼越久,就越是怀念做人的时光。 尤其是夏宜萱离开之后,便愈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但杜方依然还是无法离开。 或许,他现在心中的遗憾到底是啥,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吧? 但至少他知道,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没能流芳百世’了。 沈含祯就那么不明所以的抱头蹲在一片空茫之中。 好一会儿,待发现没啥危险之后,他才起身试探着走了几步,嗯,再走几步……就这么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之后,他又想到那几个奇形怪状的人……鬼,就是从这里滚出来的吧? 那现在把他弄进来是干啥? “喂,有人吗?” 有没有人啊? 来个人和他吱一声啊! 直到最后,沈含祯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喊哑……好吧,其实作为非人类,他身体其实没啥感觉……就是精神上非常疲惫。 他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人直接丢了出去。 眼前…… 眼前…… 眼前…… 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洗澡! 沈含祯看着眼前那瓷白如玉的脊背,眼底的惊恐比见鬼还甚。 这这这……人生第一次啊! 感觉鼻子好痒啊! 要流鼻血啊! 嗯,下一息他就被扇飞出去,结结实实的撞在墙上。 沈含祯爬起来,左看右看自己的身体,咦,难道他不该是从墙上穿过去吗? 他试了一次,果然穿了出去,再穿回来时,眼前就出现一个美丽明艳的女人。 这不是…… 那个之前被阿姐带着来过家里几次的那个女人嘛? 智硬的那个? 当然,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智硬,反而还很高贵冷艳霸气侧漏,唔,有点遗憾啊,这衣服咋就穿的这么快? 沈含祯:“……”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和震惊! 比他还要震惊的当属沈含章了。 她透过夏宜萱的眼,看到沈含祯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了……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她家小哭包现在不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备考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非人的形态出现? 这这这…… 就在夏宜萱即将要弄死沈含祯时,沈含章这才反应过来,她大声喊道:“萱萱不要啊,那是我弟。” “你弟?” 夏宜萱虽疑惑的吐出这两个字,但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沈含祯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逃过一劫,反而非常在意夏宜萱的自言自语,他环视周围,这个女的在和谁说话? 不过,待沈含祯脑子从方才的惊艳当中清醒过来后,方才想到,为什么这个女的会看到他? 等等…… 那个智硬不就是传说中的妖姬夏宜萱嘛?被道士带走那个? 那不就是说,他阿姐就在这里。 所以刚才那个女的在和阿姐说话,但是他怎么看不到呢? “你不在家里好好看书,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啊?不是……你怎么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啊?你倒是说话啊!” 沈含章接管了夏宜萱的身体,蹭蹭蹭跑到沈含祯身前,拉着他的手满脸焦急的问道。 沈含祯:“……” 这这这……弄啥咧? “你个死孩子倒是说话啊,想急死我啊。”沈含章气的捶了他一把,额,锤完之后才想起,她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现在状态? “姐姐?” ………… (未完待续。) 255 就是不走 沈含祯的声音带着犹疑。 怎么想都不应该的猜测,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沈含章拉着他的手,难受的差点直接哭出来:“你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此…… 沈含祯暗戳戳的告了柴绍一把黑状:“那个小皇帝害我变成这样的。” 他把自己怎么入宫,怎么被柴绍欺压,怎么奋起反抗,怎么被一巴掌拍的魂魄离体……嗯,反正一些有的没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讲给沈含章。 “哦,是它带我来找你的。”沈含祯摊开手心,上面赫然放着一只玉葫芦。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 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是柴绍把你打成这样的?”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沈含祯阴测测的冷哼一声,大有一副‘你要是敢不相信我我就和你分分钟绝交的’架势。 沈含章:“……” “这个幼稚鬼,看我回去以后,揍不死他。”她义愤填膺的附和着沈含祯,将柴绍狠狠的咒骂了一番。 体内……额,反正就是冷漠无感情如夏宜萱都忍不出生出淡淡的嫌弃之感:真正的幼稚鬼难道不是这姐弟两个? 柴绍……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夏宜萱恍惚了神色,眼前浮现一个笑眯眯的小胖子蹲在那里朝她撒娇:“夏妃奶奶,就让我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好啊! 她忍不住张唇,轻轻的回答。 沈含章眨巴眨巴眼睛,悄悄的问她:“好什么啊?” 夏宜萱神色一顿,冷冷的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啊? 沈含章怎么觉得,她好像从夏妃奶奶的声音里听到了惊慌呢? 这一定是错觉! “姐姐,姐姐,姐姐……” 沈含祯在她面前挥手:“你怎么走神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咋会变成这样子的?上了她的身吗?” 所以……人家刚才那一下下看到的其实是自家姐姐美丽的后背?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沈含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他被沈含章拉着来到一旁,听她说道:“这说起来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沈含祯毫不留情的戳穿她不想解释的想法,磨着后槽牙表示:“不把前因后果搞清楚,我怎么带你回去啊。” 冥冥之中他晕倒离体,看来就是为了来寻找阿姐。 这就是姐弟之间的血缘亲情。 不是什么夫妻啊爱情啊能够比的,不然为啥玉葫芦不带那个坏皇帝来呢? 哼…… 莫名心里有点小嘚瑟呢! 沈含祯压下心中暗戳戳的小心思,听沈含章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描述一番之后,他快很准的抓住了重点:“那你现在能出来吗?如果能的话,咱们让玉葫芦立刻带咱们走。” 沈含章摇了摇头。 她就算能走,也不可能就那么一个人离开啊!无论如何都要带夏妃奶奶走的,不然鬼晓得樊飞言那个死变态到底会对夏妃奶奶做些什么。 这恐怕有点难度吧? 沈含祯小眉头狠狠皱起,摸着下巴的动作沧桑的如同一位老人,他来回转了十几圈之后,脑门忽然一亮,建议道:“不如让玉葫芦带咱们三的魂魄走,顶多到时候让她再找一副身体附身咯。” 他看到沈含章皱起的眉头,问道:“她该不会舍不得这具身体吧?虽然好看是好看,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做人嘛,平庸一点有什么啊……” 然,不等他霹雳巴拉的把心灵毒鸡汤全部说完,神色柔和的姐姐忽然就变成高贵冷艳的女王,夏宜萱冷冷的斜睨着他,嗤笑道:“我说过跟你们走了吗?” 沈含祯:“……” 他咽了咽口水,下意思的摇摇头。 “小屁孩。”夏宜萱冷笑一声,她对身体内的沈含章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导致无法把你从体内拽出来,但我猜你应该可以自己出来。” “现在能救你的人既然来了,你便赶紧跟他走,不要再留在这里打扰我。” 她语气带了几分焦躁:“我很厌烦。” 厌烦着不时被影响的情绪,也厌烦着自己偶尔的柔情,更厌烦于不时忆起的画面……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夏宜萱心中非常不舒服。 可种不舒服很快就会变成头部尖锐的痛楚。 缠缠绵绵,无法扫去。 “萱萱……可是你本来就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个樊飞言洗去了你的记忆、控制了你的情绪,他想通过这种手段霸占你,我绝对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而且不仅仅是你,赵晚晚也在这里,我也得想办法救他。” 夏宜萱冷笑:“不要以为我没有杀你,你就可以胡说八道。” “还有,你若想救那个园丁,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出去,然后再带人来,所以赶紧给我滚。” “我就不……” “滚……” 沈含祯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亲眼看着一个人精分的自己和自己吵架,真特么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他知道其中原委,恐怕会直接把这位当成神经病来对待。 “哎,我说……” “闭嘴!” “闭嘴!” 沈含章和夏宜萱同时出声,于是沈含祯就从一张嘴巴里听出了二重唱的感觉。 他再次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心想女人果然都是不好惹,所以他应该蹲在一旁做个小鹌鹑,等她们两个吵出个结果再说? 十几岁的小少年,一不小心就留下了心里阴影。 夏宜萱觉得自己很生气。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但听着这个女孩子冥顽不灵的话,她就是特别的想揍人。 貌似,能让她皱的只有蹲在那里眨巴着小鹿斑比似得大眼睛的沈含祯。 她就那么瞅了他一会儿,瞅的沈含祯心底直发毛之后,夏宜萱才慢慢的转开眼神,算了,这么弱鸡,一看就不禁打。 万一不小心打死了,沈含章这小丫头估计会伤心难过。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经过沈含章的死缠烂打似得精神侵袭,夏宜萱的情绪当真是丰富了许多。 这是她不想要的,也是樊飞言不想看到的。 夏宜萱不应该是多情善感的。 这世上已经没有足够的死魂满足他的诸多要求,但若现在杀人,却不一定能保证会产生魂魄,所以樊飞言走了最后一条路。 抽取生魂。 若非万不得已,他自然也不会这么干。 但冷眼旁观这几天,樊飞言能够感受到夏宜萱愈发丰满的情绪,她自己在不自觉的挣脱,即便诸多压制,她也想变回曾经那个自己吧。 而且,她的力量还不足够强大。 这让樊飞言很不满意。 他神色淡漠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几十个人,眼底眸光近乎于冷酷无情。 被抽取魂魄的痛楚不亚于被万马分尸,几十个人蜷缩着跪在地上,神色几乎扭曲,但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哀嚎,别人却无法听到一丝丝的声音。 韩式推门进来,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忍的别过眼去。 “师父,四方镇那边传来消息,李霄霖失败了。” “不中用的东西。”樊飞言嘲弄的哼了声。 “那咱们还派人去追杀柴熙吗?她若去了乐州,必定会发现柴洵同东临国的合作。”韩式问道。 樊飞言挑挑眉:“自然派,不仅要杀柴熙,还要杀柴洵的人。” 他们姓柴的之间越乱,对他们约有好处。 尤其是柴洵,这个男人残忍变态的程度,让樊飞言颇有危机感:“为了一己之力,不惜出卖国土百姓给敌国,古往今来怕是也只有柴洵一人了。不过这样更好,待几个国家同时攻打陵国时,就是咱们入主天下之日。” 他笑着看向韩式:“宣儿,你该准备准备登基了。” 韩式笑了笑:“是否登基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洗清我夏家的冤屈,让真正的历史大白于天下,让后人不要被柴政那个屠夫所蒙蔽。” 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也说得让樊飞言比较满意。 樊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那我下去了。” “去吧,别忘了去看看你姑祖母,她这几日调皮了许多,你也劝劝她。”樊飞言话中有话的调笑道。 韩式走出这间密室,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 整个后背都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而变得潮湿,韩式从来没有想过,樊飞言会变得如此激进。 若将来有一天…… 韩式挥去脑海中的想法,静默无言的离开。 在没有独立的能力与之抗衡之前,他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哪怕是想都不要去想。 “送过去的第几批了?”柴洵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禀主子,第三批了。”想到那些人的死状,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底发寒。 柴洵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个青城子……非常好。”那些人的死状,就算他用最严厉的酷刑,也无法让他们如此痛苦而惊恐,柴洵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练道啊! 比较好玩的样子。 “主子,北漠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春季时水草不足,大批的牛羊都没能活下来,今年恐怕连半个冬季都撑不过去。咱们……现在要联系他们吗?” “暂时不需要,粮食不够过冬,他们自然会来抢,但几十年前他们被皇祖父打怕了,单单为了抢粮食不敢大规模进攻,就算本王派人去商量必定也无济于事。” 柴洵声音悠悠,闲谈之中完全不把自己国土当做一回事,甚至于他不把任何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他浅笑着道:“待他们来抢时,你们派人去直接给本王捣了他们的王庭,无论男女老幼,全部给本王杀光便是。” 就不信北漠王他的血性还不被挑起来。 柴洵笑眯眯的说着,像是仅仅在谈论谁家少女比较漂亮,然而不过几句话,便促成了一场无止尽的杀戮。 偏他还沉醉其中,觉得美好无比。 “马上就要参加科考了,本王当真是紧张的很呢!”柴洵挥挥手,笑着道:“把书抬上来,本王准备挑灯夜读了。” 也算给柴绍一个面子。 这边厢,沈含章还在和夏宜萱生气,两个人谁也无法说服谁,这让夏宜萱愈发的生气。 不知道为啥,她心中有股感觉,若这小丫头不赶紧走,恐怕也许会走不了了。 但偏偏她就是毫无所动。 如果可以,真想揍她一顿。 于是,夏宜萱暗幽幽的眼光又飘到了沈含祯身上。 沈含祯:“……” 难道他装的鹌鹑还是太大个了? 是不是应该团的更紧一点? 他现在算是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姐姐啊,我觉得夏……”沈含祯在夏宜萱警告的眼神中,把姐姐两个字咽回去,然后才继续道:“说的很对,咱们可以先回去,然后再想办法回来救她还有赵晚晚啊。” 对不起了,赵早早。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不可能。” “但是姐姐,你再不回去,翡翠姐姐和萧姐姐两个人恐怕要撑不住了。自从你变成这样,她们两个几乎每天以泪洗面,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变得真的很憔悴。” 沈含章心口抽了抽。 嘴硬道:“翡翠和萧姐姐最是聪明,她们只会更加努力的养好身体,以便更好的照顾我。” 关键时候,这么精明做什么? 沈含祯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 狠狠的再添一把柴火:“你再不回去,那王秀秀就要被太后送上姐夫的床了!” “这次是萧姐姐挡着呢,但过两日萧姐姐出宫参加科考,没人挡在前面之后,你的男人就要被别人霸占了。” 女人的熊熊嫉妒之火,赶紧燃烧起来吧! 沈含章惊喜的表示:“萧姐姐要去参加科考?” “实在是太棒了!” 沈含祯和夏宜萱同时抽了抽嘴角。 我说妹子,你关注点好像不太对啊! 难道不是应该生气的表示应该回去宣示主权嘛! 沈含章解释道:“无论如何,柴绍不会背叛我的,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反正她就是死磕到底了。 打死都不走。 打不死更加不走! “含章……走吧。” 沈含章刚想反驳,却发现这句话是马姑姑对她说的。 (未完待续。) 256 回魂了 沈含章楞了楞。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果我走了……她还会继续被樊飞言洗脑,而我们再回来救,却不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人。” 只要她一直跟着夏妃奶奶,时时刻刻缠着她,她总会慢慢想起所有的事情的啊。 沈含章蹲在那里,仰头望着虚虚渺渺的马姑姑,非常坚定的表示:“反正,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 马姑姑长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走。但你并非使我们这种已经往生的人,若太长时间魂魄离体,恐怕会对你有所损伤。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你弟弟想想,他今年才只有十五岁,却已经要参加科考,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然而你若不走,他必定不会离开……” 马姑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沈含章的脸,“万一将来有何损害,你难道不会愧疚?再者,虽然樊飞言前两日没来,但不代表他明日后日不来,你还可以藏在夏宜萱体内,你弟弟怎么办?你准备眼睁睁看着他被樊飞言炼化成我这般吗?” 沈含章死死的咬着嘴唇。 好一会儿,道:“我会劝他离开。” “你觉得自己能劝的了吗?”马姑姑不由的轻笑,“你们姐弟脾性其实相仿,你如何他便如何,不是吗?” 沈含章沉默了下去。 沈含祯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永远都不会舍得让他受到一丝丝伤害。 “可是我……” “傻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夏宜萱她将来也会知道,所以乖乖的回去,这里毕竟还有我在。” 马姑姑没说的是,她其实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她点头的瞬间,沈含章就被推了出去,站在了夏宜萱的对面。 “姐姐。”沈含祯瞬间扑上来,想要抱住她……结果却从她的身上穿过去。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非常开心。 沈含章望着夏宜萱,依依不舍道:“我走了啊。” 夏宜萱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的说道:“快点滚。” 沈含章撅了撅嘴唇。 “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不管怎么样,都得时刻防着那个老变态,不要被他占便宜。还有还有……你要时刻想着我啊。”请一定要慢慢的回复所有的喜怒哀乐好吗? 夏宜萱不耐的挥挥手。 沈含祯拉住了沈含章的手,就在即将离开的刹那,她拜托夏宜萱:“那个花圃的园丁是柴绍很重要的一个下属,如果……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保住他。” 落下最后一句话,玉葫芦便将两人收入其中,化作一道光消失在远方。 “好。” 好一会儿,夏宜萱低声说道。 她握了握拳头,然后又缓缓的放开,心中涌起一股虽不浓重却令人很不舒服的失落感。 身边没有那个女孩子聒噪的声音,竟然觉得周身都不舒服了。 “你又是谁?为什么在我体内?”终于,夏宜萱没忍住,低低的开口问道。 身体是她的,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无法将沈含章给丢出来,所以必定有人帮助了沈含章。 但夏宜萱心底却非常抵触。 心底的声音一直告诉她,不要去多想不要去求证,不然她会过的很辛苦。 但就在刚刚,在沈含章离开的那一刻,夏宜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这寂寞战胜了抵触,这让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能在她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存在于她的体内。 但她的问话迟迟没得到回答。 就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再回答时,她却听到了一抹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声音:“我是你。” 马姑姑说的没错。 她现在已经同夏宜萱融合在了一起。 夏宜萱就是她,她就是夏宜萱,两人以后将再也不会分开。 “我?”夏宜萱反问,“我又是谁?” “你是夏宜萱。”这一次马姑姑回答的很快,她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是那个最张扬最美丽的夏宜萱。” 夏宜萱眼底便浮现一个叉着腰仰天大笑的女子。 那是她吗? 头好痛,从方才的隐隐作痛到现在的无法忍受,夏宜萱咬着牙任凭额上冷汗滴滴滑落,口中不断的反问:“我应该是那样吗?” “别逼自己了。” 马姑姑心疼的劝她。 夏宜萱摇摇头,若方才想起的那个女人是她……那她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只是尚未等她想明白,便因为太过疼痛而晕厥过去。 直到樊飞言过来,都没有醒过来。 他阴沉着脸寸寸抚摸着她白洁如玉的脸庞,嘲弄的说道:“为什么就不能乖巧的听话呢?” “难道反抗会让你有更多乐趣吗?” 他五指最终落在她的额头上。 幽蓝色火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不多时便听到她控制不住的低吟声。 “竟然走了?”樊飞言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充满了怒气。 那个沈含章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是谁来带走她? 柴绍手中的那个葫芦吗?什么时候那种小东西有这么大能耐? 樊飞言将夏宜萱大横抱起。 “走便走了,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他收敛了眸中的怒火,转而一脸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笑着道:“我又给你准备了食物,这一次的你会喜欢的。” 夏宜萱眉心蹙了蹙。 却依然没有醒来。 等她再醒过来时,再次恢复了之前行尸走肉般毫无情绪的模样,并且能力比之前高了不止两倍。 对于这一结果,樊飞言非常的满意。 于是便愈发勤快的炼化生魂,这很快便导致方圆百里内不少的青壮年陆续失踪。 沈含章和沈含祯同时睁开了眼睛。 沈含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而沈含章则疼的直哎吆。 都过去这么久了,胸口咋还这么疼啊! 她倒吸了几口冷气,小眼泪哗哗的往下飚。 结果被沈含祯非常嫌弃的白了一眼:“也不知道谁该叫小哭包。” 结果他说完之后环顾四周,却很尴尬的发现,翡翠以及萧惠群都正扭身抹眼泪呢! 柴绍脚步飞快的从殿外走进来。 率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沈含章那红通通的大眼睛,他不禁心口猛地一抽,快步上前:“小豆芽。” 因为走得太过慌乱,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有没有受伤?青城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他不敢用劲,只是虚虚的握住她的肩膀,一寸寸打量她的身体。 但很快他想起,就算她受伤也应该是魂魄受了伤,忙又道:“还记得朕是谁吗?” 沈含章张了张嘴,然后不顾身上的痛,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刚稳住的眼泪唰又流了出来。 沈含祯:“……” 真想给她全部画下来,让她看看自己的丑样子。 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舍得回来呢! 哼,等下一定要告黑状! 然,不等他再吐槽,就被萧惠群及翡翠给拉了出去,他不满意的嘟囔:“你们拉我做什么啊?” 翡翠点了他的眉心,嗔道:“你傻啊。” 他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傻,傻得是沈含章。” 萧惠群嗔笑道:“是是是,我们小哭包最聪明,这次能把你姐姐带回来,简直是居功甚伟。” “对啊,聪明又厉害。”翡翠笑着附和道。 沈含祯得意洋洋的仰头:“那是当然。” 萧惠群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偏殿走,边走边说道:“陛下已允我同你们一起参加科考,其他都还好,我就怕我进场走路的模样不像是个男人,不如你过来教教我,男人应该如何走路?” “好呀。”沈含祯义不容辞的点头。 