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要惹你》 分卷阅读1 ================= 书名:她偏要惹你 作者:柔野 文案: 人人都道,高二一班成绩好,纪律好,同他们那个冷漠眼神犀利的纪委脱不了干系。 直到某天脸皮厚的学渣美女小姐姐转班了。 纪律委员在有关“早恋”的班会上一本正经发言:我们这个年纪,还不能真正对一个人负责,主要的任务应该是学习。 大家报以热烈掌声,纪委说的是—— 直到某天一班一学生甲放学后返回教室拿书, 眼前这幕让他不敢进去,贴在墙根瑟瑟发抖 美攻小姐姐吊在纪委身上,勾着他。 震惊的是,冰冷纪委竟然没有发飙! 反而听到纪委沙哑着嗓子:别闹。 然后被她封住了唇。 学生甲: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好怕被杀人灭口怎么办, 在线等,急!! 【尾注】 见过阳光,再难忍黑夜。 * 11v1。 2校园文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情有独钟甜文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沉和刘春┃配角:李清等甲乙丙丁┃其它:女攻男 ================== ☆、chapter1 她刚坐下,外边突然热闹起来,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不少人涌出去看热闹。 “刘春!刘春!” 有人喊她名字,教室外的人纷纷簇拥到她身边,她昨天没休息好,眼下一片乌青,这些人像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嗡鸣。 吵死了。 刘春拨开人群,她的教室在一楼,见她出来,一个个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李清好不容易挤到她跟前:“春姐,周浪那小子在校道上点了蜡烛……” 说罢他指了指不远处围成圈的地方。 今天整个高二校区的老师都去开会去了,没人管。所以一帮人大着胆子,在上课期间涌出来看热闹。 周浪五大三粗,站起身时,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刘春,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他脸上横肉多,笑起来略显猥琐。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上前,看了眼,大白天的,他竟然点了很多短短的圆柱形蜡烛,摆成俗气的爱心,中间两个打字,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写着—— 春春。 有一瞬间,她想吐。周浪站在她身后,接过跟班递过来的一束花,送到她眼前,她只轻轻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霎时间人群安静下来,看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她直接去了厕所,拿出拖桶,勺子舀了满满一桶水,轻轻松松提过去,然后朝那蜡烛一泼,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把拖桶甩在身后。 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他周浪面子,他气急败坏地想去拉她,她灵活地走开,这时候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你们在干什么?!”教导主任很是时候出现,乌合之众顿时作鸟兽散。 刘春气定神闲地站在正中央,教导主任大喊:“又有你什么事?!” 她无辜地耸肩道:“没啊,校园里有人纵火,我只是帮忙灭火罢了。”说罢指了指脚边的一大摊水。 周婷婷站出来:“对啊老师,她只是帮忙灭火,大家都可以作证,你要找的人不是她。” 说罢,教导主任看到一旁的周浪,一时不好发作,便把两人都叫进了办公室。 周浪还捧着那束玫瑰花,他高昂着头,仗着家里捐了栋楼,料定教导主任不会惩罚他,而教导主任也的确不太敢得罪他,象征性地“教育”了他两句。 她倒是一脸不在乎,在周浪走后,她说:“我要申请转班!” “春姐你真想走啊。”周婷婷拉着她手臂。 “不想看到那张脸,不过还得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要不是他,转班还有真有些难度。” ……………… 刘春转班了,消息在高二一班炸开了锅。 她原来在一楼走廊尽头的十一班,而一班在顶楼——顶楼走廊尽头。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一班学生有喜有忧。 “不会就是昨天的告白事件的女女主角吧,我还想好好读书哩,她不会很吵闹吧!”好学生哀嚎道。 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刘春,好像经常在广播里听到她的名字诶,被通报批评的那群人。” “十一班的成绩好像是垫底的,他们班的人干嘛要来我们一班啊!” 于沉的笔一刻未曾离开草稿本,他飞快运算着,这消息并未影响他半分。 眼见同学的讨论越来越讨论,他站起身来维护课堂秩序:“同学们安静一下,还有两分五十秒下课,到时候再讨论也不迟。” “唉你怎么还有心情做数学?刘春要来了你知道不?!”徐修痛心疾首地表示。 “我知道,怎么?”他淡淡瞥他一眼。 “我说你怎么不担心她会影响你学习?”徐修面部表情夸张。 “没人影响得了我。”他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今天未完成的计划,“来了一班就得遵守一班的班规。” 徐修长叹一声:“哦呦?纪律委员,祝你好运吧。” 没人影响得了我。 他肯定不知道,这话说得多坚定,往后的日子他的脸就打得有多痛。 眼见为实,有关她的传言,未免有点以讹传讹,夸张。 自习课,一班。大门惨遭不幸,澎地一声被一脚踢开。 一班同学如临大敌,纷纷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两个高大的男生抱着两箱书,大踏步走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交头接耳的声浪渐渐变高。 “什么,刘春是男的?不会吧,这她不是昨天那女的吗……” 两男生把书放在讲台,回头问道:“春姐,你坐哪啊?” 他们这才注意到,后边还有个慢悠悠踱步的女孩,她斜挎帆布包,若无其事地环视全场,几十道目光唰唰往她身上聚。 不是……凶神恶煞,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么? 看来他们对这个名字误解很深。 齐肩直发,脸巴掌大小,五官不算精致,组合在一起却是恰到好处的冷艳,刘海参差不齐带着些许俏皮,修身款灰色t恤。 “打扰了各位!”她声音响亮中微哑,面带微笑,人畜无害的感觉。 一班原住民面面相觑,说好的大姐大呢? “就放那好了,对对没错,那个一直低头做作业的学霸后面……”她悠闲地指挥搬书的男生。 于沉塞着耳塞,他高度自律,不允许自己被小事分心,从头到尾都未抬头。 视线触及两条修长有力的腿,越走越近,小麦色的肌肤线条优美,一看便知是常年运动的结果,脚踩着褪色的帆布鞋,停在他 分卷阅读2 身边。 “嘿,学霸你好!”他一抬头,一眼望进她浅棕色的眼瞳,眼眶微微凹陷,灰褐色的黑眼圈明显。 “以后做你后面咯,多多指教。”她的笑容带着妩媚,直直盯着于沉的眼睛。 “随意。”于沉下意识蹙眉,收回眼神,取下耳塞,周围的窃窃私语越发明显,他站起身:“同学们,安静一下,有什么事下课后再讨论,现在是学习时间。” 刘春放下书包,扫视四周,不少人匆忙收回好奇的眼神,她也不在乎,慢悠悠地整理着书本。 “诶,我好像看见她书包里的菜刀了。”斜后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 菜刀?她的确带了一把刀,不过不是菜刀,而是一把精致小巧而锋利的匕首,杀伤力不容小觑。 “喂,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刘春戳戳她前面的背。 对方纹丝不动,一点也没回答她的问题的打算,她也不恼,换了一种语气说:“你昨天还对人家那么温柔,怎么今天就变了脸?” 他的背一僵,半侧头:“别乱讲,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啊,你不是陈二狗嘛!"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表情天衣无缝。 一旁的徐修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于沉仍是波澜不惊:“我不叫陈二狗,我姓于名沉,于沉。” “早说不就得了,成功的成?”她一本正经地问。 “不是,沉默的沉。”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谁又听她道: “我叫刘春,春……是春夏秋冬的春,你可以叫我阿春。”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说完把座位往前移,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 “一回生二回熟嘛,生米可以煮成熟饭,我们做这么近,怎么熟不了?”她的眼角有颗圆形泪痣,却丝毫没有楚楚可怜的感觉,反而……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无言以对,也不想她打乱自己原本的计划,不再加以理会。 但是,思考良久,于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管管她这种目无纪律的作风。 “刘春同学,不管你以前在十一班怎么闹,既然来了一班,就得好好遵守本班班规,共同维护班集体的荣誉。” “班规?我不知道诶,那是什么东西,和乌龟一个种类吗?” 闻言,于沉未作反应,周围的人却为他捏了把汗。 有种直觉,他们的纪律委员,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徐修对向来对美女感兴趣,笑眯眯地凑过去,说道:“别管他,他是个十分变态的人,变态地自律。我可以叫你阿春吗,美女……?” 刘春粲然一笑:“当然……不可以,叫我刘春就行。” …… “为什么?!” “你猜猜?” 徐修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忽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奸夫yfu!” 于沉皱眉,扭头瞪了徐修一眼:“你是不是活腻了?” “哈哈,这个词语我喜欢——奸夫□□。”她看着他刀刻般坚毅的侧脸,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办公室。 “姑姑。”刘春一扫刚才的吊儿郎当,面对自己的亲姑姑,她眉眼间透出与年龄不符合的冷静。 “小春,那些人没来找你麻烦吧。”姑姑刘兰兰眼中带着慈爱与心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问了。 “没有,他们暂时还找不到我。姑姑不用担心,我有刀。”话音未落,她从书包里掏出那把锋利的匕首,“我早有所准备。” “那就好,记住,有事不要轻举妄动,先报警,实在不行就搬过来一起住吧。” “真的不用了姑姑,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爸爸他……” “不知道。”她那位不负责任父亲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她也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在她眼里,父亲只不过是"麻烦"的代名词。 两年前,她婉拒姑姑提出担任她的监护人的请求。 即使她是刘春的亲姑姑,但是,刘春很清楚,她有自己的家庭,她不愿给姑姑带来任何麻烦,更何况,爷爷去世已久,她早习惯了独居生活。 虽然,自力更生的日子有些费劲。 离开时,夕阳西沉。走廊上的人寥寥无几,姑姑叫住她:“小春,钱够用吗?” “不用担心,绰绰有余。”姑姑每个月月底都会给她转一笔账,但她压根没有用过,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姑姑担心。 回到教室,收拾书包时,于沉还在埋头做作业,安静地如同一座做工精细的雕塑。 她来的时候,全场瞩目,她承认,她享受这种感觉。 四目与他相对之际,她露出了自认为最撩人的表情。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未抬头,这位学霸一点也不领情,手中的笔一刻都未停过。 没关系,她就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 “怎么还不走?”她悄悄出现他身后,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看着他本子上一连串的奇形怪状的符号,眉头轻皱,这些东西,看起来真是无趣…… “嗯。”他只瞥了眼她的鞋,礼貌性地回复。 她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但是却迟迟不走,静静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教室里除了数不清的书本,只剩他们两人。 也许是疑惑这瞬间的安静,他回头看钟,同时眼睛却迅速扫过她。 刘春神情肃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一窗外,面无表情,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褪去了白天的伪装,回归真正的自我。 但很快,她收起地图,看着他的背说道:“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别以为她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迟疑了一瞬,答道:“我不喜欢自恋,不,是自负的人。”脸上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快六点半了,一起走吗?”终于等到他收拾书包了,她热情邀请。 “不好意思,我自己走。”他捞起书包,冷冷望了她一眼,“我们不熟。”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她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要我送你吗,我有车。” 他终于回头:“自行车?” “不然嘞?”她摊手,笑起来带有一丝俏皮。 她刚出校门,老远就望见周浪手持一束花,站在她一百米外的十字路口。 她一秒变脸,上扬的嘴角拉下。她嫌弃的眼神都不想多给一个周浪。 