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序章:赴约 这是什么时候了,让我想一想,嗯,这是圣耶稣诞生第454年,三月第二个礼拜日,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审判日”吧。 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这西边的天空,将整个西罗马帝国,淹没在这冲天的血光之中。说来可笑,这天空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射着陆地上东西两个帝国,一个安宁中蒸蒸日上,一个混乱中坠入尘埃。 我赴约,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城外的小木屋前,此地距离身后的罗马不到半里地,跟罗马那灰色岩石的城墙仅仅隔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为的是去拜访一位曾给我留下一张信息的人,为了此次造访,我特意带了满满一大壶葡萄酒。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隐士愿意选择这么孤独地待在这里呢?” 我的内心充满了疑问,但是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嘎!”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令我万万没有的是,呼唤我的竟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个青年人,他颤颤巍巍地站在我的面前,二十出头地模样,纵然衣衫褴褛发型更像是长时间不去清理地油光邋遢,可是他还是把自己的脸收拾地很干净,灰头土脸的面对来客才是最大的不敬。他非常紧张,只见他的手中拿着着一个木制的凳子站在门口,这凳子有些陈旧了,但是被擦拭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灰尘,这可能就是他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吧。他抱着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我的面前。 “你这里真的很简陋。” 我微笑着,上下打量着他的屋子“就像我当时逃命时候住的屋子一般,不,比那个屋子还要破旧。” 这个年轻人,嘴角颤抖,都不会微笑了一般,想点头,可是又怕在哪里出了差错,不敢点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矛盾当中,他可能是在内心拼命揣测我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只不过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怎么了,勇敢的小家伙。”我微笑着,望着这个孩子,为了缓解尴尬,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内问他道:“怎么,你打算就这么将你的客人拒之门外?” “哦,天呐,我很抱歉,先生!”恍然大悟的年轻人赶紧让开一条路,我扶着身上厚重的胸甲,挽着长长的红色的披风,侧身进了这个破旧的小木屋。 里面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只有一个油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这样把门开着吧。” 我感觉到这里面的气味并不是那么的友好,随后将那葡萄酒放在正对着屋门的木桌上。揭开盖子,一瞬间,浓郁的酒香填满了这间矮小狭窄的木屋。惹得那个年轻人都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去吸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葡萄酒的香味,没错,这就是罗马人的天性,嗜葡萄酒如命。 “怎么样,想喝吗?” 我微笑着,朝着他摇了摇酒壶,故意让那葡萄酒水撞击壶壁清脆的伶伶声。这个青年人吞咽了口口水,微微点了点头。 我将酒壶递到他的手中“喝吧,这是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年轻人鼻子凑近壶口,嗅了一嗅,并没有张口哪怕是抿上一下。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不,不是这样的,卢迦阁下。” 青年人说着,匆忙地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转身在桌子下一阵嘈杂,不一会儿,桌子上布满了空白的羊皮纸,这个小子忙碌着,还不忘往灯里添上一点油,让灯烧得更亮一些。 “请坐吧,卢迦阁下,这件事可比喝酒重要!” 这个年轻人指了指刚刚放在我身边的那个木凳子,费着力气,从桌子下捧出一大摞卷好的大块羊皮纸。 “真的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多算得上值钱的东西。” 这羊皮纸的数量令我震惊,这个年轻人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钱。我想我大致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意图了,随即将那小木板凳抬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芦苇管跟墨水,铺开一张羊皮纸,沾着墨水,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举动让我有些好奇,我身体微微前倾张望着,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写些什么。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你写我的名字干什么?” “抱歉,卢迦阁下。”这个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您知道吗,您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你为帝国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却没有人来记录你的功绩与生平,所以......” “所以你打算邀请我过来,然后记录下来我的生平,并且借此大发横财是吗?” 戳穿了他的意图,可是我并没有多么的开心,相反,我也没有多么气愤。只是感觉面对着眼前这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年轻人,他紧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一个试图撒谎却被戳穿的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想现在他的心脏这会儿一定跳到了嗓子眼里。 “阁下,我只是无意冒犯。” 年轻人很紧张,他为自己辩解,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我透过火光清楚地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丝丝汗迹。抓着那沾着墨水的芦苇管的手微微颤抖,管里的墨水滴落在下面的羊皮纸上。 “把你的纸和笔收起来吧,孩子。” 他此时一定是在后悔自己太急于掏出纸跟笔来记录吧,我这么说着,他握着芦苇管,在内心里做了充足的斗争。他想了解我的生平事迹,但是他舍不得放下他手中的笔,因为这将是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大机会。 “孩子,证明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 我说着,伸出手来将他两指之间的那根芦苇管抽出缓缓放在手中折断。 “我想要的不过是个耐心的聆听者,而不是一个奋笔疾书的抄写员。” 年轻人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从我手心里折断的芦苇管移动到自己手中的羊皮纸,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忍痛割爱一般的决定在我的面前依依不舍地将那大堆的羊皮纸又重新捧着放回了桌子下,并朝我点了点头。 “很好!” 我浑身都放送下来,半辈子都在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去向人诉说我的故事,闭上双眼,细细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最后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的故事,那么就请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听下去。” 第一章:故事的开始 同样的,这也是一个黄昏。 “分手吧。” 手机里那平日里温柔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平淡现实的冷漠,这三个字说出口冰冷的就像是漠河的寒冬,是对我与她这三年感情画上的所谓圆满的句号。 “小雅,你听我说,我会努力的,我明天再去找找,说不定会有录取我的......”我不甘,哪怕仅仅剩下一丝丝挽回地余地,我都不会放弃。眼下我跟小雅之间的矛盾无非于此,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却没车没房,哪怕是连一个稳定的工作,我都找不到,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着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给小雅想要的生活? “嘟,嘟,嘟。” 她还是这么倔强,不肯给我任何的机会,诚然,她不肯将她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一个不能给她安定的未来的我的身上。挂断电话的忙音,应和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这就是她的回答,终究还是放手了,再甜蜜的誓言跟温柔相待都抵不过残酷现实的考验。她铁下的心就像是一个会跳动的秤砣,我苦笑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是这么的懦弱,都没有勇气让眼泪流下来。 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刘恩德,一个大学毕业了整整三年的无业青年,恩德恩德,父母为我取的名字就是希望我们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可是当下的不断就业不断失业来看,这不过是两位老人家的一厢情愿吧,我真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收起手机入兜,在此之前我还刻意地将铃声调到最大,万一小雅回心转意了呢?我多么希望这手机铃声再此响起,可是过了很久,直到西方地平线上的落日沉没在城市的钢筋水泥当中,天空都黑了,一并黑暗的,是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 起风了,手指间紧捏着的纸张脱手,任凭风的推动使得它们在这处我多次走过的十字路口处随意纷飞,上面写满了我的简历,我曾寄希望于它们,不曾想对于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写满字的废纸罢了。 “什么人啊,这是!” 周围的行人无不投来厌恶的目光,从我的身边快步走过,仿佛我就是一个瘟神一般,巴不得躲我远远地。路人报以厌恶,更多的则是冷漠,对于陌生人,没人有义务去安慰,况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烦恼,偌大的城市,宽容的接纳了所有人的欢笑跟泪水,可是它没有对这些“蝼蚁”们的喜怒哀乐做出任何地回应,到底还是要靠人们自己来消化。 红灯亮起,宽阔的道路上的车辆遵守秩序地停下,为行人腾出了一条画着斑马线的人行道。待到周围一同等待的路人们已经快到了对面了,我这才拭去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告诉自己“没事的,回家去,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苦笑着,认为老天并不会这么尖酸刻薄,试试等待明天吧,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就在回家的那一刻起,小雅就来了电话呢,我多么渴望她笑着对我说刚刚只不过是句玩笑话呢? “一定会这样的,一定会这样的!” 我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没准呢?三年的感情,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说断,救断掉了呢! “嘀,滴滴滴滴!” 这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吓得我一哆嗦,我这才发现我挡在了侧过头来,是一辆宝马车,具体是什么型号的,我没有任何的研究。 “喂!滚蛋!你想死吗?” 鸣笛的宝马车主将头探出车外,左手指着我怒骂着,我这才发现已经绿灯了,而我正站在人行道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忙对他连连鞠躬道歉,在求职的过程中谦卑惯了,到现在还真的有点直不起自己的腰来。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滚啊!” 我的道歉并没有得到那个宝马车主的体谅,他怒骂着,我赶忙为他让出道路。 “今天真是遇到傻逼了!” 宝马车重新发动,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车窗传来这么一句话传入我的耳朵,我还看见了他瞪着我,对我竖起了中指。我就这么目送那辆宝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前方闪着红光的尾灯群中。 “如果我也能够开上宝马车,那么小雅一定不会离开我吧。可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自嘲着自己,站在马路中静静等待着红灯再次亮起。 家就在不远处的小小平民区中,中间要经过一个闹市,在没有周围那些高楼大厦的时候就有了,爸爸妈妈常带我来,大人们总说这东西不卫生,可是小小我总是经不住美味的诱惑,常常吃到闹肚子都不罢休。到后来,结识到小雅之后,我经常带她来这里,一起牵手走过不同的摊位,一起吃小贩现做的美味,哪怕是一块拉肚子抢厕所,我俩都是无比的开心。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可能不再会出现了。 这不,还没有进场,仅仅就是从那门口经过,里面的香味加上那人群的喧闹就搅得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我摸了摸口袋里那仅有的几张皱皱巴巴地票子,到底还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抱歉了,肚子,我们回家吧!” 我揉着不住抗议地肚皮,忍着饥饿摇了摇头,禁闭上双眼,一咬牙猛地向前跑去,一头扎进无人的胡同,直到远离了闹市里的喧嚣,直到自己的鼻孔中不再闻到那诱人的味道。 “解脱了。” 我苦笑,就像是立了一件大功一样,把饥肠辘辘的自己从美食的魔爪当中拯救出来,可现在的我大口喘着粗气,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憎恨自己。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我立马屏住了呼吸。我机警地抬头四处张望,这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半个人影。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昏暗当中有传来女人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 打劫! 我的脑海中立马闪过这么一个词,一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很明显,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我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向那女人的啜泣声处走去。很快,我来到了一处墙角,这里那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我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微微探出脑袋,我看到的是两个男人,他俩正背对着我。 “快!老实点!钱包,钱包在哪里呢?” 一个男人正在提着一个皮包在里面翻找着。 那女人只是在哭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一定是吓坏了。 “喂,没听到再问你话吗?” 身旁那个拿刀的显然是不耐烦了,他用刀身狠狠地拍打着那女人的脸,发出清脆地啪啪声,并用威胁的口气说道:“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说实话,我会狠狠地在你的漂亮的脸蛋上刻上一个你喜欢的小动物!”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在那两个男人的肩膀中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个女人。皮肤白皙,哭成了泪人,可是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两个劫匪的脸。 第二章:死去 “给我闭嘴!” 那劫匪可没有丝毫地怜香惜玉之心,只见他抡起巴掌,重重地留给那女人脸上一掌。那女人都没来得及尖叫一声,便坐倒在地,捂着脸,披头散发,又不敢哭出声来,所以紧咬着嘴唇。 “喂!问你话呢!钱包呢?” 再次翻找仍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气急败坏的劫匪将包里的化妆品与小物件通通倒在地上,钱包,钱包,这包里面除了一些零碎的物件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钱包。 “我们俩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这个贱人!” 拿包的劫匪气急败坏地将那皮包扔在地上,一把抓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不顾那女人的惨叫狠狠地将她提起。 “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我可爱又美丽的小姐。” 那劫匪抓着那女人的头发,猛地将她提起。 可怜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女孩,她真的吓坏了,完全没有敢于反抗的胆量,在如此痛苦地撕扯之下,她疼得呻吟了一声。 “啪!” 一记重重地耳光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这下她再也不敢哪怕是轻轻地呻吟一声了。 “现在,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劫匪看来真的没有耐心了,他一字一字狠狠地说道:“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 “手机里,手机里!” 女孩带着哭腔回答道。 “什么?” 劫匪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老大,这姑娘的意思是,她的钱全在手机里,也就是什么微信跟支付宝里,所以就没有带钱包。”站在一旁的看似小弟的那个拿刀的劫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啪” 劫匪老大给那小弟一个大嘴巴子,怒斥道:“蠢货!我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傻吗?” 完全是掩饰自己的说辞,听得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赶忙把嘴捂紧,免得引起他们俩的注意,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救这个女孩,我陷入了沉思。 话说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同样的,我也有,可是面对拿着明晃晃地刀的劫匪,我这么冲上去伸张所谓的正义,不仅现实不允许,而且我也没那个胆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出去报警。 正想到这里,心脏已经咚咚咚直跳,我紧张地浑身都在冒虚汗,嘴唇都不知不觉的颤抖着。一想到要惩恶扬善了,想想就激动。 “就这么办,赶快!” 说着,我赶忙转过身来,准备以最块的速度跑出去报警,可是真的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一起身,因为是急转身,左右脚根本转换不过来。 “卧槽!” 我发誓我一定不是故意的,就这么一下来了个左脚绊右脚栽了个狗啃泥,顿时我的内心也是万念俱灰,见自己都有一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谁!” 我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这两个劫匪,我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呆在原地?我从小就不是个容易被惊呆的孩子,爹妈也教导有方,遇见危险首要的的就是跑!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慌忙爬起身来。 突然间,就感觉后背被猛地一击,一股不可抗拒地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地按倒在地,我的心头一紧,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完蛋了! “往哪里跑呢?你这个畏畏缩缩地偷窥者!” 那劫匪的右脚一用力,狠狠地将我踩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他身后的小弟一把扯着那个姑娘头发,将她带到劫匪老大的身边来。 “呦,大哥,这是买一送一吗?这都不需要我们去找,这小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个没出息的滚蛋一幅非常庆幸得意地口吻,这可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振奋不该趟这趟浑水,这下好了,不仅所谓的无名英雄的没梦没有做成,这一下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喂,”背后那脚动了一下,这劫匪老大是在叫我,“这个女人没有钱包,那么你呢?把你的钱包掏出来!” “我也没有钱包!”我挣扎着,嘴里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大哥,我真的没有钱!真的,我不值得你这么耗费力气,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闭嘴!” 我的哀求使得那劫匪老大恼羞成怒,他对女人都不会做到怜香惜玉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他恶狠狠地将脚踩在我的脸上,还左右用力地拧上两下,我就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快要被硬扯下来了一般。我怕那劫匪还会有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不敢轻举妄动,斜着眼睛,我看到那个可怜的姑娘,她抱着脑袋,满脸泪痕,脸上的妆扮完全变了颜色。 “喂,你去掏掏他的口袋,这个混蛋,虽然看上去穷酸,但总会有点油水可以敲诈的!” 那劫匪老二怎敢不从,他伸脚就把那女人绊倒,那姑娘闷哼了一声,就趴在我的身旁,我定睛一看,呦,可是一身的名牌,也难怪那俩劫匪会对这姑娘不依不饶地。 劫匪老二单膝抵住这姑娘的脊椎,使得她动弹不得,这下可腾出手来搜我的身了,他两手摸索着,搜完了我浑身上下的口袋,就这么掏出了一把子零碎的钞票跟硬币,还有我的手机。 “给,老大,我就找到了这么多。” 劫匪老二将这一把零碎钱跟那个手机捧着递到他老大的面前。 “一块,两块,三块……” 这个劫匪老大先开始一个一个硬币开始数,直到数完纸币。 “你一共就这么十六块五!” 劫匪老大捧着这一把子纸币,瞪大眼珠子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再来看看这个手机。”说着就打开我的手机仔细端详着“不过是一部过时的破机器,你怎么活得这么没有本事!” “既然大哥你看不上我的手机,那么钱你可以拿走,请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等小雅的电话,我哀求他们不能就这么拿走我的手机! “嘿呦喝,还给你?” 说着他狠狠地将拿手机砸在我的脸旁的地面上,“啪”地一声,我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这样在我的眼前破碎裂开来。我的心都碎了,我唯一的通信工具,这个能够挽回小雅的最后的希望,真的破灭了! “姑娘,你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一伸手一把抓住那劫匪老大的脚踝整个身体猛地向一遍滚动! “啊,卧槽!” 劫匪老大惊叫一声,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一旁,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猛然暴起,一把将那劫匪老二推倒在地。 “跑!跑!” 我扶起那姑娘,正准备带她向前跑去,可就在这时,就感觉后背剧烈的疼痛,逼得我再一次跌倒在地。我抬起头,看到那姑娘在前面回头。 “不要发呆啊!跑!” 这一个跑字吼得我的嗓子都哑了,那姑娘猛地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然后加速向出口跑去,我试图爬起身来,可是背上的冰凉跟那一阵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我知道劫匪的刀已经扎在我的背部,我跑不掉了。 “抓住那个贱人!别让她跑了!” 劫匪老大大吼着,猛地将刀拔出,说着就要冲向那姑娘!我忍着剧痛,猛地抱住那劫匪老大的大腿,再一次将他摔倒在地。 “你这个该死的畜牲!” 劫匪老大叫骂着,用他另一只脚狠狠地踹我的脸,一脚,两脚,三脚,我的鼻血都喷了出来,可是我不放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腿,我既然跑不掉了,那么我就必须给那个姑娘争取足够的时间! “你他妈的!死去吧!” 劫匪老大终于爆发了!他抄起刀来,对着我的背部狠狠捅了下来,一刀,两刀…… 意识渐渐模糊,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的眼前就看到那个劫匪跟疯了一般捅下来,再拔出去,带出大片的鲜血。黑暗,渐渐吞噬了我的视线,我再也没有力气了,那劫匪的轮廓渐渐模糊,浮现出来的却是以前跟父母在一起地快乐时光,当然,还有已经失去的小雅。 我想这就是死亡吧,我的大脑总是比我更早知道这么不幸的事实,所以它就随了我的愿望,让我最后看了一眼小雅的脸,那张如同真实相片一样浅笑迷人的脸庞,可是为什么,小雅的眼角划过一丝泪痕,我想问问为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无尽地黑暗吞噬,像是进去了沉睡当中,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能思考,不能回想,不能,什么都不能了! 第三章:活着 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永远都是个未知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将死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两会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可能这死亡的世界就真的跟前人所描述的那样未知有趣,可是没有人愿意去面对并为之保持着深深地恐惧。 同样地,我也非常地恐惧,因为我看到的是无尽地黑暗,更加恐怖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思考,去回想,这可能就是死亡后所带来的真正的恐惧吧。 小雅,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她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证明自己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真的很可悲,她在我这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以后也不会看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要沉睡多久,直到在冥冥之中,我的手好像触碰到一块锋利的铁片,它就在我的右手旁,这铁片就好像是给了我知觉一般,使我能够操使我的右手一点点地往上摸索,这并不是一块单纯地铁片才对,我摸到了一个缠着布的圆柄。 就在这时,就好像是出现了奇迹一般,只看到一束微弱的光芒从我的正上方照射下来,虽然只是一条细小的光线,在这一片漆黑当中根本不能照亮一切。 我感觉的我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挣开了双眼,伴随着眼睛睁开,那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甚至有一些刺眼了。 “难道我还活着?” 我问着自己,面对那刺眼的光,我才不去拿手遮挡呢,受够了黑暗所带来的痛苦,好不容易看见光明了,这点刺眼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芒从一个小小的点,渐渐扩大到如井口一般,继续扩大直到填满了我眼前的全部黑暗的角落。蓝色,这是天空中淡淡的蓝色,还有稀薄的浮云点缀,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不禁身子了一口气,这空气虽然味道有些不太友好,可是我竟然能够呼吸,这让我惊讶不已,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么稀奇的事告诉小雅,我发誓那时候小雅一定会惊讶到长大嘴巴撒娇着往我的怀里钻,就像以前那样!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低声说着,可是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嗓音变了,这也不奇怪,一定是那个浑蛋过于气急败坏,所以划开了我的喉咙吧,但是希望警察能将他们俩绳之以法,不然我这个死掉的英雄可就真的这么默默无闻了。 “真希望那个姑娘能够活下来跑出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可是内心里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都是一个死人了,还在乎那个活着的人的安危。我试着动了动四肢,只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腹部传来,我一个机灵,真的可以说是这一股剧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用左手捂着肚子疼痛的部位。 “咦?奇了怪了!这里怎么有一道大口子!” 我的一个手指都扣了进去,这一下疼得我都有些痉挛了。再看看自己的左手,嚯,满手的鲜血,低头看下去,我竟然被厚重的锁子甲包裹得严严实实。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铁环的光芒已经被那暗红色的血迹给掩盖,再看腹部疼痛处,那里赫然一道巨大的伤口,是被刀剑劈开的,这处的锁子甲都没狠狠地切开,里面是一道巨大的伤口,多亏有锁子甲的保护,切开的是肌肉不至于让我的肠子给流出来。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势让我一下慌了神,心想这是什么理由?做鬼都不能作一个正常的鬼,眼看着血会流干的模样。我捂着肚子的伤口,右手臂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往身后爬去,刚爬了两下,右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肉,我一看, “哇!” 这一嗓子叫得我整个肚子都麻了,因为我竟然摸到了一只断手!这时再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色让我大吃了一惊! 我躺在一个小山坡上,四周布满了破碎的尸体,抬头向下看去,下方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平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尸体,还有大量的食腐的乌鸦与野狗,这么多肉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挨饿跟四处觅食了。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还是不敢出声,怕是让那高度警觉的野狗听到了,不知道它们吃惯了死人的肉,会不会对活人的感兴趣。 我咬紧牙关,使尽全身的力气爬起身来,实在是太疼了,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才就这么爬了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可是面前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尸地。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哪怕不会惹得那些野狗的注意,我自己流血都会死掉的!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遗落在地上的铁剑,这是一把给人感觉非常古老的东西,对于我对历史的涉猎来看,这并不属于中国的武器,严格的来说这有点像是日耳曼剑,可是又不是那么相同。不管了,感觉这玩意使着还算顺手,这么一出来就靠它来抵挡那些发现我的野狗了,这么想着,我将这柄铁剑收剑入鞘,可能是标配的武器吧这剑跟剑鞘就像是原配一般,或许,这是我的武器我也不晓得。走路总得用一个拐杖,我四下寻找,竟然幸运的在一具已经冰凉地尸体下面找到了一根非常独特的罗马军团旗帜,一根镶嵌着六个铁盘的矛头旗帜,我可不知道这是哪一只罗马军团的。 “真的没有想到,地狱里面竟然有罗马人的部队,看来死人的世界是非常包容的,至少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能在这里再死一次!”我自嘲地摇了摇头,死人的世界,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说不定还能看见我过世很久的爷爷奶奶呢,我都想死他们了! 我用这旗帜抵住地面,把它当做一根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再看看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四周,不,我猜想这里是地狱的第一层,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直起身子,我强忍着疼痛四处张望,这处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没有一点儿生气,除了在尸体堆中穿行的野狗。它们只是负责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索取跟填饱它们那容易饥饿的肚子。我现在在一处有利的地形上,至少我隐藏的很好,那些沉醉在尸体的肉上的畜牲们根本不会抬头环顾四周,我现在必须开始思考我该怎么走出这片死亡之地。 直到我的视线下移到那地形最低处,我被那里传来的水流声。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恩,忘川河吧!” 我自言自语着,捂着肚子拄着旗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这处小小的高地! 第四章:另一个生还者 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各种尸体,他们的铠甲跟颜色显然是分为两种阵营,如果不是这十分显眼的旗帜,我都不会相信地上躺着的尸体有相当一部分是罗马人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穿罗马特有的链子板甲相反更多的都是简易的锁子甲,头顶的头盔更是没有了原先罗马军团的高卢式头盔,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早在几千年前的鬼魂们再一次死在了了地狱,那么他的灵魂的灵魂又会漂泊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样的世界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不过唯一一点我可以确信地是,我在这里的所见,大概就是地狱第一层或者说,管他第几层的,我不相信我死前明明干了一件救人命的大好事,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说我这么做什么都不算?再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阎王爷怎么算,这账也不能到我的头上来! “喂,阎王!我可是有七级浮屠的!你不能也不许拿我怎么样!” 嘿,就这么仰天一吼,惊得周围的乌鸦一阵乱飞,这会儿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我还神气地挺起了胸膛,一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模样。可是腹部的创口再一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冷不丁地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神气。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我苦笑着拄着旗杆拐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遇见了正好路过的罗马士兵,他们看到我这个家伙拿着在他们看来神圣的军团旗帜当拐杖来使的话,会不会冲上来将我大卸八块?这样我就真的知道鬼死了后是个什么感觉了。会不会是再到另一个空间呢,或是说这就是往下一层地狱前进的唯一办法!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尖叫将我拉回了现实,用的还是非常奇特的语言,说英语也不是英语,可能是拉丁语吧,讽刺的是我还能听得懂他说些什么。我赶忙四处张望,在山坡位于左侧下方的尸体堆中,那里聚集着不少野狗,它们围成一个半圆,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对尸体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么说,还有活人,呸,活鬼? 这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小激动,如果我能救下他的话,说不定我就能从他的嘴里得知这里的情况,可是他那处野狗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我要这么冒冒失失地冲了上去,依我俩那身上的肉,足够让那群该死的畜牲饱餐一顿了。可是又把那个可怜虫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是不是又太过残忍? 不行不行,正义的热血在沸腾,说不定这就是我的考验呢? 我拄着旗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向那人靠近,双眼这时正四处搜寻有利地形,脑海里拼命转动着,必须要想出一个能救他又能够逃出生天的方法。很快,我就发现那人就距离那条河,忘川河吧,距离不远,大概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看来只有试着铤而走险了!” 这个时候的心脏砰砰直跳,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是生是死都没有定数,对于才经历过死亡痛苦的我,我实在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再在这刀尖上起舞了,毕竟这畜牲可要比人凶残地多。 那群野狗压低了身体,看过动物世界的都知道这是进攻前的准备。只见野狗们面前的那人坐在原地,他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铁剑试图恐吓那些野狗,使得它们因为忌惮而不敢向前!野狗,这是个非常狡猾且残忍的肉食者,这样破绽百出的防御,狡猾的猎食者早就抓住了他的破绽,完全不会去在乎在来回挥舞闪着银光的铁剑,至少那剑的杀伤力可比它们的尖牙利爪锋利的多。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可怜虫显然是慌了神,他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条蠕虫一样不停地向后蠕动,右手挥动铁剑疯狂地挥砍着眼前的空气,这是愚蠢的做法,因为他这是在无谓的浪费自己的体力。 “喂!你给我闭嘴!省点力气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高喊着,试图让那个慌了神的蠢货稍稍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流利的说他们的语言,这难道是我在阴间自带的功能吗? 这都来不及去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了,因为我很快发现我这一嗓子为我带来了麻烦,那些野狗很快竖起耳朵,一并朝我这望来。 看来这一下是吧我自己的退路给封住了,我赶忙抽出铁剑,左手拄着旗杆缓缓来到那个蠢货的身后。 “哦,哦,感谢上帝,你真的是耶稣派遣下来拯救我的天使吧!” 那人没有回头,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此时是无比激动的,都开始抽噎起来了。 “哦,你可闭嘴吧,都是死过一会的人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慌神的?” 因为我的出现,让那群野狗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多了一大块肥美的肉,一下惊讶到不知道该怎么划分了。这倒是为我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哈,确实,能够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上活下来,真的跟死了一回没什么区别。”这个陌生人坐在原地停止了后退,大口喘着粗气,看来不停地挥动铁剑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现在内心终于找到了依靠,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愚蠢了。 可是真实的情况真的像这么陌生的可怜虫那样吗?显然不是,一大群健壮的野狗,俩个算是还留有一口气的野鬼,如果让那野狗看出我们已经不堪一击后,恐怕不过日落我俩就成了骨架子。我想活动,但是一用力腹部就穿来极其剧烈地疼痛,几乎让我使不上力气。 “你拿好铁剑,等等我!” 我对他说着,从身边的一具尸体上撕下一个细长的布条,伤口来不及去缝合,我也没有那个技术,不如先扎紧外面的锁子甲,至少能稍稍起到止血的作用。 那人这时回过头来,他这才看到我肚子上那恐怖的伤口,本来眼里燃起的希望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大半。我将那布条一点一点的穿进锁子甲的空挡中,就像是缝合袜子上的破洞一般,来回穿插,那收紧后所带来的疼痛让我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把我留下吧,我的腿受伤了,我不想拖累你!” 那人说着,动了下他的腿示意给我看,原来他中箭了,锋利的箭头刺穿了他的大腿,可能是没有伤到血管,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腿有大出血的症状。 “闭嘴吧,我都过来了,你要是不想拖累我,那你喊什么?” 忍着剧痛,我终于扎好了腹部的那处破损,再一次抓紧旗杆,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第五章:逃出升天(上) 就听见其中一只像是首领的野狗一声低吼,其他的野狗们似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它们缓缓移动起来,在它们首领的命令下重新聚集在一起,机警地盯着我们俩。 “坏了!” 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莫非这群野狗是铁了心要吃新鲜的?这可吓得我有点慌神了。眼看着十来只吃人的野狗越围越近,我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铁剑,心想着这些家伙不会是地狱之犬吧,专门吃无辜鬼魂的那种,死了竟然成为伤痕累累的罗马鬼,这点我是不能接受的! “必须想上一个能够逃脱的办法!” 我对那个坏了腿的可怜虫提醒道,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瘸腿的家伙一定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见他抬起头来望着我,目光真可谓是无比的坚定,紧接着他一脸悲壮地说道:“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你不用管我了,我的战友都已经为了罗马光荣的牺牲了自己,我也打算随着他们的步伐上路了!”说着说着,这个大男人竟然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我的表情更是可想而知的窘态。 “呜呜呜……朋友,如果你能活着回去,请一定要去纳尔旁城,去找到一个叫昆塔的女孩,她就在城外的小渔村当中,如果你能或者出去,拜托了请一定要找到她,并且告诉她,我,奥里乌斯.安德鲁,非常非常地爱她!” “够了,我亲爱的小兄弟!”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听他那悲壮地演讲跟所谓的让我达成的委托,因为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连鬼都可以谈情说爱了,那么这家伙死了又跟活着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面对如此众多的野狗,这个蠢货竟然还想指望我能够活着逃出去,它们可是地狱之犬! “朋友。如果你是野狗老大,你会让我俩选择一个送死吗?” “为,罗马的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家伙不解得问道。 “哦,上帝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的!这群野狗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它们吃了一个,要是没吃饱呢?不就盯上我了嘛!”虽说是这么说着,但是我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脑子里拼命的思考着该怎么解脱这样的困境,也不知道这些狗怕什么,我以前读过很多故事,大体上是知道野兽都是惧怕火焰的,也不知道这些幽灵狗会不会害怕火焰。 “喂,那个,嗯,安,安德鲁是吧,嗯,你有没有什么火种,哦,就是能点燃火焰的东西?” “什么,我的罗马兄弟?”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么稀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再说了,你要火种点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摇了摇我手里的那个旗杆。 “什么!” 我真的没想到在我给他示意我要点燃旗杆的同时,这个瘸子差点跳了起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那一股字狠劲可当真不比那一群步步紧逼的野狗差上半点,只见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哦,你这个恶魔派来的恶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扛着军团的旗帜,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当着我的面而破坏我们军团的旗帜,你这个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快快现出原型吧!我到要看看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到底长什么模样,这样我也能够在天堂之上告诉我的战友们,说恶毒的哥特人派来那杀千刀的恶魔试图当着我的面破坏我们军团的精神!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说着,这家伙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向我扑来。说得也是无可奈何,我让这个瘸子用极度无知且无法理解的语言给骂懵了,这明明就是一条生存之道,没想到竟然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抵触!这样我就不理解了,你说这都没了退路了,眼下这十几只野狗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把我俩开膛破肚了,你这还在给我纠结一根烂木棍子烧还是不烧,值得吗? 可是这个瘸子一股子倔驴脾气上来了,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拖着他那条瘸腿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那根旗杆,眼看着就要被他夺了去。 “嘿!你这个腿瘸了脑子也瘸了的野鬼!小爷含辛茹苦地帮助你为了死里逃生我可是绞尽了脑汁,没想到事情还没成呢,你这白眼狼就要窝里斗?”这么想着,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都是鬼,谁他妈的知道鬼死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地,既然你这个小畜生一心求死,那小爷也不得不成全你了! 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抄起铁剑,低头见那一具尸体上抱着一面盾牌,这可是个好东西!我想着,一把将那旗杆忍到那瘸子的怀里,这可是个精贵玩意,瞧那瘸子竟然结果旗帜第一时间不是继续向我发起攻击而是细细擦拭着旗杆上面的血迹,真的不能理解这家伙跟这旗杆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渊源。可是正处于气头上的小爷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打人打不过,这会打一只鬼,你瞧我不给你牙打飞! 猛地从那具尸体上拔出盾牌,虽然没有真正使用过这玩意,但是玩这类游戏可不少,对于盾牌跟铁剑也是有一定涉猎的,也不要怪我欺负残疾人士!本来心中还有一股隐隐不安,可是肚子部位一疼,顿时那仅存的同情心也是不复存在。反正都是鬼了,谁还怕死? 说着收起挺起盾牌忍着肚子上的剧痛就向那个叫安德鲁的衰仔撞了过去,临死前要不给这个洋鬼子给揍服了,我再进下一层地狱可就没脸见国人了! “嘭!” 我真可谓是压上了整个人的重量,说是撞上去的,不如说是整个人压到安德鲁那个衰仔的身上。 “哦,你这个哥特人的间谍!我真是瞎了眼,没有认出你在罗马铠甲后面丑陋的灵魂!”安德鲁这个衰仔被我压在地上拼命挣扎并叫骂着! “够了!你这个没读过书的蠢货!” 这一下我可是占尽了上风,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左手用盾牌按住他半边身子,右手高举挥动起正义的铁拳,狠狠地揍在这衰仔的脸上,这家伙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却没有反击之力! 令人惊讶的是,周围的野狗给看呆了,它们可能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它们眼前的猎物竟然完全无视它们自己打起架来了。它们甚至是忘记了攻击,一个二个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我们俩! 五六拳下去,我的手都疼得受不了,相应的,腹部裂口处的疼痛更是无法想象,我几乎是边流着眼泪边揍他的!身下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脸上全是泥土跟灰尘,完全看不出哪里被揍得淤青。 第六章:逃出升天(下) “哦,你这个该死的哥特人间谍!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屈服的!” 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大吼大叫着,用着这足足有他一个半长的军团旗帜,笨拙地抵挡着我挥来的拳头,结果可想而知,他怎么都抵挡不住,直到后面自己那笨脑袋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周围的野狗一看可乐了,你说就担心到嘴里的猎物会挣扎反抗呢,这下倒好,自己打了起来把力气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再去捕食不就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嘛!透过余光,我清楚地看到了野狗们的所做为,它们就在不远处卧下,舔舐着自己的尖牙利爪,就像是观众一般,看着我们俩精彩的真人表演。一个个慵懒的,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我目测了,我俩与河道的距离,这么跑过去的话一定是会被途经的野狗截住并且被咬倒的,况且这个叫安德鲁的家伙还伤了一条腿,拖着他一块就算是对面是十几只乌龟都能追上我们俩。 这可能是我演得最逼真的戏了,先不说有没有骗上人,动物,我是骗了,连那个安德鲁自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也罢,也不求他能不能理解了,总之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执行! 接着猛扇安德鲁俩大嘴巴子,这可气得这个瘸腿的罗马士兵嗷嗷大叫!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撕碎!” 安德鲁怒吼着,猛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胳膊,只见他右手发力,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左臂有十分强烈地拉扯的力量,安德鲁这个瘸子试图将我从他的身上扯倒以改变当下所处的下风。我侧过头去,惊喜的发现那条河流就处在我的左侧,我左手握紧了盾牌,猛地贴下身去跟安德鲁紧紧抱在一起,借助着安德鲁拉扯的力量,我们俩人就像是一根高处滚落的圆木一般,在这布满尸体的斜坡上一路叮铃咣当地带起一路的尘土,眼看着那河岸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可是把我给疼坏了,到处都是断掉的兵器跟旗杆,还有碎石,要不是我这一身锁子甲能多多少少给点防护我这么滚落下去早就让那利刃跟断矛戳成了成了筛子,眼看离河岸还有那么两三米的距离了。我就感觉天旋地转地,走路都有点打飘可是梦寐以求的河岸,这个逃命的天堂之处啊,就在眼前! “跑!” 根本来不及迟疑,我猛地松开安德鲁站起身来,右手一把扯住他的腿,左手将盾牌牢牢拴紧在手臂上,在捂住腹部的伤口,心里暗暗祈祷着进了河可别碰着水鬼什么的,同样是鬼,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就让我留下投不了胎。 身后小山坡上的野狗们一下感觉到了事态地不妙,这才在骗局当中清醒过来,哪还有等着送上门来的肉呢,这猎物要跑了!只听那野狗首领起身一声长啸,四下十余条野狗起身就像是一阵阵旋风一般向我俩飞来。 “我的老天爷啊!” 不仅是身负重伤,而且还拖着这个全副武装的安德鲁,这个蠢货就躺在那里不动估计是刚刚滚落的时候给转晕了,可就算是晕得站不起来,这个混蛋还是紧紧抱着那根旗帜(我不得不佩服这旗杆的质量,滚落过程中这么剧烈的撞击一轮接一轮地还能坚挺下来!)我竟然能迈开大步飞奔。 “哗哗哗!” 这野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我距离近的优势,这不,它们一路飞奔到河岸旁我已经拉着安德鲁跑到河道的接近中央的部位,这里我都够不着下面的淤泥,这也是我非要拿盾牌的理由,因为这面大盾是完完全全用木头制成的,在水中有很好的浮力,这也避开了我因为严重的伤势跟蹩脚的泳技而会面临的危险。 这一大群野狗,我能理解它们那小小的脑袋经受不住我这等低智商的欺骗,眼睁睁地看着到嘴前的新鲜美味在湍急的河流当中渐渐远去,它们仰天长啸,事到如今也不得如此。 “都去见鬼去吧,你们这群傻狗!” 我上半身就侧躺在盾牌上,回过头来聆听着野狗的哀鸣,不由得嘲讽地对他们竖起了中指!呵呵,跟影帝级别的人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这么一折腾,我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况且肚子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更是让我虚弱不堪。不过好在这貌似都结束了,我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哦!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哥特间谍!”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欣赏这群傻狗呢,安德鲁突然扑到我的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的眼前一黑。吓得我浑身都抽搐了一下。这个该死的瘸子,用他那近乎九十公斤的身体(加上十几公斤的锁子甲)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砸在我的身上,近乎一人大的盾牌支撑起我还算可以,可是加上这个混蛋就是在一条小船上,那船也得沉! “咕噜噜,咕噜噜!” 我还来不及尖叫,张大的嘴巴里已经灌了不止一口河水。我赶忙将木盾顶在我的背部,自己在水中正躺在盾牌上,这才使得我上半身能够从水里浮起来,不然就凭我身上的锁子甲足以让我再一次沉进水里。 “该死的哥特间谍!在陆地上打我还不够!你还想把我拖进水里试图淹死我!” 安德鲁叫骂着,现在他这股狠劲可比陆上的那群野狗凶残地多,容不得我有一句解释的话,他挥起拳头就往我的脸上砸来。 “梆梆梆!” 安德鲁出手就是三拳都落在我的头盔的护额跟护颊上,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铁,不知道这瘸子的手感觉怎么样了。 我也火烧到心头上,在任凭这个混蛋玩意这么胡闹下去,喝上几口水是没啥大事,这要是把水里面的水鬼大大们惊动了,非要邀请我下去跟他们做朋友,这麻烦可就大了!这可是死都投不了胎的结局,我可不愿意轻易尝试!再看安德鲁这个该死的瘸子,你说我好心救你于水火当中,这可好了,好人没当成,倒是惹着这个难缠的麻烦,早知道给他丢那喂狗,真是错怪了它们,这可是一件为鬼除害的功劳。 这个该死的流氓瘸子挥起拳头又要揍我,我就算是再虚弱也怎么能够任由这祸害欺负。二话不说,右手入水中,在慌乱当中从我的右侧抽出那把铁剑。这铁剑也是奇特,正常武侠剧当中都是将剑鞘别在左侧的,可是我竟然把剑鞘别在右侧,一下拔还没能顺利拔出来,这可给我急坏了! 第七章:互不相欠 “淹死你!淹死你这个哥特间谍!” 这个瘸子跟疯了一般,要不是我躺在盾牌上,左手死死扣在那盾牌上的皮带不至于让我沉下去,可是就这样都让我不停地受淹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地河水,我真的喝了不少,安德鲁就跟一条浑身都披满铠甲的落水狗一般死死地抱着我,自己喝着水也不忘了我。 “够了!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在水里憋屈了这么久,我怒吼一声,猛地是把剑给抽了出来!手里有了家伙,那么气势上就立马提了上来,有了家伙就有了胆子。我也不由分说,直接挥剑架在他的肩膀上,真应了万千的言语不如直接行动来的实在。安德鲁这下可冷静了,这个一根筋没有脑子的家伙,真的不敢去想象是不是当鬼当久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好在这家伙算是个识货的主,到底还是知道我手里的玩意不好惹,到现在他老实了,就抱着他的宝贝的军团旗帜一刻不肯松开。 “听着,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我将剑狠狠地架在他的肩膀上,那剑刃都陷入他的脖颈上的皮肤,只要他再像刚才那样胡闹,我可不敢保证这不算锋利得剑刃到底能对这个瘸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或是说直接要了他的鬼命,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说人死了就是一蹬腿,鬼死了,那又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同样也没有活着的人知道。这一会儿我都有种想试上一下的冲动,我赶紧压制住了内心邪恶的念头,我们二人就这么在水面上漂着,顺着那湍急的水流一路向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河流的交汇口。这突然之间河水的流向的猛地向右偏移,我只感觉撞上了什么硬物一下就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咦?这个叫安德鲁的瘸子呢?就看我的眼前的那剑刃所指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会这家伙松了手,跟着他的宝贝旗杆沉下去了吧。” 我正说着呢,侧头看来,就看见一根跟个棺材一般粗大的树木顺着河流以惊人的速度向我扑来。 “卧槽,这下坏了!” 眼看着这巨大的木头顺着河面的越来越近,我赶忙用右手上的剑作桨试图让自己漂流的速度加快或者说是让自己变上一处方向,可是面对这宽阔湍急的河流,我就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无力的树叶,在这河面之上完全没有任何自主的余地,眼看着这根巨大的木头越漂越近,心里的一股子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万万没有想到我这等从野狗嘴里死里逃生,还救下了个瘸子,这会儿竟然那瘸子找不见了(那么中的金属锁子甲,就算是游泳的高手也得沉下这河里上不来)也不知道死在了何处,眼下这木头要是撞上我,我也差不多就跟那个臭瘸子一道死去了。 “刘恩德啊刘恩德,可怜你做人生来没得到上天的眷顾,做鬼了也同样不自在!” 我苦笑着,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同样是鬼,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这么想着,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那木头撞碎我的头颅。现在的脑袋里想得尽是下一层地狱又会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投胎了,一定是碌碌无为是同等的罪恶,不然我也不会下地狱。 这么想着,突然就感觉肩膀上被猛地提起,很快上半个身子被提起来,悬在半空中,我这下睁开双眼,看见刚刚那处木头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下看来倒是有惊无险了。回过头,就想看看到底是谁救得我好答谢了,哪曾想到这一回头就看见安德鲁这个瘸子的衰相,顿时心里的感激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的就是警惕,心想着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歪心眼,就怕这家伙认定了个死理,像是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死脑筋一样,不死在他的手里头他都不罢休。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放在吗木头上,因为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做处理,我自己费力的坐了上来,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去找了一根浮木,到现在他跟我面对面坐在浮木的两头,他紧握着那装饰着黄金的军团旗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旗帜,还是单独的想贪图上面那不大不小的黄金。我则拿着盾牌跟铁剑,二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互相机警地注视着对方:。 周围的浮木越来越多,看样子都是从上游漂流下来的,看来下游某一处将会收集这些浮木,不过不是在这里。 “喂,我说。” 我试图打破寂静,直到安德鲁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表明他在听我说的话,那么我就不必拘谨了。我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这个,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你不必谢我,”安德鲁倒也是直接了当地回绝了我的感谢,只听他说道:“我认为这跟你把我从野狗的嘴里救出来耗费的体力跟脑力要小的多,不过一命换一命,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靠,原来是指望着这么轻松如意地把那救命之恩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还清了,这个罗马鬼的做事当时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算了,这个家伙怎么说就算怎么回事吧,毕竟在他看来该欠的都已经还清了。重新收剑入鞘,经过一段时间水的浸泡,现在再出水面让河面上的冷风一吹,我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肚子那股疼痛可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暗红色的血液正从那被布条封住的锁子甲的空隙中流出,那种能让人痉挛的痛感跟头部要炸裂般的难受折磨地我痛不欲生,我甚至有点埋怨安德鲁为什么要救我,这样一下给我一个痛快也比我坐在这木头上遭罪来得舒坦。可是越这么像,我的头越疼,费力的伸出手触摸额头,那烫得我感觉都能煮熟一个鸡蛋,可能是伤口感染了吧,在看着这根浮木就这么一直顺着河流而下,这条河流似乎没了个头,也不奇怪,忘川河就是没有尽头的嘛,不过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这也算是长了见识,知道这家伙在阴间做鬼也会有生不如死地痛苦。 “喂,你怎么样了?” 对面的安德鲁看出了我的不适,他脸色有点担心,问我道,我没有回答,眼前都已经冒金星了,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渐渐的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眼看着就要侧倒下去,最后一万看到的是安德鲁伸过来的右手,但愿他扶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跟这河里的水鬼做朋友了。 第八章:一个承诺 如果说这是睡眠的话,我情愿认为我是被昏迷绑架了全身,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在熊熊火焰的包裹当中痛苦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留下的只有挣扎反抗的本能。腹部的那撕裂般地剧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的全身,我想,那被绑在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每一天被鹰撕去肝脏的痛苦也就这般令人绝望。 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带给有罪的人从肉体到精神再到灵魂的折磨,可能经历过这些所谓赎罪的痛苦之后连自认为无罪的人本身也不再明白跟清楚地认识到赎罪本身的意义。最终在地狱的折磨中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鬼。 可能吧,我就是在这种折磨当中渐渐变得精神错乱,这样恨不得立马就死去的感觉,我一直在期盼下一秒钟赶紧死掉好结束这么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呲呲呲……” 冥冥之中听到那烧焦的声音,随后腹部猛地出现一阵剧烈地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肚子上放了一排的火炭在不停地燃烧着我的腹部上的那道裂口。一股焦糊味直冲我的脑门,真的可谓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的把我从昏迷当中唤醒。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看上去跟西方的江湖土郎中一般模样的人,褐色的头发,有些苍老的面容,他正熟练地将那已经退了红色的火炭用特制的金属夹子从我的肚子上取下放在一旁燃烧的火盆当中。 “卢迦,你感觉怎么样?” 见我醒过来,这个医生一脸慈爱地笑容望着我,关切地问道。 “我?卢迦?” 这我不就奇了怪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可是叫刘恩德啊,怎么在这里我就叫什么卢迦了? “老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我赶忙解释道:“我承认这个世界上包括阴间也是有长相相同的人的,这会让人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可是我真的不叫卢迦。” “嗨!你可别蒙我!”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可是我话音刚落,那老者就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几个意思呢,我被他的笑声整蒙了,话说这老家伙我可跟他是没有任何交际的,他可能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个穿着古装地外国老人了吧。可是他为什么能够一下说出我是谁呢? 他指着我,笑得脸上皱纹又多了两条,只听老人接着说道:“小卢迦,你可别跟我装傻,你这才走了两年的时间就不认得我了?” 我只是摇头,这可真的是实话实说的,我当真不认识这个老外。他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行。 “好啊!你这个小子!” 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原先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好啊,没有想到参军后对人的改变会有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卢迦,我看你在战场上不仅是肚子让人给划开了,连脑袋都让人给打坏了吧!”说着,这老人家还动起手来,挥动着拳头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个下。疼得我哎呦哎呦地直喊疼!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不远处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衣着这非常简陋地粗麻布,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妇人大步加小步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一定是听到了我的惨叫。 “哦,贝拉,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老妇人瞪着那老医生,一副责备的口吻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弄疼了小卢迦,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不好,难怪现在村里头没人找你看病!” “够了,你这个拿汤勺都不利索的老婆娘!”贝拉老医生此时正在气头上,面对他妻子的责备他可是毫不犹豫地反击道:“这个小混蛋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现在怀疑他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不然就这么任由他装傻下去,那他小时候偷了我的草药钱这该找谁算?” “喂喂喂!” 这下我可就不是很高兴了,心想道,嘿,这个老家伙,我可是阳间人,那还在你们阴间待过,莫非是我在阴间的灵魂投了胎没告诉他们一声,现在等我死了,又回来了?也不算算这都多少年了,为了这点小钱,至于吗?这里的一切我是充满了太多的疑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慰好这个发飙的老先生! “老先生,我真的是初来乍到,也不懂得阴间有什么规矩,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曾欠你了一笔不小的钱财,那么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的。” “如数奉还?”贝拉老医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大概是看出了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听到他的语气都不太好了“你这穷小子,当年参军的时候可告诉我你可是要干上一番大事业的,可是现在看来,哼,参了军就是去骗吃骗喝顺便整了一套军备吧!” “老头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一旁的老妇人看不下去了,张口欲制止。可是这么一来更是激怒了这个老医生,只见他起身把刚坐着的凳子一把推倒,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木屋。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老妇人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小声地抱怨了几句,见我肚子伤口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木炭渣,连忙迈步走上前来端来早已准备好的铜盆,里面是清水,她随手抽来一块麻布,沾水轻轻地为我将那已经被强行愈合的伤口上清除那没用的碎屑。到底还是上了年纪,手脚并不如以前那么地灵活,捏着那块被打湿的布,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她颤抖地手,好几次都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伤口,那被烫伤愈合的伤口还是持续不断地通过皮肤的神经将痛感传输到我的大脑,经历感觉有整整一年的那般痛苦折磨的我已经心力憔悴了。 再细细端详这个老妇人,不难看出虽然是上了年纪,岁月掩盖了她年轻时的容貌,可还是能大致地看出这个老妇人在几十年前算是个大美人,只恨时间匆匆,花白了头发,苍老了容颜。对于这对夫妇我心存感激,他们俩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道这个在这完全陌生的阴间该怎么回报,他们俩真的能等到我报答他们的时候吗,难道是去挣一些天地银行的冥币?国外的老夫妇真的认可大中国的金钱成果吗? “小卢迦,”只听那老妇人边忙着边对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在渔村外面,我跟其他妇人们洗衣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在小河边上捕鱼,可是年幼,又笨手笨脚的,怎么也捉不上鱼,可你就是不死心,我身边的婆娘们都笑你傻。” 原来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地奇怪,便问老妇人道:“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以前发生的故事了,只是我现在很好奇,我想知道我到底欠贝拉医生什么?” 老妇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态度非常认真。 “一个承诺。” 她竖起了一根指头,“这并不算多,可是也不算少!” 第九章:不属于我的故乡 真是一个奇怪的债务,仅仅是一个承诺,可能这个承诺就是海量的冥币吧,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个老人这般大动肝火。 看着我一幅疑惑的表情,老妇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就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一般,望着我,轻声问道:“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 “哎呀,老奶奶,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初来乍到,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 看那老人家一脸的认真劲,我真的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脑海中开始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明明死掉了,一个普通的人是不可能在挨了这么多刀之后还能够坚持下来,当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了。这就能很好的佐证我真真切切的死掉了,而且真的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我对那老妇人问道:“您能帮我找一面镜子吗?” 老妇人听后赶忙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装饰精致的铜镜,接过镜子的那一刹那我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镜中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一个陌生的,欧洲人的面孔,一点都没有原先我自己本人的半点特色。 “难道做鬼就是开始另一段生活吗?”我低头呢喃着,这剧本就像是《你的名字》一般,沉睡的时候是你自己,而醒来后,就会是另一个人,只不过动漫里的是在同一个国度的男女他们相爱,而我呢,完全是阴阳两隔而且都是男的,不能够搞基吧,我在这里发誓,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独特的口味。 可能是看到了我一脸的迟疑跟像是在内心里暗暗挣扎艰苦抉择的样子,老妇人眼里闪烁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她失落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你曾经可是对我们发誓你是不会忘记的,可怜那女孩儿,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痴痴地祈祷上帝能够保佑你回来。” 发誓?女孩?这个老妇人说有个女孩儿在等我,这么一说我的精神一下就振奋起来了,这真是做鬼也风流,或者遭遇种种不如意,可到死了,最想得到的活着得不到,死了倒是送上了门来! “不,老奶奶!” 顾不得苍白的脸色,我忍着剧痛坐起身,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我曾经发过的誓言,我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是我的身体不便,还望依靠您地帮助,待到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小那姑娘,承诺?我鲁,不,我卢迦向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 老妇人的眼里就像是重新闪烁起光芒了一般,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竟然高兴到笑出了声,连忙说道:“好,好,好。也不负那姑娘的苦等,这样那老不死的也就不再责怪你了。” 说完,抱来了一个薄毯子,轻轻地盖在我的身上,笑着对我说道:“我这就叫那老不死的为你上药,哎呀,苦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勤快地老妇人一阵大步加小步地跑出了门,只留下我独自一人。门刚关上,我脸上用来陪笑的笑容凝固住了,心里头开始出现隐隐不安的感觉。 真的不明白这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是围绕着这一个莫名其妙的誓言,这两人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非要让我完成我的誓言不可,难道说这个被发誓的姑娘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杜尔西内亚,那我是啥?堂吉可德? “不行不行!” 拼命的摇着脑袋,试图甩掉那看似不切实际但是又是我真正恐惧的所在,试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么愁嫁,我可不相信什么长的漂亮,看来我只有面对那个跟男人一样粗壮,胸前还长着胸毛的杜尔西内亚了,不知道这尊大神生甚名谁。以后去参拜的时候好真诚地祈求她的原谅,让我掏出她的魔爪吧! 正在这么想着,就听见木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就看见那老医生走了进来,表情可没有出去的时候那么臭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一看就是长时间打架的主,这不,走路都不利索。身着着一身还算不陈旧的白色的粗麻布衬衣,这衣服可能是小了一号,还是那人太过健壮,撑的那衣服绷得紧紧地,就感觉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这身衣服给撑破。 这算什么,逼迫着我履行承诺?我警惕地望着贝拉医生身后的那位,苦笑,深知这一次真的是躲不掉了! “卢迦,你的战友来看你了。” “我的战友?” 经贝拉医生这么介绍,我疑惑的望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这壮汉恶狠狠的盯着我,望着他脸上的大块加小块的淤青,我好像一下想起了什么,这特么不就是那瘸子安德鲁嘛!把脸洗干净了还真认不出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贝拉医生掏出一个布包来到我的身边,拆开,里面的捣碎的草药,敷在我的腹部,顿时一股清凉从那伤口处传遍我的全身,让我放松了不少。 “好了!” 贝拉医生拍了拍手,回过头对安德鲁说道:“你们商量你们的事情吧,我出去了。” 说着,贝拉医生转身出了门,屋内就留下我跟安德鲁。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来到我的床前,搬来一个凳子坐下,还不及我给他打招呼呢他就切入主题“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回去?” “对!”安德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接着说道:“我感觉你不属于这里,好像你让上帝夺去了你该有的记忆。你就这样留在这里,迟早会让他们当做不祥人杀死的?” 安德鲁的意思是我会变成不祥人,这我就呵呵了,我不是人啊,我是鬼! “你们阴间当鬼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规矩?”我不解得问道。 “什么鬼?” 我这么一问安德鲁竟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真的是一个疯子! “卢迦,虽然我是第一天认识的你,不过听我一句劝,我认识一个好的巫医,他兴许能治你这个病!” “哦,拜托,你一定是搞错了,安德鲁,我真的没有病!难道......” 不会吧,我猛然醒悟,脑海中出现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么一说,我没有到阴间,而是去了另一个时代,科学的解释是穿越,不科学的就是重生,说难听的就是妈卖批这都是啥? 靠,要不要这样,这个剧本烂透了好吗。我在心里面默默抗争着,小时候穿越剧看多了,我连对自家的马桶都有了非分之想,可到了不相信这玩意的年龄了给我整这一套,算个啥?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我穿越而来不,重生而来的喜悦或者说是不安,不然这家伙吓坏了安德鲁,硬要说我是恶魔,这下我可得被活活烧死!不行,我必须得表现得是失忆,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一点儿端倪,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跟土地。 第十章:投身军旅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我问安德鲁道。 安德鲁在一旁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我打算重新参军!” “重新参军。”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虽不是说认为他参不上军,我的身体原来的主人那个叫卢迦的小子,原先是跟他一道在一个军团的,可是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先不说是谁能收留我们俩,先说的是我们能够投奔谁,再说了,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投奔谁? 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只见他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对你的身份还是存在质疑的,认为你是个隐藏在军团内部的哥特间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次听到哥特间谍这个词,我从开始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前面就为了这个我差点杀了他,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了,我到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因为那军团之中充斥了太多的蛮族人,我们内部根本不会出现了奸细!” “什么意思,你是说因为哥特的奸细,所以导致你们失败了?” “算了。”安德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所以才导致你现在怪异的行为,不过你放心,根据贝拉医生跟她的妻子的证实,我现在相信了你是个真正的罗马人,更是跟我在一个军团里面的战友,所以,作为盖米纳军团可能是唯一留下的士兵,我将跟你一道,我的朋友,等你我的伤养好了,我就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带着你去找高卢诸行省军团的元帅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他念在盖米纳军团英勇的表现上一定会同意我俩的追随!” 埃提乌斯,这不是西罗马末代的罗马名将吗?那么就是说我是在西罗马帝国的末期,既然是要去投奔埃提乌斯,那么这就是在征战的年代那就是在公元430年到公元455年之间。 “我靠!” 我扶着额头小声说道:“怎么就不能重生个好一点的年代,最起码能免于战乱的时候,就不能让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吗?”为了逃避这样这样的生活,我都恨不得再死上一回,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人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死掉了呢。反正我是不想在这个时代待下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逃避呢?难道是现在就自尽吗?玩一这么一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我的内心是苦苦挣扎的,安德鲁后面说的话我也没有听到,直到安德鲁起身向我道别我这才回过神来。 直到安德鲁走出了门,这稍稍有点人气的小屋子又重新归于平静,只留下了我独自一人,一定是前面的伤口导致我失血过多的缘故,很快困顿便充斥了我的全身,闭上双眼,脑袋里再一次回想起小雅的模样,当然还有我的父母,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别还要经过多少时光才能够重逢,或是说永远都不能再相见,那么在睡梦中能够见上一面,不用说话,看上一眼就行!想着想着,我的腰间不知不觉的划过一滴眼泪,但是很快我便进入沉睡当中,令人惋惜的事,我没有做梦,当然,相见的梦想就这么落空了。 经过贝拉医生的悉心照顾,我腹部的伤口以可视的速度快速地愈合,才一个礼拜我就能够在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下地走路了,贝拉的妻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普拉斯维娅”,普拉斯维娅跟每每提到要让那个女孩来照顾我时,我都笑着回绝了,虽然对她说明的理由是因为怕她见到我的狼狈而伤心,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害怕这个姑娘真的是“杜尔西内亚”,要这样一个“姑娘”照顾,恐怕我可能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因为吓得腿软! 不知不觉地半个月的光景在每日重复地换药当中度过,这里我不得不说我每天吃的饭,贝拉医生一家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是那伙食除了没有肉以外其他都还能够接受,毕竟算是一个美食国度(意大利)的前身,让我真正体验到了来自千年之前的西餐,卷心菜汤加烤面包,因为是渔村,有幸还能吃上烤鱼,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吃起来口感并不是很好,有总比没有强!哦,忘了说了,在他们的眼中,鱼算是素菜,而不算是荤菜,可能是口感没有肉来得实在吧。 腹部的伤口愈合地差不多了,没有了疼痛,那神经末梢生长过程中的瘙痒倒是成了眼下最大的麻烦! 哦,忘了说,这会儿的安德鲁再也不需要冠上瘸子的名号了,因为他腿上的的伤口恢复了,走路再也不是那么一瘸一拐的。这样我反而没有那么开心,因为这也预示着重返军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天天都在盯着那杆军团旗帜,就算是睡觉都要抱着,生怕有人给他偷走断掉了他回归军团的道路。 这天一大早,我被轻微的摇晃惊醒,一睁开眼睛,发现是安德鲁,透过窗外照进来并不算明亮的朝阳的光芒,我看到安德鲁竟然全副武装,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持着军团旗帜,对我沉声说道:“卢迦,该上路了!”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见他这身打扮,不用问都知道他的意思,起身下床,打开在床头的大箱子,里面放着我的锁子甲跟头盔还有漂流时装在身上的盾牌跟铁剑。我将那锁子甲拿出撑起来,仔细打量着,寻找那腹部的破损处,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普拉斯维娅特地抱着这一套锁子甲去找村里的铁匠修补好并且清洗了一遍,你现在不可能再看出有任何破损的痕迹的!” “修补好了。” 我看着这完好,不,应该说是崭新的锁子甲呢喃着,这一下我的心就软了,就不想离开,真的想不到这么短短的两个礼拜,我就能跟贝拉夫妇结下如此深厚的感情,贝拉夫妇的热情招待让我想起了原来的家,只不过我回不去了。 有亲在,不远征。 我动摇了,哪怕是在离开时给他们道个别也好,可是这个小小的请求被安德鲁坚定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帝国的军人,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软肋,因为很多人在参军的时候都失去了家人,军队就成了他们的家,所以到死他们都不曾走过亲人甚至是爱人。 这个理由算是把我劝服了,我在他的帮助下穿上了锁子甲,这身铠甲足够有十五公斤重,真的很难想象普拉斯维娅这么上岁数的老妇人抱着这么重的铁环去找铁匠,并且再从那里抱回来。 “别再留念了,奥里乌斯.卢迦。”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必须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第十一章:纳尔旁 “奥里乌斯?” 这又是一个新名词,我知道这是近两百年前罗马皇帝卡拉卡拉大赦一批奴隶,而这些被解放的奴隶们没有姓氏,所以绝大多数都将奥里乌斯作为他们自己的姓氏,这也一度让这个姓氏倍受歧视,因为谁都知道姓了这个姓氏,祖辈就一定是个奴隶,这样的地位立马就低人一等,虽说贝拉夫妇认识我,村上的很多人同样认识我,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身体的亲生父母身在何处,那么毋庸置疑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孤儿。而且去参军是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去吃军饷都没有办法养活自己,不然谁会去闲的无聊跟高大粗壮的日耳曼人就像是安德鲁,抢饭碗。 “我可不清楚,是其他人给我说的。”安德鲁耸了耸肩,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并没有丝毫看不起我的姓氏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北上,走过弯弯曲曲的土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渔村竟然跟城镇相连,严格的说就是处在城镇的城墙外围,这天一大早我俩就来了,城门刚刚打开,门外有三名站岗的士兵,身着咖啡色的皮甲头戴蛮族化的罗马铜盔,左右两旁的士兵看上去是没睡醒的模样,这会儿正倚靠着城门的灯火下打瞌睡,见到我俩,为首的那人高声呼喊了一声,那俩人被惊醒,赶紧抄出家伙,可是定睛一看,我俩二人身上的铠甲跟头盔那可都是帝国野战军团的标配装备,为首的安德鲁更是扛着十分显眼的军团旗帜。 “说出你们的意图,陌生人!” 守城门的为首卫兵举手挡住了我们俩的去路。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三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士兵安德鲁。”随后安德鲁指着我说道:“这是第一联队的士兵奥里乌斯.卢迦,他在战斗中头部受了伤,脑袋有点不太好使。” 谁脑袋不好使?你脑袋才不好使呢,你全家脑袋都不好使! 我也不敢声张,为了能够跟着安德鲁重回这个陌生的部队我也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保持微笑,但是在心里还是毫不客气的把安德鲁用他爷爷的爷爷开始问候了个遍。 “盖米纳军团?” 守城士兵复述了一遍接着反问道:“盖米纳军团不都在半个月前在哥特人围攻之下覆灭了吗?” 安德鲁看来是早就知道这守城的侍卫会这么说,所以他大手一挥,将那军团旗帜几乎都要贴到那士兵的脸前,厉声说道:“你来验验货,看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盖米纳军团旗帜。” 那士兵还是仔细看了一眼,话说这旗帜说要是高仿的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制成的徽章那绝对不可能掺有任何的水份,那士兵的眼神很快就变了,看来他还是识货的,看到这军团的旗帜他也不敢怠慢,这可算是他们救命恩人一般的军团,就算是任何人在判决之前至少还要思考一番。 “这样还是不能证明你们的身份。” 为了安全的考虑,守城的士兵们经过短暂的讨论还是决定不允许我们进入。 “那该怎么证明?”安德鲁有些不太高兴。 “除非你们军团最高指挥官出面证明。” “证明?” 安德鲁这个一向认死理的日耳曼人,听到要他的军团长出面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那士兵的皮甲护肩,用的力气是如此巨大,竟把那士兵架到墙上提了起来。 “入侵!入侵!” 那余下的两个士兵呼喊着,让那城门上的士兵拉响警报,对于才脱离险境的纳尔旁城,每个士兵紧绷的神经这时还没有松懈多少,只听城门上警报铃声响起,城墙上人头涌动,一眨眼的功夫,城墙上几十只搭弦的箭就对准了我,因为安德鲁在城门洞里,他们弓箭手射不上,所以就瞄准了一脸懵逼的我。 就算是打群架,我都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我都忘了我还有盾牌,赶紧把别在腰间的铁剑跟左手上的那面大盾牌丢到地上,高举起双手,向他们表示我已经缴械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我投降的手势。 安德鲁倒也是硬气,他身后的那两个守城的卫兵就是拿着铁剑,这个大汉就是背对着他们,他俩都不敢上前一步,只不过是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大吼大叫,让安德鲁把他们的同行松开。那被抓住的可怜虫双脚都离开地面了,在半空中脸都红了。 “我跟着军团长利托略前来拯救你们,利托略为你们带来了你们渴求的粮食,为了你们!我们盖米纳军团只剩下我们两个,现在还要利托略出来证明?那我只好送你去天堂见他去了!”越说越激动,安德鲁都抽出剑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吓得那身后两人直叫唤。 “喂,安德鲁,克制一下,我,我貌似有点麻烦了。” 这场面我一看都慌了,赶紧呼喊着他试图制止他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能说我镇定上面可是几十支箭对着我,他万一动手,我就成刺猬了。 这下场面陷入了僵持阶段,他们害怕安德鲁杀掉了那个守城的卫兵,所以他们用弓箭劫持了我,安德鲁也不敢轻举妄动。 “求求你了,我不过是一个种地的,城镇是在没有守卫的人了,求求你,我不想死!” 那个被按在墙上的家伙吓得涕泗横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句看起来特别软弱的话对于我来说可是晴天霹雳啊,守门的都是新来的,那么那城墙上的弓箭手......我抬起头咽了口口水,看着那一支支还有些颤抖的手握着弓,上面的箭只要小手一抖,我的重生之我在罗马就可以结束了,越往下想越心虚,这个时候正好来了尿意,不知道这个时候被吓的尿裤子了,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是谁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胡闹!” 一声怒吼从城门处传来,我目光下移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就比安德鲁矮了那么一点)肩膀上还搭着狼皮的类似军官的人,他的身后是整整一支百人队的士兵。手头有资本,走起路来头都向上昂起不少,这是这名军官给我的第一印象。 第十二章:讨价还价 话说这对面又来了百十多号人了,这么一比下来就是项羽附体也难争得上风。不曾想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还是不松手,我可愁坏了,连连乞求那城门上的弓箭手们可有点耐心,他们一个小小的冲动,我失去的可是鲜活的生命啊。 “滚蛋,你敢威胁守门士兵!” 那军官不由分说,抽出铁剑就做好了备战的状态,怒视着安德鲁,问道:“你们穿着帝国军团的甲胄,很好,那么,你们是哪支军团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将领才能带的出这么无法无天的士兵!” “第七盖米纳军团!” 安德鲁倒是没有一点儿的畏惧,挺起胸脯,来自那军官的恐吓可并没有撼动他分毫。 “盖米纳!” 军官冷笑着看着我们俩,“我们这里可唯独不缺撒谎的人,你能拿出证明吗?” “这个就是证明!” 安德鲁收起剑,并晃了晃他手中的旗帜示意给那个军官看。 “拿来。” 那军官伸手就要从安德鲁的手中拿过那旗杆,看样子是想验一下真伪,可是安德鲁一挥手将那旗帜揽入怀中,就是不让那军官碰上一下。这东西我都不让碰,那军官又怎么可能得逞?眼看着那军官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看来是使唤人使唤惯了,一下让这一个士兵穿着的“滚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大概是头一遭。这家伙还真有点吃不消的模样! “你的这一身铠甲看起来很合身,念你是罗马的子民,还很有勇气的去战场上拾荒,说吧,你手里的东西,多少钱?” “阁下,我可不是什么拾荒者!” “那你是什么?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安德鲁点了点头,“哈!”没有想到那军官竟然干笑起来,俨然一幅我们天真的以为他是个被耍的猴子一般。“盖米纳军团覆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时光,可你们的穿着的铠甲明显是新的,根本证明不了你们是盖米纳军团的身份!” “我靠!” 我差点骂出声来,是不是必须要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才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可是碍于面子(那几十支箭还在对着我呢!)因为我不是一个拥有什么超长特技的异类,而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连最起码的生病都很难熬过去的普通人,我选择保持沉默!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安德鲁松开了那个卫兵,卫兵落地,手脚并用的逃跑了。 “都撤下吧!” 那军官朝城墙上喊了一嗓子,“刷刷刷...”几十个弓箭手这才收起了弓箭立定,但是并没有离去,而是瞪着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我跟安德鲁,我知道他们会再一次拉弓搭箭毫不留情地把我们插成刺猬! “这两位先生,我现在姑且认为你们俩是十分识货的拾荒者,你们到此我知道你们的意图,无非是想卖一个好价钱罢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开一个令你们满意的价钱,你们这一身铠甲跟兵器,我准许你们保留。” 说着,又要伸手去拿那军团的旗帜,但是这一次安德鲁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我不能给你!”安德鲁后退几步“如果给你了,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俩的身份了!” “你们有什么身份?”那军官鄙夷地扫了我们俩一眼“说吧,开出价格吧,这样吧,五百亚斯怎么样?” “五百亚斯?” 这家伙能值这么多钱我一下懵了,赶紧跑到安德鲁的身边小声问道:“喂,这东西,五百亚斯呢,这又是多少钱?” “哼,不值钱,能让我俩好吃好喝一个月差不多。” “才这么点!” 我有点不满意了,这可是一个军团的旗帜,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掉价不值钱,我们这样把这旗杆带来了,你们竟然开了这么低的价格,少说也得让我们俩个好吃好喝下半辈子不发愁是吧,就五百亚斯,能干个啥? 不过话我可不敢这么明说出来,因为我这要明着喊钱少,这不就拆掉了安德鲁的台?到时候都不用那罗马的军官动手,安德鲁都会亲手宰了我!我不想这么英年早逝,所以接下来耐心看看吧,看看那军官跟安德鲁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是为了钱,长官!” 安德鲁现在看上去非常着急,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含着泪光,可是又碍于面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模样让人心疼,可是那军官并不为此所动容,目光依旧寒冷,就像是一双结了冰的眼珠,根本不会为温情所融化。 “长官,我,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二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前排士兵安德鲁亲求见我们的主帅埃提乌斯一面!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会为我证明的!” “哼,”那军官冷哼了一声,表情满是不屑“就凭你?也想见埃提乌斯?你以为埃提乌斯元帅是上帝吗?是你们这样随随便便称自己为罗马军人的拾荒者就能见到的是吧!”越说越生气,那军官刷的一声抽出了他的铁剑指着安德鲁威胁道:“现在,你这个臭乞丐我也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太多的时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旗帜给我,我再出更高的价格打发你滚蛋;二,这个就更加轻松了,我,现在,杀了你还有你的朋友,然后把这旗帜夺过来,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保证不会让你跟你的朋友有太多的痛苦,我可杀了不少哥特人,经验丰富!” “长官,我们都是罗马的军人,我不想将这件事尴尬到如此的地步!”安德鲁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惹事,但是手还是诚实的按在剑柄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穿着华丽的军官,四周的温度几乎降至到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有着日耳曼血统的战士相对峙着。 我这个身体的血统就大概属于罗马拉丁人血统了,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最近是因为营养跟上了让我还是有些许的红润,黑色的眸子就跟我生前一样,充满了亚洲人的特性,主要是身高没有日耳曼人那样恨不得把头顶的天顶出一个大洞不可的样子。 城门楼上那几十个弓箭手已经在掂量着自己手里的弓了,他们不打算让他们的长官在陷入决斗。 我赶紧拾起丢到地上的盾牌跟铁剑,心里咚咚咚的直打鼓,不知道安德鲁能不能沉得住他那本来就急躁的脾气。在看那军官,他已经将那披在肩上的狼皮取下仔细地叠好交到随从士兵的手中,并从那士兵的手里接过盾牌。 “喂,卢迦!”安德鲁这时回过头来看着我呼唤道:“把你手里的盾牌给我!” 我赶紧把盾牌上系紧的皮带松开,向安德鲁掷去,安德鲁一把接过左手握紧,右手不是很利索地抽出铁剑,看样子这一场是躲不掉了! 第十三章:夺旗 “我本来跟你了一个很好的选择的,拾荒者先生。” 这军官将剑搭在盾牌之上,裸露的手臂上粗大的血管宛如一条条青色的长蛇围绕,给那本已经布满肌肉的手臂更是凸显了壮硕,代表着他力量十足。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驱散了清晨地面上若隐若现的混沌,不愧是太阳啊,时间把持的刚刚到位,可能是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决斗吧。 那罗马军官身着铜制的肌肉胸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在金光的包裹中那人宛如天人一般。“战神玛尔斯?”这是我脑袋里的第一反应,金闪闪的铠甲配上强壮的肌肉,这是真正男人的标志。安德鲁怎么可能甘于落后,日耳曼人那特有的高大强壮的身躯是他的优势,加上被清洗的焕然一新的锁子甲在日光中闪着点点银光,虽然没有想那军官的铜甲看上去那么刺眼,但是阔盾跟利刃在没有相交之前,胜负可不是在说穿的甲胄上体现出来的! “安德鲁加油啊!” 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看着他们弓起身体,挺盾向前,一副格斗的模样,殊不知在什么时候其中的一方猛地发力,对对方所暴露出来的弱点发起致命的一击。可是现在双方没有人这么做,因为他们在试图寻找弱点,毕竟机会有限,没有人敢去先手出招。 “怎么了,拾荒者。”那军官冷笑着看着安德鲁“真的不知道你在拾荒的过程中学到了什么本事,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叫嚣!” “我过来是重新入伍的,不是来打架的!”安德鲁为自己解释道:“我真的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你再说一遍?”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盖米纳军团已经完蛋了!”那军官咆哮着,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跃而起,半空中挥剑劈下,安德鲁不由分说,举盾就挡。 “咔!” 锋利的铁剑撞击在盾牌上,顷刻间就陷进去大半,周围的士兵连声喝彩。没错,一杆普普通通的铁剑砍进了厚重的盾牌,这大阔盾可是厚木板拼接成的,能够抵挡重型标枪跟弓箭刺穿的,面对敌人迎面而来的长矛都能够有效抵挡,要没想到这较为细长的铁剑既然能够在那军官的手中竟然能发挥如此巨大的威力。 “喝!” 那军官大吼一声,猛地发力将那砍进盾牌中的铁剑猛地拔出。好一个安德鲁,如果换作是我,那拔出剑的力道足以盾牌从我的手中生生扯下,可是安德鲁并未受此影响,他强壮的身体跟常年积累出的军事素质让他在这样的场面下异常的冷静,就在那罗马军官拔出铁剑的那一刻露出半个身体的空挡安德鲁抓住机会猛地暴起,挺起盾牌狠狠地撞在那罗马军官的身上! “该死!” 那军官被撞的重心不稳连连后退,最后摔了个大大的跟头,这会可没士兵喝彩了,哼哼,这下可要轮到我喝彩了吧!我高举起手来“打...”不,下一秒钟我到底是没有吧打得好喊出口,不是因为太激动了而把嗓子喊哑了,而是我一不小心看见了我正对面城墙上那几十号弓箭手正摩擦着他们手里的木弓,眯着眼睛瞪着我。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像是一排关公一般,俗话说得好,关公那么一眯眼,就要那个啥来着。嗯嗯,正好大早上出门有点着急,这个每日该摄取的水份啊,没跟上,这么一喊对嗓子不是很好,我清了清嗓子,啥也别说了,看决斗吧。 在这罗马军官倒地的过程中,安德鲁倒是挺遵守对决默认的规定,他没有选择直接扑上去结果了那个罗马的军官,而是后退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哈,没想到啊!” 那个罗马军官抚着自己胸口的铠甲,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来安德鲁给他撞疼了,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做好待战的状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挣扎着爬起身来的罗马军官。 “好,好啊,” 那军官干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喘上气来了,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啊,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你了,战技丰富的拾荒者。” “那么,现在,长官,你应该能认定我的身份了吧!” 安德鲁说着,但是姿势依旧没有改变,依然是机警的盯着这个不安定的罗马军官。 “不,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这点格斗技巧的农民,你不可能是盖米纳军团的战士!” 罗马军官站直了身体,盯着安德鲁说道:“利托略和他的第七盖米纳军团被数倍的敌人围攻,一路且战且退,最终覆灭,根本不可能有生还者,有的也不过是在战斗过程中抛弃了利托略自己逃命还不忘把军旗偷走的小偷吧!”说着,这个军官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是对着我因为我正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来,把它给我,我发誓,这一次你们这么粗暴的行为我不会追究,更何况我还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金额。你们可以挥霍很久!来吧,你们不就是为了钱吗?” “卢迦,别给他!” 安德鲁急忙对我喊到,他就怕我经不住诱惑,做出了愚蠢的事。 “卢迦,恩,好名字,你看上去是意大利人吧,或是说血统纯正的罗马人。能有幸知道你的全名吗?”这个军官这会看上去但是彬彬有礼了! “奥里乌斯.卢迦。” 我淡淡地回答道。 “哦,奥里乌斯,这个真的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真的,非常传统,我手下就有不少的士兵有这么个姓氏。” 罗马军官微笑着,边说着边朝他身后招了招手,那捧着狼皮的士兵会意一路小跑过来将狼皮递到那军官的手中。 “给!” 那军官手起铁剑右手接过狼皮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向我丢了过来,我赶忙接住。 “嚯!这料子!” 理了理这柔顺的皮毛,真的不添加任何的杂质,原始落后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皮草都是真的,要放在我生前的时代,那可真的让我发了大财!激动的我干净把这狼皮披风披在身上。 “卢迦!你......” “唉,既然你都收了我的礼物了。”这个罗马军官赶紧打断了安德鲁的话,伸手对我说道:“那么都是堂堂正正的罗马人,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给我吧!” “哦,谢谢你的皮草啊。” 我正欲迈开步子,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啊,他确实给了我这狼皮披风,可是他没说拿这个换啊! “卢迦!” 安德鲁这可气坏了,他紧握住铁剑,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只要再往前一步将那旗帜交给那个罗马军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你说把这个送给我了!”我拍了拍肩膀上的披风,一脸无奈的接着说道:“可是你并没有说拿这个跟我换旗帜啊?” 第十四章:艳遇 “什么?” 只见那罗马军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张脸,真的不说什么过分的话,就像是吃了那个啥一样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想爆粗口,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憋在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脸都憋红了。 太阳越升越高,这城门的周围开始零零散散出现很多平民,他们被堵在城门外,看着城门洞下僵持的局面,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那个脸色发紫的罗马军官,跟两个陌生的穿着铠甲的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这可是新的一天的头条,止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下可好了,长官。” 我摊开手对他说道:“恐怕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你私自利用职权来抢两个死里逃生的老兵心中无比珍贵的旗帜。这将会造成负面影响可不是你这样一个非常需要提升的军官所能承受的吧。” “呵呵,奥里乌斯.卢迦。”军官露出极为阴险的笑容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我前面还以为你真的脑子不好使,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这个低劣的奴隶!” “呵呵,原形毕露了不是吗?” 事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不会惊讶于我当时竟然会如此的镇定,当然我十分坚定的相信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死过一次的经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成长吧,死亡让我褪尽了年少所带来的莫名的冲动,更多的是老陈的冷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坏事。 “蠢货,下贱的奴隶的后代。你丢尽了你祖先的颜面,也难怪,毕竟你是奴隶的孩子......”这个军官可是看到了如此众多的人,这可找到了能够让我下不来台面的办法,我想他是绞尽了脑汁思考出了所有能够侮辱我的词语,迫使我一怒之下向他发起挑战什么的,这样他都有杀了我的理由。 可是我前面都说过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脑发飙冲动了。我回头环顾众人,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竟是惊讶跟不满的神色,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不知道原因而表情茫然,但是我大致明白了,这里可没有人喜欢一个喜欢爆粗口的高贵者。 “大家都看过来啊!” 只见那军官似乎看出了效果的不明显,所以他高举起双手大声呼喊着,这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立即抓住机会 “这个小偷,他偷走了我的狼皮披风,所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你们能够杀了这个小偷,那么这个价格不菲的狼皮披风就属于他了!” “我靠,这个主意我真的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我在内心里暗暗想着,这下我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虽然罗马讲究法律,可是谁都知道法不责众,我到时候死在了人民的手里,那么法官处理起来只能判这些人为民除害。 这个消息一传出,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群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骚动,重金之下必有勇士,为了安全起见我抽出了我的铁剑,机警的望着身后这些人,不,应该说是这群饥饿的野兽,他们瞪着一双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刚刚披在肩膀上还没有捂热的狼皮披风。这真的非常值钱,从他们贪婪的目光中,我知道了我现在到底有多值钱。 “卢迦。” 安德鲁跑到我的身边来,紧握着铁剑跟盾牌,愤怒的注视着眼前同样虎视眈眈的人群,“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当时你就不该那这个狼皮的!”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都穿身上了。” 现在我真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倒流到那罗马军官用好听话诱惑我的时候,当时我要是坚定一点,不耍那没用的小聪明,这会儿就绝对不会跟人民为敌!可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看来这一次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很舍不得这珍贵的狼皮披风,这可是由两只成年的狼的皮缝制在一块的。我咬了咬牙,看着这一大群随时会扑上来的人群,我有了个新的决定。 “给,我可不是什么小偷!” 说着,我一把扯下那狼皮披风,将它猛地甩到人群的上方“去抢吧,这可值你们一家子好几个月的粮食!” “卢迦,你!” 那军官都来不及制止,狼皮落下,顷刻间就淹没在几十双贪婪地手中,价格不菲的狼皮在贪婪地手掌撕扯中破碎而变得一文不值。我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可把那罗马军官给心疼坏了,舍不得了孩子更没有套着狼,这身狼皮披风算是彻底的报废了。 好啊,这下连威胁我的东西都没有了,本来想要给我好看的阴险招数变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气得他浑身发抖。 “喂,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着安德鲁说道:“这次咱们重新参军可就真的没戏了,现在你看看那军官的脸色,在你这里吃了瘪,又在我这里受到了侮辱,连让人看着都眼红的狼皮披风都没了,这股子怨气足以杀死我们俩,我想我们还是快走吧,趁现在有机会!” 安德鲁听后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望着城门,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现在很不甘,为了这次重新入伍他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结果就连那神圣的军团旗帜都不能给我们俩个证明自己的身份。 “也罢!” 安德鲁摇了摇头,又重新抬起头来,最后望了一眼那有些破败的纳尔旁城门,从我的手中接过旗杆,转身离去,消失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我想我也该离开了,这可是个是非之地。 我转身跟随挤进混乱的人群当中,真的不能理解了,这狼皮都被撕碎了,已经不值钱了,这些人还在抢,甚至是为了一块巴掌大的狼皮打了起来。 “真是掉进了钱眼里!” 我一脸嫌弃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好不容易挤出来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左臂被一只手紧紧挽住。 “谁啊,我说了,狼皮在那群人手里呢......” 我不耐烦的回过头来说道,可是见到那人之后,我瞬间闭上了嘴,嗯,可能是我忘记了下面的台词了吧,因为我没有想到的是,挽住我胳膊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第十五章:特奈娅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怕是早上起床的眼屎糊住了眼睛导致我看不清楚东西一般,揉了老半天,再一次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把眼前这个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靠,我真的没有花眼,这姑娘真的很年轻,真的......非常漂亮! “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导致我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高挺的鼻梁,称托的脸型很有立体感,欧洲人典型的白皙的皮肤,在眼眶中那迷人的蓝色眼眸就像是经过大师细细雕琢的蓝宝石一般清澈明亮,如果说有人问我罗马的爱神厄洛斯是什么模样,那么我可能就有一个现成的答案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卢迦,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真的是十足的治愈系,听得我的心都化了, 说道这里,我知道我的表情有些怪异,可能是脸红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每每提起她我都会脸红。面前这个听故事的年轻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卢迦阁下,真的没想象到,我还以为你很高冷,都是很多女孩梦中的英雄,可是你竟然会害羞!” “嗨!这话说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手拿起那桌子上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然后把它递给那年轻人。 “好了,那么我们接着说下去......” 这么漂亮的西方姑娘,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她将身体隐藏在被称为佩奴拉的宽松长袍之中(这都是下层女子经常穿戴的用来御寒的衣物)我只能看见她的脸,粗细适中的胳膊挎着一个空木篮,大概是打算进城购物吧,衣服上的补丁,证明这个姑娘并不是富裕人家地孩子,但是只要漂亮就足够了,毕竟被这么漂亮的女孩搭讪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 这女孩倒也是有意思,只听她轻声呼唤道:“卢迦?” “怎么,你认识我?” 我惊讶极了,心里头暗暗窃喜道:“真想不到我刘恩德竟然还能走这样的桃花运,说到这里还真该谢谢这个叫卢迦的家伙,这算什么,这可是给我这个臭屌丝的日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是吗?”这个机会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它白白溜走? “你不记得了?” 这姑娘瞪着她那灵动地眼珠,有些嗔怒地看着我,“难道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要躲着我!” “我为什么会躲着你呢,我的美,呸,我的姑娘!” 你看我,我这人虽然谈过几年的恋爱,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腼腆,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那种羞涩知道吗?对,就是那种遇上姑娘主动找我聊天我都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啊,我真的很羡慕那些能说会道的(在勾搭妹子这方面的)人,因为我感觉很多时候什么爱你不变,什么细心体贴的照顾都赶不上能说会道者的几句甜言蜜语。别给我说什么长的丑是硬伤,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那么丑好吗,我也算是个外貌协会的,就是嘴笨了点而已。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再一次看向这个姑娘,轻声问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这姑娘听后一下变得非常气愤,她不由分说,抄起手臂上挎着的木篮就往我的头上砸,疼得我连连后退,嘴上还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可是这姑娘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听着我的惨叫不仅没有赶紧收手,反而越打越起劲! “你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此时的我被打的急眼了,原先对这姑娘存在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现在留下来的就是不解跟气愤。你说我认识你吗?一上来是你厚脸皮的挽着我的手臂的,我本来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自我介绍一下,这不皆大欢喜吗?你到好,就知道打我! 可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敢还手,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手了,很可能会引起公愤的。喂,那几个大哥,你们看着就算了,为什么这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呢? 这情节就像是我的野蛮女友那般,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哪里来的怨气,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吗?总让人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喂,小姐,够了!” 这一声洪亮嗓音在我的身旁响起,我顿时感觉到救星来了!连忙睁开双眼,就看见安德鲁一把抓住了那女孩挥来的巴掌,女孩挣扎着,试图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可是那浑身是肌肉的日耳曼大汉的手就像是鹰爪一般,死死地钳着女孩瘦弱的手臂,哪怕这女孩就是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半分。 “好啊,卢迦,你这个负心汉,自己参军之时口口声声告诉我要等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真的不相信你就这么快得把我给忘了!” 女孩的手臂上都挣出了点点红印,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就这么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小姐,你听我解释......” “什么解释,这就是解释吗?”女孩眼睛都红了,她给我示意那被抓住的手,我不敢怠慢,赶紧催促安德鲁松开了手。 “啪!” 这一松开不要紧,连安德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我的脸上就印上了红红的巴掌印,这火辣辣的疼痛,我发誓就连小雅都没有如此对待过我。周围的人倒是把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谁都知道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可是这一回落到了我的头上,本来还以为说人家的闲话是国人的专利,可是这群千百年前的老外真的是让我开了眼。这一句接着一句,都把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剧本都给写好了,真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话真的不假,你瞧,他们竟然为了争论我会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而争吵起来。令人兴奋的是,他们不是在讨论我该不该受到惩罚,而是我是该被雷劈死,还是被火烧死。这群可恶的家伙!!! “安德鲁,你来解释吧,我想我是跟她说不通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承受着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非议,我都默默忍下来了,而对于这个美丽又暴力的女孩,我想我是说不通了,只好搬出安德鲁来为我解围。 “嘿嘿嘿,听着,小姐。” 安德鲁会意,挡在了我跟那女孩只见,对她说道:“恕我冒犯,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难道卢迦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好吧,我叫特奈娅。” 这个叫特奈娅的漂亮女孩说得很随意,从口气里甚至能听出一丝不耐烦来。 “好吧,特奈娅小姐。”安德鲁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观众们”,接着说道:“这里实在不是方便探讨问题的地方,能方便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了,您说这样好吗?” 特奈娅沉思了良久,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上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恨不得跟安德鲁说:也罢了,要不然就在这里把问题解决吧!如果说这么多人她还留了后手,那么到没人的地方,那可就真的能给我揍到归位了! 第十六章:中计了 “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特奈娅边整理着自己的,恩,佩奴拉,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麻烦,所以接下来我都用长袍代替,她接着说道:“地点就必须是我来选,而且路也必须是我来带!” “好!” 都不给我回答地机会,安德鲁这个没脑子的货二话不说,点头就答应了,我刚想张口,可是就看到特奈娅冷笑着看着我,摩拳擦掌的,我只好闭嘴,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我就交给命运吧! 就像求学的时候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然后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般,我似乎是重新找回了那种深深根植于内心深处的莫名的恐惧。行走,更是举步维艰,望着前面这个叫特奈娅的姑娘,天呐,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我那个私定终身女孩的闺蜜?她这样该不会是将我带到那个女孩的地方吧,哦,该来的总会来的!内心里涌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绝望。 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人重新来到早上我跟安德鲁来时的土路,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越走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都是我俩来时的路线,除了天变亮了,来来往往的有了几个陌生的行人外一点都没有变。我在后面连忙对安德鲁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她带的路是我们来时的路,会不会是把我往贝拉医生的住所带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安德鲁摇了摇头“你放心,到时候这姑娘要有什么歹心,我这体格,怎么样都能把你从她的魔掌当中救出来的!” 这真的是迷之自信,安德鲁竟然还不以为意,不是我对安德鲁的体格不相信,我怕要是进了这姑娘设下的圈套里,别说就凭安德鲁这体格,就算是施瓦辛格在我身边都够呛脱险。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总之要是到了贝拉夫妇家的门前,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也是躲不掉的,或者是说突然有了什么艳遇?我的脑海里不禁幻想起来。 这时候的太阳刚刚到天空的正中央,正在我经受住了贝拉老医生的一顿臭骂,正在那老医生气的气喘吁吁地时候,他身旁的妻子,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轻抚着额头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女孩啊,就是你发誓许下终生的人!”哦天呐,那个时候我的心一定都化掉了,说不定再严重一点的话我会晕过去的。特奈娅,这么漂亮的女孩,虽然有一点暴力倾向,但是我发誓我会用我炙热的爱情的火焰暖化她内心的坚冰,从此过上神雕侠侣一般的生活!哦,没想到啊,她就是我昨日担心的“小龙女”,我这个“杨过”啊,等得太辛苦了!什么,小雅?抱歉朋友,这个人我不认识,她伤透了我的心! “喂,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醒悟过来,原来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我们三人还在路上走呢。 “靠,原来是幻想啊,我都陷进去了!” 扶着脑袋呢喃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看着贝拉医生的家越来越近了,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上帝,你可算是开眼了!我的天哪,刚刚根本不是我的幻想嘛,这是我遇见的事实,是上帝给我的指引啊。我的天呐,我快不行了,脑袋在飞速旋转,我跟特奈娅生下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就叫......唉?你怎么转路了? 只见就距离贝拉医生家附近也就隔着一间屋子那么远的距离,特奈娅直接转身走了别的路,这是一条通往村外的小道。树林阴下,这条路除了有明显的车辙印外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人常走的路,我们三人又沿着这条路往里头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我有点不解,为什么,特奈娅要选择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再看看安德鲁,这个大块头还是像前面那样一副很随意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对这个前面的陌生女人产生任何的防备,唉,这孩子,都是戏剧看少了,单纯,不像是我,电视看多了,就总感觉这世界上充满了阴谋。就像是这个姑娘,带着我们俩男的走这么偏僻的小道,你难道就不害怕...... “刷!” 就感觉脚下一空,我跟安德鲁都来不及“啊!!!”上一声就栽到了这个足足有我们俩叠在一起那么高的大洞里,这一跤摔得我屁股都已经麻了,都感觉肚子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像是猛地崩裂开了一般,疼得我脸刷得一下就白了,顾不得其他,赶紧挽起锁子甲,透过上面照射下来微弱的亮光我看了眼肚子上的疤痕,还好还好,没有破,没有破。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转头看看一旁的安德鲁,他也摔得不轻,捂着屁股指着上方的洞口大声怒吼道:“哦,你这个比沙漠里的蝎子还要恶毒百倍的女人啊!我们俩这么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解决刚刚的问题,没想到你竟然出手暗算!恶毒,恶毒,太恶毒了!” 安德鲁叫骂着,只见洞口那个叫特奈娅的家伙探出了脑袋来,漂亮的面孔,但是上面满是奸邪气,只听她得意地说道:“两个愚蠢的先生啊,真是不明白,这当兵的脑袋都这么简单吗?哦,天呐,希望我那参了军的莫名的丈夫可别像你们俩一样这般愚蠢就好。” “你!” 安德鲁气得脸颊通红,同样的,我吃了蹩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姑娘,我们俩可没有什么钱财,浑身值钱的也不过是这一身锁子甲,要不然你就放过我们俩吧。”说着,我低头悄悄跟安德鲁说道:“你快把旗帜藏起来!” “哦。” 安德鲁低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呀”得一声把我都给吓了一大跳,我忙问怎么了。 “旗帜,旗帜!” 安德鲁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一脸惊慌地对我说道:“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把旗帜给扔到上面了!” “我丢!!!” 万念俱灰有木有!这下可真的是啥都没有了!再抬头,只见特奈娅这个家伙正当着我俩的面挥舞着手里的旗帜,得意洋洋的说道:“喂,先生们,你们好像忘了这个。” “姑娘!你听我说,这玩意你可拿不得啊,这可是我们俩的命,你要是这么拿走了,还不如直接把我俩宰掉算了!求求你,求求你把这旗帜还给我们俩吧!”眼看旗帜已经到了特奈娅的手中,现在我俩的损失可就大了,我着急了,声泪俱下,大打感情牌,不知道这个鸡贼的女孩吃不吃这一套。 “可是你们俩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特奈娅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紧紧地抱着这旗帜“刚那个守城的军官可说了,这家伙非常值钱,我去换了,说不定就能把我那丈夫从军队里赎出来,嘿嘿,我妈说他可是个好男人!” “哦,姑娘,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上当啊!”我压着性子正想好好劝她呢,谁知身旁的安德鲁竟然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 “我靠,老兄,你要不要这么着急出去!” 我在一旁捂紧耳朵,上面的特奈娅脸上倒是写满了气愤。 “二位,”特奈娅单手插着腰站在上面说道:“你们俩就喊吧,不知道人跟丛林里面的野兽哪个来得更快一些。好了,我走了,你们俩要照顾好自己哟,还有,谢谢你们的宝贝!”特奈娅摇了摇那旗帜,俏皮地对我俩亲了个飞吻,然后就消失在洞口顶部。 “我呸!你这个臭娘们!” 看不到她那奸诈的脸,我终于爆发了,大江大浪都过来了,竟然在阴沟里翻船,我不禁仰天长啸。 “特奈娅,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 第十七章:逃出地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都到了中午,我也是吼得口干舌燥。不论是叫骂,还是呼救,我们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复从洞口传来,哪怕是野兽。 安德鲁自从失去了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直到现在都变得郁郁不振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依附在那旗帜上,现在旗帜被那个特奈娅的女贼拿跑了,也把安德鲁的灵魂拿走了一半。 “听着,安德鲁。” 我一把抓住瘫坐在地上的安德鲁的锁子甲,猛地将他提起来,扯起有点沙哑的嗓子:“我们待在这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想办法出去!” “你不懂,卢迦。” 安德鲁推开了我的手,说道:“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个可恶的,恶毒的女人拿走了我们的旗帜,刚才听她的话差不多就就代表她这个时候已经把军团的旗帜交给了那个可恶的军官提升他的军功了!同样的,这个女人也得到了她想要的金钱,完了,我们将不会被理解了!没人再相信我们是盖米纳军团的人了,完蛋了,完蛋了!” 说着说着,安德鲁竟然涕泗横流,这短短的十几天的相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德鲁哭,绝望的就像是恨不得在下一秒痛快地死掉那般!可能是才来并不知道其中的深奥,安德鲁对于军人跟军团的荣耀所表达出的忠诚感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可能我现在还不能明白荣耀所能给人表达出来的含义。但是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安德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果说,他她还没有卖掉呢?” “什么?” 安德鲁抬起头来,惊讶地问我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我耸了耸肩,向他表示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接着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现在不能单独解决的。如果这个蠢女人真的把旗帜卖给了那个罗马军官,我们现在单枪匹马的,就算是死上一百次都不会抢回来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帮助!”我很镇定的对他说道:“我们需必须出去,并且先找到一切能帮助我们的资源,可能有点少,只有贝拉医生夫妇,但是根据贝拉医生的阅历,我们应该能知道那个女贼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么,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是啊,怎么出去?这倒是一件难题,因为这个高度就是我们俩叠在一起还要高出不少。我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是关于麦克阿瑟的,说他通过自己的办法通过西点军校的深桶考核的,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环顾四周,这洞中满是泥土跟碎石,而我俩的手中有又没有工具,看看头顶的洞口,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我不禁苦笑,看来接下来是力气活的时间了。 我跟安德鲁徒手挖洞中一边的泥土,并一捧一捧地将这泥土从一边的将其堆在另一处,并且踩实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真的很难想象我跟安德鲁当时的工作量。以前的义务劳动,打扫个马路什么的跟这个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那样还能够抱怨几句,喊累不是一件稀奇跟羞耻的事情,可是这就不同了,不仅更苦更累不说,连喊累的勇气都没有,休息,也就是在踩土的片刻,原地跳跃的时候能够稍稍放松一下自己罢了。 “该死的女人,恶毒的女人!”安德鲁一边干着,一边不住地叫骂,这下可给我俩累坏了,现在我俩所受的罪可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臭女人所赐,将她扒皮拆骨是我俩心里暗暗定下的一致的决定,纵然她是有超出常人一大截的美貌,我要义正言辞的告诉她美貌是不能救你一条狗命的!眼看着眼前的泥土堆这才仅仅只到了我的膝盖这么高的部位,靠,我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可是再望望那洞口,那么高的距离,这还差得远呢。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压住自己那急躁的性子,扣掉指甲缝里的泥土,默不作声的低头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洞口外的阳光越来越亮,我俩还在干活,知道光线暗淡下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我俩还在干活,此时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冒火,可是什么都没有,就连尿都没有可以撒的。这么艰苦的条件,我含着泪水,咬紧牙关接着干。 很快,夕阳收起了最后的一抹余晖,这时的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终于,这用泥土铸成的台阶足足有我一个人那么高,这样的高度应该足够了! “那么,我们谁先上去呢?” 我开始征求安德鲁的意见,“你吧,卢迦,你比我瘦小些。”安德鲁说着,示意我爬上这足足有我一人高的泥土台阶,前面我可是说过,这个洞足足有我们俩个人叠加在一起那么高,我即使是站在那台阶上伸出手来也仅仅是探出那洞口一个指节的距离罢了。 “安德鲁,帮帮我,我的身高不太够!” 虽然说是欧洲人,一定是营养摄入的不足,这样的身高我感觉跟我生前比起来还是矮上那么一些。幸好有安德鲁的帮助,他一把抓住我两个脚踝,并且向上抬起,这下缓缓向上我就能够抓住洞外的土地了,我酸疼的手臂猛地发力,一把将我整个上半身给支撑起来出了洞。我不敢休息,赶紧接住下面安德鲁伸出来的手,将他拖拽上来。 “那么,卢迦,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咕咕咕......” 刚刚听了安德鲁的话,我的肚子竟然就这样不争气的抗议起来,我只好厚着脸皮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厚着脸皮去贝拉医生家里拜访一下?” “说得也是。”安德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来他也是饥肠辘辘了。既然就已经下好了决定,那么还是立刻动身吧。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好在这条路我还是里记得该怎么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处火光,那是一个村外的小小的火把,旁边正有两个身穿皮甲的士兵正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俩。我也不敢搭话因为身上的锁子甲现在满是泥土,脸上更是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把我整个人妆扮的跟个乞丐一般。同样的,安德鲁也差不多,没有在乎那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只是底下脑袋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贝拉医生家的住宅就在前方,我看到了里面还亮起的灯光,还好,这家人还没有入睡! 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等一下!” 正当我准备敲响木门之际,安德鲁小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望着他。【零↑九△小↓說△網】只见他有些不安的说道:“咱们今天早上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现在在狼狈的回来,他们还会接纳咱们俩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安德鲁,再说了,谁让你大清早这么着急忙慌的就嚷嚷着要去参军的。”我的肚子已经饿得疼得不行,揉着肚子,权且就当安德鲁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放了个屁。 “当当当...” 我轻轻地扣响了贝拉夫妇家那有些陈旧的木门,我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想那是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的,因为因为这样急促的脚步声我这段时间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吱嘎” “谁啊?” 门被打开了,看到了普拉斯维娅,这个老妇人探出了头,瞪着大眼睛,惊恐的望着我们俩,“你们都是谁啊?”那说不出来话的表情都把我俩给逗乐了,我们笑出了声,但是出于羞涩,我们还是很快收敛了笑声。 不过就这么短暂的小笑声还让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听了出来,“啊,原来是你们俩个小家伙。”普拉斯维娅笑着上下打量着我们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一大早就出去还以为是干些啥呢,原来是去泥地里面打滚去了吧!”面对普拉斯维娅的责备,我们俩真的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低头受罚。【零↑九△小↓說△網】 “咕噜噜...” 正当普拉斯维娅严厉的训我们时,我的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抗议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的话。 “哦,我的上帝啊,”普拉斯维娅都笑出了声来,“瞧你俩饿得!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我跟安德鲁揉了揉肚子连连点头,“我就说嘛,奔波一天了,就算是头健壮的公牛都会感到饥饿不堪的。”说着,普拉斯维娅侧过身为我们让出了道路“进来吧,我早就有准备了!” “啊,有吃的!” 一听到普拉斯维娅这么一说,我俩的两眼放光,根本来不及搭上更多的话也不那么客气了,我俩径直地冲进了屋子。 “喂,你们俩轻点声,别吵着了别人。” “哦,普拉斯维娅,你就放心吧,贝拉医生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说着。我们找到了餐桌,从灶台那里端出了储藏的食物,“哦,感谢上帝,卢迦,你看那,芝士蛋糕!”安德鲁说着赶紧拿上一块就往他嘴里面送,把我给丢下了,我不能像他那样,至少我还能图个干净去洗了下手,也不知道他嘴里的土味口感咋样? “叮铃咣当。” 我们俩吃的那可是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在乎那有点吵的声音。 “哦,我的天呐,完全是没完没了了!妈妈,妈妈,家里进老鼠了!” 一声清脆年轻地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头,因为我在拼了命地往嘴里塞蛋糕吃,这味,真香!倒是机警的安德鲁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身后。【零↑九△小↓說△網】放在嘴里面的蛋糕都忘了嚼。 “哦,妈妈,厨房到底怎么了?” 见没有人回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我也放下了手中还有俩口的蛋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想到莫非普拉斯维娅一再提醒的别吵醒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嗨,只是你不在这段时间来了俩孩。”普拉斯维娅的声音终于响起,只听她接着说道:“他们俩看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对了,当初给你找的小丈夫也在其中呢。” “我的丈夫?” 我一听这话心脏就跳的厉害,赶紧放下手中的面包,现在我跟外面的距离只不过间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壁。坏了,千万别是杜尔西内亚来了啊! “还有俩个人,真巧,今天我还捉弄了俩个人呢,不知道那俩蠢货是死是活。”说着,只听那语气明显的喜悦起来“嘿嘿,这又来了俩个,怎么这么巧!” 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很快就来到了厨房的木门前停下,那么接下来那个女人就要开门了,这可能是我未来的妻子,按道理说我应该是满怀期待的才是,可是一想到《唐吉可德》,我就颤抖不已。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阿弥陀多”手却在身上不停画着十字。 “吱嘎” 门被打开了,眼前的一面,让我跟安德鲁都惊呆了,同样,站门口那姑娘也惊呆了。这张脸,现在虽然发型是凌乱了点显得有些邋遢,但是这脸,我的天呐,就是化成灰都认得!特奈娅!哦,这个该死的女人! “卢迦,”安德鲁沉声道:“你还饿吗?” “不,我不仅不饿了,”我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一整天都没有抽出的铁剑“我现在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刷!” 安德鲁扔下手中的面包,猛地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杀了她!” “哇!” 这个鸡贼的女人,反应极为迅速,一看到我们俩抄家伙了,一声尖叫拔腿就跑! 现在还不是感谢上帝的时候,现在上帝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交到我们面前,我们必须看看把握住。 “你跑不掉的啦,小绵羊!唔哈哈哈!”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挡住正要合上的木门,此时特奈娅就在我的面前,我抖了抖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锁子甲,洒落了一地的土渣子,哼,这些都是拜你这个女人所赐! 迈开步子,一路追赶,这身体不愧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即使背负着这么沉重的锁子甲,我也能够健步如飞。 特奈娅还在前面飞奔,可是这么不大的屋子里还有很多椅子阻挡,她只能绕行,所以也跑不了多快,我则不同,凭借着身体的优势,我直接撞开那些挡路的障碍,眼看着前面的特奈娅打开屋门想跑。 “别跑!” 我扔掉铁剑,纵身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她的腰,哼,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我狠狠按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但愿别在她那美丽的脸上划出一道丑陋的伤疤。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按住她的脑袋,她在苦苦挣扎,可是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能挣脱出我的手掌心。紧随其后赶来的安德鲁见这女子不老实,也是不由分说,直接把剑抵在特奈娅的脖颈上,呼,这下就老实多了。 “说吧,我们的旗帜,你给我藏哪了?”我大声质问道。 “哦,我的上帝,你们在干什么?” 还不及听到特奈娅的回答,身后便响起了普拉斯维娅的惊呼,我跟安德鲁赶紧回头,见贝拉夫妇正站在身后。此时可能是太过激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都昏了过去,贝拉医生赶忙接住,这下可好了,看医生看来又要生气了。 “喂,你们俩个在干什么?”贝拉医生怒吼道:“卢迦,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吗?” “什么?” 我本来想装傻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也装不下去,便实话实说道:“哦,老医生,你听我说,这个家伙,”我使劲按了按特奈娅的脑袋,疼的她直哼哼。然后我才接着说道:“她偷了我跟安德鲁的军团旗帜,还把我们关在一个陷阱里整整一天!” 第十九章:得罪 “特奈娅,我的女儿,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贝拉医生一脸严肃,自己的女儿差点把她未来的夫婿给害死,这可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严重,”特奈娅挣扎着探出头来说道:“今天就看见这俩个家伙在城镇里面跟那个军官决斗。那军官说他俩就是那木棍骗军衔,还开出了很大的一笔钱。所以我就打算把那木棍骗过来换钱去,等到我丈夫回来咱们买好地再也不去干那卖命的活了!” “我他娘的谢谢你的好意啊!” 我叫骂着,狠狠在她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疼得她哎哟哎呦直叫唤。 “快说!把我们的军旗放在哪里了!” 我骑在她的背上掐住她的后脖子,现在只需要一用力就能让她痛苦不堪。 “我放到我的房间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特奈娅这时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她紧闭着双眼,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这种惨状就连一向行医开药的贝拉老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卢迦,看在上帝的份上,女孩子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回吧。” 求原谅是贝拉医生,可是原不原谅她那可就是我跟安德鲁的事情了。我现在打算继续按着她并对安德鲁说道:“安德鲁,去她的房间找找旗帜在哪!” 安德鲁会意,转身进了屋子,在贝拉医生的指点下他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会他脸上的凝重一扫而光,手里面拿着的,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军团旗帜。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松手后跑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所以我一把抓住她两个手腕,猛地将她提了起来。 “疼吧,”我得意的说道:“这跟我当时掉下去摔得比起来那可轻多了!” “对不起。” 特奈娅的这一声道歉让我一下子懵了,再看她的脸,满是灰尘的漂亮脸蛋上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这眼泪让我冷静了下来,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我自问着我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能够给自己答案呢?我有点慌了赶紧抬头抬头试图向安德鲁求助,可是他只顾着自己那旗帜失而复得的欣喜,根本无暇顾及我。 松手,还是不松手,我知道我弄疼了特奈娅,可是这本身就该是她的不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这一声对不起,我反而觉得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赶忙松开了手,特奈娅猛地挣扎几下,回头就给我狠狠地来了一记耳光。 转眼间我的脸上就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与此同时,我的心脏就像是被狠狠地揍上了一拳一般,内心的自责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我看着她转身向屋子跑去,可是追还是不追到是让我犯了难。 只见特奈娅在门口一把抓住贝拉医生,也就是他的父亲的衣角,凌乱的头发丝毫遮挡不住她的泪眼,可是那双眼睛从中迸射而出的竟是愤怒跟不解,就是这么看着她的父亲。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丈夫?” 说完她并没有更多过激的行动,而是一把松开了贝拉医生,转身啜泣着进了屋子。 贝拉医生扶着已经昏过去的普拉斯维娅,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一人吃力的抱着老妇人往屋子里面走。真的是上了年纪,体力是大不如前,这么瘦弱的老妇人,贝拉医生还是三步一停,三步一停的不时大口喘着粗气。 “我来帮你吧。” 回过神来的我赶紧上前试图帮助贝拉医生,但是就在即将接近普拉斯维娅时他猛地一把打开了我要伸过来的手,抬头怒视着我,对,瞪着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不仅冒犯了特奈娅,也同样冒犯了他。 “你们俩走吧,我觉得我收留你们就是个错误!” 贝拉医生克制住了自己,说完吃力的将那老妇人扶进了屋子,还不忘把我刚丢到房子里的剑丢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脚底下,“咣当”一声,贝拉医生关紧了木门,只留下我跟安德鲁,默默承受着来自周围值夜的侍卫跟来来往往稀疏的行人怪异的目光,傻傻地站在门外。 “看来我们是激怒了我们唯一的朋友啊,卢迦。” 安德鲁拿着军旗现在我的身后,同时他也不解得抱怨道:“这明明是他们家女儿先犯的错误,不仅差点让我们丢了旗帜,还差点让我们死!” “是我的错,安德鲁,”我小声说道:“因为我动手了,我动手打了特奈娅。” “那又怎么了,”安德鲁听完顿时感觉不可思议“婆娘嘛,不打怎么能够听话呢?这贝拉医生也是,他也不想想我们在洞里面挖泥巴的时候她女儿正在家里面大吃大喝,哦,这下好了,打了一巴掌就不愿意了,这是他妈的什么规矩!” “够了,安德鲁,”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在门口骂街的时候,更何况贝拉医生无条件地为我们疗伤治病,还供我们食宿了半个月,按理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又当着二老的面打了特奈娅,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那样的做法的。” 安德鲁听后默不作声,看来是感觉我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可是这对于我自己来说,这套说辞颇有一丝事后诸葛亮的意味,后面一句我也不想说出来。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已至此,那我们只好露宿街头了。” 说着,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领着安德鲁快步离开。 这蜿蜒的小道,虽然看上错有些错落,但是经过我这半个多月的走动我大致熟悉了这里的方位,一路向南,很快就来到了海边,眼前的大海就是地中海了,海水有规律地拍打着海岸的沙滩,沙滩上错落的停靠着各样的渔船,守夜的侍卫机警的盯着我们。天空中一轮明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耀在海面还有我俩的锁子甲上,闪着点点的银光。 “看来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我苦笑着,指了指村外头的一处草地,征求着安德鲁的意见。 “恩,这里听好。”想不到安德鲁是一口就答应了,透过明亮的月光,我看出他对此还是十分的满意“我参军数年,什么样的环境我没有经历过,卢迦,我们可是罗马的军人,我们不怕吃苦!” “哈!为了罗马,你一定会愿意吃虫子的!”我打趣的说道。 并排躺下,海面上吹来的海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一股困顿之意涌上心头,很快,眼皮就像是挂了个铅锤渐渐合上“爸爸妈妈”脑海中拂过他们俩慈爱的笑容,伴随着我进入梦乡。 第二十章:抢 这一次我睡得并不舒服,这并不是因为睡在外面的草地上还要经受海风吹的痛苦,只不过是内心里开始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折磨地我不能安心入睡。坐起身来,此时安德鲁已经躺在草地上打起了呼噜,这个家伙,不愧是参过几年军的,真的是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安然入睡,似乎,他还是有点太过放松戒备了吧。 我缓缓起身,此时正值深夜,四下空无一人,连那个不远处守夜的卫兵都依靠在房屋的石墙上呼呼大睡,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非常地愧疚,以至于睡不着觉,“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特奈娅当时看上去真的很疼。”自言自语着,我在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安德鲁。心想也就是回去看看,这不到两百多米的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特奈娅还有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就算是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入睡了,我的冒犯还是惹得他们不愉快,哪怕是在门口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主意就这么拿定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身上的锁子甲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我赶紧保持静默,回头看了眼安德鲁。呼,安德鲁睡得真沉啊,我暗自窃喜这小小的动静并没有将他惊醒。遂轻轻地起身,准备进村了! “干什么去?” 凭空一句问,吓得我差点栽了一个跟头。我赶忙回头,发现安德鲁已经坐起身来看着我,瞪着冒着寒气的大眼珠子望着我。“怎么,良心不安?感觉愧对于那个恶毒的女人吗?”安德鲁看上去生气极了“你要去我可不陪你,我虽然感激贝拉夫妇的照顾,但是对于那个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女人我是怎么都不会原谅她的!” 面对安德鲁的不满,我选择沉默,因为这不是吵架的时候。从他的角度看来凡是要染指那杆军旗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但是我不能这么认为,我曾答应过贝拉夫妇要如约完成这个承诺,现在看来好像是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硬生生地阻挡在我的面前,这座山峰叫冲动。而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是攀爬过这座山峰,知道过着这座山完成我所应该做到的承诺我才甘心。 “只要中间的过程不像是当时去拯救那个被劫匪劫持的姑娘那么艰难要命就好!” 心里默念着,迈开脚步,朝着村子走去。路上,经过那熟睡的卫兵,透过挂在一旁的火把所传来温暖的火光,我能够看清他的脸,他看起来年轻极了,仅仅才不过十来周岁的豆蔻年华,真的不知道让这小的孩子担当保卫一个村子的重任真的好吗?那么成年人又都去了哪里?这孩子睡得太过香甜,我不忍也不敢去打扰,踮起脚尖,匆匆地从他的身旁走过。就这样,这孩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都有些替他担心如果出现了劫掠的匪徒,那又会怎么样? 没有任何的阻拦,我进了村子,曲折的道路上除了沿途上几个闪着微弱火光的火把以外竟然没有一个值夜的卫兵。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走在路上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我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有跑多远的路,那贝拉医生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 “奇怪,都到深夜了,为什么贝拉医生的屋子里面还在亮着火光呢?” 特别是深夜四下一片漆黑之时,在这片黑暗当中唯独贝拉医生家的窗户透出的火光格外的耀眼,就像是在一片漆黑当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吸引着我,上前一探究竟。渐渐地,我走近了贝拉医生的房屋前,轻轻地弓着腰,整个人贴在窗户下的墙壁上,仔细地聆听,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陌生的口气,对于罗马人所使用的的拉丁语说起来十分的生硬,“抢劫!”我的脑海里一下闪过这样的一个行为,对于抢劫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也不算太难理解,这么连个守卫都没有的街道上怎么可能不收到外地劫匪的青睐。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家住户,独独就要抢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呢?我带着疑惑,调节自己的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说过了。”这是贝拉医生在说话“我们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的那玩意根本不在我们这里!” “放屁!” “啪!” 我听到那劫匪的怒吼,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接下来我听到了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的哭泣,从上面的对话里我能听出来,这伙劫匪一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敢确定的是,这东西应该在贝拉医生这里。就听到那劫匪用生硬的拉丁语接着说道:“我现在非常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老东西。你的这个可爱的女儿,哦,她的美貌实在是迷得我神魂颠倒,如果不是你们出身卑微,恐怕这个姑娘早就嫁给了罗马的皇帝,那个叫瓦伦提尼安的废物吧!”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这么漂亮的姑娘,想不到也是个狡猾的主。” 我悄悄地将窗户打开一点点,就看见特奈娅跪在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抵着她的下巴,特奈娅的表情十分抗拒,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我接着往旁边看,只见普拉斯维娅正不住地哭泣,她的肩膀上正架着一柄铁剑。我还隐隐约约看见了贝拉医生,他正坐在椅子上,一个身着类似丘尼卡衬衣的异邦人(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哪里的人种)正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脸上早已遍布淤青。看到这里就听见那人再度说话:“我最后一次给你个机会,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告诉我,那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它已经被拿走了!” “哈,嘴硬。”那粗糙的大手转而开始抚摸特奈娅那美丽的脸颊“真是个尤物啊,”语气里满是贪婪跟享受,特奈娅猛地转过头去,她并不想让这肮脏的手继续玷污她的脸。 “真是个烈女子啊,不过我喜欢!” 说着,那手猛地抓住特奈娅的衣领,特奈娅一声尖叫。 “刺啦!” 那衣服被猛地撕开,露出了她那诱人的胴体,特奈娅尖叫着赶忙用手遮挡住她裸露在外的身体。 “特奈娅,不!” 贝拉医生大吼道:“住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语气带有明显的哀求,跪在一旁的普拉斯维娅也是顾不得肩膀上的利刃,过来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为特奈娅披上。 一股无名的火焰在我的胸腔里燃烧,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眼前这个女孩,这个虽有一面之缘却本应该是我在这个时代未来的妻子的女孩,就这样被无名的匪徒侵犯。我将手渐渐按在剑柄上,“上,还是不上?”这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我害怕再一次出现差错,如果这一次我又死去了呢?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再跟我相干的。 第二十一章:保护 “爸爸!爸爸......” 特奈娅的哭喊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过神来,那劫匪已经对特奈娅上下其手了。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拼了命的拉住那欲施暴的劫匪,用自己那瘦弱的身躯去阻挡劫匪的进一步行动。 “该死的,给我抓住她!” 那粗旷的嗓音响起,那附近的劫匪立即扑了上来一把扯住普拉斯维娅的头发,狠狠地向上扯,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疼的她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但就是这样她还在拼命挣扎。自身难保了,还在试图阻止那个劫匪。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外面都有些乱了分寸,是去找安德鲁吗?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回来什么都晚了,那么外面守夜的士兵呢?我探出头看了眼路面,依旧是空无一人,连只狗都看不见更何况是人了。 “妈的,大不了再死一次跟他们拼了!” 我一咬牙,右手狠狠地按在剑柄上抓紧,手臂的肌肉绷紧,带动着铁剑缓缓抽出,虽然说是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但是剑越往外抽,我的内心就越空洞,我根本没有坚守过任何的正规训练,我真的能行吗?这么想着,手指间紧握住的剑柄不由得松了松。 “啊!!!救我!救我!!!” 特奈娅在里面的惨叫声传入我的耳朵,吓得我整个人都一哆嗦,算是震耳欲聋地尖叫了,可是这声音很快被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所淹没。 “特奈娅!呜.....” 贝拉医生在呼唤着特奈娅的名字,但是这么做只能让他的脸上多挨上几拳之外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四周的邻居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家开灯,我相信他们都醒了,但是我现在能可相信他们还在睡觉。 到了这时我才猛然醒悟,什么狗屁侍卫都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竟然没有一点回应。本来还想在外面大吼大叫引得村里面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周围的邻居们都在装睡,是叫不醒的。看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必须靠我自己一个! “啪!” 我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这一巴掌也把我内心所有的畏惧心理一并扇去。 “特奈娅,我来了!” 我自言自语着,一把抽出铁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全部凭借着自己原来在游戏里面的格斗动作,看看能杀几个人!在我倒下后的事情都交给上帝来裁决! 我大步来到正门,这里既然有一个劫匪,看样子是他来守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倚靠在门旁的石墙上,算是因为被他的老大支出来却没有办法进去一睹美人的姿色而在作无声的抗议吧。贴着墙壁,他也在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意淫着里面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谁!” 直到我走到他的面前时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惊呼,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一把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持剑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刺!”锋利的剑尖直接穿透了这个家伙的身体。 “唔,啊,啊!!!” 他想呼喊试图引起里面劫匪的注意,但是与此同时我也猛地抱住他,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我肩膀上的锁子甲上迫使他想喊但是发不出多大的响声。屋子里特奈娅的尖叫声完全盖住了外面的一切动静,可是又像是一个无声的大罩子包裹住了这间屋子,使得声音不能传出去。所以整个渔村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既然想挣扎,那么我只好快点结束他的痛苦!我心里想着,握紧剑柄,猛地向右转动了大约九十度,一个巨大的创口出现在他的胸前,汹涌而出的血液打湿了剑柄,也打湿了我的右手。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杀人了,这是我心里第一反应出来的有些慌乱。但是我很快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杀人,我在电脑上见多了,可是真正自己动起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个劫匪在我的怀里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我不敢松手,而是用剑外一旁一别,将那家伙的创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流如注,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地面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直到那人不再挣扎。我抽出了铁剑,将他丢在血泊当中。 真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道:“但愿从这一次之后,贝拉夫妇跟特奈娅能够原谅我的不敬。” 缓步走上台阶,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木门,里面一片狼藉,那个特奈娅赤裸的躺在地上被两个劫匪死死摁住,而那个为首的劫匪正在着急忙慌地脱自己的衣服。普拉斯维娅被另一个劫匪扯着头发后退。贝拉医生,则被打倒在地,那劫匪正踩在他的脸上哈哈大笑。 “畜生啊。” 我缓步走进屋内,那群劫匪竟然还在沉醉于其中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有特奈娅注意到了我来了,直到这时,我这才清楚地看见她红肿的眼眶里重新流出泪水来,原先的痛苦在她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笑,淡淡的微笑。特奈娅竟然对我笑了,我的内心浮动起阵阵波澜,但终归于平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得心应手的屠夫,将要再次拿起屠刀去砍杀待宰的肥猪。 “嘿,你这个蠢货,不是让你出去看门吗?” 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个头并不算高大的劫匪头子意识到了我的接近,只不过他还以为是他的那个已经被我杀掉的下属。他面前的俩个同伙也抬起了头,只不过他们俩好像并不欢迎我,而是瞪着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真的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血吓着你们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劫匪头子扯着生硬的拉丁语说着,转过头来,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直直劈砍下来的剑的银光。 “咔!” 我的剑刃斜着砍进了他的肩膀并且卡在了他的骨头中,这个残暴的家伙可能是吓坏了吧,竟然在这样的剧痛之中都没有叫哪怕是哼上一声。我猛踹他的小腿,迫使他跪倒在我的面前,猛地从他的肩膀上拔出铁剑,带起一片鲜血,然后不慌不忙的抵在他的脖颈上,剑刃深陷入他的皮肉。 “你?我见过你!” 这是他临终的遗言,我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拉动剑柄,猛地划开了他的脖颈。 “嗤啦!” 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处、嘴里、还有那肩膀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他开口想说什么,他的两眼通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自己的血液给活活溺死。可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今晚上帝睡着了。 “他杀了我们老大!” 回过神来的劫匪喽啰们这才大声地呼喊,松开了他们手中的受害者,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寻找自己的武器。 “晚了!晚了!” 我大笑着,意识一片模糊,就像是激发了深藏在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嗜血的欲望,杀戮让我沉醉其中我面露笑容像一只饥饿的豺狼一般扑向他们,如果说那一夜月亮还是无比的明亮,那么我敢说那夜的月光是血红色的。 第二十二章:逃 安静了,这该死的尖叫,坏笑和哀嚎,我闭上双眼,一把擦去脸上沾满的血迹,说起来真的是一个奇迹,我杀人了,还不止一个,这几个劫匪太过沉醉于所谓的美梦,直到砍向他们的带血的铁剑无情地夺去他们生命之时才从美梦中惊醒,我重新把安宁还给了黑夜,只不过是要以几个人的生命为代价罢了。血液如同一层地毯,铺满了这不大不小的地面,我缓缓从桌子上拾起一块抹布,细细地擦去剑上的血液,心里就像是打翻的厨台,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上早已被那尸体流出的血液给染红,踩在上面黏糊糊的。不过我并不在意,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面铜镜,透过油灯的火光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本来的我而是一头彻彻底底地嗜血的野兽。赶紧收起镜子,迫使着我自己不再看那恐怖的模样。 特奈娅,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躲在一处没有被血液染指的地面上,扯紧自己身上的普拉斯维娅刚刚为她披上的长袍,坐在那里,盯着一地的鲜血,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白天捉弄我们时的古灵精怪。她的母亲,普拉斯维娅,正与她紧紧相拥,母女俩已经平静了下来,只不过是血腥味让这个老女人感到微微的不适。 “卢迦,该怎么说呢,我为我前面的失礼而像你道歉。”贝拉医生说着,双手捧起我的左手轻轻拿起也不在乎上面的血污重重地亲了一口,“我跟我的妻子还有特奈娅必须要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侧过头去看向特奈娅,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特奈娅这个时候也在看着我,那红肿的眼眶,如同天空那样清澈纯净的蓝色眸子,就感觉像是一道没有踪迹的电流打进了我的身体,惹得我一个机灵。这个小妖精,快要把我这个本来没有欧美控的人的魂都要勾了去。原先莫名的嗜血的冲动在此时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想我是能体会到霸王项羽执意要带虞姬远征的缘故吧,只不过拿我来跟项羽比较还是太过卑微了。 “不知我那将要履行的誓言一事。” 我小声寻问道,其实我在内心里是生怕贝拉医生反悔这个不是由我而定下的决定的。 “哦,这你看,我都给忘记了。”贝拉医生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脑袋“没错,正是我的女儿特奈娅,”说着,贝拉医生就指着特奈娅对我说道,这件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不奇怪,可能是贝拉医生并没有懂我的意思,还是以为我连这个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卢迦。”贝拉医生再次拉起我的手走到特奈娅的面前,此时贝拉医生的妻子顾不上收拾自己凌乱的头发,赶忙将特奈娅扶起,站在我的面前。西方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她并没有多少像东方姑娘那样羞涩,而是昂着脑袋,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地望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盯得我都害羞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暗自呢喃着,心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本不该将年轻貌美浪费在我这等人的身上,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虽没有特奈娅这般惊艳,但是相处久了也是渐渐越发的美丽,虽不能说是才貌兼备,却也能称得上是知书达理的,在我的眼中她就是美女,只不过我俩的距离在现实的撕扯下越来越远。现在眼前的特奈娅,完全是小雅的一个翻版,小雅耐看她惊艳,小雅内敛她外向,而且又是一肚子坏水的。越想越远,我都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刚刚杀了人的不适此刻被抛到脑后。 “卢迦,真的很抱歉,在我家女儿还未出嫁之前身体让那几个贼人看去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我笑着说道:“他们看去了,这辈子子不也就这么过去了嘛,既然是我曾经宣誓而要娶特奈娅为妻的,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很快就从刚刚飘飘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下这一屋子的尸体的来源还没有弄清楚呢就开始扯这些不太适合场合的实属不应该。 “他们来这里,是要什么?” 我问贝拉医生道,贝拉医生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点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了,他们要的就是你们手中的军旗。” “原来是这样。”这下看来,这伙劫匪的来头就跟早上所阻挡我们的那个罗马军官脱不了关系了,这么说来不仅是我跟安德鲁处境有些危险,就连收留过我们的贝拉医生一家也会随时冒着生命危险。 “我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杆镀金的军旗。”贝拉医生不解得问我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吗?” “并没有什么奇妙的地方。”我解释道:“这杆军旗据安德鲁所说是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所有的,这我也就能知道这么多。” “嗯,”贝拉医生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你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我想安德鲁那小子也是知道这么多,多的原因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是我要提醒你,不管军旗在不在你们的手上,这里都不能够在待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离开纳尔滂?” “对!” 贝拉医生看了眼普拉斯维娅跟特奈娅点了点头接着问我道:“你跟安德鲁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当然是找个机会参军了!” 我不暇思索的回答道。 “那么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贝拉医生看着我面色沉重的对我说道:“我在热那亚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我可以带着我的妻子去投奔,可是特奈娅......” “就让她跟着你们吧!”我知道贝拉医生想让特奈娅跟着我,但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跟安德鲁即将参军,特奈娅跟着我们危险多。还是让她跟着你们,你把你们确切的地址给我,到时候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那也好。”贝拉医生随手从桌子上拿来一张羊皮纸,找了个芦管笔正打算写呢,可是站上墨水抵在纸上后他迟疑了。 “怎么,怕让我们拿上不安全是吗?” “没错,只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贝拉医生将笔放下说道:“如果你能去热那亚,就问奴隶医生就行,别问为什么。” “奴隶医生。”我复述了一遍,向他表示我已经记住了。 第二十三章:阿克韦-塞克斯提亚 事不宜迟,贝拉医生一家必须立即动身了,我帮着他们将屋后的小马房里的那匹拉车的老马牵来,四下冷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贝拉医生三人匆匆收拾好行李,各种羊皮纸与大小皮箱被一件一件地运上了车。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动静,可是周围的邻里的窗户里都陆陆续续地点起了油灯。还有人此时探出头来朝这里张望,揉着稀松的睡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不得不说,这群所谓的邻居们,上帝欠他们一个影帝奖杯。 “喂,卢迦。” 我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发现是安德鲁,他还是原先那样,紧紧地握着那杆军团旗帜,安德鲁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就不对,我想他可能是被我这一身血红的锁子甲给吓住了吧。 “卢迦,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德鲁进屋看了眼里面的情况,然后再出来问我道。 “安德鲁,这个很明显的嘛。”我指着屋里的那些尸体对他说道:“这些劫匪大概是早上见到的那个非要我们手里军旗的那个军官指使来抢夺军旗的。”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掉了?” “他们要对特奈娅下手,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我摊开手,非常淡定的跟他说道。 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卢迦,这样你可就犯法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们没有钱,请不起“保证人”(罗马法律中的公职一种,相当于现在律师的始祖)!” “这点不重要的,安德鲁。”我向他接着抱怨他道:“现在你看看那一地的劫匪,没有人是目击者,别看周围那些才开灯的家伙们了,这群胆小鬼,在劫匪抢劫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没人敢出声,现在倒好,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说完,我帮着普拉斯维娅将一个沉重的包裹装上了马车,前前后后用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贝拉医生一家三口登上了马车,临走前,贝拉医生递给我一个小布袋,我打开,透过微弱的火光,我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被称为亚斯的银币,上面雕刻着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皇帝的头像对于我来说我可并不感冒,我只是关心这钱袋的分量,掂量了几下,还别说,真的挺沉。 “收下吧,这是我们一家的全部积蓄,这算是对于你的答谢。”他就是知道我可能会推辞,所以他的口气不容质疑,并郑重地递交到我的手中,接着说道:“那么你跟特奈娅的婚事,我早在两年前就答应下来了,只可惜我家的特奈娅出身不好,算是下层贱民的孩子,也希望你不要嫌弃。” “老医生,这个时候谈论这样的问题我认为还是有些早了。”当下的情形来看,我选择理智而不是纵容一味的拿下半身思考的天性。“你们先走,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我跟安德鲁仰仗你的资助会生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不用你们太过操心的。” “那好吧,我只能最后说,你们小心。”贝拉医生说完,登上了马车,拉动缰绳,老马缓缓拉动马车往东边村子的出口处走去,临别之时特奈娅竟然对我挥了挥手向我告别。我微笑着回礼,直到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夜幕当中。 收敛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再回过头来看周围那些出了门观察这房子的邻居们,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惊恐的望着我,仿佛我就是撒旦派来降临在世间的恶魔。 “他们怎么办,卢迦,现在你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目击者。” 安德鲁将军团旗帜插在地面上,右手按住剑柄,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这么做无非是认为这几个围观的邻居会向城内的部队指认出我们是杀人凶手。 “既然你已经把人杀了,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陷入那个罗马人事先给我们设计好的圈套当中,我的意见是,能少一个目击者就对我俩来说是多了一份保障。” “那么这样就会使得那个罗马人通缉贝拉医生一家的。” 我说着,一把按住了他正欲拔出的铁剑,“走吧,反正我们还有贝拉医生留给我们的钱,先脱身再说其他。” 安德鲁看来是认同了我的想法,将手离开了那铁剑,从土里拔出军旗,最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邻里,跟在我的身后消失在黑暗当中。 同样的,我们一路也向东跑,因为西边属于帝国的沦陷区,那里是哥特人的地盘,夜里我们一路也不敢停留,沿着那长长的道路根据安德鲁所说这条路是通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今马赛地区)的主路,生怕后面有官兵追赶(到后来才知道哪里来的官兵,兵荒马乱的,士兵都在忙着应付着从北方边境处大肆进犯的勃艮第人,根本没有功夫来嘉奖我们这俩个剿匪英雄),跑啊跑,直到我跟安德鲁再也跑不动为止,一下倒在路旁的树丛当中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我浑身都疼得不行,大概是肌肉拉伸过度了吧。挣扎着站起身来,再看看身上,那满是血迹的锁子甲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恐怕到时候都不需要那些官兵将我们逮住了,就是再往前走到了没人烟的地方,野狼都得禁不住血腥味的诱惑把我给吃个干净。 “走吧,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呢。”安德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我们没有水。”我担心的说道,“我们现在不解决这么严峻的问题,那么我们俩还不如在野外喂狼算了。” “就在前面,”安德鲁指了指前方对我说道:“那里有我们上次漂流过来的河我们能在那里喝饱了再走!” “好吧,那吃的呢,怎么解决,不会是晚上装死等野狼决一死战吗?” “哈,”安德鲁笑了一声,“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一路上可有不少的村子,放心吧,这些亚斯足够 我们好吃好喝的到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地方参军?”我有些疲倦了,真的报国无门更何况我还不想报这个国家,因为我不曾亏欠她什么。 爬起身来,跟在安德鲁的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得向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前进,我现在非常困惑,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为了帮忙完成眼前这个日耳曼人的报国理想?还是实现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所谓的价值。为什么让我活在这样的世界当中? 第二十四章:进城 安德鲁果然没有说错,我们这一路上,经过了不少的村落,虽然并不算富裕,可是能够支撑我们前行的面包就会足够了,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一身的锁子甲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缘故使得那些农夫们忌惮不已。使得这些加了盐的面包更是便宜了不少,(因为是帝国垄断了整个盐的生产与销售,所以盐的价格非常的便宜,同样也给帝国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我还花了几个安敦尼铜币购买了两个简陋的大皮水袋,这样后面的路就不至于非要沿着河流走了。 来到村中的那口水井前,我打上一桶井水先清洗那锁子甲上的血迹,顺便装满了两个水壶。就是这样所谓“怪异”的举动都引来了不少玩耍的孩子们的围观,他们一个个瞪着眼睛惊奇地上下打量着我,像一只只惹人烦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快看,这人手里的铁环衣服真酷。” “那有什么的,我告诉你,我爸爸的哥哥听说参军的时候我爸爸还不认识我妈妈呢,他也有这样一身的衣服,真的,我没有说谎,到现在他还压在箱子里呢,我只看过一眼,比这帅多了!” “都是胡说,我爸爸的最帅,听我爸爸说,那铠甲上面可是沾满了野蛮人的血液!” “我爸爸厉害.....” “我爸爸的哥哥厉害!!!” 为了争论一件本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可是为了自己心里那小小的虚荣,一群小孩竟然为此争吵起来,大有不分出一个高低不罢休的气势。看着他们打成了一片,我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值得吗?”便重新套上锁子甲,远远绕开这群还没有停下争吵的孩子们。三两步就来到了村头,那里安德鲁左手捧着装满面包的大布兜,右手则拿着那杆旗帜。从他那不耐烦的神情看来,我已经让他久等了。 我快步上前去,帮他将那装满的水袋别在他的腰间的皮带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赶路。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什么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个地方?” “不会要多久的,”安德鲁在前面只顾着赶路,头也不回地说道:“差不多走走停停之间就到了。” 走走停停,那就是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嘛,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么想着,倒是让我放松了不少。但是接下来让我不得不绝望的明白心想的注定是心想的,跟现实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是走走停停的,就这样一下走到了第二天的黄昏,脚下的土路也变成了铺石的道路。 正当我喝下水壶里面的最后一口水之后,这么小小的一口水根本解决不了我现在因为口渴所带来的痛苦,正想抬头问问前面的安德鲁还有没有水了。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安德鲁站在前面的那足有一个多高的土坡上,手指前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到了!” “到了!” 我差点喊出来,真正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整整两天两夜的赶路,我的感觉就是坐下睡一会儿,然后起来走路,走累了就坐下吃面包喝水然后再睡一会儿。这样的重复真的是应了安德鲁所说的走走停停。直到这么一听安德鲁说我们到了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整个人丢了的魂儿又一次回到了本体,那时间就连那干渴得冒烟的喉咙都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三步作两步地跑上了那一人高的土坡,哦,是的,是的,安德鲁说的没错。 我的眼前是一个比纳尔滂还要大上很多的城市,高大的城墙,红色瓦片为屋顶的典型意大利式建筑如同热带雨林一般簇拥在城墙之后,大量的马车跟行人在城门前排起了两道长队(一道是出城,一道是进城的)。此时还没有到夜晚,守城的士兵还没有封闭那巨大的木质的城门,现在还有机会。我赶忙催促安德鲁赶紧行动起来,因为我不想再睡在外面。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更是有盔甲的威慑,我们很蛮横地插进了进城的队伍。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已经听到身后那个受气的平民在低声诅咒我跟安德鲁不得好死,哈,谁信呢,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城市的戒备完全要比纳尔滂的戒备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每一个平民跟马车都要接受搜查。 “注意啊,到时候要是拦住了我们俩,就说是中午外出巡逻的。”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他的表情非常的紧张,可能是在纳尔滂城外经历过被阻挡的事情之后他开始变得谨慎起来,特别是看到这么森严的戒备。 “没这个必要吧,安德鲁。” 难不成我们的消息已经让这里的守军知道了?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可比纳尔滂的那群娃娃兵强多了,这要是被发现了,我想我跟安德鲁是要折在这里的。 “安德鲁,咱们要是实在没有什么把握,那么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抓着了,那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什么河?” “哦,你看,我都慌得说胡话了。”我赶紧掩饰着自己,不然安德鲁这个家伙又要说我是中了邪,带我去看神父的话,我觉得迎接我的只有一个十字架和一地的柴火,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罗马拿不拿火刑当成宗教的时尚。 穿着罗马的铠甲与军服,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守城卫兵的面前,本来是要经过搜查的环节的,可是卫兵见我们俩的一身打扮二话不说,马上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后面更是一路的绿灯。不时还有士兵小声对我们说:”巡逻辛苦了。” 我靠,这是什么?鸿门宴?我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了,两个手心里早已布满了汗水,跟安德鲁昂着头一副像是那么一回事大不相同,我一路上耷拉着脑袋,生怕周围的人给我认出来,然后大喊:“来啊,他就是卢迦,抓住他!”哎呀,想想就肉疼,。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可曾想这一路进来都没人看我一眼。直到我跟安德鲁站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大街上时我都以为这不是真的,这是梦! “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都吓得我一哆嗦。 “嘿,卢迦!” 安德鲁看着我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因为杀了那几个劫匪而吓坏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赶紧一把擦去头上的汗,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饿坏了,你有所不知,我一饿啊,就浑身难受,额头冒汗。咱们快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等安德鲁说些什么,我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拉住他就往距离城门最近的旅馆走去,一进门,首先迎接我们的是吵杂的音乐,在定睛一看,嚯,真热闹,里面挤满了各样的壮汉,他们坐在木桌前捧着盘子大块朵颐。穿着暴露的姑娘在人群中穿梭,她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想起轻浮地口哨跟贱笑。可是她们并不会逗留太久,因为找不到能拿出钱来的顾客,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随手给了前来招待的侍者十几个安敦尼,具体我也没有细细去数,总觉得应该足够了,就这样带着安德鲁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桌子上满满都是食物,我也不客气,抓上就吃。 “嘿,听说了吗?明天总督马提尼乌斯要花大价钱雇佣强壮的人为他工作!”身边的人在议论着,可他们不像是合格的秘密守护者,因为我跟安德鲁在一旁就算是音乐再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工作?什么工作?” “嗨,就是雇佣军!听说元帅埃提乌斯下的命令,需要一大批士兵发往前线,听说要给正在南下的勃艮第人一点颜色看看!” “啪!” 安德鲁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我赶紧捂上脸去,心里绝望道:“看来跑不掉了!” 第二十五章:雇佣军 “什么?你们再说什么?” 安德鲁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那旗帜往我怀里一丢就走了过去。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朝他们扑来但是把那俩个讨论的人吓坏了,还以为安德鲁是去打架的呢。 我抱着旗帜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就看见安德鲁一只手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没过多少时候,安德鲁一脸满意的回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终于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 “嗨,就是以雇佣军的名义重返战场啊!” 安德鲁内心的激动在脸上表露无遗,这股子迫不及待的劲头,就像是现在让他上战场,他准会二话不说的!“你等好,过会啊,就有一个记录员招人,咱们报上名就可以在明天上午去城中的广场上集合,到时候一定会见到埃提乌斯元帅的!” “哦,安德鲁,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原谅我这么一说,因为一听要上战场我就想到了那日醒来后肚子上那道恐怖的伤疤还有用来止血的火炭,真的没有理解那贝拉医生为什么梅总烧红的烙铁?对于战争,我真的是有一种刻在骨头上的恐惧,缺胳膊少腿还好,要是折在上面了,特奈娅,唉...... “喂喂喂!安静,安静!” 只见不远处的一声呼喊,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话音刚落,所有的音乐全部停了下来,在其中享乐的人们也停下当前的话题,一瞬间整个旅店一楼鸦鹊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现在人群中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人身上,只见那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文官马可,奉弗拉维斯.埃提乌斯阁下的命令,前来雇佣勇士,现在,无知愚蠢的勃艮第人在北方肆意蚕食罗马的领土,这可是让我们这些忠诚的罗马人所不能忍受的,来吧,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罗马!起来,战斗!” “为帝国而战!!!” 安德鲁激动地站起来大吼大叫,可是周围每一个人回应,“你赶紧坐下吧。【零↑九△小↓說△網】”我一把把他给拉回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马可高举着拳头吼得两个脸颊通红,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加上激情澎湃的演讲,本应该得到人们的一致的欢呼,但是悲惨的是,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再看那个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事实上他并没有感染到台下的观众们,也不是他的错误,因为台下在座的大多是日耳曼人、汪达尔人、还有来自西班牙的伊比利亚人,没有几个算是真正的罗马人,同样,他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来欢呼什么“罗马万岁”的,很显然,这个衣着光鲜的家伙并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零↑九△小↓說△網】 可能是自己也尴尬到了吧,马可不由得收起了高举起的手,沉思了片刻,他紧接着又昂起了头来,大声呼喊道:“凡是今天在我这里登记入伍的勇士,明天会场上将会领到七十五第纳瑞斯!” “罗马万岁!!!” 一声欢呼,刹那间带动起整个旅馆都沸腾了,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挥动着双手给木质的酒杯大声欢呼,那沉寂的乐师们赶紧拿起乐器,配合着喜悦的人群吹奏起同样欢快的音乐。更多的壮汉甚至是丢下还搂在怀中的姑娘为了能够挣上马可得一个签名。这同样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成为雇佣军,拿着大把的第纳尔斯,玩着来自帝国各地的女人,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这一身就没有打算老去。 “这些该死的蛮子!” 安德鲁右手握拳重重地击打在桌面上,可是他的愤怒的辱骂很快就淹没在大片的欢呼之中,没有人听他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们在帝国的庇护之下能够纵情享乐,可是到了为帝国,为军团奉献的时候一个二个鸦雀无声,这些该死的东西,他们都是蛀虫,只有钱跟女人能让他们兴奋!” “别生气了,安德鲁。”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虽然雇佣军这样的职业并不光彩,可是你想想看,刚那个在上面鼓动的马克不就是来征召雇佣军的吗?安德鲁我问你,你认为我们俩现在以士兵的身份进入军团有希望吗?” 安德鲁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可能了,我们手里的旗帜目标太大。” “那好,”我指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马克,接着对安德鲁说道:“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而且人人都能行,同样是报国,正规参军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这个,你为什么不去考虑一下呢?” “卢迦,你的意思是参加雇佣军,跟这些见钱眼开的蛮族人?” 安德鲁现在还是非常的抗拒,他指着前面那拥挤的人群,一脸的嫌弃。可是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没有人会羞耻一个能有足够金钱支撑的工作,哪怕被披上不爱国的名声。 “来吧,安德鲁,事情往好点想,并不是每一个雇佣军都不爱国不是吗?至少还有你跟我。” 我一再劝阻,安德鲁到底还是妥协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不是冲着钱去的。” 才没有什么闲心去听安德鲁在那里自我安慰,我趁着人群渐渐散去了不少,带着安德鲁凑了上去,拨开前面的人,终于看到了在簇拥当中的马可,他在用他那芦苇管吃力的在羊皮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名字。我在他的面前站了好久他都没有注意到。 “你叫什么名字?” 马可头也不抬地问道。 “奥里乌斯.卢迦,我身边的是唉,你姓什么?安德鲁。” “奥里乌斯啊。” “靠,原来你也信奥里乌斯。那么麻烦记录一下,奥里乌斯.安德鲁。” “奥里乌斯。”马克复述了一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眼神中满是惊讶。“我还以为参加雇佣军的都是那些蛮族人呢,没想到还有罗马人,不错,像你们这样愿意报国的,哪怕是参加雇佣军的罗马人都找不到几个了,像你们这样全副武装的更是屈指可数,我发誓只要你们俩能活下来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是啊,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日耳曼人,谁还闲的无聊去参军呢。”我笑着说道。 马可只是干笑了几声,并不做回答,用笔一笔一划地将我俩的名字写好之后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早上的时候来城中的会场,带上你们的武器,缺什么总督会给你们发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登记后,我跟安德鲁就算是帝国的雇佣军人了,没有什么考核跟训练,只需要按时报到即可。 第二十六章:最后的集合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参了军,还是不算正规编制的雇佣军,这是个出生入死没人见证而且还是时时刻刻准备着拿钱走人的活。 晚上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住上了一间不错的屋子,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空气中总是散发着一股非常不友好的味道,躺在床上,隔壁的呼噜声吵得我不得安眠,因为跟安德鲁没有住在一块,大晚上也没有人聊天。睁着眼睛盯着那缓缓燃烧并散发着猥琐火焰的油灯,心里头是一片空白。 第一个想到的是使命吧,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也是我现在十分纠结的所在。可能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吧,让我逃离了死亡,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使命感爆棚的安德鲁。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军团的行列当中,而我呢,我都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图了个啥,好不容易捡了个漏遇见了美女特奈娅,可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旗帜我到底是不能跟特奈娅在一块,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不,我并没有抱怨安德鲁死心眼的意思,只不过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头的苍蝇,完全没有目标的活着。 夜已经深了,谢天谢地那个打呼噜的家伙像是有了自知之明一般很令人意外的停止住了他那令人感到绝望的呼吸,我赶紧抓紧时间闭上双眼,很快,我便睡着了。可是个人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大概也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吧,我就被剧烈的摇晃惊醒。【零↑九△小↓說△網】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是看到一个人影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着。 “快,卢迦,咱们现在去广场。” 那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是安德鲁,今天的安德鲁倒是一改昨日的嫌弃跟不满,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更是掩盖不住他现在隐隐的激动之情。总之我是不知道他激动什么,揉着稀松的睡眼,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打着瞌睡,这时安德鲁已经点亮了油灯“快准备一下走吧。”他看上去都迫不及待了。 “行了,知道了。” 我心里非常不舒服,因为这家伙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不知道参军对于他来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使得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更多的问题我也没有细细去问,只是出去打了点水洗把脸跟漱了漱口,重新穿上锁子甲,待到一切都收拾利索了,我跟安德鲁下了楼。来到一层的就餐区,不得不说的是,这旅店的的老板真的是个有钱的主,还是罗马人的就餐习俗就是这样,此时穿着简单的奴隶们已经撤下了昨日的满桌狼藉,重新换上了新的食物。我随手拿起一个芝士蛋糕,几口塞到嘴里,就上那用水稀释的葡萄酒(在罗马人看来,喝那不用水稀释的葡萄酒是野蛮人的行为,这是从共和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天知道制定这规矩的人是怎么想的,一定是不胜酒力)。【零↑九△小↓說△網】 临走前我还偷偷拿了串葡萄,走在路上刚好也不让自己的嘴闲着,沿着并不算宽阔的街道,我们俩一路朝着城市的中心走去,每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要去研究一下竖立在那里的路牌,这样慢是慢了点,但总比走丢了的好。秉承着条条大路通罗马的传统吧,四通八达的道路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总督府前的那处宽阔的广场。 这里原先是有非常多的小贩在这里贩卖自己所囤积的商品,我站在会场上看到了他们正在被那身着皮甲的士兵们驱赶着收拾着自己那不大的摊位,看来都在为这些雇佣军而坐准备。 很快,在为数众多的卫兵们的驱赶下,小贩们都已经离开,这时候的会场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越聚越多。 “都是相应号召而来的雇佣军吗?” 一个嗓门大的士兵朝我们喊着:“如果是雇佣军,并且都登记了的,那么就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群,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雇佣军会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各个民族的强壮男子,他们虽然来自各个不同的民族,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放荡不羁。在这些身着着皮甲的士兵们维持稳定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吵闹不止,像是一大群麻雀,多嘴多舌的,当然话题无非就是怎么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曾经把谁谁谁或是哪里的人给打的屁滚尿流。 “哦,这些完全没有规矩的渣滓!” 安德鲁低声不满道:“我就说参加雇佣军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卢迦,现在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到时候上了战场,这群家伙都不见得能闭上他们的臭嘴!” “安德鲁,别说话。” 我手指着前方对他说道:“你看那!”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在那人群前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理石讲台,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托加外袍,里面是叫丘尼卡的衬衣,丘尼卡加托加,这是罗马贵族典型的衣袍,身穿这衣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缓步上台,面对着台下这些不守规矩的野蛮人,他还是很注意自己的礼仪,丝毫不会在野蛮人面前掉了贵族的价。 “好的先生们!”这个罗马贵族开始了,不过接下来的话我倒是没有仔细听,因为这大致是告诉我们既然当了帝国雇佣军,拿了帝国的金钱就应该为帝国而战,当然雇佣军待遇非常好,就是唯一的缺点是要自买装备,不过好在仰仗着帝国的荣光照耀,在场所有人所缺乏的装备都由帝国军械库负责配齐。 就这样的主题这个博学多才的老家伙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钟头之久,接下来就是划分方阵的时候了。负责这件事的士兵开始依次询问,把不同的雇佣兵划分成不同的阵列。不过看那些汉子对自己大吹特吹,那士兵竟然能耐心的听进去,当然分配的阵列也是十分靠前的,不知道这属于好还是属于坏。 “那么你们俩呢?”一个士兵来到我俩的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问题:“参过军,打过仗吗?” “参过!” 安德鲁说道:“我俩曾经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 “盖米纳?” 那士兵表情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盖米纳军团不是在最近的一场战斗中被哥特人全歼了吗?连军团长官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不是这样的,先生!” 安德鲁解释道:“我亲眼看到我们的主帅利托略的尸体被哥特人带走了,他是个勇敢的将领,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么你能证明自己?” 士兵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铅牌,上面刻着很多字,这是罗马士兵的军牌。 “我丢了!但是这个旗帜能证明!”安德鲁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最后一招了,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递给那士兵让他看,满怀期待的望着那士兵, “抱歉,我看不明白这东西,我只是一个士兵,这些我并不清楚,我只认军牌。” 那士兵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一般,还是听了太多的谎言整个人都麻木了,只见他低头记录着,并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第一联队第四方阵,第一阵列。” 第二十七章:行军 这么草率的划分,我跟安德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划分到第一阵列。【零↑九△小↓說△網】我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应该难过,怨天尤人还是怎的,总之安德鲁是很不开心的,因为自己又一次无法证实他自己。明明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但是到现在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了吧。 捧着这旗帜无力的耷拉在自己的面前,我想此时安德鲁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到底怎样才证明他自己呢?恐怕在底层的军官和士兵都无能为力。 我估计这里的雇佣兵足足有一千余人,在那些士兵们粗略的划分下,我们很快聚集成了一个个临时的方阵。接下来是散发武器装备的环节了,只见几辆容量巨大的马车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车门敞开,里面的士兵将马车里的铁剑跟盾牌随意的丢到地上。 “抢啊!” 那些手无寸铁的雇佣兵们见到武器就两眼发光,一个个如同恶狼一般前赴后继,拼了命地去争抢那明明数量很多但是总觉得不够的装备。 “嘿,我说长官!”只见一个人挥动着手里的大圆盾向那车上往下扔武器的士兵不满的抱怨道:“怎么都是武器,当时保证好的盔甲呢?” “什么盔甲?” 马车上那士兵冷哼道:“对不起,我们只负责你们的武器,你们不是还会给你们七十五第纳瑞斯嘛,试着那那些看看能不能买个好点的甲胄吧!再说了,你们不是帝国正规的军人,凭什么要盔甲!” 哈,那发问的雇佣兵的脸一阵青一阵紫的,左右见周围的人只顾自己拿武器,根本不去响应他的看法,算了,只好吃了这个瘪,垂头丧气地拿上自己抢上的装备退出了人群。 “卢迦,给。” 正当我看戏的时候,安德鲁冷不丁的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手里可有不少好家伙。他把其中一面大圆盾跟一把铁剑递到我的手中。 “瞧瞧,这可是斯帕达铁剑,帝国军团的标配。”安德鲁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特地找了几个锋利的,这里的武器都是放了很久的,你看看上面的锈迹!” “安德鲁,可是我们有一把剑了,没有必要拿这样的残次货吧。” “卢迦,多一把家伙可是多一点活着的机会,你就拿上吧!” 听从了安德鲁建议,我把这把剑别在右侧。 “好了,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野蛮人,都回来排列好!” 讲台上的那个衣着华丽的总督马提尼乌斯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是很高的老军官。花白的头发,有些瘦弱的身体外撑着一个没有其他装饰的黄铜肌肉胸甲,头顶着的是一顶铁质的角盔,红色的披风代表着这个老兵的身份并不一般。同样的处境,这老家伙的衣装就撑起了他的傲气,只见他对着我们高昂起头来,配着那角盔活像一只神气的公鸡。 这个不知是何方来的神圣,他这么一吼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台下的“野蛮人”们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老家伙,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那老家伙接下来的发言。【零↑九△小↓說△網】 “现在,每个人七十五第纳瑞斯,接下来的每个礼拜都有二十五第纳瑞斯的薪水,拿完后就出发吧!” 这就算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情节了,很快,就有抬着巨大的木箱的士兵走出,一袋一袋的第纳瑞斯交到了我们每一个雇佣兵的手里。这些拿钱的壮汉掂量着这沉甸甸的钱袋子,无不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工资也太高了吧。” 安德鲁捧着这钱袋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正规军都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倒是换成雇佣军就这么赚,卢迦,我保证,当上一年的雇佣军,我俩都能买一个贵族头衔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 我随口说着,也没去细细清点那钱袋子里面的第纳瑞斯,就把它别到腰间的皮带上,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到了战场上也花不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平时看起来无比贵重的银币会成为自身的累赘。 “赞美罗马!赞美陛下!” 这些拿了钱的雇佣军们大声欢呼着,当然他们的赞美跟欢呼全都是建立在那满满一口袋的第纳瑞斯为基础的。 面对台下这上千“野蛮人”的欢呼喝彩,台上的那个老人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说其他的表情,冷着一张脸,我甚至是怀疑他是不是一个面瘫,还是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而变得麻木。 “出发吧!” 那老人大手一挥,台下的号角手立马吹响起号角,伴随着号角声,那些身着皮甲的士兵们吹响挂在胸前的口哨,带动起一支支临时组成的方阵,缓缓向城门走去。 一路上,围观的民众挤满了街道两旁的路面。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目送着我们经过,只有向往军旅生活的孩子们面露笑容,伴随着我们沿街奔跑欢呼,或是说嫌弃我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帅气的盔甲,而是一些再常见不过的粗布衣服,甚至有的人还赤裸着上身,这算是什么威武的军队呢? 要说吸睛的还是安德鲁,孩子们的赞叹主要还是汇集在他那光鲜靓丽的旗帜,同样这旗帜也得到不少路人的赞叹,不过他们的话题都汇集在那纯金的矛头还有那六个银色的圆盘。这可是真正的军团旗帜啊,可是伴随着盖米纳军团的覆灭这东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仿制品。 走出了城门,沿着那宽阔的道路前进,一路上还有拿着大圆号的号角手,跟随着我们吹着十分有节奏的号子,我看了看左右也就我跟安德鲁知道这是规范步伐的,但是看那些随意的人们,他们一路上只顾着欣赏沿途的风景,对于那规范步伐的号子充耳不闻。这仿佛不是行军,而是一场大型的令人振奋的履行。 “保持队列!你们既然拿了帝国的佣金那么就是帝国的军人!现在,拿出军人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骑兵,他骑着一匹花色毛的战马来回奔跑在队伍周围,时不时提醒着各个方阵保持自己队列的完整。当然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这么简单,手中的长矛,就是为那些拿了钱就想跑的家伙们准备的! “喂!你们俩个。” 正在前行时,只听到周围一声呼唤。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左手后边的一个赤身壮汉看着我跟安德鲁一个劲地傻笑,常年未洗的油头跟两块破布一样披在他的脑袋两侧,跟海绵一样的鼻头让人看着作呕,更有特点的是他一笑起来露出他那被虫蛀得破败不堪的黄牙,哦,我的天呐,这世界怎么有长成这样的人! “我说你们的这一身铁皮是从哪里整的?” 那壮汉开口了,那声音,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口浓痰吐不出来一样,听得我都不敢回头,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把痰吐到我的脸上。 “拾荒的,” 我把头转回来敷衍的说道:“就在纳尔旁城外,沿着河往上走,那里尸体上的盔甲足够装备我们所有人。” “哈,原来是个捡破烂的啊,我说这一身怎么这么整齐!我还以为是在部队里监视我们的人呢!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们这帮捡破烂的还捡到了什么样的宝贝,哦,瞧瞧这一身死人气,都给我熏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哈哈哈......” 痰嗓子不仅嗓子难听,说话也恶心的要死,我索性不予理会他那并不好笑的挖苦。可是一旁的安德鲁倒是低着头,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我拍了拍他,就是害怕那痰嗓子要是说起了那军旗,我想安德鲁就要开杀戒了。 “喂,你这个邋遢的野蛮人,走路都堵不住你的嘴巴吗?” “哦,是的长官。” 谢天谢地,那个巡逻的骑兵被笑声吸引而来,他怒骂那个痰嗓子,迫使他闭上了那张臭嘴。那家伙似乎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这教训确实让他安静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战争 这一路上我跟安德鲁走的并不容易,安德鲁甚至是因为那个痰嗓子的一番看似随口的言论给恐吓地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痰嗓子把他的旗帜给偷走了。所以我跟安德鲁就多了个守夜的活,我值上半夜,安德鲁值下半夜。前两天倒也没什么,可是白天行军晚上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问题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显现出来,安德鲁就开始自言自语,大致的内容就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把那个痰嗓子给宰掉。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安德鲁,毕竟谁要打他这旗帜的主意,就是当今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来了,他也要给皇帝从他的马车上给揍下来。 这不,到了晚上,安德鲁吃过饭后气冲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自己的那柄斯帕达铁剑,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因为内有得到足够的休息的缘故,嘴里还不时说道:“这都两天过去了,那个丑东西还没有动手,看来就快是要到今天的了。” “哦,你想开一点,安德鲁,或许人家真的没这个意思呢?”我劝阻道。 “什么没这个意思,我先以防万一,把剑磨利了,到时候一刀砍了那个丑东西!”安德鲁边磨刀接着说道:“不管是谁,动一下,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的军旗都不行!” 这个无药可救的安德鲁,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劝阻他了,正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可是出于担心。我并不敢就这么倒头就睡,虽然每天都会有士兵被负责安排守夜,但是安德鲁那可不是善茬,这些经验欠缺的守卫怎么可能挡住这个熟练的老兵。 可是经受睡眠不足的不止只有安德鲁一个,我也在疲惫不堪中躺在临时用布毯铺的地面上,说是奇怪,那毯子就像长了手一般,牢牢地抓着我,我疲惫的动弹不得,很快就陷入到睡眠当中。 “大概过去了多久了?” 在朦胧的睡眠当中,突然间一声轻声细语的提问在我的耳旁响起,这不是我在无意识间学会的拉丁语,而是我的母语,提问的声音是女声,严格来说是小雅的声音。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记了她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忘记她的脸,那张让我朝思暮想,无时无刻都想挽回的脸。 “谁?” 我下意识地轻声呼唤,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朦胧,没有一点儿提示,没有一点儿影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死去了一般,我试着往前走动,伸手拨开了眼前的朦胧,那黑暗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轻动手指,那纱向两侧轻轻打开,终于露出一个婀娜的身影。 “小雅。” 我在内心挣扎了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看着小雅,她穿着跟我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那举动,像极了我当初爱她时的模样。 蹴罢秋千, 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那可是最宝贵的大学时光,我爱她的微笑,在这里她同样对我微笑相待,那笑容是那样纯洁,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感情。这不就是我渴望看到的模样吗?我哽咽了,缓缓伸出右手,接近她,接近她,用指尖触碰她的脸颊,“小雅啊。”不知不觉中,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可我无暇去擦拭,只怪那涌上眼眶的泪水,模糊了那绝美的笑颜。 摸到了,摸到了! 我竟然摸到了她的脸,她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闭上双眼,这是我们三年来达成共识的举动,我喜欢这样抚摸她,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同样喜欢,并享受我的轻抚。【零↑九△小↓說△網】我的指尖在她的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动,她笑得更甜了,就像是从前一样。 “小雅,你原谅我了吗?” 我鼓起勇气,心脏在这时开始紧张的跳动,就像是当初第一次牵手时那样让人脸红。我渴望,渴望小雅能够主动伸出双手抱住我,我们就跟从前一样,彼此宣誓不离不弃。 难到是仅仅梦吗? 我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纵然内心是无比的喜悦,但是手上却没有半点感觉。而且指尖划过的肌肤,裂开出一道道恐怖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被吓住了,赶紧抽回了手,小雅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就连笑容都没有改变一点,但是那几道恐怖的伤口使得她的微笑变得格外的狰狞。 “不,不!”我连连后退,“小雅,这不是我,小雅,这不是我干的!” 小雅脸上的伤口开始流血,起先是一滴一滴,直到连成一条直线,掩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我低下头来看我的刚刚触摸她的右手,上面已满是鲜血。 “哗!” 面前的小雅顷刻间变成了一摊血水,“咯咯咯......”眼前重归于黑暗,混沌中只听见一阵凄惨的笑容。 剧烈的晃动,迫使我猛地睁开双眼,囚禁在眼眶中的泪水一瞬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泪眼模糊当中,我看到了火光,四面八方,全是火光,我仿佛置身在火海当中。 “哦,上帝,我还以为你又中邪了呢!” 安德鲁将斯帕达铁剑狠狠地拍在我的胸前,转手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 “安德鲁,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赶忙拿起剑爬起来,并捡起放在一旁的盾牌,来到安德鲁的身边。眼前的雇佣军们乱做了一团,他们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那燃烧的火焰当中无目的地逃窜。 “大概是勃艮第人来了,跟在我的身旁!” 安德鲁说完,弯腰拾起盖米纳军团军旗,朝着雇佣军人数多的地方跑去,我紧随其后,一路上见到不少衣着粗麻衣,手持圆盾跟战斧,成群结队的,他们当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些剽悍的女人同样有些不逊色与男人的战斗技巧跟残忍,不少到底挣扎的雇佣军们就是让这些女人给活活砍死,一路上也有雇佣军在抵抗,但终究还是两手敌不过四脚,很快淹没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 我不敢停留,一路小跑,直到在一片混乱当中听到那尖锐的哨声。 “军团各部!集合!吁吁!吁吁!不要乱,集合!集合!” 寻声望去,那不就是那天在台上的老督军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官衔,随口就喊他督军算了,反正他也是干这一行的。) 那老督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可是那些基本没有受过训练的雇佣军们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命令?他的四周除了那些随军的骑兵们,也就只有我跟安德鲁加入到他们当中。 “非常好,你们俩个。”老督军虽然在夸奖我俩,但是脸上可没有露出半点喜悦的神色。“你们有军人的素质,这才是真正的帝国士兵!” 说着,那老督军重新踮起脚尖,又拿起他的口哨“吁吁,吁吁”地吹起来。 “哦,先生,省省力气吧!” 我感觉到了他的做法有些不妥,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是指挥受过训练的士兵的,对于这乱作一团的家伙们,他一时间没了对策。 “什么?士兵?” 老督军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看着我。 “这么吹口哨对于这些没纪律的雇佣军是没有作用的!”我说着,拍了拍手中的盾牌,“他们现在不需要命令,需要气势!气势在哪,就在我们手中的武器上!” “那么你的意见是?” “打!让没纪律的人们知道是我们在进攻,我们还没输呢!”我说着,挥剑指向不远处渐渐逼近的勃艮第人,他们在肆意的杀戮,完全是目中无人。 老督军深吸了一口气,欢呼着身边这几十号士兵,也只有他们,才是这支部队的中坚。“好吧,就让我们给这些只知道拿钱的野蛮人上上一课!号角手,吹响进攻号角!” “呜!!!” 混乱当中,罗马人特有的洪亮的号角声响起,在这片战场上久久回荡,使得那不顾一切推进的勃艮第人停下了脚步,机警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号角的方向。 “罗马的勇士们!”老督军抽出他的铁剑,他身边的骑兵们纷纷挺起长矛架盾,狠狠地拍打着盾牌,如同一只只怒吼的战獒,就等着松开那羁绊的锁链。 “杀了他们!” “吼!!!” 罗马的士兵们怒吼着,挺盾向前,朝着面前的勃艮第人疯狂的扑了过去!我跟安德鲁首当其冲,安德鲁挥舞着他手中的军团旗帜,那金色的矛头在火焰当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die!die!!!” 士兵们咆哮,我感觉身后不再是我们几十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军队,整整一个军团!跟随着军旗所指向前平推而去!那些勃艮第人惊呆了,火光中人头攒动,根本分不清罗马人到底来了多少。可是都已经晚了! “” 第二十九章:惨胜 “砰砰砰......” 我们跟那群勃艮第人狠狠撞在一起,因为身处第一线,我甚至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左手持盾也不做防御,盾牌也是武器,我手臂都抡圆了,照着眼前那个可怜虫的脸上就是狠狠一下。【零↑九△小↓說△網】 “呜!” 那勃艮第人捂着脸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我丝毫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举剑就捅进他的胸腔。可怜的家伙,连基本的护甲都没有,刺进拔出一气呵成,带动的也就是那如同喷泉一般的鲜血。 如果说我不害怕那是假的,就跟当时救贝拉医生一家时一样,我挥剑杀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一般,每每结果一个生命,我的脑海中就会出现稀奇古怪的画面。那是在一处战场上,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我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只看见那面旗帜,对,就是盖米纳军团军旗,在我头顶上空飘扬。 眼前又一个勃艮第人冲了上来,透过火光,我看到了她那单薄的身体,那声冲锋时的怒吼,是个女人,没错,一个那盾跟长矛的女人,正向我扑来。不急不忙的,我左手蓄力,眼看那矛头就要刺中我的头盔之时,反手一挥。 “当!” 挥起的盾牌弹开了矛头,那股力量带动起那个女人的右手张开,胸膛弱点全部暴露出来。 “死!” 我并没有举剑刺她的胸膛,只是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残忍的想法,猛地侧身挥剑断了她的腿筋。 “汉娜!” 这女人身后有一个男的大声呼喊着,那双眼睛都快要飞出他的眼眶了,这男人跟这女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死定了,她死定了!只见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眼里竟是绝望的泪水,她这是在向我祈求怜悯吗?不,我才不会心软! 正当她想回头看那男人之时,我右手持剑高举,半空中切反手剑锋朝下,狠狠地刺进那女人的脊椎。使劲一扭,我清楚的看见那女人满是泪水的瞳孔渐渐放大,整个身体因为脊椎被插进铁剑而倒不下去。 “嗤。” 一把拔出带血的铁剑,那女人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杀了她,用了及其残忍的方式,我在心里面早就吓得大声尖叫,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那男人疯狂了,他扔掉盾牌,双手紧握斧头向我冲来! “又来了一个?哈哈,来啊!” 我挥动起已满是鲜血跟碎肉的铁剑,跟一头嗜血的野兽一般,朝着那男人疯狂地咆哮着,“来啊,勃艮第人,报仇吧!来啊,你这个懦夫!”我霎那间也失去了理智,杀人杀红眼了吧,没有半点的内疚跟负罪感,这反而让我更加兴奋! “啊!!!” 那男人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他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他现在的念头就是冲上来,活活砍死我! “嗤!” 他的咆哮嘎然而止,盖米纳军团军旗无情的挡住了他的去路,那巨大的金质矛头全部捅进了他的腹部直到抵在了那矛头突出的底座,他目光转移,看着在我身边的安德鲁,安德鲁单手持军旗,全身上下被血染红,在红色装饰下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了。绝望,在那勃艮第男人的脸上我看到了绝望,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当然,我要成全他,挥剑侧砍,他便身首异处。 “进攻!进攻!!!” 老督军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我们在短短几分钟就打垮了阻拦我们的那群勃艮第人。这时号令手再一次吹响进攻的号角,稳住了,部队被稳住了!那些逃跑的雇佣军人停下了脚步,纷纷回头望着我们,看到我们一路势如破竹,再也没有别的激励能够比看到希望更能鼓动人心的了。 “看,是那帮该死的罗马混蛋!” “嗨!罗马人,狠狠地揍这帮狗娘养的!” 我们的呐喊终于感染了大多数溃退的雇佣军,使得他们重新捡起被曾被他们丢弃一地的武器,怒吼着,跟随着我们矛头所指的方向,冲锋! 勃艮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白白将快要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他们当然不愿意,原先四散开来的队伍在他们的呼喊声中聚集到一起,盾牌朝前面向我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墙。而我们的雇佣军人无异于一群散乱的蚂蚁,从四面八方向勃艮第人的军阵扑来。 勃艮第人是属于野蛮人的,可是从他们的排兵布阵看来我们更像是野蛮人或是说一伙那些刀剑长矛的暴民。 “咚咚咚咚......” 这些壮汉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一句冲刺使尽权全力试图撞到盾牌后面的勃艮第人。可是勃艮第人的军阵一共有四层,就算是撞倒了第一个,后面迎面而来的就是锋利的矛头,更何况绝大多数连第一层都撞不破。 不要说那些一股脑就在那里硬撞的雇佣军了,就我跟安德鲁跟随的这些历战老兵面对这盾墙都有点不知所措。 “命令各部,迂回过去,从两侧与后方进攻!” 老督军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个阵型的弱点,更何况那夜间偷袭的勃艮第人并没有多少,与一同反攻的雇佣军一起我们很快地形成了数量上的优势。 “呜,呜!” 号角手又吹响号角,这次的节奏不一样,大概是有指挥的手段吧,可是就在这时,最关键与最核心的问题来了。这群家伙完全不知道这号角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那勃艮第人支撑不住了,进攻也变得更加疯狂。可是耗费了大把的力气全用在砍勃艮第人的盾牌去了,而那些勃艮第人倒也不惊慌,在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头头命令下严守阵线慢慢聚集成了一个圆形阵,开始缓缓后退,这一下就显得无懈可击了。本来就听不懂军令的雇佣军们这下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唉,这群该死的蠢货!”老督军怒骂道:“早知道就在城里面的时候就开始训练算了,非要到战场上,这一群炮灰,没有觉悟的野蛮人!” 可是干骂人却得不到什么好的成效,就算是骂哑了嗓子,那些士兵也不能完全理解督军的意思。正在踌躇当中,只见督军的目光聚焦在了那燃烧的帐篷上。 “士兵们!” 老督军挥手示意我们后退,并指着那周围燃烧的木头,对我们说道:“把这些木头捡起来就往他们中间扔,我他妈的不信这帮狗娘养的不怕疼!” 听从命令,我们忙散开去捡那些烧的正旺盛的木头。 “fire!” 一声令下,我们几十号人一齐发力,几十根燃着熊熊烈火的木棍便飞到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顷刻间勃艮第人的军阵最内部开始出现混乱伴随这多人的惨叫跟哀嚎。原先层层叠叠的阵型内部乱做一团,里面的勃艮第人捂着被烧伤的部位,有的干脆让那烈火点燃。 “好的,孩子们!”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老督军此时看起来两眼放光,“我们再来一次,来吧,孩子们,再来一次!” “fire!” 这一次我们卯足了力气,猛地一掷,那火棍跟雨点一样落入勃艮第人的军阵,这下勃艮第人再也撑不住气了,他们有的人忍受不了燃烧的痛苦冲出了军阵,但是很快当在外面的雇佣军们乱剑杀死。勃艮第人的刺猬阵彻底的乱了,越来越多的雇佣军穿插进去,交锋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罗马万岁!” 胜利就在眼前,老督军大声呼喊着,带头冲了出去。 第三十章:目的地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知道第二天的朝阳探出半边脑袋,我们才停下杀伐。 我呆立在原地冷静了很久,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都干了些什么?”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回想起昨夜那残忍的模样,算了算了,不要在往下想了。回头望去,原来的营地已经被一夜的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留下的不过是一地的尸体,这一次偷袭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重创。 “真该死!” 老督军一脚踢开脚下的一面挡着他脚的盾牌,明明胜利了,可是老督军看起来却是怒气冲天的。这样的举动把刚刚在他的耳边低语的士兵吓得不敢说话。 “一场战斗,勃艮第人才来了三百号人,我们呢,一千多人!结果呢?我们折了一半之多,这群笨拙的家伙们连敌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你们打仗就是闭眼乱挥剑吗!”任由着老家伙在这里大发雷霆,所有人都为此充耳不闻,余下的幸存者,除了还有两百来个伤兵以外,没有人顾得上休息,都行动起来搬运死者的尸体。这么乍得一看还真不怪砍错人的人,因为这勃艮第人的穿着跟很多雇佣军士兵的服饰太像了,都是不穿铠甲,搬运尸体的时候都容易看错,更不用说在晚上那么暗的光线中,丢下尸体,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令人心烦的痰嗓子,他的脸色苍白,不知道是昨晚用力过度了,还是吓得不轻,弓腰驼背地,那个铁锹都抖个不停,再也没有原先那嚣张的模样。 “昨天晚上我们大概死了三百多人,还有两百个倒霉鬼可能他的雇佣兵生涯就终结于此了。” 安德鲁拖着一具尸体(因为他一只手要拿旗帜,所以对待尸体我们都扛,就他拖着。)跟我一起来到那临时挖好的大坑中,将那仅仅当了三天的战友的尸体丢到坑中,这里还有士兵负责掩埋。 “我看到那些随军的骑兵按照那老督军的吩咐把那些尸体身上的钱袋子给收走了,难道不用把这些东西寄回给他们的家属吗?” 我不解得问道。 “哈,卢迦,你听说哪个地方的国王跟将军在乎这些为钱卖命的家伙。”安德鲁指着那坑中的尸体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这些雇佣军的命只值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看看昨天夜里那些人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当中没几个人能拿到第一周的薪水。” “可是现在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到但是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死的!”安德鲁看上去十分激动,这点我有些不太理解,可能他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让他这般惶恐。 “安德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们好像,是炮灰啊。”安德鲁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前见过的,成群的炮灰部队,作先锋和敌人正面肉搏,用来消耗敌人体力跟数量的炮灰。”安德鲁抚摸着那被鲜血染红得旗杆,喃喃道:“上帝啊,我祈求你,在决战之时能够降临,拯救我等于危难之中!” 不知道这家伙在祈祷什么,为什么祈祷,但是从他那忧虑的表情当中我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自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那些忙着埋葬那些尸体的士兵也忙活完了(本来是说要火葬的,可是木材准备太浪费时间,我觉得可能是那个老督军头头是心疼那陪葬的第纳瑞斯)收集好那些死者的钱袋,老督军吩咐了拨出一些来分发给那些伤残者,打发他们离开。就这样,整支部队从一千人仅仅剩下五百余人。跟随老督军的罗马骑兵们重新将余下的五百人分成了五个方阵,列队,继续前进。现在督军的骑兵的人数占据的比例大了不少,虽然有一定的损失,折了那一两个倒霉鬼,对于这些老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损失。 这一路上可是少了很多该有的欢乐,我想这一次夜袭给了在场的所有幸存者的内心一记沉重的一击,再也没有一路上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吹牛皮的人了。现在对于战争的恐惧倒是每一个人的心头的心病,哪怕是安德鲁,“卢迦,”安德鲁边走边对我说道:“要不然找个机会,我们走了吧。” “安德鲁?你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我不解得问道,只是眼看着安德鲁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心也开始慌乱了,顿时没了主见,眼看着跟着部队越走越远。 “喂!都打起点精神来!” 老督军策马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大声呼喊着:“我们既然受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那么我们就离真正的战场不远了!都加把劲,埃提乌斯元帅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哦,你听到了吗?”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道:“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必须离开!” “安德鲁,我们走了,能去哪?” “管他的呢,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我们死了,那这军旗就会被别人拿走,然后拆开,然后拿去卖钱,然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荣耀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喂!你们两个!” 督军的骑兵注意到了我俩的动静,他大声制止我俩不让我俩说话。策马来到我俩的身边,他那般满头大汗的模样可不比我们这些走路的轻松,因为没有马蹬,他骑马不得不大腿内侧发力夹紧马腹才不会摔下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就看那骑兵摸了一把汗接着说道:“别以为你们昨天出了个主意就可以不守规矩了!” 我跟安德鲁点头应和,可是那骑兵看来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所以接下来的路程都是由他伴随着我们走完,这下安德鲁的逃跑计划可就落空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眼前的土路上出现了扬起的尘土,还能听见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五个骑马的平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斥候。” 安德鲁小声说道。 “报上部队的番号!” 为首的斥候挥手问道。 “我们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支援雇佣军,”为首的老督军沉声说道:“路上碰到了点流窜的勃艮第人,花费太多时间去围剿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能来就行,现在很多支援的雇佣军都遭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跟我们来吧,埃提乌斯元帅正等着呢!”说完,斥候策马转身,作为向导为我们引路。 也就是经过了一片小树林那么短短的距离,巨大的军营赫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临时搭建的高耸的木制城墙,每隔上百米就会有一个塔楼,上面的站岗的士兵被我们的到来而吸引。 斥候来到城下,朝门楼上的士兵大声喊到:“开门吧,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雇佣军!” 话音刚落没多久,那巨大的木制的营门缓缓打开,出来两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他们整齐的排列在营门的两边,守护着我们依次进入。 是的,确切的来说,我们已经到了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 第三十一章:埃提乌斯 “完了,跑不掉了。【零↑九△小↓說△網】” 安德鲁在身边不安地说着,更是让我在同样的不安中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德鲁所说的炮灰到底会是怎样的境地,难道是说向后来的苏联红军那样,一声“乌拉”就冒着枪林弹雨盲目冲锋? “米底乌斯,你来的太慢了!” 