点完头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告黑状的暗黑想法,说道:“我姐其实都不舍得回来呢!就算我告诉她你就要参加科考了,她也无动于衷。” “是嘛!这臭丫头,待她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萧惠群故作生气的皱起眉头。 沈含祯悄悄瞅了一眼她的脸色,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连忙又道:“其实她不回来,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夏宜萱啊,萧姐姐你别生姐姐的气。” 他嘚吧嘚吧把夏宜萱的情况告知于萧惠群同翡翠。 而这边,沈含章也在断断续续的说着夏宜萱同马姑姑。 “韩大树、曹振子他们全都不见了……”沈含章根本说不出魂飞魄散这个词。 她红着眼睛说道:“他们离开的时候,连话都不能说一句,只是对着我笑了笑。” “我真的好难受啊,我不想看着他们离开。” 而眼睁睁看着樊飞言把他们炼化的夏妃奶奶,又该是如何的难受呢! 就是因为马姑姑她们的消散,才导致夏妃奶奶的五感皆失,但也正是由于这样,沈含章特别希望她能够恢复过来,不是为了让她伤心难过,而是希望她不要忘记那些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但她又怕夏宜萱醒过来之后,会受不了这个现实,可不醒过来就会被樊飞言利用折辱。 这两难的境地让她非常纠结。 沈含章说的断断续续,但柴绍听着却感同身受。 他不时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乖,别哭了,夏妃奶奶会撑过去的。” 或许在亲密的人面前最容易委屈,沈含章哭了许久,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柴绍胸前已经眼泪鼻涕一大把。 他无奈的捏了捏她红肿的鼻端:“无声无息的躺了几天,甫一醒过来就水漫金山,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他不说沈含章还不觉得,这一说她深深感觉到口渴。 柴绍给她倒了水,端到床边,服侍着她喝下去,然后扶着她靠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却被沈含章猛地抓住:“你做什么?” “朕看看你伤口哭裂了没有?”柴绍没好气的说道。 沈含章‘哦’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的侧颜,问道:“咱们快点派兵去救夏妃奶奶和赵晚晚吧。” “不急。” 柴绍低声说道。 “为什么啊?就算我不记得他们身处何地,但是玉葫芦肯定会有记忆,我们现在立刻赶过去,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跑。你都不知道,那个柴洵真是非常讨厌。” 都是一个爹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朕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了!” 柴绍如是说道。 沈含章猛地起身,却疼的她‘哎吆’一声,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救人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刚刚,在你醒过来之前。” 柴绍一边让她重新躺下,一边解释道:“赵晚晚传出消息来,赵早早找了过去。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发消息入宫告知了朕。” “那去救人啊,还能什么呢!” 沈含章真是焦急的不行。 柴绍摇了摇头。 “穆青被抓了。” 沈含章楞在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舅舅被抓了?他被谁抓了?” “看我问的,必定是太后娘娘,不然谁敢明目张胆的抓朝廷命官!可是为什么啊?舅舅做了那么多年的御使大夫,没少在朝堂上怼她,她不是一直没有抓到舅舅的把柄吗?”这是沈含章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在舅舅家的那段日子,她过的并不算多么开心,但不可否认的是舅舅对她确实挺好,而且若非没有舅舅,她或许会早就性命不保了。 “那我外祖母呢?”老人家虽然不喜欢她,但到底是她娘亲的母亲。 看着柴绍的表情,沈含章颓然的吐出一口气:“她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能适应牢中的生活,若……” 若那牢里的人屈打成招…… 沈含章不敢往下想。 “罪名是什么啊?”她问道。 “厌胜之术。”柴绍回答。 他捏了捏沈含章的手,说道:“真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为了让你着急。” “朕是想告诉你,之所以不在这个时候动柴洵,就是为了通过这件事,将你舅舅救出来。” “但我舅舅跟柴洵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救啊?” “栽赃陷害啊!” 母后可以,朕自然也可以。 (未完待续。) 257 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即便柴绍如此说了,沈含章依然焦灼不安。 她紧紧抓着柴绍的手说道:“你都不知道,那个樊飞言真的是个变态,他看着夏妃奶奶的眼神,令人恶心的要死。” 柴绍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放心。” 放心? 她真的能放心吗? 不仅仅是丧失情绪的夏妃奶奶,还有即将要消失的马姑姑,还有花圃中的赵晚晚,她一个都放心不下啊。 “乖,别想太多了,先睡会儿。” 柴绍扶着她躺下来,摸摸她透着几分颓唐的脸,柔声说道:“实在疼的厉害,便离开身体,继续在玉葫芦内待着。” “幽幽她们几个在呢吗?”沈含章忽然想起来这茬。 “朕让她们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藏着呢,等会儿通知她们回来……”顿了顿,柴绍说道:“马姑姑她们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幽幽她们几个。” 这些鬼多年的感情,若知道马姑姑她们的情况,恐怕他们会一时冲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含章点点头,“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都不让他们知道。” “我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不会再离开了。”就算承受着身体的痛楚,但是沈含章却再不舍得离开身体。 之前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心中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恐惧和害怕,那种心慌意乱无所着落的感觉,让她只想就这么踏踏实实的躺着,感受着胸口隐隐的痛楚,这才足以证明,她没有被迫离开柴绍。 她朝着柴绍微微一笑。 微微伸出手,指尖点了点他青色的眼底,温声道:“是不是一直没有睡觉?” 她艰难的往里挪动了一下身子,给柴绍让出足够的地方:“躺下来陪着我睡会儿。” 柴绍轻轻勾唇:“你确定?” 沈含章微微眨了眨双眸,眸中的情意似乎要溢出来。 柴绍脱掉鞋子,半靠在床上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眸,这才并着她躺了下去,阖上了双眸。 待身边的呼吸变得平顺和均匀之后,柴绍重新睁开了双眸。 眸中盈盈透出薄薄的水雾。 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他的脑海不断飞旋着这四个字,这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他指尖狠狠陷进掌心里,眸中的阴鸷越来越深。 韩大树、韩大同,在最初的时候,他方方可以看到他们时,曾经被他们的丑所惊叹,为此还非常嫌弃看到他们,但他们却不觉得被伤害,总是会想方设法的逗他开心。 小炆柏,即便是只死去多年的鬼,但智商却从未增长,曾经两人还一起玩耍,只后来他逐渐长大,便将他炆柏给忽视了。 …… 他们每一个,都在他的童年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以后却再也无法相见了。 柴绍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再见,却发现根本无人可说。 甚至于,他根本不敢去想马姑姑的事情,她还活着不是吗?和夏妃奶奶活在一起,只要尚未消散,就还有希望……吧? 柴绍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他小心翼翼的将沈含章半搂在怀里,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沉的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的。” 有滴泪落在沈含章的眼角,并顺着她的脸淌了下去。 再也不要有事了,他在心中祈祷着哀求着。 朕……真的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尤其是小豆芽。 他再次阖上眼睛,但却始终无法入眠。 沈含章睁开眼睛,便看到柴绍虽然泛红却充满笑意的双眸。 这个瞬间让她有些恍惚。 恍惚以为所有事情都过去,两人平平静静的过着每一天,她早晨醒来时看到的或许会是这副场景吗? 但沈含章知道,或许柴绍根本无法入眠。 马姑姑她们的事情,他只会比她更加悲痛。 只是他不说而已。 沈含章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情洋溢的起床吻,结果竟然看到他狠狠皱起的额头。 沈含章:“……” 她柳眉倒竖:“几个意思?” 柴绍撇开脸,忍了忍终究还是道:“口臭。” 沈含章再次:“……” 好一会儿,她铁青了脸,指着门口说道:“滚滚滚,离我远点。” 待柴绍真听话的滚了之后,她懊恼的直锤床,锤了几下之后又忍不住往手心呼出几口气……然后自己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还真是不特别好闻。 但但但,说好的情人眼底出西施呢! 就算她是坨粑粑,他也必须得觉得香喷喷吧! 沈含章极度郁闷的哼了声。 然后她就被人小心的抱了起来,柴绍边抱着她来到桌边,边在她的唇边亲一口,道:“嗯,你想的对,你若是屎粑粑,那朕就是屎壳郎,绝对不会嫌弃你,反而很钟爱你。” 沈含章看着一干低头憋笑的太监宫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厥过去。 这这这…… 她忘记这货能听到心声了啊!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真受用,她的情话小王子再次上线了! “所以,我美丽的屎坨坨小姑娘,让屎壳郎小公子来伺候你洗漱,好吗?”柴绍似笑非笑着挑眉道。 “好吧,给你这个机会。” 沈含章回给他一个傲娇的挑眉。 两人全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再去想马姑姑她们的事情! 像是不曾发生过,但真的不曾发生过吗? 两人一来一回,便是连翡翠都忍不住憋着笑,她把一直温着的饭菜端到桌上,“娘娘,婢子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快洗漱好了来吃点。” 沈含章使劲点头。 她感觉自己好久没吃饭了,真是想念的很啊! 柴绍给她漱了口洗了脸擦了手换了干净的衣服……全程把她服侍的妥妥帖帖舒舒服服,惹来宫女们的轻笑,沈含章红着脸被抱到饭桌前,就在柴绍准备给她喂饭时,她咳嗽两声,义正言辞的表示:“我又不是没有手,我自己吃好了。” “朕这不是为屎……” 话没说完,就被沈含章轻轻捶了一拳。 她使劲丢给他一个白眼:“吃饭呢,被恶心人,好不啦!” 柴绍:“……” “过河拆桥的臭丫头。”他低声笑骂两句,陪着沈含章吃完饭,待人都下去后,他道,“朕今天会派人送萧惠群出宫。” “只有四五天的时间了,让她现在宫外适应一下。” 说谁谁到! 没等沈含章接话呢,外面便传来通报声,沈含章笑的眯了双眼:“快让她进来。” 萧惠群入内,便看到她红红的脸颊,比之之前毫无生机的模样,完全是天差地别,她忍不出轻笑,觉得埋在心中的阴沉刹那间烟消云散。 沈含章即便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但却还是忍不住努力摆手:“萧姐姐。” “啪。”萧惠群走近,便轻轻的打了一下她的手,柔声嗔道,“注意别撕裂了伤口。” 沈含章就嘿嘿笑了两声,抱着萧惠群的腰麦埋在她的胸口蹭了蹭:“萧姐姐,我好想你哦。” 嗯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是吗?不知道是谁啊,无论怎么说都不舍得回来呢!”萧惠群虽然嘴上埋怨着,但动作却是十分轻柔的揉了揉沈含章的长发。 然后说道:“以后别再吓我们了。” 自从沈含章受伤,她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夜里做梦都是一些繁芜杂乱而恐怖的场景。 沈含章再次蹭了蹭:“不会了。” 柴绍默默的瞅一眼,再默默的瞅一眼,最后不忍直视的侧过脸去。 果然把萧惠群送出去是朕最明智的决定。 姗姗来迟的是沈含祯,他背着手故作深沉的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咱什么时候出宫啊。” 可赶紧走吧我的姐,不然陛下分分钟炸了啊! “我舍不得你们。” 沈含章松开萧惠群,朝着沈含祯伸开怀抱。 沈含祯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所剩无几:“不要,这样很恶心哎。” “真的不要?” 沈含章阴测测的出声。 “好吧,最后一次啊。”沈含祯不情不愿的走上前,然后就落入沈含章的怀抱,任由她蹂躏了一番之后,才终于逃脱。 “臭小子,以后再敢告黑状,我就揍你。” 说完这句,沈含章努力站起来,垫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啊,阿姐等你做陵国最小的状元郎。” 沈含祯胸脯狠狠一挺:“舍我其谁。” 柴绍将他们二人亲自送出殿外,他说道:“朕昨晚交代你们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臣女记得。”萧惠群蹲身应道。 半路被柴绍拦住,他笑着道:“萧姑娘以后可以换个行礼的动作了。” 萧惠群笑了笑。 沈含祯咬了咬唇,说道:“陛下姐夫,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穆家人。” 这几只顾着自己姐姐的事情,对舅家的事情虽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却没有再去多想太多,今早猛地记起他入宫的目的,却是多有汗颜。 “穆青是纯臣,朕不会不管他的。” 沈含章脸上挂着淡淡的失落:“虽然我知道他们并不会走远,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不喜欢分别。”她低声说道。 翡翠边给沈含章梳头发边宽慰道:“萧姑娘过几天便回来了嘛!小公子也是啊,待他高中状元,咱们就能在御赐晚宴上见到他,多风光多气派啊。” “咱们小公子长得这么好,穿状元服一定特别俊俏。” 沈含章想象了一下,非常赞同的点头。 “艳压所有人。” 翡翠闻言不禁笑出声来。 沈含章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难道不是吗?” “确实能艳压多数人,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小公子无法赶得上的。” 翡翠将珠钗插好,左右端详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沈含章咧了咧嘴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不就是他们美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陛下咯。 哎,柴绍这段时间进化的当真是愈发美艳了,但这种眉又不是那种娘里娘气的妖艳,而是从内到外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冷而厉的明艳! 反正就是特别吸引人就对了。 不光是吸引她,还吸引别的女人! “太后娘娘真的直接开口让王秀秀来侍寝啊?”沈含章磨着后槽牙问道。 翡翠:“……” 这都知道了,看来小公子果然是大嘴巴。 “嗯。”她应了声。 沈含章重重的哼了声:“恬不知耻。” 哪有上赶着给人侍寝的啊?以前就是这样,非得派什么宫女给小壮壮开发一下,结果嘞,害的他们两个互换的身份,这次更好,为了自己的侄女真是连脸面都不顾了。 还有那个王秀秀,就老老实实的喜欢柴祎呗……什么锅配什么盖,不要来祸害别的人了! 她真是对那个男人充满了怨念。 比她自己被抛弃还生气! 也不对,她好像没有被抛弃啊! 沈含章嘀嘀咕咕好半天,惹得翡翠无奈的说道:“累了吧?要不婢子扶着你到床上躺会儿?” 沈含章点点头。 她必须得好好的把身体养好。 嗯……如果下一次王秀秀还敢毛遂自荐,她就……那她也毛遂自荐咯! 谁怕谁! 柴绍在写信,一封又一封,每一封都用火漆封好放在小竹筒内。 一连写了八封信。 柴绍这才搁下手中的笔。 他朝着小桌子招招手,将这些竹筒全部递给他:“你亲自出宫,把这些送到赵早早那里去,务必交到他的手里。” 虽昨天已经吩咐赵早早莫要轻举妄动,但具体事宜如果没有告诉他,恐怕他会一直心慌下去。 “还有,让白先伦入宫见朕。” 这场封城,是时候停下来了。 “是的,陛下。”小桌子深深弓腰,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柴绍指端不断的在桌上敲击。 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外面便传来通报声,王太后有请。 柴绍微微一笑,他大概能猜的出来,母后请他所谓何事。 果不其然。 王太后拿着手中一张空白的卷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却还是说什么都看不到。 柴绍进来之后,她便将这玩意儿砸在他的身上。 一如既往的爱扔东西。 (未完待续。) 258 就觊觎你了 柴绍抽了抽嘴角,弯腰将卷纸捡起来,浅笑着问王太后道:“母后,您这是为何?” “为何?” 竟然还敢一脸无辜的问她为何? 王太后差点要翻白眼了! “是你在朝堂上口口声声说着要自己出题,好,那便由着你出,之前已经弄好的试题全部作废,等你出了题最多所有人加班加点再誊抄出来。但是现在呢……你自己看看,你给了哀家个什么玩意儿?” 王太后真是要被他气死。 两人不合归不合,但是科考却是朝中的一件大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柴绍给弄砸了。 柴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一点点将卷纸打开,上面却是白白的空无一字,连个墨滴都没有:“没什么问题啊。” 王太后:“……” “一道题都没有,这叫没什么问题?”是她瞎了还是柴绍瞎了。 “确实没问题。”柴绍将卷纸重新卷好,一步步来到王太后桌前,重新放在上面,笑着道:“这便是儿臣出的考题。” “这算什么……” 王太后收住脱口而出的话,皱眉道:“无题?” 就算无题为题也该给个章程吧? 空白一片发下去,考生怎么去思虑,会以为自己考卷出了问题的好伐? 王太后噼里啪啦又是一阵训斥,一定要柴绍回去重新想题,不然她就会用之前已经准备好的考题。 “母后息怒,先听听儿臣的想法,好吗?” 完全插不进嘴的柴绍,只能默默的等着王太后喷完后,才勉强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心想看来以后若母后再生气,朕必定不能距离她太近了。 王太后嗤了声。 “你最好说的有点道理。” 柴绍勾了勾唇:“母后,您觉得朕需要拿出什么道理呢?” 他嘲弄的笑着道:“就算没有道理,但朕是皇帝,朕既然已经说了要亲自出题,母后准备在文武百官面前打朕的脸吗?” 王太后:“……” 也不是不可以?打脸什么的,难道她不是经常做吗? 但这些王太后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柴绍已经今非昔比了。 “不要再说这些无关的话,只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王太后眉心蹙起,不耐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发不能平心静气的同柴绍沟通,每次看到他,脑中总是乱七八糟的闪过许多繁芜的念头,尤其是…… 当年! 她心口紧了紧,忙把这念头压下去。 而柴绍则眸光闪了闪,也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当年……那已经过去了的往事,朕其实并不想追究。 即便朕终其一生都将愧对九泉之下的父皇。 但父皇他是爱着母后的,必定也不想看到无法控制的场面。 柴绍喉间动了动,说道:“首先,萧丞相他们就不必加班加点的赶制考题了啊。” 王太后:“……” 这重要吗? 她真是好暴躁哦! 还是想扔东西怎么办? 王太后手指握住了砚台,然后咬了咬牙又将它给松开了。 柴绍看此场景,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被砸了那么多次,他是不是应该时刻都待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才好? 像是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王太后磨了磨后槽牙,冷声道:“继续。” “其次,越是这种没有定数的题目,越容易让考生发挥。心中有民自然看到民,心中有官自然看到官,心中有才之人看到的自然是才……这难道不是很好?” 王太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眼睛了,她真真实实的翻了个大白眼送给柴绍,呵笑道:“不觉得。” “他们只会一脸懵逼的举手打扰巡场考官,说自己考卷出了问题。” 柴绍微微一笑:“母后,相信朕,不会的。” 对于柴绍这番言论,王太后真想嗤之以鼻,天真,太天真了。 他这么做不但无法选拨出真正的人才,反而可能会给一些擅长投机取巧的考生很大的可乘之机。 她拧眉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一定要如此?” 柴绍点点头:“儿臣毕竟没什么经验,也曾试着出了几套题,但是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是儿臣暂时想到最妥帖的试题,它一开始就能判定出那些考生思维比较敏捷,而哪些考生比较愚钝。” 官场之上,可以愚钝,但却不能太愚钝,面对着千变万化处处人精的地方,太愚钝的人只能沦为他人的踏脚石却不自知。 柴绍从来不会选择这种人。 他所偏爱的全都是那种思维敏捷能力突出的人,或许他们有自己的私心,又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所图,但只要在可控范围内,这一切都无伤大雅。 这是他的用人之道。 王太后最终拍板道:“如此,就按照你说的你做,只这次科考一旦出了什么差错,这一切都将由你负责。” “自然。” 王太后不耐烦看到他,摆摆手让他离开,柴绍却拱手表示:“儿臣会传达命令给白先伦,解除这次的封城命令。” “这几日,让母后忧虑了,儿臣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王太后额角微微一跳。 “你不应该向哀家赔不是,而应该向整个盛京的百姓赔不是,这几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但没有抓到任何可疑的人,反而将盛京百姓打搅的鸡犬不宁。” “儿臣知错了。” 柴绍再次弓腰,非常虔诚的表达歉意。 王太后挑挑眉,道:“你知道错了便好,作为一国之君,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 顿了顿她老生常谈道:“这几也辛苦了,秀秀煲汤最是拿手,让她做好了晚上给你送过去。” 柴绍:“……” “朕不爱喝汤,还是让她多多孝敬母后吧。” 柴绍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对于王秀秀那个瘦骨嶙嶙毫无美感的女人,最关键还是心肠非常恶毒的女人,朕真是分分钟都不想看到。 或许应该想个办法,让母后没心思将王秀秀推给朕。 “母后,如果儿臣没猜错,柴祎应该被您转移到了宫外吧?您准备如何处置他?” 柴祎,若柴绍不提起,王太后忙的都要把这个人忘记了。 “过段时间再说。“王太后如是回答道。 柴绍微微点头。 “虽说藩王无召不可入京,但无论如何,他到底是父皇的孩子,还请母后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恕他这一次。” 这是柴绍真正的想法。 虽他有几次真的想杀了柴祎,但经过萧惠群身体突然变好之后,柴绍总觉得这其中必定要蹊跷,或许让柴祎留着会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现在京中还有一个柴洵。 柴绍眸光微凝,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自小到大,柴洵便是个地地道道的变态,若不趁着科考的事情,将柴洵给彻底困住,不知道他会搞什么事情。 毫无疑问,柴绍知道了柴洵要参加科考这件事,也正是由于此,他才没有直接让赵早早前去救人。 “哀家知道。” 王太后说道。 若她真的想杀柴祎,会有无数个机会,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当然,首先还要柴祎乖乖的听话和配合。 如此,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柴绍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王太后久久陷入沉思。 柴绍必定早就已经知道了穆青的事情。 但布公公去找他的时候他没说,现在又没有提起,他是沉得住气,还是早就有对策? “来人。”王太后喊道。 “太后娘娘您有何吩咐?”有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走进来,跪地行礼之后问道。 “布公公回来了吗?” “没有。” 小太监回答道。 王太后摆手让他下去,但心中却还是一直记挂着这事儿,根本无心政务。 柴绍回到大圣宫,他看到沈含章正费力的在殿内缓慢挪动,不由的几步上前将她给打横抱起。 