之所以转班,正是因为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周浪是富二代,其貌不扬,虎背熊腰,不知哪来的勇气,到处夸下海口,一个月“拿下刘春”,闹得沸沸扬扬。 上个月里,他使出浑身解数,又是送花又是送零食,微信红包52o,被她拉黑,礼物全部被她喂了垃圾桶。 至于校道上摆的俗气爱心蜡烛,被她一桶水浇灭。他还试图强 分卷阅读3 行壁咚她,要不是她力气大,可能被他得逞。 真烦,狗皮膏药一样,所以她申请转班,不想同他有任何纠缠。 恰好十一班班主任巴不得拔掉她这颗毒瘤,而一班班主任是她姑姑,所以转班很顺利。 周浪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她的必经之路。 于是,她改变了计划,把刚打开的自行车锁又锁回去了,小跑追上车以骑出校门的于沉。 轻巧灵活地跃上他自行车后座。 于沉以为是徐修那小子,正准备赶他下去,一扭头便看到乌黑的长发。 “你干什么?”他万分无语,语气很不客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阅读我的故事。 喜欢就收下吧。(星星眼) ☆、chapter2 刘春小声说:“你载我到那个转角处,可以吗?”她右手抓着他的短袖校服衣角,眼角的泪痣的衬托之下,颇有些楚楚可怜。 然而,小白兔很快就露出大灰狼的尾巴。 “不然的话……我就搂住你的腰,让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作势就要去搂他,他下意识身体前倾,避开她的魔爪。 不时有人经过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迫于“淫威”,他一言不发地骑了车,背部直立且僵硬。刘春借着他的背,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巧妙地避开了周浪的视线。 她四处搜寻,正好望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立即跳车,跃上那辆自行车:“阿清!快点骑,周浪那孙子又守在那里了。 说罢,她扭头,朝于沉摆摆手:“于沉,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就不烦你了哈。” 她说完一掌拍在李清的背上:“驾!快点!” 于沉不觉失笑,她对每个人都这样。 他有说过讨厌她吗?他只是讨厌有人打乱自己既定的计划。 他厌恶一切不确定。 刘春没有让阿清送她到家门,应该说,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住址。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一栋破旧的老楼出现陡然映入眼帘,墙面斑驳脱落,铁门已经锈蚀斑斑,楼梯入口处一眼望不到底的昏暗。 她走路像猫,不带一点声音,这栋楼破烂不堪,贵在租金便宜,形形色色的租户挤在一栋楼里,隔音效果也不行。 活像一座破败的古钟。 她租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一块木板将其隔成两个小空间,分成卧室和厨房,外加一个狭窄的厕所。 她将铁门用铁链从里面锁起来了,用力扯了扯,这才放心,松了口气,飞扑到床上。 累成一摊烂泥。 自从爷爷去世,她的独居生活便宣告开始,老宅很破,她没打算离开,但刘成——她父亲背着她偷偷把宅子拿去抵债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 她的行李就那么一箱衣服,被人毫不留情扔到路边,行李箱裂开个大口,她的东西倒在泥泞中。 她没理会。 一个劲往里冲,爷爷的骨灰盒和遗像还在里边,对方牛高马大,用力把她往外推。 “放开!你他妈再敢动我试试!”她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雨珠不停地汇聚滴落,刀尖寒光凛凛。 对方显然一愣,没料到她这么野蛮,她死死地瞪他,乘对方愣神挣脱禁锢,即使万分狼狈,她眼神却仿佛冰冷如坚冰。 遗像的相框已经碎成几块,她捡起来紧紧搂在怀里,然后沾满泥和雨水的衣服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缓缓走在雨中,头也不回。 背影虽然纤细,但有种绝不倒下的气势。 最爱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从此再无人心疼。 公寓六楼6o8。 她给自己煮了碗西红柿蛋花面,望着热气腾腾的面汤,恍然间想到于沉。 他的瞳孔和她很像,都是浅棕色,眼神深邃沉静如一潭深水。 原本一班同学预料,一班即将迎来乌烟瘴气的日子。 但恰恰相反,上课时,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下课,就趴在桌上睡觉,风平浪静。 于沉也有些惊诧,现在几乎每次看到她,她都只露出一个后脑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求之不得,他内心嘀咕。 好景不长。 “于沉,有美女找。”外边几个男的奸笑着,满脸掩饰不住的羡慕。 于沉没有理会,对于没有价值的事情,他向来不感兴趣,他几乎可以自动屏蔽了外界干扰。 刘春耳朵尖,瞬间来了精神,虽然她一直趴着,但睡不着。 “美女在哪里?”她问得理所当然,好像来人找的是她。 “哈喽,小妹妹,你找我前桌有什么事?"她友好地微笑,落落大方的姿态让人无懈可击。 女孩扎着两股麻花辫,脸庞白皙驾驭起来毫无压力,眼睛像小鹿般圆,脸上胶原蛋白满满,仰着头看着刘春有些紧张:"姐姐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拿给于沉学长好吗?" 刘春的美是明艳的,极具有攻击性的美,但同时她又懂如何让自己笑起来显得温和友好,令对方放下戒备。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数学压轴题解题揭秘》?书很厚,还没到座位,一封粉红色的信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学霸,这封信是给你的哦。”她把书及那封充满少女心的信放在他桌上,停留了片刻,好奇他的反应。 徐修一把拈过信封:“呦,还是粉红色的!我咋没人给我送啊。”他仰天长叹。 “对不起,刘春同学,我不想早恋。"他一点情面都不留,冷冷注视,“况且,我们不合适。” 说罢,他把东西拂到桌子左上角,刘春却忽然凑近他耳畔:“你说,到底是谁自作多情?” 他的笔一滞,鼻尖萦绕着她发丝的清香。 徐修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额,这是一个小学妹送你的,不是刘春,想不到你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哈哈!” “走来,别挡着我的本子。”于沉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自然,不想再理会这两个人。 ………… 下午放学,她回十一班找人。 “春姐,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只能在课上睡觉了,好没意思啊。” “而且,老曾他都敢瞪我们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欺软怕硬?”李清哀嚎着。 刘春随意坐在一张课桌上,眼神慵懒:“你们很怂诶,被老曾训两句就怕了?” 老曾教数学,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教室后排的这帮人,刚开始时最喜欢的就是两招招——猛拍桌子和把一线天的眼瞪成黄豆。 每次他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教室会安静一两秒,然后教室传来刘春噗嗤一声的笑声,整个班都沸腾起来。 “还记得不,刚开学那个星期,他看你不爽,把 分卷阅读4 数学课本都给扔过来的时候,咱们春姐给接住了。”周婷婷讲得手舞足蹈。 “对对,帅气,然后老曾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还不敢来拿课本。” “然后还灰溜溜地借了别班老师的数学!” “好汉不提当年勇。” 刘春说:“你们也知道他欺软怕硬?我跟你说,他不是喜欢瞪眼吗?下回他再瞪,你就这么说:‘老师你上课闭着眼干嘛,没睡醒吗?记住了没。” “啧啧,一招制敌!”三人捧腹。 刘春掏出手机,让他们看一条信息:“有谁跟我去教训教训周浪?” “妈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天天捧着一束玫瑰花、发这种肉麻短信不知道恶心谁!”李清顿时来劲了,拍了拍刘春的肩膀,“春姐,要不,我多叫几个人?” 周婷婷缩了缩脑袋:“春姐,他家好像挺有势力的,我怕咱们教训完他也得遭殃。” “婷婷,你放心,我有分寸。你不来也没关系。”刘春毫不介意,一个清楚的计划已经成形,她背起包往外走,“阿清,叫人了没?” “来路上了。” 她带着一帮人赶到中央公园时,天色略暗。 一共五六个人,她让他们在墙根下的阴影处躲着,拿着手机时刻准备着。 周浪虽然也不是好学生,但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平时喜欢显摆,仗着家里有点权势趾高气扬,女朋友换过无数个。 没有人敢说他什么,就凭他爸给学校捐的那栋教学楼,老师都得顾及他三分。 “周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长衣长裤,宽松的版型掩盖不住前凸后翘的身材。 “刘春,我都几天没见我女朋友了,想死你了,快快快,来这边坐。”他身材壮实,长相路人,自带猥琐属性。 "我草你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她厌恶地别开头,轻蔑地笑了一声,不想看到他的脸。 “嘿嘿,很快就是了。”他选了中央公园最角落的草丛,招手让她过来草坪上的长椅上坐。 “恶心死了,咱们啥时候行动?”周婷婷一脸嫌弃,举着手机。 刘春一靠近,周浪立马凑过来:“你看看,我有好东西给你。” 一盒避孕套。 刘春还没来得及细看,周浪一把扯过她胳膊,开始动手动脚,咸猪手使劲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刘春当即一脚踹过去,他又腾出另一只手去挡,手趁机顺着她的腿往上摸。 刘春见时机已到,挣开一只手,猛的一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她力气大得惊人,抬起脚灵活狠狠踹向他下腹,把他踹翻在地。 这时角落里的一帮人早就按捺不住,冲过来把周浪围在中间,李清以及叫来的两个人也是又高又壮,周婷停戴着着口罩。 周浪傻眼了,他本来以为今天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刘春再烈,也敌不过他,结果…… ☆、chapter3 “我告诉你们,我爸是一中的股东,你们敢动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 “呦!我爸还是李刚呢!”周婷婷嗤笑一声,和他同一个班,没少受言语骚扰,看着他的脸,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春气定神闲,指着他的鼻子:“你以为,你算什么?你这种手段搞得了别人搞不了我!”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 周浪看着壮实,肉其实全是吃出来的,不是练出来了,攻击力弱爆。 “别别别……”他的声音到最后成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下午六点半的中央公园并不平静。 ………… 一个星期了,周浪没有到学校上课,刘春这两天日子过得舒心,她培养了一个兴趣爱好,那就是—— “纪律委员,我想上厕所。”英语课上,老师唾沫横飞,刘春戳了戳于沉的背。 “想上就去,上课不要打扰我。”于沉往她桌上靠,小声说道。 “可是,这样违反了课堂纪律,”刘春的气息轻轻扫在他的脖子上,声音轻柔,“我不敢。” “那你憋着好了。”他一边在课本上圈圈画画,一边说。 英语老师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皱了皱眉,清清嗓子大声说:“刘春youreadthispassaofreadg2for(可以为我们朗读一下这篇文章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她镇定地笑站起来:“老师,我非常想为各位同学朗读这篇优美的文章,但是……” “但是什么?”英语老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本意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上课安分点。 “尿急。”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其他同学哄堂大笑。 气氛有些有些尴尬,英语老师赶忙让她快去快回,谁知刘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是纪律委员不让我去,我不敢去。”刘春面露难色,看到于沉明显一愣,笔尖打滑,在纸上勾勒出一条扭曲的线。 她望着他的后脑勺,想要看看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精彩。 说多错多,他索性沉默。 她在一众人的眼神“欢送”下出了教室。 于沉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察觉到徐修不怀好意地视线,他淡淡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哪种?嘿嘿。”徐修挤眉弄眼。 刘春上完厕所,懒得回教室,反正再过一节课就是体育课,所以直接去了操场。 有三个班正在上体育课,一个高一,一个高二,还有一个是高三。 他们正在练队形,为下个月初的校运会做准备。 她穿着黑色的牛仔短裤,上半身一件黑色体恤,齐肩长发乌黑,一出现便吸引了一众人的眼球。 不只因长相,还因她一脸无畏的表情,丝毫没有自己在逃课的觉悟。 她坐在一颗大树下,一个篮球弹了过来,她,手一伸,反手一拍,篮球朝它来时的方向飞去。 “同学,怎么没见过你?”来人满头大汗,笑得一脸阳光。 “我也没见过你。”她晃了晃自己的腿。 那人不好意思地摸头,后面有人大声叫唤,他说了句再见就跑开了。 上体育课时,她一眼捕捉到于沉。 他换了件裤子,宽松的七分裤下小腿匀称紧凑,笔直,而且白皙程度另令刘春自愧弗如。 他沐浴在日光下,高挺的鼻子侧边落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紧抿。 他不属于阴柔型,更不是阳光型,即使在阳光下,眼里的冷意与淡漠依然未被驱散。 难怪被选为纪律委员,不过……她就好这口。 