一声不满地抱怨从前方传来,我正好奇在脾气这么火爆的老督军面前,究竟是谁能够抱怨。正想看好戏,就看见老督军笑着脸迎了上去说道:“真是抱歉,阁下,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哦,就是那两百多个勃艮第的臭乞丐?” 我踮起脚尖张望了一眼,就看见那老督军面前那人的确切模样,身着黄铜肌肉胸甲,上面有各色的雕刻,看上去十分立体,红色的披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可是跟老督军这个叫米底乌斯的家伙比起来还是年轻不少,带有雕刻的黄铜胸甲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地位的不一般,最不及也是个军团长。 “喂,安德鲁,”我小声问他道:“你在军队里待的久,你知不知道门口那人是什么来头?” “你跟我在一支部队里面服役,你不知道吗?”安德鲁竟然反问起我来了。【零↑九△小↓說△網】 “哎呀,我忘了嘛,”好吧,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战场上脑袋让人给揍了,现在想不起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安德鲁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说道:“你们第一阵列的兵可是埃提乌斯的忠实的追随者,我想你哪怕是把特奈娅给忘掉了也不会忘掉你们的光辉的大太阳埃提乌斯元帅吧。” “光辉的大太阳?” 这个称呼倒是吓得我直吐舌头,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了这个家伙就是后世所说的大名鼎鼎的“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也难怪,那老督军米底乌斯在我们面前高傲的像一只公鸡,到了埃提乌斯的面前倒像是一条摇尾巴的狗了。 继续听他们的对话,只见埃提乌斯说完那两百个臭乞丐的同时,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原,原来,原来您都知道了。” “哈,从你们出了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时候我就派斥候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 埃提乌斯十分得意,不过他说着说着立马拉下脸来严肃地看着米底乌斯道:“我还知道就在今天凌晨你让那两百号勃艮第乞丐给打得险些溃败。【零↑九△小↓說△網】” “抱歉,埃提乌斯阁下。” 这一下戳到了痛处,米底乌斯也是有些不安起来,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一眼埃提乌斯,颤颤巍巍地说道:“阁下,其实勃艮第人有三百多人。” “哦,我亲爱的米底乌斯,你手里可有一千多人啊。”埃提乌斯微笑着看着老督军,伸手指着他面前的我们厉声说道:“可是现在呢?你跟我带来了一半的人,我先不追究那些死了的人是不是因为你的错误指挥,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些死者身上的钱袋子到哪里去了!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贪,得亏你还不是贵族但是你现在把买头衔的钱凑得差不多了吧!” 这给老督军给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原先的神气劲到了现在可是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让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上司给骂的狗血淋头。这样也不行,毕竟是上司,也不好发脾气,为了这一官半职他是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算了,我看道歉就免了,你那贪污的死人钱我也不再追究!” 看来埃提乌斯是发完了脾气,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手一挥,老督军米底乌斯暗暗松了口气,可能这个时候他是在心想着埃提乌斯算是饶过了自己吧。可是那凝重的面色来看,其实事情被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埃提乌斯还没有把话说完。 “那么你来了,正好填补我今天主攻位置上的空缺。” “阁下,您的意思是让我把现在所剩下的五个方阵都安排到第一线攻城队列吗?”看样子是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没错。”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 “该死的!” 安德鲁听到这里气得手心紧攥,咬牙切齿地瞪着老督军米底乌斯。 “怎么了?”我问道。 安德鲁听后对我小声解释道:“你没看见这是官官相护吗?那个米底乌斯只要把我们安排到战场上就没有他什么事了,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去浪费敌人的弓箭了是吗?”我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卢迦。”安德鲁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可是我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并不开心。可是我们只能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个完全无法自理的棋子,而我们面前的则是持棋子布局的人,我们任其摆布,甚至是将自己的生命都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不知道他是选择保留,还是选择挥霍。 “时候不早了,我的前线部队都已经等着急了,米底乌斯先生。” 埃提乌斯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转身走去,老督军米底乌斯赶紧回过头来冲我们招手,那随从的督军骑兵会意,策马指使着我们跟着埃提乌斯的步伐前进。棋子就是棋子,既然选择了,就怎么样都逃脱不了持棋者的双手,迈开步子跟随着前进,都没有给予我们任何的休息时间,穿过这建的跟堡垒一样的军营,里面的帐篷排列的整整齐齐,可是一路上看不到有多少士兵,大概都在战场上等着我们吧。 “惨了,惨了。” 安德鲁说着,还不忘深情的看上一眼自己手里的军旗,对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不赶快告诉真相,那么我们这一去可是生还的几率几乎渺茫。” 九死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战斗能称得上九死一生呢?满怀着疑问,前方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军营的另一面大门,门前听着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埃提乌斯在卫队的护送下登上马车,回头扫了我们一眼,幸运地把目光落在安德鲁手里的盖米纳军团的军旗上,可能对于这军旗,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吧,因为这可是他麾下的军团,并且刚刚覆灭。这么幸运地一眼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转头坐下,马车缓缓开动,光是步行的我都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乌黑的硝烟正飘荡在半空中。 第三十二章:动员 越往前走,身边经过的罗马士兵就越来越多,他们忙碌着,有的搬石头,有的在抬巨大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油。再往前走,那是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里面的士兵装备齐全,目视前方, 看到那高耸的攻城塔,还有临时建造的简陋的攻城锥,队伍里就开始出现了骚动,所有人到了目的地还没来的及喘上一口气,现在就要面对真正的考研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自己没办法逃避的命运,做埃提乌斯的炮灰。 “米底乌斯!” 埃提乌斯的车马停住了脚步,他坐车上回头望着跟在车后的老督军,那慵懒的眼神,仿佛老督军米底乌斯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在他精神世界的大手中很随意地把玩着。 “是的,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老督军米底乌斯赶忙应和,站在我们的面前,他虽然埋着脑袋,但是那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滴滴滴落下来这画面还是非常显眼的。 “米底乌斯,你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当面跟随伯尼法斯伯爵(曾经的帝国的中流砥柱,并且击败了埃提乌斯,但是伤重逝世,这才使得埃提乌斯重返帝国的权利巅峰)时候的勇气?” “有!我有!”米底乌斯挺起了胸膛,面色通红的,瞪大的双眼里倒是颇有几分骄傲跟傲气。 “很好!”埃提乌斯鼓掌,随后说道:“那么第一阵列,就有由你来带头了,我倒是希望能把你跟随伯尼法斯的狠劲也拿出来对付那些勃艮第的杂种!”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明显的多了,老督军米底乌斯必须带头冲锋,面对着卢迪南城墙上的箭雨。老督军听完后整个人的愣了一下,可是已经向埃提乌斯证明了自己还能行,那么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沉思了良久,老督军的右手搭在剑柄上,就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那么,小伙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誓死追随你,或者是与你同在!这可能是现在老督军最想听到的话了吧,可是他不得不失望,眼前仅存的五百人气喘吁吁的,都不能称之为雇佣军,严格的说就是贪图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平民。他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这里是通向卢迪南的必经之路,他们的目光看着的不是老督军米底乌斯,而是周围不断运送着石头上去还有运送伤兵跟死者的士兵们。 残缺的身体,死伤者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哀嚎从四周传来,经过鼓膜,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是的,每个人都在发抖,都明白,只要走上前去下场可不比这些哭喊者好到哪里去。 “你们腰间的钱袋子里可是揣满了帝国给予你们的第纳瑞斯,当初你们也宣誓了为帝国而战,怎么,想要食言吗?” 老督军大吼着抽出铁剑,五个方阵的雇佣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拿个主意。 “我们走吧,安德鲁。” 我小声对他说道。 “什么?卢迦,你疯了吧!” 安德鲁看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望着我,“这真的要命,卢迦,我是说真的,上去了都回不来的!”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那埃提乌斯动刀子杀了几个才上去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着安德鲁看上一眼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么一个帝国军队的统帅,又是曾经跟匈奴人生活在一起的狠角色,他动刀子,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嘛。 终于,我不顾安德鲁的劝阻,走出了军阵,来到了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身边。要问我此时怕不怕,怕!那是当然怕,谁不怕疼,谁又不怕死?可是真的没了主意,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在收下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千多人就注定是凶多吉少了。 “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年轻人。” 老督军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再看向其他人,这时安德鲁看来是劝服了自己,轻声骂了句“该死!”就抱着军旗走了上来。 “喔,米底乌斯,还没想到你还做了一面军旗出来,”埃提乌斯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德鲁手上的军旗“这东西真的很熟悉,我曾经也有这么一杆,只不过是在纳尔旁战役中遗失了,说起来真是可惜。” “没错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向埃提乌斯所坐的战车跑去,要不是前面的护卫用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甚至会抱住埃提乌斯都不一定。“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在安全距离以外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元帅,它就是你丢失的军旗,第七盖米纳军团的旗帜!” “喔喔,孩子,你冷静点。” 安德鲁这么激动可把埃提乌斯给吓得不轻,他连忙伸手示意安德鲁冷静,只见他起身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像是要把这军旗上上下下给看个仔细的样子。 “哦,是的,这确实是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孩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从那里得来的吗?” “我本来就是盖米纳军团的士兵,我很幸运是纳尔旁会战的幸存者!”安德鲁看上去认真极了,看他打算赌上一切来换的埃提乌斯的认可。 “那么孩子,你的军牌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抱歉,阁下,我把它弄丢了。” “啊,这可是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啊,我的孩子。”埃提乌斯微笑着,看起来平易近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元帅,我知道我们的军团长叫利托略!他可是您的心腹!”安德鲁还是不肯甘心,他如此迫切的希望证明他自己。“还有,埃提乌斯元帅,我叫安德鲁,奥里乌斯.安德鲁,我真的属于盖米纳军团的,元帅,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埃提乌斯张开手向安德鲁示意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奥里乌斯,安德鲁,”他缓缓开口“你所说的我会去核实的,真的,你可以相信我。”埃提乌斯的微笑真的很和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德鲁的双眼。 “是的,元帅,我相信你!”安德鲁的两眼冒光,他可真的事寄希望于埃提乌斯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麻烦,安德鲁先生。”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卢迪南对所有士兵喊到:“看到那城市了吗,攻下来!活下来的每个人都会得到我承认的帝国军人的军衔!享受帝国给予军人的优厚待遇,退役后,你们会得到属于你们的土地,屋子,女人,再也不需要拼命,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而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征服这座小小的城市,告诉我,你们有信心吗?” “罗马万岁!!!” 安德鲁就跟被洗了脑一般,高举着旗帜大吼大叫,我想他现在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荣耀。 “愣着干什么?走啊!!!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站着看到的吗?” 老督军大吼着,对着下面的所有人。 “上吧!拼了!” 各个方阵的士兵们在私底下相互打气,很快,不管是有胆子的还是没有胆子的,都迈开步子,缓缓地向着卢迪南那坚固的城墙挺进! 第三十三章:卢迪南 卢迪南,西罗马帝国卢杜格高卢行省的首府,在两年前由勃艮第人建立的勃艮第王国乘着高卢各行省的巴高达运动与西哥特人在南高卢大举入侵之际乘机攻占的。前面跟西哥特人的战事吃紧,埃提乌斯的军队腾不出手来,现在纳尔旁战役伤了哥特人的元气,挫败了哥特人对帝国领土的蚕食停止了,现在就以卢迪南为开头,开始了对勃艮第人的战争。 这座城市已经承受了罗马军团的投石机连续不断的进攻下破败不堪。那屹立了几百年的城墙,原来是罗马人用来防御野蛮人入侵的,现在的进攻者是罗马人自己。 我们五个方阵在前进,路过了那一整排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下面成群的士兵在忙碌着,为投石机装填石头。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没有人有心情跟即将赴死的陌生的我们作道别。继续往前走,眼看距离卢迪南的城墙不足百米了,这里整齐的左右排列着头戴高卢式头盔衣着各色的弓箭手们。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插着数支木箭,而他们的前面则有一道小小的土沟,里面填满了油脂。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我们走来,眼神极为冷漠,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又一批攻城的炮灰。 “看呐,又来了一批。” “是啊,这些可怜的家伙,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弓箭手们议论纷纷,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他们嘴里的怜悯也算是对我们心里的一丝慰藉吧。 “还是我们好,站在后面不会......” “嗤!” 那个说话者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箭贯穿倒地。 “预备!预备!” 弓箭手们赶紧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箭,可是更多的箭矢顷刻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毫无盾牌格挡的弓箭手中箭倒在脚下的土沟当中,试图救他们的也纷纷中箭。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了混乱,所有人都弓起身体,并抽出箭搭上便射,也不在乎能不能射中。 “点火!反击!” 指挥官大声命令着,手持火把的士兵完全不顾正在土沟里挣扎的伤兵,直接将火把扔进满是油的土沟当中。燃烧声,惨叫声充斥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我与在场所有人一道,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抵挡城墙上飞来的箭矢,跨过燃着熊熊烈火的土沟,里面的伤兵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能清楚的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是在我们的方阵当中,没错,有人已经动摇了。 “你们几个推攻城锥!” 老督军米底乌斯指了几个人大声命令着,并且开始试图鼓动我们仅存的勇气跟战意。“罗马人们!(他以前可都是叫我们野蛮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双眼,表情狰狞,看上去万分痛苦,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箭雨前进。 “当当当...” 卢迪南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弓箭手给予我们的第一次齐射,被我们手里的盾牌挡住。 “保护攻城锥!你们死可以,但是攻城锥不能停下!” 一个方阵在老督军的命令下簇拥在攻城锥的四周,保护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的安全。我们继续推进,勃艮第人也一刻没有放松,持续不断的给予我们一轮又一轮的射击。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前进的路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雇佣兵们仍然在咬牙坚持着。这城墙就在眼前,可是真走起来,感觉就像是从罗马到这里这般遥远。 “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跟随的是那几十个督军的随从骑兵,他们手持骑枪,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不是攻城的,是专门负责屠杀那些逃兵的。 “不要回头呜......” 一名督军骑兵中箭落马,但是他的空位很快就由身后的补上,继续执行监督的任务。 “罗马!罗马......” 安德鲁看起来战意高昂,原因是得到了埃提乌斯的许诺吧,他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则持着军旗。似乎那如雨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成了队伍的先锋,带领着队伍前进。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响起,身后那些攻城塔开始缓缓起步,那弓箭兵的身后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的旗帜在尘土中飘扬。黑色的旗帜,黑色骑兵,大批的骑兵在集结,是匈人,匈人来了! “加快步伐!不要害怕!继续前进!!!” 老督军带领着我们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门下。撞开城门,完成任务,结束这样活生生的噩梦。 “咔!” 巨大的弦带绷弹声从前方响起,惊得我心头一颤。 “咚!” 巨大的弩矢就直直地砸在我的身边,侧身后的那士兵被弩矢贯穿,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弩矢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一片人都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顷刻间一个方阵就死伤过半,很多伤兵在地上挣扎嚎啕大哭,可是那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去在乎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流干死掉。 “咔咔咔......” 一连串的巨大的弓弦绷弹声再一次响起,不可阻挡的弩矢将一个个方阵撕裂的七零八落,大批的士兵不是被弩矢定死就是中箭倒下。终于,士兵们仅存的勇气失去了。 “跑吧,不想死的就跑啊!” 那一声沙哑的呼喊,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痰嗓子开的头,我倒是惊讶这家伙怎么能活这么久。溃败的情绪如同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感染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跑,跑,跑!”他们改词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崩溃了,大量的伤亡使得他们不堪再战,他们要活着,所以就跟着那个带头的痰嗓子往回跑。 “不许后退!” 督军骑兵提枪直指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声呵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之想让自己活下去。 “嗤!” 一名督军骑兵毫不留情地挺起骑枪就刺进了一名逃兵的腹部,剩余的骑兵拉成一条直线,无情的屠杀每一个回头的士兵。 第三十四章:破城 “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 督军的随从骑兵用骑枪指着那躺在地上的死者,对着面前还想试图逃跑的逃兵怒吼道:“往前,你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往后,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 逃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地的尸体他们迟疑了,他们逃命就是想活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愚蠢的行为是无法实现了的,现在他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战场上是否应该违抗军令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野蛮人!都给我回头!进攻!” 老督军朝着身后大吼着,退回来的士兵们咬着牙坚持着,没人知道下一秒钟会是谁中箭倒下,卢迪南那巨大的木制大门就在眼前,同样的,勃艮第人的箭矢就像是不会用完的一样源源不断的从我们的头顶落下。其中还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这可比那些弓箭危险多了,不少人在不经意间就被头顶上落下的石头开了瓢。 “拼了!拼了!” 几近绝望的士兵们怒吼着,一齐发力,将这攻城锥猛地推到了卢迪南的城门下。推车的士兵转而拿起插在攻城锥上的木把手,用力向后拉动。 “砰!” 这是第一次撞击,卢迪南的城门在震荡。 “不要泄气!继续,孩子们,继续!”老督军都吼哑了嗓子,不顾上面的碎石跟乱矢,跑到攻城锥的最前端,也就是卢迪南的城门前,挥手亲自指挥操动攻城锥的士兵。 “来,孩子们,拉!拉到最后面,好,好的,放!” “砰!” 攻城锥那锐利的尖头又一次落下,卢迪南的城门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被撞击出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不堪一击了,卢迪南的城门不堪一击了。不少士兵甚至欢呼起来,他们纷纷主动上来帮助拉动攻城锥,在老督军米底乌斯统一的指挥下,士兵们鼓起了勇气,他们呼喊着拉动这沉重的攻城锥。 “咕噜,咕噜......” 卢迪南上的门楼上传来水流的翻滚声。 “哈,卢迦,你可看好了,勃艮第人现在肯定在城墙的另一边瑟瑟发抖呢!就等着我们扑过去将他们狠狠撕碎!”安德鲁挥动着军旗如同一个极端的狂热份子,不顾一切的呐喊,完全无视头顶上的碎石,说来也奇怪,那碎石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躲着他。 “为了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冲啊!” 安德鲁这样还不知足,他还要拨开眼前的士兵,冲到城门下,就想第一个冲进城去。 “危险!你这个疯子!”我一把将他拉回来,这还不够,我三步作两步扑上去,一把抓住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胳膊,把他猛地往回拉。 “哗啦!” 就在这时,门楼上的拉起一个巨大的瀑布,只不过这瀑布的组成不是水,而是烧滚的滚油。 光天化日之下,灭绝人性的酷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恕我无能为力,根本拯救不了其他的人了。瀑布一般的滚油直直浇了下来,顷刻间淹没了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士兵。 他们在滚油的浇灌下挣扎着,但是很快便被滚油按倒在地,那拍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油芯子落在我的手上,我就感觉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被油整个浇灌的士兵,就算是被救出来,恐怕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门楼上的滚油很快倒空了,城门下还有几个士兵在油水中蠕动着(抱歉我只能拿蠕动来形容了,因为他们被烫的失去了人形,表面的皮肤都化了),更多的是直接死亡,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煎肉一般的味道,那些士兵的肉都烫熟了。 “呜哇......” 身边的几个都跪地吐了出来,所有人的傻站在原地,没人敢去救这么狰狞恐怖的东西。 “谢谢你,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老督军米底乌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他也明白,如果我没有把他拉回来,那么他的下场,就跟被烫化了的倒霉鬼一样吧。 “什么都别再说了,长官,下令攻城吧!” 我说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么让人恶心的气味搅得我的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如你所愿。” 老督军沙哑的嗓子已经再也喊不出来了,他拿起戴在胸前的木哨,呢喃着说道:“但愿这东西能够管用。” “吁吁,吁吁!” 米底乌斯吹响木哨,这一次好歹是有了点起色,周围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米底乌斯。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米底乌斯小声说道,亲自走上前去抓住了攻城锥位置最前面的把手,“来啊,最后一次,干活啊!”士兵们不敢怠慢,赶紧跟在米底乌斯的身后抓住一个又一个把手,卯足了力气,缓缓向后拉动。 “当当当......” 巨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抬起头,就看见数十个巨大的火石从头顶掠过。 “轰轰轰!” 带火的巨石撞击在卢迪南那高大的城墙上,门楼上面的防御塔被带火的巨石击穿倒塌,大量的碎石在我们的头顶上方落下。 “退后,退后!” 落下的巨大碎石砸在攻城锥上,好在那攻城锥上覆盖铁皮,把那巨石弹开,滚落到一边。 “shit!他们不知道我们还在下面吗?” “别想了,我们不过是用来打开城门的。” “别在多说废话了,快去使攻城锥,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我们都得被埋起来!” “快,往后拉,拉!!!” 士兵们拉动攻城锥,一直拉到底,所有人都憋红了脸,这攻城锥已经牵扯到了我们攻城的所有士兵的生命。 “放!!!” “喝!!” 士兵们公开了手,那攻城锥就像是一道褐色的影子,直直撞向卢迪南的城门。 “呵咔!” 就听见那木头碎裂的声音,攻城锥硬生生地将那城门撕裂了一个大洞,本来就不堪一击的城门这下“轰”的一声洞开。 “开了!开了!” 士兵们举手欢呼,可是他们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停了下来。城门洞开,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只不过那些铁质的矛头跟头盔,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勃艮第人的军队,他们整齐的排列在城门的另一边,一双双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焰。他们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人墙。看来,他们是要做这城市的另一道防线了。 第三十五章:匈人 “看来我们惹怒了非法入住的居民们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说着,从腰间抽出他的铁剑,勃艮第人挺盾架枪,看上去装备整齐,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不过是让装备好的站在前面罢了,他们后面尽是高低不一,性别不同的杂牌,男女老少齐上阵,看来是为了卢迪南要拼尽最后的家底。 安德鲁,又是安德鲁,这家伙从跟埃提乌斯聊过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正常过。“嘿!长官,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安德鲁用旗杆拍打着盾牌,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 “呵咔!” 只见眼前一暗,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两旁高耸的攻城塔贴到了卢迪南那摇摇欲坠的墙壁,踏板落下,大批的罗马士兵冲上了城墙,那城墙上的勃艮第弓箭手们了有的忙了,这么一忙起来,都顾不得朝我们扔石头。 “哈哈!看看这帮狗娘养的勃艮第杂种。”米底乌斯用剑指着他们对我们说道:“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我们,可是他们失败了!瞧瞧,都来瞧瞧他们表情,他们在害怕,因为他们找不到阻挡我们的方法!” “都去死吧,勃艮第杂种!” 士兵们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身体跟精神上的伤痛,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仇人了,这群勃艮第人簇拥在一起除了那排头的士兵,身后的男女老少都在瑟瑟发抖。 “看到了吗?他们害怕我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用剑拍打着盾牌,身旁的安德鲁也一同应和。 “当,当,当......” 有节奏的拍打声响起,这可算是没有战鼓的时代最好的使人振奋的东西吧。这样拍打着盾牌,士兵们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响应。 “die!die!die!” 一声一声有节奏的盾牌声,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重新振奋起来,我们一起大声呼喊,鼓起勇气,迎着城门另一边的勃艮第人,大步走去。 “啊!!!” 突然间,勃艮第人的面前的城门上坠落下来,就落在我们两方人中间,他们是从门楼上被扔下来的,这代表勃艮第人已经失去了卢迪南的城墙。同时,这也成了我们城门下进攻的号角。 “进攻!!!” 安德鲁大声咆哮着,挥动着军旗率先冲了上去,老督军米底乌斯带领着我们紧随其后。安德鲁此刻就像是发疯的公牛一般,面对着一排尖锐的长矛,他挺盾向前,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一跃而起,像一颗被投石机带动的巨石一般猛地砸进了勃艮第人的方阵当中。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在勃艮第人的队列里砸出一个缺口,我紧随其后,跳进那缺口,挥剑猛砍身边的勃艮第人。杀得勃艮第人连连招架着后退,原先紧凑的阵型被冲开,在这样的近身肉搏当中,他们手中的长矛没有了勇武之地。 “打倒他们!杀了他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再也不顾及已经沙哑的嗓子,他身先士卒,带动着这些毫无训练经验的士兵们勇猛的冲杀,勃艮第人连连后退,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前进!打退他们,我们就有正规部队的头衔!接下来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罗马万岁!” 士兵们高举着武器欢呼,勃艮第人节节败退,很快便溃不成军,向城中心跑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根本不需要老督军的提醒,我还有更多的士兵早已追了上去。此时的卢迪南早已经是火海,但是罗马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天上仍不时飞过那带火的飞石从我们头顶掠过,如同一颗颗陨石落下予以这已经脆弱不堪的城市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而我们,正冒着四周那几乎要把人点燃的炙热,还有随时可能落下来要了一片人命的火石。 “不要停下来!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老督军喊着,扶起一个被飞石震倒的士兵,跟着部队继续向前。 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眼前的一切还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们虽然是在不停地追杀敌人,可是越往深处走,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如同从地狱里面迸发的到人间的。街道上,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弱者被火焰赶出屋子,可是迎接他们的又是什么吗?是剑,染血的铁剑,正被自认为即将成为罗马人,为罗马而战的士兵的剑,用宰杀敌人的手法去杀了这些毫无抵抗的能力的人。 “杀!杀光这些该死的蛮子!” 残存下来的雇佣军此时终于释放了自己的野蛮,他们肆无忌惮地追杀那些没有抵抗力的女人,孩子,劫掠她们手里身上的财物,那勃艮第人也不傻,看雇佣军追上来的时候,将随身的珠宝首饰通通扔到了。 “这群该死的蠢货!死性不改!”老督军米底乌斯破口大骂道:“勃艮第的男人们还没有死完呢,你们现在就想着欺负女人,过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没人听他的了,整个城市都烧了起来,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抵抗? “卢迦,你跟着我!我们把勃艮第人的头领杀了,接下来的功劳就都算是我们的了!” 安德鲁对于散落在路边的财物丝毫不感兴趣,他所在乎的,无非就是那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的总督府,因为他相信,勃艮第人的首领或者说是这支守城部队的最高长官的位置就在那里。他才不在乎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只看到的,是那鹤立鸡群一般屹立在城镇中央的那座总督府。 穿过那笔直的街道,我俩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就在我累得气喘吁吁的感觉快要跑不动时,前面的安德鲁猛地停下,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我就撞到他被锁子甲裹得严严实实的背上,那我的脸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你可停下了。” 我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胸部的疼痛迫使我大口喘着粗气,抬头正想问安德鲁怎么停下了呢,可是定睛一看,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通往城市中心的必经的大路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这不再像是守护城门一般,绝大多数是平民,而这一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在火海当中无处可藏,只好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火海当中的盾墙。 “哈哈,看看这些罗马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了!” 勃艮第人们嬉笑我们仅仅只来了两个,而他们却有数个方阵。 “该死的勃艮第人!” 安德鲁咬牙切齿,可是在这样的场面当中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回头看去,那来时的路上除了布满了烟尘还有燃烧的熊熊火焰,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卢迦!”安德鲁回过头来问我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米底乌斯的老混蛋还有他手里的雇佣军在哪?” “安德鲁,你没看到他们正在忙着捡宝贝呢!”我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身后传来了非常粗旷与罗马军团截然不同的号角声响起,匈人,匈人来了! “安德鲁,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感觉什么?” “躲开啊!”我上前一把抱住他就往一旁躲开,霎那间,就看见身后的浓烟跟火光涌出大片的黑色,前方勃艮第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马鸣声,马蹄声,“轰隆隆”的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勃艮第人的人墙涌入。我拉着安德鲁往一旁退,就看那成群的匈人骑兵黑衣黑甲,手持骑枪。 “咚咚咚......” 黑色的洪流冲击之下,勃艮第人的盾墙不堪一击,被生生冲垮,无数装备精良的勃艮第士兵成了匈人的马下鬼。 第三十六章:战斗结束 “他妈的!” 安德鲁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了,满城的大火,使得残存的勃艮第人不得不离开房屋在宽阔的街道上,十字路口处作战,他们本想利用这不算多么宽阔的区域与罗马人的步兵决一死战反正罗马人攻城时已经死伤惨重,士气动摇。【零↑九△小↓說△網】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罗马人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却是在为一个更加疯狂地角色的登场作铺垫,那就是匈人。 勃艮第人组成的盾墙被撕碎,我看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他持矛持盾在匈人骑兵的黑色洪流旁不知所措,跟他在一个方阵的战友我想已经死伤殆尽了吧。他看起来害怕极了,不住后退,直到被身后燃烧的房屋挡住了退路。 这么明显的目标自然会被如同恶狼一般的匈人发现,很快,那洪流当中就缓缓走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全副铠甲的骑手右手持长长的骑枪,左手持缰绳,双腿紧夹马腹,一脸狞笑的向那少年策马缓缓走来。 少年害怕极了,他紧握着手中的盾牌跟长矛不住地颤抖,想后退,身后就是火海,他无路可退。匈人向前,左手抓住骑枪,挺枪向前,这个勃艮第少年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了,他高举长矛,迎着那匈人大步上前。【零↑九△小↓說△網】匈人猛踹马腹,向那勃艮第少年直扑而去,勃艮第少年挺矛向前,呼喊着向那匈人冲去。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这也许就是死前最后一点战士的尊严吧。 几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匈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也是出色的骑兵,还稚嫩不已勃艮第少年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回合没有什么新仇旧恨,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嗤!” 匈人骑兵双手持骑枪,枪尖从那勃艮第少年前面的椭圆形盾牌的空挡中刺击,猛地贯穿了那少年的胸膛,那少年尖叫着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就被那匈人猛地提起至半空中,匈人骑兵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坏笑着将那被提至半空中的少年连同那骑枪一道,扔进正燃烧着的房屋当中,任由那火焰吞噬那个可怜的勃艮第少年。 那匈人骑兵回头看了我俩一眼,很显然,他是认得我俩的穿着还有那面属于罗马人的旗帜,不然就连我们俩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沉默不语,抽出腰间的弯刀,策马重新加入那攻城的洪流当中。 “他们都是谁?” 望着那骑兵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心有余悸地问我道。 “匈人。”我回答道:“他们是埃提乌斯请来的。” “我的天呐,这真他娘的凶狠。” 安德鲁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想他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吧。 不仅是这一处,同样城市中心总督府的所有道路上勃艮第人所设置的障碍全部被匈人的骑兵粉碎,幸存下来的勃艮第人在总督府前俯首投降。但是匈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屠杀跟掠夺是他们的强项,在这里,卢迪南刚刚被罗马人收复就陷入到了另一个无底的黑暗当中。 一个比勃艮第人要残暴十倍不止的民族进驻到这城市当中,被解放的罗马人根本来不及唱赞歌,因为匈人的所做所为会让他们感觉到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回到被勃艮第人占领的时代。掠夺,不分罗马人还是蛮族人,匈人一概不管,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金银珠宝,还有长相靓丽的女人。通通都是这些人的目标,城外还专门有为匈人备好的马车,甚至埃提乌斯还派罗马士兵帮助他们运这些珠宝跟女人,直到夜幕降临,匈人才罢手撤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我们一大群士兵却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结束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苦笑着望着我们。我跟安德鲁现在现在队伍的最前排,安德鲁还是像原先那样,死死地抱着那军团旗帜,因为这东西也差点让贪婪的匈人给抢去。 “我们还有多少人了?” 老督军侧头问他身边仅剩下的最后一名随从骑兵。 “长官,除去重伤的,我们还剩下不到一百个人。”那随从骑兵小声回答道。 “哈,不到一百个,三天前还有一千个脑袋呢!” 老督军吸了下鼻子,回过头来望着仅存的我们,“长官!他们把我们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你要为我们评评理啊!” 这么沙哑的嗓音,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那就是痰嗓子!哦,这个该死的家伙,当初攻城时喊跑的是他,这会抱怨的还是他。 “这小子到底有几条命啊?” 我这么小声地说,可是身旁的安德鲁倒是充耳不闻,也没有搭理我。只是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站了大概也就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见不远处骑马赶来一个斥候,那斥候带着我们来到城内的一处严格的来说就算是被火烧完之后的遗迹的地方。那里有些木头跟布,是用来让我们搭帐篷的,还有半车面包跟水,他们倒是不在乎我们够不够用,领到了地方后那斥候就转身走了,让我们待命。 一整天的搏杀,幸存下来的人不能再说什么佼佼者,只能说是上帝能够给予足够的怜悯保证每个人得意幸存。每个人的眼睛瞳孔都收缩的只剩下一个点,所有人都围在一圈坐下,老督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火种,用着用来搭帐篷的木头升了一团篝火。所有人面朝篝火席地而坐,那车上的面包确实一个未碰,没人有胃口去吃饭,除了喝上一口水以外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坐下,看看左右仅仅相处三天陌生人一言不发。我也是,我都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一整天度过的太过浑浑噩噩,浑噩到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安德鲁,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样沉默不语,可能是才从白天的狂热当中挣脱出来吧,现在身体正承受着抽离后的虚弱,伸腿坐在地上,捧着那盖米纳军旗,细细地擦拭那金色矛尖上的血渍,仿佛那蛮族人的血是对那旗帜的侮辱。 疲惫,很快传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同样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倒地,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李维 直到再睁开双眼,这时的太阳都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地面上还有些许的朦胧。【零↑九△小↓說△網】我挣扎着起身,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肩膀,血渍都在我的锁子甲上凝固,我也懒得去收拾了。 起身环顾四周,那些坐在一起的现在算是能称得上战友的雇佣军们都睡倒了一片。老督军米底乌斯也算是个特权阶级吧,我想他大概是嫌地上脏,便到那装帐篷布的车上睡觉去了。低下头看安德鲁,这家伙真的是把这旗帜当自己的媳妇了,这么细的旗杆,还这么硬,你说抱上是怎么睡着的? 正思考的呢,一股子屎意从我的下面那个门沿着脊椎的神经直冲脑门,激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这家伙憋的我都有点冷汗了,我抱着屁股急得团团转,放眼望去,这四周全是烧光的废墟,去那里面吧,也无从下脚。 “厕所,厕所,厕所......” 我小声呼喊着,可是在这劫后余生的地方,实可谓是能看到除了总督府以外一处完好的屋子都是奢望,那厕所就更不可能了,我快绝望了,抱着屁股都不敢迈开步子,因为害怕一不留神就泄了一裤裆。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虽然我不介意露天解决,可是我也得考虑一下这周围的环境,不需要太好也不能太坏,那就找总督府附近吧,那里也不远,抬头就能望见。【零↑九△小↓說△網】 这么想着,我赶紧是一路小跑,沿途还不忘捡上几块石子,我知道我将会用上他们的。咬紧牙关,转过一个街口发现有两个焚毁的屋子中间有一处完好的缝隙,这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提着裤子赶紧过去,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还好,还好,这四周空无一人,这不就到了我发挥的时候了嘛! 再也没有任何拘谨的意思了,我盘起锁子甲(到大腿了,太长了)脱下裤子往那一蹲! 那声音我就不形容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吃了些啥,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使得那一声巨响吓得我蹲那都一哆嗦。 “谁?谁在那!” 冷不丁的一声从外面传来,吓得我赶紧屏住了呼吸,可是下面就管不住了。那气势,真可谓是一泻千里,我想控制都是控制不住的。 “完了,完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现在只求那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卫兵别先动手再说话吧。那么这样,我解决大号这期间,是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人种的体质吧,我蹲上那么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些难受了,大腿跟腰更是感觉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现在就希望那个看守的家伙是个胆小鬼,不会到处找人。 那墙壁角探出一顶角盔,看到那个竖铁角的时候,我已心如死灰了。探出的头盔下面是一双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零↑九△小↓說△網】 “哦,哦我的上帝啊!” 那人的眼神看我就像是看个怪物一样,他从墙角跳出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身,铁制的禁卫军角盔,铜制的半身鳞甲,身着红色披风。这一身妆扮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兵,多半都得是个职位不低的军官。我跟个傻子一样跟那个军官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跟恶心在心头说不出口。 “士兵,你这是干什么?” 那军官指着我,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我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这个东西,我低着脑袋,拿手遮着脸,这下虽说都是爷们,但是也太羞涩了。我依旧蹲在原地,因为那个啥还没有拉完呢。 见我不作回答,那军官的注意力有下移,看到了我的脚旁边的几个石子,他捡起来其中一颗,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东西,你拿来干什么?” 这该死的老外,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看着我大号不说,你就不能回避一下吗?现在又拿我的石头说事,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呃,这个,啊,就是用来,用来结束的时候擦的。”我这可是如实回答了。 “这个?擦那个?” 那军官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看了看石头,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一副就像是感觉我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稀奇。 “你,你是罗马人吗?” “昂,是啊。”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个该死的军官颤颤巍巍地将那石头递还给我,就这样还不走,你这也让我上完了都没脸擦,我看这货就是想看我怎么擦屁股的。 “喂,长官,你能回避一下吗?”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可是内心真的是想拔剑宰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好奇心的滚蛋。 “哦,士兵啊,我就是想说,军营里面那公共厕所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就是,你这实在是有点影响不好!” “哎呀,长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嘛!” 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我蹲着两条腿都麻了,真不知道这个混蛋要站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站起来了。“我说,长官,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哦,抱歉,抱歉!” 那军官可算是回过神来了,赶紧退到了墙角的另一边,让我看不到的地方。我长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赶紧捡起石头凑合着擦了擦,说句实话,那么凉的石头,我以前也不怎么用,使起来也不是那么熟练。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自己的不适,提起裤子起来,我还赶紧从身后整了一些烧焦的木炭凑在一起,盖住了那一滩污秽。拍了拍手,大步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那军官,不过这一次他的后面跟着不少的士兵,他们都穿着鳞甲身着披风,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什,什么情况?” 我突然感觉问题有点不对,这家伙出去叫人去了!坏了,会不会当我是一个蛮族人抓去问斩掉了怎么办。 我第一个念头是想跑,可是双腿蹲得疼,能站直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唉,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你是哪个部队的?” 那军官指着我问道。 “我啊,哪个部队都不是,我是雇佣军!” 想着赶紧撇清关系,也许这个罗马军官不会拿我一个雇佣军怎么办吧。 “哦,那行,你现在知道你的部队位置在哪吗?” 这个军官问着,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但是他身后的士兵倒是没有那么和善了,一个二个瞪着我,右手不约而同的按在剑柄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认定我是勃艮第人的间谍,只不过是为了确定这个猜测而做的保险方法。 “嘿,长官,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要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 “茱莉亚.克劳狄.李维!”那军官说的倒是很直接,而且还是一大长串。 “吼吼,克劳狄家族的,可以啊,世家!” 我不禁暗暗赞叹,这下子可是遇见贵族了,好家伙,我不禁多瞧了几眼这个军官。不过这家伙可有个小算盘,现在就是想着该怎么整死我这个勃艮第间谍吧。 “那么,你叫什么?”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又开始问我了。 “哦,奥里乌斯,卢迦。”我倒是有些不太满意,你说我怎么不重生在一个贵族人家的身体上,现在倒好了,给这家伙出尽了风头。 第三十八章:掠城(上) 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倒是没说什么,我左右各一个士兵拽着我的胳膊,压着我,这完全不像是说要送我回去的节奏,怎么看怎么像是要问我的罪。可怜了我那两条腿,刚刚起来都已经麻的走不动路,现在强迫着更是疼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说吧,你们部队的位置。” 李维在前面,他的口气明显不像刚刚那般和善了,我看了看左右那士兵,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差不多知道了他们准备收拾我了。我在心中暗叫不妙,现在只有回到自己的队伍里,看看安德鲁还有老督军米底乌斯能不能保我了。 “好吧,往前走,向左转,到一片空地就是了。” 我这算是实话实说,也不知道这个叫李维的家伙能不能明白。 “好!” 同样是头也不回的,倒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加快了脚步,我想偷点懒,就乘机把脚抬了起来。想不到这左右俩个家伙真有劲,我本身不胖,但是加上锁子甲跟一把斯帕达铁剑的近十六七公斤的重量,俩个人掂起来我一路小跑。几乎是刚起步的那么短的时间,李维和他的士兵们就领着我到了我们部队被划分的地方。 “嘿,卢迦,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跑了呢!” 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安德鲁的责备声,我当时就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赶紧抬起头来。【零↑九△小↓說△網】看到安德鲁,不,还有起来的所有人都瞪着差异的目光看着我。 “卢迦,你又惹什么事了?”安德鲁看了眼我身边的那几个士兵,眼里满是戒备,随后又一脸严肃地问我道:“卢迦,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我摊开手接着道:“就是找不到厕所随便去了块干净的地方方便一下,结果你看,这不就被逮着了嘛。” 看样子安德鲁并不是太过相信我的话,他转而看向在我前面的李维,问道:“长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现了他可疑的地方了?” “哦,是的,非常可疑!” 李维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说道:“我感觉他不像是罗马人,因为他上厕所是蹲着方便的。” 我靠,要不要这么直接!我赶紧把脸给捂上,心里面都把这个该死的李维从他的开国老祖宗到他老爷子这一代问候了便。结果呢,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所有的,对,我是说听到他说的所有人都为了上来,一个个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的奇特。 “天呐,真的不可思议。” “上帝啊,蹲着方便,哦,太可怕了!” “我的天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匈人吗?” “别胡说,匈人可是在马背上方便的!” 很好,议论纷纷,就好像我在他们看来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另类。或者是说,是另一种人了。我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抓住李维的披风,与此同时,李维身后的士兵立即抽出铁剑架在我的脖颈上。 “喔喔,冷静,冷静,卢迦。” 李维看我有点不爽,摊开手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他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从举动中我能感觉到,他没有一丁点的慌乱,给人的感觉是惊人的镇定。那士兵的剑刃仅仅扣在我的脖颈的皮肤上,我明显感受到那丝丝地寒气,这迫使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我一冲动,那持剑的家伙也会冲动,到时候我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没人给我出这个头。 像是做了一个十分艰苦的抉择,我松开了手,李维拍了拍他的披风,就像是我给他弄脏了似的。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我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之外别无他法,深吸了一口气,在那士兵的挟持下后退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为止。 “长官,我见过你,你是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安德鲁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对李维说道:“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哈,可算是有一个有见识的了。”李维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话又说回来,第七盖米纳军团不是全军覆没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天希望那个恢复军籍的士兵吗?” 一看到李维竟然知道这件事,安德鲁激动的两眼放光,他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是的,长官,我就是那个士兵。” 李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这个也跟你是一道的?” “对,是他救的我。” 好个安德鲁,这话说得还算是有良心! “哈,原来罗马的士兵还有这样的癖好?”这个该死的畜牲又想着挖苦我,我现在是拳脚难伸,不得不低头。 “呵呵,蹲着拉健康!”我小声反驳道,也不知道这个滚蛋听到了没有。 李维没有回头,看来是没有听清楚,他伸手摇了摇,我两旁的士兵会意松开了我。 “既然你们曾经是罗马军团的士兵,那么帝国肯定是不能忘记你们的!”那李维接着说道:“我既然来了,就长话短说,昨天埃提乌斯元帅允诺过你们的事,我......” 正说到最关键的着,只听一大串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到近,我们所有人都朝着马蹄声看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再这么紧要的关头打岔子。只见一身穿黄铜鳞甲,头戴铁质闪银光的角盔,(这完全是跟我身边那几个一模一样)策马前来,都来不及下马,在马背上就喊:“卫队长,匈人又来了!” “什么?匈人,他们来干什么?” 一提到匈人,李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他们嫌昨天的战利品少,今天赶着马车又来了!埃提乌斯元帅让你去城门外迎接呢。” “这群该死的滚蛋!” 李维在这里气得两眼通红,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被打断的话他也没说了,领着那几个士兵就远远跑开了,这是着急迎他的匈人主子吧!我愤愤的想着。 回过头来,这群人的眼神让我差点抄了家伙,什么玩意这是,蹲着拉怎么了?至于把我当怪物一样看吗? 第三十九章:掠城(下) “终于走了!” 望着那个滚蛋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犯罪的人在公共场所遭受重人的指责后,那个公然戏弄者放弃戏弄后的那么一种快感。【零↑九△小↓說△網】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好了不少。剩下人的目光,算了,也不在乎了,如释重负的背后留下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仇恨才是最重要的所在。 “卢迦,你没事吧?” 安德鲁问我道。 “没事。” 我朝他摆了摆手,表现自己现在还很好,虽然说面带笑容,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让他好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原本就空旷的街道上(这街道上布满了碎石跟烧黑的木头,才遭受劫掠的居民们根本没有几个有胆量的出来游荡。)匈人又来了,为首的匈人骑兵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大白天的,这么亮的环境下他们还打着火把,看来铁定的是来者不善,虽然说他们现在是罗马人的盟友,但是更合理的来说他们是黄金白银的忠实的盟友才是。 “卢迪南的居民们!现在,把你们家中的还有的珠宝首饰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即可保护你们的安全!匈人解放了你们,而你们只需要付出轻微的代价来满足你们的恩人!来吧,把你们的财富都拿出来!” 喊话的是一个罗马士兵,他正站在匈人骑兵后面的马车上,是因为匈人不会说拉丁语,他们就不得不找了他们认为可靠的翻译。 我们一行人来到街边,目送着这支骑兵部队的缓缓前行,他们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街边那破败不堪的防御当中不时走出衣衫褴褛的平民。他们手里捧着仅有的那些算得上值钱的首饰,站在路边,目光中满是恐惧。匈人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根本不会停下来从他们手中接过,而是让他们自己自觉地将手中的首饰珠宝扔在车上。 这支车队匈人并不是很多,也就那么十几个当头和断后的匈人骑兵,其余护送的全部都是罗马士兵,当头的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李维。他也骑马伴随着一个装甲配备华丽的匈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毕竟是匈人,没人知道那个装备华丽的匈人是谁,只是看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进。平民哭泣着,不断将手头那仅有的值钱的东西抛到那辆马车上,在我身旁不远处,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的女孩在她母亲的陪同下抱着手中的首饰盒,那里面一定是有非常珍贵的东西,兴许是她心上的男孩送给她的礼物。她紧咬着嘴唇,抱着那个首饰盒,似乎并不愿意将它进贡给匈人。 马车从她的面前经过,她并没有将那首饰盒抛进马车上,这并没有引起昂着脑袋前行的匈人的注意,反而 引起了随行的罗马士兵的注意。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那个罗马士兵径直地走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前,伸出手向她索要。 “给她吧,孩子,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女孩的母亲轻声说道,可就是这样女孩把那首饰盒抱得更紧了,她十分抗拒地摇了摇头,不忍那怀里的首饰盒就这么离她而去。 罗马士兵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马车就快过去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喂,把它给我!” 罗马士兵的再一次说道。 就在这时那女孩小声问道:“先生,我能不能留下一点,就一个戒指,求您了,看在都是罗马人的份上。” “不行!” 那士兵果断的拒绝了,并且伸手就来抢那个首饰盒。女孩被吓住了,她赶紧俯下身子,死死地抱住那首饰盒,阻止那个罗马士兵继续抢夺。 “给我拿来!你这个贱人!” 罗马士兵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一把推倒那女孩,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起拳头对那女孩拳打脚踢,就是为了抢走那个首饰盒。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这是我那死去的男友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女孩蜷缩在地上,死死地保护着那个首饰盒,她的母亲跪地哭号着抱着那罗马士兵的腿苦苦哀求!可是那人已心如铁石“滚开,你这个老东西!”说着就朝那妇人的胸口狠踹两脚。 “狗娘养的!” 我实在是气不过,正想上前,没想到安德鲁将我拦住了,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那是回头又叫来了两人低下头恶狠狠地骂道:“听着你这个该死的biaozi!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你的首饰盒,那么你,还有你的父母都逃不掉!” “求求你,求求你!” 那女孩哭的凄惨,但是就这样那三个罗马士兵并不为之所动,他们一个人抽出剑来抵在女孩母亲的脖颈上,一人抓住那女孩,一人伸手抢那首饰盒! “呵咔?” 木制的首饰盒被那士兵从女孩的手中抢过来,失手落在了地上摔开,一个其貌不扬的银制的戒指从首饰盒中滚落而出,落在那士兵的脚下,首饰盒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那个罗马士兵从地上捏起那玫戒指,抬至眼前细细端详,这确实不值钱,就看见他的脸渐渐变红,就像是被欺骗了一样。 “好啊,你这个穷鬼!” 那罗马士兵站起来,朝女人的肚子猛地一脚,女人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遍了整条街道,她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大腿根处的衣袍被打湿,里面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液。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那女孩的母亲再也不受那铁剑的的威胁,她一把推开那士兵,扑倒在女孩的身边,女孩脸色惨白,失去了意识。那可怜的母亲更是有冤屈而无人诉说,只能抱着她的女儿不住地哭泣,没人敢上前帮忙,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惨状,咬牙切齿。 “真是倒霉!” 那士兵拍了拍手,朝路边吐了口唾沫,捡起那首饰盒转身就走,那么大的动静,前行的车队的其他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前进。 我的心脏这时砰砰砰地直跳,整个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愤怒,愤怒!眼睁睁地看着惨状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抽出斯帕达铁剑上前几步来到路中间望着那快步赶路的凶手的背影。 “喂,那个浑蛋!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怒吼着,手中的铁剑也在不住地颤抖。 “你疯了,卢迦,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安德鲁在路边朝我大喊,他身后的一道的雇佣军们也是相同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怕什么? “我才不管!”我冲他们吼道:“我们是罗马的军人!罗马的军人就是要保卫罗马的子民而不是压迫他们!” “喂,前面的一群狗娘养的!你们给我停下来啊!” 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李维,那个匈人,以及他们的随从,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孤身一人的我。 愤怒,满腔的怒火让我根本不去畏惧他们人多势众,我提起剑来指着他们,一个词一个词地大吼道:“吧,那,女孩,的,首饰,还回来!” 第四十章:军人是什么 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李维旁边那个匈人对我感了兴趣策马从对于当中走出来到我的面前,狞笑着,张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听不懂地话后,抽出了他腰间的弯刀。 我身边的平民们纷纷后退,并用极为畏惧的眼神看那匈人手中明晃晃地弯刀。 “卢迦,别再捣乱了,快回来吧!” 安德鲁在人群中朝我招手,“快回来吧,你这样无非是在送死!卢迦,快回来!” 面对着安德鲁不停地催促声在我的耳边溜走,我再看看那昏厥在路边的那个女孩,她下体的血液已经汇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她的母亲就这么抱着她,不住地哭喊。 “她还是个孩子,她有身孕啊!我的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看看我,看看我......” 女孩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那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有的人会在人群中掩面而泣,但是所有人又看起来无可奈何。 “安德鲁,如果这个女孩是你的亲人呢?” 我指着那个昏厥的女孩问安德鲁道:“如果她是你的妹妹,或者说你的女孩,你还在这么无动于衷吗?” “卢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有什么意思?安德鲁,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罗马帝国的战士!你难道没有宣誓包围帝国的臣民吗?” 安德鲁低下了头,他被我骂的理屈词穷,现在路边,他陷入了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零↑九△小↓說△網】 “我!奥里乌斯.卢迦!”我猛地回过头来,提剑直指那面前骑马的匈人,“要求你们向这个女孩儿道歉,并且把抢她的东西还给她!” 好吧,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一只羊羔向一群饿狼怒吼让他们放下嘴边的羊肉一般可笑,但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的箭,眼看着那匈人身后随同一道前来的骑兵们策马上前排成一排,一杆杆锋利的骑枪向下,枪尖直指着我。他们在停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那个持马刀的匈人下令,然后一并向前。 看着那挺枪的匈人骑兵,我仿佛又回到了昨日攻城时候的那一刻,那个勃艮第少年的脸又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他现在恐怕已经被那烈火烧成了灰。而他当时那举动,跟我现在又是何其的相似,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我已经说不清楚,可能刚刚不该踏上这一摊子浑水,但是总的来说,我就是气不过,现在也不会为我刚刚说的话而后悔! “等一下!” 就在那一排匈人骑兵挺枪正欲冲锋的时候,一声呼喊让他们停了下来。我循着声音看去,没想到是李维那个混蛋,只见他策马来到那匈人的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这匈人听得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零↑九△小↓說△網】看来是征求到了他匈人主子的同意,在那匈人的命令下,他随同的骑兵收起了挺立好的骑枪,策马后退。只见那匈人朝李维点了点头,李维会意,翻身下马走到了我的面前。 “奥里乌斯.卢迦。”李维缓缓说道:“是谁指使你前来挑衅的?” “挑衅?” 这个词我看来十分的可笑,我都笑出了声来,“为了一个银戒指,你手下的士兵把这个女孩打成了这样,你一个带头的都没有一点表示吗?还有你,你带着匈人进城搜刮民财,你有考虑过你是罗马的军人了吗?” “考虑过,”李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当然考虑过,不然我不会站在这里。” “所以你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吗?你就这样看着你宣誓保卫的帝国子民在被你们活活打死吗?” “我别无选择。”李维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替你的主人好好教训一下我是吗?”我说着,持剑上前,昂首挺胸面对着李维,看着这个欺软怕硬的罗马人的叛徒,我实在是说不出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就感觉面对他,我能够挺起胸膛做人一般的自信! “什么是是,什么又是不是呢?” 李维抽出他的剑来同样指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因为这件事而愤愤不平,但是没有办法,这些不过是你看到的在平常不过的小事,既然你气不过,那么我就来试着让你闭嘴吧!” 话音刚落,只见李维俯身,一瞬间就普通一阵旋风一般向我扑来。 我暗叫一声该死,挥剑仓促迎战。 “梆!” 两剑相击,震得我虎口发麻,本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跟在埃提乌斯身后摇尾巴的狗,就该是好吃懒做的模样,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这个家伙在这么沉重的一击把我震得疼痛不已,可在他感觉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 “这么一下只是我给你做得热身运动,小伙计,那么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他身后的匈人主子们更是拍手叫好,在李维的身后连连为他欢呼。这也不奇怪,罗马人打罗马人,这不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吗?可是这个李维却乐在其中,他的举动不得不让我感到无可奈何。既然他心甘情愿的想当罗马人的叛徒,那么我现在身为一个罗马人,就有理由为罗马除掉这个害虫! “怎么?”李维看我有些迟疑,直起身来用剑指着我,一脸嘲讽地说道:“怎么了,你这浑身都是正义感的家伙?就这么一个不足为道的下马威,就把你刚刚的锐气给消磨没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罗马人的叛徒!你不配作罗马的军人!” “天呐,卢迦,你再说什么!”安德鲁倒是开了口,他那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是被我的出言不逊给吓坏了,他赶忙对我说道:“卢迦,放手吧,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李维指着自己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嘲讽“说我不配做军人,那么你配吗?雇佣兵!” “你这个滚蛋!” 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匈人装孙子还这般恬不知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我怒吼着,举起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朝着那个罗马人的叛徒猛扑过去! “这还不够!” 李维喊着,一下躲闪开我刺去的剑,第一下空了,我不甘心,猛地提剑,朝他躲闪的方向劈去。 “當!” 将剑再一次对撞在一起,这么大的力道都让剑刃上崩出了火花,这个叛徒因为格挡地太过着急,被连击退好几步。 “嚯,你这家伙!” 这叛徒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下硬接下来并不轻松。“看来你是打算跟我玩真的了不是吗?” “不!我只是教教你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罗马军人?” “哈,罗马军人!”李维微笑着,摆弄着手中的铁剑,上面已经被砍出了不少裂痕“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你这个雇佣军来说我。” 第四十一章:夺回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我倒是见了不少。”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接着说道:“可惜啊,也不知道他们信奉什么,是上帝呢?还是奥林匹斯的诸神,总之他们都去见他们渴望的神明了,我还以为,我真的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没想到,倒是你这个蹲着方便的怪胎,成了新的令我倒胃口的家伙,行了,我也厌倦了,你也别瞎掺和了,滚。” “够了!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把戏吧!”我也掂量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道:“这不论属不属于正规军的问题,这是一个国家的军人的气节的问题!” “哈,好一个气节问题。”这个词让李维笑了起来:“真的,奥里乌斯.卢迦,你应该庆幸,庆幸那匈人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不然,他们早就把你给撕碎了!” “就是死了,那也比你卑躬屈膝的活着自在!” “嘿,李,维!”李维身后那个匈人用着生硬的拉丁语喊了起来:“为什么,站着,打!打!打!” “打!打!打!......” 随同的匈人骑兵一同呼喊着,逼迫着李维出手。 “看吧,你的主人让你跟我打!动起来,小狗,千万别让你的主人失望啊!”这下终于轮到我来嘲讽他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对着他吹起口哨,像是唤狗一般:“吁~来,来啊,小狗!吁~!” “哦,你真是惹毛我了!” 这样的侮辱使得他的脸憋的通红,他怒气冲冲地大吼了一声朝我扑来,我俯身掂量着手中的铁剑,嘴里默念着:“来吧,你这个小狗!” “喝!” 李维大吼了一声朝我猛地扑来,高举起铁剑径直地向我砍来,我猛地侧身,那剑就顺着我的前胸的锁子甲劈下,带出大片的火花。 “好险!” 看那铁剑虽然砍在了我的铠甲上,并没有给我的铠甲造成明显的伤害。正当我庆幸的同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感觉胸口被猛地一击,打得我差点没有喘上气来,这叛徒见机猛地撞我的胸口,迫使我连连后退。 “好!” 李维身后的匈人跟他的部下在大声叫好,拿着生硬的拉丁语大吼着,看来这个叛徒对于匈人来说地位可不一般!他们在李维的身后越吼,我就越生气。这个狗腿子打就打,气势还这么足,他的脸到底是往哪里搁的,屁股上吗? 李维并没有死咬住我不放,而是快速后退,双手持剑向我右边一点点靠近,警惕的看着我,试图找到我身上的破绽。我也警惕着,一直沿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动,以求跟他拉开足够的距离。 “你现在还有机会,放弃吧,跑吧,他们不会去追你的!” 李维小声地对我说道,并且自主地后退。看来他是希望我远远地走来,他求上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你怕了?” 我还是很好奇,一想到这家伙竟然服软了,倒是让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现在是不是逼上他一下他就认个倒霉,把那女孩的东西还给他。既然他给我这个台阶了,我不下,也不会给他逼到一个特定的份上。 李维只是摇头,并对我说道:“我不会怕你,只不过我不想因为你而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那也行,你只要把那女孩的戒指还给她就好!” 李维听后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抱歉,我可能做不到,因为这是给匈人他们的贡品,既然进贡了,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重新举剑指向李维,口气变得不容商量一般的坚决:“必须把戒指还给她,天知道你这么随手夺去了这么一个普通的戒指,那么你说不定夺去了她的生命了呢?”我再看向那个女孩,她的脸色惨白,在她哭泣的母亲的怀中一动不动,她现在的状况极差,那裙子下的血泊越积越大。不能再等了! “你把戒指还给她,我把我身上所有的军饷一共七十五第纳瑞斯,给你,算是做一个交换!” “凭什么?” 这个叛徒再这样的情况下冷静的让人发指,他冷冷的看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母亲的泪水丝毫没有博得他半点的同情!“匈人要的无非是卢迪南的财富,可不是罗马士兵包括雇佣军的第纳瑞斯!如果要是正义感泛滥,留着那钱给那姑娘治吧!” “你,你这个名副其实的叛徒!” 再也不顾什么破绽了,我现在就是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挺剑向前,我盯死了他的胸口,举剑便刺。李维没有丝毫的迟疑,挥剑就挡。 “当!” 我的剑被挡开,抬头眼前一黑,李维那一拳头砸的我眼冒金星。 “畜牲!” 这一拳头真的让我怒不可遏,稍稍回过神来,我又一次暴起,举剑,这一次我直砍他的脖子,死!对,我要让他死! 这样不计后果的进攻自然是破绽百出,这不,这个李维就抓住了我的破绽,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后退两步,猛地挥剑! “呵咔!” 一声脆响,我手中的斯帕达铁剑被生生砍断。 “该死!”我一怔,顿时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挡当中,李维猛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脖颈,这下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虽说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但是这也不是你该明白的事情!”李维把脸凑近轻声说完,出脚绊我的脚脖,一下将我撂倒在地。怕我再一次起身反抗,他快步过来一脚将落在我右手旁的那柄折断的斯帕达铁剑踹到了路边。不仅如此,他弯腰下啦拿走了我腰间的钱袋,当着我的面,打开钱袋,快速清点起来。 “还真的没有骗我,你还真有七十五第纳瑞斯。”李维掂量我的钱袋,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我前面还怕你没这个钱呢,不过现在好了,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么你的钱我就收下了。” 说着,他收剑入鞘,转身回到匈人的身旁,将我的钱袋递给了那匈人,并说了几句,见那匈人掂量着钱袋连连点头,李维会意,到那马车上找到那个首饰盒连同那枚普普通通的银戒指,重新来到我的面前,端起来示意给我看。 “银戒指,首饰盒,一个没少,物归原主。”李维将戒指放进首饰盒当中,放在我的身旁,转而回到了他的对于当中。我挣扎着支撑起自己来,揉着脖颈上那刚刚被掐的地方,这个混蛋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疼得我一时半会都喘不上气来。不过好在那首饰盒回来了,这也是我能为这个可怜的姑娘挣到的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权益。 站起来,捡起首饰盒,我把它轻轻放在那姑娘的手中,姑娘的母亲眼睛斗哭肿了,她抬头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这是阿奈他未婚夫送她的唯一的礼物。”这个可怜的母亲擦干了她的眼泪,尽量微笑着对我。 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只是帮助这个可怜的老妇人将她的女儿,这个叫阿奈的高卢人,背回了她们那破败不堪的屋子。 第四十二章:军籍 趾高气昂的匈人就这么带着马车在李维等一干罗马士兵的陪同下在卢迪南的每一条街道都走了一遍。今天对于胜利的掠夺者来说注定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日,黄昏降临,在城门停靠满载的民众钱财的马车,足足拉出去十五辆,我想那里面算是全城仅存的平民唯一剩下的财富了吧。 就算是民众怨言极深,匈人不在乎,因为这不属于他们的领土。罗马人呢,我看他们也不在乎,恐怕他们现在认为卢迪南的百姓才经历过杀伐而敢怒不敢言。我站在城门前,看着那匈人站在车上,一把一把抓起那些首饰珠宝,摊开手掌,任由那值钱的珠宝首饰从自己的指甲划过落下。他笑着,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在黄昏的残阳染红了他的半边脸,将他的面孔衬托的更加夸张,因为上面写满了贪婪。我远远地看着,并不是为那满载的珠宝所动,而是恶心那匈人贪婪的表情与他身边的罗马人的卑躬屈膝的奴隶像。 “嘿,卢迦。” 正在发呆之中,突然的一声呼唤吓了我一跳,回过头来,原来是安德鲁。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语气沉重地说着,缓步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说道:“我把我的那一笔雇佣金为那个叫阿奈的女孩请了城里面算是最好的医生。” “那么医生是怎么说的?” “啊,”安德鲁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人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听说是那个阿奈的未婚夫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他的未婚夫和属于他们的孩子这会已经相见了吧。” “唉,可怜的女人。”我倚靠在残缺不堪的城墙拿着那已经断掉的斯帕达铁剑,不时地敲打着铸成城墙的坚硬的岩石,发出一声声清脆地有节奏的响声。现在,我除了身上的这一套锁子甲,还有头顶的那个蛮族头盔外,一文不值了。这就是声张自认为正义的代价吧,好在没有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嘿,卢迦,别这么丧气!” 安德鲁但是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今天他的运气并不差。 “怎么了安德鲁?”我疑惑地问道:“难道是路上有什么性感的高卢女郎向你大献殷勤?还是什么别的能惹得你开心的事情?” 安德鲁没有说话,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他的脸上真的很难掩盖住那一脸的欣喜之色。 “哦,安德鲁,我可真的想不出来除了恢复你那该死的军籍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欣喜若狂的……”等等,我一下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安德鲁,军旗呢?” “嗯,我把它送人了!”安德鲁摊开手,话倒是说的很轻巧,这个蠢货!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安德鲁,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其实我一看没有军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怎么样都不会跟那杆军旗分开的。他虽然自我感觉洋洋得意的,可是军旗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就变得空落落的,现在正拼命思考着安德鲁这样的做法到底对还是不对。 “你难道拿它去换军籍牌了?”我试探性地问他道,到现在我宁可相信他偷偷地将那军旗给藏了起来乘机捉弄我也不相信他竟然吧那军旗给了埃提乌斯!不过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点头了。 “哦,安德鲁,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不死心,万一这混蛋还在挑战我的心跳呢?不行,我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卢迦,这是怎么了,我本来还想吓唬一下你呢,给吧!”安德鲁说着,从裤兜里探出了一个用绳栓住的铅牌递到了我的向上摊开的手掌心说道:“这是你的军籍牌,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安德鲁把他的手拿来,那块不大不小的铅牌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透过夕阳的光芒,上面粗略地雕刻着我的名字:奥里乌斯.卢迦,铅牌的另一面雕刻着另一串拉丁字母:第十四,双子军团,代表着现在我从雇佣军变成了双子军团的士兵。 “发军牌的长官说了,我们明天就去双子军团报道。”安德鲁看起来激动极了,我真的不能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军籍的证明。 “那么,那杆旗帜呢?” 我在此问他道。 “哦,卢迦,我怀疑是不是上帝遮住了你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军官说拿这军籍牌跟我换,我就把它给那军官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看着他,嗓音提高了不止八度:“你是说,你吧那军团的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罗马军官了?” “哦,卢迦,你干嘛这么紧张!”安德鲁倒是不解得看着我说道:“我们这么千辛万苦地,不就是为了拿那军旗来换回属于我们的军籍不是吗?你看!”安德鲁向我亮出了他的军牌“我们的军籍恢复了,那还要那玩意干什么?” “这东西,”我举着那属于我的军牌,轻声问他道:“到底能值几个钱让你这么渴望想得到?” “房子,金钱,土地!”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他原本微笑的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并且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我原先在盖米纳军团,就靠军功为自己积累了足够大的土地跟房子,你知道在哪吗?在米兰!在帝国的首都米兰!那里足够的安全,哪怕是负伤了退役我也能回到那里种麦子,能够养活自己,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必须恢复我的军籍!这样我才能得到我的土地而不是让它白白落空!去他妈的战争,去他妈的保卫国家,卢迦,罗马大着呢!帝国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垮塌的!” “呵,原来你口中所谓的荣耀,就是保卫你的那片庄稼地是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没想到原先满嘴都是荣耀跟军团的安德鲁这回变得这么陌生。 罢了,我撇过头来,就看到那十五辆马车完成了交接,在匈人的护送下,沿着那杂草丛生的道路面朝着缓缓落下的残阳渐渐远去。 难道罗马帝国真正的卫国的士兵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了吗?这个帝国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所考虑,没有人肯为焕发帝国的逝去的荣光而考虑,奋斗竟然是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那么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平民,到底要谁来保护? 第四十三章:双子军团(上) 不知怎么的,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得我们那一批雇佣军所处的营地都不需要生篝火照明,待到我跟安德鲁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搭好了帐篷。 “明天就要换地方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倒是把帐篷搭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不解得问道。 “因为是最后在一起睡觉了。”安德鲁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都是在一起战斗过,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 “你是说,他们都不是双子军团的?” “只有你我二人被分配到了主力双子军团,他们都被分到了双子的辅助军团里面去了。”安德鲁笑着说道:“要不是我把那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军官,恐怕我们也只有这样的分配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安德鲁的话有些道理,我们付出的要比他们多,至少是安德鲁把一个军团的旗帜给让出去了。而那些人什么都没有给,自然而然地我跟安德鲁就被那腐败的军官破天荒的调到了主力军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跟安德鲁一道草草地随手拾起木棍跟布,三两下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正准备躺进去呢。 “等等,卢迦。” 安德鲁又叫住了我。 “又怎么了,安德鲁!” 我一脸不耐烦的望着他,只见他递过来一把剑,那剑的剑柄上雕刻的十分精细,倒是跟今天早上那个叛徒李维手机的剑颇有几分相像。 安德鲁捧着这剑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给,卢迦,这个是属于你的!” “我?”我惊讶地指着自己,再看那柄剑,难道是双子军团士兵的标配?可我看安德鲁的腰间别的依旧是那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会场上抢来的那柄不起眼的斯帕达铁剑。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李维托我送给你的,这可是上等的骑兵剑。”安德鲁说道:“其实吧他还把今天上午抢你的佣金全部退回来了,只不过我把你的钱拿去请医生去了。” “什么玩意?” 正想着我该怎么收拾他呢,只见他拿出一大块面包来,还有我的水壶,里面可灌满了水。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昨天一天都在奔波,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倒是把吃饭这一天不可或缺的事给忘记了,都怪这肚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地不叫也不闹,看来是破天荒的支持了我一回。 二话不说,推开那剑,这个罗马人的叛徒送的东西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他到底使了什么小心思。不过那面包倒是无害的,接过那面包跟水壶,大快朵颐,这个词形容现在的我再也恰当不过了。 我躺在帐篷里是一夜未眠,面包吃多了,撑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四周早已是鼾声如雷,这样虽说是嘈杂但是又十分安静的环境当中,我还是觉得能够让我独自一人冷静下来。 费力的脱下穿了很久的锁子甲,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小雅,这个我现在拼了命试图忘记的女人,回想起和她点点滴滴的往事,她的一颦一笑,我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强迫着让自己忘掉她,忘掉这点点滴滴的过去。 “刘恩德啊刘恩德!” 我自怨自艾,捶胸顿足,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后悔不已,如果我当时再努力一点不至于丢掉工作呢?我是不是又可以见到她了,我是不是不用和她分手了,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灰意冷地遇上打劫,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死去,就不会重生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一切都源于我当时丢掉了工作,然后我的命运,就这么随之改变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揉着黑眼圈起身,此时已经有叫不上名字的士兵起身走出了帐篷,背起包裹,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只是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响,走出营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看来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自言自语着,从我的帐篷当中抽出身来。 “嘿,卢迦,你干什么去?” 安德鲁躺在另一头呢喃着揉了揉眼睛,看来是我的举动吵醒了他。 “走吧,安德鲁,我们也该去报道了!” 拿起一直就没有打开的包裹,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套上锁子甲,我的锁子甲已经出现锈迹了,是时候在新的军营当中清洗一下。我是这么想的,要不是隔着一层衬衣,恐怕的健康都会被这套生锈的锁子甲给害了。 收拾利索,也不必跟陌生的战友打招呼就走,可能这就算是罗马人的惯例吧,虽然在一起经历过生死,但是彼此并不算是朋友。 今天没有送来面包,看来负责后勤的单位已经知道我们这支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也图个省事,把我们固定的伙食也给省了。 “我们快走吧,安德鲁,至少能在到达双子军团的营地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说走就走,草草收拾完手头上的不必要的零碎,伸展了自身的筋骨,那沾染着血迹的衬衣让我的身上的皮肤十分不舒服,再回过头来找背包里,这才苦笑地发现自己的手中并没有哪怕是一件像样的衬衣。 不能再等了,我背上背包跟着安德鲁快步走出这处根本算不上营地的废墟。 “请问,是卢迦先生跟安德鲁先生吗?” 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那女人打扮的完全跟那街上游荡的无家可归者不一样,那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虽说有些旧了被反反复复的清洗都有些发白,这也算是这个姑娘最好的衣服了吧。瘦弱的姑娘,挎着一个木制的篮子。她把自己的脸洗得非常干净,加上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确实不错,但是还是掩盖不住那无血而苍白的嘴唇。 “阿奈?”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昨天那女孩灰头土脸的,没有记得住那相貌,倒是那五官有那么几分相似。 “是,我是阿奈。” 这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并不像是亚洲的女孩那低着头半天一句话不说,她看着我,可能是没有组织好语言吧,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嗯,好的,我这次主要是前来,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而向你道谢的,嗯,真的,非常感谢,我很感激你,当然还有安德鲁先生,谢谢你的探望。” 说着,她从篮子中拿出一块烤得焦黄的面包,递给了我,我本能地想要回绝,该死,这个从小养成的习惯到现在是起了作用了。我沉住气,努力克制住自己那回绝的冲动,结果阿奈手中的面包,这时我看到了她无名指上套着的那枚银色的戒指。 “谢谢你。” 我咽了口口水,接过刚刚到完谢就狠狠咬上一口,真的非常不错。 阿奈接着又递给了安德鲁一个面包,并对我俩说道:“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挺身而出,可惜是我们家再也没有其他的能够回报你们的东西了,所以只好拿剩下来的面粉为你们做了这两个面包,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可怜的女人,刚刚失去了孩子本来就是该修养的时候却来报恩。 我三口两口吃掉了手中的那块面包,心想到底有什么能够回报这可怜的女人呢,从背包中拿出那陈旧的斯帕达铁剑(那个断了的我已经扔掉了,反正不值钱了),交给阿奈。 “收下吧,与其被欺负,还不如拔剑反抗!” 阿奈看着我手中的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时候不早了,我安德鲁匆匆向她道别,继续赶路。 第四十四章:双子军团(下) 城外,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将那一地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尸堆,并铺木板层层隔开点燃。【零↑九△小↓說△網】荒地上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上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都是在卢迪南攻城战当中战死的士兵。而守城的勃艮第人倒是没有那么轻松了,在周围聚集地狼群就是最好的证明,勃艮第人的尸体从城中拉出丢到荒地上任由那饥肠辘辘的狼群野狗大快朵颐。 罗马的尸体被焚烧并就地掩埋,勃艮第人遗体的血肉成为了狼跟野狗的食物,留下的依旧是累累白骨。这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快走吧,卢迦,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欣赏这样的圣举。”安德鲁在前面催促我道,“我们得快些去军营报道,听说部队还要开拔!” “我靠,都不带休整吗?” “没时间了,听说巴高达那群叛乱的奴隶又闹了起来,不赶紧把勃艮第人打败打开道路,汇集在一块就难啃了!” 沿着那挂满尸体是土路往下走了数百米,我们再一次站在了那军营的门前,这军营这是倒是热闹了不少,不过出入的尽是携带着五花八门的铠甲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营门外的道路两旁,彼此说笑攀谈。奇怪的是营门口确实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守门士兵,面对这样的杂乱的情况他们是熟视无睹,任由他们来回走动。 “这长相?哥特人!” 安德鲁站在我的身旁惊呼,只见他咬紧牙关,怒视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恨,就好像要不是人多他真的能扑上去杀人一般。我这才猛然想起几个月前正是在哥特人围攻下覆灭的,旧时的仇恨还没有抹去,现在倒是眼前出现了不少哥特人,大致是这个原故吧。 “他们是雇佣军吧。” 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身上的装备真的可谓是万国牌,但是谈论当中的举手投足只见又夹杂着隐隐的一股狠劲。跟我们当时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些临时拿钱骗来的只会吹牛的那些人强上百倍。 在路上缓步前行,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军营的营门前。 “停下,通报你们的身份。” 安德鲁摘下他胸前的那个铅牌,递到了那守门士兵的手中,我也效仿他一道,将那标记着身份的铅牌取了下来,递给了那士兵。 “恩,新来的吧?” 那士兵正反面打量着我俩的铅牌,然后递还给我们说道:“这个时候来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昨天攻城的那支雇佣军吧。” “对,没错。” “好,进入左转一直走,找到最大的营帐进去报道就是了。【零↑九△小↓說△網】” 进了营门,里面更是乱成了一片,士兵们正忙着收拾那些军营的帐篷与其他行军所使用的东西,场面拥挤不堪,看来安德鲁说的没错,部队确实是要开拔了。我跟安德鲁更是不敢再怠慢了,加快步伐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守门士兵所说的最大的营帐,那里戒备的士兵也不少。 我们匆匆亮出军牌,那守营帐的士兵没有过多的阻拦,而是直接将我们放过,进了营帐。 这营帐其实并没有多么巨大,但是没有多少东西使得这里面看上去但是显得空旷不少,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内穿红色衬衣外裹皮甲的中年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正拿着一封羊皮纸躺在床上读着,床旁正站着五个年迈的老人,也是一身戎装,他们六人在我们面前仿佛像是个雕像一般,一言不发。 “喂,你过会可得把态度表现地恭敬一些!”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并伸手指了指我们俩的右边,那是一杆军团的旗帜,两个金质的小孩手牵着手,双子,这个寓意倒是明显的很。最主要的还是那旗帜下面的金牌。 “SPQR” 罗马元老院的标志,这点倒是让我惊讶不已,因为在我的所知中元老院的终结应该是在罗马帝国建立的时期,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帝国晚年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哦,你们,你们俩也是新来报道的吗?” 那人发现了我俩,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他站了起来,床头那五个老者,不,该说是五个老军人,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听说过你们。” 还不等我俩自我介绍呢,那人就从床上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俩接着说道:“你们,是护送盖米纳军团军旗的士兵吧,这么远的距离,从纳尔旁到卢迪南,这一路上可没有少吃苦吧。” “哦,呃...…是……” “只要为帝国服务!身为帝国军人的我,就是吃虫子我也愿意!” 还没等我说话呢,身边的安德鲁但是来了劲,只见他郑重地行了个“纳粹军礼”,呸,罗马军礼,同样是抬手礼,这原先就是属于罗马人的军礼,好了,废话不多说,就看见那安德鲁昂首挺胸的,以前可没有这么认真过。 “忠于罗马,忠于元老院!” 我靠,我在一旁看呆了好嘛,这家伙说的面前那长官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很好,士兵,你的忠诚我看到了。”那军官面露淡淡的微笑,这种笑容让我感觉非常地不自然,总让我感觉他是在隐藏什么秘密一样。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我们长话短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奈乌斯.福尔为乌斯.安东尼。现在是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副军团长,那么我身后的五人是我们军团的骑士军官。”介绍完,那五个老者,骑士军官对我们微微点点头。 “那么,欢迎你们,新加入双子军团的成员。” 说着,这个叫安东尼的副军团长与我们依次握手,虽然是象征性的一握,确实是对于我俩一个不小的肯定。同样伴随我现在内心的是疑惑,你说我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竟然让副军团长,还是元老院的人这么单独会见。“那么。”安东尼扶着我俩的背,低声跟我们说道:“我们跟高兴你们的加入,对于你们俩这个本应该满载军功的士兵我们经过商讨,我们认为应该给你们一满意的职位才行。” 说着,安东尼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那么给你们先分配个十夫长吧,安排在第一大队,怎么样?” 一听到有官职了,安德鲁的两眼发光,一脸没出息的模样,这么一看起来那心理的防线就已经沦陷了。但是我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虽然说这是一个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官,可是那后面一定是有一定的利益关系的。 “无功不受禄,安东尼先生,”我冷静的对他说道:“你一定是找我们有什么事,说吧!” 第四十五章:军职 安东尼倒是一脸的惊讶,他看着我,我好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情形,以为我们像是无知的小孩一般,只需要高兴就好。但是真实的情况但是第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 “事实上,卢迦。” 这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在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之前安东尼竟然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名字,这样看来他在身后没有少做功课。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他轻声说道:“我这么做并没有别的意思,卢迦,还有安德鲁,我只是很单纯的认为你们前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这受到待遇的施压方是军方,属于军方的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所以提拔你们为十夫长,只不过是个补偿罢了。” 这么一说,安德鲁拿胳膊肘子使劲打了我一下,偷偷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废话了。这个家伙,况且安东尼的话说得是有那么一丝道理的,十夫长,这个芝麻大的小官说破了天也没有什么卵用,这么一说是补偿也是不无道理的。安德鲁已经着急着接受官职了,我只好闭上了嘴,静静等待安东尼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安东尼只是转身走到一张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两顶头盔,他取过回头面带微笑的向我们走来,并将手中的头盔递给我俩。【零↑九△小↓說△網】这头盔不能说是多么的华丽,倒是去掉了那头顶黄色的竖冠(私下里说,那几根黄色的羽毛这特么难看!)外跟我俩现在头盔不无区别。 安德鲁两眼放光,双手接过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它掉下去。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东西并不一般,接过这顶头盔,在手中把玩着,心里但是在思考这个安东尼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好了,”安东尼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没有过多的问题使得这件事情进展顺利让他轻松不少。“既然你们都接受了补偿,那么想必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了。” 安德鲁点头如捣蒜,不得不说这么个补偿倒是让他心满意足了,我这会倒是跟个傻子一样,这是个不疼不痒的职位,能封上来确实看不到什么别的用途,倒不如想着就当捡了个便宜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见我俩都没有其他的表示,安东尼便朝军帐外喊到:“卫队!”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了一个壮士的侍卫,朝着安东尼立定行了个军礼,然后等待着安东尼的下一步命令。 “把他们俩安排到第一大队去吧,离那些营外的野蛮人远一点。” 侍卫点头会意,对我们俩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上。 向副军团长安东尼道别后,我俩跟在那侍卫的身后,向着营门的右边前进,将原来的头盔取下,转而将那丑陋的十夫长鸡毛盔戴上,自己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不过一路上周围人看我们俩的目光不再像刚来时的冷漠了。既然是军团的一个小小的军官了,士兵们大多都是认同的。 “既然来了,还被分配到如此高的官职上,那么接下来,必须要看你们的表现了。”那带路的侍卫在前面说着,安德鲁在我的身旁听得仔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前面带路的侍卫听后点了点头,“你们俩是安东尼阁下提拔上来的,安东尼阁下是元老院的人,这会在无意当中提高你们在所处的军队中的地位,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那侍卫带着我俩来到了右边军营的一处巨大的营地,这里面的士兵不像外面那忙碌的那般衣着不整,负责打杂的一般邋遢,而是装备整齐,虽然说没有了帝国初期那代表罗马的链子甲,仍然不容小窥。 现在应该是晨训的时间,他们整齐地排列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一个个方阵的前方站的是身穿半身锁子甲前半身挂满了铁牌,头戴红缨的铜盔,那是每个方阵的百夫长。而与他们相对的是头戴角盔,身着鳞甲,配有红色披风的中年人。我们三人的到来吸引了那中年人的注意,他侧头望向我们。 “长官!” 侍卫站定行了个军礼,而得到的回礼不过是那中年人的微微点头。想必是个不小的官职,我跟安德鲁不敢怠慢,赶紧随着那侍卫一道,郑重地向那中年人行礼。 “那两个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带着十夫长的头盔。” 那中年人抬头给那侍卫示意我和安德鲁,侍卫连忙解释道:“他们是原先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也是卢迪南攻城战中的先锋,副军团长安东尼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特地批示他们俩为十夫长,加入第一大队。” “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们俩“这么说昨天那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就是他俩送还的是吗?” “没错。” “哈哈哈……”没想到那中年人竟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摇头道:“这么赫赫的战功,本可以到其他大队当个百夫长什么的都绰绰有余,为什么还来我们这憋屈的当个十夫长?” “阁下,这可是副军团长安东尼的意思,安东尼阁下将这二人托付给阁下,是对这二人的肯定也是对阁下的肯定,我是负责将他们二人带来的,是去是留,全凭阁下的决断!” “呦,这算是是在威胁我吗?” 那中年人笑着看了眼那侍卫,有看了看我俩,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既然是安东尼阁下亲自嘱托,那么我拒绝的话那算是公然违抗命令。那么我的回答是可以,你就把这两个人留下吧。” 侍卫会意,倒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就麻烦阁下了,真不知道要是阁下回绝了,我该怎么回去交差。”说着,那侍卫回头向我们道别,匆匆离开了。 “这么说,我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安置好了?” 望着那侍卫远去的背影,我满脑子疑问,在回过头来,只见那中年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跟安德鲁。 “那么长话短说。” 哦,拜托,又是这一套。我在心里暗自叹息,接着就听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首席百夫长,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想多说,你们就管我叫盖伊吧。” “是,长官!” 我跟安德鲁同时回答道。 那个叫盖伊的首席百夫长点了点头,指了下最近的这个方阵,对我们俩说道:“这个还缺人,你们就加入到这里面吧。” 第四十六章:方阵 根据那盖伊所指的方向,我安德鲁插队进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方阵,那里面的黄毛(跟我们一样头戴黄色羽毛的十夫长)可不少,相反那头顶啥都没有的士兵倒是成了稀有的物种。 “喂,安德鲁。”我私底下小声对他说道:“咱们是不是被那个安东尼的家伙给骗了,我咋一看这到处都是十夫长!” “唉,卢迦,你这就不懂了吧!”安德鲁朝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啊,虽说人多,但是待遇有,十夫长组成的队伍,那战斗力高,这足以说明安东尼阁下对于我们的重视!”他一个人倒是说得绘声绘色的,天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还是安德鲁这家伙纯粹是在安慰自己所说的谎话。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训话的环节,但是令我失望的是身为首席的百夫长,现在我们的面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朝着自己的左边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差不多都是历战的老兵,说些什么振奋士气的话也很难打动你们,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走吧,看看你们能不能走整齐!” 很快,每个方阵中跑出了一个手持圆号的号令员,他们站在百夫长的身边。 “方阵,右转!” 所有人向右转,紧接着那圆号手吹起了有节奏的号子,那就是士兵的脚步点,第一排的士兵迈开步子,接下来所有人紧随其后跟紧号子的节拍,一步一步前进,每个士兵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每个人都拿着盾牌跟长矛,也就我跟安德鲁除了腰间别了个铁剑外什么都没有。保持一致的步伐,那是我小时候在军训时都能够熟练掌握的技能,这样的基本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了,就永远都忘不掉。 “保持住现在的步伐,在心里牢牢记住这个节拍,不仅是在这里,就算是在战场上,你们身边的战友中箭倒下了,你们也得按着这样的节奏前进!听到了吗!” “呼哈!” 我站在人群中是懵逼的,这真的是一种我并不熟悉的训练方式,但是我还是紧跟着号子的步伐,跟身边的所有人一道,围绕着这个不大的会场中兜着圈子前进。这走步倒是比军训的时候轻松不少,因为军训为了美观,所以都是刻意要求近乎是一条直线的排面,而这里并没有这么多要求,只不过需要走整齐就好。 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么这种训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轻松不过了。走着走着,我心中那担心挨批的那种担忧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能哼起小曲来。 “方阵准备!进攻龟甲阵!” “呼哈!” 冷不丁的一声命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没反应过来“梆”的一声撞在了前面那人的身上。 “该死的!你没有受过训练吗?”就听见前面那人暗骂道。 我飞快地揉了两下被撞的红肿的鼻子,在方阵当中立定站好,只见所有人汇集在一块,第一排的士兵与他们的百夫长一道,挺盾向前,其后的士兵依次将盾牌举过头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我现在中间懵了,因为我没有盾牌,同样安德鲁也是,很难想象一个巨大的整体当中独独空出我们俩张脸,让那现在盾阵前方的首席百夫长一眼就看了出来。 “喂,卢卡斯!给你方阵的那两个新人找两面盾牌去,这么训练的,没有盾牌可不像话!” 最前面的百夫长站起身来走出方阵,回头扫了我俩一眼,那眼神可是极度的幽怨,仿佛是责备我俩没有规矩一般,瞪得我俩赶紧底下了头,现在就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用这个眼神注视着我俩。这个几百人组成的大方阵,所有人都停滞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那个百夫长一路小跑到军械库中取出了两面盾牌来,再一路小跑回来,隔着两面盾牌那么远的距离,吃力的将那盾牌递交到我跟安德鲁的手中。 “这盾牌以后就属于你们俩的了,我倒是不希望你们俩有丢三落四的习惯,这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首席百夫长提醒着,随后立即发号了新的命令。 “现在!前进!” “嗒,嗒,嗒,” 一步一个脚印的,士兵们迈开步伐整个方阵都在缓缓向前推移,因为要保持着阵型的完整,每一步都走地格外小心,生怕因为一时的疏忽而使得整个方阵出现了漏洞,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咬紧牙关默默坚持着,到就是这样,在我们前方监督的首席百夫长还是不满意。他拾起地上的石子,猛地朝我们掷来。 “啊!” 石头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猛地砸中了我身边的一个反应慢了半拍的倒霉鬼。那倒霉鬼惨叫一声,随即捂着自己的鼻子,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这一下真的下了狠手。 “还呆着干什么?跟上队列别乱了阵型啊!” 首席百夫长盖伊大声咆哮着,说着就从脚下捡起另一个石子,在手头来回的掂量着,一脸凶神恶煞地望着我们,“走起来!你们应该庆幸这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用手扔过来的并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如果这个要是敌人的弓箭呢?那么它将直接贯穿你的脸,让你虽说不能致死,但是足以让你痛不欲生!想想看如果你倒下了,你身边的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倒霉!所以在这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推进!对!推进!” 我们这个巨大的龟甲阵,在首席百夫长的指挥下再一次迈开脚步,缓缓向前。 “梆!” 这次也是一点暗示都没有,盖伊直接出手,这次砸的是我,因为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我对于这种龟甲阵的生疏那可算是有目共睹的,这次是因为跟不上前进的队伍,总是要么往前一点,要么往后一点。这个本来就没有耐心的首席百夫长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这石头飞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那石头就砸在了我的头盔上,随后落地,这不得不说算是帮助我避免了鼻血直流的惨境。 “哈,这算你运气好!”盖伊看到我拿头盔挡住了他的石子,立马从地上捡了个更大了,在手中把玩着,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 第四十七章:首席百夫长 刚刚那一记飞石打得我是眼冒金星,虽然说有铁头盔保护,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透过盾牌当中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这个叫盖伊的家伙一脸冷笑着抛着手中的石头,而像鹰一样的眼睛则是一刻不停的死死地盯着我。 “注意好你的位置!操!难道第七军团这么倍受埃提乌斯重视的军团出来的士兵连最基本的阵型都摆不好吗?”首席百夫长盖伊怒斥着,紧接着就是一记飞石砸了过来,得亏我眼疾手快,盾牌猛地下挡,将那记飞石挡住。 “当!” 只感觉手里的盾牌一沉,就看见那石头应声落在了我的脚下,我咬着牙,心里暗骂了一句妈卖批,可身子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能跟着那号手吹响的号声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哈,挡得好!”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石头砸空了,那家伙竟然没有什么泄气跟不满的反应,反而鼓掌喝彩,听他接着说道:“好啊,新来的小伙子,你凭借着你的反应,成功的挽救了你的宝贵的生命!” 这么一说,也算是个肯定了吧,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盾牌,就看那混蛋右弯下腰去捡石头了!我刚刚放松一点儿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这家伙还看着我呢,完了完了,这家伙点子这么准,再给我来一次爆头恐怕我也跟我旁边那正流着鼻血的可怜虫一样了!我这么想着,赶忙将整个身体躲在盾牌的后面,做好了再一次承受那石头的打击的准备了! “当!” 又是一声,不过这次这块飞石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另一头的士兵,我还纳闷究竟是哪个倒霉鬼摊上了这个家伙的注意。