沈含章惊呼一声,然后抱住他的脖子,不禁埋怨道:“你这是干嘛呀!” “蠢脑袋,不好好的歇着,乱跑什么啊!”柴绍面色不好的训斥她,结果却惹来沈含章一个怒视。 他连忙变了脸,笑眯眯的说道:“朕这不是怕你伤口撕裂吗?” 沈含章斜他一眼:“谁蠢啊?” “朕,必须死朕蠢。”柴绍毫无原则的出卖自己的尊严。 沈含章便得意的勾勾唇:“算你上道。” 不然晚上不准上床睡觉。 柴绍:“……” 他低声在她耳边笑着说道:“这惩罚未免太过严厉了吧?” 沈含章哼哼唧唧的翻了个白眼。 如果连屋都不让你进,那才是严厉好吧? 那朕还占便宜咯? 柴绍将她抱到床上,嘱咐道:“朕知道你着急,想让身体快点变好。但你受的伤是在胸口,不是在腿脚上,多走路是没有用的。若躺累了,可以让翡翠扶着你走两步,但绝对不能再这么一直走了,好好躺着休息才是正经。” “有玉葫芦在,你再忍几天,好不好?” “好吧。” 沈含章乖乖的应承。 “乖。”柴绍笑着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沈含章红着脸忙去看翡翠,却发现翡翠正带着人悄悄的往外退,她不由得在柴绍胸口锤了锤,“大家都在呢,能不能不这样啊,翡翠他们会笑话的啊。” “真是傻。” 柴绍捏捏她的鼻子,笑着道:“朕对你越是亲密,翡翠便会越高兴。” “好吧。” 不得不说,小壮壮说的非常对,他对她越是好,翡翠便会越高兴,但那也不能守着那么多人就那样那样啊,人家多不好意思。 “哪样哪样?” 柴绍轻轻挑眉,眸中山洞着璀璨的光芒。 沈含章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就是这样咯。” 然后她就被柴绍缠住了唇舌。 中间隔了那么多事,两人已经许久未曾如此亲近,沈含章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心口‘咚咚咚’跳的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鼻子里是他的味道,唇舌之间也是他的味道,清香冷冽,让她忍不出的想永远都在这么沉沦下去。 许久许久。 柴绍终于放开她。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喉间不断的滑动,鼻息也变得不稳:“小豆芽,朕比你更希望你能赶快好起来。” 沈含章小脸瞬间爆红。 大家都那么熟悉了。 他这副模样,她不需要脑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嗯,脑子里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想七想八了! 洗澡澡的时候,便便的时候,睡觉觉的时候,早晨刚起的时候……那熟悉的小兄弟非常霸道的占据了她的脑海。 沈含章那个尴尬啊! 啊啊啊啊啊啊…… 赶快给她离开好伐? 滚滚滚,再这样下去,柴绍会怎么想她啊!会完完全全把她当做的! 柴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趴在床上,狠狠的锤了锤床。 方才旖旎的气氛,被完全破坏的干干净净:“小豆芽,原来你比朕好着急啊。” “看来朕猜测的不错,你果然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觊觎朕美妙的身体。” 觊觎个鬼! 美妙个屁! 沈含章恨不得把这个自大水仙花一脚蹬到天上去,然而默默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好吧,她还真能把他给蹬出去,但这样的后果就真的会非常不美妙了。 于是,沈含章一个翻身,死死的把柴绍压在身子底下,索性承认道:“对啊对啊,就是觊觎你了,怎么地吧。” 柴绍停止了笑。 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好久好久,久到沈含章差点要腻毕在他深邃的眸光中,柴绍才微微一笑:“真巧,朕也在觊觎着你的身体。”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胸口,随即逐渐往下,看的沈含章的小心脏直打哆嗦。 “每一天每一刻,山丘沟壑从未忘怀。” 沈含章:“……” “啪。”的一声,是柴绍被甩出去,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这是遇到流氓的应激反应啊。 沈含章干脆侧躺在那里,来一个眼不见为净,看不到他是不是就能当做没有把人丢出去? 而柴绍半躺在地上。 扶着自己的腰在很认真的思索,朕怎么能忘记这茬呢? 早就有觉悟会被床上扔出去,但起码是在朕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啊。 现在这样…… 可真疼! (未完待续。) 259 考试咯 长发被束起,不施粉黛的萧惠群,看起来依然是弱柳扶风,清雅动人。 明珠咬了咬红唇:“萧姑娘,这样白白净净,肯定不行的。” “不需要验身,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您是女人。”或许她应该把萧姑娘给丑化一些? 萧惠群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也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副模样就一看就是女孩子偷穿男人衣服,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把眉毛画粗一点,或者应该粘两撇小胡子?”萧惠群侧眸问明珠? 这几都是住在沈家,一直由明珠在伺候她,今天便是科考的日子,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即便这时才月上中天,但她已经爬起来,开始折腾今天的行头。 得亏早装扮,不然都不知道会是这副模样。 “我真是太想当然了。” 男人同女人从身高体型声音面容上相差如此巨大,怎么会是她想装扮就装扮的呢?就算这几日随着沈含祯,学习了一些男人的习性,奈何光外貌就无法过关。 “好嘞。”明珠拿起眉笔,将萧惠群两条弯弯细细的黛眉,画成了又粗又黑的大平眉。 别说,这么一画,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两分男人味了,当然,也仅仅只是一两分而已。 “皮肤太白净了,应该要黑一点黄一点糙一点……”明珠一面继续用眉笔画小胡子,一面嘀咕,“找不到假的贴在面上的小胡子啊,只能先这么画上了。” 萧惠群点点头,从明珠手中拿过眉笔,笑着道:“你去调一些粉,颜色挑暗点,我自己来画胡子。” “好嘞,姑娘。” 明珠喜滋滋的应着。 没大会儿就调好端过来,“咱们的粉调出来也只能让皮肤更加白嫩,所以婢子加了一点点别的东西。” 什么墨汁啊,锅灰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试着加了些,反正调出来的颜色看着怪瘆人的。 “婢子先给自己涂上,看看会不会令皮肤痛痒,如果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姑娘您再涂。”明珠笑眯眯的说着。 “明珠,不必如此。” 萧惠群顶着大粗眉和小胡子,笑起来虽看着怪兮兮,但却十分温暖,她握了握明珠的手:“直接给我涂上便是,不需要你先实用的。” 明珠傻乎乎的摇头:“那不行的。” “姑娘交代让婢子好好伺候您的啦。”明珠说起来特别开心,“您是姑娘的姐姐,所以在婢子这里,您和姑娘没什么区别,婢子都是要全心对待的。” 明珠抽回双手,开心的往脸上涂黑乎乎的东西,乐呵呵的说道:“婢子特别开心。” “能伺候您,婢子真的很开心,这样表明婢子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对吧?” “哎呀,好像有点太黑了。”明珠呲牙,露出明亮白净的牙齿,趁着一张小黑脸,说不出的喜感。 萧惠群失笑,她伸指在明珠眉心点了点:“小黑娃,还不赶紧去洗掉重新调。” “好嘞。” 明珠风一样的飘出去,那背影看起来无比欢快。 萧惠群不由自主的勾唇浅笑。 这样……真好! 轻松的日子,可爱的丫头,口是心非傲娇十足却真的会挂念你的小弟,还有时刻牵挂着的妹妹……这种充满了人情味的感觉,真好!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角眉梢全都充满了笑意,这是她以往想都不会想的情景。 没大会儿,明珠又风风火火的转回来,唔,再次顶着一张黑脸跑出去。 如此几次之后,调出来的肤色总算能看。 两个人你帮我涂,我帮你抹,很快就把白嫩嫩的皮肤变成了两张黄皮,再配上暗色的嘴唇,黑乎乎的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像有病。 不是神经病! 而是看起来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不男不女的……什么玩意儿? 萧惠群:“……” 主要还是眼睛太精致,眼神太清澈,完全不像男人的眼神,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脖子也涂了黑,但是喉结却是没有办法,不过现在是冬日,穿的都是高领的衣服,也看不出来。 看看外面月光,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萧惠群拍拍明珠的肩膀,柔声道:“还早着呢,先去歇会儿吧。” 明珠偎在萧惠群一旁,摇摇头道:“婢子不困,婢子陪着姑娘。” 看着她执拗的眼神,萧惠群便也不再多劝,两人一起离开梳妆台,来到一旁的软塌上,盖上厚厚的毯子之后,萧惠群便轻柔细语的给明珠念书,她的声音很软,一丝丝的落入明珠的耳中,让她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 没多久便沉沉睡过去。 萧惠群拿毯子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自己则继续看书,但其实还是静不下心来,一目十行看过去,却并不知道自己具体看了什么内容。 和男子一起参加科考。 这是她以往从没有想过的事情,后来去幻想过,却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实现,而且这么快就实现了。 曾几何时,父亲会手把手教她读书,会亲自检验她的功课,可待后来她身体不好之后,他便对她放任自流了。 但萧惠群自己心中始终憋了口气。 她其实一直想证明自己即便身体虚弱,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而现在,证明自己的时刻到了。 她不想让沈含章失望,也不想让自己失望,更不想让…… 萧惠群苦笑,无论如何,总是有点放不下,即便早就站在了对立面。 不知道他作为主考官,会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又会不会一眼就认出自己。 若他认出自己,会出来阻挠吗? 越想越多,不知不觉之间,外面的天光便亮堂起来。 明珠腾地坐起身来。 “哎呀,婢子怎么睡着了。啊啊啊,来不及了,婢子要去给姑娘和小公子做饭。” 不但要做今早的饭,还要把考试这三日的饭菜给做出来,不然到时候吃什么呢? 明珠慌慌张张的下榻,套上鞋子就往外跑。 萧惠群无奈的喊道:“小心一点,不用慌。” 等明珠赶到厨房时,小果丁已经很卖力的在煮粥烙饼了,他看到明珠的模样时,若不是死死咬住嘴唇,恐怕要喷的锅里全是口水。 “明珠姐姐哎,你这是弄啥嘞?” 我的天呢,这造型实在是太惊悚了。 明珠翻了个白眼,哼道:“我不得陪姑娘去科考吗?” “科考就科考,你干啥要把自己弄的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看起来太奇怪了。” “要你管。” 明珠又哼了一声,洗干净手,麻利的加入进去。 而起床的沈含祯,在看到萧惠群的造型时,非常实在的喷了出来。 萧惠群:“……” 她拿出手帕沁了沁脸上的口水,无奈道:“真的那么丑?” “也不是特别丑,就是……蛮奇怪,大概是我看久了之前模样,所以才会觉得奇怪吧。”沈含祯支支吾吾好半天,给了一个不太伤人的评价。 顺便把她手中的手帕夺过来:“萧姐姐,您还是不要带这个了,男人不会用这种手帕,也不会用这种动作擦汗。” 她那不是擦汗,是在擦口水! 好吧,这并不重要。 萧惠群再次在镜子跟前确认了一番,最后说道:“现在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睨了一眼沈含祯,调侃道:“这里还剩下一些,你要不要把脸也跟着涂黑一些。” 别说,沈含祯这唇红齿白的小模样,若穿了女装,必定也会非常漂亮。 萧惠群眼睛亮亮的盯着沈含祯,看的他心里直打哆嗦。 他粗鲁的搓了搓手臂:“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哪里需要这个。” 两人说着话,吃完了早饭之后,便收拾了东西上了马车。 一人一个衣服箱子,一人一个食盒,一人一个炭盒,一人一个小跟班,满满当当的挤满了另外一辆马车。 萧惠群同沈含祯坐在一起,不由的便有些紧张。 沈含祯抬着尖尖的下巴,双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说道:“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你不需要紧张。” “虽然你的学问不如我,但是已经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考生,所以上榜必定不是问题,你放心便是。” “嗯,好好发挥。” 别别扭扭小傲娇。 萧惠群心底的紧张感被他故作嫌弃却又不得不安慰自己的模样给抚平,她勾唇浅笑,温声道:“小哭包说的对。” 沈含祯瞪她:“不准喊我小哭包,不然分分钟散伙。” 萧惠群眨眨眼睛,无声的翘翘唇。 很快便到了吏部考场之外,这里已经等待了许许多多的考生,有自己独自前来的,也有家丁仆前呼后拥护送着来的。 沈含祯跳下马车,正准备伸手去扶萧惠群,想到她现在的身份,连忙把手给收了回来。 萧惠群也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虽然脚底崴了下,不过最后还是站稳了,她不由的扬扬眉毛。 考生都在排队,正一个个的接受检查、准备入场。 很长时间之后,才轮到沈含祯和萧惠群二人。 第一关是检验身份。 两人先后将证明身份的通关文牒书院推荐乡绅证明等等一系列文书交过去,待考场官员核对之后,便到了里面检查吃食衣物和身体的地方。 萧惠群咬了咬唇。 虽然知道陛下早就应该打通好了,但是来到这里,她还是有些恐惧会被查出来。 正要到她,萧权曾便走了过来。 他像是看到了她又像是没看到她,出声道:“这几个考生,本官亲自来验吧。” 萧惠群带着明珠,垂眸站在他的面前。 萧权曾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说道:“进去。” 好像还听到他说了一句‘胡闹’。 萧惠群走入考场之后,才终于回过头看了一眼萧权曾。 不知道他心中将作何感想。 待所有考生进入考场,已经到了中午的时间,不多时,考场内陆续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其实萧惠群一点都不饿,但待明珠将尚有余热的粥和饼递过来时,她还是努力的吃了下去。 明珠小声道:“公子,等下餐奴才再给您热饭菜。”带的炭有规定的数额,用的太多了,晚上便没有办法取暖。 萧惠群刚想说话,便有巡考的官员过来,敲敲她们的木板,厉声呵斥:“不准大声喧哗,不准交头接耳。” 明珠吐了吐舌头,蹲守在一旁再不开口。 有小厮的可以带小厮,但只能在一旁伺候饮食休息,绝对不能帮忙做题,否则一旦发现,将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以后将永远都被禁止参加科考。 当然,依然还是有些人不信邪,选择找枪手假扮成小厮跟进来。 试卷刚发下来没多久,便陆续有两人被清了出去。 萧惠群看着空白的卷子。 非常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陛下他真是……任性的厉害! 还真搞了个无字天书来。 她干脆放下笔,闭着眼睛开始不断的思考。 沈含祯也是如此,看着这空白的卷子,非常鄙视的鄙夷了一番朝廷的偷懒程度,然后便靠在那里休息去了。 同时进入考场的自然还有柴洵。 萧惠群……女扮男装参加科考?是柴绍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柴洵毛笔轻轻的在桌上扣了两下,有些不是很明白柴绍的打算。 很显然,萧权曾必定认出了自己女儿,否则也不会就那么巧的出现。 几个意思呢这是? 柴洵脑子里不光在思索空白的试卷,还在考虑着萧权曾和柴绍之间到底有没有纠葛? 不过,不管怎么说,考试还挺好玩的哈。 柴洵笑眯眯的,一脸享受。 季传胜缓缓的从他隔间走过,不多时又倒回来,在柴洵隔间木板上敲了敲,冷着脸说道:“不准敲桌子,再有下次,清出去。” 柴洵对着他笑了笑。 季传胜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转身就走了。 柴洵摸了摸自己面皮。 嗯,易容非常成功,哪像那个萧惠群……太磕碜了。 而且吧,这季传胜出现在这里,那柴绍必定是要搞事搞事了。 不过,他最喜欢就是别人搞事了。 柴洵唇角勾起。 笑容阴森森的。 (未完待续。) 260 不能死 赵早早天尚未亮,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沈家。 阿宁站在隐蔽处就那么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到赵早早的身影,才袖手回到了宅内。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得到的指令永远是这个,这让阿宁非常的焦灼。 眼看着京中的形势变化越来越频繁,如果主子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就没什么上位的机会了啊。 但阿宁即便再着急也没办法,他的主子柴祎还在王太后的秘宅里。 因为地方隐秘且守卫又太过森严,祁天佑无法摸清里面的状况,还不敢就这么直接营救。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比谁都着急。 生怕柴祎在里面真的出了状况。 柴祎这边如同一滩死水般,似乎并没有翻起什么波浪。 但或许也仅仅只是似乎吧。 赵早早对阿宁的窥探毫无所觉,他速度非常快的来到城外,白先伦等人已经全部等在那里。 “你来了。”白先伦迎上来,与赵早早打招呼。 赵早早眉心蹙了蹙,说道:“这次行动,陛下并没有准许你参加吧?是谁那么大嘴巴告诉你的。” 白先伦笑了笑:“大家都是兄弟,营救晚晚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来。” “得了吧。” 赵早早翻了个白眼,推了白先伦一把:“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把城防营给守好了。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他们好不容易通过这次发封城把城防营内所有的其他势力全部清除出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城防营整顿的更加上下如一。 因此白先伦便尤其的重要。 像是这种任务,最好还是不参加为好。 “最后一次,好歹也是我给你开后门才找到那柴洵老巢的,总不能过河拆桥吧你。” 他这样死气白咧的说话,赵早早非常嫌弃,这都是他用完的老招数好伐? 但白先伦就跟个狗屁膏药似得,无论怎么说都不走,为了不耽搁时间,赵早早只能允了。 “咱这次不光是为了救我大哥,最要紧的是能将柴洵留在园子里的人一网打尽。”赵早早如是说道。 他们今日去的几十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定能够马到功成。 但到了之后,赵早早发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整个园子里,确实没有太多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是高手,需要他们两人联手才能勉强对付。 花圃。 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找到赵晚晚。 “不需留活口。”赵早早看到众人有所被动的打法,扬声说道。 “是。” 他和白先伦砍杀一人之后,快速的朝着东北方向跑去,没多久便看到一处花圃并一座茅庐。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然,不等赵早早冲上前,赵晚晚便被人用刀指着走了出来,他既然已经被识破了身份,便也不需要装弯腰驼背瘸腿,但脸上的伤口却是真实的,看起来狰狞而可怕。 “大哥。”赵早早出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气急败坏。 柴洵这个混蛋,竟然把他家风度翩翩的大哥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实在是可恨之极。 赵晚晚可还是没娶媳妇呢! 他又不像自己,已经有了小明珠,这以后哪里还有姑娘敢嫁给他? (???所以,这货到底怎么会以为小明珠就是他的了???) “柴绍的人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找到这里,为的就是营救这个人吗?” “真是好的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能够被他掉了包,原来的花匠呢?”黑衣人声音尖利,如同两块钢板相互摩擦,听起来刺耳极了。 赵晚晚嗤笑一声。 “原来的花匠?早就变成这花田的肥料了,不然这些花儿为什么会开的这么艳。”赵晚晚一开口,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但那黑衣人倒不为所动,只撇了撇唇:“好方法!很快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会变成这田中肥料。” 所谓反派死于话多,若这人之前就能死赵晚晚,直接拿着尸体砸赵早早,立刻就能让这兄弟死翘翘。 但现在叨逼叨那么多话,实在太容易被反杀。 不等他说完,赵早早呵呵笑了两声:“恐怕变成肥料的会是你和你家主子。” “去参加科考了是吧?” “现在恐怕已经被人拿下了!” “不可能。” 就是这个时候,赵晚晚趁着黑衣人心绪不稳,猛地往后狠狠的撞向他的身子,然后直接朝前滚去,而赵早早则持剑上前,直指黑衣人的脑门。 一剑毙命。 白先伦把赵晚晚扶起来,捶了他一拳道:“你这小子,这些天可真是把我们给吓死了。” 赵晚晚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你们觉得我长了一张炮灰脸吗?” 白先伦默默的抬眸瞅一眼他的脸,咳嗽一声表示:“你现在这模样还真不是炮灰脸。” “因为说你炮灰脸都是看的起你。” 话音刚落,白先伦猛地拔出剑,朝着突袭来的人刺过去。 赵早早也过来,三人瞬间被人包围在一起。 他们以前训练也都是一起,配合度默契度几乎是百分之百,即便赵晚晚现在旧疾未愈,也不妨碍他们非常帅气的把这些人全部干掉。 “走吧,看看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赵晚晚却拉住他的步子:“先去救那个女人。” “陛下已经告知我夏姑娘在这里。”赵早早说道,“不过陛下说让我们自己小心,若能救便救,若实在是没有办法,便自己先行离开。 听闻此话,赵晚晚微微点头:“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这几日,那柴洵不时从外面带一批青壮年给那个道士送过去,而这些人很快会变成尸体,我觉得那道士在练什么邪门的功夫。” 很快,其他人也赶来汇合,却已经是折损了十几人,赵晚晚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是我的错。” 白先伦又锤他一把:“别放屁了。” “不管怎么样,围堵柴洵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赵晚晚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他们缓缓的朝着青城子的院落而去,尚未走近,便隐隐感觉到杀气。 所有人屏住呼吸,像是等待着什么。 “这些人不错啊,一个两个全是练家子,其魂魄精神必定会非常强壮。”樊飞言牵着夏宜萱的手走出来,一脸的满意。 夏宜萱神色冰冷,眼神淡淡的扫过赵早早众人,无一丝丝波动。 赵晚晚眉心拧起。 不一样,和那日见到的明明是一个人,却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性子。 是因为她需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佯装,还是发生了什么? 或者她本就是这种性格,那日不过是装的。 不,她并没有把他供出来,也没有害他,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姑娘……”赵早早忍不出出声喊道,“陛下一直在寻您,您赶快跟我们离开吧。” 夏宜萱这次连眼神都欠奉了。 樊飞言不屑的哂笑一声,道:“离开?你们今日谁都别想离开。” 真是好大的口气。 赵早早狠狠的翻个白眼,骂道:“我们今日不仅会离开,还会带着你这个老匹夫的人头离开。” 樊飞言懒得和这群毛头小子打嘴仗,他侧眸对着夏宜萱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萱萱,他们全部都是你的食物,喜欢吗?” 夏宜萱对他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她顺着他指端的方向看过去,在对上赵晚晚等人的眸光后,毫无感情的点头:“喜欢。” “喜欢就自己去取。” 樊飞言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端。 “好。”夏宜萱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 几乎是话音方落,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瞬间来到赵晚晚等人面前,毫不费力的捏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夏姑娘……”赵早早大声喊着她,却根本毫无作用。 “萱萱,不要让他们死,死了可就不好了。”樊飞言笑着吩咐道。 夏宜萱手上的动作凝滞了一下。 紧接着本该变成尸体的人,则被她震碎了手脚,全身无力的摔落在地上。 “撤。” 赵晚晚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这个女人的功夫根本就不属于人类,他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会是她的对手,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折损在这里。 