他也看到了树下的她,表情竟然有些许松动,刘春捕捉到他眼睛里的一丝无奈和……嫌弃。 “ 分卷阅读5 学霸也会打篮球?”她小跑过去,挡住他的去路,勇敢地“迎难而上”,“我还以为,你只会读书呢!” “怎么,你不准?”他拍着手中的球,专注于手中的篮球。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每次跟你说话都一脸爱理不理的。”刘春似笑非笑,伸手把篮筐的篮球抱住。 “谢谢,篮球拿来。”他莫名感到一丝燥热。 刘春当然不肯乖乖听话,抱着篮球不肯松手:“你求我,我就给你。”她一边说一边后退,于沉面带不耐,步步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发挥了它历史性的作用。 刘春在摔倒的瞬间,手一松,篮球滑了出去。 篮球不偏不倚滚到徐修脚下,他用脚定住,四下张望。 “咦,这不是于沉的球吗?于——人呢?奇怪。” 此时,于沉本想去拉她,反被她的力气给拖了一把,然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压倒在她身上。 他半撑起身子,抬眼看着身下的刘春。 刘春屁股有些疼,但本着不认输的精神,仍然强装镇定:“起开,还是……继续压着我?” 她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瞧见她的表情,扬了扬眉梢道:“刘春。”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 “干……什么?”她被他盯得云里雾里。 “没有礼貌的人,到底是谁?上课时谁戳我背?谁一直扰乱我的计划?谁满口胡言说我不让她去上厕所?”他的手撑在她两旁的草地上,细数她这些天的“罪行”。 男上女下,天然的优越感。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位于一张长椅旁,地处篮球架后,长椅边上刚好一颗茂密的景观树,隐蔽得很。 所以……区位优势很明显,这节课刚好只有一个班上,不仔细注意的话,没有人能发现他们。 接近正午的阳光也来越炽热,他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所以,对你,我是不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春哑然,第一次发现,他竟带有一丝邪的气质,于是挑了挑眉:“哦?那你想怎么治我?像现在一样吗——扑倒?” 不知道是不是气温升高的缘故,他的面上瞬间染上绯红,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眸霎时恢复刚才的冷漠。 徐修跑过来:“喂你小子干嘛去了,遁地了?赶紧过来打球!” 然后,一转头,他瞧见刘春坐在草坪上,惊声道:“呀?!这不是刘春同学吗?坐地上干嘛,听说夏天的草地上虫子多……” “凉快……”她粲然一笑,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看着于沉道,“我最喜欢小动物了,虫子可比某些人可爱。” 于沉拍拍徐修的肩,转身离开:“走吧,随便她。” 徐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哦,虫子好像不是动物诶。” 刘春气定神闲地目送两人离开,有苦难言,其实刚才摔倒的瞬间,她脚崴了,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劲,只能坐在草坪上。 罢了,这里也挺凉快,她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欣赏学霸打球。 最后十分钟,集合时间。体育老师哨子吹得刺耳,她视若无睹,纹丝不动。 “刘春?过来集合。”体育老师扬声道。 刘春手长脚长,原来在十一班辨识度就高,只是她和其他几个人从未不正经集合过,考试时,体育成绩又让人无话可说,所以…… 刘春大声回他:“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走不了。” 体育老师一副“我懂得”的样子,点点头,没有为难她,其他同学也只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于沉转过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他轻微地皱着眉头,生怕她又想搞什么鬼。 下课。 刘春扶着前面的椅子,缓缓站起身,一双运动鞋出现在视野,目光上移,于沉扭着头看着她微肿的脚踝。 “走得了吗?”此刻他的声音在她听来犹如天籁。 “你背我去医务室呗。”她的语气说是请求,更像是试探。 果然,“想得美。” 他揽着她细细的腰,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上来,我背你。”本来路程不长,照这样走下去,怕是要走到猴年马月。如果耽误了他的学习,那便是因小失大,于是,于沉半蹲在她面前。 刘春得逞地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像他这样惜时如金的人…… “你笑什么?背你是有条件的。”感受到背上的颤动,于沉说完这句话,脖子上两条细长的手臂缠的越发紧。 她凑近他耳廓,低声道:“条件?以身相许?” ……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看到第三章的 我敬你是条汉子。?? ☆、chapter4 校医用冰敷帮她敷了脚,然后再贴上外用膏药,此时已经过了学校食堂的饭店,于沉进去至今,刘春目光没有离开过他。 “说吧,什么条件?”她接过他扔过来的面包,“你不会给我下毒吧?” “那还给我。” “不,有毒我也要吃。她一边说一边撕开包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 他艰难地咧开一个微笑,沉默片刻,说道:“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喜欢被打扰。” “这样子啊……我要是不答应呢?”她歪着脑袋,表情娇憨。 “你要找人陪你玩,那你找错对象了。”于沉没时间再同她耗下去,起身打开门,“反正别来烦我。” 讨厌她……讨厌到这种程度了? 她自嘲地勾勾嘴角,穿上鞋子,脚上传来的痛楚如此清晰,其实,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她能忍。 只不过,这就是所谓的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局? ………… 路边小超市。刘春买了十几个个鸡蛋和一些蔬菜,加上一小块新鲜的猪肉以及一大袋的面条。 这些东西,是她一个月的口粮。 结账时,门边传来很大的动静,几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进来了,骂骂咧咧道:“刘成那孙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妈的老子的钱都不知道是不是打水漂了!”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语气。 “他女儿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那老家伙死了以后,她就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刘春捏紧了拳头,拎着篮子,僵在原地,直到后边排队的人不耐烦地提醒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用长发遮住大半的脸,她低着头穿过马路,不时回头,确认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手伸到书包里 分卷阅读6 摸索,手上传来匕首冰冷的触感,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 左绕右弯,她穿过许多条巷子,拐进自己住所所在的街区,快速隐入楼道。 无奈,她身材高挑,人群中想不出众都难,戴着黑色的口罩,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她是躲避粉丝的流量小花。 爷爷身体还健壮的时候,有人断断续续来找茬,每当这时,爷爷便让她藏到后院,慈爱地摸她的头道:“小春,和爷爷一起玩捉迷藏,一定要藏好,别出来,爷爷一会就来找你。” 当时年幼无知,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爷爷找到她时,都是鼻青眼肿的样子。 直到某天,她没有到后院藏,而是拐进了房间里的小衣柜,门外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声响,她好奇,扒开一条缝偷看。 当时目睹的场面,她终生难忘…… 爷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花甲老人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们再宽限几天,然后双手颤抖着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把里边零散的钱全部给了那帮人。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掉落。 爷爷只剩下五十块钱,这星期的伙食费,然而那些人不肯放过他,动手动脚,推推搡搡,骂道:“子债父偿,天经地义,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傻,哈?” 她砰地一声推开柜门,冲过去用头顶猛地那人,那人大手一挥,把她的头猛的向后推,她瘦弱的身体被身后的墙壁强烈冲击。 “阿春!不要管爷爷,爷爷没事。”爷爷心急如焚,想过去扶她,其中一人拦住他的去路:“老东西,先把钱交出来!” “喂喂喂,小姑娘别冲动!”一人见到刘春手拿着一把菜刀,她举起刀,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即使是再强壮的人,面对锋利的刀,血肉之躯也难以抵挡。 她一步一步靠近:“别过来!我的力气大的很!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菜刀扔过去,到时候大不了两败俱伤!” 当时她上初二,身高一米六多,表情决绝,双目圆睁眼神似乎要毁灭一切。 “阿春,把刀放下!”爷爷一瘸一拐,慢慢靠近她,挡在她身前。 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为首的人:“各位,再宽限我几天,我过几天一定还钱,一定还!” 为首的人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没见过这架势,嘟囔了几句脏话就跑了,末了还回头:“老东西,说话算话!” 她浑身无力,跌坐在地,爷爷搂着她,低声安抚道:“阿春,没事的,爷爷会解决,爷爷会找到办法的。” 也许是从那天起,也许更早,她学会用刀,来保护自己,以及最爱的人,对那个人的恨意也增加了一分。 傍晚,回到公寓,她对着空气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她喜欢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戴上耳机,把音乐的音量调到最大,屏蔽一切的嘈杂。 白日,她习惯把眼底的疲惫隐藏,把自己塑造成元气少女的模样,仿佛如此,便可暂时忘却烦恼。 镜子里的人,嘴角有些耷拉,刘海有点油腻,在昏黄的灯光下,黑眼圈乌青。 她睡眠浅,稍微有点声响便会醒来,在无尽的黑暗中睁着眼,旁边的闹钟指针不停走动,她习惯数着一声一声的“滴答”,计算着。 邻居和她只有一墙之隔,房子隔音效果差。 半夜。刘春还没睡着,旁边突然传来女人的sheny声,和肉体撞击声。 刘春一阵反胃,猛地捶了墙壁两声。 或许是对方太,“不过,他好像很讨厌我……” 她深吸一口气,把照片挂在墙上。 于沉到家时,客厅竟亮起了灯,他无声无响地进去,李妈同他打了声招呼。 他几个星期没有见到母亲了,沙发上的背影有些陌生。 “妈。”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来来,儿子,怎么这么久没见,你都那么冷漠?” 于母在职场上叱咤风云,俨然一个干练的女强人,接待各种客户游刃有余,然而,回到家,她却摸不透自己的儿子的心思。 “沉沉,最近学习累不累,要不要给你请个补习老师?”她关切道,看着儿子俊秀的脸庞,语气却有些生硬,“在学校没有谈恋爱吧?” “没有。”他表情淡淡的,好像被质问的人不是他。 “你知道的,爸妈对你要求不高……” “考上a大,然后接管公司。”他接过她的话,母亲的要求他从小听到大,早已烂熟于心,他抬眼看着于母的眼睛,“爸爸他,没回来吗?” “他啊,他这几天要飞日本出差,没时间。”于母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抬眼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把晚饭吃了。” 于母接了个电话,立马出去了,只剩下保姆李妈,她对饭桌前的于沉说道:“沉沉,你妈妈她公司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李妈讲,别憋在心里啊。” 于沉笑意很浅,他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 偌大的房子,却只有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安静得听得见筷子与碗相撞的声响。 他的生活,一直以来按部就班,规划得清清楚楚,这个小插曲,影响不大。 早上。 刘春进教室时,第二节课已经开始许久,她头发蓬松,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往座位走。 累死了。 她一坐下,立马又趴下了,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有人在窗外叫她:“春姐!春姐!起床了。” 她睡眼惺忪,定睛一看,李清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见她醒来,赶忙向她招手。 “干嘛呢,大早上的。”她拍了他一下,身后突然有阴影笼罩,于沉从教室门口经过。 “麻烦,让一下。” 分卷阅读7 李清和刘春倚着栏杆,李清说:“春姐,周浪带着一群人跑办公室申冤去了,我看他好像想弄你,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申冤?你语文水平不行啊。他哪里冤?”她眯起眼睛,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已经有了一系列的计划,“视频都备份好了吧?” “放心吧,上百份。