不过好在那士兵机智,挡住了他的那一记凶残地飞石,不过这时就再一次听见那首席百夫长盖伊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嘿!蠢货,就是在看我的举动吗?还敢探出头来看!你怎么不出军阵来我面前看个明白!蠢东西!”盖伊越说越来气,刚开始惦着石头是在那来回踱步,到处寻找我们这个龟甲阵的弱点,比如说有松懈的士兵。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几个小的方阵汇集在一起组成的大方阵,密密麻麻地盾牌让人乍得一看就有些应接不暇了,不是每个人在阵型中的动作就能够在运动当中做到百分百的规范,纠正起来那更是困难重重。就好比是砸地鼠,十几个坑就已经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更何况是几百个人组成在一起的巨大方阵呢? 盖伊探着头张望着,他往左看,右边的人稍稍松懈一些,往右看,左边的人又懈了下来。这等的无组织无纪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十夫长会有这么多了,完全是东拼西凑出来的队伍嘛! “你们,哦,狗娘养的!” 盖伊在那是暴跳如雷,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要不是部队里面没有人加上我又嫌弃那些野蛮人,我要把你们的腿给打断了!哦,我的上帝啊,你们这群懒鬼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干说没有用,他拾起脚底下所有的石子,完全不管砸没砸到人,闭上眼睛只管扔,这是军阵当中更是“乒乒乓乓”地响成了一片。很快,一怀里的石头都扔光了,这么监督的范围还是那么不高也不低。 盖伊陷入了沉思,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低着头忘我的抠着自己下巴上刚剃的胡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抠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放松,生怕中了这家伙的疑兵之计。到时候吃了他一石头,就真的明白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哈!我想到收拾你们的办法了,你们这群兔崽子!” 这才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听到那堂堂首席百夫长在那张大嘴巴发出了非常,非常夸张的笑声,听得我的脊背都凉到了底。只见他回头跟那号手的耳朵让耳语了几句,到底是什么事情说的是那样的精彩,听得那号手乐的红光满面的,更是坏笑着扫了我们一眼。说完了,那号手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地出了营门。 “坏了,这家伙不会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吧!”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隐隐不安道,周围的其他人也在私下里交头接耳地,我想主要的话题那都是在猜测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好了好了!” 就看到那盖伊一扫原先的阴沉脸,这时可是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伸手示意我们放松,并接着说道:“都把盾牌放下来吧,我现在宣布,休息的时间到!” 可是这命令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响应,所有人都举着盾牌一动不动,谁都不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怎么?” 盖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让你们休息你们怎么不听我的呢?”这么一问,方阵中可没人响应,就连那几个站在前面领队的都没有胆量动上一下。 “对嘛。”盖伊又笑了起来,“你们现在的表现要放到刚刚那般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满了,不过现在,哼,告诉你们晚了!”盖伊拍了拍手,转身找到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我们再一次问道:“我说,你们到底休不休息了?” 既然人都坐下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了,那几个带头的百夫长率先起身走出了队伍,回过头来朝着我们大声命令道:“方阵,原地休息!” “呼!”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得将盾牌放下,我揉着已经有些酸疼的肩膀,心里还是好奇那个出去的号令手干什么去了。 队伍当中有不少人都坐下了,大多数人应该是和我的想法一致的,就是在思考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到底在私下里整了什么幺蛾子,刚刚还气得暴跳如雷的,转眼间就嬉皮笑脸起来。换句话说,这个家伙,真小人! 这不,才休息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门外轰隆隆地就响起了滚滚的车轮声,这声音震得人心里都微微的发怵。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营门处,看来是时候见证那个盖伊到底布了什么局。 “这下可有的看了,卢迦,你得小心啊。” 安德鲁这时还不忘在身后提醒我一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先看看,看看盖伊这个家伙给我们送了什么大礼? 第四十八章:龟甲阵 听这隆隆声,跟我们反应不相同的是,盖伊这家伙现在更是神气了起来。就看他大手一挥,吆喝道:“快去把门打开!” 其余几个号令手会意,连忙跑去合力打开了营门。嚯,好家伙,这门还没开到低呢,那高头大马就冲了进来!那马拉着一辆车,上面盖着油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个啥,在马夫熟练地驱使下,马车停在了盖伊的面前,这还不止一辆马车,足足有两辆。 “shit!这可比匈人掠城的时候那马车大了去了。”安德鲁在身后惊呼,那顾着休息的士兵们更是坐不下去了,纷纷起身踮起脚尖,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珠子就想看看那马车里到底是什么。 这两辆马车只不过是个前奏,我们随后就看到那跟着跑进来的那个“阴险狡诈”的号令手,他可不孤独,身后跟着一大群就跟坐在那营门外面的哥特人一样或是说压根就是他们一点儿都没变。好家伙,都能整列队前进呢,那号令手拿着圆号,在最前面吹着有节奏的号子,身后那帮子野蛮人更是排列整齐,脚步紧压号声,很快就跑到了盖伊的身后。 “这家伙,是给我们找架打?” “不知道,他找这些野蛮人干什么?” “那个马车上拉着的是什么?还拿布盖着,好诡异!” “...…” 士兵们议论纷纷,首当其冲的百夫长们更是高举起铁剑回头朝我们大喊:“方阵!备战!” “呼哈!” 百夫长们缓缓后退回方阵中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大群的野蛮人,没有人不紧张。 “该死的,我的梭镖呢?” 我身边这位才擦干鼻血,又在身上翻找着他口口声声说着的梭镖,“该死的,放在营帐里面了!”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气愤的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清理地锃亮锃亮的锁子甲,一脸丧气样,我再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都生锈了的锁子甲,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好了(就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羞耻心)。抬头,就看见眼前那被叫来的一对野蛮人分开站成了两排,面对着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节杖,沿着这些野蛮人的面前走着,手里攥着那根节杖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直线,并且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就站在这条线的后面,我在这里监督,谁都不能越线。”说完,他朝那车夫挥了挥手,马车夫会意,一把扯开那盖在车上的油布。 “WTF?” 所有人,对,我是说包括我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那马车,整整一马车的石子,天知道是从那里捡来的。就看那马夫不紧不慢地牵着马,将那两车石子很均匀的铺到了那些野蛮人的面前。那石子堆都已经到了那人的腿那么高,如同一座绵延的小山一样。看这群野蛮人跃跃欲试地模样,我想没有人不清楚现在盖伊的阴谋诡计了。 “好的!勇敢的野蛮人们!” 盖伊用节杖指着我们并对他们大喊道:“看到你们眼前这些家伙了吗?对!过会我让他们排好阵型,你们就捡起那石子往他们脸上扔!听好了,谁给我撂倒一个,加一倍的赏金,撂倒俩个,接着翻倍,利滚利!” 如此巨大的诱惑使得这群野蛮人都快要迷失自我了,他们举手欢呼着,有的都开始弯腰捡石头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该怎么能够迟疑了!我们阵前的百夫长们一同大声呼喊道:“方阵!龟甲阵,布阵!” “呼哈!”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刷刷刷”,后面的士兵一同将盾牌高举过头顶,一个个椭圆形的大盾,聚集成了这个所谓的龟甲阵。这下可没有人敢再这么偷懒了,就是稍稍懈怠都不行,透过盾牌中间的空挡,就看见每个野蛮人的手中都抓着两到三个石子,他们都看向盖伊,现在就等他一声令下呢! “开始!” 盖伊一声大吼,那群野蛮人就跟触了电一般,拼了命地朝我们扔石头,那石头跟雨点一样,就听“当当当……”根本停不下来。石头砸在我的盾牌上,我的手臂就感觉一沉一沉的,不仅是我,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一样,但是没人敢说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真正的利箭,也要这么受着。 “不要害怕!坚持住!” 百夫长算是这几个方阵当中资历最老的角色,他们一边防御,一边还要试着振奋我们的士气,虽说他们第一排的最倒霉。 因为是椭圆的盾牌,不像是凯撒奥古斯都时期的方形大盾,椭圆并椭圆,中间那么大的空档总会有石头飞进来,砸在肩上,腿上。我的腿上就是被砸的布满了淤青,可是那石头根本停不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承受着石头击打盾牌的同时,所有人越靠越近,使得那盾牌层层叠叠在一块以掩盖住那些巨大的空隙。 “哦,这些该死的畜牲!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冲上去杀了他们的!”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怒骂着,我低头向下看,就光从那缝隙中落进来的石子都铺了一层,因为是斜面,那石子打中盾牌叮叮当当之后还会从那盾牌上滚落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每个人的肩膀跟腿上那是一定会布满淤青的,因为那石头,每个人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只不过是无处发泄罢了。 我抬手顶着这盾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头顶的盾牌真的是足足有千斤沉。发酸的胳膊,不住打颤的双腿,还有额头上那涌出的汗珠,这不就是我忍受的成果嘛。层层叠叠的盾牌掩盖住了空隙,也遮挡住了每个人的视线,现在恐怕除了第一排的倒霉蛋,他们还要担心随时砸在肩膀上的石头外,是唯一能够看到眼前情况的家伙了,不过不指是士兵,就连百夫长都缩在盾牌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这样的姿势我们几百号人足足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群滚蛋野蛮人实在是找不到石头可以扔的了。我们这才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边缓缓撤下举在头顶的盾牌,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在看手上,那在皮带上勒得深深地血痕,身上的淤青更是不用说,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来,可是那疼痛真的是让我疲惫但精神着。 “好!有意思,有意思!” 盖伊拍着手,一脸微笑的缓缓走到我们的面前,面对着这几百双恨不得杀掉他的目光,他也是毫不避讳,直面我们每个人。 “不愧是老兵,看来对于布龟甲阵这点事情,相比你们每个人都熟能生巧了。那么,接下来的搏杀训练,对于你们这些历战的老兵看来,我想就不必了。”盖伊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脚下的石子,再看我们,那石子在我们方阵的第一排都汇成了一座半人多高的小山。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被飞石打倒。 第四十九章:羊皮纸 没有一个人被干倒,眼前这群野蛮人们脸上失望的表情丝毫不需要掩盖,全都写在脸上。刚刚说好的翻倍的薪水这会什么都没有了。 “哈!这就是历战的正规军跟野路子来的雇佣军就是不一样!”盖伊回头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活脱脱地吃了败仗一般。门口那个号角手倒是没有任何的挽留,一人一个第纳瑞斯挨个发,这么一算也不少,只能说这个叫盖伊的家伙十足的富家子弟,地主家的孩子不差钱。 “呸,他妈的!” 目送着这一群野蛮人从眼前拿了钱溜走,我们这个巨大的方阵中的士兵们倒是不愿意了。不仅是士兵,就连站在第一排的百夫长都咬牙切齿地,收起手中的剑,捡起地上的石头,虽然在人群当中,但还是逃不过如眼睛跟鹰一样锐利的盖伊。盖伊快步走去,一把抓住了那百夫长的手腕,大骂道:“蠢货,这人是我叫来的,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说着,一把打落了那百夫长手中的石子。 直到那最后一个野蛮人的背影消失在营门外,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松开了手,只看那百夫长一脸不快地回到了方阵当中,士兵们揉捏着自己肩膀跟脖子,我也一样,长时间的抓举几乎是让我的双手麻木了,放下来就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我的手臂上的血管,一点点地由上而下,直到我的手指指尖。 拉开裤腿,两条大腿的外侧到小腿都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淤青,就像是那斑点狗身上的斑点一样,只要稍稍迈动脚步,两条腿就像是正有一万根针扎地一般疼痛,本想着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遭了天大的罪,那高高在上的首席百夫长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当中也总该放过我们了吧。不!这个勇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士兵们迫切渴望休息的时候对所有人说不!全是因为在营门关上之前,跑进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士兵,他手里有一卷羊皮书信,他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了盖伊的身旁,将那封羊皮纸递给盖伊。盖伊接过打开,并没有仔细阅读,只是大致的扫了几眼,从他那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来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信中的意思。 “喂,罗马的勇士们!” 这个该死的首席百夫长,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面我们手中的那种椭圆形的阔盾。只见他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用力的拍打着,发出剧烈地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士兵们一边揉捏着身上红肿的部位,一边看着面前首席百夫长盖伊,一些士兵的口中念念有词地,那一定是在祷告上帝让那盖伊高抬贵手停止训练。过了一阵,盖伊感觉到他已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时候,拎着铁剑跟阔盾,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的石堆上,环顾着我们。石堆下面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当然也包括我,天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折磨我们,大家都是历战的老兵,能不能放一条生路? “方阵,列队!” 见盖伊这么一来,那么训练就没有结束,至少每个士兵心中绝望的想法就是如此。百夫长们也是一样,训练还没有停止,那么队伍绝对不能懒懒散散的,既然首席百夫长盖伊都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列队,接受盖伊的新的训练任务。 “哼哼哼...…” 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盖伊看着我们,一边坏笑着,一边在我们面前的石头堆上来回踱步。我都懒得计算有多少人巴不得看他从那石头堆上摔个狗啃泥来,但是盖伊没有。只见他挺起胸膛站在石头堆上,俯视着我们沉声说道:“罗马的勇士们啊!(这称号我光听着就想吐,但是这个家伙一喊,根本停不下来!)你们,是经历了一场场战斗后幸存下来的老兵,我不敢说你们在战场上是否表现得足够的勇敢,足够的果断,但是不得不提地是,你们足够的幸运!当然些许你们平时的训练是密不可分的!” 说着说着,阴险狡诈且猥琐的表情从盖伊的脸上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凝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忧伤(真的不是我诗情画意,那表情给人的感觉就真的像那么一回事!)他接着说道:“纳尔旁会战,我们第十四军团后到,但是这样都让凶残的哥特人重创,就光阵亡的士兵就占了整个军团编制的一半!连我们尚且如此,那么作为先锋的第七盖米纳军团呢?跟着它的辅助军团一起折戟,现在维二幸存下来的两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这个是不言而喻的,身边的人都看了我俩一眼,我知道他们对于我跟安德鲁的事迹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没有人崇拜我们,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卢迪南!卢迪南攻城战!”盖伊还着重的强调了两遍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拿下这座城市的!虽然说我们在后方休整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你们都知道,我们攻了几次城?” “八次!” 石堆下有士兵回答道。 “对!八次!这场战斗光攻城的士兵无论是临时征召的也好,还是雇佣兵也罢,他们的尸体累在一起足足能组成一堵比卢迪南还要高大的墙壁!大家想想这八次进攻我们到底死了多少人?” 士兵们沉默了,他们放下了正在揉捏淤青部位的手,一言不发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首席百夫长盖伊。 “为了表彰为帝国流尽鲜血的人们,埃提乌斯兑现了他的允诺,让参与战斗的每一个士兵都被提拔到主力军团或者辅助军团当中去,因为他们配得上军团,配得上那么丰厚的待遇,而厌倦战争的,都发放了足够的第纳瑞斯让他们能够回去过上体面的日子,因为那是他们应得的。” 盖伊紧接着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俯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战争,战争并没有停止!卢迪南只是一个开头!而真正的目标是勃艮第叛军的首都沃姆斯,是莱茵河以南属于帝国的土地!所以我们不能休息,要继续北上!继续战争!战争!野蛮的勃艮第人带给我们的,我们也要加倍奉还!”盖伊在石头堆上几乎是吼着说出的口,下方的每一个士兵仍然是默默注视他,不过眼睛通红,里面写满了愤怒与仇恨。 我本想是士兵们会跟盖伊一道高喊复仇,可是我错了,这几百人距离的地方安静地出奇,没有一个人随着盖伊的咆哮而怒吼,他们只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是我相信他们都选择了前者,勇气不需要说出口,只需要做出行动! 冷静了许久,盖伊这才缓缓张口:“当你们在面临生与死的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仍然记得罗马与你们同在!” 第五十章:安德鲁的秘密 我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肚子坏水而且十分有趣的盖伊的态度猛然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着实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让这个爱使坏的家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那羊皮纸上吧,我知道那上面写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我去外面打了一桶冷水,并且打湿手掌来轻轻地拍拍遍布淤青的腿,这样能让我感觉好一些。 安德鲁这个家伙,从训完话之后就神神叨叨地,吃过晚饭后(不得不说这晚饭,跟那平时吃的东西都不是一个灶的,那么大一碗肉,让我那寒酸惯了的胃都有些不适应了!那面包上面都涂着蜂蜜,在原来的雇佣军部队相比,这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安德鲁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简单的做了个冷敷,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穿上衣服,说也是奇怪,这都到了睡觉的时间了,还是没有见着安德鲁的踪影。 莫非是那家伙害怕丢了那得来不易的产业,乘着吃饱有力气,连夜跑了不成?不行,我必须去找找看! 这么想着,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了我的剑,忘了说了,我决定向恶势力低头,收下了李维那个二世祖送给我的剑,嘿嘿,没办法,那东西实在太好看了! 话说这营地是封闭式的,也没见那群野蛮人走之后营门再打开过,难道说是翻墙跑了,我疑惑的望了眼那由高大的顶部削尖的木头铸成的城墙。不!安德鲁不可能这么灵活! 那么他逃跑的问题就已经得出结论了,那就是没有跑,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营地,我上哪找他去呢?我沿路摸黑来到白天盖伊训话的石头堆上,透过月光,我模模糊糊地看到那石头堆上坐着个人影,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因为夜色太暗,我不能确定那个黑影是不是安德鲁,要是个野鬼呢?我这么冒冒失失地上前去,会不会把我的灵魂给勾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过的杀戮太多,那个心理多多少少是会衰弱的。 “安德鲁?” 我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回应。 “安德鲁?” 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甚至是抽出了剑,好歹那鬼要是突然扑过来我也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要是再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直接刺过来?” 是安德鲁的声音,看来他没事,这下我就放心了,也没有多想,收剑入鞘,缓步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说那个首席百夫长勾起了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唉!” 安德鲁在黑夜中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失忆了真好,不是吗,卢迦?” “失忆?”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安德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感觉到吗?卢迦。”安德鲁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我就说嘛,失忆真好。” “安德鲁,”我不解得说道:“你把我说糊涂了!” “你难道从今天的盖伊那口吻当中没有听出来什么吗?”安德鲁转过头来在一片漆黑当中我凭感觉知道他是在盯着我:“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这番言论跟当初我们在去纳尔旁的路上时我们的首席百夫长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是何其的相似!” “你的意思是,我们将会面临战争?” “哈,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大会战!呵呵呵呵……”安德鲁垂下头去,捏着嗓子发出那类似于自暴自弃般地笑声。 “安德鲁!”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惦记着你打拼出来的土地。但是安德鲁,这跟你当初所跟我讲的荣耀并不相符!” “不,你不懂,卢迦!”安德鲁只是摇头“你不懂土地跟安逸的生活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你想到过特奈娅吗?虽然看起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一提起特奈娅,倒是让我在脑海中闪过了那已经远在热那亚过上平静的生活的那个奸诈的小女人。她让我想到了被她算计落入陷阱当中囧样,我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蠢货,你笑什么?” “不,我只是突然感觉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在这个姑娘这么白痴的骗术下独独是我受骗,虽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许下诺言要娶她为妻,但是总得来说,这个家伙虽然可恨但是还是有很多令人快乐的回忆。” “哈,卢迦,我就说嘛,你对她还是心动了!”安德鲁在一旁笑着说道。 “喂,什么?心动?” 我赶忙掩饰,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没有想起过她也算是我对她没有感觉的一个有力的证据吧。可是这么解释怎么总感觉语言是那么的苍白呢? 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令我心碎的姑娘,虽然我现在跟她相隔着十几个世纪,但是我仍知道她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每梦见她一次,那令我爱慕的脸庞上就泷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我不敢去触碰她的脸颊为她拂去那层细细地纱,生怕再一次在她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恐怖的伤痕。 这让我想起了古罗马的诗人奥维德曾说过的:每个人的心田都住着一个神仙。也许小雅就是我心中的那个神仙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么你呢?安德鲁。”回味过后,我还不忘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畏惧,当时你在攻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失去”安德鲁就说出了这个词,“我怕再一次失去身边的人,得来的一切,还有内心的所爱。你知道吗,卢迦,我并不害怕野狗!” “并不害怕野狗?” 这让我一下想起了当初在战场上第一次看见那家伙时的可怜地模样,他挥动铁剑试图威胁向他逼近的野狗。而这个时候他却说他当时并不是害怕野狗。 安德鲁在一旁沉默了良久这才吞吞吐吐地对我说道:“卢迦,其实,其实我对你有所隐瞒,我有一个妻子。”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戒指,虽然四下里光线暗淡,但是反射月光我能看见那戒指闪烁的点点金光。 “这是我散尽全部家财为我的妻子打造的,一共有两枚。”安德鲁说着,呆呆地望着那戒指,“一枚在她的手中,一枚在我这,你无法想象当时她看到那戒指时都哭了,可是还是那么的美!”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害怕死亡?” “不,不仅如此。”安德鲁摇了摇头“我不能死,因为我们没有钱,我没有能力养活她,我必须获得土地,所以我只能参军。”安德鲁将那戒指收起来,接着说道:“我参军了,所以我的妻子就分得了土地,她能种地,能够养活自己还有孩子......”说着说着,安德鲁笑出了声,就跟刚刚的我一样。 “安德鲁,”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心动了!” 第五十一章:锁子甲 心动?我才不会心动。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手里闲得无聊地拿起一颗石子在一片漆黑当中不住地把玩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都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这可是以前都不敢想象的。躺在石头堆上,除了那一身的淤青所带来的伤痛以外,我基本上感觉不出来其他的不适,倒是圆鼓鼓的肚子让我隐隐难受了好久。 “走吧,安德鲁,回去睡觉,明天才有个好精神!” 我本想转移安德鲁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去思考那么多,以至于寝食难安的,经历过这么多在生死边境上挣扎,或多或少的都该麻木了吧。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这样,这次我的话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触动,他呆呆地躺在石头堆上,仰望着天空,“不!”他轻声说道:“我怕闭上眼睛,时间就流逝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想让那时间就这么溜走,我想把它牢牢抓住,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忆了。” 安德鲁现在看起来难受极了,虽然作为朋友,但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摆脱这样的不适,重新回到那勇敢的一面来。 好好思考吧,我也把视线投向了天空,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了吧,对于我来说这虽然处在的地域不同,但是天上的星星倒是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且还跟以前那样,叫不上哪怕是一个星星的名字来。 今天是十五吗?我不清楚,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对于一些基本的判断早已用鲜血在我的脑袋里冲刷了个干净。天上的一轮圆月,就这么静静地在夜空当中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又像是一艘孤独地船,在夜空这个深邃的海洋中漂泊。很快,那漫天的星星让我眼花缭乱,我赶紧闭上眼睛,有意思的是知道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侧过头来,安德鲁就躺在不远处的石堆上,睁着眼睛,呆呆地仰望天空。 穿戴整齐的圆号手跑到会场的中央,隔着一座小小的石头山,他没有看见我跟安德鲁,只不过是照例吹响了那圆号。很快那号声就传到了四面八方,将这不大的营地包裹其中。原先安静就像是空无一人的营地里,号声吹响后就有士兵从帐篷当中探出了头,这下可算是有了生气。 “起来了。” 我坐起身来,就听见安德鲁在一旁对我说道。 “嗯。”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腿上的淤青,咬着牙,挣扎的站起身来。低头看向还躺在那儿的安德鲁:“走吧,安德鲁,我们是时候上路了。” 安德鲁的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未眠,他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一夜的回想让他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爬起身来,与我一道,回到了临时分配的帐篷当中。 该出发了,临走前要收拾行礼,可是除了那顶跟随我来到这里但是已经没什么用的头盔以外,确实是没有了其他的物品是多余的了。 “安德鲁,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不然先准备一下,去吃饭吧!”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肉汤,还有涂了蜂蜜的面包,我就馋的把持不住自己。可是安德鲁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收拾的时候就没有动一下,只是坐在地铺上手里捧着我跟他的锁子甲,手指在上面一点一点地摩擦着,就好像是这样能把上面的锈迹擦掉一样。 “别浪费力气了,安德鲁,咱们先去吃饭吧!”我一再催促,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这时就听他声音混浊,就像是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一样说道:“我还不饿,早上的饭就不吃了吧,这锁子甲在脏了,穿在身上不仅邋遢,对皮肤还是有损伤的!”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了,还在思考这样的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这样用手一点点地,整干净不知到了哪个岁月了,话说回来,你这样不吃早饭,到时候那个尊敬的首席百夫长大人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来,你能受得了?” “不,卢迦,你不懂!”安德鲁低着头接着说道:“我感觉我们把锁子甲穿成了这样实在是太过邋遢,不仅是出去丢了面子,可能到死了的时候敌人也会狠狠地嘲笑我们的尸体。” 说着,安德鲁抱着我俩的锁子甲起身,走出了帐篷。那两件锁子甲足足有三十公斤沉,安德鲁就这么抱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了营地里一处小小的土坑当中。这土坑像是无人问津很久了,里面填满了细细的沙子,土坑的四周横七竖八地的木棍散落一地。 “哗啦!” 安德鲁松手,将那两件锁子甲丢进这沙子当中,随后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在手中掂量着,试了试它的重量。 “卢迦。”安德鲁轻声呼唤我道:“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还记得这门必修的课程吗?” “必修的课程?”对于他的问题我十分地不解。 “对,像爱护自己的女人一般,爱护自己的铠甲。呵呵呵呵......”安德鲁苦笑着,那笑声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是那么的凄苦。他将木棍刺击沙子当中,抵在那锁子甲的上面,开始用劲来回的搅动着。“看来你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可能当初你最亲密的战友也不记得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整个人生就像是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安德鲁搅动地频率越来越快,那两件锁子甲就在他的棍棒底下飞速旋转着。 “安德鲁,你慢点,你这样会把它弄破的!”我吃惊于这么快的速度,我怕安德鲁用劲过猛把锁子甲戳个洞出来,但是手伸到了一般猛然停住,因为我惊讶的发现,在沙土搅动当中的锁子甲,正在以眼睛可视的速度中褪去上面覆盖的锈迹,重新出现那微微闪光的银色。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锁子甲就被清理地跟新的一样。 “拿去。” 安德鲁从沙子里拿出一件锁子甲,抖落上面的沙粒,那锁子甲在我的眼中真的跟新的一样。我接过,有些吃力地套在了身上,抚摸着这告别了有段时日的银色,我不由得心中暗喜,就好像除去了这斑斑地锈迹,铠甲的防护就上了一个档次一样! 第五十二章:北上(上) 今天的早餐格外的丰盛,芝士蛋糕,蜂蜜面包,还有听说是从日耳曼人那里得来的黑科技:酸黄瓜。汤还是像作天那般多肉且浓郁,却不知是为什么,所有人坐在餐桌上,却听不到什么餐具碰撞还有就餐的声音,所有人包括安德鲁都把头撇向一边,尽量不去看那丰盛的食物。 我四处看了看,也就只有我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左手捧着块蜂蜜面包,右手握着根酸黄瓜,一口甜加一口酸,酸酸甜甜可能真的就是我了吧,因为其他人心里都是苦痛的。 破天荒了头一遭,身为首席百夫长的盖伊倒是没有去吃他的小灶,坐到了我们的中间,今天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鳞甲,只不过外面重新包裹了一层铁圆盘,上面遍布凹痕,这也是他历战的象征。他坐在餐桌上,拿起面包,端起汤碗,一口面包,一口浓汤,当他发觉身边的百夫长跟士兵们都没有动手吃饭,他停下了咀嚼,望着他们,问道:“吃啊,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走路呢?” “长官,你昨天给我们讲的那些话,我们都或多或少听出了些许的意思。”他身旁的一位百夫长直接问他道:“你给我们说实话,你昨天看了那羊皮纸,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对!到底写了什么!” 看来是说到了每个士兵最想了解的问题上来了,他们都把目光投向盖伊,渴望从他这儿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盖伊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将那碗缓缓放下说道:“既然你们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那么就告诉你们。”只见他站起身来,从腰间小背包的口袋当中抽出了那封羊皮纸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上面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到了战场上,我们是第一阵列,冲锋陷阵的活,我们来干!” 沉默,在盖伊话音刚落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很电视剧里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欢呼雀跃地以为是捡到了多大的便宜一般,相反,羊皮纸上的命令更像是地狱在向他们召唤,几乎没人认为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打头阵。” 身边的人呢喃着,似乎这个命令像是勾起了他们不愿意回想起的回忆。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宣布完后就重新回到座位上,将羊皮纸收回到腰间的小皮包中,拿起汤勺,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汤。 “快喝吧,可能就真的再也品尝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士兵们似乎想通了,纷纷埋头用木制的汤勺往嘴里送着肉块跟汤水,贪婪地品尝着这早餐的像是提供给死刑犯的餐食,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太阳升出了东方的地平线,军营在吹响了悠长的号角声,这代表着军营里的其他部队已经开始出发了。 “快!集合!集合!” 百夫长们呼喊着吹响哨声,士兵们从帐篷当中背着自己的行囊一路小跑,集合在各自的百夫长的面前列队。 “看来一切都已经就绪了。”盖伊望着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出发!” 营地的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迈开步子,就像是昨天训练时候的一样,迈动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出了这个才住了一天的营地。外面的军营不再像昨天那样士兵们来回乱窜造成的摩肩接踵,脚下的道路被清理出来,他们在他们自己的百夫长带领下整齐的罗列在道路的两旁。距离我们最近的是一辆战车,上面站着的人是安东尼,他身着黄铜的肌肉胸甲,一身华丽的战衣,红色的披风,手持着双子军团特有的佩戴元老院文书的旗帜,见到我们走出,他还象征性地朝首席百夫长盖伊点头微微的行礼。这是对首席百夫长身份的肯定,盖伊只不过是点头回礼,并来到安东尼的战车前,双手接过安东尼递下来的旗帜,缓缓走到队伍的正前方。 “看,这是我们军团的旗帜,”盖伊将他高举过头顶,以求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他接着说道:“我们是属于第一大队的,也理所应当的肩负起守卫军旗的职责,旗进,人进,旗不退,人也不得后退!” “呼哈!” 我们只能用平时训练时的呼喊来向他表达我们的决心,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呐喊对于他来说倒是挺受用的。他微笑着,转过身去高举着军旗,身后的号角手吹响起有节奏的号声,我们踏着节拍,一步一步,整整齐齐地前行。 全副武装的军士为我们打开了营地的主大门,大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骑兵。大批的骑兵,列队在营门在,可是丝毫没有为我们让路的举动,他们头戴镶铜的蛮族带缨的头盔,身披全身的锁子甲,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肩扛着的近三米长的长枪。从他们的面须来看,很明显他们都是蛮族人,也只有蛮族人,才有这么好的骑兵了吧。不过令人不爽的是,他们高昂着脑袋,似乎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呜~呜~” 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只见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从这些骑兵的面前进过,沿着脚下的土路向北前进,这些蛮族骑兵策马前行紧随其后,留给我们的只是齐腰高的扬尘跟一路上的马粪。 “嚯!瞧瞧,都瞧瞧!” 站在最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遭罪的话没人比他更惨,扬尘散去,这才露出他的人影,他狼狈地用袖子捂住口鼻,身上可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群骑兵不仅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连这么地位高贵的首席百夫长都吃了瘪。 “没错,这就是埃提乌斯!地位显赫,目中无人!“ 盖伊变拍着身上的尘土,边尴尬的笑着跟在那队伍的身后。“我看到时候发败了勃艮第人,他恐怕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当然这话也是他在背后说的。 第五十三章:北上(下)阿奈! 一路上,除了忍受那浓重的灰尘夹杂尸体腐烂的臭味,还要躲避着脚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马粪,这可真的让人够的了!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渐渐从对于死亡的畏惧当中转移到对于前方埃提乌斯车队的无礼的不满中来。顿时就感觉周围那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我说的不是那在热气中上浮的臭味! 士兵们敢怒而不敢言,每个人都捂着鼻子,怒视着,前方的那车队,与他们不太一样的是,我反而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不能这么说,主要是我特别向往那前面坐在马车里面的埃提乌斯,虽然在背后尽是大片的不满跟白眼,可是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中,而对他翻白眼的,则是在步行,还要忍受着马蹄跟车轮所带起的尘土。到底是谁在看不起谁,我想这一点路旁的观众们都能一下看个明白。 “愿上帝怜悯你们,我的孩子们,”走着走着,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路旁响起,抬起头望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严格地来说应该是一位神父。他左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我想那是圣经吧,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基督教能不能保证罗马境内的每一位神父都能有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圣经,他胸前佩戴着金色的十字架,右手拿着一根橄榄枝,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叨念着圣经上面的哪一段文字。身旁站着一位孩童,稚嫩的脸庞倒是看上去可爱不少,用后来的话说就是小鲜肉,不过这个小鲜肉端着一个铜盘,里面满是清水,那老者用橄榄枝沾着水,不断挥洒到从他面前进过的士兵身上。同样的,我的身上也沾上了那如同雨点一样的水珠。溅得我脸上,手上都是那该死的水珠。 你说这行军呢,无缘无故的往身上洒水,有这股弥漫在空气当中的臭味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谁知道这水又是个井里取来的圣水? 我小声抱怨着,伸手想擦去那脸上的水珠,到就在这时,安德鲁一把抓住我的手。看样子他是在阻止我擦脸。 “这可是罗马城中的圣水,你这么擦去了,也就吧神父给予你的祝福给一并擦去了。” 哦,合着这水珠子还有祝福呢!作为一个典型的,立场坚决的唯物主义者还有无神论者,我要是反驳起来安德鲁,那可一定是滔滔不绝地,说得他哑口无言,不过想回来,还是算了吧,这个不开化的家伙,说破了天都不能撼动上帝在他内心地位的分毫。我还是顺从了安德鲁,放下了手,不过这水珠子在脸上真的很痒,像我这样极度怕痒的人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老神父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他打开手中的书本,逐字逐句地大声朗诵着。 “他说的是什么?”我不解得问在身旁的安德鲁道,可是安德鲁只是摇头,对于圣经,他这个莽夫怎么可能读得懂。 “旧约.约伯记。”倒是另一边一个声音回答了我,只听那声音接着说道:“这是在讲约伯的信念。无论承受多么巨大的打击、多么绝望的境遇,都不可放弃希望、放弃信仰。”寻声看去,我看到了一个清秀的脸庞,就在我的另一边紧挨着,我走了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主意到他。 “奥里乌斯.卢迦”我主动伸出手,他盯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开口道:“博西乌斯.弗米欧!” “你不是贵族?”我听他的名字,里面少了个贵族姓。 “嗯,”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圣经里面的文字的?”我但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我的映像中平民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所谓神的语录。 “家里有点钱,所以做过一段时间图书抄写员。”弗米欧低着头,回答地很腼腆,看来是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 “好吧,可算是遇到了一个有文化的青年人!”我打趣地说道,逗的安德鲁都哈哈大笑起来。安德鲁这个家伙也算是主动,直接伸手向弗米欧自我介绍,看在我俩的热情下,弗米欧还是尴尬的笑了笑,至少一路上能够唠唠家常什么的这会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嘿!卢迦,你看!” 正当我准备问问弗米欧他说的图书馆在哪里时,安德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方不远处。我顺着安德鲁的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路边的身影,穿着。 “阿奈?”我不敢确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眼,对,就是阿奈,她还穿着那天淡蓝色的裙子,手挎着一个木篮,倒是她面前的那个男的,怎么那么像那个浑蛋家伙李维! 阿奈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只不过那李维但是滔滔不绝地,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李维这个混蛋在那,准没有好事!他一定是觉得不舒服又去找阿奈的麻烦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恨这个卖国贼恨得咬牙切齿的。 “喂!” 感觉情况不妙,我可不管什么队形了,直接冲出了队伍,我们方阵的百夫长看我如此不守规矩,急忙前来阻拦,但是这个蠢货壮汉能跑得过我吗?我一路大步加小步地跑到了阿奈的身边,紧随其后的百夫长一把拉住我,但是让李维的眼神给逼退了,他很知趣地站在一旁待命。 “阿奈,他又欺负你了?” 我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阿奈。阿奈缓缓转过身,顿时她一脸的愁云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微笑,相比李维,这微笑倒是成了针对于我的专属表情。 “给,愿上帝保佑你平安。” 阿奈浅笑着,可是脸上还是那么苍白,一天过去了,她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阿奈,你不必这么做。” 我轻轻推开了她递过来的木篮,我知道里面有满是面包,我知道这篮中的面包对于她们母女俩意味着什么。在这样吃喝不愁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她的回报。我接着对她说道:“你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说着,我扫了李维一眼。阿奈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声音细小地就跟蚊子一般:“这个给你。” 只感觉手心一凉,我赶紧攥紧了拳头,生怕阿奈给我的东西掉了。李维这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马离开,我不知道他为何逗留。 再看阿奈,她轻抚过散落的一缕头发,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卢迦阁下,我会为你不停地祷告上帝,直到你回来为止!” 第五十四章:树林遇袭 我是不是太过花心了,这个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因为阿奈的笑容跟言语就像是一滴水滴,滴落在我内心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心动,就这么表现在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或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言语。这个脸色苍白的高卢姑娘,竟然让我有些失神了。 阿奈依旧微笑着,缓缓靠近我,我呆住了,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在不足半米的距离当中,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空白,五感消失,呼吸都在不自觉当中屏住了,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这个高卢小妖精,难怪都说法国的女人都是多情的种子,这在几千年前都是能够印证的。 “喂,该上路了!” 身后的百夫长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阿奈不见了,我赶紧四处张望,这才在身后的不远处看到她孤独的背影。这个可怜的女人,大老远来只是为了给我送面包,还有这个。我想着,摊开手心,不仅轻声惊呼,原来那静静躺在我手心的是那枚银色的戒指,她当初拼死保护的戒指,现在正躺在我的手心中。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或者是没有表情吧!我将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心想但愿能够归来,重新把戒指还给她吧,这个可怜的女孩。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重新回到队伍里,还不等到安德鲁先开口,那个刚刚认识的叫弗米欧的小子先发话了:“喂,那个,那个是你的情妇?” 我摸着手上的那枚银戒指,不知道还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话了,料他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卢迦,那个李维,找那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安德鲁在一旁问我道。 “不知道,我一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停下了,倒是阿奈给我东西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会不会是打什么小算盘呢?”这倒是让我苦苦思索起来,眼看着越走越远,空气中的尸臭味都减轻了不少。 一路上非常的无聊,如果说把行军当作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旅行,当明白这么大队的人马将小树林当中的飞禽走兽吓得逃的无影无踪之时,那么这场旅行的意义一定是非常无趣的。四周除了树木连鸟叫声都没有,可能是声势太过浩大了,早在几百米以外的鸟们都弃巢而去。余下的只有沿着那破败的土路一路前行的大批部队,这道路凹凸不平,完全没有了我认知当中的石路,可能算是踏入了被野蛮人占领的土地了,无知的他们对于道路完全不懂得怎么修缮。 “我们这一次大概有多少人?” 沉默了良久,我觉得最应该问的的问题还是这个,我可不想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步入了瓦鲁斯(条顿堡森林战役)的后尘。 “仅仅只有三只军团,如果数量乐观的话,那么我们这一次可能带了两万人。”弗米欧回答地很快,这让我惊讶不已,连忙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不给你说过了嘛,我原先在帝国的图书馆工作过,一个小小的抄写员而已。”弗米欧的脸上扬起了微笑,真是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这么无聊,还不如说说你的故事吧。” 对于弗米欧,我是充满了好奇心,这家伙不像是那些一问三不知的白丁,反倒是在帝国图书馆抄写员的身份让这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内在透露着一股文化人的气息。 这个年头文化人可不多,有志向的更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啥都知道的弗米欧,他又算是哪一波呢? “我的故事?”弗米欧指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说说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弗米欧实在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不住点头,一旁的安德鲁一言不发地,不过我可察觉到了他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好好好......” 弗米欧冲我摆了摆手,一张口却说:“那么你先来!” 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思想,我思考了一阵决定就说醒来后的那时候,前面的我不能说,不然会对他的世界观造成几乎是崩塌了一般的影响。 可是这么一张口,就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此时已经距离卢迪南很远了,我揉着干的冒火地喉咙,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水壶中的水被喝的一滴不剩,再抬头看看那如日中天的骄阳,顿时感觉再这么说下去我会渴死的。可是弗米欧瞪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让我不好意思停下来,这可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终于,在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中,前方的车队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原地休息!” 督军的骑兵在路旁策马而过,留下了一个命令。二话不说赶紧坐下,这时补给水的马车停靠在了队伍旁,因为我们是第一大队,所以优先补给。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我抱着水壶,跟着一群人在一块左推右搡的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木制的水桶,木水瓢一瓢下去,都没来得及往水壶里装水,就开喝,几口下去,顿时感觉视力都好了不少。环顾四周,这正是到了一处还未开发的树林当中,这里灌木丛生,更何况道路的海拔是最低的,以前看过的电影中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太安静了。” 我不禁说道,手持着水瓢呆立在原地。 “喂,你还喝不喝了,不喝我还渴着呢!” 身后的士兵粗暴地夺去了我手中的水瓢,我并不为之所动,而是环顾这周围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知道埃提乌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停留。 捧着空水壶,一步步走回方阵当中。 “卢迦?”安德鲁呼唤着我,不过他把视线转移到我手中的空水壶当中,不解得问我道:“你没有打水啊?” “啊,哦,”我这才缓过神来,在回过头去,补水的马车已经走了。唉,不知这一瓢水够不够我支撑一个下午的。 “也真是奇怪,我们的副军团长安东尼应该跟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后面啊,为什么今天他没有来?” 这时只见首席百夫长盖伊带着那几个方阵百夫长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百夫长对盖伊的疑问内容我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来!”我在心里惊呼着,赶忙抬头看前方埃提乌斯的车驾,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们此时下了马,尽管是休息,他们也紧握骑枪,团团围绕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四周。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啊,那有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 疑问越来越多,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看周围的士兵们坐在原地有说有笑的,一切都像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周围真的太安静了! “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看样子是斥候。他们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到埃提乌斯的座驾旁翻身下马,手持着一封卷起的羊皮纸,把它递进了座驾中的窗子,低着头,好像是在接受训话一般。不一会儿,那斥候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翻身上马,从腰间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个号角,来到我们的阵前。前方座驾旁警戒的士兵也匆匆上马,像是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 “这又唱哪一出喜剧?” 安德鲁坐在原地盯着那斥候说道。 那斥候显然是没有听到安德鲁的话,举起号角抵在嘴边,猛地吸气! “呜~嗤!” 那号声刚要响起,不远处的灌木从当中就飞出一只利箭,贯穿了那斥候的喉咙。 “遇敌!遇敌!!!” 面对突发的变故!百夫长们高喊着跑回自己的方阵,士兵们赶紧起身。看来这平静的四周注定是泼涛汹涌的,这跟我刚刚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偏差! 第五十五章:战獒 “方阵!防御阵列!” “呼哈!” 百夫长匆匆跑回我们的方阵前,再回头望向那安静的灌木从,没有,什么都没有,那里安静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零↑九△小↓說△網】但是那斥候的尸体就躺在我们的面前。 士兵们立即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框形防御阵列,列盾向前,警惕的注视着前方那安静的树林。 “让开!给主帅的车驾让路!” 策马而来大声命令我们的正是李维这个卖国贼,卫队长怎么书名也是个不小的官职,这么一声令下,我们的百夫长们哪敢不从?赶紧挥手让我们向路的两旁散开,为埃提乌斯的座驾让路。无论到了多么危险的境地,主帅的安全永远是在第一位的。 埃提乌斯的马车开始在蛮族骑兵的护送下调转车头,骑兵们肩扛着长达三米的骑枪,从我们身后经过,紧随其后的是埃提乌斯的座驾。 这个时候的灌木从就不是那么平静了,在我们目视的前方,灌木枝在无风的情况下来回摆动,谁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穿过。 “有敌人!备战!” 百夫长一声怒吼,就看见身边的士兵纷纷冲背包中抽出了一根梭镖,高举在肩头,(因为随着后来蛮族化跟国力下降的日益严重,软头重标枪已经不能列装而退役,取而代之的是简化的标枪,不过更多的是这产量有保证的梭镖。) “不要恐惧,瞄准了打!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害怕,因为我们是罗马军团!”百夫长在军阵后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鼓动着士兵们的勇气。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左顾右盼,看到周围的人都有梭镖,唯独我连装梭镖的布带都没有,只好抽出那把拉风的长剑,紧紧攥在手中。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身旁的弗米欧的声音颤抖不已,两只眼睛在眼前的灌木丛中无目的地搜寻着,此时的灌木从有没了动静。 “难道敌人只有那么几个,或者是说他们在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安德鲁在一旁分析着,抽出铁剑“梆梆梆”连敲了三下盾牌,接着大喊道:“Coeon!你们这些勃艮第虫子!出来吧,真正地对决!”可是灌木从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快,保护车驾!” 一骑兵策马来到我们的身后,他是在为那车驾疏通道路的。眼看那埃提乌斯的车驾就要转过头来了。 “有人!” 只听弗米欧一声尖叫,抬头望去,只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箭冲头顶飞过,直直扎进了那骑兵的腰部,骑兵惨叫了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掷!掷!” 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士兵们朝着那箭矢飞来的方向猛地发力,“刷刷刷!”一片梭镖飞了过去很快消失在灌木丛当中,随后便是寂静,灌木丛中一点声响都没再发出了。【零↑九△小↓說△網】 “保持阵型!不要害怕!” 百夫长高举着剑呐喊着,士兵们重新在背包中取出新的梭镖,架在肩头。 “轰隆!轰隆!轰隆!!!” 隆隆的响声打破了灌木从当中的寂静,只见不远处被灌木遮挡的后方燃起了烟,而且是一股一股的。 “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就像是飞驰而来的战车,可是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实物,这声音越来越大,表明那东西越来越近。 “火石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从高处滚落下来的石头,专门用来对付罗马人的方阵的。 “保持阵型,不要乱!” “让马车跑起来!快!离开这里!” 李维在那里快速调度着,好不容易这么巨大华丽的座驾调转了方向,可是已经晚了!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飞出数个燃火的巨石,“躲开!躲开!”百夫长这才尖叫起来,可是都已经晚了,带火的巨石发出的轰鸣掩盖住了士兵们尖叫,朝着列队的方阵径直地撞来。 “咚咚咚......” 巨石在军阵中横扫,砸倒了大片的士兵,当然我也在内,被那滚落的巨石擦了个边,这样都给我放倒在地,更不用说那些直直碾压过去的倒霉蛋了! “呜!!!呜!!!” 极度粗旷的号角声响起,这不是我们的号角声,而是从灌木丛中响起的。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备战!备战!” 顾不得去扶起那在地上挣扎的伤兵了,因为道路两旁的号角声大作,灌木丛中风起云涌地。 “准备梭镖!稳住,只要他们敢冲出来!梭镖伺候!” 百夫长进一步下达作战指令,士兵们架着梭镖,挺盾向前,大口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紧张地注视着灌木丛的一举一动。 “哗啦!” 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片的黑影冲出灌木丛,这不是人,而是狗,獒犬! “Fire!Fire!!!” 百夫长显然是慌了神,他呼喊着,士兵们更是不用说,闭上眼睛就胡乱的将手中的梭镖投掷出去,几只獒犬中标倒下,但是更多的獒犬涌了上来,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狗娘养的!这回要折在这啦!” 安德鲁呼喊着,压低身体,一只獒犬就扑到了他的身前,撞在了盾牌上。灵活的獒犬根本没有太多的办法阻挡,他们轻易地一跃而上,以盾牌为跳板,跃入我们的方阵当中,很快,第一排的士兵就被那黑色的“洪流”给冲垮。他们在獒犬无情的撕咬下挣扎,尖叫,又很快停止。 “后退!后退!” 眼看着前面的第二排死伤过半,安德鲁立即招呼着我跟弗米欧后退,可是身后,也就是道路的另一面,大批的野蛮人冲了出来,高举着各色的武器,装备也是良莠不齐。 “咚咚咚...”两军碰撞在一起,我们很戏剧性地被夹击了! “汪!汪!汪!” 一只黑色战獒迎面扑来,安德鲁趁势挥起盾牌猛地扇去,将那战獒打倒,战獒挣扎着,以惊人的速度起身,可是安德鲁的利刃随后而至,猛地捅入了那战獒的胸腔。 “聚拢在一起,不然我们三个都得死!” 安德鲁果然是有经验,很快就想出了还算奏效的对策,我们三人立马背靠着背,架着盾牌抵住地面,以防止被那强壮的战獒扑倒。然后在盾牌的空隙当中出剑刺死扑抓的獒犬。 “稳住,稳住!”那百夫长还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很快就被那扑来的三只獒犬扑倒,训练有素的战獒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张口露出那四颗锐利的牙刀,撕开了百夫长的喉管。鲜血溅起了三米高,百夫长这下彻底闭上了嘴巴,只剩下不住抽搐的力气了。 李维与他的骑兵就更难了,他们的座驾受惊,快到了不受控制的边缘,而他们骑在马上,用近三米长的骑枪笨拙地刺那灵活的战獒,很快他们便一个个地被战獒拖下马来。 第五十六章:野兽 “我们被围死了,跑不出去了!跑不出去了!” 弗米欧的声音在颤抖,手握着剑更是抖得像打摆子。方阵的左面被蜂拥而上的勃艮第人死死咬住,右边也就是我所处在的位置,这成群的战獒扑倒一个又一个落单的士兵,他们的死法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脖颈处的大动脉被撕裂,涌出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百夫长死了,发号施令稳固军心的人没有了,士兵们被打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溃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士兵内心的士气崩溃了,那么我们距离死亡的时间无疑是上了加速器,飞快地读秒起来。 “百夫长!”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可是百夫长已经死了,在不找到顶替百夫长的,方阵崩溃是迟早的事情,正着急中我把目光投向了那百夫长的尸体胸前的那个木制的口哨。口哨,对!士兵们都听得懂口哨!就像是他们需要百夫长! “安德鲁!”我回过头来大声呼唤他道:“咱们必须稳住方阵!” 就在这时,还活着的马夫驱动着马车,开始往回缓缓移动,看来埃提乌斯还是不甘心,丝毫不放弃一刻逃命的希望。 “保护马车,保护马车!” 李维舍弃了被战獒缠住的骑兵,大手挥动着,招呼着道路内侧的骑兵们回头。“喂!李维!”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心里存着侥幸的心理想这家伙能带我们出去,哪怕是让我们三个步行也好。可是李维这个家伙扫了我们一眼,我本想他要是有情有义最起码对我们三个挥挥手,哪怕是说句“跟上”也行。可是他呢,扭头就跑,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李维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明白了我还是太过自作多情,这家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零↑九△小↓說△網】 “操!本来就不该寄希望于这个卖国贼的!” 我破口大骂,可是盾牌外面的战獒正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我的弱点,整的我根本腾不开手哪怕是对那卖国贼竖个中指的时间都没有。我紧握着手中那个家伙送给我的骑兵剑,看起来颇为讽刺,因为我在向我一直防备的看不起的家伙求救。 算了,既然他不救我,我也拉不下这脸来求他第二次! 就在这时,一条战獒怒吼着朝我扑来。我顺势挺盾一挡,这狗好生厉害,一口下来给我那椭圆形的阔盾啃掉了一块。正当它吐掉那木屑而迟疑的那一秒钟的时间,我抄起骑兵剑,从下往上来了个直砍,一瞬间就削掉了那战獒连同它的狗嘴一道半个脑袋。 这畜牲,连呜咽一声都打不出来,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地,我可没有起一丝的怜悯之心,手起剑落,送这畜牲见它的神去了!可是光干掉这一个管不了什么用,因为,我发现我们三个被整整一大群战獒围住了! 身后的马车走走停停,因为勃艮第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句实话我在电影里都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把我们这些带头盔的包在中间,李维带领着他手下已经折损过半的蛮族骑兵,在混乱当中龟速前行,那粗长的笨重的骑枪早就丢掉了,他们双腿紧夹马腹,手持骑兵剑疯狂地砍杀着,试图为后面的马车杀出一条血路。 勃艮第人进攻的目的似乎就是这辆马车,擒贼先擒王是他们的战术中心,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大批的勃艮第人从那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像一群饿狼一般扑向马车。 “卢迦,我们还是跑了吧!根本没有胜算的!” 弗米欧打摆子的情况更严重了,那程度在他身边都把我给带动抖了起来,可想而知那该害怕成啥样?我倒是奇了怪了,这家伙是怎么进第一大队的,又是怎么戴上十夫长的鸟毛头盔的? “安德鲁!”我决定还是征求历战老兵的意见“这种情形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俩听你的!” “怎么办?”安德鲁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等死啦!” “卢迦,你可得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弗米欧抖得更厉害了,他面如死灰,额头上的铁片处还一滴一滴地滴汗。逃不出去了,四面八方除了那足以秒杀一个强壮的士兵的战獒,更令人绝望的还要数那源源不断的勃艮第人。 “嗖!” “嗤!” 就听见一身尖叫,我赶忙回头,就看见那马车夫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顿时他就像失了力气一般,从马车上跌落下来。瞬间被那群战獒围住,拼了命地撕咬,那鲜血四溅很快染红了那围上来的战獒的嘴跟脸,被鲜血刺激,它们更加疯狂了,大力撕扯着,将那马车夫顷刻间四分五裂。 我靠,看得我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我被吓坏了,我可不想成为那车夫那样的下场!不自觉的,我的两条腿都有点发软,裤裆间就感觉湿了一大片,对!我尿裤子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怂下去了,一想到还湿着的裤裆,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可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只是腿软这个毛病还是要点时间恢复。 “卢迦,卢迦......”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我,声音幽幽地,还带有点哭腔。我赶忙回过头来,一看是弗米欧,他看了我一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下体,不知道在遮挡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看下去,啊,原来也尿裤子了啊,还尿得不少,这不,往下淌水呢!不,淌尿呢! “卢迦,我求求你了,请一定要把我带出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行了行了!”我朝他摆了摆手,故意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我的窘态,要说逃跑,我特么的也想跑啊,可你当这周围一群狗都是白痴吗? “卢迦,我们上马车吧,至少能挡住这群畜牲,说不定还能再看一眼尊敬的埃提乌斯元帅呢!”安德鲁这个提议就非常好,我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事不宜迟,我们三人猫着腰贴着那车驾,绕过那大快朵颐的獒犬。 “该死!” 突然间,在前面安德鲁一声惊呼,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他拿剑的右手被一只战獒狠狠咬住,那畜牲摇着头拼命撕扯着,顿时安德鲁的手臂被鲜血染红。 “我他妈的要杀了你,你这个狗娘养的!” 安德鲁被激怒了,他大声咆哮着,右手一把抓住那狗脖颈上的皮,左手抄起那面巨大的阔盾,照着那畜牲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那狗哼唧了一声,并没有要松口的自私。安德鲁更是怒不可遏,再一次举起那面沉重的盾牌。 “砰砰砰!” 连砸了三下,那狗的四条腿都瘫软得卧下,殷红的血液从它的鼻子跟眼睛中流了出来。 “还不松口!还不松口!” 安德鲁彻底地疯狂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左手丢掉盾牌一把把住那狗嘴,硬生生的掰开,不,是整个吧那战獒的嘴撕开了。 “来吧,来咬我啊!!!” 安德鲁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咆哮着,张口一口咬住了那战獒的脖颈,也像那战獒一样,拼命撕扯着。那战獒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的嘴被扯地合不回去,双眼流着眼泪,完全没了刚刚那般凶神恶煞地模样,现在,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是个猎物一样被安德鲁这头发狂地野兽撕扯。 “好啊,畜牲!我看看你里面是什么?” 安德鲁疯了,他发出渗人的笑声,松开了嘴,那战獒的皮被撕开了大块,安德鲁并没有善罢甘休,伸出左手扣住那被撕开的皮,张嘴猛地咬住裸露在外的肉,大口吞咽着那战獒脖颈上涌出的鲜血,左手发力,狠狠地将那战獒的皮剥离了一大块。 “安德鲁?” 我看他那如同野兽一般的举动,就像是美国大片里面的丧尸一样,我咽了口口水,轻声呼唤他了一声,可是安德鲁不为所动。 四周欲扑上来的战獒被安德鲁的举动吓坏了,它们眼睁睁地看那个人类正生吞活剥它们的同类,而且是极为残忍的方式。 “吼!!!” 安德鲁如同野兽一般仰天长啸,此时他满脸鲜血,无论是鼻子还是嘴里,都在不住停的往外冒血,看上去就像是地狱来的嗜血恶魔,或是说,丧尸! “杀了你,杀了你!” 他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面前的战獒,真的不敢相信的是战獒被安德鲁给吓得不敢上前,远远地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上朝着安德鲁吼叫着。 第五十七章:上马车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赶紧抖了抖正在滴水的裤裆,拾起安德鲁掉落的剑,领着弗米欧先上了马车。【零↑九△小↓說△網】 安德鲁手中抓着刚从那战獒的身上撕下的一块肉,狠狠地攥在手中。 “安德鲁!” 再一次呼唤他,可是他好像真的傻了一般,光恶狠狠地盯着那群战獒。看来这家伙的兽性已经到了自己无法遏制的地步了,眼看着那群战獒已经在步步紧逼,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用盾牌挡住我身体的大半部分,为的是用来抵挡那勃艮第人的冷箭,我才不想向那马夫一样,成了一堆散了架的白骨。 “安德鲁!把手给我,咱们去见埃提乌斯去!” 我努力伸出了手朝着安德鲁,安德鲁就蹲在马车前,回过头来,通红的双眼瞪着我,就好像的不认识我了一样。我的手在那里荡了半天,他都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搞得就像是一头真正的嗜血野兽一般。唉,我的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说你不就撕了一头畜牲!现在顾不得那一裤裆子的湿了。 “啪!” 我上去就给了这个混蛋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给那家伙给扇懵了,他瞪着眼睛惊奇的望着我。【零↑九△小↓說△網】 “他妈的,还在装什么呢?” 我破口大骂,一把扯住安德鲁的锁子甲,也不管这家伙什么反应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家伙会不会在我把他拉上来的第一时间给我咬了。咬了是轻的,就怕这个失去理智的混蛋把我向那畜牲一般撕掉了。 好在这家伙好像是被我给一巴掌扇傻逼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我拉上来了,安德鲁的身后一只战獒猛地咬了上来,这畜牲是盯准了安德鲁背后的弱点,要从背后袭击他。这么情急当中,我猛地用我的身体撞击那个正准备扑上来咬安德鲁屁股的畜牲。 就感觉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这么强壮的狗,几乎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家伙,撞击在一起我被撞的人仰马翻,要不是弗米欧扶着我,我可能就翻身到马车的另一边掉下去了。 “现在我们在车上了,怎么样,进去不?”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们俩,安德鲁可能是还没有在刚刚的杀戮当中回过神来,所以一言不发,可是弗米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说到:“不行,不行,不行!里面可坐着埃提乌斯元帅,我们这么下级的士兵进了这马车是大不敬!” 马车还在前进,我看了看前方,李维还带着骑兵们在不停地放倒扑上来的勃艮第人,可是源源不断地勃艮第人就像是海浪一样一股一股地涌来,不仅是李维等骑兵渐渐力不从心,下方的第一大队的各个方阵士兵,他们的数量也是在直线下降。 “看,看到了吗?” 我指着前方,拉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提到我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我才不管什么埃提乌斯呢,我想多活一会就行!”弗米欧呆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埃提乌斯元帅会杀了你的!” “梆!” 就感觉盾牌像是被打了一拳头一样,我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一根木箭贯穿了我的盾牌,那金属制的箭头就这么死死地指着我,我猛地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窃喜那盾牌足够的厚实,不然就真的去拜访全能的上帝了。 “够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进去!” 弗米欧根本劝阻不了我了,我一把推开他,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刚开始还不敢睁眼看,心想要是这个埃提乌斯是个淫棍怎么办,里面要是有七八个裸体的女人,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待在里面了。要是个暴力狂呢?满满一车真家伙,我进去了给我千刀万剐了,要不然是个基佬?咦~真恶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自以为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缓缓睁开双眼。 “WTF!!!” 我这么一声喊,就连宁可在外面吃暗箭的弗米欧和安德鲁探头进来,我现在的表情同样是印刻在了他们俩的脸上。这马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华丽的丝绸布匹,还有装酒的容器,用来阅读的羊皮纸,躺着的床旁边还有装饰的花,虽然空间看上去挤了点,可还是不失华丽“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我不禁想起了几百年前尼禄皇帝的名言。 “这装饰,恐怕也只有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陛下的座驾有的一比了吧。” 安德鲁跟弗米欧上下打量着这不大的车厢,像是完全忘掉了外面正杀声震天。 “喂!卢迦,你看!” 安德鲁指着那中间摆放的小木桌子上的银制酒壶,还不等我张口呢,他就径直地扑了上去,一把抓起酒壶当着我们的面将酒壶放在耳朵旁摇晃着。可能是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酒水在壶中叮铃咣当地响声,顿时他的两眼冒光。 “酒!上等的葡萄酒!” 安德鲁抱着这个银制酒壶,就像是捡到了一块金子一样,紧紧抱在胸前,生怕我跟弗米欧给他抢走了。 “哦,安德鲁,我们不过是来躲避的,你可别啥都拿啊!再说了,我们要是活着回去,葡萄酒都是喝不完的!” “不不不不......” 正当我急忙上前想去劝阻他,可是安德鲁冲我俩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挺起胸脯指着那酒壶说道:“你们俩个村子里来的泥腿子,知道什么?”说着他捧着那银制的酒壶贪婪地在鼻子前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一下足足吸了三十多秒,这家伙的肺活量是真大。 “哦,我的主啊,我赞美你!” 安德鲁抱着酒壶,狠狠得亲了一下,满眼的通红这下变成了葡萄紫,他撅起嘴来,对着壶口吸溜吸溜地嘬进去一小口。 “哦,天呐,让我尝尝!” 这家伙一定是病了,他自言自语起来,又嘬了一口,这口比上口大多了。 “哦,天呐,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我看这家伙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第五十八章:埃提乌斯的阴谋 马车摇晃着,缓缓向前,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士兵与勃艮第人在车外拼命地搏杀,不停有肉体撞击在车外的木板上。看来勃艮第人已经到了马车下面了。 李维在前方拼了命地为马车开路,可是这车厢里连埃提乌斯的影子都没有,那么李维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也被骗了吗?还是这本身就是一部成本颇高的闹剧?那么那个汇报的斥候又是怎么回事? “卢迦,难道埃提乌斯元帅真的不在这里面吗?” 弗米欧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着,没问题啊,这里面除了我们三个确实没有其他人了,难道埃提乌斯当时在混乱之中化妆逃跑了吗?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我回答他,就在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那个被贯穿脖颈的斥候,他曾向马车里递交了羊皮纸。 “羊皮纸,羊皮纸!” 我嘴里念念有词的,低头四下张望,竟然在马车的窗口处发现了那封落在地毯上的卷好的羊皮纸。甚至连封都没有拆开,我赶紧过去捡起它,心想着这既然是递交上来的文书,四下里也没见埃提乌斯的踪影,那么是不是可以拆开看上一眼呢? 来不及再迟疑,我直接打开了那封羊皮纸,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 三两下除去了上面的粘着的蜜蜡,打开了羊皮纸,接下来的结果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呢,还是内心本来就这么想的我也说不清楚,这羊皮纸上空空如也,上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写。【零↑九△小↓說△網】 “会不会是光太暗了。” 我说着,想到了列宁在狱中用牛奶写信的事迹,便试探着偷偷打开窗户想透过阳光看看这羊皮纸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窗户一打开,外面刚好有个倒霉蛋被斩首了,溅了我一脸的血,吓得我赶紧盖上窗户。 看来验证的机会没有了,倒是我为我刚刚那作死的举动差点笑出了声音来,既然可以断定这羊皮纸上面什么都没有那么以此类推,埃提乌斯根本不在这车上。那么首席百夫长盖伊呢?他应该不是站在方阵最前排吗?可是那个斥候被杀死的时候,我们的百夫长是回来了,可是他在哪里呢?看着手中的这封空白的羊皮纸,我不禁想起了当时在营地里面那传令兵交给盖伊的那封羊皮纸,恐怕那上面才是这个事件真正的答案所在吧! “唉,我们被骗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怎么到休息的时候见不到首席百夫长了呢,原来那厮早就扛着旗帜跑远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跟他那个奸诈的主子见面了。 “什么?什么被骗了?” 安德鲁这时才从他的酒神梦中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我们成了埃提乌斯这个混蛋手中舍弃的棋子。不过现在我们正在燃烧着自己,为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计划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他们两个听呆了,瞪着眼睛望着我,我知道他们没我听懂我的意思,通俗的来说这辆马车就是故意放置的一块掉在饿狼面前的肥肉,而我们三个就正好在这肥肉当中。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来了!什么军职,什么元老院的部队不会上战场,都是骗人的!” 弗米欧听懂了我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们是掉出勃艮第伏兵的诱饵,知道了这样的噩耗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原来这个家伙是走后门来的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卢迦,这会出去也是死,在这里待着,起码死的晚一些。”安德鲁随手拿了块丝绸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丝绸,这可是真正的宝贝,我想卖了那一个的价格都有可能让我们接下来的一两年好吃好喝的,这么让他一擦,分文不值! “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样子的话,只要外面的各个方阵一被击垮,那么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作茧自缚嘛,现在在这里面带着还不如出去装死!”我的话立即引开了安德鲁的点头赞同,而弗米欧这小子,一看就是文员的料,现在只求这家伙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好。 我过去一把抓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猛地提了起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必须逃出去!”说完,我冲安德鲁点了下头,安德鲁会意,一口喝光了壶中的葡萄酒,把酒壶一丢,拾起弗米欧的盾牌,大喊一声“拼了!”随后就冲了出去!还不等弗米欧摇头,我已经拉着他跟在安德鲁的身后一起。 一出马车,四下望去尽是勃艮第人,他们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没有一丁点的进步吗? 李维带着他的骑兵,这会只剩下四五个人了,他们干脆下马,让那四五个士兵在前面开路,自己一人拉着拉车的四匹马的缰绳,一点一点前行。四周已经乱成了一团,各个方阵整齐严密的阵型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每个士兵都各自为战。罗马人跟勃艮第人交织厮杀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喂!你们三个,干什么呢!” 刚出来脚还没站稳,就看见李维那个卖国贼,指着我们三个大声质问。 “特么的关你什么事!” 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抓住弗米欧下马车,安德鲁一马当先,见一勃艮第人手持着伐木的斧头呐喊着向我们扑来,安德鲁没有半点迟疑,挥起盾牌一下将那个勃艮第人砸倒。还不等他起身反抗呢,我已经一件刺进了他的胸口。 “卢迦,我们往哪里跑?” 安德鲁回头问我,我将他的剑递还给他,说道:“不知道,就沿着回去的方向跑吧,你没看李维那个卖国贼也往那跑嘛!” “好的!卢迦,你可跟紧我了!” 安德鲁架剑在腰间,挺盾向前,一路平推,前方是罗马人,就用盾牌推开,如果是勃艮第人,那就乱剑砍倒。现在必须要让仅存的罗马人集合到一块,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冲出去! “罗马人!”我举剑大喊:“现在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跟着我!” “奥里乌斯.卢迦!” 就在我们不断前进的同时,我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来就看见那个卖国贼李维,他不断拉扯着马车,只不过马车周围的罗马士兵死伤殆尽,不知好歹的勃艮第人已经冲上了马车。 第五十九章:反攻(上) 再这么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时刻,见到一个人振臂高呼说是能带领大家集合在一块,有生还的可能,那么谁不愿意试上一把,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不,没有多少时间,我的身边就聚集了二十多号人,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方阵。 “为,卖国贼!” 出于慈悲为怀的考虑,我还是回头望着在混战当中苦苦拉着缰绳的李维,“你想不想活了,想活就赶快过来啊!” 看李维还是对那马车依依不舍的模样,憋红了整张脸去拉着那四匹马,马车旁的勃艮第人干脆马车都不上了,挥动起手中的板斧跟木棍,如同一伙暴民一样劈砍着那价值不菲的马车。 他们一个个人的眼中迸发着愤怒的火焰,“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他们一遍遍咆哮着,击打着这个他们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车驾,蛮族人的眼中,这座价值连城的座驾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发泄的玩具。珍贵的木材,被他们砍坏,那车里面稀有的布匹丝绸,被他们狠狠抽出随意的扔到地上践踏。殊不知那随意的一匹布跟丝绸都能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 大概是没有见到里面的人吧,他们这才醒悟自己已经上当,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姓名,四处寻找。 “你这个蠢货!” 看着李维还是在那里执迷不悟,我冲出小方阵,一下撞倒前来挡路的蛮族骑兵,他已经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在我的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来不及扶他起来,我径直冲向李维,一把将他抓住,用剑打落了他手中的缰绳,这时受了惊的四匹马连连后退,拉动着破败不堪的马车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横冲直撞,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你他妈不要命了!里面根本没有埃提乌斯!” 说着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拉扯着将他往我们的小方阵里面走。 “我知道。” 我一下顿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李维,同样他也看着我。我问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知道,埃提乌斯元帅不再马车里面!” 李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并且复述了一遍他刚说的话:“我说,我知道他不在里面!从我们出发的时候他就没有上车,这点我都知道。”他倒是大言不惭,在这么危机的关头下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让我一下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知道这个阴谋的全部内容。 “所以说,”这次我的心态镇定了不少,语气也相应地缓和了,因为在这么大一群几乎是嗜血野兽一般的勃艮第人围堵的情况下这个李维还能保持这么惊人的镇定,甚至是连一滴冷汗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冲他发脾气,这时候但是希望他没有看见我已经湿透的裤裆。“所以说,你从出发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对!” 李维回答地直截了当,再这么混乱的情况当中仍是镇定地摊开手对我说道:“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你的意思是,埃提乌斯打算牺牲我们,完成他现在的计划?” “没错!” 李维的话更是简短,多一个词都不肯说。 我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埃提乌斯不为我们第一大队的五百多人负责,你连自己忠心耿耿的卫队都不放过吗?回过头来,我看到了那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双子军团的旗帜在人群中来回的摆动,就像是黑夜当中的强光灯,吸引了所有勃艮第人的目光。 旗帜下,是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带领着仅存的四五方阵,两百号人,一字排开,不知那盖伊说了什么,士兵们的士气大振,振臂高呼不停地拍打着盾牌,让围攻马车的勃艮第人调转了矛头直指这两百人的方阵。盖伊挥旗向前,其身后的二百名士兵挺盾,抽出梭镖,迎着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勃艮第人迎面扑去。 勃艮第人三五成群地,根本不管了我们余下的难堪一战的残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那旗帜扑去。 “这是哪个傻缺,这不是给那群勃艮第人挥手招呼,说来打我嘛!” 我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我们带队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他举着旗子向着勃艮第人的红潮扑来。 “这完全是自杀性进攻!” 我的手头一紧,拉着李维走到了我们方阵的前面,这时聚集了死里逃生的士兵,数量差不多五十多人。 “前面开头的三个方阵算是全完了,第一大队的最后一点香火,也算是全完了!”我苦笑着,找了块破布,擦干净了剑刃上面的血迹。 “也不算是全完了。”李维在我的身后冷笑着说道:“现在都没有结束,怎么可能这么早的下定义?”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这么的镇定,仿佛像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顿时心里的火是越烧越旺了,眼看着勃艮第人将那仅存的两个百人队团团围住。 “方阵,防御龟甲阵!” 首席百夫长盖伊举剑高呼,士兵们立即围成了一个圆形阵列,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勃艮第人的围攻。 “我们的首席百夫长陷入困境了!” 我对着身后被鲜血地通红,不少人已经伤痕累累,身上用来防护的锁子甲更是被砍得像是乞丐的衬衫(因为勃艮第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粗制的所以对防护性能良好的锁子甲造不成过多的伤害,可是那锁子甲现在已经不能具备任何防护了)。“我们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资格!”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强出头,是不是我区区一个十夫长在这里命令我的同行不应该。更是在这个元帅卫队长这样的大官在这里,有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反客为主了点。我必须及时改正这个错误,也不知道在罗马有没有向国内那样的规矩? “那么,李维卫队长,你打算说些什么吗?” 我看向他。 第六十章:反攻(下) 李维只是耸了耸肩膀,就好像没什么意思可以去表示的。 “那么,尊敬的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你确定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他确实没超出我的预料,面对罗马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闻不问,甚至无动于衷。这本身就是他自保的态度,只怪我太过于把希望寄托给他了。 虽然说那个该死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仅仅当了我们不足两天的上司,可是他为我们吸引了足够的敌人,我们不能弃他于不顾。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鲁,他同样回敬以坚定的目光。 “我的朋友,你不为你的那点家产担心了吗?”我故意这么问他道:“如果我们死在了这里,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几个姑娘,恐怕所有人都会忘记我们!” “哈,卢迦,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回报可不止是那么一点家产了!”安德鲁回答地非常乐观,虽说我还是不太确定他真的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是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还有其他人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吗?” 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鲁身后的其他士兵,弗米欧就算了,我看到他的裤子又滴水了,整个人现在看上去更加憔悴。我实在是不忍心点他的名,我很自然的将盾牌挡住我的下半身,不想让在出头的时候让人家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 士兵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呆滞的目光当中尽是不可掩饰地疲惫,手中的剑柄滑不可握,无力地垂在身边,刚刚从死里逃生出来的他们真的不堪再战了。 “狗!战獒!” 身后士兵的一声惊呼,所有人连忙回头,不错,是战獒,一大群战獒。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列阵!列阵!!!” 幸存的士兵聚拢在一块,轻伤的在前,重伤的在后,他们手中紧紧地握着铁剑。 “这下好了,刚刚从那斧头中逃出来,现在又进了战獒的嘴里。” 我苦笑着,心中陷入了绝望,人跟人打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可是极度疲惫的人面对那饥肠辘辘的野兽呢?身上的锁子甲不会再起其他的作用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那群野兽,吃前摇一摇吧! 不知为什么,每每我做好准备死亡的觉悟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面对死亡时,身体却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我知道我害怕了,我怕死,虽然我死过一回。不知什么时候使得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我竟然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大概是害怕被这群战獒四分五裂吧。 “上帝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啊,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弗米欧在一旁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还不停地在胸口画十字。这感觉我见过很多,一直以为那很可笑,因为上帝显灵的概率还不如当上皇帝的概率高呢。不过看到弗米欧在颤抖中祈祷,我的心也跟着一块颤抖起来,在内心里真的是下跪了,“上帝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群战獒被绳子栓住,二十多个勃艮第人一脸冷笑地看着我们。他们手中的战獒在嘶吼着,向前猛扑,试图挣脱那些勃艮第人的双手。 “别松手,我求求你了,别松手!” 弗米欧甚至朝勃艮第人跪下了,他涕泗横流,张开双手不住哀求,那仅存下的士兵们何尝又不是像弗米欧那般恐惧。 “安德鲁?” 我在安德鲁的背后,看到安德鲁伸手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嗯?” 安德鲁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我清楚的看见他红肿的眼眶。 “你哭了?” “不,我没有!没什么关系的,卢迦。” 他还在嘴硬,匆忙地回过头去,试图在回避,不让我看见他即将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吧。这点我能理解,平时都是以硬汉示人的安德鲁,不想让我和其他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卫队长,”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李维,他在四个没有马的蛮族骑兵簇拥下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就好像是根本没有让那群战獒的尖牙利齿给吓倒,长剑支地,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内心就如同一片无风的湖面,平静地恐怖! “你怕了?” 李维问我道。口气中带有疑问的调调,这样的问法更像是在嘲笑我胆小一般。 我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点头。 “哈,奥里乌斯.卢迦!”他笑出声来,“你原先向匈人举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知畏惧呢。怎么,现在又要问我,该怎么办了吗?” “对,卫队长。” 我低着头,像是打了败仗而失去勇气的懦夫,正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恳求得到那波澜不惊地埃提乌斯卫队长的指引。“卫队长,难道说,你也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了吗?” “为什么不呢?卢迦。” 李维微笑的看着我说道:“贺拉斯说过:为祖国捐躯是光荣而甜蜜的。你这么一个满怀正义感的家伙,会因为为国而死变得畏惧?” “不,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想就这么死掉了,而且是狗的嘴里!” “很好的逻辑!”李维鼓鼓掌接着对我说道:“我也一样,不想死在这里,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吗?” 我说:“不能,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做!”李维说着,将他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插在泥土当中,原地坐下,看着我,指着天空对我说道:“祈祷吧,上帝正看着我们!” “祈祷?”我不知道他何来的自信,不过我还是学着他一样,收剑入鞘,原地盘腿坐下,闭上双眼,祈祷嘛,我祈祷就是了! “上帝啊......” 就在我说完那个词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冲进我的耳朵,我赶忙睁开眼睛,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再看看众人的反应。 “号角?进攻的号角!” “哈哈,罗马人!埃提乌斯来救我们了!” 原本即将奔溃的士兵们振臂高呼,他们将盾牌跟斯帕达铁剑高举过头顶,呐喊欢呼,那号角不是响了一下就消失了,而是一直在吹,顷刻间,地面的石子都在不住地颤抖,就感觉有一大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平推而来! “奥里乌斯.卢迦,我说过,上帝在看着呢!”李维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赶忙站起身来,看到那群战獒,这群畜牲吓坏了,闭上了它们的狗嘴低头呜咽着,前面挣脱绳索是为了进攻,现在是为了逃跑。 “轰!” 一个黑影冲出了灌木丛,那是个勃艮第人,他的右手拿着木弓,他应该就是在丛林中当暗箭的勃艮第人的弓箭手!只见他飞到半空中,胸膛上赫然出现一只带血的枪尖。是一个身着锁子甲,手持长枪的骑兵,他脱手将那贯穿了勃艮第弓箭手的骑枪丢掉,随即抽出长剑,如同不畏死亡的战神一般,冲进了战獒狗群。 “哗啦啦......” 成群的骑兵从灌木丛中杀出,他们如同一股海啸的浪潮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那战獒群吞噬,绕过我们,架起骑枪,正对着出现了混乱的勃艮第人。 第六十一章:又见埃提乌斯 勃艮第人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连盾牌都没有肉体的根本不可能与飞驰而来的骑兵冲击,紧密的人墙被击垮,勃艮第人溃败了。【零↑九△小↓說△網】 这样的胜利来的太过突然,让我都始料未及,紧随其后的竟然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二第三阵列等两千多人这才在安东尼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得了,奥里乌斯.卢迦,你现在不必害怕了,我们赢了!还有,过会埃提乌斯元帅要来,你赶快把你裤裆上面不雅清理掉!” 李维起身从地上抽出了他刚插在地上的铁剑,在地上的尸体身上的衣服擦干了剑刃上血迹。在仅存的四个骑兵跟随下朝着那已经完完全全被拆毁的马车走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用手挡住我的裤裆,心想着刚刚一定是太过于悲愤,没有顾及到个人的形象,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不光彩的事迹让这个歹毒的李维知道了,日后混起来都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 “嗨!” 现在才猛然醒悟,悔得我重重地拍了下腿,得了,小命是保住了,但是老脸都给丢光了! “嘿,奥里乌斯.卢迦!” 正在尴尬当中,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回过头来,发现竟然是安东尼这个贼人!只见安东尼站在马车上朝我们招手,不知道这个堂堂的副军团长在想些什么,朝我们这俩十夫长打招呼。咧着个大嘴,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还有安德鲁,对我俩说道:“呦,可以啊,不愧是我认准的人,你们俩的表现真的是有目共睹啊!” 有目共睹,我在心里暗笑着,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夸我俩有勇有谋还是狡猾无比,打仗全靠运气。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咱嘴上不能那么说,我也满脸堆笑地望着他,连连点头称是。 本以为这家伙不过是打声招呼就走,没想到他竟然招呼着他的车夫停下,下马车来到我俩的身边, “辛苦了,辛苦了。” 他说话十分客气,边安慰着我们俩,还不忘递上两块白净的布,让我们擦血用的。我也懒得管那点血,毕竟整场战斗躲完狗之后无非就是打酱油到底,安德鲁倒是跟我不一样,一身的鲜血把他染地红通通地。手臂上还有两个大洞,是那个倒霉的野狗留给安德鲁爱的记号。我想这家伙到死都不会忘记他曾活活咬死一条战獒的光荣事迹! 与我俩不同的是,明明是带队的副军团长,安东尼这一身华丽的战袍与铠甲可是没有染上一点儿血迹。【零↑九△小↓說△網】下了马车立马变成了一个爱兵如子的好领导,这扶扶,那扶扶,还笨拙的给人家包扎,疼得那士兵整个战场上其他被救治者就数他喊得最惨。 “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元老啊,虽然年纪轻轻地,可是这官,真的不小!” 看着这个安东尼,我虽有些鄙视他,但是更多的我还是挺羡慕他的。可能是他的出身为他造就了良好的条件,最起码有着高官厚禄,还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哦,卢迦,快帮帮我!” 安德鲁蹲在一处空地上,那被咬的胳膊肿得跟一块大鸡腿一样。我赶紧过去,帮他将手臂里面的瘀血挤出,又在路上拦了个军医,整了点草药敷在他的手臂上。 “呵,这狗牙可真毒啊。” 我开始庆幸被咬的不是我。 “可不是嘛,那该死的勃艮第蛮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打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野蛮落后的畜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人都那样,那还指望狗干净?哈!”安德鲁一提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认为没什么,我倒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染病。 “安德鲁,你听说过狗身上带一种可怕的疾病吗?” “疾病?” 安德鲁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对,”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十分致命的疾病,名字叫狂犬病,(因为没有那个单词,我就说是能让狗变得疯狂的疾病)” “能让狗变得疯狂?”安德鲁看我就跟看一个傻子一般:“哦,卢迦,把你绑住饿上三天,我当着上帝的面发誓,你会比那群后疯狂多了!”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德鲁!” 知识匮乏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使得这个正生闷气的安德鲁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天知道他哪时候发病,到时候我也得防着,可别把我给咬了。 战场上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地面,那被划开的肉体汹涌而出的血液早已汇成了一条小河将这处道路淹没。在其中行走,一脚下去都能听到很响的“哒哒”声,那是踩在血上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早已经吧几公里之外的野狼吸引而来,奈何是战场上的士兵太多,它们就徘徊在战场的边缘,瞪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他们是不会放过如此得来不易地饕餮大餐的。 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埃提乌斯元帅这才骑马不紧不慢地从来时的小路上赶来。这个时候前来突袭的骑兵已经结束了战斗,现在更是一个个的马前挂满了勃艮第人的头颅,像是在邀功,更像是在向被打败的勃艮第人示威。勃艮第的俘虏让绳索拴上,排着队站在路边,是在等待大人物的莅临。 埃提乌斯,西罗马帝国高卢集团军统帅,就这么骑着马,趾高气昂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也不知那些勃艮第人是不是气得恨不得咬舌自尽。倾尽全力地搞了一次偷袭,为的就是这个主要目标,结果战斗没胜利,他们自己到成了俘虏然后让他们的目标观摩。 号角手吹起集合的号声,匆忙集合的士兵们在道路的两旁排开,还不忘抬开堆积在路上的尸体,生怕碍着了元帅坐骑的马蹄。 埃提乌斯身穿金色的铜制肌肉胸甲,头戴金色桂花冠,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所到之处,他的骑兵一对一来到俘虏的身后,迫使那些俘虏下跪,像埃提乌斯低头。 埃提乌斯至始至终都是高昂着脑袋,不会为任何的事物吸引注意力,相反,他的经过,道路两旁的士兵纷纷低下了头去。直到停在了那被毁掉的马车前,才使得埃提乌斯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李维的面前。 第六十二章:屠杀 “阁下,抱歉,车驾我没能保住。” 李维底下了头,紧接着屈身行礼,像是在认错,我倒是准备好看看埃提乌斯该怎么批他,让这个该死的家伙以后在我面前还怎么傲起来? “没,没什么关系的,不必拘礼,李维!” 埃提乌斯缓缓张口,并翻身下马,映入他的眼帘的,是满地的狼藉,马车的车厢已经被熟练于破坏的勃艮第野蛮人糟蹋地只剩下底板,里面的贵重的丝绸布匹散落一地,让那些愤怒的勃艮第人撕地残破不堪。拉车的四匹马被杀死了,并且让那饥饿的战獒掏空了肚子,埃提乌斯的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阁下。” 李维轻声呼唤道,倒是让我惊讶的是,正在气头上的埃提乌斯,他李维还不让人家好好缓解一下,这么一打扰,到时候爆发起来就麻烦了!坏了坏了,我已经做好了看李维这家伙笑话的准备。 可结局却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埃提乌斯仅仅是长叹了一口气,朝着李维摆了摆手,笑着说说道:“罢了,罢了,权且就当给这些野蛮人陪葬了!” “元帅,你的意思是,不留俘虏吗?” “对!”埃提乌斯回答地很果断,“这些人对于军团没有任何的作用,养着,也不过是浪费我们的面包!” 说着,他回过头去看向那正在压着俘虏的士兵,大手一挥。负责处刑的士兵们随即会意,左手抓住那勃艮第俘虏的头发猛地向上提,迫使他们抬起头露出脖子,右手紧接着抄起长剑架在俘虏的脖子上,剑刃陷入肉中快速拉动。 “嗤!” 大股的鲜血从这些挣扎的俘虏脖颈出喷涌而出,他们绝望的看向天空,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那血液从动脉当中溅射出来。 士兵们松开了手,那这俘虏失去了意识就像是沙袋一样“咚!”得一声倒在了尸堆当中。第一批杀光,紧接着第二批,这时候后面的俘虏哭声响了一片,他们在不住地颤抖,原先为我们带来恐惧的勃艮第人这个时候害怕了。他们放声大哭,甚至有人挣扎着想逃出去,可是周围的罗马士兵了乐不打算这么任由他们逃跑,当然,更多的人打算让那些试图逃跑者彻底打消这个没有意义的念头。 逃跑的人的下场就是按在地上一顿毒打,直到爬不起来为之。但是这样并不能让他们免去被杀的下场,罗马的士兵叫骂着,拖着俘虏的腿,向道路旁的树木下面拖去,因为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只需要将那环套进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俘虏的脖颈上,然后众人一同用力将那个倒霉鬼提到半空中,看着那垂死挣扎的勃艮第人在半空中不住地蹬腿,慢慢翻白眼,下面的罗马人更是哈哈大笑到合不拢嘴。 可以拿残暴来形容的处刑士兵们,他们现在以杀人为乐,为了加快进度,他们把俘虏分成了两批,一批割喉,一批上吊,两头不耽误。 如果说我以前还不知道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现在我就看得明白多了,地狱,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恶魔在挥动屠刀疯狂地宰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割喉的长剑,喷涌的鲜血让那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了不少,我实在忍受不了这股难忍的臭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呜,哇!!” 弗米欧更是受不了这视觉、嗅觉、听觉上的三重打击,他跪倒在地,污秽物更是像开了闸的大坝一般。他就这么跪着双手抵着大腿,这个动作很奇怪,他宁可这么累得呕吐也不把手抵在地面,可能手不敢接触吧,因为地上满是鲜血。 “喂,我说,弗米欧。” 我抖了抖裤裆,缓缓来到他的身旁蹲下,哦,这股子酸味,地上尽是消化地差不多了的食物,被胃酸侵蚀地问上去都有那令人作呕的酸味,我赶紧后退两步,免得这给我刺激地我也吐了。得了,你吐你的吧,我回避一下! 屠杀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地面的鲜血真的是把盾牌给浮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尸体。 “集合!集合!”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声吹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回过头望去,吹哨的竟然是首席百夫长盖伊,那鲜血如同一个面具一样将他的脸完全遮挡住,要不是那十分显眼的鳞甲,我还真的认不出他来。在他的身边,原先是有五个百夫长的,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左右只有两个百夫长,他持着同样沾满鲜血的军团旗帜。 “安德鲁,我们过去吧,那个狡猾的家伙让我们集合了。” 安德鲁会意,把他绑在手臂上的布又紧了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这被鲜血浸泡的泥土当中艰难前行,跟随并汇入到集合的残兵败将的队伍当中。夸过一具又一具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第十四双子军团仅存的士兵互相搀扶着聚集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军团旗帜之下。 盖伊环顾着我们,当然,他的眼中尽是铠甲破烂,浑身鲜血,完全没有了上午行军时模样。盖伊一言不发,我知道他不敢说话,因为他欺骗了我们,虽然说他带领仅有的两个百人队勇敢的向勃艮第人发起进攻,但是他弃我们于不顾。可是他就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到底是没有给我们讲清楚哪怕是提上那么一嘴。 “长官!”我才不想让这个混蛋就这么糊弄过去,所以我直接站出来,面对着他。 盖伊把目光投向我,他看出来了我有话问他,他吞咽了口口水,满是鲜血的脸上看不出是期待,还是惊讶。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真相?” 我厉声质问他,此时此刻,我才不管什么等级的差距,虽然他算是我上司的上司,可是这才死里逃生出来,我才不顾及给不给他面子的问题了! 第六十三章:调停 “哈哈,哈哈哈......” 那少年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赶忙看向他,此时的这个小伙子,都差点笑到了桌子底下。 “喂,你笑什么?”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倒是想知道一下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从我的话中找到了什么乐子。 “唉,真的没有想到,阁下,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英雄,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还会因为战斗而尿裤子。” 看着那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的青年,我真的不知道该笑话他不懂战争呢,还是该指责他太过年轻什么都不懂。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冲他摆了摆手。 “真的没有想到,你这家伙,尽会找我的乐子。” 我的嗓子有点干了,拿过那壶酒,倒了一杯,喝下去,埃德萨的葡萄酒就是不同于西西里什么的,味道非常的浓郁,因为有些干旱的气候,反倒是让这酿出的酒还有些甜味。 “那么,还想听吗?”我问道。 “想!想!” 那少年连连点头,赶紧接过了我手中的酒壶,为我那已经空了的杯子斟满了酒。“阁下,我不是在笑你的在战场上尿裤子的不良行为,而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敢于顶撞首席百夫长的勇气?” “哈,要不是那首席百夫长这么知情不报,我至于这么狼狈,甚至是差点丧命,这样不明不白地在地狱的边缘走了一遭,换作是谁都不会乐意的吧。【零↑九△小↓說△網】” “那么接下来又发生什么呢?”我看那青年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轻抚着杯子,渐渐回想起当时当时的情景。 在我的厉声质问下,首席百夫长盖伊脸色铁青,欲言又止。不知怎么的,我的一番疑问引起了周围所有第一大队残存的士兵们的注意,他们不顾自己的疼痛纷纷围了上来,瞪着一双双眼睛盯着盖伊。 “为什么,为什么!” 同样的疑问,在士兵们的口中炸开,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埃提乌斯本来就知道这次的埋伏却打算牺牲我们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一大队五百号人的生命当他埃提乌斯的诱饵,这算什么。 “长官,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们在这里死里逃生,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百夫长,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对,解释!” 士兵们炸开了锅,纷纷扑了上来,每一个人都想直面首席百夫长盖伊,盖伊只有两个身上还带伤的百夫长挡在前面,根本无济于事。 士兵们拉着盖伊的衣领,怒吼着,撕扯着盖伊身上的鳞甲,前来阻拦的百夫长也是很快被淹没在愤怒的潮水当中。盖伊就站在受众人指责的中心,右手紧紧攥着双子军团的旗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任凭他们在那伸手撕扯,低头接受着士兵们的指责。 “卢迦,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安德鲁一把拉住了我,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我的心中,那就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 我直勾勾地盯着安德鲁的眼睛说道:“我只想知道答案,到底是为什么,拿我们这些人来挥霍生命!” “那你不去,帝国出钱养你干什么!” 安德鲁的这句话让我着实惊讶不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为这些完全不爱惜士兵生命的人开脱,我惊讶道:“安德鲁,难道你忘了你也刚刚从那死亡的边缘逃脱出来!现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为要置你于死地的家伙开脱吗?” “你是士兵!”安德鲁说出了这三个词,那声调提高了八个分贝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接着对我说道:“士兵就是服从命令的!” “可是连告诉我们甚至给我们个心理准备不好吗?”我也是爆发了,一把打开他的手,“看看你,看看你的右手,你忘了当时那狗咬你的疼了吗?你忘了方阵中有多少人被那战獒突袭而被当做食物,他们知道这件事吗?可是这些军官呢,他们明明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却事前不通知......” “怎么通知?”安德鲁一下打断了我的话冲我大吼道:“是让你害怕是吗?提前告诉你明天你会被喂狗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军!你以为这军饷开这么高就是国家钱多没处花吗!” “安德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得反驳道:“难道说我参军是为了钱吗?我本可以去热那亚平平静静地当一个农民,还不是想想该怎么改变这个国家的国运不是吗?” “这就是你带头给我们长官难堪的理由?” 安德鲁的这么一番话让我愣住了,我无法回答他的提问,他的提问倒是让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我不得而知,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安德鲁用左手抽出挂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走过来用肩膀一下撞开了我,随即大步走向那拼命往前挤想要向盖伊讨一个说法的士兵们。 “你这个滚蛋!” “无能的败类!” “杀人凶手!” 士兵们叫骂着,就像是要把所有积攒下来的怒气全部发泄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上,他们渐渐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完全忘记了他们发泄的对象是整整压他们数级的军团首席百夫长! “都给我闭嘴!” 安德鲁的怒吼如同洪钟,一下盖过了还在那里叫骂的所有士兵。他们纷纷回头看向安德鲁,安德鲁丝毫不在乎右臂上的伤,举剑便指着他眼前的所有人,说道:“首席百夫长在危难当中没有放弃我们你们不去感激,这个时候因为为什么没有通知你们会遇袭而大骂他,难道勃艮第人偷袭你们的时候事先告诉过你们吗?”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 士兵当中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那人身上的锁子甲破裂出好几个大口,裂口处是同样恐怖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找军医来为他包扎。他提着沾满鲜血的斯帕达铁剑,迎面来到安德鲁的面前。瞪着通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德鲁,冷笑着说道:“你都废了一个胳膊了,还这么猖狂,难道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提前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没有!” 安德鲁回答地斩钉截铁,他不由得挺起胸脯,面对着这血色的壮汉毫不畏惧,反而还迎面向前,与那人对视! 第六十四章:单挑 “呦,都瞧瞧,来看看这个正义的斗士!” 那伤痕累累的壮汉指着安德鲁那条包扎好的右臂,跟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零↑九△小↓說△網】更是有人指着安德鲁,捂着肚子笑道:“喂,你这个都伤了一条手臂了,怎的说话还这么硬气?” 安德鲁真的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左手紧握着斯帕达铁剑不住颤抖。