他捡起一把剑,朝着夏宜萱攻击而去:“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殿后个屁啊! 自己伤都没好呢! 赵早早阻止他的动作,将他推给白先伦,“把我哥带走。” 白先伦看了他一眼,“你快点跟上。” 赵早早‘嗯’了声,揉身缠向夏宜萱,夏宜萱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的剑,神掌拍向他的肩膀,被他险之又险的闪开。 然后他松开手中剑,从腰中掏出匕首,闪身来到夏宜萱身后,朝着腰间死穴刺过去。 但眼前的人却猛地消失了。 紧接着,赵早早只觉得背后冷风袭来,他瞬间起了全身冷汗,几乎是条件反应的朝着前面扑过去,摔倒在地上。 往前翻滚了几圈,一个鲤鱼打挺,半跪在了地上。 我滴妈呀。 人呢人呢,这也太邪乎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陛下说救不了就赶紧离开时几个意思了! 但貌似他现在好像走不了啊。 赵晚晚被白先伦强制着离开,他欲挣脱开折返,却听到白先伦生气的说道:“你若折返回去,就浪费了早早给我们争取的时间。” “之前让你们做的手脚全部做了没有?”白先伦问道。 “做了。” “那咱们先撤。”白先伦咬牙下达命令。 来了三十几人,但和他们一起跑出那院落的不过十人。 樊飞言本来准备追那几个人,但却发现夏宜萱竟然不在攻击,他心中升起一股躁怒,还是不听话,还是不能完全听话。 明明已经被他完全控制洗脑,然而总是会在某个时刻,违抗他的命令。 实在是可恨之极。 “夏宜萱,杀了他,现在立刻给我杀了他。” 樊飞言怒声道:“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杀了她你会变得更厉害。” 夏宜萱缓缓的现了身形。 她神色恍惚而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狠狠的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 脑中不断在叫嚣着这句话。 不能杀了这个人! 是谁在影响她,是那个自称是她的人,夏宜萱知道。本来她已经不出现了,但现在却又出现了。 这让她很难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还有一个人在她耳边不断的咆哮,两个声音交叠拉扯之下,是夏宜萱愈加痛苦的脸。 赵早早:“……” 厉害了我的姐! 竟然可以隐身啊我去! 当然,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得跑啊! 他悄无声息的蹲着后退,但走了尚不足几米,便胸口一痛,他微微低头,赫然发现胸口处冒出滴着血的剑尖。 他回首,看到了韩式。 韩式猛地把剑拔出来,冷冷的丢在地上,对樊飞言说道:“师父,我分方才去看了,柴洵的人几乎被杀了个干净,此地我们恐怕不能待着了。” “柴洵这个蠢货呢。”樊飞言边走向夏宜萱,边出声说道。 “去参加科举考试了。”韩式嘲讽的勾勾唇,但看向夏宜萱的眸中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夏宜萱此时正看向赵早早。 他就那么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正在看着她。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脑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她,这个人不能死。 不能死在她的手里她的眼前。 否则……否则什么呢? 夏宜萱不知道,但她却有种感觉,如果这个人在她眼前死了,她好像再不会被原谅了。 手上沾满鲜血的她不会被原谅了。 “离开这里,去我们自己的地方。如此蠢货,不堪大任。”樊飞言如此说道。 只是因为好玩便去参加什么科考,简直是愚蠢之极。 “好的,师父。” 韩式说道。 “把他处理了。”经过赵早早的时候,樊飞言轻蔑的说道。 柴绍坐在那里,虽然在看书,却什么都看不下去。 沈含章亦是如此。 “你说,赵早早能把夏妃奶奶给带回来吗?还有那个柴洵,他的行踪被我们轻而易举的探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她焦灼的问道。 (未完待续。) 261 考完了 柴绍摸摸她柔软的发,安抚道:“不要胡思乱想。” “柴洵一直留在盛京不回封地,必定是有阴谋的。鉴于他变态加神经病的脑子,朕也猜不出他最后到底想做什么。” 沈含章:“……” 所以,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好伐? 她默默的看他一眼,“你这难道是在开解我?” 这样说只会让她更担忧啊! 柴绍呲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朕就是在故意恐吓你。” 沈含章气的捶了他两下。 她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想一脚把他踢到天上去,让他感受一下上面的清新空气。 柴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很快就有结果了。” 其实结果可以预见,赵早早他们必定不可能是樊飞言的对手,尤其是在夏妃奶奶受他控制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下,若想救人,出动的必定是一只军队……但若真的是那样,想要救人便会有些不受控制了。 所以他才吩咐赵早早若可以便救,若实在不行,保证自己的安全赶紧撤回来。 那樊飞言即便是暂时同柴洵达成一致,但看到柴洵这边出乱子,他也必定不会帮忙。 这个人的心思,柴绍有所揣测。 他肯定是恨柴家人,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存,他也看不起现在的柴家人,因此到最后只会利用不会真正的维护。 柴洵对樊飞言亦是如此。 两人虽心知肚明,但却也都不会挑明,而现在他就给一个挑明的机会。 柴绍从桌洞掏出本书,递给沈含章,笑着道:“若实在是心慌,就看会儿书。” 沈含章嘟囔:“我怎么看的进去啊。” 不仅仅是救夏妃奶奶和赵晚晚,还有沈含祯同萧惠群考试的事情呢,她今早起来,眼皮子就一直跳啊跳的,总觉得心慌的不行。 “给你新买的话本子,将的是官门千金女扮男装中状元的故事,你确定不想看。” 哎? 现在话本子这么新潮了? 沈含章接过来,翻了几页之后,就……非常投入的看书了。 柴绍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 没多久,外面便传来通报声,赵晚晚回宫复命了。 沈含章‘唰’就把话本子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结果不小心扯痛胸口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柴绍忙扶助她,伸手要解她衣服看看是不是把伤口又撕裂了:“你呀,总是毛毛躁躁的,就不能轻点。” “我这不是着急嘛!再说了,我这伤口怎么总是老不好啊,真是烦死了。”沈含章灰常的不开心,她总是忍不住暗暗的猜测,玉葫芦是不是失灵了。 柴绍无奈的说道:“之前它们给我们疗伤的时候,我们都是陷入沉睡,时间也是漫长的。而且这次你伤的不仅仅是心脏位置,且又好几天魂魄离开那么久,自然好的慢一些。” 还要加上这蠢丫头总是会毛毛躁躁的撕裂伤口这口锅。 沈含章哼唧了声。 “走走走,去见赵晚晚。” 希望能够听到让她非常开心的消息。 但最后却实实在在的让她失望了。 “赵早早伤的很重吗?”沈含章不由一阵揪心。 赵晚晚尚跪在地上禀报,道:“他当时自己护住了心脉,而且……身体内好似有一股气流在护着他,因此虽看着十分严重,但经过修养应该也无大碍。” “那个叫青城子的道士……” “你先起身再回禀。”柴绍打断他的话,说道。 “臣遵命。” 赵晚晚起来之后,继续说道:“他以及之前逃走的韩式,将夏姑娘又带走了,当时夏姑娘的情况看着并不是很好。” 他们撤出了宅子,但却也并不敢走太远,只等着接应赵早早,然没多久之后,韩式一行几人便离开了,赵晚晚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放弃了前去追踪。 待找到赵早早之后,他那副模样几乎让他们以为,他这次必定要没救了。 还好……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那个道士让夏姑娘杀了赵早早,但夏姑娘好像一直在说不能杀不能杀,然后人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柴绍沉默着听完:“柴洵留在庄子里的人全部击毙了吗?” “嗯,已经换上了咱们的人,就等着他回来。还有,这段时间他们不断从周围村庄抓一些青壮年男子交给青城子,附近应该有许多人来告状寻人。” 他在花圃之中,能够见到的人,非常的有限,只能将自己知道的禀告于柴绍。 “朕都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臣听赵早早说,您发信给父亲了?”赵晚晚问道。 “是。” “你父亲是时候回来了。” 待科考之后,他会全面对付萧权曾,若他伏法还好,若因他反抗,便只能用武力将他完全镇压。 还有母后,一旦失去萧权曾,她就等于失去大半个朝堂,她一定会尽最大可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手中的兵符可以直接掌管青州那边二十万人马,若一旦…… 他这边不能只有一个巡防营和暗卫,这完全不够。 赵晚晚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臣知道了,臣等必定会做好准备。” “你自己的身体,没事吧?”柴绍看着他的脸,问道。“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对于脸面,赵晚晚不甚在意,“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疤不算什么。” 柴绍微微笑了笑。 待赵晚晚离开时候,沈含章这才说道:“一定是马姑姑。” 必定是马姑姑在影响着夏妃奶奶,让她始终留存着最后的底线和清醒。 可这样……她会受到影响吗? “这个樊飞言到底想做什么?青壮年男子……”后面那种书本上所讲的邪魔外道才会干的事情,沈含章完全无法想象。 如此这样下去,他是想把夏妃奶奶变成一个吸食人精气的魔物吗? 沈含章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若能抓到他,必定要让他受千刀万剐之刑。 柴绍握住她的手,微微的捏了捏:“别想这些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开开心心的等着沈含祯和萧惠群高中。夏妃奶奶的事情……只要樊飞言有所图谋,他就必定会再次现身,这期间朕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夏妃奶奶救出来。” 沈含章点了点头。 “好。” 三天的时间,几乎是转瞬即逝。 萧惠群将卷子交给收卷的考官后,忍不住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在这小隔间整整待了三天。 实在是又麻烦又憋屈……吃饭睡觉还好说,关键是每次解决三急问题,两人都要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还好……还好后来父亲命人将她这里完全隔离了起来。 萧惠群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 心中不断的想,父亲这是在保护她吗? “姑娘。”明珠笑眯眯的凑过来,待察觉到自己喊错之后,吐了吐舌头,说道:“公子,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九十六隔间考生的试卷拿来我看看。”萧权曾吩咐道。 收卷的考官将萧惠群的考卷抽出来,交到萧权曾的手中,萧权曾垂眸看过去,上面的字体清秀干净,却不算是萧惠群惯用的簪花小楷。 他嘴角无意识的翘了翘。 周群。 用的是她母亲的姓氏呢,这名字确实挺像个男子,之前看她的身份证明,却也是像模像样。 尚未看到她都是写了些什么,便听到季传胜的声音:“萧大人这样单独将考生的试卷拿出来,似乎是不太好吧?” “周群。”季传胜冷冷的勾勾唇,“希望这位考生的试卷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萧权曾将卷子折起来,淡淡的睨了季传胜一眼:“季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你我心知肚明。” 季传胜并不示弱。 “心知肚明?”萧权曾冷笑,“既然你我心知肚明,便该知道这考生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季传胜不动声色的挑挑眉。 若想吵架,他还没输给过谁。 “不应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应该,毕竟上面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希望萧大人将考卷交给属下吧,这也是对这位考生的尊重。想必您也不希望她会更恨自己的父亲吧。” “当然,这事和萧大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季传胜声音冷冷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夹枪带棒。 萧权曾就那么看着他。 好一会儿伸手将试卷递给他,勾唇浅笑道:“季大人说的很对。” 季传胜也笑了笑。 待他离开之后,萧权曾冷哼一声:“竖子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萧惠群主仆二人出了考生,发现沈含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臭着脸嫌弃道:“腿短就是慢,快点回家了,冻死人了。” “竟然下雪了呢。” 明珠非常的兴奋,她抱住萧惠群的胳膊,说道:“下雪了呢,姑娘。” “小公子,下雪了。” 雪并不算大,淅淅沥沥的飘落下来,尚未落在地上,便有些化了。 沈含祯翻了个白眼,下雪就下雪呗,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没见过…… 好吧,他就是没见过。 但人家才不死心乡下土包子! 四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回家,下了马车之后,明珠第一个跳下来。 她都来不及回身去接萧惠群,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翡翠。 她尖叫一声。 蹬蹬蹬的朝着翡翠扑过去,直接撞到翡翠的怀里,两人差点一起翻倒在地上。 萧惠群站在车辕上,看到这副场景,不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沈含祯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来准备扶她,却被萧惠群拍了拍,她笑着道:“别忘记,我现在还是个男人呢。” 男人怎么能需要人搀扶呢。 说罢,她也非常豪气的跳了下去。 站稳之后又拍了拍沈含祯的肩膀,难的的露出豪气的笑声:“小哭包,喊哥哥。” 沈含祯:“……” 他才不要喊娘里娘气的人哥哥呢! 翻个白眼往家走,然后也抱了抱翡翠,“翡翠姐姐。” 翡翠身上还挂着一个明珠,她笑的纵容又无奈,对着沈含祯眨眨眼:“姑娘回来了,在里面呢。” “姑娘?” 明珠又是一声尖叫。 松开翡翠便朝着里面冲去,比沈含祯速度快多了。 萧惠群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道:“之前是谁说腿短就是慢来着?” 沈含祯重重的哼了一声。 好汉子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姑娘。”翡翠朝着萧惠群行礼。 萧惠群握住她的手,笑着道:“等了多久了,快进去吧。” “我得赶快把脸上的东西洗了去,不然含含看到岂不是要笑死。” 沈含章此时已经承受了明珠的熊抱:“姑娘,我想死你了。” 沈含章抱着明珠颠了颠,啧啧道:“我们小明珠怎么变胖了呢。” 明珠哼哼唧唧的表示:“就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了嘛,才不是胖。” “姑娘,我好想你的啊。” 她继续又重申道。 “我也想你。”沈含章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圈,才把人放下,叮嘱道,“小点声,家里有病号呢。” “谁病了?阿宁吗?”明珠小声道。 沈含章咳嗽一声,瞅着明珠道:“是……赵早早。” 明珠当即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 萧惠群上前来,唤回明珠的神智,建议道:“别着急别哭,先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好好……” 明珠边应道,边后退两步,磕磕绊绊的跑了出去。 沈含章叹了口气,非常庆幸的想,得亏赵早早没出事,否则按照明珠这副模样,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不过…… 她是不是要准备嫁婢女了? 好惆怅啊! “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怎么就出来乱跑了?”萧惠群有些埋怨的嗔道。 沈含章嘿嘿笑了两声,抱住萧惠群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不放心你嘛。”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她连忙拉住沈含祯的手:“当然了,最不放心的还是小哭包。” “我才不稀罕。” 沈含祯高冷的哼了声。 明珠跑进赵早早的屋内,看到他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 “不要哭不能哭,没事的。” 她对自己说道。 可……完全忍不住啊! (未完待续。) 262 我们总是要长大 怎么又让自己受伤了?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呢! “谁啊?哭哭啼啼的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歇着了。”赵早早被嘤嘤嘤的哭声惊醒,颇为烦躁的嘟囔,他睁开双眼,赫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站在床边,跟索魂的黑无常似得,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非常干净利索的崩裂的伤口。 疼的他哀嚎一声:“我擦。” 明珠扑上前,忙扶住他,结果被他一下子甩开,她趔趄了两步,好歹是没摔倒。 “你干嘛啊,伤口都崩裂了,能不能消停会。” 真是让她又心疼又生气。 赵早早一口老血堵在嗓子口,差点没直接憋死他。 怎么着?这黑乎乎的家伙,竟然是他家萌萌哒小明珠! 这这这……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生无可恋的摔在地上,“啊,我的小可爱变成了黑小子,我要娶个黑小子了。” 明珠气的想转身就走,但看着他绷带上浸出的鲜血,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出去端了盆干净的清水。 照顾他都照顾的孰能手巧了。 她绷着脸,扶着赵早早坐起来,面不改色的给他解开绷带,只见胸前血肉模糊的一个大窟窿,还在潺潺的往外留着血。 明珠手抖了抖,忍不住再次眼泪汪汪。 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忍着眼泪,也是蛮辛苦的。 赵早早偷看她一眼……虽然黑小子没啥好看的,但是谁让这个黑乎乎的是他之前就看上的呢,也只能认命了。 他靠在她并不香喷喷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也不香喷喷的味道,死气白咧的撒娇:“哎吆,好疼,哎呀哎呀,轻点,你弄疼人家了。” 明珠愈发的不敢用劲。 但赵早早最后真是越来越作,她都还没碰到伤口呢,他就开始哼哼唧唧的装死,气的她把帕子狠狠的摁在他的伤口上,成功的引起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嗯,也非常成功的让赵早早变老实了。 待重新包扎之后,赵早早死活拉着明珠的手不让她离开,明珠红着眼眶看他一眼,“黑小子也是要洗脸的。” 顿了顿,她又分外生气的吼他:“还有,谁说要嫁你了。” 真是讨厌死了。 明明两人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明珠挣脱开他,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叽叽歪歪的喊疼声,她告诉自己不要理他,但想到他那个伤口,明珠知道他应该是真的疼。 到底是心软,她又返了回来,拿了个春凳,坐在床边,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干燥,闷闷的说道:“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赵早早却拉住她的手。 嗯,手也黑乎乎的! 对着一个小黑人告白啥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但不趁现在,之后的感动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啊。 “明珠……”他软软的喊她一声。 “我很想你。”这三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就特别想在见到她的时候抱一抱她。 明珠红了脸,不过就算红了也看不出来。她要把手扯出来,扭捏着说道:“胡说什么呢!” 但心里的甜蜜却止不住的往上冒。 咕噜咕噜的全是甜甜的小泡泡。 “来抱一抱。” 赵早早舔着脸说道。 明珠故作凶狠实则羞涩的瞪了她一眼,“快睡觉。” 这样真的……好不习惯啊! 明明之前,相处都是正常的,干啥突然之间这么黏黏糊糊的,好别扭。 “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了,这些日子我会欺负你调侃你,惹你生气惹你来闹,我原本的意思只是把你当个小妹妹来逗一逗,没想过后来会喜欢上你。” “所以才一直赖在这里,不愿回家,就希望每天能见到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把我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每次看到我受伤都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么心疼。” 赵早早敛去了脸上的不正经,眼中浮现了浓浓的情谊。 “但我一直却也没想着和你说这些……” 明珠垂了眼眸。 “我知道的。” 哎?她知道什么啊?赵早早一脸的问好。 他变了画风,明珠也变了画风,她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我是个婢女嘛!你是将军之子,我只是个下人,我这种身份,别说喜欢你了,其实原本就不配和你说话的。” “只是我家姑娘疼我,不把我当下人,我才变得不知天高地厚的。” 哎?哎?哎? 他家单纯可爱的小明珠,啥时候会说这种话了? 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看他这副模样,明珠又是笑了笑,“就算再蠢,但好歹也在盛京这种地方待了那么久,这种人情世故怎么会不懂呢。” 只是不想说而已。 姑娘和翡翠姐姐,是她此生不可割舍的亲人,她们也宠着她爱着她,所以她可以随便笑随便闹,不怕她们会嫌弃她。 但是外人就不行了啊。 若……若别人知道她喜欢赵早早,肯定会觉得她想麻雀变凤凰的。 所以,其实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的啊。 “好啦,你快睡觉吧,等你睡着了,我还要去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呢。而且,姑娘来了,我许久没见她,想和她多说说话。”明珠恢复了之前神采,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赵早早又‘腾’的坐起来了。 毫无疑问,再次扯裂伤口。 明珠气急败坏道:“你真是的,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哼,我媳妇要飞了,我听话管用吗?”赵早早非常的生气。 “你怎么能这样呢!作为一个单纯可爱没脑子的女人,你怎么能想那种世俗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你就一直这么蠢这么傻,让我来宠你爱你,不就好了。” “再说,狗屁的将军呢,我爹说白了不也是陛下的奴才,我也是啊……咱们之间有区别嘛,不就是因为我给你姑娘当奴才,咱俩才产生感情的吗?” 赵早早嘴上跟装了炮仗似得,对着明珠就是一顿喷。 “你知道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最后悔的是什么,是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是没有把你娶回家,还特么没有睡到你,我真是死都不瞑目。”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要先把你娶了,哪怕娶了你以后立刻死呢,我也就满足了。” 不错。 赵早早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虽然没有预想的那种脉脉温情,但是这种霸道腹黑范儿,也是会非常吸引女孩子的。 小明珠马上就要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估计下一息就哭着扑到他怀里了。 赵早早张开手,准备迎接他的爱,然后就被明珠捶了一拳,她起身瞪着他:“我蠢我傻我笨,你去找个聪明的啊。” 然后就扭身蹬蹬蹬的跑了。 哎? 赵早早好尴尬的僵在那里,这怎么和预期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感动的痛哭流涕呢? 他低头看自己胸前沁血的绷带,感受着冰凉的空气,然后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生无可恋的缩回了床上。 哎呀,他的黑媳妇跑了。 感觉精气神都被掏空了。 赵早早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倒是觉得累了些……虽然出师不利,但好在她肯定不会舍得不管他,哼哼,容他休息会,晚上再战。 