他要是敢挑事,我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高二一班的刘春同学速到级办公室,再通知一遍……” 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刚进办公室,姑姑的声音严肃有力:“周夫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咱们要先调查清楚再出定论……” 周浪五大三粗,站在一名衣着华丽的女人身后,驼着背看到刘春,他愤愤地瞥开眼,脸上依稀可见青肿的痕迹,手指指着她,对周母道:“妈,就是她!” 闻言,刘春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他的语气,瞬间让她想到小学生向家长告状的情形,真他妈幼稚。 “请问找我什么事?”她站在周母面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碾压穿着恨天高的周母。 那张粉底比墙还厚的脸上,下巴高高抬起:“你就是刘春?果然,名字土里土气人也很没素质,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连句道歉都不会?” “你儿子叫周浪,你取名字的水平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她不以为然,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姑姑把她拉到身边,小声说道: “刘春同学,你仔细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嘛,这位女士,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她看向周浪,扬了扬下巴。 周浪眼神闪烁,但触及周母力挺的眼神,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本来想追她,但是这婊——女的不喜欢我,于是就带着一帮人窜了出来,把我弄到中央公园进行施暴。” 进行施暴?一听就不像周浪的水平,他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无,这么"专业"的名词也不是他这个段位能说出来的。 “我儿子我都没打过!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教训!”周母气上心头,鼻孔出气,扬起手便向刘春挥去。 刘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嫌恶地甩掉,嘲讽道:“现在到底是谁没素质?” 作者有话要说: 玫瑰送你 ☆、chapter5 于沉从隔壁的办公室出来,经过级办公室,刚好目睹了这一切,不想多管闲事,脚步却不由自主停下。 “你们最好在一天之内将她开除,否则后果自负!”周母使出了她的杀手锏,以往周浪闯了祸,她总能以威胁性的手段换去学校的让步。 但是,这一次…… “未成年人性侵,这应该是很不错的新闻。”刘春不想同她耗,周母的动作一顿,指着她的背影大骂:“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污蔑我儿子。” 她头也不回,嘴里缓缓蹦出四个字:“做、贼、心、虚。”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门口的于沉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她绝对没有这么弱。 周浪高一的时候侵犯了一名女生,那名女生的家人跑到学校大闹,但最后的处理结果竟然是——女生被学校除名。这件事在一中不是秘密。 当时人心惶惶,周浪背后权势大,所有消息都被校方封锁,但自那以后他还是收敛了不少,然而,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过,对她刘春故技重施,门都没有。 刘春全然不顾身后脸色乌青的周家母子,出门意外碰见于沉,她勾起唇角:“走吧,顺路。” 于沉抿唇,片刻后,问她道:“周浪对你做了什么?” “你放心,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他得逞?”她浅棕色的眼眸明亮如星,又似乎藏着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不要拿自己冒险。”他不否认,听到“性侵”二字时,他心跳加速几秒钟。 刘春挑眉,快步走到他面前,面对着他:“学霸哥,你这算是关心我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没回答,直到回到座位,意识到她可能又会自作多情,不情不愿地回过头道:“我不想被连累。” “借口,都是借口,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连累什么?”她非常喜欢看他无话可说憋屈的小模样,用笔直戳他的脊梁骨。 他扶额,低声道:“周浪要是找到这儿来,我身为一班的纪律委员,到时候要去赶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这也行? 不要拿自己冒险…… 刘春脑海中一直重复播放着这句话,她不喜欢拿自己冒险,但是,生活所迫,不久后,她就得冒一次大险…… 学校并未在一天之内将她开除,相反的是,周浪一周没来上课,也许是真的做贼心虚,他们母子一直没有动静,刘春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周婷婷伪装成记者给周母打了电话,周家现在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记者小姐,你手上有视频?确定那是我儿子吗?你先别报道,我再确认确认。” 扬声器里,周母的声音明显没有那天的气势,语气里掩藏不住慌乱。 刘春直接把视频发过去了,视频中她一身黑色长衣长裤,脸部打上了马赛克,高清画质下,周浪的身形一眼就可认出,他的声音被刻意放大了,毛手毛脚动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回看他们还怎么嚣张!”李清痛快地喊道,说完他看了眼刘春,“话说春姐,你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吗?” “要不下回你试试?”周浪只是一只纸老虎,她对他除了恶心,没别的感觉,害怕也还不至于,再说,指不定谁被谁算计。 三人聚在一间咖啡馆,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我是这么打算的,敲他一笔钱,他们应该也懂得,给钱消灾这个道理。”刘春喝了口咖啡,她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 周婷婷闻言,小声问道:“他会给吗?我感觉他们一家人就是铁公鸡,没那么大方。” 李清思考片刻,看向刘春:“可以试试,咱们先试探试探,看他们肯拿出多少钱?” “那谁去打电话啊?我怕我会露陷。”周婷婷有些迟疑,目光在他俩身上跳跃。 “放心吧,我亲自出马!” 刚刚。 于沉破天荒地问同桌徐修:“周浪干什么的?” 徐修也算是搜集情报的小能手,他“啧啧”地望着于沉:"你怎么有心情关系这个了?" “劳逸结合。” 果然,学霸的休闲方式就是异于常人,徐修感叹道,他说:“周浪,就是周氏行政楼的捐赠者的儿子,家里不止有钱,还有权的那种,怎么,你惹到他了?” 其实周浪这个名字他要有所耳闻,周家以前于沉父母公司的大客户, 分卷阅读8 于母曾经邀请他们一家作客,但他问的不是这个。 “我是说,他是不是干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把一个女生那啥了,强上了,用了很多钱才压下去的。”徐修丝毫不掩饰他对周浪的不齿。 于沉眼皮一跳,突然想到刘春说的那两个字——“性侵”,难道她真的…… 出了咖啡馆,三人分别,刘春骑上自行车,正准备出发,于沉不知何时停在她车前,拦住她的去路。 “喂,学霸,干嘛?“”她定定打量着他,她现在没有心情打趣他,“这不像你的作风诶?” 他们并排骑着车,于沉沉默半晌,开口道:“你报警了没?” 她被他这句话雷到了,嬉皮笑脸,与面前一脸严肃的他鲜明对比, “就他?能把我怎么样……况且我录了视频,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她耸了耸肩,好似在讲别人的事。 刘春不是一个喜欢到处宣扬自己的事的人,而且,像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她不想“玷污”了他。 又或者说,她的阴暗面,他没有必要见识。 于沉不是书呆子,她没有多说,他也能猜到一些:“然后你想用这个视频……作为证据,报警?”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我没那么蠢,警察要是和他们串通一气来倒打我一杷,那我不就凉了?”话音未落,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戴上口罩。 他浅色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她解释:“天气冷,我怕着凉。”说罢她扯了扯自己的短袖,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喂,你还记得不,谁跟我说不要烦他?”她赶紧岔开话题,闻言,于沉立即避开她的眼神,她紧紧追问:“这还是我前面那个学霸吗?还会害羞?” 于沉垂首,几缕发丝掉在前额,侧脸线条分明,他问道:“这种事情,换了谁我都是这样,我没那么冷血。” “想太多对彼此都不好。”他说要用力踩脚踏车,一个转角,他的背影很快消失。 傻子。 他不知道,就算他真的穷追不舍,她也不会告诉他。 背后的阴影,如同无敌深渊的黑暗,她不愿让他知晓。至少这样,她放荡不羁的形象,还能维持。 “喂喂喂,小伙子怎么骑车的?”路边的大叔不爽地叫喊道,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就被撞上了。 于沉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问道:“大叔,不好意思,有受伤吗?” "你是不是诅咒我受伤?你这臭小子!"大叔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再为难他,嘱咐他骑车当心。 骑了这么多年的自行车,从未出过意外,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脑海中,一个问题仍旧纠缠不休。 换作其他人,他真的也会这么关心? 刚才说得笃定,他走了后才发现,自己都未被自己那套说辞说服。 算了,不想了,专心骑车。 ………… 周一,周母主动打电话给周婷婷。 “她怎么说?” “她说想要私下解决这个问题,让我先把视频删除,以为我傻?”周婷婷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没有答应。” 刘春想到周母吃瘪的模样,笑出声。 周母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儿子不要脸,她得顾及多方面的利益,否则,除了经济损失,铺天盖地的社会舆论也够受的。 刘春深谙这一点,而且这种人,还信奉一句话,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 所以:“视频我可以删,就看你够不够诚意咯。” “好,我给你五万,你现在就把视频删了,把你的银行卡号发过来。”周母忍气吞声,边说边瞪了周浪一眼。 “五万,你们周家的名誉就只值五万?我的清白可不止。”她不打算轻易放过周母,“到时候,新闻头条可能就是未成年……” 这点钱对周母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让她咬牙切齿的是,栽在一个还没出社会的黄毛丫头上,但把柄被抓在手里,只能忍气吞声。 保险起见,刘春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银行卡号,而是要她把钱放在银行卡中,她要亲自验过钱,把钱才能删除视频。 一共十二万。 但是周母不放心:“要是你拿了钱,假装删除视频,那我们周家岂不是又得遭受很大的损失?” 刘春冷笑一声,答她道:“呵,周浪不要脸,我可要脸,事情闹大了对我也没有好处。” 周母哑口无言。 下午五点,铃声一响,刘春第一个走出教室。 周婷婷和李清已经等在楼下,三人简单碰了个面,便往校门外走。 之所以走这么快,是因为刘春不想让于沉察觉,她记得,他都是过了六点才会离开教室。 然而,此刻于沉站在一班的栏杆旁,往楼下看,一眼就看到刘春和她两个同学,行色匆匆赶往校外。 校门离得不远,正对高三教学楼,有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刘春面前,出来一个人,西装革履,那人在同刘春一行人商谈着。 他们……在干什么? ☆、chapter6 “婷婷,阿清,放心吧,我一个人就一个人,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刘春安抚站在身后的两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干嘛非得让春姐一个人跟着你去……”周婷婷抱怨道,随后又听到刘春说: “我们等会去小明宫咖啡馆集合。ok?” 刘春上了车,车里仅二人,周母和周浪都没有来,这样正合她意,她他们不想见她,她求之不得。 司机开车到离学校最近的银行,下车后,刘春余光瞥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扭头一看,背影却不见了。 她没想太多,别开眼。 司机同她交换物品,一张银行卡。 她飞快跑到提款机上确认数额,十二万,一个零不少。 紧接着,她打开手机,当着司机的面把复制了几十份的视频文件全部删除,然后又让司机反复检查手机内存,直至确认无误。 十二万,全部被她转入自己卡里。 这个过程她一只手从未离开书包,它抚摸着短匕首的刀柄,它随时准备着,在意外出现时亮出自己的刀刃。 于沉骑车穿过马路,前边一辆黑色的骑车与他擦身而过,里边一个熟悉的侧脸——刘春。 他蹙眉,他记忆力好。很久前周浪一家前往他家作客时,就是这位司机开的车门,只不过,她在里面干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抄近路跟了过去。 交易很顺利完成后,周家司机主动提出送她一程,她没拒绝,也好,省了去小明宫咖啡馆的两块钱。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踱步走出来。 于沉摘下帽子,望着汽车绝尘而去,面 分卷阅读9 无表情,眼中的冷意却不断加深,多管闲事往往没有好结果。 他很聪明,不会想不到,她是在以周家的名誉威胁周母,为自己谋利,说白了,是变相的勒索。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怎么会有危险? 