他现在这个模样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右臂受伤而隐忍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隐隐感觉到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站在他的身后,我赶忙劝阻道:“安德鲁,他们都是战友,我们没有必要这么一般见识!” “不,卢迦,我并不这么认为!” 安德鲁头也不回地弓下身子,做出了进攻的姿态,只不过右手完全派不上任何的用处,只有左手持剑,看上去别扭极了。 “哇,哦,哦,这个家伙要来真的了!” 周围哄笑的士兵们连忙提醒站在他们前面的壮汉,很显然,那壮汉看出了这一点,他后退了两步,可能是向安德鲁示意他无意争斗吧,但那安德鲁倒是蹬鼻子上脸起来,那人退俩步,安德鲁就前进两步,并且步步紧逼。 “很好,那就如你所愿了!” 说着,那壮汉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面孔,渐渐转向狰狞的表情,看得出来,安德鲁所面对的壮汉是起了杀心了,这也可能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中自拔出来,经过这么挑拨使得那壮汉重新激发起了斗志。面对着垂着一条手臂的安德鲁,这个家伙并没有任何的让步,俯下身子,挺盾向前,右手握剑一下下拍打着盾牌,发出“当当当”的声响。这举动让那些本就浮躁不堪的士兵们举手欢呼,两个伤痕累累的决斗者,脚下是一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真实?更加能调动起观众的胃口?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德鲁,”见情况不妙,我赶忙呼唤他“收手吧,内斗并不会有好下场的!” 也不知道安德鲁缺了根弦还是怎的,我的劝阻换来的是坚决的摇头,他没有任何想要退步的意思,难道说他真的自信自己能靠左手就能战胜眼前的壮汉吗?还是说因为那点小小的摩擦非要挣这一口气不可?我在心里拼命揣摩安德鲁内心的想法,可我毕竟不是安德鲁,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心里所想。 两个人摆好了进攻的姿态缓缓靠近,周围围观士兵更是瞎起哄不嫌事大的主,在这两个火药桶即将爆炸的那一刻,他们还不忘往上面添火加油。 “嘿,大块头!把那个断了膀子的滚蛋狠狠地修理一顿!” “打啊,大块头!” 围观者更是一边倒的支持那个与安德鲁决斗的壮汉,那壮汉并不为之所动,他身上累累的伤痕已经使得他不能够为所欲为的格斗,也预示着他如果与安德鲁决斗那么他盾牌后面的肉体满是弱点。 安德鲁也一样,我不认为他的伤了的右手能派多大的用场,一个翅膀使得他不能拿盾牌,那么接下来的对抗将只能靠灵活敏捷了。可是看看安德鲁的块头跟垂这的手臂,我倒是感觉他不大可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处理两人的情绪,必须避免对抗的发生。 “安德鲁,我希望你保持理智,没有必要因为口角的不满而上升至肢体的对抗!” 我说着,这也是我对于他俩的最后的通碟,随后我缓缓抽出骑兵剑,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上去改变局势。 “啪!” 就感觉肩头让人一拍,专心致志的我一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原地都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一看,呀,这不是那个卖国贼李维嘛。 “嗨,尿裤子的卢迦。”李维微笑着看着我。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尿裤子的卢迦?你是在说我吗?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忙看周围人的反应,还好,他们都把视线的重心投入到安德鲁跟那大块头的对抗当中,根本无暇顾及我这边丢人的称号。 “嘿,李维,你可别怪我没警告你,”我惦着手中的骑兵剑威胁他道:“虽然这剑以前是你的,但是现在我跟不介意捅......” “尿!......” 李维张大嘴巴,眼看就要出声了,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幸好我眼疾手快,趁他还没有把词说完我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喝!” 想不到伤痕累累的壮汉率先发难,助跑两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挺剑便朝着安德鲁刺来。好在安德鲁早就做好了准备,往他的右边一闪,这样那壮汉的右半边身体就暴露在安德鲁面前。 正当安德鲁左手挺剑将刺的同时,那壮汉的脚尖落地,随即带动右手向右横扫,眼看机会失去的安德鲁一惊,连忙后退,那剑尖就从安德鲁的腹部前划过。 “喂,大兄弟。”我满脸堆笑地看着李维,求饶道:“你看,我的兄弟都陷入危难当中你说我能忍心见死不救嘛。”李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也认同? “那么我就松手了?”我试探性的一问,看李维有啥反应,谁知这混蛋还是眨了眨眼睛,难道真的是认同?我在心里思考着,这混蛋卖国贼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这是想松手都没有那个胆子。 此时那壮汉是占尽了上风,看样子一身的皮外伤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形象。他连连出手,打得安德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哈,你这个该死的独臂怪!”壮汉甚至边打边唱起了歌来,安德鲁则是为了躲避挥砍的剑刃而不停地跳跃后退的,这对于他的体力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消耗。虽说可以找弱点,抓住破绽,可是那对于狡猾壮汉来说都是屁话,只见他将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阔盾的后面,仅仅是伸出右手,刺击安德鲁而盾牌的正面永远是朝着安德鲁的,安德鲁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找不到机会。 “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 说着,我松开了李维,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当中,周围的士兵为那壮汉的精彩表现连连欢呼,这是那壮汉十分受用的方式。 第六十五章:死里逃生 “来吧,断了翅膀的小鸡!” 那壮汉嘲笑的口吻说安德鲁并且着拍打着盾牌,像是再给他自己打气。尽管是伤痕累累的,所剩下的力气也差不多所剩无几,可是他还是这么有自信,认为自己能够战胜伤了个胳膊的安德鲁。 安德鲁机警地注视着这个壮汉,弓起身子一言不发,缓缓后退两步,左手拿着斯帕达铁剑,剑尖直指那壮汉。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样子,看来安德鲁真的是要把命放在这里了。 “很好!” 那壮汉的表情更加狰狞了,他攥紧了手中的剑柄,握得咔咔作响,他咬紧牙关,步步紧逼,安德鲁在后退,显然一只左手还是不能够让他占据主动的进攻。 我就是搞不明白安德鲁到底哪里来的面子感,这明摆着没有胜算的决斗为什么还要打? “喝!” 那壮汉率先发难,直接扑了上来,提剑便砍,安德鲁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后退回避。 “刷!” 剑落砍空了,但是壮汉的攻势丝毫没有任何的停止进攻的步伐,立即提起斯帕达铁剑步步紧逼。安德鲁仍然只是不住后退躲闪,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纵然是伤痕累累,但是他的进攻步伐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一步步推进,将整个身体隐藏在盾牌后面根本不让安德鲁抓住任何的机会,使得进攻毫无破绽。 “去死吧!” 在安德鲁后退的时候,那壮汉猛地向前一刺。 “就是现在!” 安德鲁猛地向一旁一闪,提起剑向下猛地从下往上刺上去,直捅那壮汉的腋下。【零↑九△小↓說△網】 赢了?那一刻我一下感觉到胜负已分,因为安德鲁抓住那壮汉的弱点,我看安德鲁已经抓住了胜利的那第一缕光芒了。 “咚!” 安德鲁猛地下坠,重重地砸在地上,因为那个壮汉在安德鲁挥剑的一瞬间抓住了安德鲁的弱点,右臂猛地弯曲,用胳膊肘猛地砸到了安德鲁右脸。这么一下的力让安德鲁的剑刃刺空了,还致使安德鲁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安德鲁想挣扎起身,但是紧随其后的是那壮汉的一面盾牌。 “砰!” 安德鲁再一次被重重地击倒在地,那鼻孔上面的血一下就喷了出来。遭受这样的重击使得安德鲁几乎是快要昏厥过去了一般。 “你真的让我动了杀人的念头,一个翅膀的小鸡!” 那壮汉抬起头,让他脖颈后面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的两个脸颊通红,同样通红的是那一双眼睛,突兀的像是要冲出眼眶了一般。他伸腿一脚踢的安德鲁仰面在地,并且踩在他的胸口,反手持剑,那剑锋就抵在安德鲁的心脏上方。 “安德鲁!” 我看那壮汉要动手了,安德鲁此时有生命危险,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在拥挤的人堆中不停地往里挤,但是那堵在前面的混蛋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零↑九△小↓說△網】我在后面往前越挤,他们反而挡得越死,一丁点谦让的道理都不懂。 “死吧!死吧!” 那壮汉露出狰狞地微笑,右手缓缓按在那剑柄的最顶端。 “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道是为什么,安德鲁击起了众人的愤怒,他们紧握着拳头,丝毫不顾及安德鲁是罗马军团的人,他们怒吼着,巴不得下一秒钟就动手杀死这个不该唱反调的残废! “听听,”壮汉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出来,随即对安德鲁说道:“这不是你我死人的恩怨,而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可是很不幸,所有人,对,就是所有人,都想让你死,所以你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而是死在我们大家的怒火当中!” 安德鲁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话,哪怕是现在躺在地上也是一样的,一言不发,缓缓闭上眼睛,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大概是害怕安德鲁还有其他的鬼心思吧,那个壮汉还是在动手前一脚踢开了那安德鲁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抵着安德鲁心脏的剑尖,就卡在安德鲁的锁子甲的铁环当中,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刺进去。 “快啊,你在等什么?” “阿莫尔,你在等什么?干掉这个混蛋!” 这个叫阿莫尔的壮汉迟迟不肯动手的行为惹得士兵们的不满,他们指着阿莫尔叫骂着,甚至有的还想冲上去帮他动手,要不是周围的人阻拦,安德鲁恐怕就成了他人手下的亡魂! “别杀他!” 我在人群后面扯着嗓子大喊着,努力挤进了圈子当中。 “你别过来!” 阿莫尔抬头两只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闻声赶紧止住脚步,生怕这家伙会一激动把剑按下去。 “阿,阿莫尔,我想我们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解释道。 “不,你跟我并没有什么误会,只不过是跟这个家伙。”他说着低下头看了安德鲁一眼“他的做法真的让人很不爽!” “对!” 他的口气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很快就让其他人的呼喊声盖住,不过我发现那个阿莫尔迟疑了,他显然是意识到了杀死战友所要背负的罪过。 “为什么不动手?” 周围不嫌事大的家伙们大声质问阿莫尔,我明显看到了他从额头渗出的汗水顺着护颊低落下来,虽说是秉承着士兵们的名义,但是他并没有动手的底气。 “够了!” 一声呐喊如同闷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就在阿莫尔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银光一闪。 “当!” 阿莫尔尖叫了一声,手里的斯帕达铁剑被击飞,落到了我的脚下。 我定睛一看,是盖伊,他在后面沉默了许久,这会终于出面了! “首席百夫长!” 阿莫尔低声惊呼道,盖伊一言不发,向前大夸一步,左侧身体前倾,一下撞倒了阿莫尔。这时的盖伊立足于士兵当中,目光中是根本不可遏制的愤怒的火焰,他提起剑来环顾着四周的每一个人。 “你们是不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吧?” 一声怒斥,训得周围的士兵们鸦雀无声,盖伊提着剑指着士兵走了一圈,那剑尖就正对着每个士兵的喉咙。 “怎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这么不想活下去了吗?”可能大家都忘记了盖伊的身份吧。 “你们给我记住!” 盖伊说着,将他左手的双子军团旗帜狠狠地插在地上,爱你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缓缓说道:“在这里,我才是老大,我有着处决你们每一个人的权利,而你们,卑微的士兵,你们根本没有权利彼此杀戮甚至是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正说着,只见盖伊猛地转身,带动这右手挥剑。 “刷!” 阿莫尔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被惊呆了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那汹涌而出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出喷射出来,他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分离,血液就涌了出来。他跪倒在地,壮硕的身体如同一座巨树一般轰然倒地。 盖伊疯了!这是我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我乘此机会赶紧跑过去扶起安德鲁。 “哦,还有你!” 盖伊这么一说,让我的心咯噔一下,抬起头就发现他的两只血色的眼珠死死地锁定了我。 “完了!”我在心里惊呼,左手扶住安德鲁的右臂,而右手,则背过身去按住我腰间的剑柄,我可不想向那个阿莫尔一样,毫无反抗的死去。 今天就到这,想说两句话:因为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 本来是想写两章的,只不过出了点问题,前天,我在微博上反驳了一个混蛋的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的言论,我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中国男人在厕所抽烟吐口水就这么侮辱。我反驳了,仅仅是说这天下是我们男人打下来的,没想到我被骂了整整两天,那个混蛋(男的)仗着秀自己的孩子得来的一万多粉丝转发了我的言论,故意招那些已为人母的妇女转发并且对我人身攻击。 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女人说我是被男人大号拉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肠到底是什么模样了,先是骂我们男人割地赔款,再说中国的男人邋遢本来就不配中国的女人,我也是微微一笑,只不过是让她们说出了她们内心本来就想知道的东西,我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我忍了整整两天,现在悟出来了当一个国家的女人都敢挺起胸膛堂而皇之的嫌弃她们所依靠的男人同时,我已经不明白了中国的男人在他们的心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一味强调她们为母亲,就公然诋毁我,以我的名义编造我都不敢想的话,我可没有任何一句话诋毁了她们,反倒是她们问我那一块土地是我打下来的。 我他妈的是兵团的后裔,祖辈为国家收复了新疆,现在居住在国门旁,难道我的爷爷会让我的奶奶去带头打土匪吗? 现在好了,土匪消灭了,地方并没有安宁,恐怖分子就潜伏在身边,当那些暴乱的时候来了,现在最前面的哪个是女人?男人能让女人站在那里吗? 我不能参军,因为是平足,我即将要考辅警,辅警,在新疆,懂我的意思了吧。 骂我是狗生的,然后转发让更多自以为彪悍的妇女,来触动她们本已经蠢蠢欲动的正义感爆棚的内心!都来骂我,我的微博这两天可不亚于一个二线网红了吧,骂完我,就发微博说宝宝气坏了,说完中国男人都是失败者,我想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进了她空间,哦,一个哈日哈韩的脑残粉,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前我不知道也不理解肉猪为什么会挂在中国人的头上,甚至因为一个叫海柳无忌的牲口大骂国人是支那肉猪的时候我报过警,我当时做梦都想让那家伙不得好死,因为他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不是支那肉猪!!!可我让不理解的是,看到这么一个牲口玩意,还有女的一口一个海柳老师叫的亲切。 我不禁问我自己,国人怎么了?这些女人到底怎么了,一边痛骂男人配不上他们,一边扳着指头要房要车,怎么不看男人在外面打拼的样子?中国男人承受的压力谁他妈懂?你们女人第一个不懂! 记得一个帖子,我狠狠地骂了她,因为她吧中国男人恶搞的图片跟欧洲男人对比,说中国男人邋遢,不知道锻炼,一无是处。【零↑九△小↓說△網】 生存嘛,不就是接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酒,你们女人可以说不能喝,但是男人能吗?我就是不能,所以喝到吐血,直到现在啤酒白酒我看到就恶心。 我一直是一个平权主义者,主张男女平等,可是这一次我见识了女权的厉害,所以我的信仰动摇了,总有那么一小撮女人在拿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抱歉,我不是说所有女人,我知道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可是我让这些母亲跟女人们骂服了,我本来不喜欢发动态就可以从微博中判定我精神有问题也是拜她们所赐,呵呵,女人啊,看不懂。 我只是希望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中国的女孩们啊,我真的求求你们不要对男孩失望好吗?每个男孩都像星爷那样有一个梦,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 都在这么说,男孩的世界是理性的,女孩的世界是感性的。男孩,关注的是史诗一样的传奇,争斗,天下!女孩呢,爱情,除此以外别无他的,世间最难是爱情,其他与之相比都容易不少,一个体贴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是完美的,可是自问一下,整个世界,又能出多少这样的男人? 抱歉,中国的女人,中国的男人的并没过活出你们想要的模样,但是我敢说我们中国的男人跟世界其他国家比起来根本不差!如果你们因为我们不完美而怒斥我们嫌弃我们,可是你们看到我们被生活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的疲惫了吗?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女人很多不是因为拜金,而是害怕在男人那里看不到希望。 这句话我想是很多男人心中对于女人的完美定义吧,可是女人们,有多少做到了呢?太多的女人屈服于所谓的现实,嫁给了金钱,因为那是温饱,那是虚荣,那是所谓的安全!连我妈都告诉我,梦想挣不上钱那就是狗屁!每每说到这,我都选择沉默,为什么?因为那是个抉择,是不顾及一切的拥抱梦想还是将梦想丢掉开始那让人痛苦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坚持梦想吧,我会遭到数不清的嘲笑奚落,当然最主要的是饥饿;丢掉梦想吧,我能解决温饱,可是每每睡前问自己:你的梦想呢,你把他丢了吗?他还会回来吗?不,再也不会了!这个想到时候恐怕我已经泪湿了枕巾。 这就是我,也是千千万万中国男人面临的抉择,有的人认命了,选择了自己觉得能够活下去方式,消耗着接下来的生命,有的人干脆放弃了,去他妈的工作,去他妈的生活,去他妈的梦想!开始在自暴自弃当中挥霍自己的生命,还有的,是咬着牙,认了死理一般不肯放手,纵然是伤痕累累,郁郁不得志,还是在每一天睁开眼时一遍遍欺骗自己,今天能够成功!可是幸福却从没有敲过门。放弃吧,于心不忍,拾起吧,又看不到希望。 也许这就是梦想吧,只有梦跟想,却可望而不可及。 中国的男人啊,无论受到了多少非议与嘲笑,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上帝应该不会亏欠每一个坚持梦想的人,有努力,我想是会有回报的,虽然我的梦想已经开始动摇。 我不想让那些女人骂我了,因为我不该挨骂! 第六十六章:劝和 “你带头反驳了我。”盖伊的语气十分冷静,整个人的表情真的可以拿冷酷来形容。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身上的鳞片滴落着刚刚溅上去的阿莫尔的血液,染红的黄铜鳞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盖伊整个人都狰狞不少。 是要来杀了我吗?我沉下心,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了,一直在砰砰直跳的心脏是蹦哒累了,心力憔悴的都不能让我紧张起来,按住剑柄的右手缓缓落在剑柄上握紧,心里已经做好了拉他垫背的觉悟。 “奥里乌斯 . 卢迦,你无纪律性的问题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料,真的,就连那副军团长安东尼都没有这样的口吻质疑过我。”盖伊走到了我的面前,那双眼睛从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 “长官,这不关他的事。” 安德鲁挣扎着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为了以防万一,我的骑兵剑已经抽出了一半。我们三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了对峙。 “奥里乌斯 . 卢迦!”首席百夫长盖伊死死地盯着我,那声音都像是冒着冷气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理由?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向他解释什么我为什么不该杀。眼看着盖伊步步紧逼,那在我腰间末入剑鞘的剑终于抽了出来,我紧紧盯着他,密切关注他右手的剑的动态,生怕成了向阿莫尔一样不知不觉死掉的家伙。 “那么,你是无话可说是吗?” 盖伊冷笑着,缓缓举起他手中的铁剑,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要重新树立起他在第一大队中的威信,建立在杀戮和恐惧之上的权威。【零↑九△小↓說△網】而我,这个公然带头反驳他,质疑他权威的绊脚石,所以,我看得出来,他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除掉我。 “安德鲁,你躲到一边去。” 我轻声对挡在我面前的安德鲁说道,“看来这个红了眼的家伙,跟我在这里只有一个能够站起来了!” “卢迦,你疯了?他可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你不管赢不赢,都是要死的!”安德鲁回过头来惊呼道。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躲不掉的!” 我有些心急了,既然这个混蛋巴不得杀了我,那么我也不能束手待毙,挺起剑来就迎着上去。 “住手!” 一声呵斥在围成一团的士兵身后响起, “他妈的谁啊!” 盖伊倒是直接抬起头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的打断他的事情。后面的士兵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连连后退,直到让出了一条足够宽敞的道路。 盖伊张开嘴正想骂人,但是看到了另一边的人他竟然把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军团长,您怎么来了!” 盖伊的语气瞬间放缓了不少,他低着头,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自己的胸口。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循着那让开的缺口望去,我看到了一个身影,红色的披风,金色的桂冠,也许就是他才能让这个盖伊低头吧,我在心里暗暗想着,没错,他就是埃提乌斯,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这个军团的军团长。四周的士兵不管自身方不方便,立马挺起胸膛面对着埃提乌斯,以示他们的礼仪。 “哦,盖伊,我的老朋友。” 埃提乌斯微笑着,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周围士兵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快步走来,张开双臂,紧紧跟盖伊来了个拥抱。盖伊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更是定格在惊讶当中,明显是没有缓过神来。短暂的拥抱过后,埃提乌斯用余光扫了我跟安德鲁一眼,对盖伊说道:“怎么,教训士兵呢?”再看看盖伊手里带血的剑,恐怕事情也立马明白了十有八九。 “遭了,这个埃提乌斯看来和这个盖伊是一条道上的。” 我顿时心里没了底,心想这俩个腹黑鬼混到了一块去了,我该怎么办,安德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要拿我开刀来树立威信的话,我这也跑不掉啊!正想着,我还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四周都围死了,再说一路砍出去了,那埃提乌斯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人也跑不过马啊,这么粗略的一估计,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我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盖伊,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埃提乌斯指着我俩对问盖伊道。 “哦,那个伤了胳膊的后面那个,带头顶撞我,动摇了我在军中的威信,我必须杀了他。” 看来盖伊已经是铁了心要干掉我,这个时候就算是狡辩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起了狠劲,要是这家伙非要要了我的命,他也活不了!我咬紧牙关,掂量着手中的骑兵剑。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的朋友!” 谁知这个时候,埃提乌斯竟然微笑的看着盖伊,指着我跟安德鲁说道:“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是护送第七盖米纳军团旗帜的士兵,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功劳,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送还一个覆灭的军团旗帜如果是一个百夫长,那么他就能直接担任这个军团的重组后的军团长,了他们俩现在是俩个士兵,这么大的功劳还没有记上呢,你看现在,他们俩又经历了卢迪南攻城,我是看着他们俩上去的,然后这一次被偷袭,又是他们俩 ...... ” “喂。” 正当埃提乌斯滔滔不绝地给首席百夫长盖伊说话的时候,安德鲁转过头来小声对我说道:“我怎么看,这个埃提乌斯像是在替你说情?” “替我说情?”我心中那是一万个不理解,你说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或者是说怎么可能替我说情呢?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我在内心里纠结起来,现在真的开始分不清这个埃提乌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的意思是,”盖伊一脸疑惑的看着埃提乌斯说道:“让我放过他?” “他可算是一个历战的老兵了,你看,刚刚加入新的队伍,现在又受到的这么大的损失,发发牢骚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可好,杀了一个了,还想杀第二个,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可比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价值大多了吧!”不一会儿,埃提乌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我越看越不明白,你说我撑死了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般的十夫长,怎么可能入的了统帅埃提乌斯的法眼。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却为保我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埃提乌斯元帅都发话了,”盖伊的眉头舒展,随后看着我说道:“那么,我就饶恕你顶撞我的罪行。”说着,盖伊扭头就想走。 “唉,等等,”埃提乌斯叫住了他“我说老朋友,你这么点表示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他们俩可是个功臣!” “那么,阁下你的意思是?”盖伊一脸疑惑的望着埃提乌斯。 “提拔!” 埃提乌斯说得直接了当。 “什么?” 不仅是盖伊,还有周围一片第一军团的士兵们,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顶撞了首席百夫长的重罪就这么一笔勾销也罢了,这在过错之后还要提拔,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同样的,我跟安德鲁也惊呆了。 “我靠,安德鲁,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杆旗帜值多少钱啊!” 盖伊脸色铁青,看着埃提乌斯一言不发,埃提乌斯只是微笑着,拍了拍盖伊的肩膀。随后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宣布道:“现在,第十四军团第一大队听令!现在封奥里乌斯 . 卢迦还有奥里乌斯 . 安德鲁为第一军团第一第二百人队百夫长!”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欢呼,我跟安德鲁也是一样,不知怎么的就呆立在原地听着埃提乌斯宣判,这可能就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卢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安德鲁瞪大眼睛,不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生怕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没错!” 这话让埃提乌斯听到了,他同样微笑着看着我们俩,说道:“欢迎,新晋的百夫长们!” 第六十七章:部队重组 “盖伊,给你的士兵们安排一个像样的位置休息吧,”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当中,并说道:“这烈日炎炎的,士兵们需要找到一个凉快的地方歇息,还有,后续补充的队伍自会来到你们的大队当中报道的。”盖伊领命退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上我一眼,随后领着他的余下的两个方阵的士兵朝埃提乌斯所指的那处小树林走去。 “哦,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给你们!” 埃提乌斯在临走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了一般,摊开手,向李维示意。 李维会意,从背上的背包中拿出了两顶铁质的角盔,递到了埃提乌斯的手前。 “拿上吧,我送给你们的头盔。” 我跟安德鲁对视了一眼,思虑了良久,本来就不过是个小喽喽,不会这么样得到这么在帝国之内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的青睐吧,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还在他的备胎当中呢。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接过头盔,取下我的十夫长鸟毛头盔,带上百夫长的角盔。 “哦,我的上帝啊!”安德鲁如获至宝般地双手接过头盔,捧在手中,生怕它会掉地上摔坏了一般。“谢谢,真的,阁下 ...... ”安德鲁捧着那角盔,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此时的安德鲁已经哭的止不住,因为右手不能动弹,所以左手捧着那头盔,任那涕泗横流。 “别哭了,快戴上吧!” 埃提乌斯笑着,将手搭在安德鲁的肩膀上,安慰他道:“别哭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卢迦,帮帮我。【零↑九△小↓說△網】” 安德鲁抽噎着,都没有多余的手来擦拭他的眼泪,我想他现在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我帮他解开系在下巴的皮绳,为他取下了那个鸟毛头盔,并帮助他戴上百夫长的角盔。 “阁下,卢迦,你们知道吗。”安德鲁边哭边说道:“我这一生长到这么大,都没有想过会当百夫长,真的,真的谢谢元帅阁下!”说着,安德鲁就要向埃提乌斯跪下,埃提乌斯并没有阻拦,只不过是收敛了他平时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语气十分认真地对我跟安德鲁说道:“你们,必定是前途无量的,好好干!” “哦,对了,”埃提乌斯又指着我手中的两顶鸟毛头盔,对我问我道:“这个,是不是安东尼给你们的?” “是的,阁下。”我实话实说。 “哈,这个家伙,真的是太抠门了,不过也不奇怪,这就是元老院的风格。” 说着,埃提乌斯伸手拿过我手中的两顶十夫长的鸟毛头盔,转过身随手一抛,丢到了地上。 “这 ...... ”我刚想说什么,只见埃提乌斯回头笑着看着我跟安德鲁,接着说道:“这已经是过去了,往前看吧,光辉将与你们同在。” 说完,他右手托着那长长的衣袍,生怕地上的血污脏了那一身鲜红。在卫兵的引导下上了马,策马回头,走出了战场。 “喂,奥里乌斯 . 卢迦!” 我正望着埃提乌斯的背影发呆的时候,被一声呼唤惊醒,抬头一看,原来是李维。 “干的不错,伙计。”李维终于对着我跟安德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因为这笑容不参杂任何的其他想法比如鄙夷,小看,什么的。只是笑,很放松的笑,对我来说,他对我笑,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 待到李维转身,策马跟随在埃提乌斯的身后消失在前方路口的拐角处时,我都没有再回过神来。百夫长,这个几乎是所有历战老兵都梦寐以求的职位,以前,都是皇帝开口才能随意晋升的职位。在埃提乌斯的三两句话中,就这么落在了我跟安德鲁的头上,说真的,不止是安德鲁,连我都开始飘飘然了。 至于那两顶安东尼送给我们的十夫长鸟毛头盔,拜托这个时候了谁还戴这个,不掉价吗? 安德鲁还在哭着,唯一的左手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喜极而泣的滋味安德鲁这一次是尝得香甜。 “走吧,安德鲁!”我扶起他来,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给他擦眼泪,算了,先找找队伍集合的位置在哪,到时候过去了,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吧?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队伍驻扎的位置,很显眼,我透过那阳光反射在双子军团旗帜上的金光一下就看到了第一大队的位置。 “安德鲁,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被盖伊那个家伙乘机结果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对安德鲁接着说道:“因为盖伊本来就想杀了我,结果现在没杀成,反而让我升了官,这不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脸嘛!” “你放心,卢迦!”安德鲁止住了哭泣,声音倒是镇定许多,他吸溜一声将刚刚流出的鼻涕一下吸了进入,沉声说道:“原先我们是十夫长,卑微,他想杀就杀了,更何况你质疑他在先。现在同了,卢迦,我们是百夫长,百夫长!”他把这个称呼说的非常沉重,还用左手狠狠地拍了下他头顶的角盔。 “卢迦,你知道什么了吗?我们是百夫长!是军团的基本军官!先不说他想杀你,撤你的职都要经过军团长的同意,他副军团长都没这个资格!更不用说杀你了,那是敌人还有我们帝国皇帝的权力!”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完全不需要过多的畏惧盖伊了,因为他现在已经约束不了我们了是吗?”我好像懂了,埃提乌斯封我们百夫长,不仅是打了盖伊的脸,甚至是在我们的身上安了一个护身符!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便是新的问题。 先不想这么多,因为想也想不出任何的头绪来,我俩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来到了部队驻扎的地方。 面对我们俩的到来,大队中上至百夫长,下至每一个士兵都低着脑袋,就当我们俩不存在一般。我知道这是心生嫉妒,从而产生的不满。 “安德鲁,我们坐在这吧!” 我搀扶着他,来到了一处算是在角落的空地上,坐下。 “奥里乌斯 . 卢迦!” 刚刚坐定,就听见有人叫我,我回过头来,发现这个叫我的人正是首席百夫长盖伊,他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威胁我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任何把柄!” “请问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首席百夫长盖伊阁下吗?” 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打断首席百夫长的话,盖伊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士兵,从他手中的圆号来看,他不过是一个号角手。 “什么事?”盖伊见那不过是一个地微的号角手,便挺起了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哦,我们奉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特来补充阁下的第一大队所空缺的位置的。”号角手说着,让开身让我们看他的身后,那是整编齐全的两个百人队。 “好好好!”盖伊看到这倒是乐开了花,他赶紧拉着那号手说道:“我这刚好缺人,你们这样,把人补充到那两个百人队中去!”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坐在另一边休息的方阵。 “不,长官,不是这样的。”盖伊的要求被那士兵一口回绝了,紧接着那士兵对盖伊说道:“我们是专门被派来听从奥里乌斯 . 卢迦和奥里乌斯 . 安德鲁两个百夫长的差遣的,我们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盖伊顿时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那你们待在这吧!”话说完,回头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第六十八章:行军 “那么,你们俩就是奥里乌斯 . 卢迦还有奥里乌斯 . 安德鲁两位百夫长吗?” 那号角手还是再用试探性的武器问着我俩,尽管我俩头顶戴着十分明显的百夫长角盔。 “是啊,我们俩就是。” “哦,那很好,非常抱歉!”号角手一脸赔笑地向我们连连致歉并解释道:“我们是被埃提乌斯元帅嘱托一定要找到你们二位,所以我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当了百夫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连人跟我俩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缓和不少。 看着那号角手现在原地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得亏了还没有口袋这个玩意。看把这个号角手紧张的,像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已经慌了神似的。 “快让他们过来坐下吧。” 这会儿该我发号施令了,我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是一脸的镇定,其实在心里我早已经乐开了花,就差一下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哦,好!好!” 这个号角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回头连连招呼那两个百人队的士兵,他们在我跟安德鲁的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圆坐下,这让我感觉安全多了,也得意多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马车来到了我们营地当中,那马车夫下车朝对盖伊说道:“长官,我是来负责送伤兵的,请问有伤兵吗?” “有!”首席百夫长盖伊应和着,随手指了指身后那些坐着的经过见到包扎的失去战斗力的士兵。马夫会意,上前两步大喊道:“喂,伤员,上马车,我带你们去医疗的地方。” 因为缺胳膊少腿的大都已经被荣誉处决了,剩下的都是那些伤肉没伤骨头的伤员,他们被依次扶上马车,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 “孩子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微笑着看着他们众人,说道:“回去好好养伤,我在新的战场上等你们!”这话说的倒是让车上的听众人十分受用,他们热泪盈眶的向首席百夫长盖伊挥手告别。 “安德鲁,要不然我也扶你去吧?”看着那马车要走,而那盖伊却没有注意到安德鲁的样子,或者是说他就根本是故意而为之的。乘着现在马车还没有走,我赶紧试着扶安德鲁起身。 “不,不必了,卢迦。”安德鲁拒绝了我的好意,只是接着坐下,对我说道:“我不知道这样一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之好不容易得到的百夫长军衔,我没过把瘾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了呢?” 我靠!我在心里面尖叫了一声。你都伤成这样了,也不需要这么硬撑着吧,权力的欲望真的是能吞噬你的内心啊,也不是我关心你,你说你天天跟我一块,这家伙你要被传染了狂犬病,给我咬了,我找谁说理去? “唉,安德鲁,你还是去吧,没关系的,你的头盔都带上了!” “不!”安德鲁一脸正气的看着我,“卢迦,我这点伤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我真的没有担心你啊,我是在担心我自己!我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道,可是就是不敢说出口。只能隐忍着,将话憋回到肚子里。 安德鲁重新站起身来,试着动了动他的受伤的右臂,向我展示,并得意地说道:“看,卢迦,我说吧,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我,我怕你隐疾啊。 “好了,卢迦,你不知道,自从有了这顶头盔,”安德鲁指着自己头顶的角盔,一脸神秘的看着我说道:“我现在手臂也不疼了,身上在刚刚打斗中受到创伤的淤青,在这个时候,我不疼了!”看着安德鲁红光满面,要不是那伤着的手臂层层扎紧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我真的信了这个家伙。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声,就在运送伤兵的马车刚刚走远的时候,由首席百夫长盖伊吹响的。 “好了,休息了足够的时间了!” 其实这段时间根本并没有过多久,最多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吧!这么着急忙慌地叫大伙起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缓缓站了起来,倒是要看看这个盖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起来了!” 盖伊是感觉自己的招呼还不够,他扯着嗓子再一次吼了一声,连连招呼周围的士兵起来。士兵们因为阿莫尔的下场而对于这个原先认为一肚子坏水的首席百夫长是十分的忌惮,他的命令谁敢不从? “来,起来吧。” 我也招呼着周围坐着的士兵们,待到众人起身重新列队,这点我感到非常地庆幸,因为这至少能表明,他们都是接受过训练的,不像是一群新兵一般还要煞费苦心地训练他们。 “你们,是从哪里掉来的?”我小声问我的号角手。 “长官,我们是从第八战友军团调来的。”号角手回答地非常仔细,生怕有半点遗漏。 “哦,那么,你们的军团长一定非常不满吧,还有你们原来的百夫长。哦,我忘了。”我笑着挠了挠头“埃提乌斯就是你们的军团长,内部调动这很正常。” “不,不是这样的!”那号角手连连摆手,对我说道:“我们的军团长是利托略,刚刚调过来的。” “什么?你刚刚说是谁?” “利托略,埃提乌斯元帅最得意的将领之一。”号角手更详细的给我介绍了一下。 利托略,这不是那个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吗?怎么会,他怎么没有死! 为了保险起见,我接着问道:“你们那个利托略,是怎么调过来的?” “哈哈 ... ”这个号角手倒是笑了起来对我说道:“那就是原先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啊!亏你还是盖米纳军团的人,原来的长官这一会倒是不记得了!” 原来这个家伙没有死,我赶紧回过头来看看安德鲁在哪,哦,还好,这家伙因为当上了百夫长,迫不及待的使唤他的百人队去了。所以这话安德鲁没有听到,好,不让他知道是最好的! “那么接下来你听好!”我压低声音对那号角手说道:“这个话题,你谁都不要告诉,特别是那个安德鲁百夫长。” “怎么了,长官?”号角手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不不不,”我不能说让他闭嘴,这样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反而会让情况适得其反。我必须重新找一个借口,一个让他信服的借口。 “呃 ... ”我的脑袋里飞速运转起来“就是利托略看上了他家的一块地,给占了,现在安德鲁百夫长恨他恨得不行,你要是提起来,他收拾你了,你可别怪我!” 第六十九章:鹰旗 也不知是该夸首席百夫长盖伊是有先见之明呢,还是该说他的眼睛是十分敏锐的,就在队伍集合完毕之后,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一胯下骑着花斑军马,手中持着一杆龙头旗帜的骑兵策马而来,知道停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面前。那骑兵翻身滚落下马,从胸前的背包当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当着盖伊的面打开。 “帝国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护旗大队首席百夫长及其麾下的所有士兵听令!” 那骑兵的嗓音非常浑厚,打来的羊皮纸不像是昨天那个传令兵那样故作神秘的交给盖伊,而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宣读。 “嗯 ... ” 那骑兵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这是帝国北部高卢,罗马诸军团统帅埃提乌斯的军令:第十四双子军团是经过元老院认可的高卢方面军的主力军团,现以先锋军团为名与其麾下的第十四辅助军团一并位于阵前,予以勃艮第人以重击,若能胜之,彰显帝国实力的强大,则授予鹰旗!” “鹰旗!!!”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授予鹰旗的军团,那就是名副其实的鹰旗军团,帝国真正的宠儿。士兵们可是乐坏了,他们振臂高呼,这气势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因为能在授予鹰旗的军团中服役,是每个士兵心中莫大的荣幸,这是荣耀的体现!最主要的,授予鹰旗的军团,出战基本是不可能的,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派出鹰旗的。 “这必然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安德鲁在我的身边低声呢喃道。 “嗯?安德鲁,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得问他道。 “哦,卢迦,鹰旗军团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授予的。”安德鲁把我往一旁拉了拉,低声对我说道:“这一定不是埃提乌斯元帅的名义!” “不是埃提乌斯的?那是谁的?”说的我更加疑惑了,可是这个骑兵明明声称自己是埃提乌斯派来的。更何况这可是埃提乌斯的部队所占据的领地里,你说这个是个骗子,这么可能随随便便传达埃提乌斯的命令?话又说回来,这个家伙应该没有这个胆子这么欺骗众人吧。 “我想,是皇帝的!”安德鲁沉声说道,可能是怕我没有理解,他又重新给我复述了一遍:“罗马帝国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 “这又跟瓦伦提尼安扯上什么关系了?” 越说让我越糊涂,只不过是一个军令,竟然会扯出这么多东西来。 “没有,只是疑惑,因为鹰旗是皇帝才能行使的职权,不过埃提乌斯元帅也是一个对于帝国和皇帝来说举足轻重的人,他授权鹰旗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就这么说着说着,安德鲁就这么自圆了他自己的说法,听得我在一旁是哭笑不得。心想着这家伙必须是被埃提乌斯的好处给收买了,现在内心里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容不得其他人说埃提乌斯半句不好。 首席百夫长盖伊伸手接过那羊皮纸,摊开粗略的浏览了一般,自己确定消息准确无误的后,这才招手叫来他随行的号角手,接着对那骑兵说道:“军团里其他的部队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了吗?” “收到了,辅助军团已经上路了,因为你们刚刚经历了战斗,所以埃提乌斯元帅特地让我迟些通知你们让你们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盖伊挥手告别了那骑兵,转身对号角手点了点头,号角手会意吹响了集合的号声。 “走吧,卢迦,我们该上路了!” 安德鲁说着,用左臂朝着他的百人队挥了挥手,那支队伍很快就跟了上来。我回过头来,咦,指了指那个号角手,招了招手。 重新来到那片战场上,此时附近的游民,饥肠辘辘的狼群,在这里掠夺死者还剩下的资源。游民在尸体堆中进进出出,为的是寻找值钱的首饰物件,卖了号补贴家用,而狼群,不过是单纯地填饱肚子罢了。 主路上,碍事的尸体都已经被搬到了路边,成建制的部队在上面前进。他们穿着简陋的锁子甲,头戴着没有护颊的头盔,手持椭圆大盾跟长矛,人种更是各异。 “想必,这就是我们的辅助军团了。” 这支部队里面的年龄的两极分化十分严重,有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少年,还有看上去已经衰老到满脸皱纹的老者,他们虽说都不是壮年,可是昂首挺胸的,双眼目视前方,丝毫没有罗列在道路两旁的我们影响。这些孩子跟老者,给人带来了一种不可小瞧的气势。 我们一行人列队现在道路的一旁,同样默不作声地目送着他们一队一队地经过。 “跟上,都快跟上!” 盖伊吹响了哨声,大声命令着我,我因为是第一百人队的百夫长,所以就必须起到带头的作用。 “百人队!前进!” 我扯着嗓子大喊着,自己在脑袋里也在拼命回响着以前那些百夫长是怎么训练部队的,自己则是在卖力地模仿。虽说百夫长也不过是一个基层的军官,可是对于一个在军队中毫无管理经验的人来说,管理这一百号人实在是太难了。百人队前几排走了起来,可是刚走上两步就看着我一脸迟疑地停了下来。这,这是几个意思?我挠着头傻傻站在跟他们对视。 “呜!” 这时,现在百人队旁的号角手吹响了号角,士兵们就像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一般,排列着还算是整齐的队伍来到道路上。紧接着,号角手手持着圆号,一声一声吹起有节奏的号声,士兵们立马响应,一步一步地压着那号声的节奏,紧跟着前面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前进。 看到这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对于指挥百人队我实在是不在行,好在有一个这么有眼色的号角手,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难处,并不动声色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直到队伍走了一段时间,号角手这才停下号声,因为此时的士兵们离开了号声也能够走得很好了。 “喂!” 我赶上前去,一把叫住了那个号角手,等他回过头来,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布里斯,长官,我叫布里斯,高卢人。” 那号角手笑着对我说。 第七十章:掠夺村庄(上) 这样的行军并不顺利,因为一路上还要奉命搜寻可能会有勃艮第人的村庄,与其说是搜寻,更不如说是直接进入掠夺一番。不过这样的脏活累活都不会让我们野战军团干,都让辅助军团们包揽去了,待到我们来的时候,此时那个被劫掠的村庄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整整十天过去了,适逢秋季,这个连天下雨,土质的道路本来就泥泞不堪,加上长途跋涉这鞋子支撑不住早早的破了,使得这前行的道路更是困难重重。 皮带编织而成的罗马凉鞋,这本开始春夏季穿的军备,虽说在现在的军团当中已经很少见了,只不过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么严重的寒冷与潮湿当中,负责后勤的军官竟然给我们发了这个玩意。穿着它,走上一阵子都要停下暖暖脚,每到坐下烤火的时候我都稍稍庆幸自己属于正规的野战军团,就算是物资再紧张,也会有凉鞋穿。那些走在前面的百人队,说句实话我都开始埋怨安德鲁了,要不是他交了军旗,我们也不会到野战军团来,去辅助军团多好啊,看看他们脚上掠夺来的毛皮靴子再看看我脚上的皮带凉鞋,我想我已经知道谁特么的才是后妈生的! 潮湿的空气,很多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已经锈迹斑斑,就这样让人根本无暇顾及。因为越往北走,文明化的程度就越低,放眼望着四周,除了脚下泥泞的道路,基本上没有了什么文明的痕迹,道路的两旁除了丛林就是满是荒草的平原。真的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罗马统治了数百年的地区。 “安德鲁百夫长。”我朝身后的带头百夫长安德鲁(这可不是我故意这么称呼的,安德鲁这个家伙自从当了百夫长之后就开始让我这么叫他的)大声问道:“我们到哪了?” “大塞夸诺伦行省,至少以前是!” 安德鲁说着,不断活动着他的手臂,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修养让安德鲁的手臂恢复的很快,这应该归功于百夫长的头衔,至少吃的都是小灶,丝毫没有跟士兵同甘共苦的意思,让我更不能理解的是,士兵们也乐意。 “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望着自己脚上的已经裹了一层泥的凉鞋,那股从脚背一直传到脑袋的那股子寒气使得我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太冷了,再这么下去,风湿病都是小意思,截肢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再回头看看身后随行的士兵,因为气候寒冷,况且他们有自己的准备,使得在衣服的保暖方面没有大碍,只不过是鞋子,甚至都有人打光脚了。 “喂,我说安德鲁。” 我从百人队当中出来,来到了身后的安德鲁的百人队当中。 “唉,错了,你应该叫我安德鲁百夫长!” 安德鲁挺着胸脯,又跟我复述了一遍。 “我靠,好好好!”我连忙点头,短短十天下来,看来安德鲁这个家伙已经对百夫长这个官职走火入魔了。“好的,安德鲁百夫长!”我特意把那百夫长一词着重说了出来,心想着,靠,你是百夫长,我也是百夫长,咱们平级的好吧。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哪里敢明着说啊,只好接着说道:“百夫长,你看看士兵们的装备这么破烂了,在这么下去别说到沃姆斯了,就是上了战场,恐怕冲到一半就窟通一声倒下去一片!” “真的?”安德鲁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这时他出了队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把经过的士兵的脚好好看了一遍。正如我所说,很多士兵的鞋子都裂开了。 “卢迦,你还真别说,真的有打光脚的!”安德鲁说着,脸上的神色凝重,看着我,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心想着现在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不要再管什么正规军还是什么其他野路子了。要是遇上下一个村庄的话,一定要抢在辅助军团的前面,不然的话真的要死人了! “那么,安德鲁。” “安德鲁百夫长!” “好好好,安德鲁百夫长,哎呀,你看我又忘了嘛。”我唠叨了两句,紧接着步入正题说道:“你看,咱们想个办法,抢在辅助军团前面强行占领下一个村庄,这样才走衣服跟鞋子穿!” “你是说抢劫?”安德鲁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并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可提醒米啊,卢迦,那些村子里的村民再怎么说也曾是罗马的子民,你这样冲上去抢了他们,说不定在一发生争斗打起来了,死人了你说让不让人寒心?你当初为了救阿奈时候的正义哪去了?” “好了好了,我没说要抢,你现在带着你的队伍跟着我就成!” “那好吧,卢迦,不过我还的提醒你,不能抢啊,名声本来就够臭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 ...... ” 真的是受不了安德鲁这样滔滔不绝地,我赶紧远远跑开回到了自己的对于当中去。见到号角手布里斯,我对他说道:“快,吹号,让队伍跑起来,咱们到前面去改善生活!” 布里斯立即拿出他的圆号,吹响起快速地有节奏的号声,“快,跑起来!改善生活去!” 一听到要改善生活了,士兵们原先倾颓的精神现在一下子又重新鼓动起来,他们也不估计是不是凉鞋还是光脚的,跟在我的身后沿着路边一路飞奔。将一个个辅助军团的百人队甩在了身后,那些老人跟少年也是一脸疑惑的目送着我们从他们的面前经过,我想他们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们这支部队到底在想些什么吧。 “喂!前面的第一大队,还有第二大队,你们干什么?” 大老远的后面就传来了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吼声,但是他吼归他吼,开弓哪里来的回头箭。好在安德鲁这个家伙带着他的队伍紧随其后。一路上,不仅是缓慢前进的百人队,还是在道路两旁前进的骑兵,都被我们一路超越了,直到看见了辅助军团开头的几个蛮族雇佣长矛方阵!被超越的部队跟他们的长官只顾着继续往前走,丝毫不敢来阻拦甚至过问我们的行动,这可能就是正规军团的好处吧。 就到这里,又出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处草原一样的空地当中,道路继续向前,我远远看到一处不小的村落。 “喂,安德鲁,”我朝后面喊到:“我看到村庄了!我们的鞋子有着落了!” 第七十一章:掠夺村庄(下) “前进!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冲啊!!!” 我带领着我的百人队,就像是一群饿狼一般,也不顾及脚下的石头搁得脸掌生疼,也不在乎那是不是有损罗马军团的名声。我带头,安德鲁紧随其后,我们挥舞着盾牌还有给我们百人队专门配的一面小布旗,颇有千年以后日本鬼子进村的气势,不过我们这一使出来,那毋庸置疑,我们是日本鬼子的祖宗。 说也奇怪,这么大的村子,人倒是没有几个,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小菜园子,里面竟是些卷心菜、萝卜,莴苣什么的。村子的南边还有整整齐齐地土地,那里应该是种着麦子,只不过是被抢收了,所以那看似荒凉的土地中就布满了散落一地的麦杆,不过我们可不为这些而来。 “来来来!给你们官老爷我把你们的皮靴子都给我拿出来!” 我扛着我们百人队的破布旗,大摇大摆地走在村中泥泞的小路上。不间断的用着拉丁语朝着路两旁的村落大喊着,这时候才出来三三两两个一脸呆滞地汉子,他们的手中都紧握着小刀,这些玩意平时都是用来切菜的吧,但是能够伤人或者说杀死人就成,这也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武器。这些人都是蛮族,严格地来说,是被罗马稍稍文明化后的蛮族,身穿破旧宽大的衬衣,上面打满了补丁,不知道他们本来就这么穷该是在我们面前故意打的可怜牌。 一双双眼睛十分警惕地看着我,倒是盯得我浑身不自在,为了防备,我的右手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别在我右边的剑柄。 “喂,你们的村长是谁?站出来!” 我朝他们喊道,可是结果令我十分惊讶,他们竟然现在原地,面面相觑,无动于衷。 “我靠,你们这群刁民!”我刚想骂出来,可是回头一想,这里也靠近莱茵河了,也算是帝国的边界位置,这里住着的都是日耳曼人,听不懂拉丁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先摸清这个村子到底有多少东西,这一点上沟通显得尤为重要! “喂!安德鲁!不,安德鲁百夫长!”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这个日耳曼汉子,这家伙能够流利的说罗马的拉丁语,倒是不知道这家伙对于他的母语闪米特语了解多少? “怎么了?卢迦百夫长?” 安德鲁大步过来,还不等我开口,他就先说了:“哦,卢迦百夫长,我就知道你有难处,所以我现在已经安排了我的人将这个村子的路都给封住了,哼,卢迦百夫长,你就放开胆子问,这群乡巴佬要是反抗你的询问,咱们不杀人,但是可没说不打人!” 安德鲁这家伙让我刮目相看,前面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要劫掠,这不,我还没发话呢,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不愧是打家劫舍的老手,今天倒是让我开了眼。 “不,安德鲁百夫长。”我笑着给他解释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问问你会不会你的家乡话了,我发现他们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这帮泥腿子!”安德鲁骂着,双手抱肩看着眼前的这帮贫穷的村民,一脸所有思索的对我说:“卢迦百夫长,说句实话,我也不会我的家乡话了,这都从小就活在罗马人的环境下,谁还会说这个泥腿子的语言。” 好吧,生活环境不同,对于人的影响也确实是非常深刻的。 “喂,你们有会闪米特语的吗?” 我问身后的士兵道。 身后的士兵们在私底下交头接耳地,还向我表示只会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能有什么用呢,这帮家伙,看得我直摇头。 “长官,我会一点。” 人群当中伸出一只手来,因为位置有点靠后,我不得不踮起脚尖来看,并指着那只手喊道:“喂,那个举手的,快上来吧!” 士兵们停止了交头接耳,他们自发的向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渐渐的,那个举手的家伙便显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我指着那家伙看着安德鲁道:“这不是弗米欧嘛!” “嗯,对!”安德鲁连连点头,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 “不是,”我指着那个弗米欧“他不是在后面的百人队吗?” “哦,卢迦百夫长,你听我说。”安德鲁把头伸过来对我小声耳语道:“弗米欧因为在上次战斗中尿裤子了嘛,所以他在那百人队里受人笑话了,给了他一个外号“尿裤子的弗米欧”。” 尿裤子的弗米欧! 我想着,赶紧用盾牌挡了挡自己的裤裆,因为长时间跋涉,也没有别的衣物可以换,那尿迹都已经成了个画像,印在了我的裤裆上。好在这么多天好像是没有人看到,不然尿裤子的卢迦,那名声可就响得多了。 “所以说,他就跑到你的方阵了?”我问道。 “对,那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安德鲁回答道。 “那,那个首席百夫长盖伊,没有找他?”我接着问道。 “没有,可能是也跟弗米欧的百人队一样嫌弃他吧。”安德鲁小声回答道。 “也是,这个家伙根本不适合打仗。”我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定能够成为以后的军需官也好,不过前线的士兵也太难为他了。” “喂,弗米欧,快过来吧。”我向他招了招手,并对号角手布里斯说道:“你带着三十个人去那村外的道路上堵着,就是上帝来了也不让他进!” “是,长官!” 布里斯点头称是,转身便带着圆号与自己亲点的三十个人去路口。 “安德鲁百夫长,你也派你的士兵去帮帮忙,我觉得三十个人挡不住那群土匪。” “那我直接去吧。”安德鲁正想走又回头提醒我道:“到时候你可别净想着你自己了啊!我的一百号人可不能亏了!” “哎呀,知道了!” 待到安德鲁走远,我看着弗米欧,说道:“来吧,该你发挥的时候了。” 弗米欧点了点头,上前来,我对他说道:“你就问村长是谁,还有,我们买毛皮靴子,两个第纳瑞斯一双。”说着,我丢给他一个第纳瑞斯银币,让他过会去给那个村长看看,证明是真的。 弗米欧接过第纳瑞斯银币,走到那群持刀的村民面前,用流利语言与那些村民交谈,因为说的是闪米特语,村民能够听懂。所以过程很快,他们一人讲几句,弗米欧就在那耐心地听着。 就在这时村子外面响起一阵嘈杂,我回头望去,就看见那些才走来的辅助军团想要进村子掠夺,但是被安德鲁带领着数十个士兵挡住,他们吵成了一片,那声音大概就是安德鲁对他们说这里被我们占领了,所以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无权进来,而那些辅助军团的人则在倚老卖老,耍无赖。 眼看着这村子里面站满了我们的人,更何况我们是野战军团的比他们辅助军团要高上一级,更有安德鲁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阻拦。所以他们只能站在外面往里面张望,不知道我们在这村子里既不劫掠,也不杀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良久,弗米欧像是跟他们交流完了,回来跟我汇报道:“村民说他们有足够的靴子。” “多少双?” “能满足我们这两百多号人呢。” “那太好了,”我看了看脚底下的凉鞋,是时候给它收拾起来了,又想到了价钱,连忙问弗米欧道:“那么价钱?” “一个第纳瑞斯!”弗米欧得意的抛着他手中的第纳瑞斯银币,看着我说道。 第七十二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经过弗米欧的仔细讲解,这个不知名的村落中的居民终于放下了对军团的戒备,开始发动他们躲藏起来的妇女出来帮助我们缝制皮靴,只不过我们必须先付一半的订金。 这并不算是一个大数目,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我们也是有工作的,那就是在他们在我们准备靴子时我们必须负责他们的保卫工作,这不算多大的难事,只不过是这在里过夜罢了。因为加上他们过冬准备的靴子全部拿出来也才一百多双,剩下的还要他们自己重新缝制。因为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是老少爷们齐上阵,到处为我们收集制作皮靴所需要的材料。很快,我们队伍里一半人都穿上了皮靴子。 村外面,那些专门打着帝国旗号来掠夺的辅助军团被我们挡在的门外。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盖伊出现了。 “奥里乌斯 . 卢迦!” 那个首席百夫长盖伊,拿着旗帜带着他手下的两个百人队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不用猜都知道,他是来向我展示他首席百夫长的尊严的。 “怎么了,长官?” 我赶忙迎了上去,这个家伙也是无礼,一把推开了我,大步走进了村子四处张望。待到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刷”地一声抽出了他腰间的斯帕达铁剑,剑尖直指我的眼睛。 “这回,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才不杀了你?” 盖伊拿着剑,步步紧逼。 “嘿,长官,我真的不是故意违抗你的命令的。” 我见到问题好像严重了,连忙摆手向首席百夫长盖伊道歉。并慌忙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第一大队不是吗!” “哦?” 盖伊突然来了兴趣,他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只听他缓缓说道:“那说说吧,你是怎么在我们第一大队做事的?难道就是你带头领着奥里乌斯 . 安德鲁逃跑的理由吗?” “不是不是!长官,”我一脸赔笑地对盖伊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因为这么冷的天,士兵们的脚上都没有像样的鞋子,我这不是着急嘛。” 盖伊看了看我脚上的皮带凉鞋,再看看我身后的士兵脚上的草皮靴子,那悬在半空中指着我的铁剑,缓缓放下了。 “这是你,强迫他们干的?” “不不不,我们都付钱了,一个第纳瑞斯一双鞋子。” “这么便宜!” 这下子勾起了盖伊的注意,他又瞧了瞧自己的脸上的靴子,又看了看我身后士兵脚上的靴子。不用他说,我都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 “二十双靴子。” 我对他伸出了两个指头,向他表示会免费送给他二十双御寒的皮靴。 “不,”盖伊连连摇头,伸出了三个手指对我说道:“三十双。” 本想跟他讨价还价一番,可是看盖伊这家伙又要动家伙我就知道了没有理由可以讲,我只好点头,看来这三十个第纳瑞斯的报帐,我可得要去找安德鲁百夫长了。 好吧,在权威的威胁下我低下了头,朝首席百夫长盖伊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嘛。”盖伊笑着,收剑入鞘,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扬长而去。 “唉,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只有破财免灾了。 一天半的功夫,忙碌的村民们为我们准备好了两百三十多双皮草鞋,这下可就告别了那令人痛苦的凉鞋折磨了,接下来的行程更是好了不少。我们将一面旗帜挂在那村子的门口,为的是让后来的军团看出这是一个良民村,而不去劫掠和杀戮。 又过了两日,我们穿过了大塞夸诺伦行省,这一路的行进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就好像是勃艮第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很快,莱茵河西岸的沃姆斯城,就在我们的面前。 那么这一路上遇不见勃艮第人也就非常好解释了,因为勃艮第人都在这里,他们围绕在他们国王的身边,在这里是为了与我们决战。 这天大早,急促的号声吹响,我们起身穿戴整齐,跟随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后,出了营门,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了那个老神父,他仍旧是那身穿着,这次手捧着圣经,面朝着我们不断默念着,这无非就是安慰士兵的内心吧。 在盖伊的带领下,我们四个百人队一字排开,现在辅助军团步兵的身后。因为是百夫长,我现在队伍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当时还以为是攻城呢,可是上了战场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勃艮第人竟然完全没有畏惧我们的意思,他们装备整齐划一,手持圆盾长矛,立足于沃姆斯的城门之前。 军团的队伍列阵向前,好在我们的前面还有四个辅助军团的百人队,他们手持长矛跟阔盾,督战的骑兵策马在我们部队中间的空隙处来回穿梭。 “跟上!前进!” 看着那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在不间断的往前推进,首席百夫长盖伊现在我们的前方也不甘落后,命令我们紧随其后。 “呜~~~呜~~~” 来回穿梭的骑兵手持着号角,吹响起起来,那隆隆地号声震荡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罗马的敌人就在我们面前,走上去,面对他们,让他们瞧瞧到底是谁有种!” 首席百夫长盖伊抽出他的剑来在半空中来回舞动着,我也与身边的士兵们一道,抽出剑来紧握着垂在身体的右侧,跟着号角手圆号的声音,一步一步往前走。 勃艮第人同样没有畏惧的意思,而是迎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前。 “停!” 一声命令,那吹响的号角嘎然而止,我赶紧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此时就距离对面的勃艮第人不足一百米的距离。非常意外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在这个时候也下令让他们停了下来。 随着一连串的鼓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一辆战车从我们的身边经过,车上除了马夫还有军团的副指挥官安东尼。他屹立于站车上,快速来到的军阵之前。勃艮第人也派出了军官,同样是在战车之上,与安东尼在两军阵中会面。 双方军队一言不发,几千双眼睛都注视这安东尼跟那个勃艮第军官,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数百人的生命。不过他们四目相对,神情严肃,看来谈得并不愉快,只是距离太远,很不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会谈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安东尼就跟那个勃艮第军官分别了。他们的车夫驾驶着战车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军阵当中,安东尼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我们这群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知道的是,谈不拢的问题,只有拿打来解决。 “看来他们并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起手中的军团旗帜,大声呼喊道:“第一大队,备战!” “呼哈!” 我们挺盾向前,与对面的勃艮第人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第七十三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这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乌云密布,晴朗的日子根本没有坚持几天。头顶阴云密布,加上两军对峙,再也没有比这场景更好的了。 沃姆斯灰色的高墙之下,大批列队的勃艮第人排列着整齐的方阵,他们已经不能再拿蛮族来形容了,那城墙上架起了足足有七个投石机,想必这些野蛮人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这么杀伤力巨大的器械了吧。 眼下,就这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双方都挺盾向前,保持静默,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谁也不敢先下达进攻的指令。 “勃艮第人可能为了这一次把全部的实力都压了上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前方回过头来朝我们大声说道:“别忘了我说的话,我们已经到了勃艮第人的大本营,当你们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之时,我希望你们仍然记得罗马与你们同在!” “哈!罗马!” 士兵们将盾牌高举过头顶用力拍打着,我想他们的士气在盖伊的鼓动下能够稍稍得到提升。 面前的勃艮第人,他们看似严阵以待,不过这样的一动不动更像是在拖延时间,我不知道位于我们身后的指挥官们能否看清楚这一点,还是他们现在正在积极地商讨对策这一切不得而知。现在我们只有静静等待着,到底是进攻还是等待勃艮第人的进攻,一切都不得而知。 “轰轰轰!” 勃艮第人城墙上的七个投石机同时发射,天空中那七个带火的巨石如同从外太空坠落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黑色的尾巴,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我们直直地砸来。 “咚咚咚 ...... ” 根本没有防御的能力,七块巨大的碎石落入我军密集的军阵当中,把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坑。被砸中的倒霉鬼更是只剩下一摊血水跟碎肉。 “稳住!稳住!” 看到部队因为承受了石头的轰击而出现了骚动,首席百夫长盖伊摇动着手中的军团旗帜大声呼喊着试图稳住军心。但是没有意义,因为勃艮第人的第二轮轰击来了。 “咚!” 一块大石头落在我前面的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当中,因为是斜着砸了过来,一下子撂倒了而视多个,甚至还有人因为那冲击力飞了起来,落在我的脚下。 “稳住!稳住!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嗓子都快吼哑了,士兵们将盾牌顶在前方,还妄图拿这薄薄的盾牌阻挡那飞来的石头。 又是一轮,那飞来的石块就落在我的身后,我能明显感觉到那从我头顶掠过时所带动的气流,这一发不仅砸翻了四五个士兵,连那刚好经过的督战骑兵连人带马地砸成了一滩血水。 “呜!!!” 就在我们因为石头而变得一片混乱之时,勃艮第人的军阵中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只见他们两排变一排,中间露出巨大的空隙,成群的勃艮第骑兵,他们手持着骑枪,双腿紧夹马腹,带动着被马蹄扬起的大片尘土,如同一阵海啸一般,朝着我们席卷而来。 “防御!盾墙!盾墙!” 辅助军团的百夫长们见到情况不妙,赶紧呼喊着士兵们结阵,可是士兵们刚刚紧贴在一起时,那怒吼的勃艮第骑兵已经杀到了眼前。 “砰砰砰 ...... ” 几乎前面加两排的士兵被飞奔来的战马撞倒,后续的步兵赶紧涌了上去,手持长矛欲捅那停下的勃艮第骑兵,可是紧随其后源源不断的战马冲撞了过来,打得那一个个方阵只有不住后退招架,哪里还能反抗。 “梭镖!梭镖准备!” 首席百夫长盖伊扯着都有些沙哑的嗓子大声命令道。我与其他的士兵一道,抽出那梭镖高举过头顶,停在原地,等待着盖伊的下一步命令。 “稳住!” 不断冲杀的勃艮第骑兵们挥动着他们手中的骑枪,连刺带挑地,试图击穿辅助军团的百人方阵,手持长矛的步兵自然是不甘示弱的,他们遮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处在高处的骑兵根本达不到他的腿部,右手挺枪随时抓住机会将那锋利的枪头捅进勃艮第骑兵的腹部。 “稳住!” 纵然是那老人跟孩子们苦苦支撑,顽强抵抗,怎奈那勃艮第的骑兵的越来越多,他们汇集在一块,像是一堵城墙一般平推过来。人数在不断锐减的辅助军团步兵渐渐支持不住了。有的人试图趁他人不注意逃之夭夭,可是一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们手中紧握着的百十只梭镖,他还以为是我们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呢,做足了思想斗争这才回过头去继续厮杀。 “稳住!快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察觉到前方的长矛军阵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大喊着,命令士兵千万不要着急投掷,免得伤到了无辜的士兵。他匆忙后退,直到退到了我们第一大队的四个方阵的背后。 终于,勃艮第骑兵还是硬生生的撕开了辅助军团四个方阵所组成的防线,在在一波波如同浪潮一般冲击的勃艮第骑兵。那些本身体力就跟一般的老人很孩子们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们城签地倒下,渐渐裂开了口子,让成群的勃艮第骑兵冲了过来! “掷!”首席百度天猛吼了一声,不少人都吓了一大跳,但是听到命令后我跟他们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将手中的梭镖冲着那成群的勃艮第骑兵投掷了过去。顷刻间,大片的骑兵和他的沾满中標倒下,后面的骑兵赶紧“”勒马害怕让那骑兵的尸体把自己绊倒,再一次的冲锋被瓦解。面对着站在眼前的勃艮第骑兵,盖伊拔出斯帕达铁剑来直指前方,张大嘴巴大吼了一声:“杀了他们!” “die ! die!” 士兵们大声呼喊着,高举这手里的铁剑,正朝着那勃艮第人的骑兵猛扑了过去。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冲锋,勃艮第人吓坏了他们想走但是后面已经挤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什么灵活可言。 第七十四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进攻!进攻!!!” 首席百夫长盖伊终于吼哑了嗓子,我们不再顾及什么阵型了,一拥而上,面对那些拿着骑枪的勃艮第骑兵,我们紧紧地贴了上去,挥剑砍马。 我快步冲上前去,正对面那个勃艮第骑兵发现了我。 “呀!!!” 他大吼一声,挺起骑枪正对着我,猛地刺了下来,我往一侧猛地躲闪,那染血的枪尖就从我的鼻尖划过,趁他还没来得及收枪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扑了上去。挺起骑兵剑,快准狠地刺进了那个勃艮第骑兵的腹部。他都没有来得及捂住肚子,我已经抽出了我的骑兵剑。剑刃抽出的瞬间,那勃艮第骑兵腹部的伤口因为突然间暴露出来而让那鲜血喷涌而出。 勃艮第骑兵丢掉了手中的骑枪转而捂住肚子跌落下马。我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反手持剑,捅进了那人的心脏,顺势一扭外拔出,那人瞬间就成了我的剑下亡魂。 我赶忙擦干剑上的血渍,收剑入鞘转而从地上拾起了前面辅助军团步兵丢下的长矛,说是长矛,也就是比我高上半米的样子,也不管那么多了,抄起长矛大喊一声:“杀马!” 说着,抄起那血红的长矛,倒是不知道上面染地血是属于谁的,是勃艮第人的,还是罗马人的。现在顾不得这么多,挺起长矛就对着面前的战马捅了上去。 战马哀鸣着,被我生生撂倒,那坐在上面的骑兵也是一声尖叫地被涌上来的士兵乱剑杀死。 这群就光顶着个头盔,身上穿着皮制的夹克外套的骑兵面对着那银晃晃的长矛铁剑,靠那个裹皮的小圆盾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很快,勃艮第人的骑兵自乱了阵脚,也不是他们马背上的士兵自己胆怯了,是因为空气中那浓重地血腥味让战马从心里产生了恐惧,进而不停使唤地四处逃窜。越来越多的勃艮第人和他的战马倒在了我们脚下的血泊当中。 “哈,勃艮第人逃跑了!” “看,他们跑的样子活像个娘们!” 士兵们高举起盾牌和长矛与铁剑,振臂高呼,还指着那勃艮第骑兵逃跑所带起的烟尘肆无忌惮地嘲笑。 “嗖嗖嗖 ...... ” 烟尘当中传来这十分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尖锐就像是划破空气一般。 “防御!防御!” 我呼喊着,拉扯着身边还在欢呼的士兵,因为没那么多时间,我扯了一下就赶紧将整个人躲藏在盾牌后面。 “刷刷刷 ...... ” 烟尘当中飞出大片的弓箭那尖锐的呼啸声从我的头顶上方掠过,这呼啸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欢呼,取而代之的是尖叫跟倒地不住地呻吟。不少人中箭倒下,后面上来的士兵这才想起来躲在盾牌后面。 一阵箭雨而过,幸存下来的士兵纷纷从盾牌后面探出头来,此时的烟雾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从烟雾当中渐渐浮现出来的,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的勃艮第步兵,他们挺盾持矛,缓缓地一步一步向我们推进过来。 “军团!归位!” 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在半空中挥动,大声命令着,四个百人队的士兵在盖伊的命令下紧紧靠在一起。 “军团,防御龟甲阵!”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包括我们两个方阵的士兵,他们是原先正规军团出身的士兵,所以在布阵的方面他们也能做得很好。 很快,一个密集的阵型很快组成了,我们紧紧靠在一起,眼睛里面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一大群称建制的勃艮第步兵缓缓向我们推进。 “该死的,我们的弓箭手呢!” 首席百夫长盖伊大声质问着,只不过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给出答案来。 勃艮第人的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勃艮第人加快了进攻的步伐,他们朝着我们快步跑了起来,并且挺起了长矛。 “他们要攻过来了,长官!是进攻还是防守!” 所有人都在等着盖伊的命令,眼看着勃艮第人越来越近,所有士兵包括我把目光投向了盖伊,盖伊低着头,就看见他的汗水顺着他的头盔的前护额上低落下来。他在拼命思索着,可是那成群的勃艮第人大军压进,可是身后的指挥官们没有任何发指令的号角声。士兵们只能选择听从身边最高的指挥官,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却迟迟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打吧!”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眼看那个首席百夫长陷入纠结当中我心里就着急。可是刚刚张口,身旁的安德鲁就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望向他,他冲我摇了摇头,意思大概是让我不要说话。我闭上了嘴,只能接着忍耐着,等待着,这个愚蠢的家伙还能想出什么对策来。 勃艮第人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了,在原地,我都能非常清楚地听到他们冲锋时的喊杀声,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 盖伊终于说话了,他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汗水,颤抖的嘴唇不住喃喃道:“为什么还不给我们下达指令?”合着都到站在了,他还在指望着埃提乌斯。 还有不足三十米,勃艮第人尽管穿着厚重的铠甲,但是他们跑起来飞快,怒吼着,喊杀着,那声音震耳欲聋,一阵阵传来,震颤着我们每一个人的鼓膜。 “长官!我们需要你的命令!” 刚刚还在劝我稳住的安德鲁这是也有些站不住了,他转过头来大声朝盖伊呼喊着,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抬起头来,他回头看了眼方阵的后面,回过头来,喃喃道:“打!打!” “进攻!”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挥剑指向迎面扑来的勃艮第人,怒吼着,紧接着,军阵当中的号角手立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杀了他们!” 士兵们收回了盾牌,咆哮着,抽出梭镖面对着勃艮第人迎了上去。 “刷!” 军阵中飞出一片梭镖雨,但是大多都落在了勃艮第人那巨大的盾牌上。只不过梭镖只是问候,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咚咚咚 ...... ” 双方的部队撞在一起,人高马大的安德鲁一马当先,一头撞进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一下砸倒了两三个,我就没那么大的力气,让对面而来的勃艮第人差点撞倒。 第七十五章:到此为止 “die!die!die!” 士兵们在怒吼,就像是两拨发狂的野兽,拼了命的试图制对方于死地。鲜血四溅,连那一双双眼白都染地通红,失去了理智,前线搏杀的士兵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运用自己所熟悉的杀人招式,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 这里面,面对的两拨人并没有什么个人的恩怨,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安德鲁,这个高大的日耳曼壮汉,他就像是一个力气使不完的大力士一样,双手挥舞着阔盾跟斯帕达铁剑,来回的在半空中舞动,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勃艮第人无一例外的被砍到在血泊当中。安德鲁就像是一个嗜血的猛兽一般,他的怒吼足以震慑住周围一切试图向他发起进攻的敌人。 “刷!” 只看到眼前银光一闪,我赶忙猛地扬起头来。 “挡!” 我的脸上的护颊上溅起大片的火星,我后退两步,就看见那锋利的矛尖从我的眼前收了回去,我立即抓住机会,右手紧握长矛,从腰间发力,猛地向那个勃艮第士兵的腹部刺去。 尖锐的长矛刺穿了那人的腰部的锁子甲,可是他面部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痛苦,难道是没有伤到他的身子?我在内心里正思索着,只见那勃艮第士兵二话不说,左手持盾牌猛地下压,一把按住我的长矛柄,迫使我根本将那长矛拔不出来。右手高举着他的长矛至半空中,那锐利的矛尖指着我。 “遭了!” 我在内心里惊呼,赶紧松开了那被钳制住的长矛,眼看那举在半空中的长矛正对着我直刺下来,我猛地抬起左手的盾牌。 “呵咔!” 长矛的木柄出被我的盾牌猛地这么一撞击被生生折断,那矛尖差点就划破了我的手,只不过是落在了地上。事不宜迟,我立即收回了盾牌,转而从腰间费力地抽出了骑兵剑,而那个勃艮第人则拿着那跟折断了的木棍不知所措。此时他腰间锁子甲里插着的长矛已经不再是限制我的优势,相反,到成了他现在所不得不去面对的劣势。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留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向前助跑两步,左手高举起盾牌正对着他猛地砸了下去。 “砰!” 这一下打得他连连后退,甚至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我挺起骑兵剑准备给那挣扎着起身的滚蛋最后一击,但是从右侧猛地刺来的一根长矛彻底打消了我的念头,这一下就从我的胸前刺过,要不是被锁子甲弹开,恐怕已经要了我的命,或是说在我的胸口画上一个血红的大口子。我赶紧退回了方阵当中,此时那个被我打倒在地的那个勃艮第士兵,就这么让他随后补充上来的后续士兵阻挡在我的视线之内,就这么放过他了,我不得不应付着新补充上来的勃艮第人。摸了下护颊上面那被差点刺穿的凹槽,我恨恨地朝面前吐了口唾沫来表达我的不满。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四周很快就闪烁起来耀眼的银光。我们跟勃艮第人依然在没命地厮杀,就像是双方当中有一条无形的线,谁也别想从那线上越过,因为越过的得到的将是无情地反击,最终血溅沙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长时间的格斗就连在那能够大吼大叫一人就能独当一面的安德鲁也体力不支,他喘气的声音粗重,就像是刚刚犁地回来的公牛一样。我也一样,手中的骑兵剑经过了连续的挥砍此时已经是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换列,换列!” 此时首席百夫长盖伊吹响了他的哨子,安德鲁一把拉住了我,接着就往后面拽,我的位置让我身后的士兵补上。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手中握着的骑兵剑抵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咕噜噜 ... ” 安德鲁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水壶,猛咽了几大口,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脸上。我也是喉咙干的冒火,从身后腰带上取出那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上了几口。 “卢迦!”安德鲁弓着身子,气喘吁吁的,身边一道退下来的士兵所有人都满身的血污,站都快站不起来。 “咱们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给那群狗娘养的杀得片甲不留!” 安德鲁恨恨地说着,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那不断厮杀的勃艮第人。我看向我的身后,那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其他部队就这么现在我们的后面,他们就像是木头一样,呆呆地看着我们在不顾一切地厮杀而不来帮任何的忙。 “为什么?他们不来帮忙!” 我问安德鲁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安德鲁用他的袖口擦干净,再回头看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二阵列,他们只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看着身处前线搏命的我们。 接着,又一波士兵从最前面撤了下来,他们的状态更差,有几个甚至是少了一个胳膊退了下来。 “卢迦,”安德鲁看着那断了手臂的士兵真捂着还在不断淌血的断臂连连后退,跑向那后面的第二阵列,好在他们还是能够接济这些伤兵,让开了一条路让这这人得以经过。这时,又撤下来了批士兵。 “还有一波,你害怕吗?” 对于安德鲁的问题,我摇了摇头,安德鲁笑了,他挽起袖子,露出了他右臂上巨大的伤疤。 “那么,我们上吧!” 最后一队士兵撤了下来,我跟安德鲁相视一笑,高举起那手中的剑,呼喊着,怒吼着向面前的勃艮第人扑去。 “停!!!停!!!” 一声令下让我们,还有面前满身鲜血提着盾牌准备抵挡我们的勃艮第人同时愣住了,不仅是正在厮杀的,还是准备厮杀的,都停了下来。 那声音是从两个地方传来的,一个是我们身后,一个是勃艮第人的身后,一片寂静当中,只听见两个车驾前行发出的声响从两头传来,我们跟勃艮第人纷纷回头望去,是安东尼,还有勃艮第人刚刚前来谈判的长官。 士兵们为他们俩让开了一条路,使得他们得以在那隐藏的线的两头见面,站在战车上。 “今天就到这吧。”安东尼回答地很随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与他平行的勃艮第指挥官。 勃艮第的指挥官看样子是同意安东尼的观点,他只是微微点头,并便身下的士兵们呼喊了几句不知道哪里地语言,勃艮第的士兵们这才收了武器,缓缓回头。 “回去吧,今天到此为止。” 安东尼便马车旁的首席百夫长盖伊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后,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策马回头。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甘心的看了远去的勃艮第人一眼,回头带领着余下的士兵跟在了安东尼的车驾后。我闷与勃艮第人在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就在双方指挥官的两句话的调停下草草结束了。 这很不可思议不是吗?战斗,说停就停,而我们就像是一个个战斗的机器一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第七十六章:质疑 我发誓这要是按以前来算的话,今天是我最累的一天。跟其他第一大队的士兵一样,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经过那原先站在我们身后无动于衷的其他方阵。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用,恩,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们的,只是我实在是太疲惫了,甚至是不能够抬起头来直视他们的双眼,我希望从他们的双眼当中看到内疚,惭愧,羞耻。 他们这上千人竟然能保持的鸦鹊无声,这着实让我惊讶不已,他们分成了两排,让我们从中间的缝隙通过。此时我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不堪,每走上一步都要耗费我巨大的体力。身上的铁甲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 穿过那双子军团的第二阵列,我听到了鞭子抽打还有人哀嚎惨叫的声音,抬头望去,是几十个赤裸上身的大汉,他们挥动着皮鞭在半空中来回甩动,“啪啪啪”地打在被绑在柱子上的每一个人的身上,抽的他们皮开肉绽,这些受苦者有老人,也有少年。 “这群懦夫,根本没有想过逃跑会得到这种下场。” 从他们身边经过,聆听他们痛苦的哀嚎,安德鲁并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对于他们,这群人是位于我们前面的四个辅助军团方阵的残存者,数量有两百多人。 “这么痛打他们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为他们的意志已经被勃艮第人完全打垮了。”安德鲁望着他们,目光中流露着无法隐藏的鄙视,他接着说道:“难怪他们会当不成正规的巡防军(戴克里先时代将罗马的军队划分为边防军与巡防军,巡防军就是内部平叛还有对外扩张的进攻性军队)” 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好不容易走了将近一公里多的路这才回到了军营,营地门前,我们听到了比那挨打的逃兵叫的更加凄惨的声音。那些提前撤退下来的伤兵已经在这里接受治疗了,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士兵身上的伤口都是用烧红的铁块强行愈合止血的,因为没有麻醉的方法,很多士兵都疼晕甚至疼死过去了。 刚打开营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辆马车,上面运送的就是治疗失败的士兵的尸体。他们很可能就是经历了治疗的失败而痛苦的死去的,不过对于他们的生命,我也无能为力。 “布里斯!”我回过头来,看到我那满身血污的号角手,他冲我笑了笑,这家伙一身被鲜血染红,身上的锁子甲有五六个破洞,只不过都是被砍开的所幸伤口并不深。 “我们的伤亡如何?”我问他道。 “长官,是我们队伍的,还是全部?” “怎么?”我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 “不不不,长官,我并不知道。”布里斯摇了摇头,他回头暗暗点了点跟随在我身后士兵的人头数,良久才回过头来对我说道:“长官,我们这一次丢了二十多个脑袋受伤的更是不少,大概占了全队的一半以上吧,当然,包括我。” “好吧,至少,我还不至于才当百夫长没几天就成了光杆司令的好。”我耸了耸肩膀,拖着我的盾牌继续前行。 “卢迦,卢迦。” 身后是安德鲁的声音,他跑了过来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问道:“安德鲁,怎么了?” “上面来命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东尼在后面给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说的,我经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安德鲁看着我的眼睛那神态不像是说谎。 “哦,”我的兴趣一下子就来了,我想那大概是说为什么在战斗当中没有下达命令的解释吗?还是其他的,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德鲁,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听着,卢迦,我们今天的进攻,不,应该说是勃艮第人的进攻是在试探。” “试探?”我重复着,心中想到了那带动这大量烟尘冲锋的勃艮第骑兵,还有随后蜂拥而至的勃艮第步兵,这算是哪门子试探,要是说全面进攻也不为过。这东西到了安东尼的嘴里竟然成了试探性进攻? “哦,卢迦,你可别这么皱着眉头看着我。”安德鲁看出我的表情所传达出来那种不可思议的意思。他随即对我解释道:“我听安东尼说,埃提乌斯元帅又招募了不少日耳曼雇佣军,意图在冬季来临之前结束跟勃艮第人的战争。” 我接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安德鲁说出了我的想法:“这所谓秋高气爽的,眼看着到冬季也没有几天了,这勃艮第人又不是那么一些士兵。那么大一座城市一天的时间吃掉,还要我们上吗?” “不不不,三天之后,我们不上,只不过是在后面观望。” 安德鲁的话让我长舒了一口气,至少让我知道下一次不需要在走上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战场上。 回到自己的营地处,几个受伤的士兵正坐在营地门口,缺胳膊少腿的残缺躯体使得他们即便是完全恢复了,他们也再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军营里,所以就这么负伤并且提前退役。我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抬头看着我,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面有两道清晰的泪痕。一个军医在一个一个地为他们包扎,就算是这样,危险期还远远没有到此为止,接下来,伤口感染还是会要了他们的命。 “布里斯,”我轻声叫我的号角手道:“这些人,他们有退役后的安排吗?” “这个,应该会给他们在他们的家乡处寻得一块地用来耕种,这也就是他们唯一的归宿了吧。”布里斯在我的身后说道。 “他们已经伤残了,怎么能够再种地呢?”我不解。 “这就是实行了几百年的规定,”布里斯回答地十分冷静,就好像这就是一个惯例,一个习惯,一个文化吧,“长官,你要知道土地,也不是是个罗马公民就能够得到的,帝国的法律也会保障他们所得到的土地神圣不可侵犯。” “这也算是个好的归宿了吧。”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他们能够依靠那点土地,靠他们那残缺的躯体生存下去,最好能讨到一个老婆伺候,而不是去酒馆拿土地换酒喝。” 第七十七章:日耳曼雇佣军 回到营地的篝火处还没有坐定,不远处就传来了“踏踏踏”的盔甲撞动地声音,我放下拿起还没有喝的水壶,坐起身来只看见那一整排一整排的士兵从我们的面前经过。他们头带着蛮族特有的镶铁的皮头盔,身着锁子甲或者是披着动物的毛皮,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把看上去是用来伐木的斧头,可是那染着血迹的斧头柄使得那斧头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配上那野蛮人特有的大胡须,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个家伙不好惹。 “这些人就是日耳曼的雇佣军吗?” 我问身边的布里斯,布里斯扫了一眼经过的人,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长官,毕竟斧头是野蛮人的专利嘛。” 这支日耳曼雇佣军的所有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浩浩荡荡的从我们第一大队的几百双眼睛前经过。坐在营帐前休息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送着他们走过了一排又一排。 “日耳曼人,真正的狠角色。”我听到了身后士兵的的赞叹,那语气当中,多多少少还是夹杂着些许的畏惧。 这队伍不仅仅是那么几个方阵的步兵,紧跟在后面的是整整八台巨大的投石机还有若干蝎弩,都是由马匹拉动,负责操作的机械师与他的随从跟在投石机之后,他身着硬皮甲,腰间挂着用来自卫的匕首。那镶着铜片的头盔看上去金光闪闪的,这么耀眼的头盔使他们看上去更加地高贵,当然如果他要能把自己的下巴稍稍放下一些不拿鼻孔对人就会好上很多。他的随从穿着倒是随意许多,随便在一座城市当中随处可见的市民衣服。 “帝都米兰来的工程师,他们一个人的命,抵得上我们一个百人队。”号角手布里斯偷偷指着那个工程师对我小声说道。 原来这个家伙的身份这么厉害,难怪他走路的架势都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也不奇怪,毕竟身怀一项不可多得的技术,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野蛮人的部落当中都是非常抢手。这也就是帝国不得不去善待他的原因吧。 “这么强力的角色都来了,看来拿下沃姆斯是势在必得了。” 我笑着,重新坐下来,拿起水壶,那么三天之后,就是证明这支新来的军队到底有多少实力的时候了。 沃姆斯,这是一个建立在依靠地势险要地区的城市,城中那高高的山坡作为一个不会倒下的投石机塔楼配备曾经在罗马人的多年的努力之下建立起来的高耸的城墙,只不过这的罗马人的城墙用来阻挡的是罗马人。咦?我好像在哪里说过这句话,哦,可能是罗马人已经丢失了太多的东西吧,土地,城市,荣耀,接下来正是残存的罗马名将们来夺回土地的时候,不过,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天之后,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只不过是纬度有点偏高的地方,这里的温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冷。我跟安德鲁一道,因为今天不是主角,所以我们选择旁观。 今天一大早,那巨大的投石机就已经被缓缓推上了一处平地,如此巨大的投石器,因为它们远远领先了勃艮第人在沃姆斯城中的那普通的投石器,所以它们可以放置在相对安全的位置。 勃艮第人似乎并不愿意躲在那坚固的城墙之后,沃姆斯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成群的勃艮第士兵涌出了沃姆斯,并且在号角声中整齐的排列在沃姆斯的城墙之外。 “这群蠢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固的城墙不善加利用,非要出来与我们厮杀,到底是为什么呢?”安德鲁对于勃艮第人的行为非常不解,“在卢迪南的时候,勃艮第人也没有冲出城门来跟我们决战,而是躲在城墙之后,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做?难道士兵就可以这么挥霍吗?” “安德鲁,”我看着他说道:“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护城墙呢?或者说是他们有足够的士兵,相比之下,城墙显得更加重要,还有一点。”我伸出指头表示这是一个重点:“如果认为他们是在等待什么的,所以要在保持城墙坚固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为了援军的到来。” 安德鲁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是很赞同我的分析。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站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头静静的看着,看看那些日耳曼的雇佣军到底能有什么样的作为。 那个穿戴显得高贵的家伙,他那几乎是鹤立鸡群的模样使得我跟安德鲁在大老远的山头上都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手持着一个节杖,在来回挥动着,指挥那些随从操动着这巨大的投石机,那巨大的投石器缓缓下降,直到最低的位置,几个随从抬着那巨大的石头弹丸放置其上。还有一个随从手持着火把,将那巨大的石头弹丸给点燃,一切都看上去像是准备就绪了一样。 日耳曼人的雇佣军在勃艮第军队方阵的对面站定,他们也结成一个个方阵,缓缓将挂在腰间的斧头抽出紧紧地握在手中,狠狠地拍打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呼喝!” “呼喝!” 日耳曼人在自己的怒吼当中缓缓向前,他们挺着盾牌,手持着战斧一步一步向前,迎着那勃艮第人的方阵,勃艮第人面对着这么杀气腾腾地日耳曼人的方阵,他们挺盾向前,将长矛架在那盾牌上,面朝这日耳曼人。 “咚!咚!咚......” 八台投石机同时发力,在巨大的呼啸声中,八发巨大的带火的火石同时飞向半空当中,它们的目标不是那排列在沃姆斯城前的勃艮第方阵,而是他们身后的沃姆斯城本身。 “轰轰轰...” 巨大的火石带动起来的巨大的破坏力顷刻之间在沃姆斯的一幢幢建筑当中肆无忌惮地滚动,巨石本身所携带的火焰很快就使得这巨大的城市燃起了熊熊烈火。 第七十八章:攻城,攻心 熊熊大火在城中疯狂地蔓延,那冲天的火焰燃烧所形成的烟柱就像是支撑着天空的黑色的石柱,直指向上到数百米的高空。 立足于城外的勃艮第士兵此时出现了骚动,他们不知是城中燃烧的火焰所动摇,还是震慑于眼前正缓缓逼近的日耳曼大军。 作为进攻方的日耳曼人,那大火不是他们所畏惧的,相反,这倒是成了鼓舞他们进攻的旗帜,他们振臂欢呼,就好像已经赢下了这场战斗。一声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原本缓缓前行的日耳曼方阵渐渐加快了速度,他们怒吼着,怪叫着,朝着面前的勃艮第人直扑而去。 “这排场真不小。”我不住赞叹着,因为我看见了埃提乌斯的车驾,恩,不是那个被摧毁的,而是一个崭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车驾,我想这军队当中除了埃提乌斯,再也没有人能坐上这么华丽的车驾了。“埃提乌斯都来了,想必是他是今天的最高指挥官吧。” “嗯。” 安德鲁点了点头,小声对我说道:“你可别太过伸张,因为我们可是应该待在军营里面的,这么偷偷跑出来,被抓住了,咱们俩的百夫长位置都保不住一顿皮肉之苦。” “唉,我知道了!”我随口应和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战场。 太阳渐渐爬高,眼下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勃艮第人的军阵因为配备着整齐的锁子甲,所以在太阳的照耀下银光闪闪的,日耳曼的雇佣军却因为毛皮装备大老远看起来是黑色的,成百上千人集团冲锋,就汇集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一般。汹涌地向着那一片长方形的银色“堤坝”扑去。 勃艮第人的军阵位于第一排的士兵开始有些动摇了,我想他们也知道日耳曼人的恐怖所在,同样日耳曼人也有着不一样的秉性,罗马军团当中就有很大一部分的日耳曼人,但是他们因为接受了文明的洗礼所以变得不是那么凶狠好斗,相反这些从事雇佣军方面的日耳曼人则是帝国莱茵河边界北方的野蛮人。他们野蛮到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好在三天前晚上我手下疲惫不堪的士兵没有做出过多的冲动举动,或者是说对于眼前的日耳曼人做出不敬的举动,不然现在我可能还在军营的帐篷当中躺着呢。 日耳曼人的咆哮声就算是远在高地处的我跟安德鲁都感觉到心颤,那就不用说正面对的勃艮第人。真的不敢想象我要是站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的话,恐怕现在都已经腿软了吧。 那奔腾呼啸地“黑色洪流”撞击在那银色的“堤坝”之上,发出震耳欲聋地巨响,就在那黑色跟银色的分界线上,银光闪烁,身体撞击在盾牌上的撞击声,被击倒的士兵倒地地尖叫声,兵器相互击打在一起的叮当声,汇集成那黑色洪流撞击堤坝的合奏。无数条生命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在那一具具残破流血的躯体当中被无情的拉扯出来。同样,每个人彼此都不认识,无怨无仇,有的,就是你死我活,就这么简单。 “当当当......” 那声音响起,眼前又是数个带火的飞石在天空中划过,带着长长的黑烟。 “轰轰轰!!!” 这次飞石的目标不再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沃姆斯,而是针对起沃姆斯城的那坚固的城墙,巨石砸在那石墙上被弹开,落在城墙下的银色方块当中,血液,碎块。铺满了那落地的巨石滚落过的路途上,这并不能够阻止他们在城下厮杀。沃姆斯城中山顶的投石机不甘示弱,它们也在怒吼着,因为远没有新式巨型投石机的射程,只能将那一块块石头投向那进攻的日耳曼人。 头顶上是碎石跟火焰,面前是嗜血的像野兽一般的日耳曼人,火焰,还有血液与自身近在咫尺,而那死亡,就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上方,就像那阳光一样,像是一个无形的乌云一般笼罩在每一个士兵的头顶在那乌云的背后,预示着死亡的无形的利剑会无时无刻地从天而降,夺走一个个人的宝贵的生命。但是他们根本不会顾及那些,只会红着双眼怒吼着,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划开并杀死敌人的肉体。 不断有人倒下,在血泊当中死去,就这么所谓的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去到那没有人接触过得天堂。可能他们也会像是我一样,去了另一个时间段当中,或者是像电影里那样,死去了,就能脱掉那沉重的铠甲,放下手中的武器,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地方,永远的沉醉其中,再也不出来了。 看着那光天化日之下的杀戮,我不禁开始恐惧起来,我的心在颤抖,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畏惧,大概是死亡吧,那被杀戮的疼痛再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回想着。话说这个时代又会不会是我的内心所期望的时代,自己脑海当中的时代。 “安德鲁,今年是几年?”我问他。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转过头来,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问我道:“卢迦,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不。”我抚着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可是,我的额头是冰凉的,我说:“我只是感觉这一切为什么这么不真实。” “哈,卢迦,你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安德鲁对我笑着,那笑容却是那样的真实,完全没有梦境当中的那种浮夸。我沉默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当中,那些黑色的洪流,银色的堤坝,在互相摩擦并吞噬着。这些黑色跟银色的组成者,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极短的时间当中飞快地流逝着。 “呜!呜!呜!” 粗旷地号角声再次响起,但是很快,那日耳曼人的咆哮盖过了那号角的声音。疯狂了,彻底地疯狂了,那些日耳曼人被鲜血所刺激而变得失去了理智一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如同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劈开了眼前勃艮第人手中的盾牌,失去了盾牌防护的勃艮第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斧头一次又一次地砍向他们本已经血肉模糊的躯体,而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一排倒下了,后继者紧接着就上来,他们闭着眼睛,朝着面前的黑暗一阵猛捅,不过这每刺出去一下,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湿滑的矛杆,还有大股的鲜血。 那银色很快就摇摇欲坠,就像他们身后灰色的城墙一般,在巨石跟日耳曼人的一股又一股地强攻之下那股银色在不断后退,渐渐被那黑色包围。 我想明白了为什么埃提乌斯这么愿意指挥日耳曼人了, 第七十九章:雨 赢了吗? 我问着,眼下日耳曼人呼喊着,那黑色的浪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手掌,一点点地捏碎那一团团的银。 大火蔓延地很快,因为没有足够的防火措施,沃姆斯城完全陷入火焰当中。灰色的城墙,在火石的撞击下由灰转黑,不愧是罗马人的杰作,在这样的进攻下城墙仍然屹立。 勃艮第人的投石机在不停地反击,一个个带火的巨石如同坠落的流星砸在那黑色的洪流当中,溅起大片“红色的浪花”,但是很快就被黑色吞噬。日耳曼人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怒吼,冲锋,死亡。勃艮第人也一样,他们无路可退,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因为同样是死亡。 可能是那黑烟的缘故吧,原先晴朗蓝色的天空,被那黑烟熏的转变了颜色,现在头顶乌云密布,连那阳光都已经见不到了。 “大概是上帝不忍心亲眼看那死亡,用云遮挡住了吧。”安德鲁在一旁笑着,并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看来勃艮第人,今天遇到麻烦了。” 真的吗?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疑问,眼看那头顶的乌云渐渐低沉,与那地面上黑色的皮甲相互呼应。日耳曼人渐渐逼近了沃姆斯的城下,城墙上面勃艮第的弓箭手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们疯狂地在城墙上用弓箭投向城墙底下的日耳曼人。 进攻的日耳曼人的雇佣部队根本不会去在乎那迎面而来的箭矢毫不畏惧,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手持着战斧也没有闲着,挥动斧头不断砍伐着勃艮第人的盾牌。 “看,卢迦,攻城塔!” 安德鲁指着进攻的日耳曼人后方,六座木制的攻城塔在日耳曼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前。在一声声号角当中,那攻城塔就像是在海洋当中乘风破浪的战船一样缓缓向前推动,在攻城塔上雇佣过来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地攻击勃艮第人。压制地城抢上的勃艮第人根本无法抬头,组成黑色洪流的日耳曼士兵呼喊着,他们攀爬上攻城塔后面的云梯,怒吼着,那攻城塔缓缓推进到战场的最前端,完全无视面前的勃艮第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日耳曼人要比我想象地顽强。”我忍不住赞叹道:“难怪日耳曼雇佣军会成为埃提乌斯的宠儿,他们的价格一定不便宜吧?” “当然,卢迦,当然。”安德鲁说着将手伸出来张开,五个指头向上展示给我说道:“五百奥伦。” 我问道:“总共五百奥伦?” “不,一个百人队的日耳曼雇佣军五百奥伦。”安德鲁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奥伦币,那不就是帝国的金币单位嘛,这东西我都没有见过呢。可是眼前的这群日耳曼雇佣军,那么这群部队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行动的钱袋子。一个方阵价值五百奥伦,那么他们每一个人就价值五个奥伦币。 “啧啧啧,真是一个黄金铸就的军队啊。”我不禁摇了摇头,再看看自己的钱袋子,除了第纳瑞斯就剩下亚斯了,奥伦这个玩意根本没有见过呢。一个堂堂的百夫长连一个奥伦金币都没有,这可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是的,卢迦。”安德鲁看似对于我的想法的一个肯定,但是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道:“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吧,这群日耳曼人,他们值这个价格!” “嘀嗒,嘀嗒......” 四周响起那声音微弱的响声,我摊开手掌向前,只感觉手中一阵冰凉,低头下来,就看见一滴晶莹的水珠正躺在我的手掌心当中。很快,四周的滴嗒声渐渐放大,聚集成大片的嘈杂。 “下雨了。” 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道。 这并不是一场小雨,只不过是嘀嗒了几下便瞬间汇集成了倾盆大雨,雨水哗啦啦的直下,瞬间将我跟安德鲁浇成了落汤鸡,可是眼下的进攻并没有停止,所以我跟安德鲁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观战而不是找个地方避雨。 大雨成了良好的灭火器,只见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沃姆斯城中那冲天的火焰渐渐变小,直到全部熄灭,因为怕被打湿而影响攻城器的寿命,那个机械师的随从们匆匆将那投石机推了回去,可是勃艮第人并没有将他们的投石机推回去,而是冒着雨水继续发射。 没有投石机掩护的日耳曼雇佣军不得不忍受着勃艮第人源源不断的飞石攻击而不停地前进。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的进攻的时刻,但是罗马军阵的指挥地区并没有响起示意着撤退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也应该收手了,为什么还不撤退,这样的进攻会死更多人的!”安德鲁看得有些焦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为这些毫不相干的人而担忧,可能同是日耳曼人吧。 当然这样的疑问我也有,只不过我好像是理解埃提乌斯的意图,便对安德鲁解释道:“安德鲁,你看看最前面的日耳曼雇佣军已经到哪里了?” “嗯,快到沃姆斯的城墙之下了。”安德鲁回答很快,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回答了。 “那么都快摸到沃姆斯的城墙,那么为什么要退兵呢?”我接着问道。 “可是。”安德鲁更加急躁了,他指着那沃姆斯城中不断发射出石块的投石机对我说道:“那东西,才是真正的威胁。” “安德鲁,我懂,我又何尝不知道那东西的威力?”我接着说道:“士兵懂得那石块的威力,因为它能轻易地夺去一个人甚至几个,十几个人的生命,可是远在大后方的指挥官可不会把那小小的石块放在眼里,他看到的是大群的士兵快要摸到那沃姆斯的城墙,那么换作是你,你还会愿意命令士兵停下来吗?” “愿意!”安德鲁更坚定了。 “好吧,只不过你所爱戴的埃提乌斯元帅并不愿意。”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安德鲁接着说道:“安德鲁,我们继续看看吧,只有结果证明你跟埃提乌斯,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咚!”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一块石头击穿了攻城塔那裹皮的木板,在下面众人的尖叫声中落下砸倒了下方的日耳曼人,“轰隆隆...”紧接着,那失去了平衡的攻城塔碎片四飞,失去了支柱的攻城塔缓缓垮塌,在上面的日耳曼人的失去了踩踏的支柱在十几米的高空之上随着那雨点落下。 第八十章:败 “轰!” 另一座攻城塔被勃艮第人的投石机所抛出的石头削去了顶部,碎木板夹杂着被击飞的士兵尖叫着从攻城塔上如同石头一般砸到下面的人群当中。那个残破的攻城塔并没有停止,而是在下面日耳曼人的推动下继续前进。 日耳曼人的军队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一般狠狠地将那勃艮第人的最后一团银碾碎在那被染黑的沃姆斯城墙之下。 “砰!” 第一座攻城塔对接在城墙之上,怒吼的日耳曼人推开了他们前面的挡板,以挡板为桥梁冲上城墙,那些位于城墙上没有及时撤退的勃艮第弓箭手,面对呼啸而来的日耳曼人手中的弓箭跟匕首毫无反抗的能力。瞬间,单方面的屠杀在沃姆斯的城墙上拉开了序幕,雨水混着血水,从沃姆斯的城墙上流下。 “看来埃提乌斯是要抓住决胜点了。”我笑着对安德鲁说道:“只要拿下城墙,沃姆斯就沦陷了一半。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哦,是的,卢迦。”安德鲁拍了拍手,像是在给埃提乌斯鼓掌,他随后说道:“我本来以为勃艮第人还留有什么后手呢,结果现在看来他们最后一道屏障就要被撕开了!不得不说,埃提乌斯元帅还是非常冒险的。” “呜!!!” 日耳曼人的身后,几十个号角同时响起,这寓意着全面进攻的开始,现在局势太过顺利。前面的日耳曼雇佣军继续推进,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攻城塔,跳上城墙。同样,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铺满了这城外的土地,军阵后方,上百名手持骑枪盾牌的骑兵列成一排缓缓前进。 “埃提乌斯元帅的督战骑兵,现在日耳曼的雇佣军们除了进攻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安德鲁似乎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 上百个督战骑兵停在了日耳曼人身后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停下,他们掂量着手中的骑枪,严阵以待着,日耳曼人的军队攻下了城墙,标志就是沃姆斯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大片的日耳曼人涌进了城中,这么看上去,埃提乌斯的这一次已经打算不择手段了。 “卢迦,看来我们赢了。”安德鲁拍落锁子甲上的水珠,转身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等着集合部队进城了,这一次,埃提乌斯元帅的功劳上面又多了一个。”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那成群的日耳曼雇佣军冲进城中,沃姆斯城内杀喊声震天。 “没有那么简单的,安德鲁。”我叫住了安德鲁,并对他说道:“我私自认为,勃艮第人既然敢出动这么精锐的士兵出城迎战,那么他们手中应该有更多的底牌才是,眼下日耳曼人刚刚击败了勃艮第人出城的军队,现在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进攻,或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差错吧。” 再看向那沃姆斯城,那黑色的洪流停在了那城门之下,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突破的阻力一般。那山头的投石机继续轰击着,丝毫不留给那日耳曼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哗!!!” 我听到了类似于洪水流出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从城门上传来,就看见那大量黄色的液体从城门上如同瀑布一样汹涌而出。 “又是老方法。”我朝安德鲁耸了耸肩,看着那黄色的滚油直直地浇了下来,在城门处的日耳曼人的惨叫声在我这里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这些滚油顷刻之间就烫倒了一片日耳曼雇佣军,紧接着,城门楼上落下一个火把,“轰”的一声,那一地的滚油全部被点燃,那些被滚油浇倒的日耳曼人彻底被火焰包围,几十个人在火海当中挣扎着,外面的人根本不敢搭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痛苦当中死去。 那燃烧的火焰完全没有被那雨水浇灭,反而因为地面上的滚油而越烧越旺。 “完蛋了,里面彻底成了围城,他们出不来了。”外面的日耳曼人缓缓后退,那城门口的火焰就普通一堵无法逾越的墙壁一样,里面不是冲出一个个被火焰包裹的士兵,他们刚出那火墙没有几步就到底而死。 再看那城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勃艮第军队此时已经遍布城墙的每一个角落,疲惫不堪的日耳曼人很不不能承受住勃艮第人几乎是人海一样的战术,不停有日耳曼士兵被勃艮第人打倒并推下城墙,重新占领城墙的勃艮第人再一次拿起了弓箭,对准下方的日耳曼人。 日耳曼雇佣军节节败退,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他们想要后退,可是那一百多个督战的骑兵正在后面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骑枪也在指着他们,这些雇佣军傻眼了,也许是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每一个人口袋里面的五个奥伦币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得来的。现在前面是坚固的城墙还有大量的弓箭手,后面则是他们的老板,埃提乌斯麾下的督战骑兵,他们处在中间,那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很显然,埃提乌斯失败了。”我回头看向安德鲁,安德鲁此时瞪大了双眼,就好像这件事情变化的超出了他本身的预料。 “真的没有想到,埃提乌斯元帅与他最最喜爱的日耳曼雇佣军,都没有办法攻克沃姆斯。”安德鲁的语气当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意味,可能是在他看来埃提乌斯这个赫赫有名的帝国名将是不可能失败的,当然,他可能并不知道埃提乌斯曾经败给过一个叫伯尼法斯的将领。 眼下,埃提乌斯正站在马车前,望着那缓缓后退的日耳曼雇佣军,他一言不发,只是往回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传令官立即会意,朝前面大喊:“后退!后退!” 督战的骑兵策马回身,被放开束缚的日耳曼雇佣军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往回逃跑,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尸体跟勃艮第人在城墙上的欢呼与嘲讽。 “真的不可思议。”安德鲁站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望着那日耳曼人逃离时狼狈的身影。说道:“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世界上最顽强的战士。”到现在安德鲁还是不肯相信那么杀气腾腾地雇佣军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失败了。 “只不过是指挥的问题吧。”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快回去吧,日耳曼人被打残了,埃提乌斯会很快想起我们的。” 第八十一章:到底是谁胜谁败 我跟安德鲁顺着那稍稍平缓的坡道上一路小跑而下,这场战役确实让我获益匪浅,至少我能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要做到适可而止的。 一路跑回了原来所属的营地,士兵们正在营地里打磨刀具,有的士兵还自发的做俯卧撑锻炼身体。 “喂!你们两个!” 我俩还没有站定呢,就听见一声呵斥,回过头来,就看见首席百夫长盖伊惦着一把剑杀气腾腾地向我俩走来。 “我靠,安德鲁,这家伙会不会是来杀我的。”一看到首席百夫长盖伊手上拿剑,我就感觉到他要来杀我,我的心里都有阴影了。话不多说,赶紧躲在安德鲁的身后,心想着这安德鲁原先为他说过话,想必他也不会拿安德鲁怎么样。 “你们俩个干什么去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来到我俩的面前,阴沉着脸,厉声质问我们。 “没,没干什么。” 可能是畏惧于盖伊的气势吧,安德鲁在我的前面说话都不利索。 “什么?” 盖伊提起剑来指着安德鲁,随即偏移剑尖指着我,问道:“你呢,说,哪去了?” “长官,还要鞋子吗?” 握一脸赔笑地看着他,并指了指他脚上的那双满是血污的毛皮靴子。 “卢迦,别给我转移话题。”看来我的办法并没有奏效,盖伊还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沉声说道:“我在问你们,刚刚去哪了?” “好吧,事实上。”我真的不敢如实答复,因为擅离职守本来就算是严重的罪行了,这要说是跑去看战斗了,那这个首席百夫长很可能会宰掉我的,所以我必须像一个能开脱的办法。 “我跟安德鲁,因为闹肚子,所以上厕所去了。”这个理由不过分吧,都是坐便的,长时间也不会累。“对,顺便还谈了下人生,交流了一下理想。”我随即补充道,还碰了下安德鲁,示意他。 “哦,是的是的,长官,卢迦说得没错!”安德鲁面部表情僵硬,那笑容都凝固在脸上了,他是如此的羞涩跟不会撒谎,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带有颤音还有不敢直视首席百夫长盖伊的眼睛。 盖伊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临时的厕所,再看了看我跟安德鲁身后来时的路,这条路直通营门外面。盖伊阴沉着脸对我说道:“怎么?难道说外面有更好的厕所还是,你们俩,”盖伊瞬间表情变得极度猥琐,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跟安德鲁,都不用多猜,我就已经想到了他误认为我跟安德鲁是gay的关系。这可是一顶大帽子,换作是谁都不能背的,虽然在罗马的军队当中这玩意是见怪不怪的。 见情况不妙,我跟安德鲁这会儿是彻底没有借口可以找了,因为越找就越说不清楚,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我俩只好点了点头,小声对首席百夫长盖伊说道:“长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俩只是跑到一处高地上,偷偷看那些日耳曼雇佣军攻城了。” 盖伊一定会责罚我们吧,不过那样也比传出去诬陷我俩是gay的好。 哪曾想,首席百夫长盖伊竟然完全没有责备我俩的意思,他缓缓将剑放下,一脸惊奇地望着我俩问道:“谁赢了?” 这个问题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没想到盖伊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刚刚擅离职守的罪过此刻竟然一概不提。 “如果我说了出来,那么你还会责罚我们吗?”不管怎么说,还是保有一个心安理得才行,就生怕傻傻地将谁赢谁输说了出去,这个盖伊立马翻脸不认人。 “嗯,说吧,说出来了,我就不会难为你们俩了!”盖伊此时看上去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那么,你保证?” 我还想试探的问上盖伊一下,真的生怕这个家伙变卦,可是我的话音刚落,盖伊就立马提起了剑来。吓得我赶紧道出了实情。“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盖伊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他看上去好像不甘心,便接着问我道:“谁赢了?” “勃艮第人!” 听到了这个答案,首席百夫长盖伊竟然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说起来也是奇怪,勃艮第人是我们的敌人,敌人胜利了本该是一件不幸的消息,可是盖伊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胜利了一样激动万分。 “好!好!好!” 盖伊高兴得在原地来回踱步,面露红光,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我俩道:“你们俩的消息当真?” “是的,我俩亲眼所见!”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的回答道。 “哈!他们的日耳曼雇佣军也不过如此嘛,看谁还敢看不起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放声大笑,可是也就哈哈了两声立马停了下来,重新变成冷酷脸对我俩说道:“这件事你们俩其他人谁都不要再说了,元帅回来一定不会把这失败的消息传出来的,所以你们也不要说出去,当心你们俩自己的脑袋吧。”说完,首席百夫长盖伊转身收剑入鞘双手一背就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哼着小曲走远了,留下了我跟安德鲁不知情况的面面相觑。 大概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营门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还有车轮的声音,在守营门的士兵呼喊下,营门被缓缓打开,首先进来的是埃提乌斯的车驾,被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护卫,缓缓进来。随后便是那些残存下来的日耳曼雇佣军了,他们有气无力地跟在骑兵的后面,一身的血污走在路上垂头丧气的。从我们的面前经过竟然完全没有了三天以前那股杀气腾腾地气势,原先偷偷赞叹他们的士兵这会儿也闭上了嘴,绝口不提他们曾经有多么的勇敢。 日耳曼的雇佣军这次回来都不足出去时的一半,想必非常盲目的进攻对于他们确实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想没有人敢去责备身为指挥官的埃提乌斯吧。 埃提乌斯的车驾停在了我们军团的营地当中,负责护卫的卫队长李维策马前来大声呼喊道:“第十四双子军团首席百夫长盖伊!” 盖伊连忙上前去,立在路边,低着头,一脸的严肃。 “埃提乌斯元帅命令你以及你麾下的部队打扫战场!”简短的命令,完全没有过多的细节可言,想必是吃了败仗的埃提乌斯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下达完军令,队伍又开始缓缓开动向前。 第八十二章:拾荒 待到埃提乌斯的车队走远,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回过头来,此时他脸上的严肃表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哈,这个抠门的老东西说话不算话,不想给我们鹰旗!” 首席百夫长盖伊笑着说道,整个人的神色都好了不少,随即他吹响口哨,并大声呼喊道:“集合!集合了!” 原先懒散地士兵们立即打起了精神,丢下自己手中还在打磨的武器,锻炼的士兵也赶忙起身拍拍手就排到了百夫长的身后。除了些还在恢复的伤兵以外,话说也是奇怪,打扫战场可是个力气活,况且还在勃艮第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群伤兵仍然不怕辛苦的嚷嚷着要去。胳膊受伤的也就算了,腿受伤的瞎凑什么热闹? “他们都这么不怕死?”我就不明白了,只好问安德鲁,哪曾想安德鲁也是红光面满的,若不是那首席百夫长盖伊在这里坐镇压着,恐怕安德鲁早就出发了! “安德鲁,”我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也这么开心。” “唉,卢迦,你不知道。”安德鲁边说边找来了一个口袋,他正忙着清理那布口袋当中的杂物并随手丢到地上,直到他清理干净了布袋才抬起头啦搭理我道:“我们要发财了!卢迦,你为什么不去准备一个布袋,还是你有更好的主意?” “发财?”一听到这个词,我的脑海里就立马闪出了奥伦币这个我还没有见过的东西,对呀,那些日耳曼雇佣军前几天不是刚发了工资嘛,整整五个奥伦币,一个人是五个,一百人是五百个,一千人......哦,这真的代表财富,最起码要比那点第纳瑞斯值钱多了。事不宜迟,我赶忙回去把我那装面包的布袋子拿了出来,抖落里面积累了不少的面包屑,这本来是我用来解馋用的,可是在奥伦币面前,面包屑带给我的欲望变得索然无味。 回来还没有站定的功夫,队伍就已经开始跟着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脚步快步走出了营门,留下了那些在原地鬼哭狼嚎的伤兵。 这一路上简直就是小跑,沿着早已经踏平的道路上,所有人开心的就像是能够回家了一般,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刚刚才结束的战场之上,沃姆斯的城墙底下。 城墙上的勃艮第人正瞪着一双双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我们,对于打扫尸体这项工作,其工作者双方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在休战的时候允许双方派遣没有武装的人员搬运尸体。 这里拿尸横遍野来形容真的是在确切不过了的,我们在勃艮第人的监视之下先当着城门上勃艮第人的面解下拴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在那城门上勃艮第人的点头默许之下进入了战场当中。空气当中遍布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我不禁拿那拿来的布口袋遮住口鼻,一只手还必须在那一地的尸体堆当中摸索着。 “真是奇怪。”安德鲁在我的前面边摸索着边疑惑的说道:“作为胜利方的人,他们不但没有打扫战场上这一地勃艮第同胞的尸体,反而就这么任由我们摸索?” “怎么?你还怕人家在你收拾的时候突然放冷箭杀了你?”我抬头看了眼那沃姆斯的城墙,上面被那巨石给撞击的布满了裂纹,还被燃烧的火焰熏的漆黑。已经没有了原先那种壮丽之感更多的是那有些破败的落魄,三三两两个勃艮第人在上面来回走动着,紧盯着我们这几百号人。 “他们现在就像是那在荒野中的鹿,惧怕着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战场外指着那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大声嘲笑着,他根本不用畏惧,看那勃艮第人并不搭理他的举动就说明了勃艮第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盖伊并没有进来干活的打算,是除了身份以外更多的还是嫌弃那肮脏的尸体。 我跟这安德鲁倒是没那么多的讲究,两人一道,搬起一具日耳曼人的尸体,这可怜的家伙已经少了一条腿了,看那一地的鲜血,我敢断定这家伙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看!卢迦!”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安德鲁的欣喜的声音,我看着他,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可能是工艺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高,这金币只是被压成不规则的圆形,上面雕刻着一个头像,头戴桂花冠,那个大鼻子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谁?”我问道。 “瓦伦提尼安陛下。”安德鲁说着,吹去上面的泥土,又擦了擦,直到确定不脏了这才放到口袋当中,并对我说道:“这就是这帮日耳曼人的工资,整整有五个!该死的狗娘养的,这下都归我们啦!”安德鲁坏笑着,伸手在那尸体的怀中摸索着,又拿出一枚金币不过这枚金币的一面上满是血迹。安德鲁把它在那个日耳曼人的尸体上擦干净递给我,笑着说道:“拿着,卢迦,你的第一个金币!” 我从安德鲁的手中将其接过,转而在掌心当中掂量了一下,其实说是金币,可是这份量甚至还不如第纳瑞斯,而且这成色还有些发暗,想必是添加了太多杂乱金属的缘故了吧。 没有再多想,我赶紧将那金币放入口袋当中,跟安德鲁一起将那剩下三个金币全部从那日耳曼人的尸体当中搜刮了出来,这才抬着他出了战场,随意的摆放在路边,等着收尸的马车。这时行动迅速的士兵早已经搬了好几个了,他们手中的布袋这时都开始下沉,想必是分到了不少的好处。 我跟安德鲁赶忙加快了速度,这样挣钱的大事我们两个堂堂的军团百夫长怎么能落在士兵的身后呢,安德鲁在前面负责拉动尸体,我则边走边搜那尸体的身,这钱啊,人跟人的藏法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藏在胸口,有的人藏在鞋子里,最过分的还是藏裤裆里的,别问我是怎么找到的!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跟安德鲁早已经是赚的盆满体满的,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疲惫感,这可能就是奥伦给予我们的力量吧。我坐在路边,一只手抓着那鼓鼓囊囊地布带,一只手不断把玩着一枚奥伦金币,这个时候应该做个打算了,我不断将那奥伦币上下抛掷着,其实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第八十三章:贝拉来了 “怎么,大财主卢迦,发什么呆?难道说这几十个奥伦都满足不了你吗?”安德鲁笑着坐到我的身旁,将那装得满满的金币袋子系在他的腰间,看那一脸欣喜的模样,想必是满足了。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阿奈给我的戒指,这个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银戒指。这是阿奈跟另一个人爱情的象征,但是她却把这个给了我,这让我在这么多日子过去之后才陷入沉思,思考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小雅已经够伤我的了,所以我不敢胡思乱想,毕竟在这个不现实的世界当中,独善其身,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怎么,又想起那个高卢女人了?” 安德鲁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戒指,他笑着问我,而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吧,又好似不是,不是吧,又那么像是。 见我没有说话,安德鲁又笑了,他说道:“这也并不奇怪,卢迦,分别久了的,自然是会想念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在这个该死的时代,除了战争,就是在去往战争的路上,没有一刻停止,我这才发现这么多美丽的姑娘,我甚至连跟她们相互了解的机会都没有。够了,不能再去多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我收起了那枚戒指而不是将其戴在手上,可能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那沃姆斯城下遍布的尸体除了勃艮第人的以外,其余的日耳曼人的尸体被我们悉数拾出,我的意思是除了那被石头砸成了碎块的忽略不计以外的所有能能找到尸体的士兵。 勃艮第人很配合,他们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非常高的文明素质,并不像原始的野蛮人一样只要见到罗马人就大开杀戒,我还是感谢他们所能保持的克制。不然那一口袋明晃晃的金币就算是文明的人也很难保持克制,更不用说半辈子都穷苦的野蛮人了。 夜幕渐渐降临,那近千具日耳曼人的尸体都已经被马车运送出去,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日耳曼人纷纷从营地里出来送他们的战友最后一程,这群野蛮人,他们一言不发,现在道路的两旁,因为刚刚下了战场,每个人看上去不仅是疲惫,更多的是狼狈。他们零零散散地目送着这一车车的尸体离开了,冷着一张张脸,面无表情地,可能这就算是对于他们死去的战友最好的告别仪式吧。 营地外面有一处地势平缓的空地,这里摆放着成堆的木材,赤裸的上半身的壮汉们将那残破的尸体一个一个地垒成像是一座京观一样的塔,有人在上面泼油,随后丢上一个火把。 一座座“宝塔”被大火所吞噬,很快那空气当中就充斥出那一股让人难忍的焦糊味都让那看客们都忍不住捂住口鼻。这个场面我早就忍受不住,提前离开了,这是属于他们日耳曼人的告别,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跟着满载而归的士兵们一同回到营地,看那一个个眼神幽怨的伤兵们,我们还是每个人掏出一两个奥伦金币凑在一起给他们。我负责凑钱,并且将这些奥伦金币平分给这些伤兵,虽然说这不算是公平,但是足够的公正。 “是奥里乌斯.卢迦百夫长吗?” 就在我将平分的金币递到一个伤兵的手中之时,那伤兵竟然抬起头来问起了我,神色有些焦虑,可能是因为在原地等了我很久了吧。我回答道:“是,我是卢迦。” “那太好了。”那人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对我说道:“今天就在你们走了的时候来了一个士兵,告诉我在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句话,让你在营门外那里的市场上去正数第三个摊铺上找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我心里就是奇了怪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人,还是一个商人来指名道姓地找我?或者是说,这个眼前这个伤兵,是故意骗我的。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伤兵紧接着说道:“长官,那士兵给我说,那个商人早就料到你不会相信,所以让我给你传达一个口令。” “口令?”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奴隶医生。”那两个词从那伤兵的口中说出时我差点尖叫出来。 难道是贝拉医生?我在脑海里想起了这个老医生,这个称呼是当时在纳尔旁时给我说的让我在热那亚去找他时候的口令,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竟然找上了门来了。 不能够多想,我赶紧将那钱交给那伤兵,草草交代了一下,就出了营门。 根据伤兵所说的正处在营地外面的商人所建立的流动的摊铺,我几乎是穿过了大半个营地才走到这处地方,还没有到营门就闻到了浓厚的酒香。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兵,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木杯,里面装满了颜色鲜艳的葡萄酒,在用来照明的火把的火光映射下倒是十分诱人,特别是针对那喜爱葡萄酒的罗马人。 他们三五成群的从营门进进出出,大口喝着那杯中的葡萄酒,这是我在营地另一头的都十分渴望的东西。 走出营门,那在火光当中声声地叫卖声很快就传入我的耳朵当中,放眼望去,这何止是一波摊铺啊,完完全全是在军营以外的一个市场,这些商人一定是算好了出征的士兵需要吃喝玩乐来消遣,特地不顾危险,不远千里而来。小小的摊铺上放满了葡萄酒的酒壶,里面想必是装满了来自西西里的葡萄酒。 再往里面走,甚至是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摆弄着自己那诱人的姿色向每一个从她们面前经过的士兵大献殷勤,让这些多日不近女色的男人怎么能够把持住自己的下半身,还不是赶紧交钱去那些女人身后的帐篷当中解决自己所需要的。 “第一,第二,第三。” 我可没有别的心思去看那些诱惑人的东西,尽管自己下面早已经顶起了小帐篷。我还是忍住一个一个摊铺寻找,终于在那几乎是那交易地区的尽头倒数的第三个摊铺前看到了看医生贝拉,贝拉医生依旧做着他的草药买卖,来他这交易的士兵也是络绎不绝,毕竟把钱花费在享乐当中,更多的不如花点钱总在保命的草药上。 “贝拉。”我呼唤着老医生的名字,贝拉这时才抬起头来,透过火光,他好不容易才认出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喜笑颜开。 “这不就是我的未来的女婿嘛!”贝拉医生哈哈大笑,赶紧将我拉至身前。 第八十四章:生活 “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的看着贝拉,多日不见,他除了脸颊上的胡须被刮过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再看看他的药铺,好家伙,上上下下好几层,都是我不认得的草药,贝拉老医生没有搭话,只是笑呵呵的,从桌子下的布袋当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项链,这项链用细绳栓住,是一个银制的吊坠,做工还说的过去并不算是什么名贵的饰品,只不过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这真的是价值不菲了。小木盒跟项链一起,递交到我的手中。 “这是干什么?”我没有接过,只是不解得问道。 “这个项链是特奈娅给你的,因为上次有的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记起这件事。”贝拉医生指着那银制项链,随后又指着那项链下面的小木盒对我说道:“这个木盒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战场上难免负伤,所以用药及时,多多少少是能救人的性命的。” 既然贝拉医生这么好意的给予我帮助,我哪敢还有什么推辞之理,我连连道谢,并双手接过。心里面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贝拉医生待我视如己出,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无以回报。 既然贝拉医生都来了,那么正好我就可以去问问特奈娅的情况了,不过贝拉医生这出行的打扮,还有摊铺后面的树干上拴着的老马,恐怕贝拉医生出行的时间并不比我短多久。 “特奈娅呢?”我故意这么问,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话题上,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 “嗯,特奈娅。”贝拉医生抚摸着下巴,眼神看天的思考了很久说道:“那天我们到了热那亚,也找到了远方的亲戚,也就是我的弟弟恩佐,他的生活也不怎么好,但是还是为我们一家安排了个住处,因为没有什么收入,我只好将普拉斯维娅与特奈娅留在热那亚,自己独自出来,刚好听说埃提乌斯要北伐收复失地,战争必然会出现伤亡,所以我就跟了上来,这不,还真的赚了不少!听,第纳瑞斯的声音!”贝拉医生说着,兴奋地拍了拍腰间系着的小布口袋,里面满满的装满的钱币,摇了摇还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音。我知道那代表着希望,是一个人内心的希望与快乐在那小小的布口袋当中叮当作响,让人听了就安心。 望着这个老家伙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生活所奔波,我确实有些余心不忍,孤家寡人一个,都没有一个雇佣兵来保护,在无人的道路上遇到土匪先不说,遇到了饥饿的野狼都会非常危险。我问他道:“这段时间一路上没少吃苦吧?” “嗨,没啥大事,这些药材都是一路上采来的,所以不值什么钱。”贝拉医生摇了摇头“也不过是就在快到卢迪南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他们是罗马的逃兵,拿剑抵着我的脖子让我给钱,只不过当时身上啥都没有,我只好给他们配了点药,好歹是放过了我。”他说的这么惊心动魄的大事,那可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现在的土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尤其是受过训练的逃兵要比一般的土匪更加残暴,也更难对付。没想到贝拉医生还能够用这么平静的口气说下来,想必他也是经历了太多,早已习惯了这么混乱的时代了吧。 这么草草的收下了贝拉医生的礼物,我还是不忍心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再这么奔波下去。来时什么都没有,可是去时那可有满满的一身钱财,每多一枚第纳瑞斯,他的处境危险就多了一分,我毫不犹豫地将别在腰间的口袋打开,抓了一把奥伦币递交到贝拉医生的手中。 “哦,卢迦,你这是干什么!” 贝拉医生见我手中满是金币,紧握的手指缓缓张开那一手的金币就要落了下来,他赶忙双手一并作捧状接住了那一把。 “收下吧,回去买上一个好点的房子。” 我将那一大把奥伦币交给了贝拉医生,并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示意他收好,免得让那不小心看到的家伙心生罪恶之心。“我去想想办法找上几个雇佣兵,明天一大早,你就赶紧回到热那亚吧。” “哦,小卢迦,这可是一笔很大的钱!”贝拉医生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捧着自己手中的我刚刚给他的钱币所装进的袋子。身体在不住颤抖,眼神中含着泪光,表情当中满是惊喜还有惊讶。他问我道:“这些,都是你的军饷?”说着,他就想把钱还给我。 “不,只不过是打扫了一次战场。”我摊开手,拒绝接他递来的钱袋,笑着对他说道:“看医生,你也不要推脱,这就算是你为我送银项链还有这盒药材的钱吧。” “这笔钱也太大了。”贝拉医生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就算是把这摊上的全部药材都卖给你,也不足这些金币当中的一两枚。” “收下吧。”我轻轻地将钱袋推回到他的怀中,贝拉医生双手紧紧地捧住钱袋,十指收紧,就好像是身边拂过的微风都会偷走他怀中的奥伦币。 老人家嘴唇颤抖着,张开口却没有发声,想必是没有想到该说些什么吧。良久,他才小声地对我说道:“那银项链你一定要收好,这可是特奈娅送给你的。” 我攥紧手中的银项链,当着他的面,将那银项链戴在自己的脖颈上,让那银制的吊坠垂在我的胸前。贝拉医生这才看上去安心了不少,脸上那稍稍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就这样。”我见时候也不早了,匆匆朝他挥手告别,捧着木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因为我生怕这个老家伙忍不住已经堵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个老人在年轻人面前痛哭流涕怎么样都会让人指指点点的。 我快步走进了营门,贝拉医生的摊铺早已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行人当中,我找来一块破布,将那小木盒里面的药材取出包好,径直地朝那日耳曼雇佣军的营地里走去。此时很多受伤的日耳曼雇佣军正在收拾自己的营地,我想他们是要卷铺盖走人了,我找到他们的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五个奥伦为报酬,雇佣五个受轻伤要离队的雇佣士兵护送贝拉医生回去。 为了不让贝拉医生怀疑,我将手中空的木盒交给那个队长,并给了贝拉医生的位置,让他指派的士兵找到那个老人,将木盒交给他让他不去怀疑这些雇佣来的护卫。 因为伤兵非常掉价,还能拿奥伦出来的已是非常奢侈,所以这个生意就非常愉快的决定了。 第八十五章:雪 回来的路上,我特地从那路边的摊位花了几个第纳瑞斯买了满满的一壶葡萄酒,大概是受够了天天喝那河水的苦吧,怎么想的都要换个口味,比如这葡萄酒。 回去了,招呼着布里斯还有我麾下的方阵所有的士兵,我挥手招呼着他们前来。闻到酒香,他们一拥而上,围在我的周围。瞪着一双双饥渴的眼睛,就像是没有见过这葡萄酒一样,我在众人的目光当中揭开盖子,瞬间那淡淡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就连我都有些按耐不住自己胃中的馋虫,更何况是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一个来,把自己的杯子准备好!” 在我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跑回去那他们自己喝水用的木杯,在我的面前列成一队,所有人的眼睛全部投向那打开的酒壶,就好像那酒香像是一个无形的手,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多酒少,我一个一个地倒上半杯,这满满一大壶葡萄酒每个人只能分上一小杯,虽然这根本不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喝得痛快甚至是连最起码的瘾都没过那酒就已经喝完了。待到分完之后,我摇着那几乎见底的酒壶,晃荡着里面没有两口的葡萄酒,我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只不过是喝上两口解馋罢了,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喝的站不起来才痛快。 早早的睡下,心想贝拉这个老家伙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吧,自己给他奥伦币的时候动作是很隐秘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怀着忐忑的心理,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深夜,我被一股刺骨的寒风激醒,睁开眼睛走出帐篷。一股寒气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另外的一番天地,月光之下天地一片白银,往来裹着毛皮毯子的巡逻士兵从我的面前经过,就连他们的哈气我借着那昏暗的月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贝拉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个老人在冰天雪地当中躲在自己的小摊铺中瑟瑟发抖的模样,我就开始担心起来。从帐篷当中找了两块毛毯,一块裹在自己的身上,一块拿在手中,就这么走出帐篷了。 沿着那被鹅毛般的大雪铺满的路面,我一路向南行走,裹着毛毯的行为并不算怪异,只不过是让身旁往来擦肩而过的巡夜士兵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可是再看看我头顶着的角盔,他们想张口,但是欲言又止,完全打消了质问我来去的念头。 南门内,又回到了我几个小时之前才走过的路面,这里确实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偷偷寻欢作乐的士兵。他们一定是抓住了深夜没有人的时候出来,这样空间也足够的充裕。守门的士兵并没有阻拦我,他大概也是觉得我跟那偷偷找乐子的家伙们一样,直奔那营地外面的临时妓院了吧。 我出了营门,这时外面的摊铺中间的道路上还是有些巡夜的士兵,他们手持着火把。因为四周太过安静,那闪着火光的帐篷当中那女人一声声的喘息倒是像那战场上的号角一样响彻在耳旁。我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一路小跑过去,直到快到那摊铺的尽头,那个闪着微弱火光的,小小草药铺。不知为什么,草药铺前升起了一堆篝火,有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坐在篝火的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疑惑着,右手下意识般按在剑柄之上,左手那那毛毯做遮挡,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那扎堆坐在一起的士兵。 透过火光,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是那日耳曼人的毛皮甲还有有些破旧的锁子甲。 “不会吧,难道这才雇佣来的士兵,这一会儿已经到位了?” 怀着疑问,我渐渐走上前去。 “谁!” 我的举动惊起了昏昏欲睡的士兵,他们猛地从原地一跃而起,瞬间抄起身边的长剑战斧,并很快地发现了我。 “你是谁?”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士兵问我道,他们几个紧握着武器,凶神恶煞的,就好像是随时都要向我进攻。 我不慌不忙的,心想这一定就是那几个被指派的士兵了吧,不由得放下了戒备,捧着毛皮毯子向他们走去。 “停下!不要再往前靠近了!” 为首的士兵用着生硬的拉丁语厉声制止我,他身后的士兵还在用我不懂的闪米特语呼喊着,一副将要向我进攻的模样。我缓缓走近到篝火旁,让他们看清我的脸。那几个雇佣士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为首的更是赶忙收起了握在手中的铁剑,回头还打落了身后的雇佣兵手里的家伙小声说道:“这可是我们的雇主,别这样不成敬意。” “唉?那个老人呢?” 我在他们当中没有见到贝拉医生的影子,不免问他们道。 “哦,那个,医生,睡了。” 为首的士兵用生硬的语言跟我交流着,还指了指那摊铺旁边,我走近一看,没错,贝拉医生就躺铺在地上的垫子上,盖在身上的毯子非常薄,也不知道这么冷是怎么睡过去的。 我还是不放心,俯下身,直到听到了贝拉医生在睡眠时发出的呼吸声才甘心,那此起彼伏很有规律的呼吸声,至少代表了这个老家伙现在是非常健康的。我将手里捧着的毛毯轻轻给他盖上,这样也暖和一些。 起身,回过头来,那几个雇佣的士兵还站在我的身后,可能因为我是东家吧,他们看我的眼神由刚才的戒备变成现在的拘谨。有人身上还有伤,用布缠着,那雇佣兵的领队诚不欺我,说伤兵就是伤兵,一点不含糊。 “保护好这个老家伙,一定要确保他安全的到达热那亚。” 我嘱咐给那五个伤兵,并从口袋里探出两个金币递到那为首的士兵手中,对他说道:“这是你们出发的一半报酬,到了之后,这个老家伙会给你们余下的三个金币的。况且这一路上他还能给你们疗伤,我想你们会尽快恢复的。” 那为首士兵接过奥伦币,冲我点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下这颗心了,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选择信任他们,我不想打扰这个老家伙的睡眠,所以在他的口袋中悄悄放了三个奥伦币,作为到了地方的报酬,接下来就祈祷这个老家伙能够找到吧。 第八十六章:安德鲁的情书(上) 重新回到营地之时,此时的太阳都已经在亚细亚的地方探出了半张脸。 雪,整整下了一夜,直到太阳把一切都点亮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包括帐篷地面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最早起来的是号角手,他吹着有节奏的号子,唤醒所有还在沉睡当中的士兵。紧随其后的是铁匠们,他们早早的起来烧火冶炼,为军团铸造兵器,也不过是梭镖之类的,毕竟所有的武器当中,也就数梭镖的消耗最快了。 我披着那都有点硬了的毛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回到自己的帐篷当中。在床上坐定,从自己腰间取出那个布袋,看着那已经干瘪的布袋不由得苦笑。心想着好不容易搜刮到不少的死人钱,这下好了,在自己的怀里还没能揣热乎呢,已经花出去了大半,从那口袋当中探出了所有的奥伦金币,放在手中一掂量,仔细数了起来。 “八个,还剩下八个了。” 掂量着手中那仅剩下八个的奥伦金币,我的心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在十二个小时之前,我手中的奥伦可不止那么多,也罢也罢,我不再多想,将那八枚奥伦金币收入口袋当中转身出了营帐。 营外,那出来训练的士兵早已经在雪地当中清理出了一处空地,运动来说也就是做做俯卧撑什么的,或者在一块扎堆跑步。强健的身体才能够在那战场上为自己多搏得一丝生还的希望,我看到了安德鲁,他正坐在那帐篷外的一块突出的石头前,手中竟然有张羊皮纸,他握在手中手臂不住地颤抖,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 我将身上的皮毛毯子又紧了紧,快步走了上去,来到安德鲁的面前,就这么不大不小的动静,没想到一向警觉的安德鲁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怎么了,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他道,可哪曾想安德鲁还是没有动静,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羊皮纸,好像那羊皮纸里有着一个吸魂的法器,吸去了安德鲁的三魂七魄我呼唤的不再是什么安德鲁,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安德鲁!” 我可不迷信那什么虚无的法器,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 “哦!谁啊!” 这用力的几下显然是打疼了安德鲁,他呼痛连连,一脸怒气地抬头看了过来。 “哦,卢迦?” 直到认出我为止,他脸上的蕴色才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他问我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去暖暖身子,跑我这来干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又聚精会神的抱着那羊皮纸细细读起来。 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头一遭,在安德鲁看这羊皮纸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家伙还识得几个单词。我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偷偷地看他那羊皮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哦,尽是些肉麻的情话,原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我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在安德鲁的身后笑出了声来,安德鲁猛地回头,那一双本来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被怒气填满,吓得我连连后退,心里不停地想着该怎么和这个家伙道歉来着。哪曾想,安德鲁也就是瞪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不作言语,继续捧着他手中的羊皮纸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自己在内心里连连扇自己的耳光,本来偷看他的羊皮纸就是不应该了,现在又嘴贱问了这么一嘴,我只好祈求上天能够稍稍吸走安德鲁此时内心的怒火了吧。 “信!” 安德鲁头也不回地就给我撂下了一个单词。 看来安德鲁此时是不愿意跟我搭话,我也不想这么自讨没趣,连一声招呼也不敢打,我又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转身准备回去,心里盘算着去买点厚衣服穿穿。 “喂,卢迦,你等等!”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安德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会吧!我在心里想着,不会安德鲁反应弧太长,这个时候打算跟我算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手里捧着那羊皮纸,双腿叉开看着我,见我回过头来便问我道:“你会写信吗?” “什么?” “写信!就是那种......”安德鲁看样子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摆动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单词来,说实话,这么内敛的欧洲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哎呀,反正就是,反正就是你也懂得的!”说着说着,安德鲁说不出话来,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的上帝,我没有看错吧,安德鲁,你竟然也会害羞?”看到他那窘迫的模样,我实打实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就算他没有表达清楚,我也能从那封羊皮纸的书信当中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一定是原先安德鲁说的那个昆塔,这个让安德鲁魂牵梦绕的女人给他来信了,不过我不知道安德鲁这么跟我颠沛流离的,昆塔的送信人是怎么找到。既然能够把信送到,那确实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我披着毛皮毯子坐到安德鲁的身边直截了当的问他道:“说吧,你想怎么写?” “嗯,嘿,卢迦,你这,嗯...”这个家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没想到这个昆塔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勾引的这个粗糙的汉子这么羞涩。他用手托着下巴,就像是在很努力的思考着,随即说道:“嘿,卢迦,如果是特奈娅,或者是阿奈给你写了这信。”安德鲁将那羊皮纸摊开给我看,里面的内容我早已读完了,所以也不怎么看他给我摊开的羊皮纸,安德鲁接着说道:“就是倾诉相思之苦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在脑袋里苦苦思索,说实话,写情书我真的不在行,纵然脑袋里是什么单词都有,可是我不了解现在人的口味,要不然,这么做......我随即指着这羊皮纸对安德鲁说道:“这玩意,我写不了,不过咱们可有文化人!” “文化人?”安德鲁白眼朝天,苦苦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你是说,弗米欧,那个尿裤子的家伙?” 第八十七章:安德鲁的情书(下) “那你看还有谁,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识得字呢?” 大概是感觉我说的有道理,安德鲁连连点头,转而起身四处张望,嘴里叨念着:“咦,弗米欧这个家伙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件事对于安德鲁来说可是头号大事,只见他很小心地将那羊皮纸收好卷在一起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那可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弗米欧!”安德鲁匆忙起身呼喊弗米欧,可是迟迟没有听到回复。 “咦?奇怪了,这个家伙到哪里偷懒去了?”安德鲁惦着脚尖四处寻找,“无论如何,”安德鲁接着说道:“弗米欧今天必须给我把这玩意给我写了!” 所以,在营地内所有的士兵们众目睽睽之下喊着弗米欧的名字,四处寻找着弗米欧的踪影。 看着安德鲁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特奈娅还有阿奈,是不是应该给她们写上一封信了,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辞藻,只需要问候一声,在道个平安什么的? 算了吧,我打算放弃了,对自己摇了摇头,毕竟我连她们具体的位置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送信了,没有具体的位置,咋样都是无用功的。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嗨,你这个胆小鬼!”这时,我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安德鲁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安德鲁掐着弗米欧的后脖子快步向我走来。 “哦,安德鲁,你就放过我吧,我只不过是偷了会儿懒!”一定是安德鲁用的劲太大了,以至于疼得那弗米欧就像是那狒狒一样呲牙咧嘴的,弓着个身子一路鸭步快走,模样十分滑稽。 “喔!安德鲁。”我顾不得哈哈大笑,赶紧上前拦住他,并对他说道:“安德鲁,你这是干什么,你可要求他帮助你啊,你这样更像是在威胁战俘。” “哼,这个懒货!”安德鲁说着,一把把他丢到了地上,弗米欧在地上摔了个跟头,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躲到了一边,安德鲁继续对我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敢躲到盾牌后面睡觉去了,要不是我听到呼噜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没想到安德鲁会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问题,我脸憋的通红,差点笑出声来。再看看弗米欧,这家伙揉着自己的脖颈,躲在一旁一言不发。 “好了,安德鲁,你跟他好好说,毕竟这个知识分子还要给你写上一封令你满意的东西呢,千万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不然写不出来可不怪他。” 安德鲁一听感觉在理,赶紧裂开了大嘴,整个人看上去更狰狞了,他扶着弗米欧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就把弗米欧往自己的营帐里,弗米欧那小小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上去为什么这么辛酸落魄呢? 弗米欧给安德鲁代写情书去了,那么我去干些什么呢?我紧了紧身上的皮毛毯子,转身往自己的百人队那小营地里走去。 此时正是早饭的时间,那小小的营地内升起了白色的炊烟,走进一看,原来是号角手布里斯,只见他站在一口大锅前,双手持着一个大大的铁木勺,在那锅中来回搅动着。这可不是一件省力气的活,他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已经湿透了,再加上空气当中的寒冷使得那毛巾很快变硬,沉沉的耷拉在他的肩头。 “嘿,布里斯。”我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看那锅里面,里面什么都有,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锅汤。只是问他道:“你这都煮了什么?” “嘿,原来是长官您啊。”布里斯看了眼我,这才停下手中的活,站直起身子来用那冰冷的毛巾擦了下自己额头上的汗,长舒了口气对我说道:“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只不过是些卷心菜还有一些从营地外那些商人们的摊铺当中买的肉。” “肉?” 我倒是没有注意营地外面还有买生肉的小贩,大概是那些失足女们太容易遮蔽我的视线了吧,我还是有些好奇,接着问他道:“这肉是什么肉,你问过没有?” “应该是树林当中打来的鹿肉或者是牛肉吧,这个不好说,因为他们是混在一块卖的,大概是为了图个多挣钱吧,士兵们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也没有在乎多少。”说着,他又搅动起来手中的木勺,继续忙活起来。 再看看其他人,那群该死的家伙懒懒散散的坐在自己营地的门口,就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了赌博,这可是唯一的乐子了。这样松散怎么能行,我这才发现我身为百夫长所应该肩负起来的职责可不是领着他们上战场就完了的。这几十个人里只有我能够发号施令,不过现在肚子也在咕咕直叫,也没有什么力气训戒他们,索性不说。 “卢迦,卢迦!”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呼唤我的声音,那是安德鲁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发现安德鲁正大步向我走来,右手高举着一张羊皮纸,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卢迦,卢迦你看!” 安德鲁开心的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我的面前。笑嘻嘻的将那羊皮纸展示给我看还说道:“看,弗米欧那小子果然是个知识分子,你看,三下五除二就给我写好了!” 这可是真的迅速,我可在这刚刚站定,怀着好奇的心理,我伸手就要拿那羊皮纸说道:“来,给我看看。” 可是安德鲁并不想这么做,他“刷”的一下将羊皮纸躲过了我的手掌,一脸得意的对我说道:“你不会是想给你的那几个小情人写东西却无从下手吧,告诉你,卢迦,我是不会让你抄袭上面的一个字母的!” 哼,我还需要你来给我抄袭?我在心里面不禁暗暗发笑,可是再看安德鲁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可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安德鲁摇了摇手中的羊皮纸,看着我说道:“我还是给你念上两句,好让你这个泥腿子长长见识!” “泥腿子?”哦,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我双手叉腰,那皮毛毯子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头,我看着安德鲁,点头示意道:“来吧,看看那个弗米欧到底有什么本事?” “哈,卢迦,你可听好了!”安德鲁清了清嗓子,接着摊开了手中的羊皮纸,用着只有我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读道:“哦,昆塔,我的爱,你就像那夜晚独自漂泊在夜空当中的月亮,那银白的光芒照进我的心房......”接着就没有声音了,就看那安德鲁抱着那羊皮纸,一脸的陶醉模样。 “我靠!”我由衷的发出这一句感叹,因为这个家伙没想到这么快就陷入到那情书的意境当中,拜托这才两句话!可能是外国电影看得太多,所以对那情书当中的言语感觉还是太过老套,了对于安德鲁来说,这情书,不仅时髦,而且独一无二! 第八十八章:奇怪的肉 “哦,得了,安德鲁,肉麻死了!”我嘲笑安德鲁,因为他捧着那羊皮纸情书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可安德鲁这个家伙不仅不脸红,反而堂而皇之的对我炫耀起来。 “哎呀呀!”安德鲁感叹着,还从怀中探出那封昆塔写给他的信,刻意得凑到他的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可能是那股送信员的汗臭味让他陶醉于其中吧,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能忍住那恶心之物本身,可就是忍受不住一个人那深深陶醉的表情跟举动。 “唔!” 我就感觉整个胃像抽筋了一般,想往外吐可又吐不出来什么玩意,只好痛苦的忍受着。 “哼,无趣的家伙!”可能是看出了我有点伸手不住的样子了吧,安德鲁可不这么认为,他一定是一口咬定我嫉妒他所拥有的。他很仔细的将那羊皮纸重新放回自己的胸口,将那弗米欧写好的也非常小心的保管了起来。 “哦,那个叫昆塔的姑娘一定非常漂亮吧。”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看上去对我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或是说,对安德鲁这段感情的道路非常感兴趣。 “哦,哦。” 我连连回应着,并笑着对他说道:“这个叫昆塔的姑娘可是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多岁了吧。” “但她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不是吗?” 眼前这个年轻人较真起来了,他瞪着眼睛,毫不回避的直视着我的双眼,“当时安德鲁并没有确切的位置不是吗?她还能想尽方法将信送到,至少忠贞如一,不是吗?” “忠贞如一。”这个词就像是一道电流一般,一下击打在我的心脏的位置,并通过血管传遍我的全身,我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只是小声呢喃道:“是啊,这个忠贞如一的罗马女人,完全不像那些沉迷在花花世界天真浪漫的贵妇。”我不禁想起了罗马的斗兽场里面,那些卑微的只能靠搏斗取悦观众们的角斗士,他们赢得比赛就能成为那些女人们的心中英雄,无数贵妇拜倒在他们的胯下,关押他们的牢房成为了私会的场所,为了完成自己的英雄美人梦,不惜背叛自己的丈夫所以有了无数的私生子。当然,身为贵族的男人们也一样,私会美丽的女奴或者是其他贵族小姐非要在私生子这一方面跟他们的妻子打个平手。 “可是,年轻人啊。”我接着对他报以微笑,反驳他道:“其实男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不一样!”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并对我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男人全部为了保护国家而上了战场,你是一个多年的军人,你应该知道这些男人们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长眠在哪里。可你再看看罗马城!那些男人离家远征的家庭,男人出走了两年以上,贵族女人不敢声张,可是那平民女人呢?竟然怀上了孩子!现在你看看那些街上的孕妇,你去问问她们丈夫回来了吗?到底是谁对谁的不忠诚,所以,向安德鲁阁下的妻子昆塔,这样的女人更是显得尤为珍贵!” 他的话,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摸着我胸前的铠甲,上面雕刻着的有两个女人,我的手指缓缓划过她们俩的脸颊,闭上眼睛,感觉就真的像是摸到了她们本人的面容一样。 异地,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诅咒!一方感情淡了,或者永远离开了,就说明缘分断了,另一方再找心灵上的寄托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被容忍是事情。只是看能走出来,还是永远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吧。 “这就是战争啊,不是吗?这就是战争,踏上战场的那一刹那间,生与死就看似平等了,因为每一个人都会面临死亡,这可不会区分你现在最前面,还是最后面。”我轻拍着铠甲,把头仰起来看着那黑暗的屋顶,对那年轻人说道:“安德鲁的情书我们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就聊聊那布里斯煮的汤吧,这可能是我吃过的他做的,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饭......” “汤好了!汤好了!”布里斯兴奋的吆喝着,身边那些无精打采的士兵们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是触电了一般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头用来消磨时间的活儿,一个个捧着碗在布里斯的面前列成一队,等待着布里斯的分配。 “来,一人一碗,这一次肉管饱!” 布里斯看上去开心极了,他小心翼翼地结果那士兵递来的空碗,用那大汤勺乘了满满一碗汤递交回去,见碗里除了胡萝卜卷心菜还有不少的肉块,那士兵开心极了,从那大锅让的桌子上拿走一块面包,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饥肠辘辘的士兵更是忍受不住,他们纷纷将碗伸过来咋乎着要布里斯给他们满上,布里斯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一碗一碗的接过,一碗一碗地递回。 十分钟过去了,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捧着满满一碗的汤面露喜色的离开后,布里斯才长呼了一口气,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过头来对我笑道:“长官,这还有一些,要不然,我俩分了吧!” “好啊!” 揉了揉已经开始咕咕直叫的肚子,我点头答应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将那平时吃饭的木碗拿出递交给布里斯,布里斯也是给力,他给我乘了满满一大碗,上面的肉还在冒油呢! 我接过碗,只听见布里斯探过身来对我小声说道:“怎么样,长官,满意吗?我特意吧最肥美的肉留下来,让你尝尝,觉得好吃,那我以后还做!” 这个家伙,真的会拍马屁!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那碗里的肥肉实在是让我欲罢不能,我不理会布里斯了,赶紧拿起一个汤勺,挖出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这口感,不能说是什么山珍海味吧,只是这肉真的不错,甚至要比那带油的猪肉牛肉都要好吃,可是我并没有吃过这样的肉。 “布里斯,”我停下了咀嚼,问他道:“你说这是什么肉?” “鹿肉,是鹿肉,长官!”布里斯回答地非常干脆,想必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吧,他还接着问我道:“长官,怎么样,好吃吗?” “嗯,不错!” 我点头作为回应,背过身来疑惑的看着碗里的肉,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我再试着嚼了两下,终于恍然大悟,我乘着布里斯不注意,赶紧将口中的肉吐了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遍遍小声说着,“鹿肉不是这个喂,那会是什么肉?”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一地的尸体,我们只是将那丢在了路边,难道说? 我立即强忍住自己,使得不再继续想下去,将碗递给一个士兵,对他说道:“你帮我吃了吧,我没有胃口。” 那士兵如获至宝一般双手接过,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不敢多看一眼,赶紧逃出了营地。 第八十九章:第八战友军团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肉到底是什么,或许是说,他们本来就知道,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的,他狠的下心来,不知道的,索性让他继续糊涂下去,对他也没有坏处。 自从吃出那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口感,可能是太快了并没有细细品尝,我也不会再这么为那滋味而再尝一口。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现在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怀疑是不是得了急性厌食症什么的(杜撰出来的)。 这一会儿,士兵们都吃完了肉汤,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模样,我怕突然没了力气,还是拿了块面包,至少这玩意看上去没什么不能吃地地方。 “好了,布里斯,吩咐他们集合吧!” 强迫着自己啃着面包,看着布里斯听从我的吩咐吹响号角集合了所有的士兵(伤兵除外的)列成方阵的队伍。 “长官。”布里斯对我行了个军礼问道:“有什么指令吗?” “先待上一阵吧,等消化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跑跑步,别到时候派上前线了,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到时候跑不动,那就闹笑话了!”我啃着面包,吩咐了几句就回去了,说是回去,也不过是来回走走。 走出了那小营地,不远处那“踏踏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个方阵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为首的军官手持着金色的旗帜,上面雕刻的是一座类似于堡垒一样的金色雕塑,紧随其后的士兵,他们全副武装的,身上的锁子甲也是洗得在太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们高昂着头,阔步从我的面前经过。 “哈,第八战友军团,这帮该死的家伙跑来捡便宜,算什么本事!” 身后就传来不满的抱怨声,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家伙这么大的胆子,眼看这支军团这么几千号人呢,没有想到的是还敢这么大的胆子指着他们骂街。这个官职绝对不会小的,我想是这样的。 我回过头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他双手抱胸,眼神当中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 “你们这群混蛋!我就看着你们,你们要敢攻城什么的,我可就不客气!该死的窃贼,你们休想抢夺我们军团的鹰旗!”越骂越起劲,首席百夫长盖伊更是冲了上去跟着战友军团的持旗军官,走了一路骂了一路。 “这个家伙。”看着那首席百夫长盖伊滑稽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好在那战友军团领队的他们的首席百夫长没有搭理他,可能是因为平级的军官,谁也不敢动谁吧。 直到持旗的首席百夫长走出了营地大门,那个骂街的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回来,看着他那连连点头,表情中满意了不少。 “怎么了,长官。”我一脸赔笑着,迎了上去问道:“长官啊,他们那是干啥去了呢?” “嗨!那可是件体力活!”首席百夫长盖伊长舒了一口:气,并且一脸轻松的看了我一眼,脸色一下就变的不好了,他对我说道:“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家伙,怎么我一出来就遇见了你?” “唉,这不就是有缘人嘛!” 我一脸陪笑,就看那该死的家伙白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他的营帐。 我倒是没有介意那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这么无礼的举动,毕竟这么大的官衔摆在这里。 体力活?我望着这从我面前源源不断经过的罗马士兵,怀着好奇的心理,我还是跟了上去,看看这些家伙干些什么,毕竟是一整支军团在这里呢。 我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想着还往外面偷偷出去呢,可是刚踏出第一步,我就迟疑了,因为这要是让人诬陷说我是一个勃艮第人的间谍,我这跟谁说理去? 我这么怪异的举动顿时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他们边走着,边拿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要不是我头顶的角盔显示了我的身份,恐怕他们就嘲笑我了吧。 奈何实在是忍不住那好奇的心理,我就感觉他们的行为太过可疑了。更何况前面首席百夫长盖伊还提到了那鹰旗,不会在卢迪南下达的命令并不是我们一个军团的吧,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我赶紧去找安德鲁,这个时候我需要安德鲁跟我一起劝说首席百夫长盖伊,让他带着我们出去一探究竟。 “嗯?” 这个该死的年轻人,他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伸出了手让我停了下来,并问我道:“阁下,你这段好像有点问题啊。” “嗯?”我顿时来了好奇心,问他道:“什么问题?” “这么说,”他思考了一阵,接着对我说道:“你说刚刚你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去骂第八战友军团的街,可是在人家出了营门的时候,你的首席百夫长又一脸轻松的回来了,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东西,否则依照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意识到了前面并没有跟他说清楚的原因吧,喝上一口葡萄酒,我接着向他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可是那家伙因为那几日前的大不敬使得他怀恨在心,那可不是那几十双毛皮靴子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不,我就找安德鲁嘛,谁让安德鲁原来替他说话呢?” 年轻人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听我说了起来,我梳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开始接下来的回想。 我跟着安德鲁来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营帐前,安德鲁负责在外面叫盖伊,我俩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营门外等待。 好不容易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脚不悦的,看到我之后更是臭着一张脸,口气一点都不客气的问我俩道:“怎么了,怎么就你们俩个百人队长事情最多?” “不,不是这样的,长官。” 我渐渐摆手,对他说道:“就是对于刚刚出去的那个军团,对,第八战友军团。” “怎么了!”盖伊依旧是臭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长官你得到的情报好像不属实。” 第九十章:真相 “不可能的!”盖伊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他指着营帐外面,对我大声吼道:“刚刚他们的首席百夫长也告诉我了,他们只是去建造工事,如果说他都敢欺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建造工事?”我是头一次见只带着武器去建造工事的军队,他们就连最基本的原材料都没有携带,难道说是勃艮第人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吗? “长官,我好像并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修建工事的准备。” 我这么一说,让盖伊这个家伙陷入了沉思,他在我俩的面前来回的踱步,好像是我的一番言论激起了他现在内心所担心的问题。 “喂,卢迦!”就在盖伊在不住沉思的时候,安德鲁把头伸过来小声问我道:“你确定吗,你可是把我给拉过来的,等到时候出事了,我也跑不掉!”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其实这点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那个战友军团的士兵装备真的不像是修建工事那般。我着重提醒安德鲁道:“嘿,你可别忘了,修建工事的啥都不带,打仗用的家伙什么都齐全的,那是干什么?用剑挖坑吗?” 在我的一番怂恿之下,安德鲁都开始动摇了,他不住地点头,看来是要坚定的现在我这一方。 “该死的畜牲!”盖伊攥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非常着急,我想一定是和鹰旗有关。 “走,去看看去!”只见盖伊冲我俩吼了一声,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披风披在自己的肩头,大跨步地从我俩中间插过走出了营帐。我跟安德鲁不敢怠慢,赶紧追了上去,跟在盖伊的身后,快步踏上了第八战友军团刚刚走过的道路。 “喂,长官,现在这里不让出去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走到了主营们前,负责看守的士兵赶忙来阻拦。 “让开!” 首席百夫长盖伊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推倒了那个前来阻拦的士兵。 “长官,这里不能出去!” 又来了个拦路的家伙,不过根据他脑袋上的黄色竖马综看来,这个家伙是个十夫长。 “怎么!这营门上面指名道姓的说不让我过去吗?”刚放倒一个,这下又来了一个,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下看上去更加地气急败坏,他朝那守营门的十夫长大吼道:“告诉我,谁下的命令说不让从这个营门过的?” “是,是......”那十夫长可能是被盖伊给吼懵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是受了命令可以隐瞒,还是真的被盖伊的质问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到底是谁!” 见那十夫长一言不发,呆若木鸡的模样,首席百夫长盖伊的急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总所周知的,这个家伙的脾气一上来就喜欢抄家伙,这一次也不例外。说着说着手就按在了剑柄上,这可吓得那几个守门士兵嗷嗷直叫。 多亏了安德鲁眼疾手快,冲了上去一把抓住盖伊手中的剑柄,狠狠地往下压,好不容易才遏制住盖伊的怒火。 “利托略!第八军团军团长利托略!” 那个十夫长显然是慌了神,他哆哆嗦嗦的说着那个人的名字。我听完都有些慌了神,因为这个我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就是不敢给安德鲁说,没想到这个十夫长倒是说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安德鲁顿住了,他呆立在原地,想必是因为听到了这个不该听到的名字吧。 “快啊!快把门给打开!”我抓紧了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乘着那几个士兵还在懵逼的状态当中,我赶紧添油加醋一下“你看看给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给气得这个百夫长也快控制不住了啊,我给你讲到时候砍到你身上,你就是给埃提乌斯元帅告状也没有用!” 听到了我的一番言论,这些本来还有些迟疑的士兵们哪里再敢这么不明事理下去,他们连连点头,招呼着其他人手一同,合力将那木门推开。 “好了好了,长官啊!”我扶着盖伊的背,给他指着打开的营门说道:“你看,门开啦!我们快出去吧!” 这句话还真的有作用,这不,刚刚还在嚷嚷着要给那个十夫长好看的盖伊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看来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推开了安德鲁,安德鲁只是很顺从的松开了手,低着头,还是对于那个十夫长的话耿耿于怀吧。 刚出了营门,还没有有几步。 “卢迦。”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想必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安德鲁这个家伙问什么,在这个时候我都会如实回答他的。 “刚刚那个十夫长是利托略,是吗?”安德鲁问着我,他的语气非常地阴沉,想必是内心非常地认真还有,我接下来所说的必须是实话吧。 我回过头来,注视着他,不去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他提问,并点了点头。 “他说的那个利托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利托略的家伙,就是我们的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安德鲁语气看上去十分平缓,他抬起头来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相对于这个我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神色,相反,我的镇定让我从安德鲁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的惊讶。 “你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是吗?”他瞪着眼睛问我道。 “是的!”我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回答,我看到他的表情更加的惊讶,那瞪大的眼睛里面的眼神当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 “你一直在隐瞒这件事情的事实?”安德鲁厉声质问我,他的表情看上去代表他非常地生气,对,他在生我的气。 “喔,喔,瞧瞧你们。” 盖伊走到我的身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德鲁,笑着说道:“两个出生入死的老战友现在开始争论起来你们俩的上司到底死没有死,不过现在你们给我感觉是,你们巴不得他死掉。”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他死了,被哥特人抬走,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安德鲁失去了控制,他指着沃姆斯的方向冲着我跟盖伊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他没有死,然后又去了另一个军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当然没有死!”盖伊摊开手,饶有耐心的讲道:“那个家伙是埃提乌斯的得力干将,他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的,当然埃提乌斯为了赎回他,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好像,”盖伊抚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道:“好像是,接近上万奥伦了,真是个不小的买卖,足够组建半个军团了的。” 没想到这个利托略竟然这么值钱,这一点确实让我吃惊不少,想必这个家伙,他也值这个价钱。 第九十一章:围城 安德鲁像是被说动了,他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听盖伊把话说完,难得见到他变得这么有耐心过,也许是因为盖伊是他的上司吧。 “好了,你们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首席百夫长盖伊冲着我俩摆了摆手,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不少,说道:“你们俩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了,我现在要去看看利托略那个家伙给了埃提乌斯什么好处,他们今天的任务又是什么?”他把话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干咳嗽了两声就踏着雪,向前走去。 毕竟是首席百夫长,他的命令我跟安德鲁哪有不听从的道理,我紧了紧身旁的毛皮毯子,安德鲁本身就穿的极厚,不需要其他御寒的东西。 我们来到了那处原先我跟安德鲁一块来的位置,这一路上积雪加上枯萎的叶子,导致这路面变得非常的湿滑,所以我们三个人不得不相互搀扶的,小心翼翼地踏上路面,一路向上。 这么磕磕绊绊的走到这山坡的最高处,眼下那沃姆斯的城市与城墙,还有城外的第八战友军团的军阵一览无余。 “哦,看看,这家伙,卢迦,你真的没骗我,利托略这个家伙,看来是想赌一把吧。”盖伊俯瞰那第八军团的分布,若有所思的说道。 只见那第八战友军团三千余人,他们全副武装罗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真的很难想象,”我喃喃道:“我们的大部分士兵都是从他们军团当中抽调而来的,他们为什么仍然有着满编的队伍?” “因为大塞夸诺伦。”盖伊还真的是个万事通,问他什么,他都知道,只见他接着对我说道:“奥克图隆,那个在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城镇,距离卢迪南的路程并不远,因为盛产铁矿,勃艮第人也盯上了那块宝地,奈何啊,那里的罗马士兵恐怕多得连勃艮第人把他们的女人一块算上都不够,帝国源源不断地往哪里输送新兵,出来的都是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战士。” “也就是说,采出的矿石就地冶炼打造出装甲兵器,然后武装士兵,接下来就沿着修好的道路先是不断供应卢迪南,然后是沃姆斯,我说的对吗?”我问他道。 “哦,奥里乌斯,卢迦,你要知道。”盖伊伸出食指表示这话非常重要,对我说道:“帝国的士兵不像你见过的那些酒馆里面几十个第纳瑞斯骗来的的蠢货,他们虽然没有凯撒与奥古斯都时代那么强度的训练,可是日耳曼人的血统至少让他们赢在先天的优势上。” “这么说来,你说的这些家伙反倒是稀有品了?” “当然,卢迦,从来没有过,从罗马建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混乱的局面,你知道的,我们只有半个帝国,应付的,确是比以前那些苏维汇人凯尔特人还要棘手的混蛋。” 可能是太冷了吧,一阵寒风吹过,首席百夫长盖伊打了个冷战,不由得将那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不由得小声抱怨道:“真该死,应该多穿点的。” 我将我身上披着的毛皮毯子取下将其披在盖伊的身上。 “哦,谢谢你,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这等好心?”盖伊并没有推辞,只是挖苦我了几句,我并没有任何对他的挖苦而感到不满的意思,因为他挖苦人已经是一个习惯了。他习惯了,我差不多也习惯了。 沃姆斯城墙上满是火把,上面人头攒动,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勃艮第人想必也是措手不及吧。第八军团就像是一块块巨大拼凑到一块的积木一样,在那被雪染白的白色土地上踩出了一块黑色的区域,长剑出鞘,梭镖搭肩,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勃艮第人在积极的准备战斗。 等待着,勃艮第人将一排排弓箭搭好对准第八军团,他们不在所动;沃姆斯城中的山坡上,那一架架投石机拉下,勃艮第人正紧锣密鼓的为那石块点火,可是利托略的第八军团全体仍然不为所动,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我就奇怪了,他们不进攻,也不退回来,站在那稍稍安全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们错过了最佳攻城的机会,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利托略脑袋里面在想什么,让哥特人给打傻了吧!” 首席百夫长盖伊也看不懂了,他骂骂咧咧的指着在沃姆斯城下的第八军团,他们就站在原地,就像是站军姿一般展示给勃艮第人,双方的军队大眼瞪小眼的一言不发。 “他们也不冷?”没了毯子的我现在心里是崩溃的,大早上寒风刺骨,头顶上乌云密布,眼看着又要下雪,可是只要罗马人不走,勃艮第人绝对不会放松戒备,而利托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利托略这个蠢货,攻城连什么云梯啊,攻城锥啊什么的都没有带,他这是想干什么?祈祷上帝让勃艮第人的城墙塌掉吗?”时间慢慢地推移,盖伊也渐渐没有了耐心,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罗马人不进攻,勃艮第人的弓箭的杀伤范围就不够可苦了那弓箭手,不仅是手中的弓紧绷着弦,精神上的弦也紧绷着一刻不敢放心。 “或许,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想攻城呢?”我都冻地快没意识了,内心不停地打着退堂鼓,想哀求盖伊说咱们回去,可是都知道盖伊这个家伙的脾气,我怕我这么一说他一脚给我蹬下山去了怎么办。 “唉,有道理!”盖伊连连点头,也就是连连点头,啥事都没有一般蹲在原地外面披着毛皮毯子,里面又披着一个披风,那可不是一般的暖和,我都后悔当时的慈悲心理就应该让这杀千刀的冻着,只要这玩意不开口,谁都特么走不了! “不对!这个利托略一定有什么诡计!” 哦!又是这个盖伊,我的眼泪都给冻住了,盖伊这个家伙又来了精神,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可是,画风并没有任何变化啊,第八战友军团的三千多号人仍然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命令下达,因为号角都是静默的。 “利托略这个混蛋!”我吸溜着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在心里暗暗地骂着利托略,“这个混蛋完全不考虑他的士兵们,这么冷的天,还有这个盖伊!” “阿嚏!” 我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好在距离远,好像是在远处的利托略军团没人听到,不然就麻烦了。 “该死!你在干什么!”他们没有听到,盖伊倒是给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俯下身子怒视着我。 “抱歉,抱歉。”我连连陪不是。盖伊没说什么,瞪了我一眼,继续盯着第八军团的一举一动。 中午,一声长空的号角终于响起,可是那调子并不像是进攻,只见那第八军团的三千多人集体回头,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怎,怎么?”盖伊给惊呆了!他吞吞吐吐地疑惑道:“这就,没事了?” “没事好,没事好啊!”我真的快冻死了! 第九十二章:疲劳战术 真的,真的没错,第八军团就这么跟勃艮第人对视了一个上午后就在勃艮第人的目送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营地。 “哦,这帮该死的,这算什么体力活?”首席百夫长盖伊一路咒骂着那个给他传递了虚假信息的第八军团的首席百夫长,“狗娘养的,狗娘养的!”盖伊越骂越生气,直接把我心爱的皮毛毯子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营帐当中。 “哎呦,我的心肝!” 我顾不着哆哆嗦嗦,赶紧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我的毛皮毯子,抱在胸口那是亲了又亲,摸了又摸。 “毯子啊,毯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捧着那还有点余温的皮毛毯子,我赶紧将它披在肩膀上,好一些了,好一些了,我哆哆嗦嗦的也来不及跟安德鲁多说一句废话,径直回到自己的营帐。 坐在营帐的行军床上,披得里三层外三层,我麻木的身体这才出现了一点暖意,只不过这股暖流在我冰凉的身上就像是千万根针一样,这样痛苦的折磨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我的身体中午开始接受这股暖流,我试着站起来,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运动,这样就感觉更加舒服了。 “吁吁~” 这才不大会的时间,就听见帐篷外面想起了尖锐的哨声。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下,逼得我都说出了很久没用的母语抱怨,可是帐篷外随即听见了盖伊的声音。 “他妈的!都给老子出来集合!” 呦?我的好奇心立马就上来了,究竟是啥事让这个家伙这么大的脾气?可就在这时,我的肚子立马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哦,拜托,不是吧!我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想起今天一天了,什么都没有吃,这下怎么办,我陷入了沉思。 “吁吁!!!” 盖伊又开始吹了起来,这家伙的肺活量真的不错,一吹坚持了十几秒钟。 快快快!我赶紧吸溜掉挂在嘴边的鼻涕,一手捧着毛皮毯子,一手拿着还没有来得及穿的锁子甲,快步跑了出去。 下雪了,四周除了盖伊在营地中间大声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咯声以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出声响。 我忍着寒冷,将毛皮毯子递给布里斯让他给我拿着,然后取下挂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递给他,醍醐灌顶的将那锁子甲套在身上,这并不是件省力气的活,其间还要小心翼翼地,不然夹上了头发就麻烦了。 “快,都穿厚点集合!” 盖伊继续大吼着,士兵们赶紧拿起武器盾牌排列在自己的方阵当中。 “真特么冷!” 我将那毛皮毯子披在身上,这天气冻的我头顶的角盔都在不住地摇摆。该不会是换我们“站岗”了吧,因为是在第一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盖伊他的那张臭脸,在心里不由的产生了这个疑问。 “现在,上面下来军令,说我们要去沃姆斯城下!”盖伊板着一章面孔,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披风,等等这家伙真的是啥都有啊,咋样都冻不死这才是真的! 看来这下没得跑,我在心里哀叹着,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在首席百夫长盖伊带路的情况下,与我的百人队一起,依次走出了我们那小小的营地。 我们此行并不孤独,因为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其他大队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前行的道路上我更是看到了辅助军团,这些持矛持盾的家伙们依旧是在前面开路,踏着脚下的雪,摸索着向沃姆斯开进。 此时早上第八军团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那飞舞的鹅毛大雪给覆盖,接着是我们重新踏上去的,这一次我们并不是走到战斗岗位就结束了,而是大张旗鼓的吹着号角,生怕那勃艮第人听不到,看不到似的。 随着我们那声势浩大的举动,沃姆斯地城墙上也是人头攒动,勃艮第人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这下脑袋里的那根弦又让我们拉紧了。 “第一大队,停下!” 到了接近勃艮第弓箭手的射程当中,盖伊一定是算好了这么远的距离,他手持着军旗,左手伸出作止步状,不仅仅是我们,身后的第二第三大队都停了下来。 “一线拉开!” 又是一道命令,我们听从指令赶紧从原来的竖列拉成横列,站在盖伊的身后。 “长官,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要攻城?”布里斯在我的身边担心的问道:“我不敢侧过头去看着他,因为他的嘴里有一股人肉味。” “不不不。”我回答道:“只不过,接下来,我们要站很久。” 也许是不清楚我说的意思吧,布里斯小声嘟囔了几句,我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勃艮第人准备好了,他们捻弓搭弦,死死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过劳他们多心了,我们除了站在原地数他们在城墙上的人头以外,完全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怀疑的举动。 时间慢慢推移,可能是他们也疲倦了吧,不少人都松开了弓箭,擦落城墙上覆盖的积雪,用手搭在上面,一脸无趣的看着我们。 “军团!” 首席百夫长盖伊看出了他们的松懈,只见他猛地抽出铁剑,高举至半空当中冲着沃姆斯的城墙上大吼了一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坏了,会不会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不会这么自大的发起进攻吧! 盖伊的举动可把勃艮第人给吓坏了,他们的弓箭手们差点在城墙上跌了个跟头,又是一阵骚动,他们重新拈弓搭箭对准我们。 可笑的是,盖伊这么一吼,就再也没了下文,他扛着那军旗,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披风,还开始搓起手来了。 勃艮第人一定是蒙逼了,我远远地就看见他们在城墙上不停地争论着,那声音在百米以外的距离都能听个一清二楚。我想他们一定是在争论,到底罗马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坚持一下啊。”盖伊在我们的眼前来回走动,我们也可以在队伍当中随意的摇摆,这就是驱寒全靠抖吧。 只要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只要稍稍一松懈,盖伊就立马吼了起来,惹得他们不得不一直保持着箭在弦上的姿势。在城下的我们倒是放松不少,只要不坐着,我们甚至能够聚在一起聊天。 第九十三章:十字信仰 疲惫,不仅仅是勃艮第人疲惫,我们站在冰天雪地当中除了瑟瑟发抖以外,疲惫占据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 “该死的勃艮第人,我真的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士兵们开始抱怨,我知道这真的很熬人,最起码,我一个披着毛皮毯子的都在不住颤抖。 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兴许就不再那么寒冷。 就在这时,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上。本来就脾气看上去暴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如此镇定,他双手交叉扯紧身上的披风,除了时刻提醒着勃艮第人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其余的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踱步。我发现我越来越读不懂这个家伙了,他的右手指缝之间露出一个金色的链子,我不知道链子头那个首饰是什么。 我的目光上移,从盖伊的手臂移到了他的披风,金色的黄铜鳞片甲就在他那披风合拢的空隙当中若隐若现,再向上看,我看到了灰白色的狼皮,这应该是北欧丛林当中的狼,价值不菲。灰白的狼毫随着那微风来回的浮动,再向上看,是他那角盔,丝毫没有任何的马综装饰。 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那就是雕刻在他头盔侧面,有一个雕刻在上面,是一个十字架,特别像现在德国军队的铁十字一样,头盔的两侧都有。就像是徽章一样,这一定是有寓意的吧!我想着,伸出手,试着摸了摸的头盔两侧,什么都没有,只是受了太多冻而变得有些粘手的铁面。 这一定是个人的爱好吧,我看了看身边的布里斯以及其他的士兵,他们的头盔上都没有的。 安德鲁与他的方阵在我的左侧,而我的右侧是盖伊他本部的方阵,奇怪的是他们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夫长,所有人的头盔上也有着与首席百夫长盖伊一样的雕刻,铁十字。 莫非他们都是基督徒?我在心里问着自己,我疑惑的目光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看到身旁方阵那个百夫长侧过头来眼神就如同鹰的目光一样,看了我一眼,盯得我浑身发毛。我赶紧低下了头,不与他对视。 这家伙,自从我被授予百夫长以来,除了自己方阵的士兵与安德鲁,盖伊麾下的两个方阵百人队的人就从来没有搭理过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在同一个军团大队当中,可就是不在一条心上。 首席百夫长盖伊闲来无事,也不过是踱步走到我右侧的那个方阵当中,小声聊天,通过他们彼此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彼此非常友善。相反,对于我跟安德鲁的两个方阵,首席百夫长盖伊是能少来,就尽量不来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被埃提乌斯临时提拔上来的吧,这一直让首席百夫长盖伊怀恨在心,然后呢,我再也想不出还有别的问题了。 那整整一个下午的对视,终于听到了寓意着撤退的号角声,再回来时的道路上,我低头沉思,回想着在今天的冰天雪地当中所看到的一切,十字架,雕刻在头盔上的十字架,为什么只有他们有,而我们方阵跟安德鲁方阵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的通知或提醒我们要在头盔上雕刻这个铁十字。 问一下布里斯吗?算了,这个家伙还没有我来的时间长,知道的绝对没有我多,恐怕就连这样的差异他都没有看出来吧! 回到营地当中,所有人就地解散,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当中,身体上的寒冷并没有缓和过来,不过我还是为我当时所看见的那事惶惶不安,所以我打算去找找安德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走在路上,我看到的是更多的士兵,他们站在营地的道路两旁不住攀谈着,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头顶上,都有着刻意雕刻上去的铁十字。以前他们也这样,不过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深深吸引了我,他们一言一行,虽然并没有对我构成任何的威胁,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我们并不是一条道上的。 “卢迦!” 正当我思索着要跟安德鲁怎么说这个情况的时候,很赶巧的是这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见到的竟然是李维。 李维大步朝我走来,高昂着脑袋,挺着个肚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这么的嚣张。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准想着没什么好事,机警地看着他,这次到要看看他到底要来搞什么样的麻烦。 “不不不,没什么,只不过是根据埃提乌斯元帅的吩咐来看看你跟安德鲁,怎么,不欢迎我吗?”李维摊开了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个家伙。 “真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埃提乌斯元帅,竟然会关心起我们这俩个小角色。”我故意挖苦他。 “哦,卢迦,我可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我一个人都没有带,我们快进入说话。”李维说着就要走。 他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将他带到了安德鲁的营帐当中。 一进帐篷,就看见安德鲁正在用毛皮毯子包裹自己的脚,这家伙,在雪地里一定是冻坏了。看到我俩进来,他同样报以惊讶,特别是面对李维,他是说不出的兴奋。只见他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李维的手,李维的脸上是难以遏制的惊讶与嫌弃。 “快,快告诉我,埃提乌斯元帅还好吗?”安德鲁抱着李维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这恐怕不是李维想要的吧,我看他的脸上满是痛苦。 “够了,够了,安德鲁!” 李维拼了老命的从安德鲁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连连的大口喘气。 “好了,李维,你就说说来到这里为了什么,不是要传达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吗?” “哦,是的,你瞧,你朋友的热情都快让我忘记了这件事情了。”李维在笑着,揉了揉被安德鲁抱得酸疼的手臂,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俩小声问道:“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看到你们所处的部队有一些不太友好的动静?” “不太友好的动静?”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李维所说的动静到底是哪个方面的。李维看看我,我一言不发,又看了看安德鲁,安德鲁是直摇头。 “哦,不会吧,你们难道只在帐篷里活动吗?”李维显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说他们头盔上面的铁十字雕刻算是一个问题的话。”我立马想到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所在,我提了出来,希望李维能够给我解释清楚。 “铁十字。” 李维复述了一边,看样子他有些不安。 “就是那种雕刻在头盔两侧的十字。”为了让他能够明白,我可以用手在我自己的头盔上比划了具体的位置。 “哦!那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信仰问题,卢迦。”李维此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原先的不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么,为什么!”我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他们有,而我们两个外来的方阵却没有呢?着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卢迦!” 李维打断了我。 “这不是你需要讨论的问题,这不,你们的百人队不是经历些伤亡嘛,我现在回去向埃提乌斯元帅请示给你们补充。” 这完完全全是在敷衍了事,李维将这不痛不痒的补给说完就走了,连道别的招呼都没有打,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铁十字这是一个信仰,那么首席百夫长盖伊和他的那两个百人队,他们到底是信仰什么的! 第九十四章:火 李维走了,但是晚上还是过来了四十多名士兵,他们自称是从第八战友军团调度过来的,还是当着首席百夫长盖伊及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在营地的中间向我跟安德鲁报道。 我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我究竟何德何能,埃提乌斯说给我跟安德鲁补充士兵就给我补充。就像是生怕我跟安德鲁的百人队缺一个人,看着这四十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处张望,我看到了周围那些盖伊麾下两个百人队的士兵出现在我的四周,他们望着那四十个士兵,又看了看我,眼神当中满是疑惑,我想他们是在疑惑为什么我能够这样随随便便得到上头的青睐吧。 我透过火光,明显看到了不远处首席百夫长盖伊那张铁青的脸,他在他的帐篷口坐着,一言不发地,四目对视,也就是那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吧。盖伊从眼神当中迸射而出的那种莫名的怒火,可是那眼神仅仅就持续了一秒钟的时间,盖伊就很快低下了头,起身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当中。 我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股危机感,我似乎读懂了那双眼睛在那一秒钟的时间当中给我传达出来的意思,与其说是一种愤怒,不如说是一种警觉,一种警告。这四十个支援士兵的出现,基本上是让我与安德鲁跟首席百夫长盖伊明确的划清了界限。 我反而在心里开始对埃提乌斯不满起来,我跟他素不相识,反而在他的手中,我道是节节高升。不过这样的所带来的坏处就是让我越发的感到不安。 我随手指了指,示意他们自己去找缺人或者说是没人的帐篷自行住下,同样是第八战友军团的士兵,他们的到来受到了我手下士兵们热烈的欢迎。他们欢呼着,吹着口哨与新来的相互拥抱在一起,我想这是盖伊与他手下的百夫长更不愿意看到的。 我失神的坐在营地中间升起的篝火旁,这里总比帐篷里暖和,我烤着火取暖,一边在脑海里拼命揣测埃提乌斯或者说是李维对于此事的意图。是我太过愚笨与平凡吧,我真的想不出来埃提乌斯的脑袋里对于我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 “卢迦!” 这一声呼唤,声音不大,但是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吓得我浑身抖了一下,差点让我跳了起来。我赶紧抬起头来看,竟然是安德鲁,我松了口气,对他抱怨了一句:“你差点把我吓得去见了上帝。” “怎么了,卢迦,这个无忧无虑的时候,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闷闷不乐的呢?” 看着安德鲁这个单纯到有点愚蠢的样子,我笑了笑,实在是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夸他。 我摇了摇头,撒谎告诉他我只不过是想特奈娅跟阿奈了。 “哈,卢迦,你这个家伙,真的是维纳斯的宠儿啊,思念一个姑娘也就算了,你一下想两个,丘比特也是无知一下给你射了两只支箭。哈哈哈哈!” 安德鲁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开心,难道说这又多了二十多个人就让他这么满足了? “怎么了?卢迦,你为什么这么闷闷不乐的,我想你一定不是在思念那娘个姑娘吧!” “唉,你这个家伙,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你倒是机灵不少,真的是让我没有任何办法说你。” “卢迦,你一定是在疑惑埃提乌斯元帅为什么要给你补充这些部队吧?”安德鲁沉声问我道。 “对,我为此也充满了疑惑。”我说着,看着眼前燃烧的足以把我跟吞噬的篝火,目光当中全部都是那微微跳动的火焰,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嗨,卢迦,你别一直往坏里面想啊!”安德鲁转而安慰我道:“说不定我们是因为在纳尔旁侥幸存活下来的原因,埃提乌斯元帅认为我们算是一个可塑之才呢?” “哦,够了,安德鲁,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比你现在所找的借口更加合适了的。”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实在是不想再把这样的沟通进行下去了。 现在恐怕不仅仅是首席百夫长盖伊,还有他麾下的所有士兵都会对我跟安德鲁产生隔阂,甚至是敌对,这可能就是埃提乌斯的想法吧。不过这点只不过是我内心的想法,算是一个人的看法吧,我现在不能给安德鲁说出我的想法。我不敢想象这么坚持认为埃提乌斯是个正义化身的安德鲁,会怎么去看待我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这么一晚上也就不了了之了,感觉身上是彻底暖和了,我将那皮毛毯子披在身上,回到了帐篷里。与外面的篝火附近有些天差地别的温度,寒冷使我不得不披上全部能够盖上的衣服跟披风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在眼前一片黑暗静谧当中,我只感觉眼皮是越来越沉重,不大一会儿,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当中,只感觉我就躺在原地,那是一处地面,更确切的来说,是躺在一片焦土当中。 火,眼前到处都是火,火焰就在我的四周烧焦的土地上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任何的柴薪一般不断燃烧,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我躺在地上,胳膊上,腿上也布满了在燃烧的火焰。我慌神了,赶紧用手扑灭。 再起身,顷刻之间,四周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凄惨,不止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在同时惨叫。我再抬起头来,看到是无数的人,他们在火海当中挣扎,就像是在烈火的地狱一般,被火焰缓缓吞噬的人在不停地挣扎着,在火焰当中拼了命的寻找可能的出路。 “我是在做梦吗?” 我站起身来,问着自己,摊开双手,我看到我的手中沾满了鲜血,还有指甲缝当中的焦土。 “我怎么了!” 我站在火海当中,眼看着四周火焰在不断蚕食脚下的土地,火海当中,被烧焦的人在挣扎当中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惨叫声渐渐熄灭了。 此时,四周火焰在燃烧,可是我听不见燃烧的声音。可是我听见了一声马蹄响,就在我的背后传来。 “谁!” 我赶忙回过头来,看到了火焰之外有一个人影,他挎着一匹高头大马,如同天神一般。可是在火焰的浓烟当中,只能看见人影,然后是一片模糊,只能看见的不过是淡淡的轮廓。 “你是谁?” 我问他,他却没有回答,就像是个雕塑一般,静静地,一动不动。 火焰越烧越旺,越来越近,将我团团围在一处不足一平米的位置。 那火焰步步紧逼,我就感觉我的毛发,身上的铠甲,衣服,血肉,都在被那火焰感染,一道燃烧起来。 那骑士回头了,他策马回头,留给了我熊熊的火焰让我在其中一并燃烧。 第九十五章:度过冬季 我在火焰当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热,这样痛苦真实的感觉不断提醒着我,是的,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我痛苦的挣扎,可是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铁链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唔!!!唔!!!” 我不断挣扎着,想吼出声音,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我动不了,感觉身上就是被烧焦了一般,燃烧的火焰将四周的空气都给抽走,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就在那一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所看见的,束缚着我的火焰此刻全部熄灭了,眼前是一片漆黑,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帐篷外照进的一束暗淡的月光。 “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梦!”我抚着脑袋起身,这才感觉到我的浑身已经被那汗水给打湿,我推开盖在我身上那几层重叠厚厚的毯子,因为它们盖在我的身上实在是太热了,这一定是导致我做噩梦的元凶。 我再也没有任何的睡意了,起身穿好衣服与毛皮靴子,头盔就这么静静地摆放在我的床头,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银光。 披着被捂得发热的毛皮毯子,我知道外面的温度并不友好,所以刻意双手紧了紧那毛皮毯子,起身走出了营帐。 此时营地外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以外,所有人都还在睡梦当中,我来到篝火旁坐下,用手轻轻拨开那柴火上面的积雪,取出几块木头放进篝火当中,这样使得那火焰能够燃烧的更旺一些。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仅仅只是初冬,因为严寒,大雪阻挡了我们进攻勃艮第人驻守的沃姆斯城,不过也让他们龟缩在城中寸步难行。每一天的探望是必不可少的,每一天的花样都不相同,比如今天什么都没带,明天一定要扛着云梯上去,后天推投石机,不过这都是威慑,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但是勃艮第人从来没有一次松懈过,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会在哪一次来真的,久而久之,他们都算准了我们到来的时间,提前站在城头与我们大眼瞪小眼的。 埃提乌斯并没有松懈,他乘着冬天大雪阻挡所空余出来的大把时间,运用着从米兰请来的机械大师,昼夜不停地制造攻城地器械。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朝南面大开的营门就没有关上过,那里会源源不断的往营地当中输送着木材,覆盖着铁皮的攻城锥,勃艮第人喜欢用火与滚油的奸诈计量在这个铁家伙面前可是不堪一击的;高耸的攻城塔,同样覆盖着铁片与牛皮,我想那高大的攻城塔即便是在沃姆斯,他们都能清楚地看见这么雄伟的攻城建筑。攻城只不过是一方面,震慑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吧。 这么每天重复的时光日复一日,我这时候对于“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名句深有体会,长时间不清洗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都开始变长,并且变得油腻,肮脏,还有虱子在上面居住,我一般会用我那锋利的骑兵剑,将那头发割断。胡子长了,也是用着相同的办法。 每天的食物并不会变量,我有时盯着手里的面包,甚至会无聊的思考沃姆斯城中的勃艮第人会吃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囤积的粮食能不能够让他们支撑住这日复一日的围堵,因为是外来入侵的种族,不管是这里,还是莱茵河以北的其他民族,没人会帮他们解围。现在他们就像是埃提乌斯的盘中肥肉,只不过外面有一层坚硬的甲壳罢了。 高纬度地区,特别是接近罗马人口中所说的已知的文明世界的尽头,环境的恶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想象的,这里冬季要比罗马其他地方来的更早,当然,去的也更晚。直到埃提乌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存放在营地当中的攻城器械足以支持着他麾下的军队将那沃姆斯的城墙踏平,可是深达大腿根部的积雪仍然是阻挡他最大的阻碍,这一定是上帝的意思吧,不希望他过早的征服他眼前的一切,他只有选择等待。 一个月,两个月,除了完成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以外,就是每个周末都会领取属于我的那份薪水,一点不少,十个奥伦。这样的日子时间久的,几乎让我忘记了特奈娅还有阿奈的模样,小雅的模样在我的记忆当中也越发的模糊,我每天在沃姆斯城下在想,回到营地帐篷当中躺下也在想,我不想忘记她们,这可能是我生活中仅存的一点乐趣了吧。 篝火的周围不时能听见士兵们小声的抱怨,因为寒冷,小贩们早已离开,他们思念的皮肉姑娘们也不知去哪里做生意了吧,可能是像在意大利行省地区,那里还算暖和。可苦了这些“饿狼”真的是有钱没处使,有的不得不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战友,说句实话,这样的行为我都非常唾弃、总之是在心理中无法接受。但是我不去阻止或者是惩罚那些有这样行为的人,这可能是罗马军队几百年传承下来的传统吧,没有什么军规禁止,如果说以前有,那么现在一定失效了。 没有一点乐趣的活着,我实在是不想过多活动,现在最费力气的,也就是捉自己身上的虱子吧。不是我不洗澡,而是在外征战。真的不是什么都有,最主要的就是水,平时熬汤还有喝的水都不够充足,更别想着洗澡了,拿雪水擦擦身体还行。拿那雪水融化烧水洗澡,第一消耗的时间长,工作量也不少,劈柴,烧火,在我们一出去就站一天的劳苦大众来说,谁有力气回来干这件事,再说了,把水烧好,一群人凑上来,你一杯我一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你的洗澡水全喝光了,如果你是百夫长还好,可是身为百夫长的我才懒得干这件事。如果你一个士兵,先不说炊事兵给不给你锅,你就是有抱怨,晚上睡觉可要保护好你的菊花,真的不是什么都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的。 第九十六章:决战沃姆斯(上) 第三个月,这样的时光要不是眼看着四周那么多同样忍受这样折磨的士兵,我早就疯了。 “快融化,快融化!” 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在场上万人的愿望。 雪,三天两头的下,终于熬过了这么久的漫长严寒。感觉到了积雪融化的时刻。 这天一大早,长空的号角震荡着每一个士兵的鼓膜,我也不例外,睁开眼睛,起身拉开帐篷的门帘,我就看到了一双腿,缓缓走到营地中央那熄灭的篝火处。紧接着,就听见:“吁吁~吁吁!” 又是这熟悉的木哨声响,紧接着就听见首席百夫长盖伊那粗旷的嗓门:“都特么的给我出来集合!” 这天一大早,比其他时候要来的都早,我知道这一次是有紧急情况,或许是我梦寐以求的解脱吧。撩了一下油腻的长发,我重新将那百夫长的头盔郑重地戴在我的头顶,将那放在箱子上的锁子甲重新取来,一口气吹去上面的灰。 门外,那号角不间断,并从中央的营帐当中传到四周整个营地。我穿戴整齐走出营帐,那大队的士兵已经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面前列队整齐。他看到了我,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因为是上次士兵补充的事情所以激发的矛盾,整整三个月过去了,这个家伙对我是熟视无睹。 我对于这样的冷漠也习以为常,这个家伙三个月过去了一直用着同样的办法对待我,想必我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不过因为我身后的靠山是埃提乌斯,他不敢触动我的分毫。 雪化了,这样白天的温度就更加寒冷了,我紧了紧肩膀上的披风,回到自己的队列的前排,接过布里斯递给我的盾牌。我将盾牌上的皮带死死地卡在我的左臂上,左看看,安德鲁现在他的方阵前对我点头,再看看右边,那些头带着雕刻着十字架的头盔的百夫长与盖伊麾下的士兵抬头目视前方。他们的阵营意识还是非常坚定的,对于没有铁十字头盔的我们,不刀剑相向就非常不错了。 “好的,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所有士兵们。”首席百夫长盖伊挺着肚子站立在我们的面前,环顾着我们这几百号人,大声说道:“等待了整整三个多月,我们从精神的小伙子,几乎成了连我们自己都嫌弃的乞丐。” 所有人都低头看了看身边人彼此的一脸胡子拉碴,不由得算是会心一笑了。 “但是!”盖伊话风直转“我们将结束这一切,终于,上帝终于垂怜了我们的等待,为我们清除了沃姆斯城墙下所有的等待,所以我们必须在感恩上帝之余,抓住这一次宝贵的机会,结束这一切。” 士兵们都笑了,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振臂欢呼,首席百夫长盖伊扛起双子军团的双子军旗,大手一挥,第一大队所有人转身朝着营门走出去。 沿着泥泞的道路,我们一路前行,哪曾想埃提乌斯已经准备妥当了。大老远的距离上,就已经听到了“隆隆”的轰击声响。 “放!” 还没有到战场,眼前就出现大股的火光,只见十几个带火的飞石在巨大的投石机上飞出,那沃姆斯的城墙已经破败不堪,上面布满了被巨石轰击的缺口。 “哈!现在勃艮第人日子一定不好过,因为,我们来啦!” “罗马!” “呼哈!” 不知道是谁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呼百应引的所有人都振臂高呼,我们一道踏着泥泞上前,每一块巨石砸中沃姆斯的城墙,那震荡的隆隆声我们都会为之欢呼,像是解了心头之怒一般。走上战场,这里更是泥泞的让人行走困难,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面前是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如我每天看到的一样,攻城塔,攻城锥。埃提乌斯准备了整整三个月的家当全部在这里,看到它们悉数被摆放上来,我就明白了埃提乌斯的意图,拿不下城市,我们真的没有退路的。 “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听令!”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骑兵,骑兵由远到近,我看清了他的脸,埃提乌斯的禁卫队长,李维。他策马来到我们的面前,大手一指,朝那攻城塔。 “上攻城塔!” 这明显是埃提乌斯本人的意思,盖伊不敢违背,只能听从安排,我领着我的方阵一路小跑,爬上了距离我们的位置最近的攻城塔,百人队将近一半人沿着攻城塔的梯子爬上,下面将近四十个人,在号角手布里斯的带动下,齐力推动巨大的攻城塔。 “咳咳咔咔......” 攻城塔行进的,就像是生锈的机械一般,完全靠人力,行进的速度可想而知。 “第二大队,听令,” 背后听到了李维大声的调度,想必这一次,是全面进攻了! “嗖嗖嗖......” “当当当......” 沃姆斯城墙上不甘放弃的勃艮第人疯狂地向攻城塔发起猛烈的进攻,无数弩矢被攻城塔外部的铁板弹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弓箭是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的! “哈,勃艮第人也就这点能耐了!” “那么今天,我就可以去勃艮第人贵族的家里大发横财了!” 见到勃艮第人的攻势对于这坚固的攻城塔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在塔里面的士兵们开始为攻城塔欢呼。我站在活动木板的最前方,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没心没肺的模样我可不这么样,主要是因为我在担心,担心勃艮第人的投石机锁定我们。 “咚!” 果不其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在攻城塔的正面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座塔都在摇动,我跟其他士兵站在当中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跌倒。 真是个乌鸦嘴,我乘着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轻轻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骂了自己一句。透过那木板的缝隙,我看到了沃姆斯的城墙近在咫尺。 第九十七章:决战沃姆斯(中) 面前的铁板上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勃艮第人为了阻止我们,点起了火把,接着用火焰点燃箭矢,试图将我们的攻城塔烧毁。 这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紧急措施了吧,他们还妄想以那箭矢上微弱的火焰来烧毁那厚重的铁板。 “咚!” 沃姆斯城中那块高地上勃艮第人的投石器所发射出的石块再一次砸在了我我们的攻城塔上,剧烈的摇晃又一次使我们跌倒在地。 “攻城塔破了,攻城塔破了!” 我听到了下方一层的士兵的惊呼,透过那有缝隙的木板,我清楚的看到了我脚下那一层被飞石砸出了跟一人大小的空洞,冷风丝丝地往里灌,一同进来的,还有大片箭矢,顷刻间距离那洞最近的几个士兵身上插满了箭矢倒下。 “稳住!稳住!” 我拍了拍身后神色有些慌张的士兵的肩膀,话说是安慰,其实我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谁知道接下来这个足有一人多大的缺口会不会成为毁灭这个攻城塔的致命点呢? “火!火!” 我再一次听到了脚下士兵的惊呼,低下头,就看见下面那层燃起了火焰,并且呈现蔓延的趋势。在那洞口,源源不断的带火的箭矢射了进来,不仅加剧了火焰的燃烧,更让那附近的士兵没有办法去灭火。 “勃艮第人打算烧死我们!”我身后的几个士兵更加慌乱了,最后面的人甚至抓住了那爬上来时的梯子,准备随时从梯子处逃跑。 “该死的,布里斯他们太慢了!” 我知道身披重甲的代价,那就是牺牲机动速度,下方的部队不仅要冒着密集的箭矢,还要不停地推动这数吨重的大家伙前进,绝非易事,我必须压制住准备烧死我们的弓箭手。 “喂,位于顶端的士兵!”我朝头顶的木板喊道。 “怎么了,百夫长?”我得到了回应。 “用梭镖,压制勃艮第人!”说着,我将我装梭镖的布袋取了下来,里面有两支梭镖,我递给那最后一个士兵,告诉他:“把梭镖递上去,我需要他们源源不断的保持压制,不然这个攻城塔就是我们的坟墓!” “快,把你们的梭镖都拿出来,你,给我把它们都送上去!” 在我的命令下,士兵们纷纷解下自己装梭镖的布袋,把它聚集在一块,交给那个士兵,那人紧咬着下嘴唇,一定是刚刚想好的逃生计划落空了吧,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他猛吸了一口气,像是卯足了力气,背上这几十只梭镖爬上了往上的云梯。 与此同时,从那破洞当中飞入的箭矢明显少了跟多,士兵们赶紧扯布抓紧时间扑灭那还没有烧到不可遏制的火焰。 “马上就对接到城墙了!”上面的士兵大声提醒着,我顿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透过那缝隙,我能清楚地看见那城墙上来回跑动的勃艮第弓箭手,他们相互吆喝着,不断有人被梭镖击中,倒下,惨叫。 “到达足够的距离了!”那士兵再次提醒着。 “好吧。”我右手紧紧握住在一旁的杠杆,我现在只要拉动一下,面前的挡板就会被打开,那么挡板的另一面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恐怕除了死亡,也没别的了。 “对接!对接!” 那呼喊仅仅间隔了几秒钟,遵从那指令,我一咬牙,右手握住杠杆猛地向下压去。 “呵咔!” 面前的挡板猛地落下,那冒着黑烟的城市,破败的城墙,还有数十个将弓拉圆对准我们的勃艮第士兵。他们紧捏在指间的不是弓箭,而是死亡,画面几乎停止了,我被吓得跌倒在地。 “防御!防御!” 我扯着嗓子,大声地嘶吼,可是晚了,我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数十支利箭就呼啸将至,那站在前排的几个都没来得及尖叫,刺穿他们的箭矢已经让他们永远的闭上了嘴。 “咚......” 尸体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来不及在惋惜他们的死亡了,站起身来,手执盾牌向前,此时此刻,我必须带头进攻,因为我是百夫长! “听我的命令!” 我回头朝那迟疑的士兵大吼道:“跟随我的步伐,进攻!” 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反应,我已经踩着落下的挡板纵身一跃跳上了城墙,面对着我的到来,勃艮第人显然是没有准备好接待像我这样的“贵客”。我“刷”的一声抽出骑兵剑,在距离我最近的勃艮第人面前,他只有一个木弓,还有没有上弦的箭,就在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既然是命运的选择,我又有什么理由怜悯呢? 我沉下心来,举手挥剑,在他脖颈与肩膀相连处猛地劈砍进去,整个剑身都末入那人的肩膀当中。他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一定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剑刃转动平移,紧接着我右手猛地用力将那骑兵剑直直地抽了出来,银光一闪过后,那血液就像是井喷,瞬间染红那人的半边身体。他捂着伤口,试图堵住那涌出的鲜血,但是无济于事,我没有片刻的迟疑,抬脚就将他踹倒,并在口中默念:“第一个!” 这个碍眼的障碍物倒下,我立马就看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勃艮第人,他丢到了手中的弓箭,正忙着拔出腰间的匕首。 “去死吧!” 我并不打算给他抽出武器的机会,我猛地暴起,一下夸过那刚刚被我踹倒还在地上不断抽搐,等待死亡的家伙的身体,一下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砰!” 我左手猛地向上抬,带动着沉重的阔盾,砸中那勃艮第人的下巴。我是不知道那家伙掉了几颗牙齿,我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在他倒地捂脸的那一刻,我用盾牌猛地砸他的胸脯。 “呜!” 他都快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立即挺剑,倾斜四十五度,刺进了那勃艮第人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样的手法熟能生巧,并且我坚信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右手向右转动九十度,伤口再次扩大,在抽出,那创口就像是一个喷泉一样,将殷红的血液,浇遍了我的全身。 此时我呢喃道:“第二个!” 第九十八章:决战沃姆斯(下) 紧随其后的士兵陆续跳下挡板,来到我的身旁,他们也像我一样,挥剑砍倒那毫无抵抗之力的勃艮第弓箭手。 “聚集在一起!”我大声命令他们。 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那挡板冲上沃姆斯的城墙,攻城塔也接二连三的对接上,其他百人队一道冲上了城墙。原先势均力敌的对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只会操动弓箭的勃艮第弓箭手在擅长近战的罗马步兵面前只有哀嚎跟逃跑的份,接二连三的勃艮第人被我们推下城墙,他们尖叫着,摔死在高大的城墙脚下。 “往城门前进,往城门前进!”我挥剑直指那沃姆斯的城门楼,知道攻占了那里打开城门,并且保证下方的士兵不会被那门口上面的滚油所阻挡,那么沃姆斯城,我们就拿下了一半! “呼哈!”士兵们响应了我的号招,紧紧跟随着我的步伐,一路丢下城墙上大量勃艮第人的尸体,不断向前。 但是与此同时,勃艮第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他们与赶上来支援的步兵汇集在一起,层层叠叠地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两军在那城墙上对撞在一起,我首当其冲,挥动着盾牌,砸倒眼前阻挡我们的每一个人。 勃艮第人自发的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使得我们在进攻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会死伤惨重。正一筹莫展之际,就听见城外半空中传来轰鸣声。我抬头看去,只见火光一闪,数块巨大的火石迎面扑来。 “后退!后退!” 我用背抵着那身后士兵的盾牌,倾尽全力的往后退,该死的家伙们,攻城塔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使得他们完全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任凭我怎么往后退,他们以为我被勃艮第人打倒了,自发的成为了我的后盾,让我倒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往后退了。 “轰!” 瞬间,那带火的巨石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在我的面前瞬间击穿了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 “轰隆隆!” 失去了支柱的墙壁瞬间垮塌,其上站满的勃艮第人的尖叫被那倒塌的轰鸣声给淹没,一瞬间几十个人被那碎石吞噬,随着他们脚下的石块一并坠落到那冲天的尘埃当中。 那碎裂的地方仅仅跟我的脚趾尖距离不过五厘米,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正准备向我扑来的勃艮第人在跌落下去是惊恐的表情,不得不承认他试图向我求助,可是我可没有多余的手。对面还有残存的勃艮第人,他们不蹲后退,眼神被恐惧所充斥,一瞬间就死掉了几十个人,换做是谁不胆战心惊?他们与我们隔沟相望,彼此再也没有能够杀死对方的办法。 慢慢的,烟雾灰尘散去,我探出头去往下看,之间那碎石夹杂着尸体,从尸体上流出的鲜血就像是一层红地毯一样覆盖在碎石上,就像是一条路,一条,进攻的道路。 “投石机停止攻击了!” 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并指着那营地的方向,我顺着他的指甲望去,就在那遥远的战场边缘,那十几座巨大的投石机缓缓后退,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是属于步兵的时间了! “呜!!!” 城墙下,几十只号角一同吹响,真的不能去形容当时的震撼,那号角发出雄壮的声音甚至让那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可是这不是号角造成的,而是,成千上万的士兵。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的咆哮就像是隆隆的战鼓,真的很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早已被世界的另一边那个强大帝国所熟练运用的东西,有的就是他们的嗓门,成千上万人一同咆哮。那气势其实感觉一样的震慑人心,虽然比那隆隆的战鼓差上那么一些。 “哈!罗马!” “勃艮第人完蛋了,喂!对面的,听到了吗?你们完蛋了!” 我身后的士兵们拍打着盾牌欢呼着,指着对面的勃艮第人大声的嘲笑,他们并没有为之愤怒,显然他们看上去另有打算,就这样在我们的嘲讽当中,他们依次退出了门楼,转而跑下城墙。 “踏踏踏......” 那成千上万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所发出的轰鸣出现在城墙下,低下头看去,只看见第八战友军团的壁垒气质在军阵前挥动着。 “进攻!进攻!!!” 他们的首席百夫长挥剑向前。 “呼哈呼哈......” 士兵们在怒吼,他们抽出了梭镖,紧紧地攥在手中。现在我知道那些勃艮第人的去向了,他们被紧急调度到城墙被击穿的缺口处。为首全副武装的像是指挥官一样的勃艮第人挥舞着日耳曼剑来回调动着,大量的全副武装的勃艮第人汇集到缺口处。只见那指挥官大声呼喊着听不懂的话,勃艮第士兵们一鼓作气,迎着直扑过来的罗马怒吼着扑了上去。 “咚咚咚......” 双方部队撞在一起,一瞬间,那惨叫声、厮杀声、咆哮声、刀剑撞击声充斥着我们在城墙上每一个人的鼓膜。瞬间,那被剑划开的肉体喷涌出来的血液彻底的染红了这处缺口,不断有人扑上来,死者跟伤者滚落下去源源不断的,不管是罗马人还是勃艮第人,他们都杀红眼了,一个是不顾一切的要进城,另一个是不计一切代价的阻挡。死去的人在不断上涨,滚落下去的尸体跟伤者被随意的抬开丢到一边,因为他们太碍事了! “弟兄们,打!杀了他们!” “die!die!die!!!” 因为都是原来第八军团的成员,我身后的士兵们在不断的为下面的罗马人加油打气,可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们试图用身体堵住这个缺口。”我对我身后的百人队士兵们说道:“我们必须为下面的罗马人做点什么。”我提醒着他们,竟然在无意之间看到了那个在勃艮第人身后来回调度的那个勃艮第军官。在他的指挥下,勃艮第人进攻的井井有条,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杀了他,杀了他!” 心里就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我,这可不是我的想法! 第九十九章:巷战(上) “梭镖!谁还有梭镖!” 我朝身后的士兵呼喊着,问他们索要梭镖,对,这就是我心中大胆的想法,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瓦解勃艮第人的斗志,就必须杀死他们当中的军官。 见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装模作样的在自己的身后翻找着,这能找到吗?刚刚在攻城塔上我都收走了。 “尸体!尸体!”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兴许那地上勃艮第人的尸体上还插着能用的梭镖也不一定呢。我低头四下寻找,不得不说,刚刚这么混乱的场面,人多脚杂,就连那落在地上的弓箭都被硬生生踩断好几节。 我拨开眼前的腿,到处翻找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个勃艮第人的尸体下面看到了一个沾满鲜血的梭镖。我将它用袖口擦干上面的血迹并攥在手中,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成功了,那么我将改变战局,说不定头功就是我的。 这玩意想想就激动,我赶紧劝告自己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那个即将死在我手里头的滚蛋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呢! 我抚摸着自己的胸膛,长长虚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在人群当中十分显眼的那个勃艮第指挥官。他显然没有发现我,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城墙缺口那源源不断扑上来的罗马人身上。 身后的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都屏住了呼吸。我架起梭镖,微微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能成的,一定能成的! 时间过去了良久,就真的感觉时间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后倾,蓄足力气,双眼在此睁开后,只感觉那个勃艮第军官像是一个显示标一样在那一大群人当中闪闪发光。 “中!” 我大吼一声,右手猛地发力,手中的梭镖猛地掷出,那梭镖后面的尾羽上沾上的血液被那一瞬间的力给震动脱落,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红色的弧线,那是梭镖的轨迹,从大批勃艮第人的头顶掠过,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即将夺去他们指挥官的梭镖,直到那梭镖上所洒下的血滴落在他们的头顶,就像是一个力道微弱的如同微不足道的敲击一样,不被所有人注意。 “当!” “中了!” 士兵们听到声音大声欢呼,我也正想乐呢,可是刚刚咧开嘴就凝固在脸上,因为我看到那个勃艮第指挥官应声倒下后,又站了起来! “咦?怎么回事?” 还不及我张口呢,身后的士兵就提前问了起来,只见那勃艮第指挥官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缓缓起身,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学刘邦那样装逼吧!” 我在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这梭镖可跟那弓箭不同,就那拔出来都能要了那狗娘养的命!