明珠跑出去,就在窗户口看到挤在一起的沈含章众人,她立刻擦掉眼角的泪水,窘迫万分的朝反方向跑。 所以刚才种种都被听到了吗? 沈含章蹭蹭蹭的追上来,挽住明珠的手:“小明珠啊,走,姑娘我陪你去洗澡澡。”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哦。” 明珠是拒绝的,“婢子……婢子先去伺候萧姑娘洗澡。” “哎,翡翠去了啊。走吧,不准逃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她把明珠推到房里,不顾她的反抗,三两下就扒了她的衣服,将她给推进了浴桶中。 “姑娘……”明珠要抗议,却被沈含章无情镇压,只能乖乖的任由她摆布。 待把明珠的脸洗白净了,沈含章笑呵呵的表示:“不错不错,黑小子变白嫩了,这下赵早早不需要担心了。” 明珠慌乱的眨了下眼睛,低着头说:“姑娘,您别乱说嘛。” 沈含章摸了摸她的头发。 “傻姑娘,你自卑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丫头的啊。” “婢子知道呢!您对我好,我清楚啊。可在别人眼里我就只是个婢女啊。” “我不喜欢别人的攻击还有那些不明意义的话。” 明珠趴在桶边,仰头看着沈含章,说道:“姑娘,您带婢子入宫吧,婢子想和你和翡翠姐姐在一起。” “可是宫里的人说的话更加不明意义,看人的眼神也更加有攻击性呢。” 沈含章捏了捏她的小脸,在她失望的眼神中,说道:“傻乎乎的,你应该明白,无论在哪里,这些东西我们都免不了要接触。” “就像以前在皖南,沈月月会刁难我们,孙氏会指桑骂槐,在穆府,舅妈和老太太不喜欢我们,也会拐着弯儿甚至明着说我们,这些咱们不都承受了吗?” “可那个时候有你还有翡翠姐姐在,婢子不怕不在乎的。”可如果没有她们,她自己会心慌会难过会害怕,会不知道该如何相对如何去反驳。 沈含章牵着她走出浴桶,用浴巾包裹住她,笑着道:“但是你不能一直依赖我们啊,我已经入了宫,而翡翠……她早晚也要嫁人。” “我们三个不可能永远一辈子在一起呢。” “婢子……” 沈含章将她包裹在被子里,温柔的给她擦头发:“就像我以前也总是喜欢依赖翡翠,现在不也变得独立好多。” “我们总是要长大的啊。” 明珠眼前蒙上一层薄雾,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让这层薄雾变成雨水:“可是姑娘,婢子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啊。” 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呢。 “婢子以后还可以给您照顾小小公子,小小姑娘。” “可我也喜欢你和翡翠幸福啊。我不想让你们在我身边,只是为了我而活着,然后一辈子孤独终老。” 沈含章眼底满是温情。 她们三个一起长大,互相扶持着走过这许多年,她怎么舍得让她们两个为了她,而蹉跎自己的一生呢。 明珠靠在沈含章身边。 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您不要我们了吗?” “怎么会,真是傻乎乎的。我永远都会要你们,永远。” “赵早早的事情,我不干涉你,若你想我会给你一个你觉得配得上他的身份,若你不喜欢不愿意,我也能替你打发了他。” “我希望你做什么都是以自己的意愿为主,而不是我的,不是翡翠的。” “这些话,我也会对翡翠说的。” 沈含章说完之后,便专心致志的给她擦头发,待头发半干之后,她无奈的转到前面,擦干净明珠的眼泪:“好了,沈含祯的小哭包名号都被你抢了,他会哭的。” 明珠想笑,但还是忍不住留眼泪。 沈含章抱了抱她,“自己好好想清楚,好吗?” 明珠使劲点了点头。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姑娘,明珠,好了吗?” “进来吧,翡翠。”沈含章应道。 门被打开,翡翠和萧惠群一起走进来,萧惠群看到明珠的眼泪,不禁上前替她擦了擦,“你家姑娘欺负你了?没事,我帮你出气。” “没有的没有的……” 明珠连忙摆手,着急的不行,却惹来萧惠群的轻笑,她递给明珠手帕:“不管有没有,不赶紧擦掉,我可要打她咯。” 沈含章坐在床边,晃着腿表示:“萧姐姐你直接给明珠擦了呗,她里面没穿衣服呢。” “小胳膊伸出来的话,白白嫩嫩的怪晃眼的。” 明珠:“……” 姑娘变流氓啦! 她忙往被子里缩了缩,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坏丫头。” 萧惠群嗔了沈含章一眼,笑着道:“我想在外面再待两天再回宫,可以吗?” “可以啊。”沈含章点点头,“柴绍没说让你立刻回去。” 明珠弱唧唧的表示:“翡翠姐姐,帮我把衣服拿来呗。” 翡翠微微挑眉。 萧惠群直笑。 而沈含章直接朝着明珠扑过去,色眯眯的表示:“反正该看的都看了,小娘子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顷刻间,尖叫声、笑闹声响做一团。 青春正好。 感情最浓。 (未完待续。) 263 抓到 “主子。” 装扮成小厮的护卫陈左,谨慎的左右看了一眼,凝眉道:“主子,没人来接咱们。”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柴洵长眉微挑,似笑非笑道:“别紧张。” 陈左面色沉重,以一种防御的姿态护在柴洵身边,主仆两人一起远离人群,“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庄子里的护卫没有来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出了差错,然到底是被柴绍或者王妍发现?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一切都很难猜测。 那边出了事,庄子肯定无法去了,但若此时去别的落脚点,会不会被人跟踪。 现在主子身边只有他一个人,若……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柴洵笑了笑。 “回庄子。” 陈左要抗议,柴洵却是嘲弄的挑眉:“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况了,回不回庄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样吩咐了,陈左便没有再说什么,准备去买辆车,并且趁这个时候留个讯息,然却被柴洵阻止了。“暂时不需要。” 待真正上路之后,陈左才发现,他们二人一直被人跟踪着,即便后面的人非常小心,但出城的学子并不算多,想不留意都有些困难。 “等下前面有处林子,穿过林子便是一段斜坡,下去后是条比较隐秘的小路,等下你直接跳车,先行离开。”柴洵吩咐道。 “属下不能遵命。” 柴洵脸色冷了冷,道:“本王不喜欢别人质疑本王的决定。” “先行离开,暂时蛰伏,不必妄动。待北漠以及西海各地乱起来,本王自会出现。” “属下遵命。” 柴绍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陈左不得不听从安排。 待到了他所说的那处林子之后,陈左咬咬牙,撩开帘子直接跳了下去,吓得车夫手一抖,还没来得及嚷嚷,脖子上便被架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闭嘴,继续赶路。” “好好好,别杀我。”车夫吓得两股颤颤,握着缰绳的手不住抖动,这让马车行走的轨迹,有些歪歪扭扭像是蚯蚓在爬。 赵晚晚跟在身后,眉心微微蹙起,直觉有些不对劲。 待到了同样地段之后,他说道:“你们继续跟着,我下去看看。”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两车隔的病不近,无法仔细看清楚前面车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突然之间行迹不顺,赵晚晚觉得兴许有人跳车。 正好此处地势有些特殊,若是让那柴洵跑了,那今日一切谋划都毫无用处了。 他说完之后,直接跳了下去,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后,快速的朝着林子跑去。 地上全是枯叶,厚厚的一层挂着细细的白雪,踩在上面沙沙的一直响。 赵晚晚侧耳倾听,随即眼光一亮,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追过去,果然不远处有个身影正在快速的奔跑。 待追的近了,发现那人并非是柴洵,这让赵晚晚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但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便也容不得他思虑太多。 赵晚晚拔出腰上的刀,全身绷紧,充满了攻击。 陈左回头看一眼,看到他脸上的疤痕之后,忽然之间恍然:“竟然是你。” 赵晚晚,又或者是那个瘸腿的花匠。 之前这个园丁便一直存在于庄子里,弯腰瘸腿满脸疤痕,从不敢拿正眼看人,但也正因为如此,甚少有人关注于他。 前面就是斜坡,陈左说完这话之后,直接往前一扑,快速的滑了下去。 赵晚晚比他扑的还要狠,拿着刀直接往前砍去,并不怕因此会弄伤自己,如此正好砍到陈左的左腿之上。 两人轱辘辘滚到斜坡底下。 避无可避的对上了。 陈左嗤笑一声,“上次没有弄死你,算你命大,这次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上次?” 赵晚晚不屑的撇撇唇:“几十人对我一个,你也无非就是在最后关头补了个刀,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死到临头,废话颇多。” 陈左祭出软剑,直接朝着赵晚晚攻来。 他如意算盘打得挺好,这赵晚晚上次是被他亲手刺穿心肺,遗失荒野的,就算他现在身体有所恢复,但也绝无可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若是那样,他确实是打不过。 但是现在,陈左招招狠厉,每一招几乎都是朝着赵晚晚的心肺腋下刺去,赵晚晚暂时被压制,唯有躲闪。 陈左不由的冷笑几声。 赵晚晚勾勾唇,唇间闷出两声轻咳。他是没有完全恢复,身上的伤在妄动功夫之下,依然会有剧烈的疼痛,原本他可以在家休息,不必参与此次行动。 但谁让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别人刺他一剑,他若不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心里会非常的不舒服。 而这个人很不凑巧的词了他两剑。 赵晚晚后退几步,佯装被枯草绊住,身体无法稳住的朝后摔去,如此一来身前空门打开。 陈左心中大喜。 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刺去,而赵晚晚却微微一笑,脚底猛地一转,从侧面打掉陈左手中的剑,随即一刀砍在陈左的小臂上,顷刻间半条鲜血淋漓的小臂断落在地上,陈左哀嚎一声,捂住小臂转身便要逃窜。 却被赵晚晚一刀砍在小腿上,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赵晚晚蹲身,在他身上轻点几下,封住了陈左的全身大穴,“放心,我会给你止血,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必须得让他感受一下季大人的十八班武器啊! 不过…… 好像季大人已经去了吏部,不在大理寺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私人牢房和刑具呢。 赵晚晚闷声咳嗽几下,拉着陈左便往上爬坡,虽然有点费力,但最终还是爬上去了。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刚上去,便看到几个兄弟跑过来。 “你们怎么折回来了?”赵晚晚问道。 “柴洵已经到了庄子前,和陛下对上了,陛下让咱兄弟几个过来接你。” “他没跑?” “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赵晚晚把陈左丢给别人,自己擦干净手上的血,然后上马车朝着庄子驶去。 柴洵撩起袍子,从容而淡定的从车辕上跳下去,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片静默的庄园。 这是给他准备了天罗地网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浅笑着说道:“反正里面也没有本王的人了,不如直接在这里抓人吧,何必还要本王走进去,怪费劲的。” “放心,本王不会反抗的。” “呵。” 身后传来轻笑声。 柴洵转过身来,脸上并无一丝意外:“竟然是陛下亲自来拿人,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柴绍勾勾唇,“朕也挺惊的。” “不过是想抓捕诱拐青壮年的嫌犯,没想到在这里却看到了二哥,只不过……您这身装扮,倒是有几分书生意气,但这般藏头露尾的模样,倒是不太符合你的风格。” “青壮年?”柴洵哂笑,“陛下找到了吗?” “那要问你了。” 柴洵耸耸肩,摊着手表示:“我也没见呢。” 两人你来我往毫无意义的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直到赵晚晚都过来了,还在那里叨逼叨个没完。 待赵晚晚将陈左扔下时,柴洵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陛下,此人想逃走。” 柴绍点点头:“一并带回去吧。” 他将柴洵请上了马车,兄弟二人面对面的坐在那里,彼此心中全都明白,但却一直说着表面上的漂亮话。 你来我往,毫不示弱。 及至到了宫门口,柴绍笑着道:“二哥有没有想过再次回到这里会是现在这副场景?” 柴洵笑了笑,“对于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我从不会多想,只会认真的去做。”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此次考试题目,乃是陛下你亲自出题,倒是挺会偷懒的。” “不过太后娘娘对你倒是挺宠爱呢,如此胡闹都被允许了。” 拐着弯的骂柴绍没有当政呗。 柴绍并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朕确实比较懒。” “所以,朕会把你交给太后娘娘。” 马车直接行驶到了文轩殿门口,柴绍跳下去,不经吩咐便直接入了大殿。 萧权曾正带着吏部所有考官,向王太后汇报此次的科考圆满结束。 王太后看到柴绍,非常不悦的冷哼道:“你明明知道今日是科举最后一日,萧大人等人必定会来汇报,怎地还如此胡闹跑出宫去。” “儿臣并没有胡闹。” “科举之事先请母后暂停,儿臣这里有另外一件事情像您汇报。”柴绍恭恭敬敬的说道。 王太后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摆摆手:“你们先去偏殿等着。” 待萧权曾带着所有人离开后,王太后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 “在此之前,儿臣想问问母后,那穆青的案子审理的如何了?” 终于问到这件事情了。 王太后勾勾唇,说道:“因为科考在即,事务繁忙,御史台那边的几个御史不断的上书,哀家为防止他们闹事,便只是暂时拘了穆青,还没有派人审理。” “待过去这两日之后,再作打算。” 顿了顿,她冷声说道:“陛下问这个,难道是准备想插手?” 柴绍摇了摇头,说道:“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巧今日在郊外一处园子里发现了一些端倪。” “或许和穆大人的案子有所牵连。” “什么端倪?”王太后追问。 “此事还要从几日前,儿臣命人封城说起,那时城外便不时有百姓想要入城告官,家里有青壮年失踪了。一开始白先伦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他们家里人发生龃龉,那人离家出走而已。” 柴绍敛去神色,将这几日查到的事情,一一说给王太后听,非常的有模有样。 “但后来却是有愈发多的人前来求助,及至封城令解除,白先伦直接将此事禀报给了朕,朕听了之后大为震惊,便命他们将此事彻查到底。经过几天辛苦查探,今早白先伦来报,说郊外一处庄子非常可疑。” “儿臣听了立刻出宫,那庄子里守卫森严,高手不下几十人,经过一番恶斗之后,才将他们完全擒住,为此折损了数十位士兵,赵早早为此还身负重伤。” 王太后打断柴绍的话,说道:“过程先不必告诉哀家,只说最后到底发现了什么?” “儿臣在那宅子里发现了巫蛊之术。” “那些青壮年的尸体也全部被找到,死前应该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身上却没有一丝丝伤痕。儿臣在那里守株待兔,不曾想……这宅子的主人,母后您也认识。” 王太后心中一动,站起身来,问道:“是谁?” “柴洵。”柴绍答道。 “好大的胆子。” 王太后咬牙切齿,不禁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这一个两个的完全不把祖宗礼法放在眼里,竟然敢无诏进京,那柴祎不怀好意的三番五次进京,那这柴洵的目的必定也单纯不了。 等等…… “巫蛊之术?可带了证据?”王太后拧眉问道。“厌的又是谁?” 柴绍担忧的看了王太后一眼,猛地跪在地上:“是……母后您。” 王太后心中一个咯噔。 她用厌胜巫蛊之术陷害穆青,而柴洵…… “证据呢?” 柴绍叹了口气,朝着殿外喊道:“来人。” 他话音落下没大会儿,外面便有士兵抬着几个箱子走入大殿。 其中有个箱子的形状是长方形,特别像……那个。 “把箱子打开吧。“柴绍吩咐之后,上前扶住王太后的手,担忧道:“其实母后大可不必亲自去看。” 王太后嗤了声,“不过巫蛊之术而已。” “哀家这么些年,什么事情未曾经历过。”她从上面走下来,缓缓的来到箱子跟前。 里面赫然并排躺着两具尸体。 看其体型,生前应该是非常强壮的男人,必定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但现在……整具尸体干瘪枯萎,像是被人用火蒸烤过一般。 而这两人的脸上,眼睛睁着,眼球几乎要凸出来,里面充盈这干涸的血迹…… 王太后闭了闭眼。 后退了两步。 (未完待续。) 264 变态总是自负的 “母后,您没事吧!” 柴绍扶住王太后,担忧的问道。 王太后轻轻吐出一口气,稍微缓了缓深思,说道:“哀家无碍。” “把另外一个箱子打开吧。” 或许,里面是什么东西,并不难猜。 柴绍应了一声,放开她来到另外一个箱子跟前,伸手把箱子打开。 满满一箱子,全部都是扎满了银针的小人,明黄色的衣服、绛紫色的衣服…… 王太后弯腰拿出其中一个,并无面目的木头小人身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再拿起另外一个,自然是柴绍的生辰八字。 她冷笑一声。 随后将这两个木偶丢在箱子里,不屑的说道:“宵小之术。” “儿臣发现时,每一具干尸身边都并排放着一个木偶。”柴绍一边说着,一边静静听着王太后心中所想。 她不得不相信。 毕竟这死状实在是诡异,尤其是在经历过亲眼见到杜方之后,王太后便对这些怪力乱神有所相信。 但也仅仅是承认它们的存在罢了。 至于是否对她有所影响……王太后眸中阴鸷而诡谲,当初柴荣作为一国之主,都对她无可奈何,这些区区凡人之躯所产生的厌胜之术,又能将她如何。 就算最近颇不平顺,王太后也不会将这一切归到这方面。 她始终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但,虽是如此,也依然不可原谅。而且……她心中充满了狐疑,刚巧她用厌胜之术嫁祸了穆青,期间柴绍不闻不问,像是并没有这件事情,现在却又忽然将柴洵引出来,偏巧也是厌胜之术。 是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 王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柴绍一眼,随即缓步走上高位,说道:“柴洵人呢?” “就在外面。”柴绍回答道。 母后的性子还真是多疑,不过其实并没有关系,本来也没有想着她会相信。 “让他给哀家滚进来。” 王太后充满怒气的说道。 柴洵此时已经去了身上的伪装,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含笑请安的模样让王太后一阵恍惚。 这四个孩子当中,最像柴荣的竟然是柴洵。 不仅仅是长相,就连笑起来时那眉眼之处的漫不经心,都好似一模一样。 王太后睫毛微微闪动,好一会儿才出声:“柴洵,你可知藩王无诏不可入京。” 柴洵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知道啊。” “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便是入了,又怎样呢?”他望着王太后,笑容似讥讽似嘲弄,更似压抑许久的蔑视。“连女子之身的太后娘娘您,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当政,区区一个藩王入京而已,算的了什么错。” 柴洵看到王太后脸色愈发的难看,唇边的笑容便越发的放肆,他改了跪姿,直接盘腿坐在这冰凉的地上,无所畏惧的继续说道:“太后娘娘生气了?可千万别啊,女人总是生气,容易老的快。” “当初我离京时,您看起来是多么的美艳动人,这才不过十来年功夫,您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真真是不好。” “若父皇看到您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会吓到的。” 柴绍:“……” 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母后心里已经恨不得亲自上手掐死这货了。 他抽了抽嘴角,嘴贱了果然没啥好处。 偏偏柴洵毫无自觉,还在那里吧嗒吧嗒说个没完:“别用这副模样看着我嘛,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王太后深深呼吸。 竖子小儿,不过逞口舌之勇,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她勾唇笑了笑,“呵,是否无罪并不是你说了算。” “以及逞口舌之勇只会让你显得虚张声势而已。” 柴洵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 神色平静的仰头,道:“虚张声势?或许太后娘娘您说的对,我都已经落到您手中了,若不虚张声势一番,怎么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呢!” “还望母后网开一面,放儿臣离开可好?” 王太后:“……” 前一刻还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下一秒就变得这么怂逼,这小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柴绍也非常无语。 变态果然是变态。 到了这个时候心中也只是想着如何戏弄人,只想着怎么做才会好玩……柴洵的世界,果然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推算。 “说说吧,这尸体是怎么回事?这厌胜之术又是怎么回事?” 王太后忍着直接将他叉出去的念头,问道。 柴洵眼皮都不往那边撩一下,承认的非常干净利落:“就是你想的这么回事。” “什么都是我做的。” 青壮年确实是他抓的啊!唔,不得不说这死状看起来真是带劲,就是不知道那青城子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法,如此他也可以学上一学。 至于什么厌胜之术? 柴洵翘了翘唇角。 柴绍这个蠢货,大概也就只会些栽赃陷害的玩意儿,既然他这么努力了,那就成全他好咯。 也让他的人生不至于太过失败。 柴绍:“……” 有没有人过来把这货打死! 特么的到底谁才是蠢货啊! 他使劲握了握手,才忍住暴揍柴洵一顿的冲动。 柴绍算是发现了,柴洵生存的意义就是搞事搞事,而且还专门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只要是别人倒霉,他就会分外开心,就算自己跟着一起倒霉,也完全不在乎。 这……神经病都不足以形容柴洵这个人。 王太后也跟着抽了抽嘴角。 这认罪的态度,如果再诚恳一些的话,或许她还会更加相信一点。 她哼了声,问道:“你可知实行厌胜之术乃是死罪!” 柴绍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藩王入京也是死罪啊,并没有什么差别。” “无论什么罪名,你们开心就好。” 柴绍终于忍不住,呵斥道:“柴洵,这里是文轩殿,并非是市井闹市,你说话的态度,能不能端正一些。” 说完他望向王太后,道:“母后,儿臣觉得柴洵时故意这般胡搅蛮缠,想要脱开自己的罪责。” “郊区村庄大批青壮年失踪,导致数十个家庭痛失亲人,所以这件事情必须由大理寺和兵部联合会审,给他们一个交代。” “法理之下无天子,更何况一个私自入宫的藩王。至于厌胜之术,乃阴私狠辣之术,却是不应该公之于众,您觉得呢?” “不然,若这天下百姓争皆效仿,届时将会成为一股无法遏制的邪风。” 厌胜之术古往今来就被严厉禁止,但却依然有许多人大逆不道的行此邪术,其中多为后宫或者后宅女子用来争宠。 真正男人用此恶毒之术,却是少之又少,若真的开此先例,那必定会成为一个非常恶劣的示范。 柴绍嘚吧嘚吧,比方才的柴洵还能说,直说的王太后即便是想拒绝,好像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张了张唇,非常不情愿答应。 但柴绍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引据经典,若她再不答应,他恐怕要将国破家亡的原因都扣到她的头上了。 如果她不同意,柴绍一定会将此时对话散播出去,以后一旦有这种事情出现,必定会将原因归结到她身上,甚至于就算没有人效仿,柴绍也必定会找到人。 所为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答应不用巫蛊之术审理柴洵,既如此更加不能用这种言论审理穆青。 除非她私底下定罪,否则就必须寻找别的罪名。但御史台上下几十个御史眼睁睁的盯着呢,她根本就不可能私下定罪。 王太后看着柴绍。 两人目光相对,她无法从他的眸中看到他心中真正的打算。 “先将柴洵压下去,这件事容后再说。”王太后说道。 柴绍勾勾唇:“好,儿臣会暂时将他收押在地牢中。但,这几日兴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敲鸣冤鼓,还望母后早做打算。” “不要因小失大。” 说完他朝着王太后抱了抱拳,对柴洵道:“走吧。” 柴洵笑了笑,“太后娘娘您歇着,我先告退了。” 顿了顿,他忽而说道:“我若是你,就一定会将厌胜之术公之于众。” “百姓嘛,不过是一群愚蠢的下等人而已,有事需要的时候自然要哄着逗着,现在这个时候嘛,呵呵。 王太后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没有你说话的份。” 