看来,他们真不是一路人。 他戴上鸭舌帽,骑上车径直回家。 小明宫咖啡馆。 那天,参与这件事情的一共六人,刘春把十二万分成六份,每人两万,无人异议。 只是,李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春姐,要不你四万,剩下的咱们平分就行了。毕竟……” “对啊,姐你牺牲是最大的……”闻言,周婷婷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刘春挑眉,看看他们二人的眼睛,似笑非笑:“阿清,婷婷,如果这事出了意外,谁拿的钱最多,谁就是主谋。” “所以,你们想让我承担最大的风险吗?”她语气不严肃,甚至有些不在乎,但话却如同平地里声惊雷。 “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你情况特殊……”李清慌忙解释。 刘春单手背起包,粲然一笑:“我开玩笑的,钱是大家一起搞的,平分是最正确的做法,收好?” 她的情况,只有两个人知道,但他们也仅仅知道:刘春在躲债。所有的心酸曲折,她从未向任何人道起,即使是姑姑,她通常也只是轻描淡写。 多说无益,沉默是金。 她拿出她的手机,四五百快的二手智能机,翻到备忘录。 这两万块,她绝不会便宜那些放高利贷的,他们休想从她身上搜刮出一点膏脂。 自从刘伟出事,亲戚们纷纷和刘春一家划清界限,当然还有的天天电话轰炸,喊爷爷为儿还钱。 世态炎凉?刘春不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人都懂的道理,要怪也只能怪那个人。 爷爷自知理亏,每次都承诺会一点一点还清债。 备忘录里没一分钱记录的清清楚楚。 “陈康:欠3ooo;陈建:4ooo;表叔徐州:8ooo……”这些内容,全是她从未爷爷老旧笔记本上转移过来的,爷爷为人清白,半生都挺直的脊梁被现实一点点压弯。 点开二舅陈康的电话号码,拨打,无人接听,其他几个亲戚都是如此,上回与他们联系时,好像还是为了催债。 要不是爷爷临死前,殷切嘱托,她现在都不想理会这群人,她编辑了一条群发的短信,仅仅一分钟,就有亲戚回拨了电话,她用微信转账还钱。 有亲戚忍不住追问:“你哪来那么多钱?”拐弯抹角询问她的近况,旁敲侧击询问她弄钱的法子。 她只输入两个字,不一会聊天框里便显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她被拉黑了。 看来,“包养”两字,省去了她很多麻烦。 他们给她贴的标签“穷光蛋”,肯定没指望过她一次性还清欠款,这样突然的“惊喜”,也许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解释。 总有一天,她要同过去不堪的切划清界限,她暗暗发誓。 ………… 刘春表面似乎不拘小节,但是,她不会察觉不到,于沉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回归到开始的冷淡,甚至更冷。 在戳了三次前面的人都无反应时,她干脆问他的同桌徐修:"你同桌他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徐修汗颜,也就只有这位敢这么说他的冷面同桌了,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 "我也这么觉得。"他小声答道,突然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他大喊饶命。 刘春趁机插嘴,拉住于沉的胳膊:"喂,叫你你干嘛不理我,懂不懂礼貌?" "打扰我学习的人更没礼貌。"学习,向来是个不错的挡箭牌,他说完,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不再理会她"幽怨"的眼神。 刘春撇撇嘴,心里泛起不可名状的涟漪,也许,是失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种做法属于私下调解,严格来说没有犯法。(假装很专业的样子) ☆、chapter7 数学课上,抵挡不住的困意一阵阵袭来。 刘春头一低,磕到了坚硬的桌板,立马又反弹起。 她脚边有一个箱子,箱子的主人是于沉。她心虚地看了眼静坐如雕塑的他,鬼鬼祟祟地伸出脚,把箱子勾了过来。 箱子最上面放着个睡枕,浅灰色,很符合于沉的气质,她很少见他拿出来用过。 她觊觎这个软绵绵的东西很久了,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拿到它,将它垫在头下,心满意足地趴下。 她用力嗅了嗅,棉花味,闻起来很舒服,她没有丝毫心虚,她只是在提高这东西的利用率而已,等会,她神不知鬼不觉还回去就行。 但这一睡,便是几节课过去了。 于沉收拾了一对无用的试卷,放到教室后面的回收处,路过她身边时,太阳穴一跳,她乌黑发丝掩盖下,露出熟悉的一角。 她这么喜欢乱拿别人的东西? 睡梦中的刘春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动作迟缓地抬起头,于沉低沉的脸渐渐变得清楚。 “这是我的,垫椅子的,坐垫。”他指了指被她压得变形的垫子。 刘春脸色很微妙,也就是说,她把屁股下坐的垫子当成枕垫了,怪不得没见他用过,现在天气还很炎热。 “怕什么,都是一个性质的,舒服就行了。”好不容易逮着和他讲话的机会,她脸皮厚,把坐垫抱在手里,不肯松手,丝毫没有物归原主的打算。 徐修奸笑着插嘴:“刘春,你是不是看上我们铁面无私的纪律委员了? “看上了?看是看了,但没上过。”她笑眯眯地回答,仿佛没有看到他越发黑沉的脸色。 “啧啧,你肯定是看上他了,要不然怎么不用我的?” 他举起一个睡枕,刘春看着那个丑丑的猪头睡枕,干笑了一声。 “真符合你的气质。” 刘春没再搭理他,她写了张纸条递给于沉:“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她就是故意的,越是不理她,她越要为难他。 刘春颜值高,转班后也并没有惹是生非,日常基本就是睡觉,所以关注她的人渐渐多了,跟她表白的男生不在少数,情书也收了好几封。 只是,她的处理方式有些特别。 “纪律委员,我不想早恋,你看这些东西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很响亮,久而久之,班里同学不敢明显表露自己的心意了,就算她笑起来人畜无害,她前面坐的那位,不好惹。 于沉不想参与她的事,但也对她的举动无可奈何。 上回的学妹又来了,刘春正好站在栏杆一侧,学妹很是自来熟,拉住她的手,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学姐 分卷阅读10 ,可以帮我叫一下于沉学长吗?” “于沉,出来一下呗。”她的语气很随意,小学妹不知情,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找我有什么事?”他身材高大修长,面容刀削般轮廓分明,看人的时候不躲不闪,小学妹半句话还没说,脸已经通红。 “那个,上次那本书我有……我有一两道题不懂的,可以请教一下你吗?” 刚想拒绝,他忽然看到刘春一脸玩味,语气一转:“可以,哪题?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 “谢谢学长,我们星期六去校图书馆怎么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显然这小学妹是有备而来,又是相约图书馆,又是手机号码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他没有拒绝,这倒让刘春有些惊讶,看着小学妹青春洋溢的脸庞,她心里有些愤愤,难道,他……就好这一口? 真是深藏不露。 图书馆是吧,记住了。 ……………… “春姐,那谁啊,一直盯着你。”李清站在她身边,目光望向不远处,“这家伙,我早就注意到了。” 周婷婷与刘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于沉在不远处的新华书店,他们之间,隔着一面玻璃以及一条狭窄的马路。 “我去,他长得好帅,不会是在看我吧?”周婷婷瞬间化身小迷妹,娇羞地背过身子,“想不到我们一中这么卧虎藏龙。” 李清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切,就你?什么卧虎藏龙,龙就现在你面前都看不见。” “哪里?那边的小哥哥吗?” “我啊!”李清摆了个pose,猛的一甩刘海,“春姐,你说是不是?” “骚气。”刘春眼见这两人要拌起嘴来,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还走不走啊,这都七点半了,我肚子饿得要死。” 他们还没吃饭,李清表哥的酒吧在不远处,每次刘春不想回家,都会在那里消磨一个晚上。 她很少参与群魔乱舞,不划拳喝酒,通常她只会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像一个旁观者,审视着眼前混乱无序的一切。 李清的表哥李岩笑她——打扮得像个不良少女,干的却是良家妇女的事。 她不置可否。 于沉把刚打印好的资料放进书包,一只脚还未踏出书店门,便见到刚从酒吧门口出来的刘春一行人。 入口处亮着一盏暗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显得有些鬼魅。 真是不碰巧。 看了眼表,已经十点一刻,他在新华书店待到现在,而刘春在酒吧待到这个时刻,她刘海依旧凌乱,面色却是绯红,紧身上衣,黑色破洞牛仔短裤,身材惹火。 她身边的男生,平头,浓眉大眼,就是上回她半路跳车的正是他,他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大笑不止,勾肩搭背,应该关系匪浅。 “春姐,让我表哥送送你?”李清嗓门大,大老远声音都能清楚传入他耳朵。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偏僻,走路方便。"她转身的瞬间,于沉暗自祈祷她没有看到他,迅速别过头,骑上自行车,打算抄小巷绕过酒吧。 酒吧这种地方,他向来不关注,且,对于出入酒吧的人,他向来不带好感。或者说,他和他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平时钱都花在了这种地方?他回忆起她与周家司机见面时的模样,结果银行卡的动作显得轻车熟路。 也许是他眼花,巷子出口,她懒洋洋地半倚在墙上,右脚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侧脸在幽暗的灯光下,一明一灭,完美的曲线带着无限魅惑。 她唇深红艳丽,但除唇之外,其他完全素颜,却无半点违和,也无丝毫廉价庸俗感,清纯与妖艳的完美结合。 黑夜是最巧妙的伪装。 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巷子幽闭,巷子外的世界五颜六色,她逆着身后的灯光,小小的出口溜进暗沉的光线,她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 想要转头已来不及。 “我就知道你逃不了。”她扯住他的黑色短袖,“我好看吗?” 半晌,他吐出两个字:“一般。” 说罢,一只手把自己的短袖从她手中扯开,反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我再重申一遍你要找人陪你玩可以,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奉陪。” 玩? “外面黑,我怕,”她突然想起,他好像是吃软妹风的,语气陡然换了一个风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嗯?” 他抬眼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动作迅速,把自行车让给她:“自行车给你,星期一骑回来。” “我不想骑。”不是不要,是不想。 “那你想怎样?” 她委屈巴巴的脸瞬间变幻,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指指自己左侧的脸颊:“这里一下,放你走。” 然后,食指放在唇上:“这儿一下,往后在学校,你权当不认识我,我也不再纠缠你,怎么样,选哪个?” 他这个人,骄傲得很,她可不指望他会轻易认输。 她一手握紧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自行车把手上,用手戳着自己的脸颊,目光追随着他的两片唇瓣,心跳有加速的趋势。 不知过了多久,他丝毫没有动弹,空气中彼此呼吸的声音清晰,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丝毫没有动弹,空气中彼此呼吸的声音清晰,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她睫毛轻颤,在内心叹了口气,正欲睁眼,后脑勺陡然被扣住,一只手有力地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气息轻轻地喷洒在她鼻尖。 蜻蜓点水的一吻,唇瓣上柔软的触感不太真实。 于沉在她左耳边轻声说:“这一次,说话算话。” 她松开他的手和车把手,两手摊开,耸肩道:“当然。” 黑暗中,他的眼睛隐没于夜色中,看不清表情,下半张脸线条被墨色勾勒得越发清楚,唇上沾染了一缕红色,他接着道: “别想多,这只是个交易,”他一边说一边骑上自行车,”就像你和周家一样,是个交易。” 刘春的笑容慢慢凝固,她似乎明白了,这几天他愈发冷漠的原因。 他看到了。 “没错啊,我不仅拜金,私生活混乱,还没有廉耻心。既然他这么急着同她划清界限,那么,也用不着为自己洗白,而且,这不正是他眼中的她吗? 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的前一秒,她大声喊道:“但是,不管怎么样……” 他的动作一顿,却听到她的轻笑一声接补充:“你的嘴超级软。” “小沉,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李妈守在大门外,一见到他,赶忙迎过去,“看书要注意时间啊,都快十一点了。” 屋子里光线充足,李妈上前想帮他提包,他说:“不用了,李妈你先去休息吧。” “哎呦,你是不是 分卷阅读11 上火了?怎么嘴那么红?“”妈眼尖,他肤色白,唇红得明显。 “没有,外面喝了碗汤,热的。”他摸了摸鼻尖,答得飞快。 他不否认,她的确美,而且美得很有攻击性。 他舔了舔唇角,当时他豁出去了,这一吻,也许根本不算吻,他更愿意称其为交易,她一向喜欢做交易,比如上回和周家的金钱交易。 第一次,他不是为了成绩,而是因为一个人,失眠了。 ☆、chapter8 街上灯火通明,走出巷子那一刻,灯光有些刺眼,人来人往,她仿佛置身于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她一模口袋,糟糕,忘了戴口罩,四下张望,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她。 一次应该不会怎样,大晚上的。 