咦,慢着,那个勃艮第军官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打死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那个勃艮第军官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梭镖,那不就是我刚刚掷过去的嘛。他用手握着那梭镖,上下打量着,一抬头,正好看见我。瞪大的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态。 “该死的,那梭镖从他的头顶弹开了!” 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句该死,怒视着那在城墙下同样仰望着我的勃艮第军官。 “梭镖呢!还有梭镖吗?快找!”我朝身后的士兵大声地催促。他们赶紧翻找身下的尸体,试图找到另一支梭镖。 我们一大群人的举动立马就让那注意到我们的勃艮第军官看见了,他大声招呼着身边的随从,躲藏在他随从的盾牌后面,他的随从士兵护送着他缓缓后退。 “跑了,他妈的,他跑了!” 我站在断裂的城墙上直跺脚,就在那一片喊杀声中,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卢迦!卢迦!” 我赶忙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站在不远处的城墙上朝我招手,并对我大声呼喊道:“快,盖伊叫我们下城墙!”正说着,他手指这他身后的城墙下面,那里我看见了那一团罗马士兵,他们中间那杆金色的双子军徽,一路砍到那正往那缺口赶来的零散的勃艮第士兵,看来盖伊比所有人都着急。 “走,下去吧!” 我不甘心,望着那远去的盾牌影子,我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到手的鸭子飞掉了,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开心的。 跟着安德鲁队伍的百人队的后面,我们一路艰难的在一地的尸体当中涉足,不断前进,来到了那堆满尸体的箭楼,标准的罗马风格的城墙,勃艮第人占领这里都没有作任何的改变。走过那狭窄的,仅能通过一个人的楼梯,过了几分钟后我才第一次踏上了沃姆斯城中的土地。 踏上那同样泥泞的沃姆斯城中的街道,都来不及抖落脚上的泥土。 “好了!都集合,集合!” 首席百夫长盖伊将他的铁剑高举过头顶,在半空中来回挥动着,我与安德鲁与其他两个百夫长召集了余下的士兵。 “长官!” 号角手布里斯跑到了我的身边,他不忘轻声给我打个招呼,我点头回礼,并低声问他:“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没多少了,就刚刚在推攻城塔的时候,勃艮第人的弓箭放倒了我们二十多个,城墙上进攻死了四五个,没什么重伤的,轻伤还是有战斗力的。总之,我们百人队的规模并没有被破坏。”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静静地等待着首席百夫长盖伊的下一步指令。 “好了,小伙子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着手中的旗帜,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指着那还在忘我厮杀的第八军团。对我们说道:“第八军团的人还在拼命的想往里面挤,瞧瞧吧,他们巴不得得到梦寐以求的鹰旗,可是我们进来了,所以说,鹰旗!”盖伊挥剑指向那沃姆斯城中的那处高地,对我们吼道:“拿下那里,我们就得到了鹰旗!让那第八军团的蠢货们后悔的在床上打滚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呼哈!呼哈!呼哈!” 他麾下的两支百人队看上去斗志高昂,只不过我跟安德鲁身后的士兵们倒是颇有微词,因为他们曾经日第八军团的人。 “好了!”盖伊扛着军旗有进一条街道,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不要在乎那些勃艮第人,我们势不可挡!” 第一百章:巷战(下) 太阳渐渐高升,可是地面上的积雪融化,吸收热量使得这街道上更冷了,身后不断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之相反的是,前方是空旷的街道,一个人影都没有。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前面带路,可是他渐渐放缓了脚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嘿,卢迦!”安德鲁站在我的身边,他在我的耳旁小声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识?” 听了安德鲁的这句警告,再看看那四周破败了很久的石头屋子,不可否认的是我想起了上次在卢迪南的森林,那吃人的战獒在吃一具尸体时露出那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獠牙,那阴森的模样瞬间让我不寒而栗,左右看着那空无一人安静的诡异的房屋,上面还有那火焰早已熄灭的巨石,因为燃烧了受了潮的木头所以那黑烟在随风飘散。 “保持队列,只要一有动静,立马集结防御龟甲阵!”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断提醒着身后的我们,他自己本人早已经躲进了一个方阵的最中央,那高高扬起的双子军旗也被他收了起来,隐藏在百人队的人群当中,生怕被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勃艮第人给暗算了。 越往前走,身后从城墙那传来的杀喊声随着距离的越走越远而渐渐变得小,现在四周只剩下我们的这三百余人的“踏踏踏”的脚步声。 “鹰旗!鹰旗!鹰旗!” 士兵们在不断呼喊着自己的信仰,这一次我们的身后谁也没有,没有罗马人的后援,有的只有那隐藏在暗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勃艮第人。 真的很难想象,再这么刺骨的寒冷当中,我竟然汗流浃背,这是不是非常滑稽?不,我不认为这很滑稽,因为我这时发现我所恐惧的不再是那嗜血的猛兽跟猎头的勃艮第人,而是那未知的存在,比如说,那一幢幢空洞的房间里面是什么? 四个百人队渐渐放慢了脚步,看着那士兵们的神色,我知道心怀恐惧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们四处张望,就像是一只只受了惊吓的火鸡,仿佛身边的每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不寒而栗。 “我的上帝,你与我同在,你的荣光,将照亮我,你的国,是我最终的归宿!” “阿门!” “阿门!” 士兵们在祈祷,他们都在颤抖,我看到我身旁的布里斯,他半张着嘴巴,背着一面阔盾,腰挎着一柄日耳曼铁剑。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他手中的号角已经颤抖的不行。他也是没有经历过当时勃艮第人的那次偷袭,不然他现在应该会有心理准备吧!我斗胆小声问他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对,我自认为非常白痴的问题:“布里斯,你为什么害怕?” “为什么?”还没有让我来的及后悔的时候,他看上去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压低声音回答道:“长官,难道你不害怕吗?” “怕,只不过不是害怕勃艮第人。”我沉声回答道。 “那是什么?” 我看着布里斯的双眼,缓缓回答道:“我不害怕直面我的敌人,而是害怕连到底是谁杀了我,那才是最恐怖的。” “长官!”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从后面一路小跑到我的身边,他递交给我一顶头盔,那是属于蛮族的皮盔。 “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问着,接过那顶头盔,细细端详了起来,这头盔像极了当时埃提乌斯麾下的日耳曼雇佣军的,兴许是所有的作着为金钱卖命的日耳曼人都用着这顶头盔吧。对于日耳曼人我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们战斗力爆表吧!再仔细摸摸这顶皮盔,应该是离它的主人分别并没有过去多久,还是温的,只不过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有点上头,没有洗头膏的时代绝对黑暗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一处墙缝当中拾到的,应该是无意之间掉落的,”那士兵憨笑着,像是给我汇报了一个不得了的情况一样。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嗡的一声懵了,这家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带着日耳曼头盔的家伙从我们的附近经过,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和当时卢迪南的森林一样。 “给!”我将那皮盔递还给那士兵,按到他的怀中对他说道:“去告诉盖伊,我们有麻烦了?” “好!” 这个年轻的家伙接过那皮盔,就要往前跑。 “咔!” 那是骨头碎裂的碎裂的声音,就看见那负责去传递我警告的士兵猛地跌倒在地,并不停地抽搐,那一定很疼! “这家伙,这么不小心?”我本以为他只是不小心摔断了腿,哪曾想,那家伙倒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背上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飞斧,那飞斧的力道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直接穿透了那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半个斧头刃都末入到那士兵的背部。 “防御!!!” 我吓坏了!整个心脏就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我呆立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声的嘶吼,警告着还在前进的所有人。可是,都晚了! 一瞬间,无数飞斧从四面八方被摧毁的房屋当中飞出,就像是雨点一般朝我们砸来! “小心!” 我完全愣住了,还好有布里斯,他眼疾手快的扑上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霎那间,四周尖叫声汇成了一片,四周的士兵们在还不晓得任何情况之下中斧到底,无数的人在血泊当中挣扎,痛苦的嚎叫。 我感觉像是死掉了几秒钟一样,那短短的几秒钟,我什么都不知道,布里斯就压在我的身上,他的背上那面阔盾上早已经镶嵌了七八个斧头。 “长官!长官!” 布里斯见我失神地望着天空,他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试图让我清醒,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就是动不了,耳边充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惨叫,仿佛我置身于阿鼻地狱。 久久的,我终于回过神来,就像是视线重叠在一起那般,我坐起身。 “长官!” 布里斯再次喊我,我看向他,谁知他看得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胸脯,我低下头,看到一杆斧头就卡在我的胸口。我当时,当时一点痛觉都没有,就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不知何来的勇气,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那斧柄,一用力。 “嗤咔!” 那斧头带出一片血花,此时我的胸前留下了一个显眼的伤口。 第一百零一章:重伤 血,那嫣红的血液正顺着我的锁子甲往下缓缓地流淌着,直到看到这鲜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这才让我清醒过来。说起来真是奇怪,我真的不知道这斧头是什么时候砍到我的胸口的,可能是在布里斯扑倒我的前几秒,我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痛觉感应。 我在胸口抓住两个断裂的铁环,将其重新扣在那锁子甲上,算是系紧了伤口,可是这么一动反而更疼了,我没有任何的方法来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只能期望着能够自己结痂愈合吧。 还没有来得及喊出进一步的指令,只听见四周嚎叫声震天,无数赤头散发,手持利斧皮盾的日耳曼人从那四周废弃的房屋当中扑向我们,本已经凌乱的方阵更是被那成群冲进来的日耳曼人彻底地撕碎,就像是当时在卢迪南的森林一样,我们被完全的包围了。 “集合!集合!” 布里斯一边扶着我,一边嘶吼着,连连吹响象征着集结的号角。 “长官!”布里斯随即又对我说道:“我们退出去!” 听了他这话,我苦笑着,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算是日耳曼人,鬼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者是说,勃艮第的国王在雇佣军这方面确实下了不少的功夫! “往哪里跑啊!”我用着感叹的语气,右手搭在布里斯的肩膀上,左手臂上套着那面盾牌,不过手掌是捂着那受伤的胸口。 “布里斯。”我叫他。 “怎么了,长官!”他看着我。 “叫还能动的人集合,我们试试能不能打退他们!”这伤口与不断流逝的血液不仅没有让我崩溃,反倒是让我原本骚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 还没有让我给布里斯安排问题呢,前方想起了示意集结的号角,那是首席百夫长盖伊所在的百人队方向吹响的!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就连首席百夫长麾下的百人队都被冲散了!” 我再次扣紧一枚铁索环,将那断裂开来的锁子甲重新修补到还能保持完整的状态,这样腾出了一只手来,我松开了布里斯,忍着疼痛抽出骑兵剑,拍打着盾牌,告诉布里斯:“吹响进攻号角,让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知道,我们还没有垮呢!” “可是,长官!”布里斯指着身边混乱的方阵:“我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吸引日耳曼人的进攻呢!”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抽出一块布,将其塞在我胸口那被临时缝合的锁子甲上,这样能够稍稍起到止血的作用吧。 “我们跑不出去了,同样是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在临死前做出一点贡献吧,哪怕是打乱日耳曼人进攻的步伐也好!” 毕竟我是百夫长,布里斯还是选择听从我的指挥,只见他捧着号角,嘴角对准那口,可是迟迟没有吹响,他的眼神十分游离,像是漫不经心的,其实我感觉到了他现在是忧心忡忡的。放眼四周,其实被冲散的百人队已经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拼命的搏斗着,所有被传授出来防御致胜的阵法已经被自己平时习得的格斗招式所取代。就算是进攻号角吹响,也不可能将他们拉回重新组成方阵。 “布里斯,没有时间了,吹吧!” 我的心里本来就没有底,现在的进攻无异于赌博。 “那么长官!”布里斯的嘴离开了号角口,看向我,问我道:“我们该怎么进攻?向哪里进攻?” “向着我的剑锋所指的方向!”面对布里斯所提问的一连串的问题,不知怎的,我就在此刻充满了信心一般,手中骑兵剑的剑柄被我紧紧攥住,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跑不掉了,那就凭着自己还有那么几分力气,拉几个垫背也值得了! “那么将召集多少人?”布里斯再一次提问。 “就我们两个!”我的身体下俯,面对着正前方被迫扬起的双子军旗,再看着布里斯,像是在等待着他的那迟迟没有响起的号角声。 布里斯为之动容,他停顿了片刻,不作言语。 “怎么?”我问他:“你是怕我跑不动吗?”再把视线下移至胸前,此时那鲜血已经染红了我胸前的银首饰,那是贝拉医生为我带来的属于特奈娅的礼物。我端详着这个银色的首饰,就像是在那粗糙的银色面中看到了特奈娅的脸一样,虽然模糊了。可是当时她的骗术,我现在想想,还是要折服在这女孩的机灵之中。。 “特奈娅,希望我要是一不小心出事了,可别让那该死的日耳曼人抢走!”我喃喃着,将这首饰收入怀中。 再抬起左手,我看到的是那个染了血的银戒指,那嫣红当中的一抹银色确实让我心安下来不少。 “哦,阿奈,原来你在这里。” 我一定是有心理疾病了吧,看着那戒指竟然浮想联翩起来,透过那戒指,我看到的是我当时挺身而出保护阿奈的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勇敢,到现在也不能给一个合理的回答,只能归为正义的内心在颤动吧!我接着想到了在离开卢迪南的路口,阿奈吻了我的额头,这一抹冰凉的感觉让我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依然感觉就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吹吧!” 我微笑着,鼓起了最后一股勇气,在内心里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我做好准备了! 布里斯紧紧咬着牙关,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号角高举过头顶,用力猛地一吹。 “呜!!!” 那洪亮的号角声响起,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恢宏嘹亮的号角,那震天的声音一下下的响彻在沃姆斯的每一条街道直到冲上半空当中。 日耳曼人被那突如其来的进攻之声惊得停顿了片刻,此时我鼓起勇气发力,像一支离弦的弓箭一样猛地冲了出去,迎面的是个日耳曼雇佣军,他看到了我,因为严格的训练方式使得他立即挺起了盾牌。 我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微微俯下身子,用肩膀猛地撞了上去。 “砰!” 这巨大力量的撞击让这个日耳曼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我忍着胸口的疼痛,将骑兵剑高举过半空中反手向下,猛地刺进他的心脏。 鲜血溅射到我的脸上,那个日耳曼人的神色狰狞,那一定很疼吧,不过我也一样,疼痛难忍。 我咬牙忍受,“刷”的一声将那骑兵剑抽出,那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冲上了几米的高空。 第一百零二章:驱逐 “妈的!” 我忍受着疼痛,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几乎让我昏厥过去,双腿逼兜沉重如同灌铅了一般,不住颤抖,甚至差点跪倒在地。 “长官!你没事吧!” 就在我即将倒下地那一刻,紧随其后的布里斯赶到,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并将我扶起。 我朝他苦笑了几下,事后他曾告诉我当时我的脸白的就跟那堆放在一起的盐一样。 “布里斯,不要管我。” 我还是坚信我仍有足够的力气去战斗,所以我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布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不管怎么,集结被打乱的所有士兵,我们只要紧紧抱在一起,日耳曼人是打不过我们的!” 布里斯紧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收起号角,抽出铁剑向前冲去,留下我。我也想过就这么躺下吧,余下的一切听天由命,可是我现在清醒的意识在告诉我不能停下不能就这么错过了还能活下去的机会。我再度起身,咬紧牙关,再次发力跑了起来。 面前,在一片混乱当中,一个刚刚打倒我方罗马士兵的残暴的日耳曼雇佣兵,这个家伙残暴至极,力气大的惊人,他用蛮力硬生生靠劈砍盾牌就砍倒了在他面前挡路的罗马士兵。在那可怜的士兵倒地还没有来得及尖叫一声或者是向他人求助的机会,那日耳曼人便手起斧落,砍下了他的头颅。 再收回斧头,他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赶紧停下了脚步,不得不提到的是,我当时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的先是一丝丝的惊讶紧接着的是惊喜,万分的惊喜。想必他也知道我头顶的角盔代表着是个军官,而他又看到了我胸前的伤口,那伤口还在往外缓慢的渗出血液,那么就代表着在他的眼中,我,不堪一击。 “你一定在想,又是一颗等你来取的人头是吗?” 我故作嘲讽的表情,俯下身子,挺盾向前,不间断的拍打着我手中的盾牌,意图是向他表示,我并不害怕他。 似乎是读懂了我的意思吧,那个日耳曼雇佣兵挺起胸膛,右手来回摆弄着那染血的斧头,同样在用嘲讽的举动回应着我。我自知无路可退,所以做好进攻的举动缓缓向前,心里默念着,希望那个身经百战的卢迦为我留下的这宝贵的格斗技巧能够为我接下来的战斗提供帮助! 我缓缓向他靠近,他却不紧不慢地收起斧头,右手对我作过来状,示意着让我先进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以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战斗力。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试探着向前两步,做出即将要攻击的状态,我就要试试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把我不放在眼里。果不其然,我的这一次试探性的动作确实让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抽出斧头,挺盾向前,神色由刚刚的不屑转为凝重。诚然,在搏命的状况当中,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掉以轻心。 我后退两步,跟这个日耳曼人保持着足够让我缓冲的距离,日耳曼人也在同样试探着向我靠近,他来回摆弄着他手中的斧头,步步紧逼过来。这么寒冷的天气,他的两个胳膊手臂出裸露在外,露出条纹清晰的肌肉,真是个不怕冷的汉子! “别怕,别怕!” 我一边移动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掂量着手中的骑兵剑,大口呼吸着,因为伤口在胸口,在此起彼伏的状况下更是像火上浇油一般,那种痛苦是我表面上都很难克制的住的。 这不,这个日耳曼人看出了我难以遏制的痛苦,他狞笑着,挥动着手中的斧头越来越近。嘴里还在说着叽哩哇啦的尽是一堆听不懂的闪米特语,从他的表情当中不难看出,他认为自己赢定了。 “来吧,你这个蠢货!” 我在此拍打着盾牌,朝他怒吼着,并挥剑指着他,又做了我唯一能明白的抹脖子状。 这一次我彻底的激怒了那个日耳曼人,他咆哮着,弓下身子如同一头熊一样朝我猛扑过来,我见势不妙,赶紧挺盾,将整个身体都抵在盾牌上,妄图用我现有的体力抗住日耳曼人这一次进攻。 “咚!” 事实证明我还是想的太过天真,在完全的身体优势下,我被那日耳曼人撞飞出去好几米落地,那种摔倒在地撞击的痛苦还有胸口上猛地被扯了一下那般疼得让人无法形容,我当时两眼冒金星,几乎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我在地上不断挣扎着,也在自嘲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我右手撑地,因为左手刚刚经受了撞击全麻了,动弹不得,角盔都不知道摔到哪去了。 像是看到胜利女神在向他挥手吧,日耳曼人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声呼喊着一堆听不懂的话语,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草,真倒霉!”我转过身躺在地上,完全不服气让那个日耳曼人轻轻松松的取得胜利。他走得很慢,大概是认为我已经没有实力在跟他战斗了吧。 感觉身体微微能动弹了,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我的举动让这个日耳曼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一次我不打算再试探什么了,我一咬牙,直接挥剑朝他扑了上去。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军,我在突然间猛地向他扑来,可他在惊讶的同时立即挺盾将正对着我的身体躲藏在盾牌后面。 “当!” 骑兵剑砍到了他的盾牌上,震得我虎口发麻,就在这一瞬间,那日耳曼人猛地挥动盾牌,将我的骑兵剑弹开。 我暗叫不妙,赶紧侧身,就在这时,日耳曼人手中的斧头就在我的眼前劈砍了下去。 我忍着胸口的疼痛,左手发力,带动着盾牌朝那日耳曼人落下还没有收回的斧头的手臂猛地砸了下去。 “啊!” 那惨叫震得我耳朵都快要聋掉了,看那日耳曼人仰天长啸,可是被击打的手臂完全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这个壮汉,他足足有我小腿那么粗的手臂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打断。 那么,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第一百零三章:驱逐 这个日耳曼人就像是一头受伤并且发飙的公牛,他两只鼻孔冒着粗厚的白烟,通红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受伤的右手不断抖动着,试图通过甩动来缓解他现在的痛苦。 我的状态也并没有那么的理想,胸口的伤口呈现着再次扩大的态势,那缓缓流逝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再不速战速决,那么结果是我将倒下。 “没有时间了!” 感觉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我吃力的挺起骑兵剑,真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劈开那日耳曼人身上厚重的皮甲。 我快步上前,对准那人的肩膀挥剑砍下,一定是力道不够,导致速度太慢的缘故吧,骑兵剑落下,被那日耳曼人轻松躲开。 我看到那日耳曼人举起了盾牌,立马就明白这个家伙要用跟我同样的招式,就在他高举的盾牌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我立即剑锋一转,横着朝日耳曼人的腿部砍去。 “当!” 日耳曼人猛地将手中的盾牌向下,挡下了我这一击。在右手猛地脱力那一瞬间,我赶紧挺起盾牌,原本就是料到了这个日耳曼人要反击了。我此时在这么极速的时刻我做好了准备。 “咚!” 就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我的盾牌上。打得我盾牌猛地向下一沉,这力道打得我连连后退,最终跌倒在地,我不甘心,还在认为自己能够继续战斗,可是身体里面有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疲惫跟乏力让我的精神都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应该是血流过多的缘故吧,我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昏昏沉沉的,这表明我真的是不堪再战了。 这个日耳曼壮汉站在我的对面,张开嘴巴哇啦哇啦说了半天,我是没有听懂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不过从他那越发狰狞的脸上,我大概能猜出他是要把我碎尸万段吧。 经过刚刚激烈的搏斗,我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此时双臂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痛不堪,举步维艰。那看上去跃跃欲试的日耳曼人几乎让我的斗志瓦解。 我不停的后退,那用作保护的锁子甲现在就像是束缚住我全身的藤蔓,让我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吃力。我拖着这覆盖在全身重达几十公斤的累赘,不断后退,最终因为筋疲力尽而停了下来。 “d!die!” 日耳曼人生硬的说出这个词汇,他看来是手臂恢复过来了,纵身一跃,大踏步地扑到我的面前,我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猫一样,被这日耳曼人沾满鲜血的大手一把抓住领口的锁子甲,他右手用力,将那锁子甲拧成了一团。 锁子甲收紧,触碰到我的伤口,那种稍稍愈合又再次撕裂的痛苦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喊,只有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罗马人!” 这个日耳曼壮汉生硬的武器说道:“die!” “嗤!” 话音刚落,只感觉我的腹部被尖锐的铁片所抵住,刺得我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只不过这一次竟然只是刺穿了我的锁子甲并停止在我的表皮,并没有,更多的力量刺穿我的腹部。 我想一定是这个该死的滚蛋想折磨我的法子之一吧,作为失败者,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索性等死吧,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几秒钟过去了,那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剑尖就抵在我的腹部一动不动,这是什么意思?我睁开眼睛,可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日耳曼人苍白的脸,瞪大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可是仍然死死地注视着我。 “怎么回事?”我在心里暗暗问着自己,与此同时,只听见“刷”的一声,那铁剑被抽出,原来剑柄并不在那日耳曼人的手中,而是穿过了他的胸部,抵在了我的腹部。 “咚!” 那日耳曼人的右手终于失去了力气,我与他一道重重地跌倒在地。 “呵,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连这个魁梧的壮汉都敢偷袭!” 我躺在地上,几乎是失去了知觉,可是颤抖的嘴唇还是不知好歹的嘲讽那个背刺日耳曼人的家伙,我的救命恩人吧。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朦胧当中,我看到了一个壮实的身影。 “卢迦,你没事吧!” 那人俯下身子抓住我的胳膊,随即用力将我扶了起来,我依托着模糊的视线,看清了那人满是鲜血的侧脸,哦,安德鲁,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安心了,全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放松了下来。 “长官,下令吧。” 隐隐当中,我听到了一个士兵的在请求指令,那是布里斯的声音。 “退,退回城墙!” 安德鲁说着,并搀扶着我不断往开始的路上走,一路上杀喊声并没有停止。 “百人队,还有能够战斗的士兵,集合!集合!” 布里斯在前面不停地吹着号角,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与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足足将我们围成了一道围墙将我跟安德鲁与外界的日耳曼人隔离开来。 “安德鲁,盖伊呢?” 我低声招呼着安德鲁,询问盖伊的情况。 “嗨,那个浑蛋,到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现在我也找不到他!” 从安德鲁的语气当中,我感觉他现在因为盖伊也是一肚子火。索性不问,让安德鲁搀扶着,还有四周士兵的护送下继续往后退。可是明明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但是那杀喊声仍然不绝于耳。 “哦,这帮该死的拜金狗!没有想到为了钱他们能够这么忠诚!”安德鲁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大声呼喊道:“进攻龟甲阵,给我摆起来,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出去的话!谁要是给我跑了,别怪我没有提醒,就那四周的蛮子都能剁碎你!” 接着听到了盾牌碰撞的声音,那是在摆阵的声音,短短的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军阵再一次缓缓开动,只不过这一次要缓慢很多。 日耳曼人并不就此罢休,他们拼命的挥斧劈砍在盾牌上,大有要将我们全部杀光的气势! 第一百零四章:驱逐 有时,在那那闲置在营地里的时间我的遐想之余,特别是现在奄奄一息之时,我无不渴望着我能够有一个超能力,哪怕是随时入睡已解决我常常因为思乡而失眠的毛病。 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我像是在场的所有罗马人跟日耳曼人一样,会生病,会受伤,甚至会死去。 “吁!稳住!吁!稳住,百人队稳住!” 安德鲁拼命的吹响那个挂在胸前的木哨,吃力的搀扶着我不断后退,日耳曼人的追打使得我们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我感觉到了冷,那是种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冷,是因为血液流逝过多吧!紧接着眼皮越来越沉重,一股近乎无法抗拒的困顿之意涌上心头,这个感觉我非常熟悉,曾经我在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劫匪用刀将我的背部扎成蜂窝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可能是要死了,在精神上,我渐渐支撑不住,上下眼皮在不自主的情况下像是相互呈负极的磁铁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合拢。 “卢迦!卢迦!” 朦胧当中,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呼唤,“不要睡!不要闭上眼睛!”他在拼命摇晃着我,试图让我保持清醒。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寒冷让我不住颤抖,我越发的虚弱,甚至在安德鲁的搀扶下都不能走路。 “卢迦!卢迦!”安德鲁继续呼唤着我的名字,用手不断拉扯着我的眼皮,迫使我不能闭上双眼。 “你别睡,卢迦!你要想好你这么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安德鲁的语气听上去心急如焚,他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还招呼身后的士兵:“喂!你们三个,来,把他抬起来!” 就这样,我被四个人抬着,耳边回想起来的是杀喊声,还有奔跑当中的喘息声。 “卢迦,想想那个送你戒指的阿奈,还有特奈娅,别这么容易就去见上帝!” 安德鲁安慰着我,还在不停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布盖在我的伤口上按压。 “快!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不要停!不要停!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我四肢被抬着不停地摇晃,在朦胧当中第六感的直觉告诉我我一直在前进,并没有停止。 包裹着铁甲的肉体在撞击,兵刃相接发出的清脆的叮当声、发狂的人愤怒的咆哮、战败者被杀之前痛苦的尖叫。战场上的一切声音就像是汇集成了一条奔腾的河流,涌进了我的耳朵当中,这可比那耳光跟支着我的眼皮不让闭合那样的动作有用多了,吵得我不得安眠。 “卢迦,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要出去了!”在这一片混乱当中,我再一次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伴随着让我无法忍受的寒冷,再一次向我袭来,全身上下的无力感无时无刻不要告诉我,我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该死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卢迦,支撑住!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安德鲁的声音明显带有哭腔,他开始绝望了,我看着天空,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吵杂,现在被困住了,那么是死战到底,还是放弃抵抗呢? “钱!” 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希望这个时候我想到的这个主意能够帮助我们脱离困境。 “什么?卢迦你说什么?”听到我的喉咙发声了,他听到了,惊喜万分,将耳朵凑到我的嘴边仔细地听。 “钱!撒钱!”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声音还是那么微弱,自此之后我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只有这短短的一次机会,只能希望这个家伙能够听明白。 “钱?对,对,钱!” 太好了,安德鲁听明白了,他欣喜的大叫道:“喂,所有人,将你们自己口袋里面的钱往这些野蛮人的身上撒或者是往他们的身后丢!”随后他压低声音,暗暗祈祷道:“就希望这群滚蛋能够接受我们的贿赂,放我们一条生路!” “给!都给你们,该死的畜牲!” “给你们,野蛮人!给你们!” 听到命令的士兵也是明白了安德鲁的命令,在金钱跟生命的面前,他们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所有人都在辱骂面前的日耳曼人,还要将自己口袋里面的奥伦金币或者是第纳瑞斯银币一股脑的全部朝那日耳曼的雇佣兵们的脸上丢去。 不愧是为钱卖命的主,也不知道这群该死的野蛮人,该死的无国界者把那拜金主义发挥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层面,他们竟然真的放弃了战斗,纷纷去捡起那散落一地的奥伦跟第纳瑞斯。他们果然是为这个而战斗的,不会去过问敌人是谁。 “前进,放弃阵型,放弃阵型!”安德鲁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他此时欣喜若狂,在向前奔跑的同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我道:“卢迦,卢迦你听到了吗?日耳曼人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你的办法奏效了,我们出去了!哈哈,我们出去了!” 真的是这样,虽然我看到的只有渐渐模糊的天空,耳边除了那数十双脚快速跑动的声音以外,还有的,是那野蛮人特有的放肆的狂笑,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所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战斗也就变得无可必要。 曾经大摇大摆的走进沃姆斯,可是到现在恢恢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到了城墙之下。 “罗马人?” 前方的一句疑问,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原来在这里城墙底下那处破洞之中,勃艮第人终于支撑不住,节节败退,现在街道口所出现的全部都是罗马人的百人队还有一同前来的日耳曼雇佣军。 “友军!友军!” 安德鲁连忙挥手招呼着,在其余三个人的一同帮助下将我抬出方阵,并冲着前方堵住道路的罗马人挥手。 “我们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士兵,我是其中的百夫长奥里乌斯.安德鲁,我这里有另一个百夫长奥里乌斯.卢迦,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治疗!” “让路!让路!” 好在罗马人并没有起疑,他们自发的为安德鲁让出一条路来。我从他们的中间经过,看到两旁尽是一张张遍布血迹的脸,还有瞳孔颜色各异的眸子,无不在惊讶的看着我。 “我能活下来的!” 我安慰着自己,在那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我缓缓合上眼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第一百零五章:翻脸 混沌,就跟当时死了一样,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我就这么悬浮在其中没有意识,就跟植物人一样。 这样的感觉太过于似曾相识了,以至于身处于其中全然没有了以前的不知所措。在我的内心里,对于死亡,我已然接受,只是更多的是在期盼我还能够回去,回到我最初来时的地方。 “也许这一次,我就能回去了吧!”我安慰着自己,在那一片混沌当中任由那时光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一股刺痛,就像是在自己的胸口燃烧的一般。 “我靠!又来了!”疼得我几乎破口大骂了出来,再睁开眼睛,得,回去的痴心妄想这一次是落空了,我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帐篷当中,我的眼前那可真是壮观,这座不大不小的帐篷当中站满了身着不同铠甲的人,有将军,也有士兵。 距离我最近的,是个年龄较大的医生,他正在我裸露的胸口上用铜夹子一块一块的取下放在上面已经褪红的木炭。 腹部上那因为被烫而留下的恐怖的伤口已经够让人无法接受了,可是现在胸口上又多了一大块,这种感觉更是让人苦不言堪。 这个老军医在他助手的帮助下一切都准备完毕,这才草草的为我敷好草药并包扎完毕,这才向身后微微行礼。 他像是得到了许可一样,只见他微微低头示意,紧接着便带着他的助手走出了营帐。他的背影闪过,我看到了军队当中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的,我是说,他们大多都是铠甲华丽的高级军官,与此同时,只看见两名士兵走来,将我的床立了起来,使得我能够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脸。 场面一度严肃极了,几十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在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点恐惧,我不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什么,总之他们现在并不想让我过早的死去。 “说吧,奥里乌斯.卢迦!” 那冰冷的声音在我所面对的军官当中响起,我寻声看去,没想到的是那个发声的人竟然是原先一直对我跟安德鲁嘻嘻哈哈的安东尼。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清理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得,跟原先的态度更是有着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坐在装饰华丽的座椅上,这样的座椅还有两个,分别坐着埃提乌斯,他的身后站着不少身着华丽甲胄的将军。还有一个大胡子,他穿着宗教长袍,手持着十字架,一定是个神父吧,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穿长袍的随从。这样的场面不像是对于我死里逃生的慰问,更像是审判,审判我的罪过一样。 “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安东尼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这伤还没有好呢,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装傻,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的语气冰冷到几乎快要冒出寒气了一般,他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那双眼睛所射出的寒光几乎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如此戒备的眼神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我甚至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特别是最后对于我的名字,他更是一个一个如同崩豆子一样念了出来,颇有警告的意味。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安东尼的意思,我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口,就是想在埃提乌斯还有那个神父面前让安东尼不要跟我拐弯抹角。胸口上的疼痛并没有消除,失血过多更是让我此时虚弱不堪,所以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缓缓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来,跟我面对面,他的表情冰冷,隐隐之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狠劲,像是在告诉我,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告诉我,你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哪去了!”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道:“在他失踪之前我已经受重伤倒下,我没有看见盖伊的去处!” “哦~原来是这样。”安东尼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无法隐藏的质疑,他朝身后招了招手,那站在他座位后面的士兵会意,取来一个长杆,递到安东尼的手中。安东尼将那长杆猛地砸在我面前的地面上。 “来,看看吧,这是什么?” 我顺着安德鲁的指尖向上,看到的是金色的双子军旗,上面布满了血污。 “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仰着头,几乎是用鼻孔朝着我,对我说道:“身为首席百夫长,更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持旗手,你们有理由和使命确保你们的最高长官的安全,可是呢?就连这杆军旗都是从那一帮野蛮人的手里夺回来的!” “你是说,盖伊的失踪,我们幸存下来的人要付全部的责任?” 荒唐,安东尼所要表达的意思此时听上去格外的荒唐与可笑。 “对,我正有此意!”安东尼回答地非常随意,就好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一般。 接下来,只见他手持染血的双子军旗,挥袍转身,大步来到了埃提乌斯跟那神父的面前。 “好的,先生们。”安东尼对着埃提乌斯还有那个神父的指着我说道:“我现在可以宣布,奥里乌斯.卢迦因为临阵脱逃,导致第十四双子军团失去了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是一个高阶军官,这算是背叛也不足为过吧!”说着,他背对着我,面向那个手持金十字的神父。 神父连连点头,就好像他们彼此串通一气一般,相反,安东尼却有些无视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一言不发,慵懒的坐在座位上,默默地注视着安东尼。 “很好,既然埃提乌斯大元帅与加尔巴主教没有任何的异议,那么我们将以元老院的名义,处死奥里乌斯.卢迦!” 说着,他将军旗右手转左手,空出的右手随即在腰间的剑鞘当中抽出铁剑对准我的脖颈,架在我的肩膀上,那锋利的剑刃几乎要末入我的肉中。 第一百零六章:杀害与保护 好疼啊,因为神经紧张,我感觉那脖颈上的疼痛一瞬间扩大了数十倍,几乎到了不可容忍那种态势。 “虽然我们费尽心思来拯救你那本该死掉的命,可是他们为了所谓的真相而不允许!”安东尼站直身体,这使得他看待我就像是居高临下那般,仿佛我就真的像那引颈待宰的羔羊,而他则是刽子手。在我的眼中,他头上金质的桂冠上面那黑色的十字十分显眼,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比那金色闪光的桂冠还要耀眼。 难怪盖伊现在的生气不明会让他如此的暴跳如雷,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我虽然看上去虚弱不堪,可是心里还没有迷失意志,还能够自主的思考。 “怎么?不向我求饶吗?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家伙!”安东尼狞笑着,右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铁剑渐渐用力陷入到我的肉中。 我的内心此时波澜不惊,缓缓闭上眼睛,留下的只不过用余下的时间仰天长叹,嘲笑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原先信任的家伙手中。 “还有遗言吗?”安东尼的语气满是不屑:“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了,留着力气跟上帝诉苦去吧!” 说着,安东尼挥剑将剑刃抵在我的喉咙,就在他正准备用力拉动的同时。 “够了!” 在安东尼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呼喊吓得安东尼本人手都抖了一下,他赶紧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埃提乌斯,只见他站起身来,盯着安东尼,面无表情,可是那眼神所传达出来的,无一不是在向安东尼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阁下?” 安东尼见情况不妙,赶紧收回了铁剑,转过头来看着埃提乌斯。声音立马放的非常缓和,看来他对于埃提乌斯还是十分忌惮的。只见安东尼战战兢兢的,慌慌张张的收剑入鞘,退到一边,把与我面对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埃提乌斯。 我太虚弱了,昏迷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现在嘴唇干裂,可是还要面对的,是埃提乌斯那张阴沉的脸。 “给我杯水喝吧!” 我的喉咙都快要冒烟了,张开嘴,发出的嗓音都沙哑了,我承认我此时的声音细小的就像是蚊子一样。埃提乌斯凑过耳朵来,随即朝身后招呼了一句:“拿杯水来。” 随从的军官,没错,就是李维那个家伙,他赶紧递上来一个精致的酒杯,里面装着满满一杯清澈的水。 埃提乌斯结果杯子,亲自喂我喝水。这倒也是远远超出我的意料,口渴难耐,我因为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只有伸长脖子撅嘴去喝那杯中的水。那水也不过就是那最基本的河水,我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说句实话那水给我的感觉真的有点甜。 “问吧!” 虽然我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那水也就这么多,稍稍结束了我现在的痛苦也足以让我万分感激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想问些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的!” “我不需要问你什么,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依旧是那样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吐露出来的一字一词都不能听出他此时是保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四目相对,也就短短几秒钟之后,埃提乌斯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摊开手大声说道:“我不认为奥里乌斯.卢迦应该为盖伊的失踪而负责,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撤退下来的两百多人一致供述是受到了偷袭。” “可是,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对于埃提乌斯的所说第一个持反对的意见,他上前一步,指着我沉声说道:“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他是知道盖伊的去处,正相反,如果这胸口的伤是他故意为之的呢?” 好一个诡辩,安东尼不愧是一个资深的元老院政客,经过了他的嘴巴,白的都说成了黑的。我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诡辩论点,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谎言吧! “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安东尼阁下!” 果不其然,埃提乌斯第一个发出质疑,他指着安东尼说道:“你在还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要给奥里乌斯.卢迦行刑,已经是对我的不敬了,现在我倒是怀疑你到底有什么胆量无视我的存在。” 安东尼吃了瘪,应该是屈服于埃提乌斯的权利之下吧,说得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不过这点挫折对于这个资深的政客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么,让我们好好来畅想一下。” 一看是说服不了埃提乌斯,安东尼就把目标转移到在场所有人的身上,他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一个百夫长,按道理讲是最不容易负伤的角色,除了战死的第一百人队的百夫长以外,一同后退下来的百夫长都没有负伤,可是为什么只有奥里乌斯.卢迦受重伤?” “如果说他们是混战中不小心负伤的呢?” 人群中又传来质疑。 “好问题!”安东尼看上去非常兴奋,就好像这个问题在无意识当中为他开始新的论述而做好了铺垫。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此时正面带微笑,昂首挺胸给人以自信相对的,声如洪钟的说道:“先生们!众所周知,我们的军团百人队编制,百夫长是士兵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如果说证据,那么此时正站在营帐外面毫发无损的两个百夫长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我们再看看奥里乌斯.卢迦。”他指着我胸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借题发挥道:“他,为什么会受到无缘无故的伤,难道真的是日耳曼人所为?刚刚那位先生说的很好,混战,可是撤退下来的士兵有相当一部分据调查都是奥里乌斯.卢迦的麾下,这又怎么解释?” 不愧是元老院的议员,我环顾着四周频频点头称是的众人,心里倒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夸安东尼的善辩,还是该骂众人的愚蠢! “埃提乌斯阁下!” 苍老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埃提乌斯转过头去,我也一道随之望去,看到的是那身着长袍的神父,那个老神父,手里颤颤巍巍地举着那金色的十字架坐台,苍老的都需要随从来服侍,可是岁月这并没有改变他的那深邃的目光。他轻声咳嗽,用手空抱拳遮挡在嘴前,看上去是接受了非常系统的礼仪。 “哦?加尔巴神父!”埃提乌斯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他面向加尔巴神父,可是高昂的胸膛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不可一世。 第一百零七章:争辩 “埃提乌斯阁下。”加尔巴神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直并稍稍前倾,显得他对于这件事情不可或缺的话语权,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埃提乌斯,摊开手掌,缓缓说道:“尊敬的埃提乌斯阁下,我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对于您麾下的首席百夫长盖伊,是的,埃提乌斯阁下,他可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并得到了教宗的赏识,可如今他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我来到此地,也就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加尔巴神父,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盖伊不仅仅是教会忠实的信徒,还是元老院预备的议员。”埃提乌斯背对着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想必也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吧。原来首席百夫长盖伊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不过经过埃提乌斯这么一抖落,原来是个来军营当中蹭功劳的元老院预备议员。 “像是安东尼阁下那般的焦急,把卢迦换作是我,我也拒绝回答地,所以我请求!”埃提乌斯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神父加尔巴,也不知道这个神父到底是有多么巨大的权利? 神父加尔巴微微点了点头,默许了埃提乌斯的请求。 副军团长安东尼在一旁一言不发,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显然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抗衡埃提乌斯,更不用提当面顶撞了,因为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得罪埃提乌斯,更是不给神父加尔巴的面子。他坐下,抬起手来遮住他的嘴巴,像是在仔细的聆听,五个年长的骑士立于身后。想必他现在吧话语的主动权让给埃提乌斯,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抓住机会反驳吧。 “那么,卢迦!” 埃提乌斯转过头来沉思了一会儿,问我道:“当时你在沃姆斯城中,处于什么位置?” “第三百人队。” 我实话实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处在第一百人队带头前进,其次的奥里乌斯.安德鲁,然后是我。” “嗯,很好!”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勃艮第人所雇佣的日耳曼人,是怎么偷袭你们的?” “能再给我一杯水吗?”这一杯水显然是不足够的,我抿了下嘴唇,厚着脸皮问道。 还以为这样做会招致埃提乌斯的不悦,谁知道他只是点头爽快的答应了,朝身后招手,卫队长李维快步上前端上一杯水。 还是像刚刚那样,埃提乌斯亲自喂我,我将那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之后,顿时感觉舒畅无比。与此同时,那稍稍有些混浊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说吧。” 埃提乌斯的话依旧是不悲不喜,冷冷地毫无感情可言,他将那空了的水杯放回李维手中的银盘上。继续看着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我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最先,是我们在向沃姆斯城中心的街道上前进,因为元帅你的命令,最先拿下沃姆斯的授予鹰旗,所以我们下了城墙,首席百夫长盖伊就并不打算让我们去协助强攻城墙的第八军团......” “等等!” 我正说着,埃提乌斯伸手打断了我,说道:“你是说,你们挺进沃姆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命令?” “是!” “如果照着奥里乌斯.卢迦所说的。”埃提乌斯回头分析道:“是盖伊选择孤军深入,那么作为当时的指挥官,他应该肩负起全部的责任。”说完,他回过头来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但是街道两旁全是废弃的屋子......” 说到这儿,我再一次被埃提乌斯打断,他问道:“为什么不去搜索那些屋子?”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只是回答道:“盖伊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我认为,只是我认为,他认为防御那断裂的城墙勃艮第人已经倾尽全力了,所以我们这算是偷袭,根本不可能遇到伏兵。” “那么,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征兆吗?” “有!”我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士兵。 “一个士兵,我的百人队当中的一个士兵。他发现了一个被遗失的日耳曼皮盔!”我整理思绪,我发现埃提乌斯能够救我于不死,我都被抓住了,他们这么对待我,那么救我回来的安德鲁以及其他士兵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死了不算是大事,只不过那些人有极大的概率被拉着陪葬,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我算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埃提乌斯的身上,就盼望埃提乌斯是成心反对安东尼的。 “那皮盔的温的,在废弃的房屋中间的空地中被拾到。我当时就起疑心了,所以让那拾到皮盔的士兵警告首席百夫长盖伊!” “那么,那个士兵呢?” 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日耳曼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那士兵刚刚跑了几步就被飞斧砍倒,死了!” “那么你的伤口?”埃提乌斯真的是问人问题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连安东尼也一样,他与所有人一道,静静地听我接下来的回答。 我接着说道:“当时看到那士兵背上的斧头,我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四面日耳曼人从那废弃的房屋当中扑了出来,而我的胸口也受了一斧头。只不过这斧头的力道并不大,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那么!”埃提乌斯一边低头沉思,一边缓缓对我说道:“你们事先发现了这一切,可是监视你们的日耳曼人同样发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提前发起了进攻!” “可以这么说吧。”我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在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所处的百人队太深入了。” “所以,你被你的朋友抬出了战场。”埃提乌斯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稍稍舒缓了,貌似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一样。 “阁下!我认为他在说谎!”还不等他人的动静,早已经坐不住的安东尼一下从他的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说道:“他这完全是一套脱离干系的推辞,所以我自认为这套说辞是完全不可信的!” “可是我相信了!”埃提乌斯回过头去,他的嗓音分贝提高了整整八度,硬是把安东尼给怼了回去。 “盖伊一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根据奥里乌斯.卢迦的叙述是完全吻合的!”不愧是埃提乌斯,他把一切都看的那么明白,我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也为了我能够活下来充满了信心! 第一百零八章:强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就在安东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埃提乌斯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可见埃提乌斯并不打算给安东尼借题发挥的机会。更不可能让他通过狡辩,来随随便便除掉我吧。 安东尼的脸都气紫了,想必是刚刚想好的一堆话此时被一下噎了回去使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吧。他紧紧地抓着椅子上的扶手,是个指头按在木板上都发白了,可是他仍然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座位上,面露微笑,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 “也许,奥里乌斯.卢迦该死!但是不是现在!” 埃提乌斯说得直截了当,更像是警告安东尼等人,只见他紧了紧肩上的缓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身后摆了摆手,两个士兵会意,快步跑了上来,将我从那束缚住我的床上解放出来。 我双脚落地,就立马两腿发软,好在有那两个士兵的搀扶,我才不至于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不是我故意作秀,而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不堪, “扶下去吧,嘱咐军营整点草药,毕竟是百夫长!” 埃提乌斯朝那士兵摆了摆手,我的左右两个士兵点头会意,就在他们正要将我抬下去的同时,安东尼做不不住了! “等一下!” 安东尼直接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拦住了那两个士兵。他再看向埃提乌斯,严肃的表情显得特别认真,他对埃提乌斯说道:“元帅阁下,盖伊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安东尼,那么你还打算这么问一个重伤的百夫长?”埃提乌斯反问道。 “这一点我并不在乎,你知道的,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现在就站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他丝毫不去在乎彼此地位的悬殊,直面埃提乌斯,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怎么?” 埃提乌斯看着他,目光当中满是好奇,好奇当中又满是警惕,眼神就像是一只鹰一样与安东尼对视。声音压抑的让人感觉杀气腾腾地说道:“你是想违背我的意志吗?” “阁下。” 安东尼同样压低的声音缓缓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的事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去了!至少,奥里乌斯.卢迦,跑不掉!” “格奈乌斯.福尔为乌斯.安东尼!”埃提乌斯直呼他的全名,他狠狠地盯着安东尼,双方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的距离,那话就像是从牙齿缝隙当中挤出来的一样。“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军团的军团长!而对于这支军团的百夫长的刑罚,也只有我!弗拉维斯.埃提乌斯来决断!”这短短的几句话,让人感觉气势十足,不愧是帝国的元帅。 “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你是知道这么公然违背的代价!”安东尼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先对于埃提乌斯那般敬畏的模样在此刻之间消失全无,现在的安东尼,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埃提乌斯的平级甚至是上级一般。 “我可提醒你,埃提乌斯!”失去耐心的安东尼对于“阁下”的尊称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竟然毫无畏惧的指着埃提乌斯的鼻子,这一瞬间让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我甚至不敢想象安东尼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埃提乌斯紧紧盯着安东尼,一言不发,整个画面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埃提乌斯麾下的卫队长李维与他身后的卫队士兵,他们右手紧按着剑柄,他在忍耐着,可能是没有得到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吧,或者说,安东尼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与李维一样的,安东尼的五位骑士也是紧紧盯着埃提乌斯,虽然他是军团长,不过在这方面,这五个老家伙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选择。 “你最好不要跟我过不去,你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不就是元老院嘛。”埃提乌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安东尼,这应该是对于他的回应吧。 “安东尼!”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加尔巴神父终于不甘沉默,他叫住了安东尼,直到安东尼回过头来看着他为止。这些基督教的神棍,调停是他们除了阅读圣经以外最擅长的工作了。 “终止吧,终止吧,争吵与反目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 好一个调停的能手,他伸出右手,左手捧着那金色的十字架,乍得一看上去,还真的有十二使徒的模样。这也难怪,毕竟是从事了几十年的神职人员,用未来的眼光看,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高知识份子。 既然神父都发话了,对于还在争吵地不依不饶以至于即将剑拔弩张的场面看似稍稍缓和,不过就是双方彼此各退后一步。 “埃提乌斯阁下!”加尔巴神父把脸转向埃提乌斯,不慌不忙的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孩子是教皇的养子,本来就是在第十四双子军团服役锻炼,可是这次人都没有了,至少让我知道该怎么向教皇交代吧!” “那就告诉你的教皇,说盖伊是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埃提乌斯的这一席话搏得加尔巴神父哑口无言,一个神父,也没有生气的办法,看他那吃瘪的模样,只能坐在座位上摇头叹息。 “你知道你这样不仅仅是把教皇教会不放在眼里,更是把元老院不放在眼里!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故意把阁下一词着重说了出来,像是在向埃提乌斯示威,试图用这教会跟元老院来向埃提乌斯施压。 “我手中有三个军团!” 埃提乌斯高昂着头,极为不尊重的用鼻孔朝着安东尼,那副模样像极了市侩。就像是对于绅士的安东尼反击。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能让你身后那群只会磨嘴皮子的老家伙从他们那该死的座椅上下来组成军团,我想我能够与你们来上一场!”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这几乎是无赖的样子竟然让安东尼哑口无言,他手里没有筹码,就没有跟埃提乌斯继续讲条件的权利。所以苦果只有他一人吃下,吃瘪的他只好瞪了一眼埃提乌斯,接着带领他身后的五位骑士离开了帐篷。 “有权利者,既有理!” 望着安东尼消失在帐篷外,我呢喃着,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来。 第一百零九章:感激 我被那两个士兵搀扶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营帐,就在接触到那阳光的一瞬间,我还是忍受不了这么算不上强烈的光芒照耀,用手稍稍遮挡在我额头的上方。 就在此时,搀扶我的两个士兵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安东尼真的这么倔强,不依不饶?” 我难怪疑问,直到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大批衣着肮脏的人,他们凌乱的现在帐篷外,围成一个半圆,他们身高不一,穿着更是各异。灰头土脸的,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卢迦。” 他们当中站在最前面的壮汉,他撸起袖子,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是他在呼唤我。 “安德鲁?” 我试探性的叫了他的名字,因为我就感觉是他,不过他灰头土脸的模样,辨不清灰烬之下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卢迦!” 这确定是安德鲁,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缓缓地,将我扶下阶梯。来到这群灰头土脸的人们当中。 “怎么了?安德鲁?”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皮肤肮脏,穿着邋遢的士兵们。终于在那右边的几个人后面,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模样。 “布里斯,过来!” 我招呼着他,布里斯躲在人群之后,不敢上前。 “为什么他要躲着我?” 我问道身边的安德鲁,安德鲁把布鲁斯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对我说道:“这个家伙,当时安东尼的人问我们盖伊的下落,没人知道,就说你的百人队吹响了进攻号角,所以安东尼的人抓住了他,还没动手呢他就点头称是。这不,所以他们就去找你的麻烦了。” 原来是这点小事,我本以为布里斯随便编了个借口给我卖了呢。 “确有其事,安德鲁,不需要这么排挤他!” 我对安德鲁笑着摆了摆手,又朝布里斯招了招手,只见布里斯指了指自己,示意我是不是在叫他,见我点头以后,他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安德鲁。想必脾气不好的安德鲁一定是在安东尼的走狗走了以后狠狠地教训了布里斯吧。 布里斯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从另一边士兵的手中接过我架在他的肩膀上,整要走上两步呢,安德鲁停了下来。 “不对,卢迦!”安德鲁问我道:“我就想问一下你在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怎么?”我看着他反问道:“你站在门口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安德鲁摇了摇头说道:“安东尼的人走后,就来了一批士兵以我们是危险份子的理由解除了我们的武装。” “看来安东尼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听过了安德鲁话,我低头沉思,此时的内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危机感,现在为了一个下落不明的盖伊,致使他现在疯狂地想将我跟安德鲁等人赶尽杀绝。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安东尼,就是那个将我们封为十夫长并且安排到第一大队里面的安东尼吗?为什么他现在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你或者是我冒犯了他吗?” 随后他又补充道:“是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不然的话问题不会这么严重的,卢迦,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那个盖伊,那个该死的家伙!” 我随后在他们俩的搀扶下缓缓向营地走去,一路上我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他们一干众人。 一路上,我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景色不像是原先那般,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军营已经设立在沃姆斯的城市当中。经历了太多时间的战乱,此时的沃姆斯被破坏的处处都是断臂残骸,石板铺制的道路上布满了碎砖碎石,城中的干涸的喷泉里面不是水,而是挤满的尸体,还有尸体顺着那渠道当中冰冷的水流流出城外。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硝烟跟腐烂的味道,一路上随处都能看见有衣着随意的士兵在将那一句句冰冷的尸体抬上在一旁等候的马车,一车一车的运出城外掩埋。 至于那被摧残成废墟的房屋,这就不是军队所管辖的问题了,他们依旧自私,仅仅需要防止瘟疫等传染疾病蔓延损害士兵的战斗力,至于那些平民,军团有非罗马人和曾经屈服与勃艮第人等充足的理由对于他们赶尽杀绝,不过现在埃提乌斯并不打算这样,只不过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能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吧,我到现在还是非常恐惧那道路两旁早已经破败无人的房屋,生怕当中会飞出一把斧头。可是我的担心现在完全成了徒劳,来回穿梭于其间的罗马人挨家挨户的搜刮可能还会有的财宝。 空旷的街道上不是传来女人的尖叫,其间还夹杂着男人坏笑跟辱骂。很显然,一看就知道有不知是哪个编制的士兵因为长时间的寂寞没有发泄而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下三寸而将教会所传授的爱己爱人的道理抛到九霄云外,肆无忌惮的侵犯无辜的女人。不过这些士兵这般放肆,并不会有什么法律制裁他们,心地善良的人只能默默祈祷不要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对这个女人侵犯的行列当中。 “这么说,是埃提乌斯元帅救了我们?”埃提乌斯问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到了现在,我才突然发现埃提乌斯这个家伙还真的不错,因为我们这一群微不足道的属下而去得罪元老院的人,不管怎么说,他给我们加官到百夫长,现在又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而跟安东尼与加尔巴神父为首的教会对抗,真的算是我跟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我欠他的。 “我就说!我就说嘛!” 安德鲁看上去十分激动,他太高兴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我还有伤在身,一把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老血来。 “看吧,卢迦!我就知道埃提乌斯元帅是爱护自己的部下的,这样的统帅是值得我们为之效力并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只有他才能拯救罗马!” 安德鲁这个埃提乌斯的死忠粉,一提到埃提乌斯他就激动万分,不过还真的让他说中了,埃提乌斯真的不错。我在内心里原来对于他的防备也放低了不少,说句实话,我真的像安德鲁一样,感激埃提乌斯吧,虽然他有些方式我不认同,可是今天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震撼到了我的内心。 “埃提乌斯这个家伙,还真的很有意思,一定是历史上说错了吧!”我自己在心里暗暗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厌倦 穿过那如同地狱一般的街道,我在安德鲁与布里斯的搀扶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一处类似于广场的地方,这里完全没有了原先的摊位,甚至空无一人,只有新搭建好的帐篷与还没有来得及升起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口黑色的大锅。 “好的,就像是在卢迪南那时一样!” 尽管所有人都饿着肚子,可是安德鲁还是乐观的笑出了声,我被他们搀扶着坐进了距离篝火最近的帐篷。这些脸色疲态,衣着肮脏布满血污士兵们忙碌起来,有的生火有的开始准备蔬菜。军营里面的伙食真的很简单,我觉得我这样一个连切菜都不行的人都能够做一个熟练的厨子。 士兵们从附近的营地里借来了火种,他们抽出铁剑,擦去上面的血渍然后非常随意的在那刚刚升起的篝火上烤了烤,这就算是消毒了。 接下来,他们就做起了十分传统的名字叫做迈尔斯的麦片粥,这种给人感觉是啥都加的粥可以追述到共和国时代。负责做饭的厨师姗姗来迟,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发挥,只见他看着那铁锅当中滚动的沸水,往里面倒了一布袋麦片,还有鹰嘴豆,顺手用那刚刚经历消毒处理的铁剑并拿出一个甘蓝,把甘蓝切成碎块一股脑的投入到锅中,当然,这么出色的厨师怎么可能让这锅中的食物看上去那么单调,他还加入了洋葱,青菜,还有大把的粗盐。 至于那调味的香料,这可是上层人才能够享受的美味,像我们这样的底层士兵根本没有资格吃上这样调味的东西。盐,有盐就足够了。 饥肠辘辘的士兵怎么能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借着火,烤起了大葱,这样的吃法给我的感觉还好。 结果安德鲁递给我的一节烤大葱,看着这被烧黑的葱身,我嗅了嗅,嗯,并没有什么令人反胃的味道,试着吃了一口。主要是没有了原来大葱的脆感,剩下的真的不错,一定是我太饿了吧。 这真的算是一顿美味的大餐,因为战争带来的人口锐减,原先只能够分得一碗的浓汤这一次能喝两碗。看着那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大快朵颐的“乞丐”们,我不知道是为他们能够吃饱而高兴,还是为他们在战斗中流尽鲜血而叹息。 “这一次我们两个百人队都折损了一半,没有伤者,伤者都被我们遗弃了。”安德鲁坐在我身旁,他的语气十分沉重,像是对于那死难者充满了愧对与内疚。 “不必自责,安德鲁。”我忍着伤痛还是要安慰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就是战争,高层的决策只要稍稍失误,我们这些底层的士兵将付出无谓的血的代价。”我说出这句话,间接的将全部的责任跟恨意转移给了那个现在还不知道下落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在我现在看来,这个混蛋死有余辜,还有他的那个该死的申冤者安东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他们,而他们也想尽了办法置我于死地。 聚餐结束,疼痛让我完全没有困顿之意,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安德鲁搀扶着我缓缓地来到了街道上,他将我放在墙角,让我靠在墙上支撑,随后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椅子,我一把他一把,这下好了,我俩可以坐在路边看着绝景,破天荒的头一次在一起促膝长谈。 “就这样?”我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一队队士兵方阵,他们是从城外开赴进来的。我摊开手,朝安德鲁笑了笑,说道:“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像是个毒瘤的勃艮第人就被铲除了?” “并不是这样的,卢迦!” 安德鲁的脸上流露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之态,他几乎是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的一样。有气无力的接着说道:“这一次战斗,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听说就第八战友军团减员了三分之一,其他的辅助雇佣军更不用说,他们冲在最前头。” “那还不够?”我有些不解,随即问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以至于原来还对我们笑脸相迎的安东尼这个混蛋变脸成了要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怎么?现在难道勃艮第人还没有灭亡?” “我想这是应该的,卢迦。”安德鲁看着我,接着说道:“根据传达指令的斥候说道:在我们攻城之前,斥候就发现了有大批的勃艮第军队带着不少平民从北门出走,应该是想过莱茵河,逃出我们的边界吧。” “这样也好,跑了至少有段时间回不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舒展了。 “不,我们的元帅并不打算就这么了结了!” 安德鲁的这句话无疑是一盆冷水,给我的小安逸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 我这一声惊呼,不仅惊动了不少人侧目,还挣得我胸口一阵剧痛。我这一身影响美观的伤口全部都是拜战争所赐,为了那点仅仅能够糊口的军饷,我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无缘无故的投入到战争当中,被煽动仇视素未平生另一个人,并想方设法的置他们于死地。 “杀人,直到被人杀死。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我无力的抚着那属于我的骑兵剑的剑柄,经过我临时学来的保养方法,三个多月过去了,这把剑还能保养的足够锋利,对于我来说,没有锈迹,锋利到足够杀死人的武器,就是好武器吧。不过现在我对于战争有着说不出来的厌倦,我宁可说是回去为人家种地,忍受着风吹日晒的平凡生活也不在这里搏命。可能是我怕死吧,还是退缩了吧。 “怎么,卢迦?你怕了。”安德鲁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的,仅仅是嘴角上扬,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难道你不害怕吗?”我反问道。 “害怕?”他仰头看向天空,目光就像是那蓝天一样深邃。呢喃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恐惧,对于战争,我也是,极度的厌倦。” “可能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所以被这些不知珍惜的指挥官随意挥霍着我们仅仅只有一次的生命。” “咦?卢迦?我们不能上天堂吗?” “好吧,安德鲁,天堂再美也比不上我们的故乡!” 第一百一十一章:帝国边疆(上) 短短的休整了三天,这天一大早,集合的号角吹响下,寓意着又将集合奔赴战场。 我实在是说不清楚对于这该死的号角声我是有多么的厌恶,缓缓起身,肌肉的拉动下使得我胸口的那块伤口表面上看上去被强行愈合了,可是里面还是隐隐作痛的。 用一根木棍作为拐杖,我缓缓走出营帐,第一眼看到的是布里斯,他的手中捧着一套锁子甲,应该是我的那副,不过被清洗地干干净净。 “穿上吧,长官,我们要行动了!” 布里斯低声说道,我听从了他的话,张开手臂,他也在与此同时将锁子甲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身上。身体上传来的束缚感一开始还让我的伤口传来的阵痛,不过咬咬牙就过去了。 安德鲁不愧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至少比我要强上一大截,原来在我手下懒懒散散的士兵在他的手中不过三天就变得井井有条。我去一看,好吧,罗马人并不注重大小个整齐排列的意识他们的队列可以用“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来形容实在是在恰当不过的。他们在各自忙碌着,用布袋包裹住自己手中的盾牌并背在后背,这是在为远征作准备啊。 “卢迦。” 待到我在布里斯的搀扶下,我来到了安德鲁的身旁,安德鲁侧过头来,呼唤我的名字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过你还负伤。” “所以我就可以不用去了是吗?” 我一听到还知道我是个伤兵的话我就激动不已。 “不!” 安德鲁幽幽地回答道:“我给你找来一辆马车,你坐在上面跟着我们走!” 只见一辆小小的马车一摇一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的满嘴白色胡须的老车夫看向我还不忘脱帽微微向我致敬一番,随后哈哈大笑,露出了仅仅只有几颗牙的嘴。我再顺着他手中的缰绳向下看,哦,那可怜的老马,瘦的勒巴骨都明显地在皮毛之下,皱巴巴的看上去都没有力气,真的搞不明白安德鲁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整来的。我也懒得去细问,还不如直接面对这恐怖的事实。 “好吧,但愿这个老家伙能看得见眼前的路。” 我悲伤的在布里斯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但是这样还没有结束,紧接着跟我上来的是一袋袋甘蓝,大葱,还有麦片,靠!我这时才猛然醒悟,这特么的是装食物的车,安德鲁给我找了个装食物的破车! 眼看一个个木桶与麻布袋越积越多,我很快就被挤到了车头坐在了那个老马车夫的身旁。 “早上好,我的大人!” 这个老马车夫又露出了他那几颗摇摇欲坠的黄牙,那牙齿就跟他架的老马一样又黄又长,他对我笑,还不忘把破草帽取下来对我。他一说话,一股气,那股味道简直能够让我窒息。我只能赔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把头撇到了一边去,如果我再跟他寒暄几句,恐怕我就从车上掉下去了。 “好了,卢迦,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给!” 安德鲁在一旁说着,递上来一顶百夫长角盔。 “安德鲁,我问你,前面有树林吗?” “有啊?”安德鲁一边回答,一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卢迦。” “那你是不是感觉我死的太晚了!” 我一把将那角盔推开,朝着安德鲁训斥道:“我已经坐在车上,这么大的目标你再给我一顶角盔,如果树林里埋伏着勃艮第人他们会怎么想?我要戴上是不是再向他们喊:来啊,打我啊,我是百夫长!” 安德鲁若有所思的收回了那顶角盔,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来问我道:“要不然,我把它给弗米欧?” “弗米欧!” 我的脑袋里立马想起了这个尿裤子的家伙,不禁反问道:“难道这个家伙还没死?我靠,这小子命可真大!” 说着说着,我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弗米欧那个小子,这家伙全然不知我跟安德鲁的谈话内容,正在茫然的四处张望,可想而知这次出发的消息对于他也可谓是晴天霹雳吧。 “那好!就是他了!” 一想到这家伙遇到真事也是个撒丫子胡跑的主,所以我放心的将我的头盔交给他,反正我心疼的是我的头盔,这个家伙,我想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至于小阴沟里翻船。 一切貌似都准备就绪了,我在车上稳了稳身子,队伍在安德鲁的指令下缓缓出发,我也一样,在那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跟在部队的后方。 眼前,算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一大队吧,因为我们失去了军旗。所剩下的两个百人队(刻着铁十字的一支,我跟安德鲁的一支)就这样跟在双子军团大部队的后面。 这确实是憋屈的事,因为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死衰仔还在的时候,我们一直是这支军团的领队,可现在,恐怕提鞋子都不配了。 这说来奇怪,自从盖伊下落不明之后,像我跟安德鲁这样两只百人队折损了一半的人员以后三天过去了还是迟迟没有补充上来的士兵。这跟他往日的作风一点也不一样,会不会是因为安东尼的压力?我自问着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摇晃地像是随时要散架的马车上拼命的揣测埃提乌斯等这些高层人员的心思。毕竟是居于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不同的位置上,有着不同的思考,不同的忧虑,并不能够同步,所以才使得我这般毫无头绪吧。 揣测他人的想法不仅疲惫,而且根本是无从想起,胸口的伤已经够折磨我的了,我不想头再疼起来,那样疼痛会让我应接不暇的。我双手抱头依靠在身后的一车布袋上,身旁的老马车夫默不作声,低头静静地驱使着他的老朋友,那匹不知经历了多少苦力的老马。在这蜿蜒曲折且崎岖的土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行,与前面行进的士兵保持着相同的速度。 “咕咕咕……” 号角手布里斯吹响行进时规范步伐地号子,安德鲁与身旁的百人队听到号声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行囊杂物,加快了步伐。 第一百一十二章:帝国边疆(下) 这里是帝国常年沦陷于蛮族的地区,他们的不开化,造就了这里荒凉,毫无文明可言。肥沃的土地上面只有齐腰高的野草,这里的人更是少得比不上丛林当中的野兽。 除了中间被碾压而出的勉强能被称得上是路的足迹,这是勃艮第人为我们留下的,让我们去追赶的唯一足迹。他们真的非常慌张,毕竟是跟一个还算称得上是超级大国的的西罗马帝国对抗,打不过就跑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卢迦!真的是很难想象!”安德鲁在前面显得无聊,退到后方来跟我闲聊道:“你不知道勃艮第人走的到底有多么匆忙,他们甚至连最起码的路障啊,陷阱什么的,都没有留下来难倒我们。” “哦,安德鲁,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留下来陷阱?”我一定是被埋伏爬了,就算是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我还是要不时地来回看看周围的草丛,要知道,这草丛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而且连成一片。怎么不埋伏下一整支部队都算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地形,这个想法我只敢随便想象,绝对不敢随口说说,要是突然乌鸦嘴了,恐怕这一次再跑就真的难了! “你看看前面的部队,昂着脑袋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安德鲁指着前面行进的部队对我说道:“你看看我们啥时候这么嚣张过?绝对有大批的斥候在前面开路,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的。” “哦,你可闭嘴吧,安德鲁,我就怕你把话说的这么满。”我想笑,可是奈何胸口的伤口光呼吸都疼,也只能这么强忍着,就当安德鲁刚刚放了个屁。看他这么走的气喘吁吁的,坚持着爱护战友的思想,我伸手将他一把提了上来,见那马车夫也不说什么担心车驾超重散架的抱怨。我俩这算是心安理得得三个人一同坐在马车上。 身边的这个老马车夫,他一脸沧桑的模样倒是吸引了我,虽然他身上的味道确实让人很难靠近,不过我捂住口鼻我想还是能够与他交谈几句吧,连他目不旁侧,专心致志的驾车,这一路上确实没有什么趣味可言了。 “喂,你,我没有见过你!” 我用一块布捂住口鼻,闷声问着他。 “哈!大人,我是沦陷区的人,大人是军团的,怎么能够见过呢?” 老马车夫咧开大嘴呵呵直笑,那股口臭不出我所料的扑面而来,好在我早有准备。不然真的晕倒翻身跌下了马车,成为了帝国史上第一个被口臭熏死的百夫长吧。 “你们处在沦陷区的帝国子民,能得到他们的善待吗?” 这是我最最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这个看样子是经历过很多时代的老人给出的回答。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吧。” 老马车夫嘿嘿直笑,说完这句话他就很快闭上了嘴,想必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吧。不知是因为紧张所以用微笑来掩饰,还是有其他担心的东西,他虽然笑,可是表情并不自然。 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可是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因为卑微的他认为这样一定会激怒身为官员的我。他摇了摇头,小声对我说道:“这些都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的一面之词,还希望大人不要生气!” “你就直接说吧,我不是探口风的。”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告诉他我足够的友善,并且能够值得他的信任。 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当着他的面,总之是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起了十字,并且对他说道:“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我把今天我俩的对话说出去半个字,我就不得进入天堂。” 这在那个时候可是天打五雷轰的毒誓,毕竟知道上帝或者是基督教忠实的信徒,他们都是将天堂当做自己毕生的最求,无论是王公显贵还是卑贱的平民。 可是这个老马车夫还是有些不信任,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我身旁的安德鲁,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家伙。 为了让他安心,我也强迫着安德鲁把我刚刚说出的话再复述了一遍,这个家伙还蛮不情愿的,毕竟是基督教忠实的信徒,他怕成真,而我,拜托,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老马车夫终于相信了,他又咯咯直笑起来,并且说道:“不瞒两位大人,在我看来,无论是咱们帝国的军队,还是他们勃艮第人,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哦?为什么这么说?”老马车夫的话让我惊讶不已,我们毕竟是来解放他们的军队,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仁义之师,虽然做的事情是畜牲了一些,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吧。我便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士兵烧杀掳掠?” “这仅仅是一个问题。”老马车夫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他的右手,我清楚的看见他的手上仅仅只有三根手指。 “你的食指跟中指哪里去了?” 看了他的手,我十分惊讶,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还会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几十年前,因为种地没有打理好,被雇主给切掉了。”老马车夫用左手指了指他的右手食指,接着他又指了指那断掉的中指继续说道:“这根是嘿勃艮第人运粮食,本来还以为他们能够让我的生活有点起色呢,可是啊,因为晚了一些,这不,这根也给切掉了。” 说着,他收起了右手,只是不住的叹息,说道:“可能这就是命运吧,野蛮人仍旧是野蛮人,我现在对谁都不报希望了,只要能活着,他们让干啥就干啥。苦一点也足够,只希望死了能够得到主的解脱。” 真是个绝望的家伙,就这么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开始哽咽,再看向他的脸,老泪纵横。真的是受过巨大痛苦的事情才会让人想着想着就想哭泣。 “到底怎么了?” 我追问道! “不,不,没什么。” 他想回避,只是左手捂住脸右手朝我摆了摆。 “到底是什么?” 我继续追问,可能当时我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不过当时的我就感觉这能够让我好好的了解一下帝国失去的边疆,那里的人们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当中。 “不,别说了,别说了!” 我听到了这个老马车夫在抽噎,他真的哭了,目光在不停地回闪。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愤怒,我总是感觉胸怀正义的我应该去做些什么,而不是仅仅听他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告诉我!” 我压低声音,沉声问他道:“是罗马人,还是勃艮第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悲惨的回忆 这个老家伙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一言不发,他打算逃避我的质问,我可能当时太过分了,揪着他的痛处不依不饶,这样不仅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反而会让他更加的痛苦和对于我的厌恶。 我也不再逼问,这简短的对话就这样以及其尴尬的方式草草收场,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就走进了那片原始森林。 这样的森林在这个时代十分常见,恰巧是荒野,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而嗜血的猎手仿佛就隐藏在这大片的灌木从中。高大的树木很快就把阳光给遮挡住,这个时候脚下的道路就变得非常难走。队伍放慢了速度前进,坐在马车上,四周的压抑气氛确实让我非常的不适应。我四处张望着,手掌心紧紧地按在剑柄上,为的是能够随时拔出剑进入战斗状态。 队伍缓慢的前行,士兵前进所带动的灌木沙沙声惊动了丛林当中的飞鸟,它们在枝头鸣叫着,并机警地注视着我们这些“入侵者”。 这一次不再是像曾经那样冒失,我看到从身后跑出数十个策马的斥候,他们头戴羊毛帽子,身穿长袖宽松的衣袍。腰间挎着剑,左手紧紧地攥着号角,以便在紧急的情况之下及时吹响使得在中间前进的队伍第一时间得到警报。他们散开策马进入丛林,很快就消失在这高大的灌木丛中。 “真希望他们没有任何大碍。” 目送着他们远去后还在微微抖动的灌木枝,我没有想到的是说出这话的竟然是那个老马车夫。他仅仅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回过头来,眼神当中充斥的满是说不出来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一定有心事。” 我对他说道:“你是害怕这灌木丛中有勃艮第人的伏兵,然后怕他们有去无回。” “这就是个危险的差事,不是吗,大人?”老马车夫看着我,勉强从他的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本身就是他们的差事,如果他们用生命发出了宝贵的警告,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及时做出准备以免被偷袭而使得更多人死去。” 我向他解释斥候的作用,在我看来斥候非常的光荣,虽然没有坚甲利剑,可是他们做的是最危险的活,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哦,那只是你看来,我的大人。” 老马车夫看上去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斜着眼睛,瞥了眼身边的灌木,我想他是在确定那些年轻的孩子现在依然存活吧。 也许是我的话语勾起了他的兴趣,只见这个老家伙倚靠在身后坚硬的木板上,拿出放在身边的小水壶并非常客气的朝我示意愿意与我分享。 “尝尝吧,我自己酿的酒。” 虽然他的口气与老马牙给了我非常不舒服的印象,可是出于礼貌更多的是好奇,我还是接过了那个小壶,张开嘴,仰头倒上一口。 “咳咳咳……” 那一口酒我几乎吐出去一半多,因为那味道简直就像是那泔水一般,如果非要形容味道,我想那就是这个老马车夫嘴里地味道了。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形容我嘴里现在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反正我是拒绝用酒来称呼这东西的。 “怎么样?”老马车夫看到了我的囧样竟然丝毫不畏惧我会为此大发雷霆,反而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更是让我身旁的安德鲁看得一头雾水。我赶紧拿出我挂在腰间的水壶,猛灌了几口并漱口吐出,这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我尚不清楚这个老家伙是故意整我还是他真的好这口? 这个老家伙接过酒壶哈哈大笑,并对着我喝了一大口,令我惊讶的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他喝下之后的表情就像是在品茶一样,(虽然现在并没有茶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放下酒壶,他这才缓缓开口。 “我的大人,”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也顺势拉起我的披风盖住我的口鼻。听他接着说道:“你有所不知,我酿的酒正因为味道非常不友好,所以能够喝下去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吧。” “哈,那么你酿造的技术一定非常不到位啊!” 我对他打着哈哈,刻意的去嘲讽他,因为他是我见过最烂的酿酒师了。 “不,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糟糕。”老马车夫摇着脑袋像极了拨浪鼓,他闭目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的沃姆斯最好的酿酒师。” “那一定是很久以前吧!” “对,久远到勃艮第人还没有来,我还在街道上见到过斯提利科,当时他正要去跟法兰克人谈判。” “那真的非常久远了。”我在一旁应和,斯提利科,那可是帝国还没有分裂时的传奇将领,汪达尔的王子,他见证了这个帝国重新统一到再次分裂的历史。非常讽刺的是正是这个汪达尔人的王子,差点就将他的族人屠杀殆尽。我猜测他当时的心中只有罗马吧,虽然这算是个致命的丑闻,可是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高大地位。 “斯提利科喝过我酿过的酒,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年,还有他身后的匈人,那帮矮小的,生长在马背上的家伙。” 这个老家伙又开始回忆起来,真的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光辉并值得骄傲的历史。 “当时你的酒,就是这个味道?”我问他。 “不,不不不。”老马车夫再次摇头并接着说道:“我酿造的葡萄酒非常甜美,因为不像是那些自认为文明的家伙往酒里面添水,天呐,那算是什么酒?”他说着,又喝了一口。 “就在得知斯提利科将军去天国的几年后,我因为酿酒而娶到了我的妻子,她可是个城中出了名的美人!”说着说着,老马车夫竟然笑了出来,那笑容非常美好,完全没有面对我时的做作而是发自肺腑的,幸福的微笑。可是就这么美好笑容仅仅坚持了几秒钟便被收回,只听到老马车夫继续说道:“我与我的妻子很快就有了一个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非常快乐,可是渐渐,蛮族人来了,截断了商队,所以没有了葡萄,没有了葡萄,我就无法酿酒。我只好为城中的贵族工作,所以。”他再次向我展示了他的右手。接着说道:“我当时恨不得他们立马死光,就在几年前,勃艮第人来了,他们残忍的将屠杀殆尽,得到所谓自由的我可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我静静地听下去。 “后来勃艮第人占领了卢迪南,因为需要士兵,他们大肆在城中抓捕成年的孩子并将他们训练成战士,我的孩子也在其中。”像是勾起了痛苦的回忆,老人的眼角又流出了一滴混浊的泪水“这群野蛮人为了战士,他们根本不在乎男女,我的孩子,还有他最最喜爱的姑娘,汉娜。” “汉娜!” 听到这个名字,我差点叫出声来,可是我忍住了,我不敢出声。在我的眼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夜晚,那个可怜的女人,我用铁剑砍断了她的腿筋,迫使她跪在我的面前,然后,我看到了她的泪水,可能是因为痛苦吧。 “但愿不是她,当然还有他!” “汉娜!” 那个男人在尖叫,随后是彻底的愤怒与失去理智,他向我扑来,最后被安德鲁手中的军旗贯穿。他临死前的眼神我差不多快忘记了,可是为什么我竟然对杀死他和她的细节记得那么明白? “嗯?你怎么了,我的大人?”这个老人察觉到了我在闪躲,所以问我。 “哦,没有什么。”我笑着,赶紧用手按了下胸口,并回头看了眼安德鲁,他只是在仔细聆听,恐怕他已经忘记了那时的杀戮吧,我赶紧对老人解释道:“胸口的伤又疼了,只不过是阵痛,不碍事的,我们继续吧!” “哦。”老人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他死了,在卢迪南。” “卢迪南?” “对,我不知道他到底死在哪里,只知道去卢迪南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包括那个汉娜。” 第一百一十四章:逃避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好像我是一个犯罪的人,对于这个老人,汉娜,这个名字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喊出,一遍遍地在我的耳朵里回响。 “汉娜,汉娜,汉娜!!!” 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凄惨,像是一个个耳光,打响在我的左右脸颊。我看到我自己,低下头那个女人就跪在我的面前,她被迫昂起头来,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我反手握剑,将剑身狠狠地钉进她的脊椎。随后我就看见那个男人,含着泪光,怒吼着向我扑来,可是,就在他即将接近我的一瞬间。 “嗤!” 第七盖米纳军团的矛头旗帜贯穿了他的腹部,眼角的泪水,口中的鲜血,缓缓流下。 我不禁抱住头,将其埋在我的胸口,紧紧地闭上双眼。 “无论如何,不要再讲下去了。” 老马车夫投来诧异的目光,可我一直在躲避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跟那日向我扑来地并死在我面前的家伙的双眼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个老马车夫就是让我为他冤死的孩子讨债的。 “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你也是在这个悲剧当中失去了什么亲人?” 老马车夫问着我,我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看着他,他赶忙低下头去不与我对视。涌到嘴角的怒骂让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面对着这个老人,我竟然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大概是不敢吧,一定是心里的良知在控制着自己。 “没,没什么。”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也是个可怜的父亲的孩子。”我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哦?” 当听到我参加过对卢迪南的攻城战,老人的那有些混浊的眼睛一下就闪亮了起来,他凑近过来,语气当中满是期望带有丝丝的欣喜。“大人,你听说过那两个孩子吗?我的儿子,他叫卢卡!还有他的情人,汉娜,我刚刚提到过的汉娜!” “不,我不认识!” 我在摇头,嘴上说着不认识,可是心里早已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名字,“卢卡,卢卡,卢卡......”他确定死掉了,被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旗贯穿,也算是光荣的死去。 老马车夫眼里那点闪光渐渐熄灭,他那期盼渴望的表情渐渐被失落所取代。 “也是,这么兵荒马乱的。一个人杀了人与被人杀,施害者与受害者都是陌生人,自然是不认识的。” “不,我没有杀他们!” 可能是老马车夫无意之间的话语让我刚刚松弛一点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心想着,这个老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所做作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故意试探我? 我不敢看这个老马车夫,是不是他看出了我的恐惧,并且知道了我当时的所作所为?那他会怎样的方式看待我? 老马车夫还是用那疑惑的眼神望着我,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隐藏?你是不是在隐藏!我看着这个老家伙,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敢再往下多想,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厌倦与回避,老马车夫也知趣的不再说话,这么尴尬的场面一直到了太阳几乎落山,四周的树林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为止。 真是个安静的旅程,这是我第一次行军以来头一次没有受到野蛮人的袭击吧,这样竟然让我感觉到不适应。 我在安德鲁跟布里斯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那个老马车夫微笑的对我脱帽行礼,并说道:“祝你愉快,大人!” 透过火光,我看到他的微笑十分轻松,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拘谨。可是,我的心里有鬼,这样的心里驱使着我,看着他的笑容我都感觉分外狰狞,像是隐藏什么。我勉强的对他笑着挥了挥手做道别,一转身,匆匆的一路小跑,我想赶紧离开他,越远越好。 今天的食物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咸面包跟凉水,根据斥候传来的指令,所有的队伍不允许升火做饭。晚上这么寒冷潮气重的环境之中,唯一能取暖的也就是所有人坐在一起,在披上毯子。 我坐在安德鲁跟布里斯,当然还有弗米欧,坐在这么树木丛生的灌木当中,明明知道四周都坐满了人,可是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的迹象,确实让人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赶路了一天所以人非常疲惫,以至于站着都能睡着,布里斯跟弗米欧早已经打起了呼噜。 “安德鲁。” 我毫无困顿之意,现在再听着那两个家伙的呼噜声更睡不着了,一定是被那个老马车夫给逼得神经衰弱了,我呼唤安德鲁,并且向跟他聊聊。 “怎么了?卢迦?” 安德鲁侧过头来,很显然,他也没有睡着。 “今天那个老马车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我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锁子甲,这样的晚上是铠甲不能离身,说不定遇见了突发状况呢。 “嗯,那个可怜的老头。” 安德鲁说着,轻笑了两声,我听不出来他对于这个老马车夫是怜悯,还是嘲讽。 “他有个孩子,叫卢卡,他的孩子还有个爱人,叫汉娜。” “嗯,我都知道,卢迦,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安德鲁问着我,他真的是对于那天我们俩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我长叹了一口气,安德鲁这副模样反而更加让我感觉到内疚了,杀了一个人,竟然连些许的内疚都没有,这样的人不是英雄,那就是恶魔。 “安德鲁,”我接着问他道:“我们在一块参军以来,我们到底杀掉了多少人?” “到底杀了多少人?哈,有趣。”安德鲁干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卢迦,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胸口的伤感染了?把你的脑袋也给搅得感受不到上帝给予你的理智与清醒?” “不,我只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安德鲁说这件事,毕竟我俩是凶手。 “卢卡与汉娜,你知道的吧!”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安德鲁不做声,他在静静地聆听。这让我内心的紧张缓和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安德鲁是一个好的听众。 “这两个人,嗯,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赶往卢迪南的路上遇到的袭击吗?” “哈!那一次!” 一说到那一次,安德鲁就兴奋的喊出声来,要不是布里斯跟弗米欧太过疲惫,早就被吵醒了,安德鲁感觉到了他的失礼,所以压低了声音接着对我说道:“我们当时太他娘的爷们了,不是吗,卢迦,我们好好给那帮只认钱的泥腿子好好上了一节课!” “你还记得,你拿军旗刺死的那个勃艮第人吗?” “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傻瓜?”安德鲁说着,并摇了摇头。“这个家伙,真的是一心求死!” “嗯,给你说实话,那个人如果不出我所料,就是那个老马车夫的儿子。”我是下了最大的决心,告诉他实情! “他?” 安德鲁的声音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会很惊讶,可是他听到之后镇定的让人害怕。我在他的语气当中听到的是处事不惊的感觉,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在他这里甚至还不如一颗小石子,都不能在他平静如湖面的心境里泛起一点点地涟漪。 “确实非常遗憾。” 安德鲁笑了,只是轻声的笑了两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觉得有些后悔吗?”我问他。不敢相信,难道他经过了这么多杀戮已经将自己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人性都扼杀掉了吗?我不相信,所以我想问出个真相来,我想听听他的答案。 “如果你当时思考这么多,你就不会在此得到这个你所不能接受的真相!”安德鲁的语气依旧平静。“每个走上战场的人,都是某人的孩子,或者某人的父亲与丈夫。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怜悯他们的理由,因为没有私人的恩怨,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 安德鲁说的有道理,他们可能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孩子!可是我们也是,在拿起武器相互面对时,这些理由都不成立了,再也没有人是好父亲,好丈夫,好孩子,余下的只有敌人。剑与长矛不会在乎这些苍白的理由,不会给人片刻留恋的机会,有的只有杀与被杀! “死者拭去,把痛苦与折磨留给生者!”我低头呢喃,感觉再也没有这个理由更能开导现在的我。 “那个叫汉娜的女人,失去理智的我用了及其残忍的方式杀了她。” “如果你迟疑片刻,那么死掉的就是你!那么你会指望那个杀了你的人内疚吗?” “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想到了那个将我连刺数刀的匪徒,那么现在的他,会不会内疚呢?恐怕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无路可退 第二天大早,嘈杂的呼喊声与刺耳的号角声在丛林当中回像,吓得我赶紧睁开双眼。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受到了袭击,我猛地站起身来,挣得我胸口上的伤口疼得我彻底清醒了。顾不得疼痛,我四处张望,看到的是四周起来忙碌的士兵,还有斥候策马在我们中间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起来!起来了!” 我伸手拦住了一个斥候,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勃艮第人了,就在前面,他们被法兰克人看在莱茵河以南,是时候了结一切了!”斥候似乎非常忙碌,他刚刚说完就策马离开,继续去叫那些还躺在地上不肯动弹的士兵。 了结了! 我在心里暗暗重复,不知该重新紧绷神经还是还舒缓感觉解脱。 “起来!起来!起来!!!” 斥候们不惜吼哑自己的嗓子。 “die!die!die!” 身边的士兵一同怒吼着,他们接二连三的站起身来,很快,灌木从当中站起来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缓缓地将盾牌从包裹的布袋中取出,那剑鞘中的铁剑被“刷”地一声抽出,当一切没有了结之前,是不会重新入鞘的。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在身后由远到近,回过头来,见数百名身披鳞甲,手持骑枪的铁甲骑兵快策马跑过,留给我们溅起的烟尘。 “跟在他们的身后,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斥候驱赶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百夫长还是最下级的士兵,所有人都迈开了步伐,跟随着那呛人的尘土,拨开眼前碍事的灌木枝。霎那间,就听见原本安静的丛林当中众鸟齐鸣,成群的野鸟尖叫着从树枝上落荒而逃,飞上上百米的高空。树木之下,盾牌撞击声、马蹄声、锁子甲因为抖动而发出的响声。 “呼哈,呼哈,呼哈......” “踏踏踏......” 士兵们在咆哮,不知道他们何来的力气?上万人硬是踏平了前方遮挡的所有灌木,野兽没有了躲藏的地方,在最高等最强大的人类面前落荒而逃。没有什么敢挡住我们的去路,哪怕是上帝,或者是野蛮人所信奉的邪神,都不能! “为什么!” 本来就在恢复期的我,身负着将近二十公斤的重的锁子甲,不出意料的仅仅跑了几十步就气喘吁吁。我大声问着我身边的安德鲁:“为什么要跑,到时候打起来,谁还有力气?” “这样只能说敌人近在眼前!”安德鲁又加快了步伐,这个家伙,身上挎着两面厚重的阔盾,长袖过膝的锁子甲,外加一顶百夫长角盔,如此沉重的装备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跟在这么一行杀气腾腾地人们当中,我也感觉我同样变得杀气腾腾,开始由不得自己。 因为我们在进攻,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必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我跟弗米欧重新互换了头盔。安德鲁在奔跑中为我披上披风,就在这一刻,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胸口那伤痛也变得不那么影响我。 我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越往前奔跑那声音就越发的明显。仅仅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那丛林的尽头就在眼前,那一刻就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而那刺眼的光芒也就是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以前广阔的草地,这里是河水冲击而成平原,这是一处缓坡,我们在坡上方,他们在坡下方。莱茵河就在其中静静地流淌而过,这里太过开阔了,随随便便都能够容纳上万人,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甚至能建立一座不小的城市。 我看到了勃艮第人,他们就在河岸边上。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竟然渡不过这条宽阔的河流,不同于他们当初来时的那样。 这里的勃艮第人拥挤地足足有数万人之多,他们看到了从身后丛林里杀出的我们,顿时乱了阵脚。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吼叫、家畜的哀鸣、孩子的哭泣。在数百米之外的我都能够清楚地听见,眼下,他们乱做了一团,根本算不上是所谓的军队,况且,他们也不是军队,只不过是一大群逃跑的平民罢了。 “如果你在战场上,遇见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女人,孩子的时候,我请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无罪!”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回响的竟然是昨天夜里那个老马车夫语重心长的话语。这话在此刻就像是一剂镇定剂一般,顷刻之间就让我那原本骚动的杀戮之心安静了下来。 “是的,只剩下步兵了,可怜的乞丐啊!” 不知道是谁怪声怪气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希腊喜剧家普劳固斯的名言,现在用来嘲讽眼前这帮还在匆忙列阵的勃艮第人。这样的话语竟然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去死吧,你们这帮杂种!” “滚进河里去,勃艮第的野狗!” “死吧!死吧!” 怒吼的士兵们不住拍打着盾牌,并且向对面的勃艮第人用剑在自己的脖颈上拉动,意味着这将是他们的下场。 自知无路可退的勃艮第人在此时并没有任何投降的意思,他们知道放下武器的后果是什么,除了奴役,也就只有屠杀了。 “停!” 身后传来一声命令,呵斥地使得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原本汇集了上万人并且吵闹的战场上顷刻之间没了声音,安静地只能听到人在晃动时身上锁子甲的玲玲作响。 “结束了!” 身后那雄壮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与其他人一道回过头去,看见了一架马车,上面站立着一位身穿肌肉胸甲头戴蛮族化制式的全副头盔,防护太好了,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他高昂起头颅,像极了一座雕像,太阳的映照下他身上使得那黄铜的胸甲闪闪发光。他右手持着一把军旗,两个天使手拉手,同样在太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不就是我们双子军团的旗帜吗?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安东尼! “曾经让我们不得安眠的野兽,只会趁火打劫的强盗,勃艮第人,他们此时在我们的眼前正在苟延残喘!” 不愧是元老院的议员,安东尼真的是一个演说的天才,他发声洪亮,吐词清晰,使得在最前方战线上的我都能够清晰的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 “结束了,这些卑劣者最终还是败在了帝国的荣耀与力量也就是你们的手上!” “呼!呼!呼!” 真的是振奋人心的话,让我身后的士兵们都在高举着手中的长矛铁剑不住欢呼三声,随后继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安东尼的话。 “可是他们仍然有着一战之力。”安东尼指着前方,所有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是勃艮第人的方向,他们已经布好了防御的阵型,只不过他们再也没有了整齐划一的银色锁子甲,锋利的长矛,只剩下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他们自发的来到了我们的对面,与那形如乞丐的军队汇集在一块。 “不用担心他们会有神明相助!”安东尼冷笑着,将那头颅高高昂起,大喊道:“因为河对面的法兰克人在我们这里,你们手中的利箭长矛在我们这里,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在我们这里,当然,上帝,也在我们这里!”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快要按耐不住了,他们拍打着盾牌,发出“当当当”震耳欲聋的响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少激进分子已经开始了咆哮,所有人都在迫切希望指挥官下达进攻的命令。可是安东尼并没有这么做,我想他认为这点,还远远不够吧! “放手去进攻吧!罗马的子民!上帝在天上注视你们,你们死在他们手中的兄弟们也在看着你们!他们也希望看见你们奋勇向前!去吧,把他们推进河里,彻底的,杀了他们!!!” “呜!!!” 几十把号角将安东尼的咆哮淹没,士兵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个元老院的混蛋再鼓动下去,他们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就连我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也在咆哮。 “die!die!die!!!” 他们不惜吼哑自己的嗓子,并且不再在乎那方阵的队形,而是想那恐怖的洪水一般,朝着勃艮第人扑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血染莱茵 “不要慢了,前进!前进!” 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不断朝我身边及其身后的士兵。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跳动的鼓点,击打在脚下的土地上。勃艮第人让他们当中最为强壮的士兵站在第一排,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像是一个蛋壳,将里面的老弱病残紧紧保护起来。 “梆梆梆......” 我在奔跑当中听见了前方响亮的弓弦声,抬起头来,看见从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飞出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的箭矢。 “防御!防御!” 我高喊着,将盾牌举过头顶,可是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低头猛冲,我的命令很快就淹没在他们怒吼声中。 “嗤嗤嗤...” 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他们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就被淹没在身后涌上来的人群当中。这点微乎其微的伤亡对于这么汹涌的洪流基本上是微不足道的,勃艮第人组成的防线就在眼前,奔跑中的士兵们抽出梭镖,架在肩头,一场血战即将发生! “进攻!进攻!撕裂他们!撕裂他们!” 安德鲁怒吼着,带领着身后的士兵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进了,仅仅不足十米的距离,勃艮第人将他们的身体隐藏在盾牌之后,他们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试图顶住我们冲锋所带来的冲击力! “刷!” 数百只标枪从我的头顶飞出,落在勃艮第人的队伍当中,只见红色的血花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层层绽放,尖叫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砰砰砰......” 冲锋的罗马士兵顶着盾牌狠狠地撞在勃艮第人的盾牌上,可是结果正如勃艮第人所希望看到的一样,血肉之躯根本不可能撼动眼前这支军队分毫。 “卢迦!” 