虽长相气质有些相似,但柴洵性子和柴荣完全不同,至少柴荣当政的那些年,是真真正正的想要为这天下百姓谋福祉的。 只…… 待他们下去之后,王太后靠在那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曲线救穆青。 王太后算是看懂柴绍行事的目的了,但若她不答应,一定要用厌胜之术这个原因审理穆青,他是否还有后招。 或许……她可以让三司会审,只需要得出一个结果,公布的时候用另外一个原因? 又或者,不让穆青活到审理的那天。 但御史台那些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太后拧了拧眉,有些烦躁的锤了锤桌子,抓了穆青好像算不上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而这一切坏就坏在,她没有早将穆青踢出御史台,以至于让他将御史台整合的上下一条心。 反正就是无时不刻的用来膈应她。 “来人,把萧大人他们请回来吧。”王太后缓和了一下情绪,出声道。 柴洵似笑非笑的勾勾唇:“栽赃陷害哦!” 柴绍淡淡的睨他一眼,“难道那些人不是你派人抓的?那些尸体不是在你的庄子出现的?死相诡异凄惨,你又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他们如何死的,你我心知肚明啊。”柴洵慢悠悠的用尾指掏了掏耳洞,浅笑着道,“夏宜萱这个姑娘长得挺漂亮。” “当然,她的魅力并不在于漂亮,而在于身上异于常人之处。这一切,你都应该很清楚啊陛下。” “如果不小心让那些愚蠢的下等人知道了妖孽出没,也不晓得会不会造反呢。” 柴洵乐呵呵的,像是再说一件好笑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也确实好笑。 柴绍将柴洵推到牢房之中,亲自将门用锁链锁上,隔着牢房淡淡的看着他,道:“威胁朕?” 柴洵耸耸肩,“只是聊天而已,哪里就算得上威胁咯。” 柴绍哼了声。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清楚,不过朕无所谓。你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柴洵……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赢不了朕。” “十二年前如此,十二年后亦是如此。” “这些年,你以为自己越发的聪明,在封地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以为朕变得愈发的平庸愚蠢,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入京,来展示你那令人恶心的恶趣味,想来嘲弄所有人,尤其是朕。” “但当初第一次见面,朕不就让你失望了吗?” 柴洵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着柴绍:“我从来没有输给你。” “你开心就好。” 柴绍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柴洵猛地往前扑一步,大声说道:“柴绍你听着,我从来没有输给过你。” “从来没有。” “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有人都是愚蠢无趣的…… 不不不,一旦他们流血了,开始痛哭流涕,开始哀嚎求饶的时候,就变得不是那么无趣了,就有些吸引人了呢。 柴洵眸中盈满了癫狂之色,嘴唇抽搐了两下,笑的阴测测的,令人望之觉得满身冰寒。 “回来了?” 柴绍拉着沈含章的手,温柔的问道:“累不累?伤口还疼不疼?” 沈含章摇摇头,迫不及待的说道:“抓到柴洵了吗?” 柴绍点点头。 “他没有反抗吧,没有抓住你威胁吧,你没有受伤吧……”一连串的问题让柴绍哭笑不得。 沈含章撅噘嘴,“谁让你不会武功的。” 柴绍磨了磨牙齿,“朕就算不会武功,也能把你……” 怎么样呢? 好像完全不能怎么样啊! 柴绍真是万分心塞。 沈含章裂了满唇大白牙,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拉住柴绍的手,撒娇道:“陛下大人,您天下第一最厉害了。” 柴绍小心口抖了抖。 立刻酥麻了半边身子。 (未完待续。) 265 你是老子的女人 柴绍清了清嗓子。 然后万分傲娇的哼了声,“当然,朕在你心里必须天下第一厉害。” 不然朕和你没完。 沈含章真想递给他一个大白眼。 说真的,在她心里,最……额,打住打住,不要想这些,会被窥探到的。 “最什么?”柴绍阴测测的俯身,盯着沈含章的眼睛问道。 沈含章眉眼弯弯,嘟了嘟嘴唇,“最喜欢陛下您啊。” 柴绍倏然莞尔。 在她唇上浅浅啄了一口,声音软而柔:“蠢豆芽。” 沈含章眼睫毛使劲眨动了几下。 最后义正言辞的把人给推开了! 她小脸儿红红,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厉害,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有没有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柴洵身上,太后娘娘相信了没有?我舅舅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还有最重要的。 他和老太太在牢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还有……父亲。 自从那日同娘亲见面之后,沈含章并没有特意的去想沈望云,此时忽然想起,却发现曾经的埋怨已经有所消散。 她曾为娘亲所不平,但既然娘亲自己都不介意,她也没什么立场。 至于他这么多年的忽视……沈含章咬了咬唇,也许是真的情有可原吧。 “他们虽然被关在牢中,但母后并没有刻意派人刁难他们,所以应该不算特别难过。” 柴绍咳嗽两声,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你父亲也没事,你莫要过多担心。” 沈含章点了点头。 “他们没受什么苦,我就放心了。” “柴洵那个变态,咱们最后要如何处置他啊。”刚抓住一个柴祎,还没来得及处理呢,现在又抓了一个柴洵,这一个个的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柴绍挑挑眉,“暂时先关押在宫中地牢了。” 对于柴祎,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因为他只是不服气当初是朕登上皇位,只不过是想取而代之,如果换做是他,他必定也会如此。 但柴洵却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恶趣味。 这江山繁盛与否他不在意,子民安居与否他更不会关心,他只是单纯的想搞破坏,想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 放了他一次,将会引来后患无穷。 最好就是杀了。 名正言顺的杀了。 柴绍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萧惠群躺在床上,只觉心中一股心浮气躁,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她索性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大雪还在簌簌扬扬的下着,地面已经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萧姑娘,您睡不着吗?”耳边传来明珠的声音,萧惠群扭脸看过去,却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冒着热气。 她勾勾唇,笑着打趣道:“给赵早早做东西呢?” 明珠微红着脸颊应了声。 “您是不是也饿了?婢子熬的燕窝粥,您要不要喝一碗?”她走近些,便看到萧惠群衣衫单薄唇色泛白,连忙把托盘放到廊柱上,上前拖住萧惠群就往屋里跑。 “您怎么穿这么少啊,万一冻坏了怎么办?真是的,一点都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和姑娘一样一样的。” 她一边埋怨着,一边翻出一件大氅,将萧惠群裹住,然后又给她打开窗户,将人推到床边:“您要是想赏雪,就在这里赏吧,不准再出去了。” 萧惠群失笑。 但面对着明珠故作凶恶的脸蛋,只能无奈的点头:“好,都听你的。” “快去给赵早早送宵夜,不然他又要哀嚎着没人管了。” “嗯,婢子这就去。说好了,不准出去啊,婢子等下要回来检查的。” 明珠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发现粥里已经飘进了雪花,她回到厨房重新打了晚新的,送到了赵早早的房间。“呐,你要吃的燕窝粥。” “啊……” 赵早早使劲张着嘴巴等投喂。 “你又不是手受伤,难道不会自己吃嘛。” 明珠不理他的撒娇,扭头便要走,然而袖子却被赵早早使劲拉住,他躺在那里,惨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说道:“但是人家稍微动一下胳膊伤口便会痛啊。” “小明珠你就心疼心疼我呗。” 死不要脸、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简称追女‘三死真理’,赵早早简直严格按照贯彻了这个真理。 明珠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你等会儿啊,萧姑娘也饿了,我先去给她送宵夜,回来再喂你。” “好哒。” 赵早早的脸瞬间从委屈哒哒变成了春暖花开,他斜靠在那里,咧着嘴对着明珠挥挥手,就差拿个小手绢挥舞着‘爷再来啊’。 明珠先烧了两个汤婆子,然后才称了粥给萧惠群送过去。 她将汤婆子用柔软的布巾包裹着,递到萧惠群的手中:“您拿这个暖着。” 萧惠群勾了勾唇,“谢谢。” 顿了顿,她笑着道:“赵早早一直闹着不让你去休息吗?” “他虽然伤了,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 明珠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的萧姑娘,他没有闹的,是婢子自己睡不着,跑过去看看他,这才发现他饿的难受的。” “婢子没有惯着他的。”她说着说着,声音愈发的小了。 “真是个傻姑娘,去他那里吧。” 顿了顿,萧惠群说道:“今日你家姑娘说的那些话,你应该认真的想清楚。给你自己还有赵早早一个机会。” “他既已向你示爱,你应该将自己放在一个和他平等的位置,而不是一个丫头的位置,懂了吗?” 明珠点点头:“婢子知道的。” “您吃完粥便早些休息,等下婢子会过来查房的哦,如果到时候您还没睡,婢子会告状的。” 萧惠群展颜。 手上的汤婆子烫烫的,让她冰凉的手也染上几丝温度,她靠在那里望着外面雪白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繁芜和迷惑。 即便一直告诉自己不需要在意,但萧惠群依然还是希望这次考试能有所建树,可……就算让她考出一个好的成绩,又能怎么样呢? 其他的学子,将从此以后,走上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而她……真的可以和他们一样吗? 走上仕途? 和男人一样登上朝堂? 越是渴盼的多,便越是觉得所有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呢? 得陇望蜀,应该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吧! 萧惠群微微叹了口气。 她趁热将粥喝掉,随即关上窗户,重新躺回了床上。 “参加科考?” 柴祎声音微扬,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是。”祁天佑垂眸应道。 因为萧惠群参加了科举考试,所以沈含章今日带着翡翠出宫了,他远远的看着她站在门口接人,她还是那么白,比这飘落的雪还要白上几分。笑起来也还是那么漂亮,让他为之怦然心动。 似乎是瘦了些,但精神看着却很好,这样就好。 “胆子倒是大的很。” 柴祎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声音冷了几度。 一介女子参加科考?说明了什么呢?大概只能证明柴绍对她的宠爱吧! 因为宠着她爱着她,所以才不顾祖宗礼法让她女扮男装去参加考试。 呵,真是感人至深呢! “去沈家。”他偏偏要去见她,看看她这次是否依然还是出卖他。 若…… 柴祎狠狠的咬了咬牙,若出卖了他,他又能如何呢? “主子……” 祁天佑忙带着人跪了下去,阻止道:“主子,属下带着兄弟谋划了许久,才将您从那王太后手中救出来,您现在再去沈家,不亚于自投罗网。” “陛下白天亲自捉拿了扈北王带入皇宫,至现在为止,宫中都没有传来具体的消息。正因为如此,属下才匆忙前去营救您,就怕王太后因为扈北王而联想到您,对您做出不利的事情。” “咱们现在应该先行出城,待扈北王的人发动攻击之后,您在伺机而动才是。” 祁天佑一字一句的说完,许久都听不到柴祎的声音。 他不由的抬眸看他,却忽然听到他说:“天佑,你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祁天佑愣了愣,随即坚定的回道:“天下。” 柴祎笑了笑。 天下! 他被赶出盛京时,便设定的目标,这天下将来必定属于他柴祎。 然而……难道就真的没有比天下更重要的东西了吗? “去沈家。” 最后,他还是如此说道。 祁天佑咬了咬牙,最后只能认命:“遵命。” 为了营救主子,一共死了四十八个兄弟,然这四十八个兄弟的性命,却始终比不上一个女人。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翡翠的身影。 或许……他自己也是如此吧。 夜,静悄悄的。 雪,更是越下越大。 明珠去厨房把另外一个汤婆子拿了,准备回房给赵早早用,她走着走着忽而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心中不由的打了个突,她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回眸看过去,身后空荡荡的,连个鬼样子都没有。 额……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了吧! 明珠加快脚步,埋着头小跑着前往赵早早房间,刚推开门便被人一把拽了进去,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方方站稳脚跟,便看到赵早早站在前方,脖子上横着一把刀。 她瞳孔陡然睁大,本能的张唇要喊,却被人狠狠捂住嘴唇。 赵早早眸光阴狠:“你特么给老子小点劲,你勒着她了。” 明珠挣扎着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多说话。 果然,他话音刚落,脖子上便多了一丝血痕,这让明珠眼中多了一丝水光。 不仅仅是脖子,想必他刚才同人动了手,所以胸前也开始流血。 她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害怕的不行。 “乖,别哭啊。”赵早早还有心思安慰她。 此时,他身后的人终于转出来,摆摆手道:“放开她吧。” 恢复自由的明珠呐呐的喊道:“祁大掌柜,你……” 随后她便闭了嘴巴。 她知道祁大掌柜的很久便消失了。 那段时间,翡翠的心情一直很低落,虽然她表现的像是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明珠却能感受的出来。 明珠朝着赵早早走近,哀求道:“祁大掌柜,你行行好,让我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 “如果一直这么流血的话,他会死的。” “傻子,你求他做什么,老子技不如人,死就死了……” 然后他就被明珠打了一巴掌,“你闭嘴。” 祁天佑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动了动手指,随后后退两步,只虚虚的用刀剑顶着赵早早的肩膀,“好。” “多谢。” 明珠朝着他深深鞠躬。 萧惠群听到窗户响了声,她以为自己没有把窗户关严实,认命的睁开眼睛。 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呢。 她坐起身,刚准备穿衣服,赫然惊觉床边站着一个人。 她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噗通,噗通,噗通……’ 是谁的心在跳? 起先是不同的凌乱的,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一致的节奏。 是她的? 还是别人的? 萧惠群使劲咬了咬嘴唇,好一会儿她出声说道:“你……逃出来了?” 床边的人嗤了声,阴阳怪气的嘲弄道:“怎么?我能活着出来,你是不是特别的失望啊?” 萧惠群张张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倒是回答本王啊,怎么?难道你心虚了?绝对对本王有愧了吗?” 柴祎冷飕飕的说道。 “没有。” 萧惠群深深呼吸一口,她低着头不由的笑了笑,说道:“当初将你咋宫中的眼线交给柴绍,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所做的决定,所以我并不会心虚、更加不会愧疚。” “你……” 柴祎被她气的额角青筋乱跳,恨不得直接扑到床上掐死她。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替你那个陛下活活把我气死?” 萧惠群:“……” 她叹了口气:“柴祎,你放开我。” “我现在是陛下的女人,我们……” 话没说完,她便被柴祎狠狠的堵住了嘴唇。 滚他的陛下的女人。 “特么的,你是老子的女人。” 柴祎被这句话,彻彻底底的惹毛了。 (未完待续。) 266 我跟你走,放弃一切 纤长又浓密的眼睫毛扫在萧惠群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握紧拳头。 于一片昏暗之中,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怒火。 这种怒意,她好像不止经历过一次。 萧惠群心中不由苦笑,她好像挺容易便能激怒柴祎。 是因为…… 这个男人确实在乎她吗? 待柴祎终于肯离开她的唇,她微微张开双眸,静静的看着他有些模糊的双眸,说道:“一次次的有意思吗?” 柴祎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哑声道:“当然有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呢。”他冷笑一声。 然后便开始脱萧惠群的衣服,冰凉的手指落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柴祎在她颈间深深嗅了一下,呼吸略微有些不稳的说道:“很香。” 萧惠群抿了抿唇角。 “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想必哮症已经大好了吧?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此说来,你还要感谢本王的人刺你那几刀。” 柴祎故意说的讽刺,但萧惠群却不为所动。 他索性也不再多话,半坐起身后直接脱了自己衣服,用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萧惠群身上只有一层里衣,他指端动了动,没有脱掉它,而是直接掀开下巴,将手伸了进去:“如此,本王就不需要多做忌讳了。” 曾几何时,他惧于她的病,即便是亲吻都不敢,更遑论是这副鸳鸯交颈般的纠缠,就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偏偏最后便宜了柴绍那个混蛋。 他越想越气,动作便直接又粗鲁,狠狠的拘了一团软玉温香几多把玩,让萧惠群僵直了身子,终于出声道:“柴祎。” “你非得如此对我吗?” 柴祎嗤嗤的笑了几声:“那我该如何对你?” 话音落,被子扬起,眼前的一点明亮消失不见,一片漆黑之中,萧惠群感觉胸前印上一道……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曾如此待她,只那个时候她身子不好,没多久便昏厥过去。 而现在,她想昏昏不过去,反抗却又反抗不了,且……随着他的挑弄,身体反而升腾起几分愉悦,这让萧惠群咬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出声,声音有了几分涩然,听着她自己都有些赧然:“柴祎,我曾经问过你一句话,但是你没有允我。”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 “刺啦”回应她的是身上亵裤被撕裂的声音。 萧惠群闭了闭眼睛,自顾自说道:“如果我跟你走,你愿意就这么远离一切纷争,永远只安心做个藩王吗?” 两具相贴的肌肤火热而切合,但彼此的心却距离分外的远。 柴祎没有回答,再次的堵住了她的唇。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咬本王。” 趁这个机会,萧惠群猛地推开他,半的身体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然此时她却也顾不得冷,在柴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爬到床里面,将一直压在褥角的簪子拿了出来。 狠狠的抵住自己的脖子。 柴祎擦掉嘴角不断冒出来的鲜血,说话的声音虽气急败坏却只能断断续续:“你……放下簪子。” 萧惠群冷冷的看着他。 “自上次我做过选择,曾无数次设想再见到你之后会是如何场景,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副。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人立场注定不同,再见便是敌人。” “你辱我欺我,便等于欺负陛下,这是我断断不会应承的。” 柴祎呵呵笑,他慢条斯理的用她身上撕下来的亵衣将舌上的涌出的血浸干净,随后冷冷的说道:“你倒是为了他守身如玉。”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我走?难不成,他满足不了你。” 萧惠群冷的牙齿都在打颤,“柴祎,你能不能不要……” 她咬咬牙说道:“出去,否则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那就死了,关我什么事情?在你一次次背叛我弃我如敝履之后,我难道还会在意你的生死吗?” 柴祎嘲弄的勾勾唇。 “不过是没有碰过你,有些遗憾而已。你死啊,用力的捅下去,千万不要手抖也不要犹豫,不然半死不活的多痛苦。” “而且你放心,看在咱俩过去的一场情谊,本王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等下这房子里所有的人都会下去陪你。” 柴祎的声音又冷又毒,狠狠的刺激着萧惠群,“待你死了,本王就会把你直接吊到南门上,让整个盛京的百姓……” 他话没说完,便满含怒意的朝着前面扑过去,用手掌直接挡在她的咽喉处,尖细而锋利的簪子几乎将他的手贯穿,可见她用的力气有多大。 柴祎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放开簪子,怒吼道:“特么的你还真捅啊。” 这个女人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啊! 可偏偏…… 他就是放不下。 柴祎拔掉簪子狠狠折断丢到地上,恨不得真的直接掐死她,“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吗?” 边骂人边拖过一旁的被子,将已经冻得浑身冰凉的萧惠群给裹在里面,让她全身无法动弹,自己则随便用点碎布包裹住受伤的手,然后继续光秃秃的跟她对峙。 萧惠群闭上眼睛不说话。 最终还是柴祎咬着牙说道:“你说的……你跟我走,我放弃一切,只做个藩王,行不行?” 他说完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萧惠群未曾言语。 柴祎心底有些慌神,于是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现在不是你死气白咧的求着我的时候了?你三翻四次背叛我,我还能不计前嫌带你走,你还不赶快感恩戴德。” “你特么倒是说句话啊!” 萧惠群嘴唇动了动。 想说话,但眼泪率先流出来。 有委屈也有难过,更多的是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所措。 看她无声流泪,柴祎心中彻底慌了,忙蹭上前想给她擦眼泪,结果发现自己双手上全是血,且手心生疼生疼的,他倒吸两口冷气,想要强硬的说一句‘我还没哭呢’,但到底还是不敢。 只能用脸蹭蹭她的脸,咽了咽满追的混着血丝的口水道:“别哭啊,我方才只是……只是和你开玩笑。” “那个,我来之前就想着带你走的,不管你应不应承都带你走的。” “真的,不然就只能来一次,那多亏啊。” 感觉萧惠群抽泣的动作滞了滞,他忙又表示:“是我不好是我错,不应该这么犯浑,那我不也是生气,情有可原嘛。” “以后……我保证以后都不这样了,好不好?” 萧惠群微微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道:“手疼吗?” “疼死了呢。”柴祎撒娇道。 萧惠群推开他,裹着被子走下床,从柜子里找出衣服穿好,这才回到床边,把被子扔到他的身上,然后点燃了房中油灯。 灯光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目。 柴祎直直的看着她,双眸被火光映衬的宛若星辰。 萧惠群找出药和纱布,来到床边,拿过他的手给他上药包扎。 “疼……”柴祎非常可怜委屈的控诉萧惠群的暴行,“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她低头,说道:“我只是对我自己狠。” 这一簪子是她准备桶自己的。 柴祎哼了声,生气道:“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你伤害自己,你这簪子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这样说,好像也并没有错。 萧惠群没有说话。 “有恃无恐。”柴祎闷闷的说道。 待给他包扎妥当,萧惠群将地上衣服捡起来,递到柴祎面前说道:“把衣服穿上吧。” 却被柴祎拉住手腕,扯到自己怀中。“嗯,你方才捅了本王一簪子,本王特别想捅回去……” 说着说着,他眼神游弋到不该到的地方。 然后被萧惠群狠狠捶了一拳。 她咬牙:“穿衣服起来。” 柴祎失望的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应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才对啊! 