有时候,越是担心的事就越可能发生。 走了不过几百米,通过一家店铺内的镜子,她看到一个黑黝黝的人影,跟在她身后,她脚步一顿,那人也闪身进一旁的柱子后。 刘春反侦查意识极强,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直到绕进热闹的夜市,到处都是卖夜宵的小摊贩,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她身体灵活,快速穿过人群,借着一对身材高大的情侣的遮挡,闪身到一侧的小胡同,正好一块蓝色铁皮竖着放在胡同口,她藏在后面,从外面看,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那人紧追过来,发现人不见了,原地骂了句脏话。 "小兄弟,你是在找我吗?"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对方防不胜防,本能地后退了两三步。 目测这人身高和她相差无几,面颊凹陷,整个人瘦成皮包骨,眼神躲闪,刘春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攻击力。 "你……你是谁?"显然,他不擅长掩饰,额头滴下豆大的一颗汗珠,说活结巴。 "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我追求者多得很,你确定你有这个实力吗?"她故意把他归类为"追求者",使他防备心减轻了不少。 "……"这个人不仅不擅长掩饰,还很无趣,她不关心这些,她的主要目的是打消他的疑虑。 "我叫张静,张三李四的张,静是安静的静,普通的上班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找我了吧?"刘春的谎言一气呵成,边说还边搜口袋,"哎呀,不好意思,忘带名片了……" "不用名片了,你……你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吗?"那人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这谁啊,跟我长得有点像。"她内心一惊,面上却仍旧不露半点声色。 这是一张小小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孩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纯真烂漫。 "既然你不是,那我就不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替人办事。"那人一溜烟走了,刘春猜想,他应该是一个私家侦探。 不过,只能算是一个不合格的私家侦探,言语之间暴露自己,轻易地被她三言两语蒙蔽。 时光的伟大之处,不在于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发型,五官,眼神,更在于能改变人的气质,她很久没有触碰过阳光的日子,所以,气质当然已经完全不一样。 这个侦探,她没放在眼里,相比之下,那张照片更能让人心神不宁,照片里的女孩不像她,但确实是她。 七年前的她。 她的刘海留了三年没有变过,不是没有道理的。 游乐场,节假日的人流量巨大。 早上初秋的凉意恰到好处,但越临近中午,太阳下的风拂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人群也越发密集,尖叫声,笑闹声不绝于耳。 刘春额头的汗不停渗出,很快被蒸干,湿刘海无力地搭在额头。 不过,她不是来玩的。 眼下这个身材略肿的棕熊,是她本人,走起路来略显蠢笨。 她只是兼职个发传单的,人影玩偶服下,她的白色背心早已湿透。 "小熊熊,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当然可以啦~"她的语气欢脱,显得热情洋溢,然而,谁也不知道,面具后面的脸是面无表情的…… 她都怀疑自己有精分的倾向了。 "表哥,太感谢你了,嘿嘿,不然我爸妈哪肯让我一个人出来……" 于沉站在一棵树下,环视四周,摩肩接踵的场面,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但今天情况特殊。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来?"他问身边的表妹宋可可。 宋可可上高一,交了小男友,但是她家教很严,父母向来看她看得紧,她有苦难言,说是谈恋爱,更像是打游击。 她期待这个假期已久,思来想去,只能求助自己的铁面表哥,本来以为要软磨硬泡,结果他答应得很爽快。 七大姑五大姨聚集在他家,还有各路亲戚,家里的热闹程度不敌这里,与其听他们唠叨,于沉觉得,不如选择来这。 不多时,宋可可的男友前来同她汇合,两人准备走时,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单身狗,宋可可迟疑道:"表哥,要不要一起?" 她男朋友干咳了一声。 眼前的两个人小声争执起来,于沉无语看天,他对当电灯泡完全没兴趣。 "我不去了,你注意安全。"他的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我自己随便走走。" 自己随便走走……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凄凉,宋可可同情地看了自家表哥,明明生的一副好皮囊,却不懂好好利用,十几年来,荣誉证书,、奖状拿了一堆,女朋友却一个都没有。 "宋可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喂,赶紧把你女朋友带走。" 宋可可男友识趣地拖走了她,于沉耳根耳根清净不少。 "乖女儿,还想玩什么啊?下次你考一百分爸爸还带你来好不好?"一对父女经过他身边,对话充满了宠溺。 小时候,父母总喜欢对他说,考到第一就带他去游乐场,他期待万分,铆足了劲埋头学习,终于,他捧来了一张优秀的成绩单。 父母却不在家,他只能打电话给他。 他听了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沉沉乖,爸爸妈妈现在很忙,再过一阵子保证带你去。" 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等到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长到他能自己来的年纪,他却已经对游乐场失去了兴趣。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手突然被奔跑的熊孩子撞到了,他转过头,刚好听见熊孩子大声说: "等会你从这边过去,我从这边过去,咱们使劲推他一把,哈哈,肯定很搞笑。"两个小学生讨论着自己的恶作剧,于沉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一个巨型玩偶熊,背对着他,正在发传单。 不时摆出滑稽的动作,吸引路人的注意力,身子显得 分卷阅读12 很笨重。 "咱们快点!"说完,小学生飞奔着往玩偶熊冲。 刘春比出一个剪刀手,蹲在小女孩的身边和她合影,刚站起身,一股推力从天而降,她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 "快点,把她的头弄掉!"小学生得逞大笑。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巨大的头套摇晃了一下,她赶紧抬手去扶,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熊孩子,那两个熊孩子的耳朵突然被拎住,嘴上哀嚎一片。 "放开我,放开我!" 于沉将两个人扯到路边,厉声道:"恶作剧好玩吗?欺负一只熊算什么东西,需不需要叫家长?" 刘春又惊又喜,惊讶于他竟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喜的是他的出现,本来还想臭骂一顿熊孩,这会气全消了。 不过,要是他知道头套下的人是她,肯定恨不得熊孩子玩死她,不不不,应该是远远看到都会选择绕路。 正出神之际,他已经踱步至她面前:"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熊头忽然危险地晃了一下,她赶紧用手去扶。传单差不多发完了,但是她的工作是按时间计算的,所以,她不打算那么早离开。 何况,老天还安排她以这种形式同他见面。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当心点熊孩子,再见。"他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一头笨重的熊,浅棕色的眼眸倒映出她的"熊样"。 原来,他好这口,胶原蛋白满满的小学妹和人畜无害的小熊,熊的表情呆呆的,藏在其中她早已露出了奸笑。 她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他不解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有温柔,刘春恨不得即刻与这套衣服融为一体,平时他总是横眉冷对,至少身为一头熊还能享受他少有的温柔。 她递过一张纸条:"可以帮我买一瓶水吗?我不方便离开,放心,我有零钱。" 她不说话,否则暴露了就不好玩了,掏遍全身都不见钱的踪影,她动作有些急,但是口袋空空如也……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他往游乐园门口走去。 回来的时候,除了一瓶矿泉水,还多了一把伞。 竟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刘春恨得牙痒痒,怎么面对她时,表情就那么臭? 他把伞递给她后,扭开矿泉水瓶盖,!示意她喝。 宋可可使劲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吧,这个为一头熊鞍前马后的是表哥,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啊? "感觉我表哥有点反差萌啊……"她对男朋友说道。 刘春握着矿泉水,迟迟不喝。 喝,就意味着要把头套给摘下来,就得暴露自己,就意味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好想擦一擦汗,她的头已成了一条河流,不停地往下滴汗。 于沉的表情越来越疑惑,这头熊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明明口渴却不肯喝水,明明汗滴了一地也不肯擦一擦。 "你怎么不说话?" 她反应迅速,在纸上写道:"工作需要。" 他不了解,皱了皱眉,这年头连扮熊的都那么专业了? 不一会儿,一人一熊的组合便吸引了众人围观,路人们纷纷举起手机,想要拍下这一幕,毕竟,于沉剑眉星目,站在小熊边上意外的萌。 刘春猜他肯定不喜欢被人围观,挺身而出,将他护在身后,像一只母鸡护着身后的幼崽。 于沉望着她的头顶,哭笑不得。 虽然知道刘春是想帮她,但她挡住了他的身体,却没有挡住他的头,而且,这个动作反而像是在……摆拍。 "先这样吧,我先走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拨开重重的人群离开了。 刘春赶紧拆下头套,擦汗的面巾纸用了无数张,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凭什么连一直面瘫的熊都能得到他的青睐,而她却不能。 难道她的吸引力还比不上一个玩偶?这个想法刚出炉,就被她自己推翻。 换回自己的衣服,她一手撑伞,踮起脚,四下张望,不急不忙浮动的人脸人头一望无际,她根本搜寻不到他的身影。 最后,她干脆守在游乐园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身穿白色t恤,一条简单基础款的牛仔裤,在一群家长和小屁孩堆中异常扎眼。 她朝他招手,他好像没有看见,直到身边的女孩子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她。 "表哥,门口的小姐姐好像跟你招手诶,看见了没?"宋可可眼神极好,精准锁定了刘春手中的那把伞,全黑色。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表哥突然来找她借的,就是这把伞。 ☆、chapter9 "我不认识她。"他只轻轻瞥了她一眼,便联想到,前几天那个轻如蝉翼的吻。 "诶你看,人家都朝你走来了,还说不是,骗谁啊。"宋可可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这个小姐姐身材好好啊!” 刘春穿一件无袖的黑白条纹吊带背心,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身材比例绝佳,腿又细又直。 于沉满脸黑线:"可以闭嘴吗?" 他现在的脸色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一点都不可爱,还是这么不待见她啊…… "可可,你先门口等我,一会我就过去。"他说完,三两步便走至她面前,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微眯,三分危险,七分冷意。 "真巧哈。" 他开门见山:"忘了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你的话我还可信吗?" "当然了,刘春一言,驷马难追。"她挑眉,嘴角的幅度优美。 "那你这是干什么?"他语气带着隐忍,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的原话是,在学校里我不招惹你,"周围的人声吵闹,她刻意提高音量,丝毫不在意身边的人侧目,"但是,在在学校外,我可说不定了……" 无赖。 对于她的无赖行径,他无力反驳,她成绩没有他好,但是咬文嚼字令人抓狂。 "喂,别着急走啊,我只是来还伞的。"她扬了扬手中黑色的遮阳伞,扔到他怀里,"哦,还有,我有零钱了。" 说罢掏出两张一块,一并塞到他手里。 她抱着双臂,对于他接下来的反应,表示很是期待。 "刚刚那头熊给你的?"眼前的伞和零钱,无异于残酷的事实,但他似乎还是不愿相信。 "我就是那头……那个熊,是不是超可爱的?"虽然她心里不那么觉得,但是,学霸的审美应该比较独特。 "小姐姐,原来你就是那头熊啊,你本人比熊好看多了!"宋可可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接着,径直越过自家表哥。 "于沉,这是你 分卷阅读13 的……" "哦!我是他表妹,宋可可,你可以叫我可可。"不待于沉开口,宋可可自己滔滔不绝说起话来,"小姐姐你是我表哥的女朋友……" "吗"字还卡在喉咙,只听于沉一声喝:"宋可可!" “干嘛对可爱的小表妹那么凶?这不叫口无遮拦,这叫童言无忌!”宋可可的这一番话,深得她的心,刘春嗔怪地瞪了于沉一眼,然后转过脸对着宋可可,“你觉得你表哥这么凶,能找到女朋友吗?” 