不然哪辈子才能……酱酱酿酿啊! 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也只能认命的穿衣服,但也不忘了利用自己手疼的事实,让萧惠群亲自给他穿衣服……然而在他赤身裸体的在她面前扭腰扭屁股扭小弟弟都被忽视时候,柴祎认命了。 这样都没有扑上来,看来真的没戏了。 待穿戴整齐,萧惠群说道:“走之前我希望与你说清楚,你既然已经答应我,那以后都不要反悔,若……我知你骗了我,那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的身份终究是陛下的妃子,总是要向他交代清楚。而且去了藩地,我希望能够改换姓名,不然对陛下的影响不好。” 口口声声陛下…… 柴祎心中如同打翻了一瓶老陈醋。 他咬咬牙,捏着鼻子说道:“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和赵早早以及明珠还有沈含祯说一声,然后咱们立刻离开。” “我要随你一起去。”柴祎要求道。 “好,” 赵早早还在同祁天佑对峙,他敌视的看着这个男人,脑海不断的想着办法,怎么才能将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不等他想出好办法,萧惠群便推开了这间屋子的门。 明珠猛地转过身去,着急而关切的问:“萧姑娘,您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柴祎跟在后面阴测测一笑,“我把她怎么样?是她把我怎么样才对。” 说着他举了举自己惨不忍睹的手。 “王爷。”祁天佑等人连忙起身,被柴祎阻止了动作,他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顺便把沈含祯给送过来。” 祁天佑想要拒绝,但看到柴祎的脸色,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赵早早得到自由,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挂在床边的剑,却被萧惠群拦住了动作,她摇摇头:“你现在的身体,不会是他的对手。” “萧姑娘。”赵早早磨着后槽牙说道。“属下即便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所欲为。” 明珠也上来拉着他,使劲的摇头:“不行的,你的伤口刚止了血,若是再用力还会崩开的。” “你们两个坐在那里听我说。” 萧惠群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赵早早不明所以的愣了愣。 “离开?为什么呢?”明珠更是直接问了出来。 沈含祯此时正推门进来,听到这句话也是楞了下,随后冷笑道:“萧姐姐是怕他们伤害我们吗?” “若是因为这个倒不必如此,男子汉大丈夫死便死,根本不需要女人通过委身来救。” “男子汉大丈夫?”柴祎嘲弄的挑眉,“长大成人了吗?” 沈含祯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看来林都王已经成人很多次了?” 呀呵,小屁孩懂得倒是挺多吗? 柴祎正准备再教训一下他,便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冷意,他连忙义正言辞的表示:“你别听这小屁孩胡说八道,本王也还没成人呢。” 萧惠群嘴角抽了抽,对沈含祯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我随他离开,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其实一直喜欢他,只是迫于种种原因,从没有说出来过。但现在,我在宫中的身份确实尴尬,或许此时离开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完来到桌前,从怀中掏出一片绣帕,环顾四周没看到有笔墨之类的东西,索性直接咬了自己的手指。 柴祎忙过来,拉着她的手指放入唇中吸吮,含含糊糊的埋怨道:“你要是想要血跟我说啊。” 边说他边扯开手上的包扎,刚上了药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流出潺潺的血液。 萧惠群心口动了动。 她朝着柴祎笑了笑,说道:“谢谢。” 指尖在他的伤处蘸了蘸,她说道:“我想和含章说两句私房话,你允许吗?” “只是两姐妹之间的私房话。” 柴祎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会不允许呢?” 他微微后退一步,但眼角余光还是能瞥到她在写些什么。 “含含,对不起,我曾说过会一直陪着你,但现在恐怕要失约了……” (未完待续。) 267 互不信任 写着写着,萧惠群侧眸斜柴祎一眼,问道:“你准备继续窥探两个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吗?” 柴祎昂起头,义正言辞的表示:“谁窥探了,我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方便你随时随地取血吗?”说罢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伤手。 萧惠群略有些心疼的蹙了蹙眉,“我还是先给你重新包扎起来吧。” 她用布将他伤口的血擦去,低着头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待一切搞定之后,低声征求道:“坐在旁边等我好吗?” 柴祎乖觉的点点头。 此时她正写着劝沈含章想开一些,言说即便帝王也有许多掣肘,宫中许多女子即便存在,对她也不会造成威胁,柴祎撇撇唇,得了吧,哪有什么身不由己,还不是男人好色花心,他敢保证,就柴绍这样的,两年之内肯定还会再选妃。 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这么痴情。 哼! 萧惠群朝着他笑了笑,垂眸继续写字。 长长的眼睫毛掩盖了她的眼眸,也遮去眼中复杂的情绪,她咬着唇角匆匆写完,眼角缓缓溢出一滴眼泪。 她将绢帕叠起来,递到赵早早的手中,说道:“待明儿你将这东西送到宫里去吧。” “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除了记忆却没有交换什么可以拿来思念的东西。这手帕是我自己亲手秀的,你让含含留在身边,若想我了便看看。” 她看赵早早眸色深沉,一脸躁郁似乎马上要暴起反抗的模样,再次说道:“我和含含姐妹一场,阴差阳错之下嫁给同一个男人,短时间内或许还可以亲密无间,但女人小心思众多,时间长了恐怕会产生龃龉。我这次离去,不仅仅是因为柴祎,还有一方面这个原因,所以你不必自责更不必为了留下我反抗。” “明白了吗?” 好一会儿,赵早早才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明珠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惠群:“萧姑娘,婢子不舍得你。” “傻姑娘,若是想我了可以给我寄信,待将来你和赵早早成亲,我会给你寄过来一个大红包。”她摸了摸明珠的小脸,笑着哄她。 离开的时候,她拍了拍始终不发一言的沈含祯:“好好扶持你姐姐。”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去。 而柴祎朝着三人呲了呲大白牙,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柴祎的人已经离开了。 “明珠去萧姐姐房里,看看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绣帕。”沈含祯飞快的命令明珠,在她跑出去之后,则立刻从赵早早手中将绣帕拿过来,摊开之后只见最后几句写的确实:“若柴祎反心不除,我会杀之,让陛下暂时不必顾虑。” “从你身上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割条口子。” 沈含祯将绣帕扑到桌子上,紧紧的盯着上面的字体还有字的分部,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两日两人一起读书时,他和萧姐姐曾彼此模仿过对方的笔迹。 明珠很快跑了回来。 手中确实拿着一条一抹一眼的绣帕,这绣帕并非是萧姑娘绣的,而是她绣的。 沈含祯将新的绣帕铺在桌子上,就这赵早早的血,艰难的模仿着上面的一笔一划,并将最后的一句话改成:自此一别,或许今生都将不会再见,但此生此世,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姐,萧惠群留。 他将假的绣帕叠好递给赵早早,然后将萧惠群写的那条,环顾四周之后,藏到了博古架上的花瓶中。 几乎是刚刚坐下,明珠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赵早早警惕起身,护在两人面前,嘲弄的说道:“怎么?林都王反悔了,让阁下返回来杀人灭口吗?” 明珠眼眶和鼻头通红,她泪汪汪的看着祁天佑,泣声道:“祁大当家。” 沈含祯嗤笑一声,训斥明珠道:“哭什么哭?要杀要剐随他们,但若我们死了,柴祎也别想活。” 祁天佑笑了笑,说道:“三位想多了。” “我家主子既然已经答应了萧姑娘不会动你们,那自然会说到做到。我这次回来,不过是因为萧姑娘忽然想起还有两句话未曾交代给沈家娘娘,所以派我过来添上两句。” “我们脸上很明显的写着傻子吗?”沈含祯冷冷的勾勾唇,“既想知道内容又要显示自己大度,林都王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沈含祯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既然小公子不给,那我只能自己取了。” 说完,祁天佑便向三人走来,赵早早气急败坏的挡在前面,一面挡住祁天佑的攻击,一面扭曲着脸骂人:“乘人之危,小人行径。” 嗯,也就两句话的功夫,他就被祁天佑制伏了。 最终,祁天佑在明珠身上找到了血书,他笑了笑,直接道:“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这东西也没必要留给你们了。” 赵早早大声骂人,他皱眉,欲伸手将人劈晕,却被扑上来的明珠阻止:“祁大当家,看在我们总算是认识多年的份上,求您放过他吧。” 祁天佑动作一顿。 然后便离开了。 三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人骗走了。只……让沈含祯担忧的是,他的自己虽非常像萧姐姐,但到底有细微的差别,也不知那柴祎是否看的出来。 “明珠去看看果丁和阿宁两人怎么样了,赵早早你现在……传消息出去,咱们立刻把手帕转出去。”即便现在手帕无法入宫,也不能留在他们手里了。 万一那柴祎疑心病非常重,再返回来一次呢。 “是。” 赵早早和明珠两人齐声应道。 半个时辰之后,柴祎他们到了新的落脚点,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民居,从外面看甚至都不算大,常住的人口也不过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极其父母老人,若从外面看,不会想到这里会是柴祎的一个据点。 原先的人把正房让了出来,换了新的被子床褥给柴祎住。 萧惠群安坐在凳子上,看着柴祎笑眯眯的瞅着她,她睫毛微颤,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这家里只有这一间比较好的房间,剩下的都是他们混住,你总不能让我去和祁天佑他们挤一起吧。” 他托着腮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碰你。” 萧惠群:“……”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要那么色眯眯的看着我,也许我还能会相信你。 但确实也不能让他就那么出去。 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柴祎,我希望你能兑现你说的每一句话。” “不然我会慢慢变得不再相信你。”说完她款款走向床铺,脱了鞋子上床,直接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柴祎:“……” 怎么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呢。 他撇撇唇,非常丧气的也跟着爬上床,然后很生气的发现,竟然给准备两床厚厚的被子。 得了,这次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柴祎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一会儿才用肩膀撞了撞萧惠群,趴到她耳边嘀咕道:“那不做什么,睡前吻总是要有一个的吧。” “不然人家总是睡不着呢。” 然而萧惠群并不理他。 柴祎不死心的继续蹭她,萧惠群只能无奈的睁开眼睛,扬起脖子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印下一个吻,说道:“快睡觉吧,折腾一晚上,好困的啦。” 折腾…… 明明他还没折腾呢! 但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柴祎躺回去,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他听到了身边人逐渐缓下来的呼吸声:“群群,群群……” 连着喊了几声,萧惠群都没有答应。 他坐起身,俯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笑着说道:“这才是睡前吻嘛。” 他掀起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待他关好门之后,萧惠群轻轻睁开了双眸,她侧过身伸手摸了摸身边存有余温的被窝,微微扯了扯唇角。 互不信任啊。 她不相信柴祎会真的为了她放弃一切,看来柴祎果然也不相信她是真心愿意跟她走。 所以她才会含含留下那句话,所以他才会派人回去取。 她这次书写,是用的科考时的字体,因为这个她和沈含祯探讨过,怎么样才能在书写的时候,去掉她字里行间的女气。 所以沈含祯肯定会模仿她的笔迹。 而恰恰,柴祎从没有见过她用这般字体写字,且在手帕上用手指写的,他不过用余光看了几眼,即便沈含祯和她写的有细微差别,他必定也看不出来。 倒是多亏明珠勤快,一模一样的手帕绣了好几条呢。 在她说自己亲手绣之后,想必沈含祯就已经明白她的意图了。 柴祎从祁天佑手中接过手帕,问道:“你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做什么?” “三个人正坐在一起,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明珠自己在哭。” 祁天佑回答道。 “你觉得他们看过了吗?”柴祎展开手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确实和他之前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待看到他没看到的地方时,他微微勾了勾双唇。 却是萧惠群在教沈含章要学着乖巧,要通过怎样的途径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祁天佑想了想:“属下猜测应该是看了,我带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反抗特别激烈。” “赵早早和明珠作为下仆,应该不会看。所以看得应该会是沈含祯,他年纪轻做事散漫,必定不会顾忌这些的。” “最爱的妹妹。”柴祎呐呐的重复了这几个字,最后将手帕递给祁天佑,“烧了吧。” “是萧姑娘写的那条吗?”祁天佑说道。 应该是的,前面的内容一模一样,连字所在手帕上的位置也分毫不差,想必短时间内是做不得假的。 “是。”柴祎应了声,挥挥手道。“你回去歇着吧。” “主子,您……咱们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筹谋了多年的大业吗? 柴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天佑还惦念着沈含章身边那个小丫头吗?” 祁天佑沉默了一瞬,默认了。 “她会是你的。”柴祎笑着说道。 祁天佑先是愣了愣,随即抱拳:“谢主子。” 柴祎重新走进房内,床上的女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容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丝丝模糊,他吹灭了灯,将外衣脱下,爬到了萧惠群的被子里。 将人揽到自己怀中。 萧惠群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 柴祎侧耳听了听,却依然么有听清。 他满足而舒服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萧惠群的脸颊,“这些时日,我每次做梦的时候,总是会梦到这副场景。” “你乖巧的躺在我的怀中,笑着说会永远爱我,愿意为了我放弃生命。但每次醒过来,身边总是空落落的,让人心里分外难受。” “现在美梦终于实现了呢。” 他轻轻的问:“你真的是爱我的,对不对?” 对柴绍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不对? “对。”柴祎替萧惠群答道,随后他笑了两声,拥着她缓缓的陷入酣眠。 许久许久之后,萧惠群睫毛颤动了两下。 然后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男人的面目看不清楚,但抱着她的双手却充满力量,她略微动了动想要挣脱出来,却被睡梦中的他抱得更紧。 她无声的回应他的问题:“我爱你。” 正因为爱你,所以不想看着你犯错。 柴绍很好,他将来一定是个非常好的皇帝。当然,柴祎也很好,如果做皇帝的话或许不会比柴绍差,可偏偏造化弄人,身份早就在很久以前确定了。 而柴祎若想推翻这一切,只能踩着无数人的生命。 说她仁慈也好、圣母也罢,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对不起。”她又无声说了一句。 若…… 我会阻止你的。 即便我力量微弱,但我们两人……早就同生同死了,不是吗? 她耳边传来两人一致的心跳声,无声的勾了勾唇。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这是在很久以前,你便发下的誓言,还记得吗? (未完待续。) 268 难过 “什么?” 沈含章满目震惊,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她蹭蹭蹭跑到明珠身边,握住她的双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定是她听错了的。 明珠眼泪汪汪的说道:“萧姑娘被林都王劫走了。” 她边说着边挣开沈含章的双手,从怀中拿出萧惠群留下的手帕,递给沈含章,“这是萧姑娘给您留的。” “劫走的?”柴绍反问一句,然后说道,“把当时的情境一一说来。” 明珠点点头,复述着当时的场面,她和赵早早受制于人,然后萧姑娘带着林都王走了进来,开口便是要走,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后面她们是如何换掉萧姑娘留下的手帕,全部不差的讲给柴绍。 赵早早受伤,昨儿更是又一次撕裂伤口,导致今早病情加重,无法起身入宫复明。 而小公子参加科考,按理来说也应该避嫌,因此入宫这件事便落到她的头上,来的时候小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为此还让她在家中回忆了两遍。 说到祁天佑的时候,一旁的翡翠眼睫毛微微动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含章捧着手帕,张着唇未说话,眼泪先流出来。 柴绍捏了捏她的手,将手帕拿过来,直接看到上面最后一行字,虽匆忙却又从字里行间看不出一丝迟疑,可见她在写这封手书的时候已经做了决定。 可以说她是自愿跟去又可以说她是被胁迫,但如果可以,柴绍到希望柴祎对她的感情,如同现在表现的这么深厚。 “明珠,你先跟翡翠出去休息一会儿,朕同你们姑娘说会儿话。” 柴绍如此说道。 明珠点点头,牵着翡翠的手走了出去,待到了外面,她摇了摇翡翠的手,小声喊道:“翡翠姐姐。” 翡翠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说的。”难受一次也就罢了,何必于次次都难受,有的时候感情是经不起摧残的,就算从小相识又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慢慢的也就淡了。 或许下次甚至下下次,她再听到祁天佑的名字,心中不会再有一丝丝涟漪。 时间总是能抹平一切的。 翡翠于感情之事上,比谁都想得开。 “不必再说我了,你和赵早早怎么样?准备和他在一起了吗?” 她笑了笑说道:“我私心里其实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人,如果双双不嫁人,姑娘必不会愿意。你嫁入赵家,到时候和姑娘一起生个小孩,也好歹有个伴,我也能一起把她们带起来。” 明珠红了脸庞,搅着手指头说道:“我其实还没想明白,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喜欢他的,他受伤了难受了,我也会跟着受伤难受。尤其是昨晚,他宁可崩裂伤口也要护着我,我心里~” 顿了顿,明珠说道:“我想试试,翡翠姐姐。不管以后怎么样,人都应该活在当下的,不是吗?” 而且~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道:“以后,至少还可以保证赵家对陛下忠诚至少三代,我说的对吗?翡翠姐姐。” 翡翠楞了楞,她没有想到明珠会想到这种地方去,但是她知道,明珠说的是对的。 人心易变,虽然现在赵家人对陛下衷心耿耿,但是三十年后四十年后呢? 她摸了摸明珠的脸,“你说的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本心便是。” 明珠摇摇头,“我也想对姑娘有所帮助的。” 翡翠笑了笑。 处在这个境况,大概所有的人都会长大吧! 但是她很高兴,她们几个不管是长大了还是变了,彼此心里都留着最重要东西。 大殿之内,柴绍抱住沈含章,任由她在怀里哭泣,他簇了蹙眉心,这蠢丫头最近好像经常哭,连续几天眼睛都是红肿的。 他微微苦笑,还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别哭了,萧惠群这么做不是为了引你哭的,而且~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悲观,或许柴祎就真的会带着她回封地,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她对柴祎也是有情,若真的如此,倒比留在京中孤苦一生强。” 他这么劝着沈含章。 但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若柴祎真的会相信萧惠群真的对她毫无保留,就不会暗地里派祁天佑回来把手帕抢回去了。 明显的就是不相信萧惠群。 他能想到,沈含章自然也能想到,她说道:“我真的怕~怕手帕上所说的事情发生。” “如果柴祎死了,他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柴绍拍了拍沈含章,“你先不必着急,赵早早昨儿已经传了消息出去,想必已经有人开始寻找柴祎。而且,幕后也必定早就得到了消息,她一定无法接受有人在她手中将人救走,所以她会派出许多人追查柴祎的下落。” 他慢慢的安抚着她,说道:“所以最坏的情况一定不会发生,你要相信萧惠群。她非常聪明,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更重要的是,她疼你,所以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她的事情而自责。所以,你乖乖的,等着她再递过来消息,好吗?” 沈含章静静的听着,最后终于点点头,确认道:“她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她也无法接受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柴绍说的没错,王太后一早也得到了消息,她自然是大为震怒,拍着桌子说道:“那么多守卫且藏的又这么严实,竟然还能让人把他救走。” 而且早不救晚不救,偏偏是刚抓到柴洵的时候,这说明了什么? 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些密切的联系。 王太后吩咐道:“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柴祎给哀家找回来。” 必定不能让他安稳的回到蕃地。 他手中所拥有的矿藏以及兵器库,还一点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什么?” 沈含章满目震惊,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她蹭蹭蹭跑到明珠身边,握住她的双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定是她听错了的。 明珠眼泪汪汪的说道:“萧姑娘被林都王劫走了。” 她边说着边挣开沈含章的双手,从怀中拿出萧惠群留下的手帕,递给沈含章,“这是萧姑娘给您留的。” “劫走的?”柴绍反问一句,然后说道,“把当时的情境一一说来。” 明珠点点头,复述着当时的场面,她和赵早早受制于人,然后萧姑娘带着林都王走了进来,开口便是要走,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后面她们是如何换掉萧姑娘留下的手帕,全部不差的讲给柴绍。 赵早早受伤,昨儿更是又一次撕裂伤口,导致今早病情加重,无法起身入宫复明。 而小公子参加科考,按理来说也应该避嫌,因此入宫这件事便落到她的头上,来的时候小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为此还让她在家中回忆了两遍。 说到祁天佑的时候,一旁的翡翠眼睫毛微微动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含章捧着手帕,张着唇未说话,眼泪先流出来。 柴绍捏了捏她的手,将手帕拿过来,直接看到上面最后一行字,虽匆忙却又从字里行间看不出一丝迟疑,可见她在写这封手书的时候已经做了决定。 可以说她是自愿跟去又可以说她是被胁迫,但如果可以,柴绍到希望柴祎对她的感情,如同现在表现的这么深厚。 “明珠,你先跟翡翠出去休息一会儿,朕同你们姑娘说会儿话。” 柴绍如此说道。 明珠点点头,牵着翡翠的手走了出去,待到了外面,她摇了摇翡翠的手,小声喊道:“翡翠姐姐。” 翡翠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说的。”难受一次也就罢了,何必于次次都难受,有的时候感情是经不起摧残的,就算从小相识又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慢慢的也就淡了。 或许下次甚至下下次,她再听到祁天佑的名字,心中不会再有一丝丝涟漪。 时间总是能抹平一切的。 翡翠于感情之事上,比谁都想得开。 “不必再说我了,你和赵早早怎么样?准备和他在一起了吗?” 她笑了笑说道:“我私心里其实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人,如果双双不嫁人,姑娘必不会愿意。你嫁入赵家,到时候和姑娘一起生个小孩,也好歹有个伴,我也能一起把她们带起来。” 明珠红了脸庞,搅着手指头说道:“我其实还没想明白,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喜欢他的,他受伤了难受了,我也会跟着受伤难受。尤其是昨晚,他宁可崩裂伤口也要护着我,我心里~” 顿了顿,明珠说道:“我想试试,翡翠姐姐。不管以后怎么样,人都应该活在当下的,不是吗?” 而且~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道:“以后,至少还可以保证赵家对陛下忠诚至少三代,我说的对吗?翡翠姐姐。” 翡翠楞了楞,她没有想到明珠会想到这种地方去,但是她知道,明珠说的是对的。 人心易变,虽然现在赵家人对陛下衷心耿耿,但是三十年后四十年后呢? 她摸了摸明珠的脸,“你说的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本心便是。” 明珠摇摇头,“我也想对姑娘有所帮助的。” 翡翠笑了笑。 处在这个境况,大概所有的人都会长大吧! 但是她很高兴,她们几个不管是长大了还是变了,彼此心里都留着最重要东西。 大殿之内,柴绍抱住沈含章,任由她在怀里哭泣,他簇了蹙眉心,这蠢丫头最近好像经常哭,连续几天眼睛都是红肿的。 他微微苦笑,还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别哭了,萧惠群这么做不是为了引你哭的,而且~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悲观,或许柴祎就真的会带着她回封地,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她对柴祎也是有情,若真的如此,倒比留在京中孤苦一生强。” 他这么劝着沈含章。 但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若柴祎真的会相信萧惠群真的对她毫无保留,就不会暗地里派祁天佑回来把手帕抢回去了。 明显的就是不相信萧惠群。 他能想到,沈含章自然也能想到,她说道:“我真的怕~怕手帕上所说的事情发生。” “如果柴祎死了,他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柴绍拍了拍沈含章,“你先不必着急,赵早早昨儿已经传了消息出去,想必已经有人开始寻找柴祎。而且,幕后也必定早就得到了消息,她一定无法接受有人在她手中将人救走,所以她会派出许多人追查柴祎的下落。” 他慢慢的安抚着她,说道:“所以最坏的情况一定不会发生,你要相信萧惠群。她非常聪明,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更重要的是,她疼你,所以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她的事情而自责。所以,你乖乖的,等着她再递过来消息,好吗?” 沈含章静静最后终于点点头,确认道:“她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她也无法接受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柴绍说的没错,王太后一早也得到了消息,她自然是大为震怒,拍着桌子说道:“那么多守卫且藏的又这么严实,竟然还能让人把他救走。” 而且早不救晚不救,偏偏是刚抓到柴洵的时候,这说明了什么? 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些密切的联系。 王太后吩咐道:“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柴祎给哀家找回来。” 必定不能让他安稳的回到蕃地。 他手中所拥有的矿藏以及兵器库,还一点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本瓜奔波一天,现在人在泰山脚底下,用手机写下这半章,马上就要通宵爬山了,后半章来不及写了。为了不被编辑抛弃,我先发布了,明天回家补上,抱歉!(未完待续。) 269 意图 “老爷,这是有人递到门房,说是姑娘让交给您的信。” 萧权曾刚回到家中,门房的人便将一封信递过来。 “奴才想着若万一是姑娘送过来的,所以没敢不收。” “送信的人呢?”萧权曾问话。 “离开了。”门房回想当时的场景,“奴才刚把信接过来,抬眼便看到身前已经没有了人,追出去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萧权曾应了声,摆摆手道:“无妨,你先忙着。” 他边往前院走,边拆开信封,待看清楚上面所写的东西之后,脚步不由的顿住。 “父亲,很抱歉,女儿又一次任性了……” 萧权曾眉心狠狠的蹙起。 这并非是萧惠群说话的语气,但字体却切切实实像极了她的字体……并不是以前常写的簪花小篆,而是她这次参加科考时故意变换的字体。 他重新启步,大踏步来到书房,将那信纸仔仔细细的摊在书桌之上,翻来覆去的检查几变,并没有作假的痕迹。由此可以确定是由人执笔一气写出来的。 “柴祎逃出皇宫前来寻我,而我虽嫁给了陛下,但其实心中却依然放不下他,所以我选择了跟他离开。” “山高水远,或许这辈子与父亲再不相见,女儿心中实在有愧于您的养育之心。” 柴祎,柴祎…… 他收到这封信,唯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萧惠群遇到了麻烦借此向他求助,但是那丫头看着平和但行至却十分的倔强,心中既已经认定同他毫无纠葛,即便遇到危险,也必定不会寻他。 其二这封信并非是她所写,而是柴祎所写,但信上内容却是真的,萧惠群确确实实的和他在一起。 他眼角抽了抽,扬声道:“来人。” “属下在,老爷有何吩咐。” “派人出去查探,昨儿晚上沈家那边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顿了顿,他又说道:“让宫中的眼线看看,姑娘是否在宫里面。” “是。”属下得到吩咐,弯着腰退了出去。 而萧权曾却陷入沉思。 其实他能猜得到,既然柴祎敢寄过来这封信,便表明萧惠群一定是在他手中,令萧权曾玩味的是柴祎到底是什么意思? 利用萧惠群威胁他吗? 难道柴祎不记得自己和萧惠群关系早就破裂了吗? 萧权曾唇角微微下拉,将信折叠起来,丢到一旁的纸篓中,好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捡起来,再次查探一番,除了一番道歉的话,确实再也没有别的消息。 他皱了皱眉,心中猜测颇多。 不知过去多久,有属下前来汇报,道:“沈家那边看似一切正常,但赵早早身体好似伤的更重了,至今还在昏迷。那个叫明珠的小丫头入了宫此时还未回转,想必今日不会回了。而且,沈家现在的守卫比前段时间多了许多。” 原本沈家是有许多护卫的,但随着沈含章的入宫,沈含祯的排斥,那些人慢慢的便被撤走了,而今却又多了几个。 “宫中的消息还是那般,说姑娘病弱,陛下特地准许她留在寝宫中休息,不必出来请安见客。” 萧权曾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下去吧。” 萧惠群果然是随着柴祎离开了,只不知她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胁迫,以及柴祎现在递过来这么一封信,这意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另一边。 柴祎正端着铜盆笑眯眯的走进屋里,他对坐在榻上看书的萧惠群说道:“大晚上的别看书了,仔细伤了眼睛。” 他将铜盆放到床边,然后走到榻前将萧惠群打横抱起,待将她放到床上之后,便去脱她脚上的布袜。 萧惠群连忙闪躲,“你这是做什么?” “伺候娘子洗脚啊。”柴祎握住萧惠群的腿,非常顺利的脱下了她的袜子,让她的一双莹润如玉的小脚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上面立时泛起细细的小米粒。 萧惠群脸色变得怪怪的,她恨不得将蹲在眼前的人推开,说道:“你手上的伤不能见水。” “而且,我不是三岁小孩,我可以自己洗脚。” 就算现在不方便买丫鬟,她也可以全部由自己做,并不需要别人伺候着。 柴祎张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美滋滋的表示:“但是我想给自家媳妇洗脚啊。” 他在她眼前晃动两下自己的手掌,说道:“小伤口而已,不碍事的。” 说罢,不顾她的反对挣扎,握住她的小脚,便给埋到了水里。 水花溅起,喷的他满头满脸都是。 萧惠群闭了闭眼睛,最终妥协道:“随便你吧。” 她半侧过身子,看着窗户下的烛光,表情淡淡的不说一句话。 但不时颤动的睫毛和红红的脸颊,却暴露了她此时心中不平的情绪。 柴祎乐不可支的将她的小脚上揉揉下搓搓,越看越欣赏便越是觉得美,盈盈一握的小脚丫白的像是暖玉,放在他的掌心上,竟然一手可以掌握,他忍不住挠了挠她的脚底,惹的萧惠群微微缩了缩身子。 他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脚丫,便摸上了她的小腿,柔而滑、细而嫩,如同刚剥出来的白笋,让人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口。 未等他附唇上去。 他便被人一脚踹在地上,铜盆里的水更是将他身上染湿了大半。 柴祎茫然抬眸,便看到萧惠群快速的擦脚然后侧身躺在了床内侧,他心中一突,以为她生气了,不顾的身上沾污,忙凑过去哄她。 却听她淡淡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盛京呢?” 他动作顿了顿,快速的脱掉外衣,趴在她的身边,舔着脸说道:“你没有生气吧?” “你的回答若让我满意,我自然不会生气。”萧惠群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柴祎苦恼的说道:“我也想带着你立刻走,但是吧……我把你抢走了,柴绍自然不会放过我。现在出盛京,里里外外都有检查。” “我的意思是待形势没有那么紧张了,咱们立刻便走。” 萧惠群吐出一口气,她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骗我。” “我发誓。”柴祎举起手,同样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若我骗萧惠群,便让我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额…… 怎么就不阻止我呢! 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未完待续。) 270 夜晚 柴祎非常尴尬的举着手,最终没忍住扯了扯唇,道:“那个……按照正常来说,你难道不应该心慌意乱的扑过来,阻止一下我吗?” 萧惠群抽了抽眼尾。 “谁说的?”她抬了抬下巴,道:“继续啊,后面的说完嘛。” “上次我受伤时,你也曾发誓愿意用毕生性命来换我的安好,很神奇的我立刻便好了呢!”她微微笑了笑,挑眉继续,“所以,发誓一定要真心诚意才可呢。” 说罢,还修正了一番柴祎的姿势。 感觉被架上去,落不下来了呢。 柴祎一脸可怜相,他三根手指竖的直直的,委屈的嘀咕道:“我当然诚心实意了啊。” “但是你这样,我总是觉得你好像并不爱我,甚至巴不得我去死一样。” 萧惠群摇摇头,她握住柴祎的手,像是在同他一起发誓般,“若柴祎身死,我绝不独活。” 她说完,便挑眉看向柴祎。 “我们自从相识以来,好像总是处在敌对位置,我出卖你也非一次两次,你觉得我不爱你也属正常。” “或许吧……”萧惠群侧过眸,看向窗外,浅笑着说道,“或许我确实没有那么爱你,但是我会学着在以后的岁月当中,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为你生儿育女,可以吗?” 柴祎愣住。 他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 好一会儿,柴祎才回过神来,他将萧惠群紧紧的抱住,“谢谢。” “我们的孩子一定又聪明又漂亮,我交给他们练武,你看着他们读书……光是想想都觉得那会是个非常温馨的场景。”柴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渴望要一个孩子,曾经他也坐在父皇的怀中,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耍赖,母妃看不过去,总是会笑着嗔他,但眸中却满满的全是笑意。 只不过,后来这一切全都消失了。 若……若他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好好的疼他,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包括那个位置。 萧惠群回抱住柴祎,轻轻闭上眼睛,迎接了他落下来的唇。 若…… 真的有一个孩子,他总是要有所顾虑的吧! “还在想萧惠群?”听到身边女人的翻来覆去,柴绍忍不住睁开眼睛,柔声问道。 沈含章身子僵了下,她转过身来,然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过黑暗看着柴绍小声道:“我把你吵醒了吗?” 她滚了滚,将自己完全缠裹住,然后坐起身来,“你明早还要起来上早朝,我今晚去偏殿睡吧。” 话音刚落,她就被柴绍给拉了回去,她‘呀’了声,隔着厚厚的被子摔在柴绍的怀里,“这样会撞疼你的。” 柴绍翻了个白眼,说道:“朕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他边说边把沈含章从被子里抽出来,然后盖上自己的被子,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彼此的热量慢慢的传递。 “蠢豆芽……”柴绍在她发心蹭了蹭,换了可怜巴巴的语气,“你若去了偏殿,朕会更加睡不着的。” “冷……” 他这声冷说的沈含章小心脏一麻,不由的就有些脸红。 她不费吹灰之力掰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道:“别闹啊。” 柴绍轻笑。 “小豆芽你在想什么?” 沈含章咳嗽一声,“我什么都没想。” “好啦,我不去偏殿了,赶快睡觉吧。”说罢她便要回到自己被子里,却再次被柴绍给抱住了细腰。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豆芽,咱们已经成亲许久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朕吗?” 沈含章:“……” 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情,哪里有那种心情啊。 那种事情……不应该是在两个人身心都美好而愉悦的状态下发生的吗? 心里有事,总是觉得不应该呢。 柴绍无奈的撇撇唇。 他叹了口气,“若如此的话,那至少半年之内,我们都没有机会呢。” 最近越来越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虽看着毫无联系,但其间却总是有各种千丝万缕的纠缠,柴绍想要抓住这其中蹊跷,却一直没有成功……这总是让他心中有股不太好的感觉。 即使母后现在的势力已经有所溃散,即使捉住了柴洵,但好似还有许多事情压在那里毫无头绪。 譬如逃走的柴祎,譬如还未传回来音讯的柴熙,譬如再次消失不见遍寻不到的樊飞言以及夏妃奶奶。 柴绍悠悠叹了口气。 “朕的洞房花烛夜啊,遥遥无期咯!” 感受到他的怨念,沈含章有些不安的抿抿唇,她扭过身面对着他,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也不是啦,总之……今天肯定不行的啊。” 她心里记挂着萧姐姐,脑子里乱的很呢。 柴绍抱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口,“朕也不是要强迫你嘛。” “毕竟咱俩都那么熟了,对彼此也了解的很……”还没说完就被沈含章捶了一下,他哀嚎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不已。 沈含章忙慌乱的去查探,边在他胸口摸来摸去,边着急道:“真的很疼啊?我也没有使劲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是一点点的力道都没有用啊! 不过她那力气,或许就算不用,杀伤力也很大吧。 然后,她就被柴绍握住了手。 她的手心下面是他的心口,她能感受到他越来越急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像是响在她的耳边,沈含章下意思的舔了舔唇角,心慌意乱的把手抽出来,侧过身去躺好。 柴绍贴过来,在她身后蹭了蹭,哑声道:“朕是男人。” 她当然知道他是男人了啊。 曾经,曾经……她每天都亲自感受过男人是如何变化的,所以,所以…… 沈含章眼珠子乱转,想要表示自己浑不在意,但沙哑的嗓音出卖了她,“我,那个,快睡觉嘛。” 柴绍勾勾唇,‘嗯’了声。 这若有似无的声音,像是呻、吟更像是叹息,落在沈含章的耳中,让她越发的心慌意乱。 她不是不心疼他的。 只是,只是…… 没想好睡不睡呢……(未完待续。) 271 夜很长 沈含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她向来不是特别聪明,所以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总是非常直接的去做,而不是犹犹豫豫思虑再三。 但柴绍不一样。 她阴差阳错进入他的世界,从一开始的相看两相厌到现在的相知相爱,她其实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 被动的闯入,被动的承受,被动的再次闯入。 即便此时此刻两人紧紧相拥,她心中依然有股无法言说的怅然。 或许是因为自从两人相爱,便总是处于动荡之中吧。 经历这许多种种,这让她想的越来越多,勇气却变得越来越少。 她回想起当初,她敢对着根本不熟的柴绍嗤之以鼻、拳脚相加,不得不说那个时候胆子真是大得很呢。 两人甫一见面便滚在一起……哦不,打在一起的场景好似还历历在目,可转眼半年之间,却已经变了那么多。 沈含章忍不住失笑。 柴绍挠了挠她的掌心,低声问道:“笑什么?” “我在想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呢。”沈含章用后脑勺蹭了蹭他的脸。 两人似乎已经许久未曾这么静下心来聊天了呢。 甚至于就算聊天,也只是说些政务上的话题,或者其他人的事情,于情感之事却已经甚少提及,虽还是心照不宣,但多少却多了几分隔阂。 但在这个萧惠群离开的夜晚,沈含章心中愁肠百结,而柴绍却也并非是想拉着她做有爱的事情,只不过是希望她能舒展长眉。 不巧却让两人在这寒冬深夜,回忆起了往日。 柴绍脑海中早就随着沈含章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忍不住也勾唇浅笑,将人拥的更紧,道:“朕当时第一次见你,真是恨不得直接将你掐死。” “这么丑的一个女人变成了朕,简直是在侮辱朕。”这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沈含章反唇相讥:“就说你审美有问题嘛!其实是我觉得被侮辱了才对,你都不知道我从你身体中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胖成一个球,有多想去死吗?” “朕那是健壮。” “就是胖啊,胖的天怒人怨。” 两人争了几句,最后一起笑了起来,沈含章转过身来,面对着柴绍:“你说,如果你依然还是那么胖,我会和现在一样爱上你吗?” “那是必须的。” 柴绍毫不犹豫的挑眉:“朕的人格魅力摆在那里呢,就算审美不同,你也毕定会爱上朕。” 沈含章伸手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嘲笑道:“不要脸。” “朕是自信。” 柴绍微微低头,用嘴衔住她的手指,轻轻的用牙齿磨了两下,随后含含糊糊的说道:“朕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你必须得承认。” 这语气…… 怎么有一股‘便宜你了’的傲娇感。 沈含章失笑,最终附和着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的陛下。” “朕的小豆芽最爱说实话,这一点比较招人疼。”柴绍忍不住的洋洋得意。 说着说着,好像两人第一次换身体的那段时间,却是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虽然互相嫌弃,可每一天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人,心中有会隐隐生出愉悦的心情呢。 柴绍说的对呢,即便他没有变瘦,她最后也会爱上他的。 他因为她放弃自己的审美,她也必将会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审美,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时间独这一人,天生就是为了他们彼此而准备的吧。 没有猜忌没有隔阂,两人就这么走到一起,似乎比别人都要幸运了许多。 柴绍听着她心中的话,忍不住的勾勾唇,额头贴住了她的额头。 沈含章睫毛颤了颤,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主动的递出了自己的唇。 柴绍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守为攻,呼吸之间全是她的香甜,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最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却始终没有往下。 一吻之后,两人的喘息皆有些不匀,沈含章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愿意呢。” “愿意什么?”柴绍声音低哑,说出的话却让沈含章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你得告诉朕呢,不说朕怎么满足你的要求。” 这人明明知道,还偏偏…… 沈含章咬了咬唇,故意的要扭过身去,“什么都没有,我要睡觉了。” 尚未翻身,便只觉眼前一黑,柴绍已俯身在她的上方,昏暗之中,她只能看到他亮如星辰的双眸,里面像是蕴藏了一股火,在燃烧着他,更在燃烧着她。 沈含章控制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小豆芽……” 柴绍低低的唤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温柔的将唇印在她的额上,一点点吻遍她的脸,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先是浅唱再则深入,两人沉沦于这个吻,却又不止于这个吻。 夜还很长。 沈含章睁开酸涩的眼睛,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却发现全身酸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 她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可不是被碾过嘛,被某个人……要知道,她昨晚得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把柴绍给踹下床去。 她只道话本子上写的洞房夜会非常疼,可也没有告诉她会这么疼啊。 早知道…… 沈含章锤了锤床,早知道……应该把人踢下床去的。 “你舍得啊?”耳边响起柴绍的声音,沈含章吓得转过头去,便看到柴绍呲着牙心情正好的看着她。 沈含章:“……” 她拉过被子完全盖住自己,闷声道:“你怎么没去上早朝。” 柴绍笑着道:“早朝已经结束很久了。” 他回眸看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小豆芽。” 她竟然睡到午时? 沈含章气急败坏的掀开被子,恨声道:“这一切都赖谁呢?” “多谢小豆芽夸奖。”柴绍非常欠扁的说道。 沈含章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夸奖你。” 柴绍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豆芽睡到现在,不就是在夸朕昨晚的卖力吗?” “朕让你满意了,对不对?” 沈含章:“……” 真想一口老血喷他身上。 那啥之后,柴绍的脸皮好像变得更厚了呢! (未完待续。) 复更时间通知 当当当…… 我来了…… 咳咳,瓜瓜我呢不是故意断更的,这本书写到现在九十万字了,男女主终于也圆满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进入了完结篇啦。但是因为我前面絮絮叨叨,很多线都埋在那里,但是都没有解出来,所以写着写着觉得一团乱麻,明明很多东西要交代但又写不出什么来。 所以就断了一段时间,回去看看前面内容同时想想后面咋写。 然后期间我又不甘寂寞搞了一本新书来。 新书是正的不能正的悬疑推理破案玄幻科学……咳咳大杂烩文,文风虽然不能说是非常正,但是不会像朕这本书这么欢脱,现在将间接贴在下面,有想看的小伙伴可以去看一下,没兴趣的也不想求,么么哒。 书名:我又被人穿了 简介: 人活于世,想要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做那当之无愧的第一女主,总得要有一项技能! 譬如隔壁女主,人天生就能看到鬼; 再譬如隔隔壁女主,一把医术出神入化、瞎了也能治百病; 而沈乐心…… exo?什么叫被人穿? 我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为什么要被人穿来穿去,我是针吗?我需要引线吗? 某瓜高贵冷艳脸:不然呢?你想咋地? 总之,这是个总是被人穿的少女,为了寻求真相不得不努力学习破案的故事!划重点……是的没错,这是侦探文(大误)! 以及,十一号我要去黄山散心,大概两天就回来,所以十四号彻底恢复更新,就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