宋可可沉思了半秒,便脱口而出:“貌似……不太可能。” “我可以叫你可可吗?”刘春在宋可可身上看到了光明,“我叫刘春,春夏秋冬的春,是你表哥的同班同学。” “刘春姐,你和我表哥是不是那种关系……”她瞥了眼于沉,小声问道,一直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可能未来是吧。”她戏谑道。 于沉拉过宋可可的胳膊,欲阻止她喋喋不休的嘴:“你还走不走?你不走我先走了。” 说罢,他转头的瞬间,刚好捕捉到远处站着一个玩偶熊,和刚刚那个完全一模一样。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 “我同事。”她耸了耸肩。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接过她手里的伞和零钱,踹进裤兜,连句道别都没说,就拖着宋可可走了。 他总是这样,走的时候,连句再见都不肯说。 不过,没关系,至少她的奸计又得逞了,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少有的一面,值了。 谁知宋可可走了一半,又返回来,问她道:“刘春姐,你这件上衣有链接吗?” “这个?”她扯了扯搭在身上的黑白条纹背心,“没链接,路边摊,十几块。” …… 他原本不愿相信,但是,刚刚他看到了她脚上穿的绿色帆布鞋,和那头熊的扮演者一模一样,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宋可可仍旧喋喋不休地追问,他干脆买了个甜筒,堵住她的嘴。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局面,他宁愿接受七大姑八大姨的花式“关心”。 “还想不想我帮你?”他问宋可可。 “想,当然想。”宋可可知趣地回答,“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这叫有点?这一路上,你已经问了我十九个问题,质疑了我的回答不下十次,夸了她不少于八次……”他忍无可忍,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宋可可暗自腹诽,他表哥这块木头,就该有个人来给他治一治,表面上仍打着哈哈,“我关心关心你罢了……” …… 果不其然,回到家,平时没有冒过泡的亲戚,这会都显得与于沉很熟络的样子。 “于沉可是我们于家的骄傲啊是不是,我们老于家向来被人家笑为暴发户,终于有个人才了,哈哈!”他二伯用力地拍着他的肩。 周围的人不住附和,纷纷对他赞不绝口,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指点江山。 于母同一群人客套着,一旁的表叔插嘴:“这孩子也懂事,主动担当起接管公司的责任,做人做事都比较踏实,就是有一点,不怎么爱说话。” 于沉待在房间里,大门敞开,楼下的人声清清楚楚传来,他的确喜欢和别人客套。 现在他俨然成了一群人的谈资。 于家祖祖辈辈并不富有,于父于母白手起家,经过了脚踏实地的努力,才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并让公司在这几时年里规模迅速扩大,业务拓展到大江南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从古至今便适用,家里不少亲戚依靠着这层关系,也得了个一官半职。 因此,家里的亲戚都万分“依赖”于家,好声好气“巴结”着。 于父于母常年在外打拼,一年都没见着个人影,更别提情感交流了。 他们联系得最紧密的地方,只能说是长相了。 他把房间门合上,瞬间,门外的嘈杂全部被隔绝。 按照自己的学习计划,他翻开英文原著,开始阅读,然而,一行一行的英文字母渐渐消失,他不知不觉地神游。 “你在看什么书,我也要看。”刘春站在一旁,把头凑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他摇了摇头,把她甩出脑海,刚刚脑子自动跳出来的那一幕把他自己都吓到了,看来,最近她频频刷脸,不是没有负面作用的。 最近的学习效率下降地很明显。 他的脑子飞快转动,一个解决办法就有了,加大学习任务,无间断的任务安排,足以将她从他的脑海中挤出去。 正如同,小时候缺乏父母陪伴时,他就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沉浸在书里的世界,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彼时,刘春累趴在床上,连打两个喷嚏。 “没感冒啊?”她喃喃自语。 还了一部分债之后,银行账户储蓄告急,上边显示,一共三百块,加上今天的工钱,一共三百八十块。 她不打算还钱给那群人,在她眼里,他们到处放贷,诱惑普通人走上不归路,把穷途末路的欠债人逼成到处作恶的赌徒,更何况,这些年,爷爷没少受折腾,他们爷孙俩如同过街老鼠,受尽冷眼。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刘成本身,好逸恶劳,急于求成,最后不止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害惨了家里人。 所以,他们休想从她身上搜到一点点膏脂。 躲过这一两年,她要有个重新开始。 这是她原本的打算,现在发生了一些变数…… 黑暗中的人,总是期待光明的。 星期一,刘春请假。 星期二,刘春请假。星期三,刘春缺勤,星期四,刘春依旧缺勤。 终于,第五天,刘春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短信中写道:刘春同学,你缺课两天,没有请假,请详细说明情况,否则要接受处罚。 “你是谁?”她回复。 对方没搭理她,刘春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响了许久,才接通。 “喂,你谁啊?找我干嘛?”她现在商场门口的阴影处,一手扇风。 “我,于沉。” “呦,您老发短信给我这是干嘛?”她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低哑嗓音,顿时感觉凉快不少。 于沉不慌不忙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班向来就是年级里的模范班级,因为你这两天的缺席,恐怕会错过评选机会……” “关我什么事?”她故意难为他,“我就是不想去学校,免得看见你那臭得要死的脸。” 他继续说道:“现在我讨论的不是私人问题,而是集体荣誉,你不要混淆……” 她打断他这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集体荣誉是什么鬼,有赚钱重要吗?” 她顿了一秒,见他没有说话,便接着道:“况且 分卷阅读14 ,你不正期待我不来吗,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和小学妹呢?” 电话那头的他很是头疼,他信奉的道理,向来是,不做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所以,他担任高二一班的纪律委员,向来负责。 刘春自然知道,如果他不是纪律委员,别说发短信,就是一个眼神接触他都吝啬。 周围人声鼎沸,商场的扬声器传来一个女生:星期四全场八折,欢迎新老顾客前来选购…… “刘春,赶紧过来帮忙!”他听到有人在电话那头叫她。 “不跟你聊了,想我了我等会给你打电话哈,不急不急。” “你明天还来……”他话都没说完,她便急急忙忙挂断了,他内心滕起一股挫败感。 刘春风风火火感到商场门口,轮到她上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的我很快乐 ☆、chapter1o 极乐大型商场这周举行周年庆典,举办了各类活动,其中有一个表演节目,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刘春不是围观群众的一员,她的任务,是上台表演节目,顺便在节目最后推销宝宝专用迷你电饭锅。 这次依然要穿上笨重的玩偶服,由于是上课周,所以围观群众带来的,大部分都是没有上学的小朋友,于是—— 当儿歌响起时,刘春穿着一只长耳朵兔子服,跟着其他卡通人物,伴随着音乐响起,开始蹦蹦跳跳。 台下的家长很欢快地指着他们,对自家孩子说:“哇,好可爱啊,对不对,宝宝?” 说实在的,她觉得这就是典型的群魔乱舞。 这个时间段的报酬是平时的两倍,说她目光短浅也好,不务正业也罢,她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穿着这种密不透风的东西,谁知道你是谁? 她绞尽脑汁,向观众推销自己的电饭锅:“小姐姐,你家孩子挑食不?” “挑啊,他超级挑食,餐餐饭都得逼着吃呢。”一位女士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说啊,我每天买各种菜,做了各种口味的食物,可这孩子就是不吃……” 她耐心地听着,面前的女士把自己的孩子打扮得很时尚,这种家长,往往你问她一句,她便滔滔不绝地向你介绍起了自家孩子的方方面面,小到吃喝拉撒,大到感冒发烧。 而她要做的,便是当一个忠实的听众,赢得对方信任,在适当的时候,向其推销自己的产品,对方见你耐心,不买都不好意思了。 “对,我家的妹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了,刘春并没有什么妹妹,但是这一招能让对方感同身受。 “小姐姐,你认识的人可能也需要这样一个电饭锅,要不你干脆买多几个?”经过一番攀谈,她成功俘获对方欢心。 对方有些犹豫:“这个……送电饭锅,好奇怪啊。”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她露出青春洋溢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你想想,那些普通的礼物能给人一种惊喜感吗?送电饭锅反而能出其不意。” 年轻的母亲一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一个人,抱着孩子,也拎不回去啊。” “放心吧,我提供一条龙服务,帮你送到家。” “放这里就好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刘春摆手,定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精心布置的墙壁装饰,昂贵精致的家具摆放着,典型的富贵人家。 徐岚给他的倒了杯水,热情邀请她留下吃晚饭,刘春拒绝了,她还得赶回去,今晚还有一场演出。 “你身材好,为什么不去做模特?”徐岚好奇,这姑娘长得挺好看,却偏偏要穿上玩偶服,上蹿下跳的。 “我不喜欢。” “这么……任性啊。”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第一次去面试时,一名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对她动手动脚,她当即甩了人家一耳光,还臭骂了他一顿,才解气。 而这个男人正好是行业巨头,对外扬言永远不欢迎她,虽然她也不会再有这个想法。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还遭受了这么多事。”徐岚感慨,“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工作啊?刚才那个应该不是你本职工作吧。” 刘春如实回答:“我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逃课来打工……” “啊?这个不太好吧……耽误了学习而且工资又不高,一天一千块都赚不到。” 一千块……一天?这个富太太果然不了解行情,但是据她的观察,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客户,所以她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一天一百多块,就相当于做苦力的那种,但是没办法啊,我这个人花钱快,学习差,不如不学。” “要是我我肯定受不了,这得多累啊,又唱又跳的,我只能当全职太太。” 全职太太?刘春看了眼客厅,这客厅的设计的确好看,但是,随处摆放的玩具,以及乱七八糟的凳子,水杯等,实在看不出有好好收拾的迹象。 “哦,这个啊?这个不用我,每周六会有钟点工帮我收拾,我老公不让我做这种事。”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钟点工?她本来想要告辞,听到这个词语,顿时来劲。 她毛遂自荐道:“你还需要钟点工吗?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唯一就是勤快。” 她的小破房空空如也,她基本上没收拾过,衣服一堆推到床头放着,实在是看不出它的主人有什么勤快的特点。 所以,她的优点并不是勤快,而是——撒起谎来从不脸红,连心跳都不会加速。 “当然可以啊,只是你这么年轻,读书不是更好吗?” 此时,两人已走至徐岚家门,刘春站在小区绿化带边缘。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母亲病重,我实在需要足够的钱来为她筹医药费,所以,唉。”她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啊?”徐岚丝毫不怀疑她的话得真实性,“也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挑起家里的重担,要是我可能会死吧。” 一辆自行车“铃铃”驶过,刘春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人同她擦身而过,她耳畔传来一句:“真是逼真。” 她转过脸,只看到一个背影——于沉,他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然而一个转弯,他站起身来蹬自行车踏板,进了一栋房门口的空旷小院。 而那栋房,和这位徐岚女士的家不过一墙之隔。 “那是你同学吗?于家的小少爷,他刚刚说了句什么?”徐岚朝他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刘春收回视线,镇定自若道:“哦,没什么,他应该说的是说‘真巧’,不用管他。” 徐岚点头,还未答应,刘春先发制人:“那我应该在星期六的什么时候来?”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吧。”徐岚简单交代了下她的任务,有觉得 分卷阅读15 刘春很能和她合得来,身世还如此凄苦,心生同情。 “一个小时两百?”她不懂行情,试探道。 “随便吧,一个小时一千块,你打扫三四个小时就行了。”徐岚也外行,在原来的钟点工的工资上上翻了几倍,反正,她不缺钱。 三四小时,一个月四周左右,一个月能赚收入万元以上,她的数学水平在此刻达到顶峰。她平时打工一个月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过两千左右。 所以,她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经乐开花,为了钱。 告别徐岚,她经过于沉家门时,刻意放缓了脚步,从严严实实关闭的铁门的缝隙,往里面张望,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一个别墅小区,她能猜出他家境优渥,但是,他每天惯例一身白校服上衣,黑校服短裤,踩着脚踏车,对比周浪那种出入大摇大摆,司机专车接送的那种,简直是深藏不露。 “等等。”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从院子的角落走出来,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人,所以—— “你在偷听?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恶趣味。”她口吻戏谑,隔着铁门望着他。 于沉站在铁门开外一米处,稍稍歪了歪头,右边上扬一点弧度:“你很厉害,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谢谢夸奖,拐倒还不至于,倒是你,似乎很喜欢偷听别人讲话?学霸就是不一样。” “刘春,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明天可以到班学习,你的缺勤,对一班没有好处。”他声音严肃,俨然一个老干部。 “你想我了?没有我坐在你身后,耐不住寂寞了?” “恰恰相反,没有你,我前所未有的快活。” 按照以往,他都是一言不合就不理人,或者干脆离开,无论刘春如何语言挑衅。今天竟然回击了? “我不去会怎么样?”她上前一步,“亲爱的纪律委员,你能拿我怎么办?” 他抱着手臂,身体后倾:“不会怎么样,除非你想丢掉刚才的工作,母亲病重?真够惨的,还想不想更惨?” “好了好了,你想人家去就直说嘛,用得着拐弯抹角吗?扭扭捏捏的,我答应你。” 死到临头还嘴硬,这就是她,她不肯吃一点亏。 “记住,七点二十分准时到达教室,我要点名,否则后果你知道?”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反正,新工作有着落了,来日方长。 “小沉,有客人来了吗?”李妈苍老的从屋内传来。 “没有,一个搞推销的。” 走到半路的刘春回转过头,狠狠地瞪他一眼,搞推销的,他怎么不说传销? 于沉有一点搞不明白,她千方百计勒索周母,平时出入酒吧等风月场所,不像是缺钱的,但是,她在游乐场打工是事实,刚才拙劣的谎言也是为了找工作,她究竟,爱钱爱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反感她靠自己劳动赚钱,但是,勒索,欺骗,翘课等行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恭维。 至于原因,他没必要知道这些,他这么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玫瑰送你 ☆、chapter11 刘春腰酸背痛,浑身上下散架了一般,好在,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意外得了个美差。 她有直觉,他不会揭发她。 原本,她打算展现的是放荡不羁的形象,但是,越到后来,她的阴暗面暴露无遗。 在他看来,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姑姑虽然是一班的班主任,但其实,她基本上不会干预她的翘课行为,她劝过刘春,但刘春没有听,在这一点上,她的态度比较强硬。 姑姑最大的希望,是她能平安,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商场的活动期限是这一周,她原本打算翘课一周,也无所谓,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收入有着落了,所以去上课也无妨。 而且,不去上课,她还能接到他的短信轰炸,美妙的很。 为了“班级荣誉”,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吧。 她用被子盖住脑袋,今天这个夜晚,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嘿,好久不见啊刘春。”徐修见她出现在教室,一脸不可置信,“你不在的日子,我们的纪律委员又是短信又是到处咨询,为你操碎了心啊。” 刘春抬眼瞧他一眼,冷漠道:“我来不来关他屁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觉得你两有戏,我还没瞧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他自认为洞若观火,讲得头头是道。 她未作声,得了吧,这个徐修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要不是于沉是纪律委员,恐怕她就此消失他也不知道。 于沉单手背包进门,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刘春今天果然来了,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徐修则是一脸奸诈,左眼一眨,于沉鸡皮疙瘩都起了。 “大清早你别吓人行不?”刘春戳了戳徐修,“你眼珠子瞪成这样干什么,不会是有断袖的倾向吧?” “别,我哪敢跟你抢。” 对话一字不落进去于沉耳朵,他太阳穴一蹦一跳,对徐修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徐修委屈巴巴:“夫唱妇随,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 …… 刘春基础知识很差,老师在台上所讲的内容,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有极好的催眠效果。 当困意滚滚袭来,她半点未采取防御措施,眼皮一合,不久便睡死过去,于沉宽阔地背,相当于天然的屏障。 教室其实比她的破房子要吵闹一千倍,但是,身处其中,她却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用一点动静都机警地竖起耳朵。 所以,这里的睡眠质量显然高。 睡了两节课,她额角抵在手臂上,出现一大片红痕,她又打起了于沉坐垫的主意。 那玩意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箱子里,但是,不在最上边,而是被转移到了箱子底,上面有书本等杂物压着,不过,这难不了她。 还是用脚,她把箱子勾了过来,伸手去拿,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坐垫的一角,正想拔上来,另一股力量阻止了她这一行为。 坐垫被那人一扯,从她手中脱离,那箱子也被它的主人拖了回去。 刘春不干了,她干脆把凳子移开,钻进座位底下,朝于沉挪动:“喂,不要那么吝啬,坐垫给我!”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是他能听清的音量。 课才上了一半,于沉不好大声赶她回去,徐修也注意到了他们座位中间的动静,吓了一跳:“刘春,你干嘛?” 刘春伸出一只手,拉扯着坐垫,她吃准他不敢声张,也无惧同他僵持,终于,于沉抬手,把坐垫往她脸上一按,动作暴力。 “给你,赶紧给我坐回去,好好听课。” 分卷阅读16 他假装低头捡东西,抬身的那一刻飞快地说了一句,尽量弄出小一点的动静。 然而,后面几排的不少同学分了心,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正在授课的英语老师洞若观火,心里立马明白后面有人“搞事情”。 把书往讲台一放,慢慢向最后一排靠近。 刘春此刻已回到座位,把方块状的坐垫铺在桌子上,见语文老师看她,她不躲不闪,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语文老师走过去问她:“你的英语书呢,怎么不拿出来?” “不见了。”她轻描淡写。 “刚才你们这一带在看什么,有没有好好听我讲课?”语文老师转过身,问其他同学。 “你们是即将要上高三的人,态度还这么懒散怎么能行?不要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分了心!” 刘春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思忖着怎样的睡姿最舒适,耳边传来语文老师若有所指的话:“我们一班向来班风优良,热爱学习,可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毁坏一锅粥啊是不是?” 周围不少同学附和“是”,眼睛齐齐瞟向刘春。 “你什么意思?谁他妈老鼠屎你说清楚。”她声音带着一丝沁凉,不大不小地传遍教室的角落。 语文老师脸上有点挂不住,说道:“说的就是你,上课连书都不带,目无纪律,带头捣乱。” 刘春冷哼一声,正欲反驳,于沉突然回身,把他自己的语文教辅放在她桌上,铺平,说道:“我的你先用着,老师,你先回去上课吧,同学们都等着你。” 刘春蹙眉,看着他,一脸不解。 “我身为纪律委员,没有管好班级纪律,我应该负责任,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他一边说,一边看了刘春一眼,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说罢,语文老师见有人给她找了台阶,便赶紧脱身,回到讲台继续讲课。 刘春嘲讽地勾了勾唇,没在说什么,索性翻起了眼前这本书。他的字谈不上好看,但胜在工整,一笔一划毫不马虎。 这个小插曲结束后,她弹睡意悉数被赶跑,她把坐垫一扔,坐垫飞到了于沉身上,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严肃,以作警告。 她便他扮了个鬼脸。 ………… 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结束,成绩公布。 于沉稳居榜首,遥遥领先年级第二,被选为代表,在星期一的年级早会上进行发言。 刘春的成绩惨不忍睹,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和于沉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她不在意,这条路她早就已经放弃。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一班的于沉,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个人的一些学习经验。”他腰杆笔直,声音不疾不徐,如刀削般深刻的脸庞一出现在大屏幕,便引起各班的惊呼。 台下的同学立马联想到的是那句话,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刘春目不转睛盯着这张脸,他一本正经发言的模样,一点都不显得死板,虽然他口中的学习经验的确无趣,但这不妨碍她听得津津有味。 刘春被姑姑叫去办公室。 果不其然,因为学习的事。 “小春,你还有没有上大学的打算?” 她脱口而出:“想是想,不过成绩一塌糊涂,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成绩提高一下,毕竟我们离高考还有这么一大段时间,你要是加把劲的话,二本还是有可能上的。” “姑姑,你是不知道,我每天上课都困得要很,成绩根本提不上去啊。” “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晚上没有睡好吗?” “主要是听不太懂。”她耸肩,表示无奈。 “有没有想过找个家教什么的?姑姑可以帮你问问。” “别了,我没有钱,你看我平时逃课都是为了打工,怎么可能把钱花在这上面?姑姑你不用操心了,我可能就是走不了这条路吧。”她的心思很野,早已经收不回来。 姑姑苦口婆心她很感激,但是现实很残酷。 “那你先回去吧,姑姑给你想想办法。” “老师,您找我。”刘春一转头,便看到于沉现在自己身后一米处。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时大部分老师都已下班,办公室空出许多座位,刘春随便挑了个坐下,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先是几句客套的表扬与鼓励,正题来了。 “于沉,你坐在刘春后面,刘春成绩差,平时有时间的话多帮帮她,她这个孩子基础不行,但是还是有很多上进心的。” 刘春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于沉的反应。 他“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姑姑接着道:“你身为班干部,要起一定的带头作用,又是级里的第一名,所以我希望你能带动我们班的学习氛围。” 刘春默默地为于沉哀悼,原来成绩好的,肩上的担子不必学习差的轻。 于沉又是一句“嗯,明白”。 “刘春这孩子看起来很……调皮,但她心地不坏,你能帮的上的也可以帮帮她,毕竟教学相长,在教的过程中也可以巩固自己的知识。”姑姑苦口婆心。 于沉沉默了一瞬,终于答道:“我尽量吧,她有需要我可以帮助解答。” 刘春知道,在班主任面前,他一定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自己又还是班干部的身份。 于是,她自作主张帮他说出内心的心声:“不用了姑姑,我觉得于沉每天都有自己的计划,超级忙,我可以去问其他人,你就别难为他了。” 于沉侧脸,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解。 她挑眉,似乎在说,我懂得,你不是不想靠近我吗? 见状,姑姑不好再说什么,让他们离开了。 ☆、chapter12 这些日子,刘春果然对学习上了点心,原来光洁如新的桌面上,破天荒地摆上了几本资料。 虽然上课时还是以睡觉为常态,但好歹用了点功,这一点让姑姑刘兰兰倍感欣慰。 “喂,喂,帮我看看这一题。”下课铃一响,她手持一本五三。 于沉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要回头,结果又听见身后的人说: “徐修,翻过来,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她一眼都没有看于沉,把他晾在一边。 徐修满脸不可置信,迟疑地指指自己,得到刘春肯定的回答才翻过身来,问她哪题。 “就这个,这个题目什么意思?” “这个是幂函数,是基本的……” 她问的都是些基础性的问题,徐修一一回答,毫无压力,倍觉有成就感,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偷偷转过头去看于沉。 于沉埋头做着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