安德鲁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过头来,正对着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紧紧盯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对任何勃艮第人报以怜悯,知道嘛!你必须活着!” 说完,安德鲁一把松开了我,经过一段助跑,猛地一跃而起,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力气。负载着这么沉重的装甲,这个壮汉一下跨过那几乎有一个人的盾牌,向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 “咚!” 一片人被安德鲁砸倒,包括那个持盾的混蛋,一瞬间貌似坚不可摧的勃艮第盾阵就出现了一个仅仅一人那么大的缺口,但是足够了,不断涌入的罗马士兵让勃艮第人不能封住这个缺口,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小小的缺口瞬间造成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坍塌式垮塌。 我忍住胸口的暗痛,挥动着手中的骑兵剑,大喊道:“集合!集合!”这样,我原来麾下的士兵才能够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再次抬头,我本想看一眼安德鲁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因为我的面前已经让一群群的罗马士兵遮挡住。根本看不到安德鲁是什么情况,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的缺口越撕越大,更多的勃艮第人被冲散,原本依靠阵型的勃艮第士兵现在不得不各异奋战。 “布里斯!布里斯!” 我回头呼唤布里斯,他快步跑上前来。我一把抓住他的衣口的锁子甲,将他扯到我的面前。 “长官!”他喊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跟着我,我们谁都不能死!” 我说着,松开了他的锁子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跟随着众人的步伐冲进了混乱的战场当中。 用盾牌撞倒在地上还想爬起的勃艮第人,我带领着身后五十多号士兵不断前进,四周罗马人与勃艮第人扭打在一起,不管是罗马方面,还是勃艮第方面,阵型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我的方阵还在紧紧靠在一起不断推进。 “勃艮第人的气数已尽了!” 我大声告诉着自己身后的士兵,提醒着他们,让他们知道此时的胜利就在眼前。因为我首当其冲,看到的所有试图反抗的勃艮第人,他们剑最基本的铠甲都没有,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工具,大多都是草插,那应该是他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器了吧。 再看他们的眼神,瞳孔当中流露出来的全部都是恐惧,他们在全副武装的我们面前瑟瑟发抖,可是他们走不想这么放下武器像猪一样等待着我们的屠杀。他们大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与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连手中的草插都拿不稳,我甚至在他们当中看见了不少女人,她们穿着长连衣裙,紧紧地握着一根木头棍子,虽说她们有勇气来反抗我们,可是眼神是躲闪的,说明她们并没有多少勇气,恐惧是她们发自内心的。 我与我麾下五十余人与他们对峙着,此时你一定想问我们本来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为什么不进攻呢?我想当时仅仅是因为我心软了吧。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骑兵剑现在人群当中,士兵们抽出了梭镖,他们在等待着我的命令。 “die!die!die!” 身边的士兵怒吼着拍打着盾牌,就像是一只只饥饿的战獒,而我就是栓住他们的无形锁链。 “他们只不过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为什么?我到底应不应该杀死他们!” 这成了我现在内心的羁绊。 “长官!下命令吧,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布里斯地右手紧紧攥着那号角,一遍遍催促着我,并不停地提醒我道:“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凡是拿起了武器,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我呢喃着,像是在自问着我自己。到这里,我的眼前又想到了昨夜的老马车夫,因为我的失去理智,沉迷杀戮,让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与儿媳。 我本来以为自己经过了昨日安德鲁的劝告,自己对于杀戮来说已经豁然开朗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看到眼前的这些衣着破烂,还在用木草插反抗的平民,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驱使着我麾下的士兵肆意杀戮。 “那么这群人,又是谁的孩子,谁的丈夫呢?” 那种负罪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我的手开始不住颤抖,我根本就没有想通,我又想起了那日那个女人的眼神,我深知只要我下达命令,这样绝望的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生命流逝殆尽的眼神就会越来越多。 第一百一十七章:冲击骑兵 “进攻!” 还不等我发话,身后就穿来那一声粗旷的怒吼,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那黑影从我的身边掠过毫不留情地将我撞到一边,那长长的披风被风带起,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脸上。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眼前这些勃艮第人的平民们被这个家伙吓坏了,他们最前面的家伙连连后退,但是被身后的人挡住去路。 那个全副铠甲的勇士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左手猛地提盾,拨开了向前的草插,对着那再无防备能力只能干瞪眼的平民,手起剑落,在尖叫声中又一具尸体倒地。 “die!die!die!” 大群的士兵从我们身边的空当中杀出,他们满身鲜血,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杀敌的热情,很快,这临时组建的阵型很快显示出了它不堪一击的特性,所有勃艮第人都被杀气腾腾地罗马士兵冲散。 “安德鲁!” 我认出了那个背影,此时的安德鲁再次挥剑砍进一个勃艮第人的肩膀,巨大的痛苦迫使那人跪在了安德鲁的面前,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安德鲁的右手腕,笨拙的试图阻止这个身经百战的百夫长!可是安德鲁已经疯了,杀戮已经遮蔽了他的双眼,他左手提起盾牌,朝着那可怜的勃艮第人的头部,猛地砸下,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直到那个勃艮第人失去意识松开了双手,但是安德鲁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一般,继续高举起盾牌。 “喝!!!” 一个不顾一切的年轻的勃艮第人双手持草叉,怒吼着朝着安德鲁的右侧扑来,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攻早就被安德鲁察觉,只见安德鲁猛地向后一仰,那锋利的木草叉就从安德鲁的胸前刺过。根本不给那孩子半点反应的机会,右臂猛地将那草叉的木柄夹住,这个身强体壮的家伙,安德鲁大吼一声竟然将那木柄硬生生地折断! 失去武器的勃艮第少年赶忙挥动着手中的断棍试图后退,可是已经晚了。安德鲁猛地向前一步,整个身体带动着左手猛地砸了下来。 “砰!” 那个勃艮第少年应声倒地,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脑袋的创口处缓缓流出,这个少年已经倒地一动不动了。 “死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安德鲁随手抖落左手盾牌上的血迹,起身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他对怒吼着,我能清楚地看见他通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见我不作回答,猛地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并且用他那沾满鲜血的铁剑指着我的鼻子。 “真的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老混蛋对你施了什么异端的巫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们只是一帮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啊!我在心里反驳着安德鲁,但是我不敢说,当时的我纯属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我害怕,太害怕了,我怕以后会面对那些失去了孩子的老人,还有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在问我他们的亲人去哪之时,我这个杀人凶手该怎么去回答?是欺骗?还是坦诚? “你给我起来!” 安德鲁一把抓住我的披风,猛地将我提起来,通红的满是杀气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 “记住你的身份!奥里乌斯.卢迦!”他咬紧牙关,一个词一个词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那两个本该死掉的混蛋忏悔,但是你不必这么做!因为上帝都不在乎,你为什么要在乎?”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停地回避。 “听着!”安德鲁掂量着他手中的铁剑,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那个该死的老畜牲给施了法术!那个狗娘养的一定知道我们杀了他的宝贝儿子还有儿媳,不过没关系,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杀了那个老东西,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砰!” 我只感觉我的背还有我的胸口那处伤口猛地一痛,安德鲁将我重重地扔在地上! “如果你不杀了他们,奥里乌斯.卢迦!”安德鲁将剑在自己的披风上把血擦去,他接着说道:“仇恨的种子将会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不相信你这个懦夫会为你现在的愚蠢而负责!”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混乱的战场。 内心的纠结让我不知所措,虽说我也经历了这么多,内心理因足够的强大才是,可是懦弱与后怕还是让我迟疑。这可能就是我失去小雅的原因吧,这件事情谁都不会被责怪,全部都是我的错! 只感觉肩头被轻轻拍了拍,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布里斯。 “长官!”布里斯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如果你认为放过他们是对的,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因为你的一丝慈悲而死去,你为他们负责了吗?” “啪!啪!”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让那从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驱散了当时所有不忍杀戮的念想。 “杀!对,杀!”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用剑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并对身后的布里斯说道:“跟随我的步伐!” 布里斯与众士兵们的脸上分明是欣喜,我快步向前,从身后听到的是那久违的进攻号角!我大跨步地穿过厮杀的混乱战场。越过安德鲁,此时的他正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敢超越他呢。 “咚!” 我挺盾狠狠地撞在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上,他手中的草叉被我盾牌硬生生的顶开。我直接挺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他此时一定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吧,我把目光移向别处,刻意不去与这个将死的少年对视。右手向右侧旋转了九十度,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的大股鲜血打湿了我的右臂,那少年呻吟着渐渐身体发软,我用盾牌抵住那少年脖颈,猛地一推,锋利的剑刃从他那胸口退出。 好熟悉的感觉,神经渐渐麻痹,我想我这样下去一定会下地狱吧。 “干得好!卢迦!”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为我欢呼,我回过头去,僵硬地朝他笑了笑,算是回礼了吧。 “骑兵!骑兵!” 就在这时,只听到身后的士兵惊呼,我回过头来,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飞驰的战马旁下压的一排排银色的枪尖闪着耀眼的光芒,顺着枪杆向上看去,那是身着身着全身金色铜鳞甲双手持骑枪的重甲骑兵,沿途的罗马士兵纷纷避让,他们将是撕碎勃艮第人的最后铁锥! “避让,卢迦,避让!” 安德鲁慌忙退开,并且挥手让我让开,我不敢迟疑,赶紧退至一旁。 “轰隆隆!” 那大队的冲击骑兵从我的面前经过,强烈的风都让我的披风随之扬起,他们呈菱形进攻阵型,向着勃艮第人直扑过去。 勃艮第人完蛋了,他们剩下的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他们将面对的,是重达两百公斤,时速达四十五公里每小时的战马横扫,没有人将能够在这样的冲击下幸存! 第一百一十八章:围困 冲击勃艮第人的骑兵呼啸着,如同浪潮当中一股势不可挡的劲流,现在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勃艮第人压了过来。 这些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装甲,没有像样的武器,完全算不上军人的勃艮第人,这群孩子在刚刚经历了罗马步兵的冲击后在这横扫而来的骑兵面前终于丧失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他们尖叫着,哭喊着丢下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草叉,不顾一切的朝莱茵河的方向逃命。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冲击骑兵的速度再一次加快,在这股汹涌的劲流面前本来就嘶鸣的战马群才其背上骑兵双手持骑枪压低枪尖至人的胸膛那么的高度,骑兵们怒吼着,他们将给予这群不屈服的勃艮第人最后一击! 一杆杆锋利的骑枪在那战场上的混乱当中刺穿了一个个瘦弱的身体。由不得他们尖叫,飞驰的战马已经将他们撞飞。 “进攻!进攻!” 不甘落后的安德鲁更是按耐不住自己,他大手一挥,带动着麾下的士兵尾随前方破阵的骑兵。勃艮第人一层层的防线被生生撕毁,被围在莱茵河沿岸的勃艮第人的妇孺们,她们在罗马骑兵的冲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尖叫,哭泣,逃跑。 冲击骑兵所到之处生命被收割的几乎干干净净地,我们后续跑上来的步兵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地破碎的尸体,还有侥幸活下来只是躺在血泊当中的垂死者。 现在无谓的怜悯已经成了罪恶,反而杀戮,成为了解救他们最大的慈悲。我们随后而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闲着的,一路向前,一路不停地用剑刺向那还在蠕动的残破躯体的胸口。地面上的草地被鲜血染地通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惹得我不禁用手遮住了口鼻,这么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能习惯这味道的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呕吐,好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历经战争的狠角色,但是被这气味熏的仍有一些头晕。 前面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就是莱茵河,多亏了冲击骑兵的帮助,我们面前实可谓是一览无余,除了那散乱的骑兵,他们再来回驱赶着尖叫的女人,这场战争,就好像是一场奔跑,一路向前,直到跑到了莱茵河畔。 “结束了?” 我对身旁的安德鲁小声说着并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真的不轻松,特别是负载了如此沉重的铠甲。 安德鲁,这个壮汉也真的是卖足了力气,他俯下身子,收剑入鞘,将头顶的百夫长角盔摘下,他头上的汗水正顺着他长长的油腻的头发滴滴落下。他气喘如牛,头顶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呢。 “是的,结束了,卢迦。” 安德鲁,笑了笑,他现在太累了,就连笑,也笑得断断续续。再直起身子来,环顾四周,除了还在顽抗的勃艮第士兵以外,基本上我们已经将他们全部击溃。继续前进,四周掠过的受了惊吓的妇女完全不需要理会,她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四散奔逃。很快,我们来到了莱茵河畔,也就是我们最终要到达地地方。 在莱茵河的河面上,无数落水的平民在挣扎,看似平静的河面上,其实下方是暗流涌动。他们在河面上来回挥手挣扎,不是他们不会游泳,而是被那水中的漩涡死死吸住,他们濒临死亡,可是没有人去救他们,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河流带向远方。 “看!卢迦!”安德鲁指着莱茵河的对岸,就在那同样的一片平原草地当中,站满了大群手持圆盾利斧的蛮族人。他们披头散发的,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法兰克人!是法兰克人!” 安德鲁欣喜的大叫,并朝着那群野蛮人不住挥手,“看呐,卢迦,我们的盟友!嘿!!!” 他这么兴奋的举动同样得到了河对岸法兰克人的响应,那些野蛮人们拍打着盾牌,对着安德鲁欢呼,像是在祝贺我们击败了勃艮第人这么一个劲敌。 “罗马万岁!” “天佑罗马!” 士兵们纷纷加入到安德鲁的行列,真的,一切就像是结束了一般,这么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以一方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我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是因为那胜利而喜悦吧,我开心的是,我能够在这场战争当中活下来,也许我能够被宽恕并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假期让我好好放松一下,或者是我主动辞去这个百夫长的职位,带着那仅存的几个奥伦,去到那神秘的热那亚,特奈娅还在那里等我吗?我不得而知,总之,先回卢迪南,看看阿奈吧,这个可怜的姑娘,与她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一定过的艰难吧,我一定要领着她一起回热那亚,虽说不敢有过多非分之想,可是让她能在我的保护下活下去也总比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好,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 哦,真的,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我甚至把我接下来几个月的打算都想好了,我虽然不表现在脸上,可是心里早已经的美上了天去。 上帝总是爱捉弄那善于计划的家伙,所以有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么一说,可不是嘛,飘飘然当中,我一回头,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头一紧。 “安德鲁!安德鲁!” 我赶紧拉住那还在忘我挥手,纵情沉迷在胜利喜悦当中的蠢蛋。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看,骑兵!骑兵不见了!” 在我的惊呼声中,包括安德鲁在内的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被惊呆的张大了嘴巴,原先还在横冲直撞的冲击骑兵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仅是骑兵,就连那一同进攻的步兵也在我们可视的斜坡上缓缓后退,甚至退到了几乎是我们当时冲锋的位置。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那零零散散不过在慢慢聚拢的勃艮第人。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这一幕让安德鲁急坏了,他推开身前的士兵,紧盯着那缓缓后退的军阵。 “怎么回事?” 安德鲁回头看向我,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胜利就在眼前而安东尼或者说是埃提乌斯要下令撤军? “难道说......”我吧目光投向那远在丛林边上的战车,那上面站着的人已经小到剩下一个红色的影子。 “安东尼,你要乘机杀了我们吗!” 前方,是缓缓聚拢并且靠近的勃艮第人,他们手持着地上拾来的武器,瞪着愤怒的双眼,踏着他们同伴的尸体一步步聚拢来。 这一切都是拜我们所赐,所以,我们这些不足一百多人的两个方阵,将成为他们复仇的祭品! 第一百一十九章:故友 四周的欢呼声此时全部停下,整个战场上除了垂死者悠长的哀嚎与那莱茵河静静地流水声,整个世界就像是死掉了一般。 空气中的温度不升反降,甚至哈出一口气都会有白烟的出现,勃艮第人越来越近,他们像一匹匹饿狼一般,杀戮让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发绿。一个个嘴巴微咧,露出森森白牙。战斗与杀戮让他们几乎失去了原来的理智,他们三五成群的将我们团团围在河边,如果不是他们口中冒出的寒气,我甚至不相信这一个个被鲜血染红的家伙是个活人。 “列阵!列阵!” 我高举起手中的骑兵剑,再半空中来回舞动着,士兵们纷纷靠拢在我和安德鲁的周围。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一遍遍提醒着士兵们,他们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在层层包围之下仍然能够保持住稳定,士兵与我俩并成一排,后方的士兵更是紧紧地与我们相聚拢并把那椭圆形的阔盾架在我们的头顶,这样就能抵挡勃艮第人随时会投掷过来的暗器。 “稳住!稳住,我们能够出去的!” 安德鲁还在一遍遍的安慰着士兵们的士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匆忙的撤退而丢下我们。 起风了,从河面上刮来的寒冷的风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我这才明白这时候冬天才刚刚过去,可是寒冷并不算彻底的离开。这一百人紧紧地相互搀扶着,抱在一起的热量不至于让人忍受不了。不知不觉中,我手中的盾牌因为手酸而稍稍松懈了。 “咚!” 我只感觉我手中的盾牌像是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砸中了一样猛地向下一沉,我赶紧恢复姿势,透过盾牌当中的空挡,我朝外面看去。 “这个时候也敢松懈啊,奥里乌斯.卢迦。” 谁,这是谁在说话?那声音从龟甲阵的外面传来,真不敢相信勃艮第人当中还有能够叫上我名字的人,而且那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难道! 我的心头一紧,赶紧向前看去,只见那密集的勃艮第人当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全副武装的,穿的是金色的鳞甲,这是罗马军队当中才会有的装备,手中掂量着一块染血的石头,只不过肩头披着的不是军官喜欢使用的披风,而是动物的毛皮。他缓缓向我走来,只不过因为视线的遮挡,我看不清他胸口以上的模样。 与其说看不见,不如说我不敢去看,这走路的姿势我很眼熟,这说话的声音我更是熟悉的很。 “盖伊!” 不用我来说,我身旁的安德鲁也是一样惊呼道:“难道他没有死?” “不仅仅是没有死。” 我缩在盾牌后面,生怕这个家伙再一次用他手中的石头砸过来,他的技术我还是领教过的,我可不想无辜受伤。 “盖伊?” 我认定了逃避不是个办法,所以我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呵!”那人冷笑道:“想不到遇到了自己的老上司,你们还是将信将疑嘛,不过好在你们还能记得我。” “你不是死了吗?”我越发地感觉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首先,首席百夫长盖伊并没有死,那么我就有机会说服他,然后跟他一起冲出去然后跟安东尼讲清楚,万一得到安东尼的谅解了呢? “长官!”我试着放松了语气,可是我不敢轻易地解散龟甲阵,既然盖伊站在勃艮第人的一方,那么谁能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可是我决定劝说他,不管成功与否,我总要试一试! “跟我回去吧,安东尼找你找疯了!如果他现在知道你会在这里,那么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们也能够回到从前,你还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 “咚!” 一提到首席百夫长这个字眼,一块飞石又一次落到了我的盾牌上,震得我闭上了嘴。 “你住口,该死的东西!” 盖伊朝着我怒吼着,可能是见到我时他已经愤怒不已,听了我的这番言论更是怒不可遏了吧。 我并没有说话了,就在接下来,可是盖伊并不是这样,他怒气冲冲的,在那不远处的尸体堆上来回踱步,嘴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全部是因为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盖伊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哦,上帝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死!难道让你们活着是上帝在惩罚我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来,我看向安德鲁,他也看向我,我们俩彼此都摇了摇头,表示对于盖伊此时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叛徒!叛徒!你们背叛了我!” 盖伊依旧不依不饶地,他身后的勃艮第人看着他在他们的面前暴跳如雷的而面面相觑,恐怕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确实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 “你们这帮胆小鬼!临阵脱逃本来就是死罪,为什么你们还能够站在这里!哦,卢迦,一定是你,你这个异端,你一定会法术是吗,你一定迷惑了所有人!哈,哈哈哈哈。” 盖伊彻底的疯狂了,他指着我放声大笑,这也难为他了,看来这仅仅三天的时间也让他变化了不少,嗯,越来越疯狂了。 “可是啊,你们终究是骗不过安东尼的!” 放肆的狂笑过后,盖伊终于安静了下来,这句话他说得无比镇定,跟刚刚那个疯狂谩骂的盖伊想必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我缓缓站起身来,不顾安德鲁的阻挠而走出了军阵,与他对峙。他斜眼看着我,面露出诡异的微笑,并说道:“我还是没有看错你嘛,原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小丑。” “那也比你委曲求全的好!” 面对盖伊的挖苦,我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回去,为了以防万一,我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松懈,因为彼此的矛盾太深了,我生怕不知何时眼前的这个疯子就会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呵,也是,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盖伊微微点头,他此时的话语更是轻细,变化之快差点让我错误的认为刚刚那个疯子是我眼睛里的错觉。 “那么,长官,跟我回去吧。” 我看着他的脸,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这确实是一场豪赌,毕竟每个人考虑的问题是多方面的,盖伊也不例外,堂堂首席百夫长在敌人的军队里被发现,就算回去,恐怕那安东尼也保不住他。 “回去?你的意思是让安东尼亲手杀了我是吗?” 盖伊的这番话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安东尼,他们明明是一条战线上的,因为盖伊安东尼还要杀我呢。可是为什么,盖伊此时会对安东尼做出这样的一番评价。 “怎么可能!” 我一口回绝了他,爱你说道:“安东尼为了找到你的下落,差点杀了我。” “哈,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盖伊狞笑着,拔出挎在腰间的铁剑,举起上下打量着说道:“他生怕你们对于我的行踪知道什么,这个狡猾的狐狸心里想的瞒得过你,可瞒不过我!” 第一百二十章:屠杀(上) 盖伊仰天大笑,那笑声却显得无比凄惨。 “安东尼是在成全我,奥里乌斯.卢迦!”盖伊收敛了他的笑声,他低下头,将目光聚焦在他手中的那柄剑上。这柄铁剑的剑身上布满了血迹,因为战斗中与其他武器的对拼而在剑刃上留下不少的裂痕。他用力甩动,将那剑上的血污抖落,使得那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他想让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你的身上,同样也为我最后寻得一个陪葬者!”盖伊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扫视着我身后的这一百多人。欣喜的说道:“哦,不,真是个大礼,看来你们除了上次死掉了,都来齐了!”说着,他挥动手中的铁剑,只见他身后的勃艮第人也立即挺起武器对着我们。 “冷静点!盖伊!” 我大声地朝他呼喊,想必他一定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一定知道什么,盖伊,如果你想执意杀了我,那么,能让我在临死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以吗?” 我已经将姿态放低到了足够的高度,也不知道这个即将失去理智的家伙能否赏我这个面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不受控制,手中的铁剑也在不住地抖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我。咬紧的牙关,几乎是将话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告诉你?呵,好啊,不过,等我们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时,我在仔细地给你讲个明白!” 话音刚落,只见他大吼一声,稍稍弓起身子,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猛地扑了上来。如此迅猛的姿势让我着实吃惊不小,我下意识的挺盾向前迈开战斗的步伐。 “咚!” 就感觉像是被一头公牛撞上了一般,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从我的左手手臂一直传到我的脑袋,疼得我感觉左半个身体都麻痹了一般。 “想当初,带头质疑我权威的人是你!”盾牌上猛地闪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孔,嘴巴一张一合,就跟魔鬼一样。 “刷!” 他挥动手中的铁剑从侧面砍来,我暗叫不妙,猛地带动疼痛的左半身侧挡。 “当!” 铁剑狠狠地砍进了木制的盾牌当中,盖伊还在总持剑的右手来回抽动,试图将那铁剑拔出。我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稍缓解的左手猛地向一旁挥动,这样也带动盖伊重心不稳地松开了手。 他的全部弱点在这一刻之间全部暴露在我的面前,只不过我并没有想杀了他的意思。我右腿在后猛地一蹬,带动我整个身体,肩膀向前朝着盖伊的胸膛冲撞过去。 “啊!” 盖伊惨叫着,连连后退几步并摔倒在一地的尸体堆上。我用力抖动左手,让砍在我的盾牌上的那柄铁剑,因为刚刚盖伊用力而变得松动,在我的抖动下落地。我一脸严肃地看着盖伊,冷冷地对他道:“我不想杀你,或许,我们还能够合作,不是吗?” “哈,哈哈!” 我的这一下着实不轻,撞的盖伊躺在尸体上捂住胸口,一时间大气都喘不出来,可就是这样,他还能够没心没肺的笑出来,真的不知道勃艮第人这三天的时间内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真是讽刺啊,奥里乌斯.卢迦!” 盖伊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躺在尸体上,看着我,脸上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夫长,我不知道你,奥里乌斯.卢迦,你给了那个埃提乌斯,那个卑鄙地臭虫了什么好处,以至于这个混蛋处处与我们作对,处处维护你,你这个无名小卒!” “那是因为我看上去比你们正义!” 我发誓我的这句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就出来了,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几秒钟以后反应过来时,我都差点笑出声,而那个盖伊,更是瞪大眼睛瞪着我,那样子真的就是目瞪口呆的最好案例。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盖伊呢喃着,并挣扎着从尸体上爬起来,看着我,神情从惊讶,立马变回了原来的嘲讽。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好啊,那么,就让我看看上帝,会不会为你的正义,而让你在复仇的人们手中侥幸地活下去。” 说完,只见他大手一挥。其身后的早就按耐不住的勃艮第人立马怒吼起来,他们呼啸着,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径直地向我与我身后的方阵扑了过来。 “卢迦,回来!” 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他在招呼我,我不敢怠慢,猛地往回跑,三两步,我回到了我的方阵当中,此时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立了许久,恐怕身子都有些麻木了吧。容不得我有片刻喘息的时间,我赶紧回过头来蹲下,补充上龟甲阵中的最后一处空缺。 就在刚刚准备完毕的那一刻,黑压压的勃艮第人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 “咚咚咚......” 两军撞击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我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动力冲击着我手中的盾牌,并且带动着我整个身体缓缓向后移动。身后的士兵乘机用他的肩膀抵住了我的背部,他的身后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抵住,这样整个军阵就算是固定住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一百余人早就被那杀气腾腾的勃艮第人给推下冰冷的莱茵河当中。 “当当当......” 勃艮第人不依不饶地,他们挥动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击打我们手中的盾牌,甚至有人伸手抓在那盾牌的边上,试图用力促使我们脱手。 在这样的情形下,盾牌所起到的防护作用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是不言而喻的,这就像是一堵薄薄的墙壁,把我们与野兽间隔开来。所以遇到有勃艮第人伸手去抓盾牌扯动,最好的方法就是,切掉他的手指! 我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一个不知死活的勃艮第人用他那粗糙并布满血污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我的盾牌上延,我没有迟疑,挥动起手中的骑兵剑,从盾牌中的空隙处猛地刺出,直到感觉刺进了人的身体当中时,我就顺势扭动骑兵剑,再一次重创他的躯体。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手缓缓松开,又一个人,死在了我的剑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屠杀(下) 疯了,勃艮第人这一次是彻底的疯了,面对我们所组成的龟甲阵,他们围成一个半圆,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试图将我们生生吞下。 进攻,这完全就是自杀式的进攻,一个接一个的勃艮第人在我们的盾牌阵前倒下,可是源源不断的人又补充了上来,似乎对于死亡来说,这不再是一个令人恐惧而畏步不前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竟成为了一种解脱。 女人,又是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犹如那骂街的泼妇一般,她怒吼着,声音尖锐地就好像那尖叫的土拨鼠。她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般,嘴巴里不停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这个女人不断拍打着我们手里的盾牌,甚至踩着她脚下堆积起来的尸体爬上了龟甲阵,捏紧拳头,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往下砸。 “咚!咚!咚!” 毕竟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她使出全部力气并不能撼动那盾牌分毫。她的存在只不过是给予了举盾的士兵几十公斤的负担,她就在我的头顶,我用角盔抵在盾牌的另一面,在不住击杀扑上来的勃艮第人的同时,我也要负担这个疯婆娘的重量。 她试图意识到了自己力量的薄弱,捶打盾牌是徒劳的无用功,她收手了,接下来注意力开始聚焦在那椭圆形盾牌层层叠叠当中的空挡,她看到了一张张布满鲜血的脸与染红的铠甲。她想她有办法了,只见她猛地伸手插进了那空当,用她那尖锐的手指甲拼命地抓挠着她所能触碰到的每一张脸。 “杀了她!上面,杀了她!” 在我的身后,被她伤害的士兵不住摇头躲闪她锋利的指甲,抵在我头顶的盾牌也因为那士兵的骚动而变得不稳定,似乎随时要撤开一样。我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脸被那个女人抓得满是鲜血,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心想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如此造次了。 “放下盾牌!把这个女人丢下来!” 我抖了抖已经布满鲜血的骑兵剑,朝身后的士兵大喊,只见他是终于不堪忍受那女人的利爪还是什么,猛地抽开了搭在我头顶的盾牌。瞬间失去了平衡的勃艮第女人,就在她还来不及尖叫一声时整个身体重重地砸在我的右肩头并滚落下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看来这一下是给她摔懵了。 勃艮第人再一次扑了上来,我左手持盾猛地向前一推,推倒了还在试图扯我盾牌的勃艮第人,腾出右脚猛地踏在这个女人的胸口。 这女人哼唧了一声,我没有迟疑,反手握剑,剑尖朝下,就在我举剑即将刺下去的时候,我却迟疑了。因为我低下头,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那个勃艮第女人不住流泪的双眼,还有那被泪水打湿的苍白的脸。她同样看着我,颤抖的嘴唇不住吐露出哼哼唧唧地话语,我听不懂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来了。 我的脚狠狠地踏在她的胸口,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让她都喘不上一口大气。她应该是放弃了抵抗吧,空出来的双手竟然没有试图抓挠我的右腿迫使我松脚。她将右手轻轻抚在胸口,我脚踩的地方,就好像我踩疼了她一般。凌乱的头发,布满雀斑的苍白的脸,可是五官却是那么精致,连皱纹都没有。 “你的年龄还没有我大,为什么!”我问着,缓缓将脚向下移动,并将那剑尖抵在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内心的斗争,手握着剑柄不住颤抖,过了良久也没有发力的勇气。 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不逃命,反而见到了矛头偏偏要撞上来呢?我不能理解,心里面有一句话,只是在心里说道:“求饶吧,哪怕是缓缓摇一下头也好,我会原谅你的,我会放过你的!” 可是这个姑娘只是闭上双眼,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流淌过她那布满了泥土与血污的脸,消失在她身下的泥土当中。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了,这个勇敢的女孩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死亡。 真的,这一次,真的不是我心里软弱,嗯,说软弱,也是那么一回事吧。这个女孩,我是在没有勇气夺去她的生命,最终,还是我服了软。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做足了心理准备,我考虑到了这个女孩会突然暴起像一个野兽一般对我又脑又咬。可是她现在躺在地上安静地就像一个可爱的天使,我到底是移开了剑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个女孩会像刚刚那样胡闹,我一定会杀了她的,一定会!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湿润的眼眶又流出了两行眼泪,一定是强忍很久了。此时她神情惊讶,可能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没有动手杀了她吧。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当中满是不解,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卢迦小心!” 正失神中,就听见安德鲁的惊呼,我忙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迎面而来,双手握紧一根长矛用木柄那端狠狠地向我砸开。 “砰!” 出于下意识的躲闪,我猛一低头,那棍子就直直地捣在我的头盔上,这力道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我的头部一般。一瞬间我就两腿不稳,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哈!原来你也会心软?” 听到那句嘲笑,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盖伊这个家伙。 他调转矛头,指挥着身后的勃艮第人再次进攻,因为我的后退使得龟甲阵出现了一处缺口,愤怒的勃艮第人也同样使用我们当初撕裂他们的手段,硬生生地撞开想要去填补空缺的那个士兵,挤进了这处漏洞。 “不好!” 我的心头一紧,扶正刚刚被打歪的头盔。此时的情况是越发不可收拾,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勃艮第人已经快要将龟甲阵撕成两截。 “哈哈哈哈,好好享受吧,奥里乌斯.卢迦!” 盖伊的声音从勃艮第人的身后传来,容不得我思考,勃艮第人已经扑了上来,我不得不挥动起手中的盾牌,挡住迎面而来的勃艮第人。 被冲散的方阵,士兵们不得不各自为战,勃艮第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很快就演变成一个罗马士兵要对抗三个甚至更多的勃艮第人。我与安德鲁麾下的罗马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安德鲁不断后退,甚至拉着我往莱茵河的河滩上逃跑。勃艮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他们边追边打,不依不饶。 “咔咔咔......”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勃艮第人身后几百米远的地方传来,那是罗马军团所处的方向,这么大的声音以至于在河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厮杀,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只见头顶处数十道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在空中燃烧,拖着细长的黑烟,目标正是在河滩上的我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清理门户 “跑!”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这么一声吼叫让附近大部分人猛然惊醒,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控制不住了。他们尖叫着,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跑,可是现在都晚了。 “轰轰轰......” 这冒烟的,不是原先攻城的火石,而是一个个燃烧的油桶,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奇特的爆炸物,这油桶接二连三地在我们的四周炸开。火花四溅,火焰吞噬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躯体,霎那间,整个战场上除了火焰,那就是不断挣扎的人。 “安东尼!” 我站在火焰当中,四周滚烫的热浪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可是这样炙烤的痛苦让人陷入了另一个极端当中。我默默忍受着,透过火光,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远处的马车,还有马车上面的那个仅仅只有火柴棍那么大的人。 “安东尼啊,你终于,终于找到了机会,杀了我吗!” 盖伊张开双手,朝着那罗马军团的方向,放声大笑,我不认为他还留有任何的理智。熊熊的火焰很快包围了他的身体,他一动不动,任凭那熊熊大火在他的身上肆意的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我打算去拉住他,可是那火焰让我不得靠近他半步,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家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火焰慢慢吞噬,直到火焰当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地狱啊,我看到了地狱!” 这是盖伊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对,他说的没错,这就像是地狱,无边的火海,还有再火海当中挣扎的众人。 勃艮第人四散奔逃,原先视死如归的气魄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被那火焰与烧焦的尸体吓破了胆!躲闪着四周燃烧的火焰,他们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那火焰燃烧的声音。 “卢迦,我们无路可退了!” 安德鲁就站在我的身旁,他的声音在颤抖,从来没有见到他会如此的害怕。这么炎热的环境中,他在不住地颤抖,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这四周不仅仅只有那勃艮第人,就连我们的士兵,他们也一样,四处逃跑,可是被火焰堵住了去路。被火焰燃烧的士兵,他们尖叫着,跑过河滩,跳进了缓缓流淌的莱茵河,被看似平静的河水带到了远方。 “弗米欧!布里斯!” 我又想到了那两个家伙,这两个陪着我一直走到现在的士兵,他们都是不可多得人才,不能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在这里。我不停的呼喊,可是四周除了那震天的惨叫声以外,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回应。我不甘心,一遍遍地呼喊,哪怕是嗓子喊哑也在所不惜。 “够了,卢迦!” 安德鲁拍着我的肩膀,他叫我停下。 “别喊他们了,顶多是一起死去!” 我目视前方,就看见零零散散的一些勃艮第人,他们放弃了对我们的进攻,转而调转矛头直指在树林的罗马军团。他们不顾一切的冲锋,足够靠近了,仅仅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但是,梭镖跟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倾泻下来,直到最后一个勃艮第人满身都是箭矢地倒下之后,再也没有敢反抗的人了。 “咔咔咔...” 又是一阵木头撞击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半空中再一次飞起那翻滚的油桶,我看向四周,不禁苦笑,因为再也没有能够躲避的地方。 “卢迦!” 安德鲁大喊着,一把朝我扑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油桶就在我的脚下炸开。 “轰!” 我的眼前瞬间被那火光闪的睁不开,身边的温度瞬间升高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炎热,我感觉我的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在燃烧,朦胧当中只见安德鲁挡在了我的身前。 “砰!” 我与安德鲁摔倒在潮湿的河滩上,安德鲁一动不动,他的背上因为替我挡下了爆炸所以沾上了油而燃烧起来。 我不敢迟疑,可以说整个战斗下来只有这一次我是表现的无比清醒。 我慌忙拍去两臂上燃烧的火焰,立马去检查安德鲁的情况,只是用手指触碰他的人中,嗯,还有呼吸! 他背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燃烧,四周那惨叫声越来越少,那火焰并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反而顺着地面上的油腻蔓延过来。 现在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我跟安德鲁,安德鲁昏厥了过去,也就是说,差不多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 绝望,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绝望在此刻占据了我整个人的躯体,我蜷缩在火焰当中,那火焰就像是要吞噬我地野兽。只不过在它猎杀前,它要先试探我这个瑟瑟发抖的猎物。 我含着泪水,不停地拍打着安德鲁背上的火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火焰怎么也拍不灭。我这才明白我不能再这么干耗下去了,必须有一个可行的办法让我俩出去,哪怕就只有安德鲁一个人。 慌乱中,我看到了我还有安德鲁手臂上的盾牌,在触碰它们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就立马涌现出当时第一次与安德鲁相遇时的场景。野狗,嗜血的野狗,这一次是吃人的火焰。我渐渐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安德鲁,我们走!” 我迅速解开了我与他系在身上的盾牌皮带,右手抓住安德鲁身上的锁子甲,虽然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左手拖着那两面盾牌,两腿蹬着泥土,就像一只蠕虫一旁,一点点地朝着莱茵河蠕动。 近了,我的背部被瞬间打湿,那河水的浪花就像是无数只冰凉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脊背,这跟我被热浪拍打的干涩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迫使我加快了速度。 渐渐的,我的上半身浸泡在水中,我卖力的扭动身体,将趴着的安德鲁也拉进了莱茵河当中。 “咳咳咳...” 安德鲁呛了口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我赶忙将他翻了个身,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呛死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身上锁子甲的重量,一进入水中就立马下沉,这时阔盾就派上了用场,我拉住皮带,将阔盾拖了过来,安德鲁一个,我一个。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感觉到爽快,可是这并不能让我露出笑脸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逃跑 就算是进入水中,我的脸还是有一股刺痛感,我确信,我脸上的毛都被烧光了。 不仅是脸上,我的的喉咙因为干渴也像是快要冒烟了一般。我屏住呼吸,将脸沉在那水中,也不管这水是否干净,我大口吞咽,直到那种痛苦的感觉缓解为之。 “卢迦,卢迦。” 安德鲁躺在盾牌上,因为太重了,盾牌只能托住他一张脸浮上来。他张着嘴巴呼唤我,可是就在那一张一合的情况下,河水就一股一股的从他的口中灌入。 我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我跟安德鲁身下那两个盾牌上的皮带,并用右手抓紧安德鲁身上的锁子甲,硬是将他往上提起来几厘米,这样就不需要他这样不停地喝水了。 “卢迦,疼!卢迦,我的背好疼!” 安德鲁呻吟着,禁闭双眼,眉头紧皱,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我抚着他的胸脯,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做法并不能减轻他背上所带来的痛苦。他喘着气,可是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呻吟着,眼睛缓缓地就要闭上。 “忍一忍,安德鲁,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我卖力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为的就是阻止他睡着,谁知道这么睡下去了,还能不能再次醒来。我俩就这样,躺在盾牌上,顺着流水,缓缓飘离了那片火海。 “快看,他们在那里!”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河岸上传来一声惊呼。这是拉丁语,我就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两个罗马骑兵,一个人正指着我跟另一个呼喊。 我刚想给他们打个招呼,希望他们能够给予帮助,可是手伸到一半,我停下来了。 “他们一定不是来帮我们两个的。” 我自言自语道,眼中,他们两人的所作所为确实印证了我的说法。 他们反手持那短骑枪,冲我招手并大声呼喊道:“喂,百夫长,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快划过来!” 我才不会上当呢,虽然他们远远地看上去真有那么想帮助我跟安德鲁的样子,可是反手持枪代表着什么,我想也不言而喻,用惯梭镖的咋样都知道。他们俩只不过是想让我靠近点用那骑枪掷过来杀了我吧。 还没有等我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们两个却着急起来,只见他们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地来到河岸边,跟着我俩一路小跑,还不停地挥手道:“喂,百夫长,快过来啊,快过来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这一声声招呼听得我都心虚,本在火海当中时你们见死不救,现在死里逃生的我怎么可能再一次信任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打着罗马军团旗号的人。 在他们的呼唤下,我并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路小跑。 “他妈的,你们两个该死的东西!” 眼看我们越来越远,完全没有任何听他们话的意思。气喘吁吁的二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对!骂的对,这才是你们两个本来的模样!我冷笑着,卖力地伸出右手朝他俩挥了挥手并大喊道:“两个蠢才,回去告诉安东尼,fuck you!”骂完之后,我的心里那口恶气出了不少,顿时感觉那股疼痛都缓和了。 那两个骑兵显然是被我的一番羞辱给激怒了,他们反手抓住的骑枪这会儿终于派上了用场,只见他们将骑枪架在肩头,也不在乎能不能投掷多远。 “呼!” 就看见他俩朝着我跟安德鲁的方向猛地掷了过来。 “啪啪!” 那骑枪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窟通”一声落在了我身前几米的距离,还是木棍先着水的。就算是击中了我们俩,也不过是多上一块淤青而已。因为矛头的质量重,密度大,所以木柄浮了上来,矛头沉了下去,我顺势抓住一根骑枪,右手握紧木柄,拉到身旁。 那两个站在河岸边上的骑兵伫立在原地良久,大概是即将到手的功劳就这么眼睁睁地远去而叹气吧。他们放弃了的追逐,不知道为什么,放着马不用,非要跑。 河流就这么静静的流淌,将我俩越带越远,那两个骑兵渐渐的只有火柴棍那么小,他们回头了,看样子是回去汇报情况去了。此时四周再也没有一个人影,霎那间就像是回到了史前时代一般。空洞的森林里不时传来鸟叫,那声音在莱茵河的两边不住回响反而更加幽静了。 “卢迦,我冷。” 安德鲁在一旁呻吟,我赶紧拉扯皮带,将他拖到我的身边,我俩就像是两片树叶一样静静地漂流,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海吧。 我试着用手里的骑枪作木桨那样划了划,试图让我们两人靠岸,但是这个细长的棍子完全没有任何的阻力,对于我们改变方向没有任何的帮助。我只有一只手,那力量更是微不足道,试了几下,我终于放弃了。放下骑枪,我左手扯住皮带,右手试着做游泳状向着南边的河岸游去。没有作用,仅仅是划了三两下就让我气喘吁吁的。 “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哼唧着,再次张开酸痛的右臂,没有用的,就算是我再用力,那河中的水浪总是能把我推回中间的位置,我不甘,再一次,再一次!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可是现实总是给我以响亮的耳光,一次又一次,我的心里那为自己打气的声音也越来小直至听不清楚。 我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了,仰躺在阔盾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连那火焰燃烧起来飘浮在半空中的黑烟都被那层层叠叠的密林阻挡而看不见丁点。我想我已经漂到足够远的距离了。冰凉的水让我不禁颤抖不已,身体里热量以惊人的速度流逝,而且还在不停地加快。 我不再挣扎,不住微微颤抖的右手从安德鲁的脖颈后面伸过,搭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上。就这么轻微的动作我都没有更多的力气了,安德鲁呼吸微弱,渐渐闭上了双眼。 “喂,我的朋友。” 我也没有力气了,说话的声音更像是蚊子一般,眼皮子越来越重,四周的事物也在我的视线当中越来越模糊。 “跑不掉了!” 我放弃了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因为寒冷跟体力透支让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在还余下那点意识之余,我这才冷静下来,在睡去之前我想还不算太晚。 我在内心里苦笑,想本来自己有天大的本事,都是百夫长了,更是有埃提乌斯罩着,想那也不能够随随便便遭人暗算。但是我以为总是我以为的,我最终还是败在了安东尼的手段下,现在就在这河面上一点点地流逝着生命,这就算是我的归宿吧,我缓缓闭上眼睛,将那眼前一片朦胧彻底阻断。 认命了,我认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活下来 黑暗,混沌,这是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被包裹上的感觉,我一度以为我的生命力已经流逝殆尽,进入了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我再一次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上帝想折磨我,并不像让我这么痛痛快快地死掉。 整个过程就像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木制的帐篷顶,上面铺满了羊皮,低下头发现我躺在一张羊皮毯子上,身边燃烧的是一处不小的篝火。身上的衣服还有锁子甲还是潮湿的,我起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抚摸着还有些寒冷的锁子甲,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是说,我刚刚从河里出来没有多久,那么这里是哪?安德鲁呢?一系列的问题使得我隐隐不安。 伸手再摸腰间,那骑兵剑仅仅剩下剑鞘,我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想到我把剑丢到了战场上地那片火海当中。然后呢,盾牌,骑枪,这些玩意也没有了,想必这救我的家伙也不是傻子,现在我除了放在床头的百夫长角盔以外,真的没有给我留下一点放身的家伙。 我挣扎着起身,用手揉了揉早已经烧光了的眉毛,戴上头盔,跌跌撞撞地走到帐篷前,这个帐篷没有门帘,所以外面的一切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处密林,中间的空地中有一处空地与几个帐篷,这是一处小小的聚集地吧,中间坐着几个女人,她们穿着粗布衣服,甚至连我在卢迪南等地沦陷区看到的穿的都有些破烂,这给我的第一映像就是他们都是蛮族。这五个(我仔细数了)女人年龄都差不多,可以从黑色或的发色看出来正值豆蔻年华,并且背对着我,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扯紧身上的锁子甲,尽量不让自己在前行的路上发出声音,我咽了口口水,踮起脚尖,静悄悄地走上去。那些女人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话唠,她们有说有笑的,完全不知道我在缓缓靠近。我鼓起勇气,继续接近,直到看到她们手中用着骨针缝补着一个个巨大的毛皮,可能又要做帐篷了吧。 她们是如此的忘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还有姑娘低头羞涩,想必是在谈论那个男人强壮使得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之倾心吧。 距离她们不足三米的距离中,我停下了脚步,我还是害怕她们发现我并且尖叫出了声会发生什么事,恐怕我会让陷入不利的位置。 “喂,我说,你们几个!” 我开口说道,声音引得她们停止了讨论,五个女孩,一同回过头来,可能是看到我距离她们如此近吧,吓得她们伸手捂住嘴巴,差点尖叫出声来,这五个姑娘甚至有三个都站起来了,一看就知道要去找人。 见情况不妙,我赶紧摊开双手朝她们示意我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 “人,我找一个人,我的同伴!” 我手嘴并用,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比划这告诉她们有一个跟我穿着一样的人她们见过没有。 可是这些女人皱着眉头,显然是看不懂我的比划,她们呆立在原地,从她们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在问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吧。说话又听不懂,我只好使尽全身的演技,手舞足蹈的也就是告诉她们我在找人,我又抬腿,有吐舌头的,她们傻傻地看着我,竟然笑出声来。 “喂,别笑啊,姐姐们!” 逼得我都说母语了,这张臭嘴,僵硬的舌头,让我连正常地母语都不能清楚地发音。这下她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这时就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从中一阵抖动,随后就钻出来几个身穿毛皮衣服的汉子。 “哦,这下好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并且第一次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真的,我以前还以为我是被埋没的演员呢!不过我现在醒悟了,这几个小妹妹,谢谢你们啊! 那几个壮汉径直地扑了过来,我后退几步,伸手作投降状,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 这几个壮汉也是话唠,为首的更是哇啦哇啦地对我说了半天,特么的我能听懂你们的屁话嘛!可是我不敢说出口,他们一定是在试探我,所以我不说话,愣愣地看着他说得一大堆。 这期间我最大的发现就是这个滚蛋手里拿着的是我从河里捞出来的骑枪,“好家伙,原来在这里!”我呵呵一笑,接下来就是听这小偷滔滔不绝。 也许是他说累了,他接着回过头去跟那五个姑娘轻声细语了几句,那五个臭娘们,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臭小子那迷妹的模样,两眼发光,还不忘不约而同地回答上几句。跟我原来所在的地方那些追星的粉丝没有任何的区别,就是除了一部智能手机吧。原来追星是遗传的,这个我懂了! 就看见他大手一挥,身后那几个持铜矛的喽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就往灌木从里走去。他们左一个右一个架着我,我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对我干什么,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原始的丛林,没有啥像样的道路,也就走了十多步的距离,过了这处灌木从,我看到了一处更大聚集地,这里面围着一堆穿着落后的人还不时听到惨叫声,那声音真像安德鲁。 “什么情况!” 我立马机警起来,不用那喽啰的推搡,我自己都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上前。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我的,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 我推开了前面拥挤的人,直到挤进了第一排,眼前的一幕让我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像是萨满祭司的老女人,她跳着奇怪的舞蹈,奇怪的就像是她身上的穿着一般。安德鲁躺在一个木架子上,他的四肢被紧紧绑住,还有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压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一个同样苍老的老男人,他颤抖的双手捏着那锁子甲,缓缓向后拉动,每拉动一点点都能听到安德鲁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看安德鲁的背,天呐,我发誓当时我真的差点吐了,他背上已经没有了衣服,锁子甲更是跟他被烧的血肉模糊的背部皮肤混成了一块,他的锁子甲已经被切割地只剩下背上的那一大块,如果不除去会危及生命,这个老者只能一点点地将锁子甲与他的肉剥离。 那鲜血就顺着背流了下来,也没有人去擦拭,安德鲁脸色苍白,疼得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感觉到再也不能这样无动于衷,我赶忙上前,找了一块麻布,轻轻地擦去他背上流出的鲜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疗伤 这个负责疗伤的老人很小心翼翼地,他们好像统一听从那个老巫婆的指挥,这个神经大条的老女人,完全不像以后的医生那样处理伤口那么小心翼翼,她在治疗上很完美的发挥了萨满教的粗旷。 只见她一把抓过身旁侍女捧着的木碗里面的被捣成泥巴状的草药。先是一阵祷告,后用随意的当时,对,非常随意的方式将那草药丢到安德鲁的背上。安德鲁哼了两声,想必这样治疗的方法是不舒服的。 就算是这样,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那也仅仅揭去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仍然跟他背上被烧伤的皮肤粘成一块。 “罗马人,退后。” 冷不丁的,在我的身后传来熟悉的拉丁语,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衣着与长相,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发型并不像他们那般粗旷的人。与身边的野蛮人相比,他更像是罗马的公民。 “你,罗马人?” 我指着他,问道。他听后只是摇头,冷冷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面瘫脸。 “你还是让开些,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妨碍了我们的祭祀治疗你的同伴。”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令我惊讶的是在这看似这么原始的部落当中,竟然还有像他这样能够流利说拉丁语的,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所以我听从了他的话,放下为安德鲁擦血的麻布,缓缓后退到他的身旁。 此时安德鲁的脸色极度苍白,看来揭锁子甲所带来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对于历经磨难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安德鲁,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害怕真的会发生意外。但是那个巫婆跟她的手下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她像那个手捏锁子甲的人微微点头,又开始吚吚哑哑地唱了起来。 “她在说什么呢?” 我侧过头去问那个懂拉丁语的人,毕竟他们如此的落后,又治疗安德鲁背上那重度烧伤基本上覆盖了整个背部的伤口,真的可以吗? “她在为你的同伴祈福呢。” 这个家伙回答地直截了当,这么大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是不以为意的。 “什么?祈福!” 我差点叫出声来,救人的这么一件大事,你求神?那还不如去刷脸呢!哦,这群落后的家伙,真的没有办法去跟他们沟通什么!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我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万一这家伙用他们的语言给他身边的人一翻译我刚才的话,那么完美了,今天的晚餐就是我跑不掉了! 说是祈福,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吧!我在心里欺骗着自己,两眼仅仅注视着安德鲁四周那几个家伙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一个神经大条,猛地将那锁子甲扯了下来,那么我打赌,安德鲁一定会被活活疼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 我更是急得满头大汗,真的恨自己没有去报医学专业,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在安德鲁处在死亡的边缘而束手无策呢! 开始了,又开始了,那个巫婆又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并且绕着安德鲁一圈又一圈。更加奇怪的事,这个老巫婆唱一句,我身边的这些野蛮人就接一句,他们一唱一和的,把我给唱糊涂了,你说你们这是开歌舞大会啊,还是救人? 那个老者又开始缓缓拉动那血淋淋的锁子甲,安德鲁那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似在忍受着那非同一般地痛苦,他在忍受,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喊出来。他这般狼狈模样可并不会招致那个老者的半分怜悯之心,老者那干瘦的脸上的咬合肌渐渐绷紧,他开始用力了。 “咳咳咔咔!” 那锁子甲一层一层地从安德鲁背上的血肉当中剥离出来,鲜血跟碎肉一点点拉出,因为在河水当中浸泡了太久,他背上的皮肉开始发白。安德鲁终于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一样落下。我看见他的眼角间甚至流出了泪水,太惨了,太惨了。 看着他的这般痛苦模样,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安德鲁毕竟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想再次上去,哪怕是拉住他的手,可是那个野蛮人阻止了我,并小声对我说道:“巫女正在请神明,你要这时间打断她,会激怒神明的,到时候不仅你的同伴救不回来,连我们也要受到牵连!” “什么?神明,刚刚还在祈福呢!” 去你妈的神明,作为无神论的坚定支持者,他所说的这一套根本骗不了我,可是这个野蛮人却深以为然。看在时代巨大的差别下,我容忍了下来,耐着性子,作了在非常,非常巨大的勇气下的决定,那就是选择认同这些野蛮人,毕竟,治疗安德鲁的唯一的办法,就在他们手中了。 那个巫婆就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到侍女前面,一把从那木碗当中抓出一把草药,拍在安德鲁那血淋淋的背上。 “啊!!!” 安德鲁惨叫到嗓子都沙哑了,很快他四肢无力,垂在台子上。这惨叫声叫得我的心也扭成了一团,这特么的哪里是治疗,这明明是又一次酷刑! “够了!喂,给我停下来,够了!” 我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我身旁的那个会说拉丁语的野蛮人,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老者的手臂。冲他怒吼道:“够了!你没有看见他有多痛苦吗!” 那个老者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我,不仅是他,就连那呜呜哇哇的老巫婆也停下了脚步与嚎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瞪着眼睛盯着我。 “罗马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那个被我推开的野蛮人迎了上来,冲我发火道。 “你没看见我的同伴已经疼晕过去了嘛!” 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再也不去畏惧这群野蛮人的人多势众了,我反吼道:“听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但是我知道你们这样一定会害死我的同伴的!” 那个站在后方的老巫婆瞪着我,用她那尖锐的嗓门吚吚哑哑地说了几句,那个懂拉丁语的混蛋立马翻译道:“我们的祭祀说,你现在无礼的举动已经吓走了神明,所以你的同伴,只能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治疗 神明,这东西队伍我这样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虽然重生在这么古老的社会当中,但是我怎么可能被这些虚无的牛鬼蛇神给欺骗? 我三两步过去,一把夺过那个侍女手中的草药碗,再让这个老东西这么跳下去,安德鲁非得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现在谁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 尽管对那个老巫婆的蹦蹦跳跳不甚满意甚至是有些厌恶,可是她制作的药我说不出质疑来,我捧着药碗,轻轻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脸,并呼唤道:“安德鲁,安德鲁。” “嗯?” 安德鲁发出了十分微弱的回应,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还好还好,至少还没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盯着安德鲁那血淋淋的背,却束手无策,那个老者松开了那粘在皮肤上的锁子甲。我伸手捏住那锁子甲的一边,是放下来也不是,直接扯掉也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 我顿时慌了神,我这时才后悔了,都怪我自己当时太过冲动,阻挡了一个老巫婆,也许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我把目光投向他们,可是他们双唇紧闭,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是在冷眼旁观,像是在看我的笑话一样。 “你们一定是想看看你们口中的神明是怎么惩罚我的吧!”我想我是有些服软了,但是我说着,还是希望得到他们这群人的原谅。 “很抱歉,罗马人。” 那个野蛮人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模样,并缓缓说道:“我们祭祀的治疗是从来没有也没有人敢打断的,你是第一个,你激怒了我们的祭祀,所以,你现在必须为你的朋友负责。”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说。” 我冷笑着,心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去奢望的了。我左手捧着草药,右手捏着那血淋淋地锁子甲,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呼唤道:“安德鲁?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安德鲁听到我的声音,他微微抬起了头,这家伙现在太虚弱了,惨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感觉现在他的生命力就想是一个小小的嫩芽,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该死!” 我的内心现在是又急又气,一直在抱怨着着要是有百度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让这群该死的野蛮人用他们的虚无神明来恐吓我,同样我也不必在他们面前这般出丑。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我原先一直沉迷的智能手机,我要是有那玩意还能上网,顺便还有个太阳能充电宝什么的,这不就是无敌于这个世界嘛,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找度娘,一切都是so easy! 苦笑吧,这些都是幻想,上帝让我重生过来,留给我的只有一脑袋的浆糊,一天天啥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甚至快哭了,看着那一背的血肉模糊,我的肚子甚至是不停地翻腾搅动,不由分说,我赶紧用那手里的草药一点点地,轻轻地涂在安德鲁的背部。安德鲁轻哼了两下,想必是我那小心翼翼得举动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太多的痛苦。也不知道他的肉体还有精神到底能够支撑多久,毕竟他已经受过了太多的苦难,特别是为我挡下这致命的一击,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让他这样经受折磨而痛苦的死去,我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安德鲁,你稳住,我救你了,我试着救你,你别慌,你别慌!” 我要救安德鲁,时间是刻不容缓的,我赶紧拿药,不知道为什么,双手竟然会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一定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我在心里默默的鼓舞着自己,扯着那完全变了颜色的锁子甲,我缓缓拉动,那锁子甲的红色铁环跟那安德鲁背上的皮肉撕拉撕拉地被扯开,铁索环上更是挂上了不少的碎肉。 “呜啊!!!” 安德鲁疼得将脸埋在那台下,他知道是我在治疗他,他太疼了,我右手捏着锁子甲都能感受到他再强忍而痛苦的颤抖。 “安德鲁,你忍一忍,忍一忍!” 我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右手也抖地更是厉害了,有几次甚至是差点没有捏住那锁子甲,我再一次试着呼吸,缓缓地朝那安德鲁的背上刚刚被剥离的伤口填草药。 我目测了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仍然有将近二十厘米的锁子甲粘在安德鲁的背上,就我刚刚扯出那一点都已经让他不能忍受了,那么接下来的二十厘米该怎么办? 看着那铁索环上挂着的一条一条细小的碎肉,我都能隐隐感觉到安德鲁现在的痛苦。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能够怎么做!我现在脑袋里面一片迷茫,我害怕除了任何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烧伤的医疗我一无所知,所以我恐惧意外,我不能让安德鲁就这么死在我的无知当中。 “卢迦。” 安德鲁还想说什么,但是他仅仅叫出了我的名字,便开始喘气,再也说不上话来。 “算了!” 我放弃了逞能,再次看向那面前的巫女,她依旧在那里,在她子民的前面,因为傲慢,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管自己紧闭双眼,吚吚哑哑地说着奇怪的语言。她的随从们坐在她的身边,双手交叉成奇怪的形状,一同附和着那个老巫女唱起来。我不信任他们,可是现在看来也许只有他们有治疗安德鲁地方法,只不过被我的无知给打断。 “喂,你!” 我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指着那懂拉丁语的野蛮人呼喊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想我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了! 他抬起头来,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又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我想跟你们的祭祀说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翻译一下。” 说句实话,我是不信任这个家伙的,他从头到尾没有向我展现出任何的热心所言。我甚至还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把我的话传递给那个巫婆的时候变了味。 第一百二十七章:屈服 这个打扮稍显文明的野蛮人不自主地挺起了胸膛,他是看出了我现在正处于窘迫的境地,正是有求助于他的时候。 瞧他那神气的模样,活像那昂首的高卢雄鸡,我不做声,默默地等待着他,看看这个家伙要开什么样的条件。 想必他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的高上,虽说他现在对于我是得意洋洋的,但是对于他身前的那位老巫婆,他立马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态度来。想必是高低立见,他俯下身去,在那老巫婆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这个老巫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甚至还稍显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尽情的享受着胜利的快感又不能露出丁点喜悦的表情。她身旁坐着的那帮孙子更是像没事人似的,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良久,这个老巫婆有动静了,她昂起下巴,嘴巴一张一合的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那个假“文明”小伙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家伙,说他是野蛮人吧,他的发型又不是那么野蛮,况且还懂拉丁语。说他是文明人吧,他又是野蛮人的一员,除了发型以外没有别的不同)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表情看上去非常地认真。 “我们尊贵的祭祀说了,”这个“假文明”小伙子挺起胸膛,几乎就是拿鼻孔子朝着我那般,此时他们现在是占尽了上风。 “你现在激怒了我们的神明,如果化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为了你的同伴能活着,必须要赎罪。” “赎罪?” 我还以为赎罪仅仅是那高大上的基督教的专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个土生土长的萨满教还有赎罪这么一说。 “对,这就是模仿你们信仰的异端所说的术语,也就是为了得到神明的原谅,你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我虽然说表面上默不作声,可是在心里我早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得到神明的原谅,还不所说去取悦这个该死的傲慢的巫婆。 我很轻地将那被揭开的锁子甲放在安德鲁的背上,为了不让再受到伤害,我还不忘在他的背上在涂上一层草药。安德鲁只是喘气,却没有其他的声响,想必是没有任何的痛苦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对自己暗暗说道:让我来看看这群该死的家伙到底要什么样的好处,只要不吃了我,我确实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羞辱人的方式,不过我想我还能够忍受吧!只要不涉及到基情四射的问题。 我来到他们的面前,那个“假文明”小子,还有巫婆身后的一大票野蛮人,其间还包括那五个刚刚在缝合毛皮的少女,他们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说吧!” 我摊开了双手,心里面也算是一种释怀,对着那巫婆以及所有人。 “哇啦哇啦,嘎嘎!” 老巫婆还没有发话呢,那个手持着我的骑枪的那个“少女杀手”倒是先发话了。我听不懂这奇怪的语言,转而将目光锁定在那个“假文明”小子的身上。 “嗯嗯,我们的战神(战神,我靠,就这个小偷?)说了,在向神明祈求原谅的话,必须下跪做出屈服的姿态!” 屈服的姿态? 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不能被理解的,想必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眼神吧,那个“假文明”的小子立即给我做了示范。 原来他们所说的屈服并不像是我们东方文明那样双膝下跪,并对着那个老巫婆磕响头。而是整个人四肢舒张,脸朝下趴在地上,这在蛮族人的文化当中是屈辱的投降与示弱,那是他们严重所谓的勇士所不齿的行为。 这是在原来在凯撒时代,高卢诸行省野蛮人的传统,他们也向尤利乌斯.盖乌斯.凯撒做出这样的举动投降。几百年过去了,原来的野蛮人被同化成了罗马人那般的“文明人”,而拒绝同化的,只有退到了莱茵河以北被罗马人视为世界边缘的贫瘠之地生存,对于罗马人,他们仍然有着染指的意图。 这些野蛮人显然是对这样不齿的历史耿耿于怀,他们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让罗马人在他们的面前低头求饶,出了那口几百年前被羞辱的恶气罢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为了安德鲁,这并不算什么,我很轻松的学着那“假文明”小子的做法,四肢张开趴在了地上。 因为脸朝下,土地遮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可是我的耳朵听到了这帮野蛮人出现了些许的骚动,想必他们此时的虚荣心是的到了巨大地满足吧。 “哈姆哭大,比萨无图鲁德姆!” 我有听到了那个小偷“少女杀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缓慢的脚步声在我的面前响起。 “呵咔!” 我顿时感觉到我的头盔压上了一个重物,那是这个该死的滚蛋的脚! 这个混蛋,竟然踩在我的头顶,我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此时恨不得有了一种将他们全部屠杀的想法。可是安德鲁还躺在那里,如果我不讨好他们,他们就不会救安德鲁,那么安德鲁就会死去。 想到这里,我紧握着的双拳这时也舒展开了,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忍住! “喂!吁~” 头顶上就听到了这个混蛋吹着口哨,我再一次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来到他的身旁,就听到他呜哩哇啦地说上几句。我又听到了那个“假文明”小子的声音。 “嗯,我们的战神说了。”那个“假文明”小子清了清嗓子,像是这句话难以开口,只听他接着说道:“他认为你的行为还不够虔诚!你这身打扮也像是个罗马人的军官,所以,羞辱一个罗马人的军官一定很有趣!” “那么,你还想干什么!” 我咬紧了牙关,是的,是再次咬紧了牙关,我觉得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内心杀人的冲动!可是安德鲁还在死亡的边缘,行,既然是这样,我忍。 只听见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了,想必是在思考着该怎么折磨我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羞辱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那个被称为“战神”的家伙说着说着就坏笑了起来,紧接着,踩在我头顶上面的脚缓缓移开了。 我麻木地将头抬起,看到的是那个所谓的“战神”,他摊开双手两头打直面朝着围观的众人,那些野蛮人像是受到了鼓动一般,举手欢呼,这个所谓的“战神”高举偷来的骑枪,宛如一个胜利者一般。 “罗马!罗马!罗马!” 这些野蛮人攥紧拳头高喊着,还不时朝我吐口水,我不明白罗马是如何得罪他们,还是说,我刚刚的举动就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 那个所谓的“战神”回过头来,他低头看着我,而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表情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还有对我发自内心的鄙夷,这也算是我因为让他把脚踩在我头上的原因吧。 我双手撑地,将自己支撑着跪起来,我何尝不想现在就将这个远远没有我强壮还敢自称自己为“战神”的家伙杀掉。但是在这时我回头看到安德鲁,我内心沸腾地冲动在那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现在虚弱的面无血色,奄奄一息地,再这么寒冷潮湿的情况下,如果再不接受治疗,他很可能会被感染而死去。我不敢自己动手,因为我害怕让我唯一的朋友死在我自己的手里。 我仅剩下他这么一个同伴了,我发誓如果我的百人队还在的话,我一定会把这个部落给杀个底朝天,让他们的血将这地面染红,就像是埃提乌斯对待勃艮第人那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过一个孤家寡人,说白了除了那一声百夫长的行头以外,什么也没有。 “为了安德鲁,我别无选择。” 我缓缓站起身来,收敛起自己那不可一世的狂傲,自言自语地,紧攥这的拳头又一次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对于自己的错误而将要承担的代价付出牺牲吧。 “喂。”我朝那“假文明”的小子招呼道:“告诉我,你们的战神还想干什么?” “咳咳!” 这个逼人还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日他的还以为不清一下这个逼嗓子他就说不出来话。 到底这个瘪犊子是开口了,一开口就说道:“哦,也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们的战神想让你亲一下他的脚,我想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啥!” 我特么的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嘛,我在心里想,我日他的登鼻子上脸是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是我的兄弟在这不省人事,你们不救他他就熄火的话,我特么的不给你剁碎了喂狗! 我的嗓音提高了八度,这一下子把那个“战神”都给吓了一跳,这逼养的还知道害怕,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就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一个回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找那个就会掉拉丁语的呆逼。这呆逼看上去也并不比那个战神瘦弱到哪里去,我就不明白了这个猪头为啥就这么怕这个小偷,还有那几个窈窕淑女,要是吧脸上的麻子去掉就完美不少了,可是上帝总是不想让人完美,不仅长了个麻子脸,还给了个跟猪一样的脑子还有跟瞎了一样的双眼,怎么就看上这个逼崽子,等我眉毛想出来的,不然现在美男子的形象完全得不到任何展示的余地嘛! 心里想着总是归咎于心里想,我嘴上总不能这么说吧,要不是这个懂拉丁语的二球在这当翻译,我特么的随口骂的他们团团转他们还哈哈大笑以为老子在夸他们呢。 “狗日的!” 我都气出来母语了嘛,这么时间天天说拉丁语,一开始还感觉神奇的很,现在用的时间长了,连说起来母语都有一种土狗放羊屁的感觉。这句话我发誓,那个二球是绞尽脑汁都不会翻译出来的,哼,对,就这就是特么的文化压制! “什么?” 嘿,这二球听不懂还邹眉头,仗着他的战神在身后胆肥了,都敢竖着耳朵凑上来,我就是说十遍你是能听懂还是咋的。 “没什么,夸你的呢,咱们还是讨论一下亲你们战神的脚的问题,毕竟是战神,这脚也是镀了金的,亲上一下也算是我修来的福气!” 唉,卧槽,这逼听完之后眼睛里面都在发光嘛,那水汪汪的大眼珠子盯着我,那眼睛真的会说话,仿佛是在告诉我:哎呀,行啊,终于开窍了哈。 一点都不耽误,真的,这个二球是一点功夫都不耽误,就看他一个急转身踮起脚尖三步作两步地就像是跳芭蕾舞那般飞到他的“战神”身边,凑近那耳朵这么一说。嚯,那“战神”不愧是“战神”嘛,话都没说完的功夫那手就扣在那破皮鞋子上就已经开脱了,我也不知道他猴急啥。 “给我一个吻,哦,可以不可以~” 抱歉,实在忍不住想起了这么一句歌词来,因为这货跑来的姿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我甚至忍不住为了他的步子哼起了那首歌,哦,原来这就是意境吗?我瞬间感觉我比那个偷偷在河边解大号,看着自己的翔随波逐流飘向远方,这个时候都能诗兴大发的蠢货高明不少。 就在这个“战神”距离我还有那么四五步的距离,人还未到,气味先至。 “哦,卧槽,尼玛的你是烂掉了吗?” 这么远的距离啊,一股死尸味,这还是一只脚的力量。 随着他一步步缓缓靠近,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尼玛实在是太臭了,我用手捏住鼻子,心里还不断骂道:“滚开,你这个臭东西!” 这个**一脸淫笑,我瞬间明白了“战神”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哦,我的天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恶臭就像是海浪一样一股一股打来,捶地我连连后退,要不是我训练有素,马步扎得稳,早被掀翻了! “喂,罗马人,你该兑现你刚刚的承诺了!” 那个二球翻译早就躲得远远地,想必他是见识过如此巨大的威力,好呀,狗老子! 那恶臭地脚缓缓伸到我的面前,那背泡的发白还脱皮的臭脚,哦,这家伙缺乏维生素。我在心里都给他推荐好维生素药片了。 咦,他的脚趾头还在动,哦,这股死尸味激得我连连作干呕,我看着那只脚,迟迟不敢下口,我怕我这么一亲下去,第二天口腔溃疡得长满一嘴。 “喂,罗马人,你为什么不亲啊?” 唉,这个“战神”还没有发话呢,那个狗翻译倒是按耐不住了,与他一样的,一大群人都在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就不理解了,这个味道你们的眼睛是怎么坚持住的,唉,那个老巫婆,你不好好念经睁开眼睛干嘛? 我真想给这个狗篮子一脚,可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安德鲁哼唧了一声,看来他也问到了这么不友好的味道。 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虎落平阳被犬欺了,我吞了口口水,缓缓俯下身去,眼看那脚是越来越近,味道也越来越浓郁,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我做了极大的工作说服自己缓缓松开手,撅起嘴巴。我的嘴巴随着下移,明显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场,好家伙,臭都有保护层了。 我几度哽咽,嘴唇还是突破了那层保护触碰到了下面的烂肉。 算了,写不下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威胁 那股子骚味直冲我的脑门,像是对我的一记上勾拳,给我“一拳”揍得猛地向后仰头跌倒在地。 我想如果给我一个镜头的话,当时这块区域当中的时间都静止了。 “呜哇!” 我早上没有吃饭,现在竟然给我恶心的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 那个所谓的“战神”先是一愣,随后竟然不知廉耻地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猖狂带动了其身后的那群野蛮人,使得他们跟着这个蠢货一块,笑得前俯后仰。 也许这就是野蛮人对待我的态度吧,我清楚的看到那个老巫女睁开了眼睛,她在注视着我,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这是救安德鲁的唯一一次机会了吧!” 我受了这么多苦,完完全全是因为一次不信任的冲动!我站起身,盯着那翻译,大声问道:“足够了吧,我想你们的神明见到他的子民欢笑,也会稍稍露出喜色吧。问你们的祭祀,什么时候治疗我的朋友?” “什么?” 这个作翻译的“假文明”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我刚刚屈辱的表现使他放下了最后一点对我的担忧与戒备。他竟然有胆量挺起了胸膛,就和他口中的“战神”一般,他将耳朵凑过来,故意试探我说道:“我并没有说这算是对于神明的赎罪啊?” “你,说什么?” 我沉下心来,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声全沦为空白,心里原来不住鼓舞自己的言语在此刻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的,仅仅是一句疑问:“这句话,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吗?” “我的朋友现在需要治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在这样捉弄我,我的同伴会死掉的!” 他们一定是开玩笑的是吗,一定是开玩笑,他们一定是喜欢捉弄人,这样的屈辱我都默默忍受下来了,你们到现在竟然告诉我不算? “哼哼。”我竟然在这时候笑出声来了,我不信,看着他们那戏弄的表情,我真的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野蛮人都很朴实没有心机而言的吗?为什么我这么真心实意的忍耐羞辱,换来的却活像一个小丑一样的可怜,让这群衣不遮体的野蛮人糊弄! “哈哈,罗马人,哈哈,蠢货,蠢货!” 这个时候,他们的“战神”指着我大笑,还用那生硬的拉丁语辱骂着我,到后来,不仅仅是他一人了,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指着我,欢呼着,捂着肚子放声大笑。我在他们的面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丑,是他们取乐地对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不在乎安德鲁的死活,而是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奚落我的方面上。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就像是自己的肚子让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内心里的疼痛让我连话都说不出来。那种常人难以忍耐的那种想哭的感觉让我毫无保留地体现在脸部。 他们并不因为我现在痛苦的而收敛自己那过分的表情,相反,他们甚至将我脸上所表现出狰狞的表情看成了故意讨好他们而故意摆弄出的。 他们的笑声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一同伸出手来朝我大喊:“罗马,奴隶!罗马,奴隶!” 越来越放肆,生硬的拉丁语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的脸上。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而是一个被抓来的奴隶。 我并不算是罗马人,严格的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隐藏在罗马人躯壳内的一个东方人,我熟练的说着罗马人的拉丁语,一举一动,甚至杀人的姿势,就像是真的罗马人那样。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我是一个东方人,虽然对于他们出言不逊地讽刺罗马本来就对于我无关紧要,可是我仍然保有着东方人内心的特色,就是归属感,我此时认定我归属于罗马,就算是罗马的所谓“英雄”们将我背叛跟想尽方法想杀我灭口,可是这并不代表罗马! 这是国仇,下面就是戏弄我而让我无地自容,这是家恨! 仅仅是这一帮,几十号不等的人,我就算是再过于不济,也是堂堂帝国的百夫长,而他们,仅仅是打着根本不知道哪里而来的神明的旗号。虽然救了我,但是现在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已经荡然无存。我甚至已经猜测到了如果安德鲁被医治好的下场,如此健壮的身体,去哪当奴隶都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不! 我连忙摇了摇头,内心里不断告诉着自己,不,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现在安德鲁命悬一线,根本没有丁点自保的能力,只有我,我虽然会因为四周寒冷的环境与自己那还有些微微潮湿的衣服和锁子甲。 渐渐的,我冷静下来,被捉弄的屈辱感在此时转变成了一股莫名的愤怒,那火焰就在我的心里燃烧着。不知道何来的柴薪,也许是那群人的嘲笑吧。 我把目光锁定在距离我最近的那个野蛮人身上,也就是那个他们眼里跟口中的“战神”,这个烂脚的腐烂玩意。他根本不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随手拎着手中那杆短骑枪,他自顾自地起哄,带领着其他人取笑我以外,甚至根本不去思考我会不会突然袭击他,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如此的警觉。 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油然而生,而我的身体也在这第一时间选择听从大脑的指令,一步步,缓缓地朝着那背对着我的烂脚仔靠去。 他背对着我,那吵闹的笑声掩盖住了我的脚步声与身上锁子甲的沙沙作响。不仅仅是他完全没有在乎我,那些面对着我的人们也不在乎。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他们“战神”的身后。 “嘿!” 最终还是有人保持了清醒并发现了我的举动,可是距离太远了,他不能够上来帮助并阻止我,所以他急中生智地大声呼喊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方法是不错的,可是使用的时间太晚了,就在他的一声惊呼使得在场包括那个即将被我偷袭的烂脚仔都不由得一愣。 我趁势抓住机会,挥掌直劈这个烂脚仔的喉咙,这个家伙完全没有躲闪跟招架的机会,喉咙被砍,整个人的面部瞬间憋紫。 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只见他双手捂着脖子跪倒在地,连那手中的短骑枪都失手落下。在那枪杆落地之前,我乘机伸手将那还未落地的短骑枪紧紧地握在手中。 “别动!” 这一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浪费时间,我左手一把抓住这烂脚仔的后脑勺,右手翻转枪头,是枪尖向上抵住他的脖颈。 第一百三十章:复仇 我突然的挟持,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们口中的“战神”击败,所有人都瞪大眼珠傻愣愣的看着我,这下,换作是他们,不知所措了。 这个混蛋双手捂着脖子,他满脸通红,大口试着呼吸,可是受到击打的喉咙一时半会喘不上气,所以他看上去像是拼尽全力地呼吸可是能进去的空气却少得可怜。处于缺氧的他,只能眼睁睁的成为我的俘虏,我一把打落了他捂着脖子的双手,使得他现在最薄弱的脖颈部位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的手中。 “告诉你的祭祀!” 我挺起短骑枪,直指那群惊讶的野蛮人。为了保险起见,毕竟是害怕这个家伙缓过劲来趁我不注意反击。我左臂向前,紧紧地勒住他的脖颈,让他不得动弹。这家伙大口出气,哼唧着,几番试图挣扎,妄图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身体的素质摆在那里,就算他忍住那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反抗,他也无法从我的手中挣脱。 “让你们的祭祀出来,给我的同伴治病,否则,我将杀了这个畜牲!来啊!翻译!” 我就像训斥一个奴隶一般朝着那个刚才还那么神气的翻译,他现在缩着脖子,宛然一幅奴隶模样。卑微地祈求着我,生怕我伤害手里的那个“战神”一般。不仅仅是他一个,就连那身后一帮子看热闹的混蛋都赶忙朝我摆手,那几个没心没肺的瞎眼的姑娘惊讶的捂上了嘴巴躲男人的身后。那情况就好像我手重挟持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能够将我们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杀死的超自然东西。 瞧瞧,瞧瞧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我在心里面不禁摇了摇头,暗自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着想着,我越发地感觉到手里面的这个烂脚仔一定是头肥猪。 “哈,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那么神气呢!” 我反过来嘲讽着他们所有人,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放肆狂笑,就如同他们奚落我一般。我想现在就算是笑点满满他们也不敢喘上一口大气! “还愣着干什么?” 现在那个翻译的呆滞让我非常不爽,我厉声质问他,他站在原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手中的那个“战神”。这是奇怪的人,这个要死不活的衰仔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看了看他的脸,恩,除了被憋红了,其他确实没什么可说,反正对照我来说还是不够英俊! 呸,我想到哪里去了!见那翻译竟然不听我的花一动不动,我顺势挺矛就对着那烂脚仔的脖子扎了上去,我很讲究分寸,仅仅是矛尖刺破了他的表皮,可是这样也会让人非常痛苦。 “啊!!!吧啦吧啦,涂涂搭搭!” 嫣红的血缓缓从那被刺破的小洞中缓缓流出,这个烂脚仔这才被疼痛刺激的回过了神来,他朝着那翻译说了半天,又想伸手去捂这处伤口,但是我立即阻止了他这样的想法,用枪杆猛地砸开了他的手。 瞧瞧这个虽然会说拉丁语但是又没有见过世面的蠢货,他哆哆嗦嗦的两腿几乎站不稳了,游离地目光看看我又看看那个被我挟持的“战神”,显然是不知所措了。 “这个蠢货说了些什么?快给老子翻译!” 我朝他怒吼着,再次用枪尖抵在那烂脚仔的脖颈上,向他们展示着我即将再一次刺击他。 “他说,他说......” 这家伙心理素质真的是太差了,我挟持的又不是他,可是他慌乱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说只要你肯放过他一马,我们的神明就会立马放过你,并且会因为向你表达感谢而全力治疗你的同伴!并且以后都会把你们当做最尊贵的友人来看待。” “哈!放屁!” 这番话看上去是十分诱人的条件我一条都不相信,这群鸡贼的野蛮人,刚刚就上过一次当了,这一次还想骗我?没门! 我才不吃这一套,转而提起短骑枪指着那翻译的鼻子喊到:“现在,现在就告诉你们的祭祀,对,就是这个丑陋愚蠢的婆娘,赶紧过来给我朋友治病!” “哦!哦!” 这家伙一幅奴隶嘴脸,连连对我点头哈腰地,并一路小跑来到那个老巫婆的身旁。此刻不仅仅是这个翻译不淡定,这个老巫婆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这婆娘坐在原地,眼睛是一会睁开,一会闭上,屁股更是一扭一扭地,远远看上去给人感觉就是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都长虫子了那般。 可是她还要保持淡定,看来是怎么样都不能亏了她一个祭祀的尊严。 那个如同哈巴狗一般的翻译一路小跑到她的身边,一边下跪行礼,一边向她倾诉着,真是个沉得住气的老女人,这个时候了还在摇头并且一脸严肃地训斥那个翻译。 “好嘛,看来我必须给你打上一针了!” 说着,我再一次调转枪头,对着那烂脚仔血淋淋的脖子上又是一下! “啊!!!” 又是一声惨叫,突如其来地,吓得所有人都猛地一哆嗦,急忙再一次将目光投来看着我俩。这个烂脚仔的嗓门真的让我非常满意,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够看得上他的地方吧。 血液流个不停,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被刺破的那一边上半身都让血给染红了。 “我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样的痛苦,你这个没用的野蛮人!”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不过这时候我发誓,他现在怕我怕到了骨子里。 “呜呜,呜呜......” 这家伙竟然哭了出来,想必是感觉到自己鲜血一点点流逝而带来的恐惧让他越来越胆怯。我正好相反,现在我的工作,不过就是用骑枪的枪尖在他的肮脏的脖颈上开一个又一个洞,直到那群狡猾的野蛮人全部服软为止!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因为我在听这个胆小鬼的哭声当中看到了那个老巫婆的眼神明显是畏惧了,想必他们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婆娘还是放不下她那不该存在的脸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你们每迟疑一次,我就让他痛哭一回!” 还不服软?好嘛,我就要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我边说着,边用手捏住烂脚仔也就是他们口中“战神”的喉咙,迫使他抬起头,露出全部脖颈。然后提枪,枪尖再一次抵上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逃离(上) “等!等等!” 这个翻译慌神了,他不停地摇着那个老巫婆的肩膀,不住地哀求,那老巫婆的双眼紧闭,一幅像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实则不然。她强忍着为了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毕竟她曾经亲口说过我触怒了神明,不让我付出代价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是现在我不仅没有做出让他满意的忏悔,还变本加厉的威胁他们,这个巫婆如果服软了,那么她嘴里的神明还算不算数了呢? 当然算数了,至少她现在的坚持是这么回答的。她睁开眼睛,混浊的目光紧盯着我,同样紧闭着的,还有她那干瘪的薄薄的嘴唇。她身旁的随从们早就如坐针毡,不是转过头去望着这个顽固的老女人,希望在这个时候她能够为在场迷茫的人们指出一条明确的选择! “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步的,老巫婆!” 我感觉到主动权已经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这群滚蛋,只要我一点点地折磨这个烂脚仔,疼得不仅仅是这个烂脚仔的皮肉,还有眼下这群混蛋的心! “嗤!” 右手又一次猛地发力刺击,我手中这个烂脚仔的脖颈上走多出了一个血洞。 烂脚仔哭的就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想伸手摸那伤口。 “嗤!” 对于这个烂脚仔的不老实,我给予的答复非常明确,那就是他脖颈上的第四个血洞。 好了,这下这个烂脚仔终于老实了,他现在只能站在原地让我提着脖子,哭,那就随他去吧,哭能把我哭死吗?我还巴不得他吧嗓子哭哑,我就看看这个老巫婆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这个烂脚仔的哭声终于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他们开始集体哀求这个老巫婆,甚至这个烂脚仔血淋淋的脖子,痛苦的表情,惹得那年轻姑娘也泪水涟涟。老巫婆端坐在中间,原来睁开的眼睛再一次紧闭,原因是杜绝那些打扰她判断的人们吧。 “闭嘴!你们这帮不开化的野蛮人!” 我受够了他们的吵闹,他们真的就像是一群麻雀一般,叨叨叨,叨叨叨的,不仅影响了那个老巫婆,还影响到了我!这帮蠢货! 我再一次将染血的枪头抵在烂脚仔的脖子上,大概的位置也就是他那几个血洞的下面一点,上面我怕一下给他戳死了。不过就在枪尖末入皮肉时,那烂脚仔的尖叫确实比我的恐吓有用多了,这不这群烂仔一会儿就闭上了他们的臭嘴! “看来你并没有想好,我说的对吗?” 我质问着这个老巫婆,我知道她不可能听得懂,但是她应该能听得懂我的意思,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吧。 可是最奇怪的现象发生了,这个该死的老太婆依然不为所动,看来我喝止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还是个错误的决定? “嘿呦喝,还特么的给我装傻?” 说着,我再一次将枪杆提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一下可给这帮狗娘养的吓坏了,他们一同对我点头哈腰的像是在道歉。他们说破了天,我也不会机会他们,毕竟人微言轻的,好话把人夸的飘飘欲仙的,也不能够给予我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喂,你!” 我看着那个翻译吆喝道:“现在给你们的这个混蛋老不死的说,问问她到底什么态度,看看我的同伴,他现在再不接受治疗,他妈的你们在场的谁都得死!” “冷静!冷静罗马人,我劝你冷静,我祈求你们的耐心!” 这个翻译在不停的低三下四地安抚着我,伸手希望我能够保持冷静,于此响应的,他再一次俯下身在那老巫婆的耳朵旁说着。 这个老家伙,也不知这个翻译的言语里是添加了迷药还是说了其他,这老不死的的脸上的皱纹都在他的言语当中缓缓舒展开来,紧接着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是不是她终于放下了心里地那个坎,还是听了那个翻译说出来地威胁而开始动摇了。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转身走进了位于她身后的一间草屋。没有过多久,就看见她拿着一个木碗,那里面装满了各种我都叫不上名字的药来。 她捧着这药,对我说了几句。那翻译立即开始复述说道:“这木碗里面的草药都是非常珍贵的,兴许能够对你的同伴有疗效。” “嗯,这就完了?” “嗯,对!” 嘿,这小子也是足够的胆大,他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当我是傻子吗?这药难道是我来用,然后给这个烂脚仔放了是吗? “那么,你,你们现在!” 我用短骑枪指着他们,接着说道:“给我把药准备好,然后!”我又指着那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抹眼泪的姑娘们说道:“你们来给我的同伴疗伤!” 姑娘们一定是被我给吓坏了,她们眼神空洞的望着我,手还指着自己,显然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 “还磨蹭干什么!快啊!” 随着我的呵斥,这几个姑娘先是被吓了一大跳,后面又赶紧一路小跑。 只见她们几个凑到老巫婆的身边,老巫婆不紧不慢地将那草药捏碎并放在嘴里嚼了嚼,忙活了半天可算是吐满了满满一个木碗。 “切,合着治疗的全是口水啊!不过也好,可算是拿出了真家伙来。” 我的心里有些许的恶心,还不忘用那抓过药的手在这个烂脚仔的衣服上蹭了蹭。 那几个姑娘捧着碗,战战兢兢地从我的面前经过,她们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处一口,我将骑枪地枪尖抵在烂脚仔的下颚,就是怕这几个姑娘有不怕死的扑了上来。她们五个被我拦下了三个,剩下的两个看上去瘦弱的也是表现出最惊恐的才准许靠近安德鲁,因为她们胆小,所以我才放心她们为安德鲁医治。 只见这两个姑娘捧着碗一步一步来到安德鲁的面前,稍作分工,随后一个扯锁子甲,一个开始涂药。 她们太害怕了,捏着锁子甲的手指在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的脸都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一样。这怎么能够为安德鲁治疗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逃离(下) “如果你们想让你们的战神活下去,那就赶紧为我的同伴疗伤!” 我拉着这个烂脚仔,迅速靠近到安德鲁的身旁,为的是防止这两个姑娘会生出对于安德鲁产生谋杀或者是挟持的心理或者行动。 只见这两个姑娘小心翼翼地重新掀开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再一次一点点,一点点地揭下。安德鲁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此时的疼痛一定是传遍了他的全身。 只见这两个姑娘眼里满含泪光,紧咬着嘴唇,仿佛非常用力地在治疗。可是最有趣的是,就算是看到那个捏锁子甲的女孩非常努力,可是他就是那粘在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硬是没有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安德鲁疼得额头上再一次布满了汗珠,我再也站不住了,丢下短骑枪并将其踩在脚下,以免让心里有歹念的夺去。 当我凑近安德鲁时,这家伙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种壮实的模样,疼痛与失血让他白皙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的苍白了。他紧闭着双眼,嘴唇时不时地颤抖着,他的状态看上去真的很差。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此时如同白痴一样的我完全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恨啊,恨自己的束手无策。 “啪!” 我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并且在心里暗暗骂道:“刘恩德,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天天就知道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那白痴的工作还有那根本得不到的女友上面,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做!该死!该死!” “啪!啪!啪!” 耳光接二连三的扇在自己的脸上,我一边哭,一边扇着自己,这可能就是废物最后所能做得吧,自暴自弃! “卢迦!”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安德鲁那微弱的声音,我赶紧停了下来,拉着那个烂脚仔一起俯下身去凑近安德鲁的耳朵,仔细聆听。 安德鲁这个时候也微微抬起了头,他很努力地将嘴唇凑近我的耳朵,用着几乎像蚊子那么细小的声音说道:“卢迦,你帮我把最后的锁子甲一同揭下来。” “什么?” 我大惊,再看那足足还有二十厘米的粘在他背上的锁子甲,我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么一用力地揭开,先不说会不会扯下他一块肉来,就说那种疼痛,对于如此虚弱的他来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必安德鲁是感觉到了我的纠结与不安,他只是点头,并接着说道:“我实在是太疼了,太疼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地狱里不停地忍受着火焰的炙烤。我忍不住了卢迦,快,一次性将这该死的东西扯下来,解脱我吧,卢迦,解脱我吧!” 我的眼泪又来了,我知道这种感觉,都怪我,当时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现在安德鲁疼到一心求死。 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到底是尊重安德鲁的选择,还是执意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接着揭开那锁子甲,持续的给安德鲁源源不断地痛苦。反正两个选择最后只要让安德鲁出现了意外,那所有的责任都在我的身上。 我还是很难做出选择,毕竟冲动是魔鬼,安德鲁那番话一定是疼到失去理智了!不,我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听从他的胡言乱语。我必须保持理智,必须保持理智。 我扶着脑袋,明明说好要保持理智的,可是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甚至出现了一点想要听从安德鲁的想法。 “卢迦!你在等什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力气,安德鲁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提到他的脸前,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凶狠的模样指令想起来还会让我颤抖不已。 “我让你听我的!” 他狠狠地压低嗓音,接着说道:“你是故意这么想折磨我是吗?” “我没有!” “那就给我快点!” 安德鲁大吼着,像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体力,他猛地将我推开,那只手终于像是如同灌铅了一样沉沉的摔打在台子上。接下来的,就是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这仿佛成为了抉择。每一种选择都会让安德鲁丧命,而我,也会失去这最后一个朋友。 “如果安德鲁你这么认为的,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直到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一把摔倒那个烂脚仔,并将他踩在地上,使得他动弹不得。我右手从那个姑娘手中接过沾满碎肉跟鲜血的破碎锁子甲。含着眼泪,咬紧牙关,似乎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投来目光,注视着我跟安德鲁。 我低头看向安德鲁,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十分诡异,想必是选择了解脱吧,痛苦已经让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的眷恋。而对于我即将所做的,他不但没有什么怨恨,反而是感激。都怪我,如果不让他为我挡住那油桶,那么他也不会这般痛苦的做出选择。 “接下来就由上帝来决定你的去留吧,我的朋友!” 我缓缓说道,现在没得选择了,我随即紧咬嘴唇,右手肌肉收缩,猛地向后扯动! “嗤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我硬是将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给撕扯了下来。 “哼!!!” 安德鲁这一次出人意料地没有喊出声来,他把头埋在台子上,双手紧紧地把着台子下的木支柱。青色的血管如同一条条长虫一样缠绕在安德鲁的手臂上,他浑身颤抖,肌肉暴起,整个人都要弓起身来那般。一定是太疼了,疼得都让人喊不出声来。我赶紧使了个眼色看向那身旁捧药碗的女人,这女人快要被吓傻了,但是她在呆滞当中还是按照我的眼色行事,立即上去在安德鲁那裸露在外的伤口上涂药。 “安德鲁,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说着,一把提起被我踩在脚下的烂脚仔,现在这个烂脚仔一定是让我给收拾的怀疑人生了,他的目光呆滞,看着我一言不发地。 “又给老子装傻!” 我二话不说,随即抄起那地上的短骑枪,再次抵在他的脖颈处。 此地不宜久留!虽然说安德鲁还在忍受着这么非人能忍受的痛苦,一时半会是不能够随意走动,可是就在这里迟早会遭到报复。 “喂,翻译,赶紧给我找一艘船!” 第一百三十三章:漂流 这个翻译是迟疑了,他意识到我要坐船离开,可是他害怕我把这个烂脚仔也给带走。毕竟从我劫持这个烂脚仔以后他们的反应来看,谁都能推测出这个人地位的不一般。 其实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才不要闻这个烂脚仔的臭脚味呢!就算他是个野蛮人尊贵的王子,对于我现在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你给我们船跟足够的食物,我保证会放掉这个混蛋!” 为了安抚这个忧虑的翻译,我向他保证,没人知道,包括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誓言到底有多少的可信成分在里面。但是面对着相互不信任的双方,到底是谁选择相信谁就成了彼此最后的挣扎。 这个烂脚仔的脖子还在不断的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心理所带来的压力迫使这个自大的年轻人脸色煞白。在我的手中不住地颤抖着,这个翻译,紧闭着嘴唇,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哭泣的女孩为安德鲁的背敷上最后的一团药。 安德鲁试着动了几下,并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缓缓挪下了这个木台。 “呵咔!” 安德鲁挪到了木台的一边,随着重心的移动,这木台终于支撑不住安德鲁的重量木头支柱折断,导致安德鲁失去重心,就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就跌倒在地。我赶紧用骑枪的木柄末端伸向他,安德鲁也懂我的意思,他伸出手来抓住这骑枪的末端,在双方一同发力下,我扶安德鲁再次站起身来。 “呼!好吧,罗马人,只要你不伤害他,你的一切要求我们只要力所能及都会满足你的。” 就跟我最终所想的那样,这个怕事的翻译还是退缩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朝身后招了招手,让那挡路的平民们退后。这个翻译回头示意我们跟上,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退散开来,一条被踩出的土路展现在我们几个人的面前。 “他们妥协了,安德鲁!” 我在心里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用短骑枪的末端支撑着安德鲁,我们二人在劫持着这个烂脚仔并且沿着那粗糙的土路一路向前,经过两旁的人群时,我不禁握紧了骑枪,左手则扣死了烂脚仔的喉咙,只要两旁的人群当中一个不知好歹的滚蛋扑了上来,我就立即扭断这个烂脚仔的喉咙杀了他。 毕竟他们还算朴实,没有任何歪心思可言还是因为打心眼里害怕我伤害或者杀死这个可怜的烂脚仔。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目送着我们三个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甚至是视我们如同瘟疫一般连连头退躲避。 走过他们,我顺便从一个小帐篷前的脚架上拾来一大块羊皮,并将其披在安德鲁的背上。跟在那翻译的身后,再向前十几步,那流水声越来越大,拨开眼前遮挡的最后一丛灌木。我看到了那静静流淌的莱茵河,它仍旧波澜不惊地缓缓流淌。 河边,有一个小船靠岸,小船前面还摆放着两面被打湿的盾牌。 “这船,现在就是你们的了。” 这个翻译的语气看上去非常地沮丧,他还是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那么,请你们将这个人还给我们。” 这盾牌对于我来说那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上面的涂纹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跟安德鲁的,那么这就是他们救我俩靠岸的地方。有了船,那么这两个盾牌就没有其他的必要了,我先扶着安德鲁上了船,并且将骑枪递给他。 再回过头来,身后的那处灌木从被推开,那些野蛮人原来一直紧随在我们的身后。 我转过身来,卡死在那个烂脚仔的喉头处的左手松开了,我右手推在他的后背。猛地用力,让他来不及尖叫一声就扑倒在他们的人群当中。 “哦,我还是忘掉了要给你们一点回报的。” 我对他们说着,在安德鲁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锁子甲,这不在能够给予我保护,相反,这么精致的铠甲反倒会让我的身份难以掩饰。算了,这些累赘,就当礼物给他们了! 一套完整的锁子甲,还有一顶百夫长的头盔,对于这些拿羊皮做衣服的野蛮人来说,这一定是极度稀有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装具吧。 那锁子甲跟百夫长角盔就在他们的脚下,没有一个人去拾取。我随即弯腰拿出船上的一个木桨,抵在岸上的泥土使船离开岸边缓缓漂流进了莱茵河。 我们俩与岸上的那群人最后一次彼此相视,就像是当时落水一样与罗马士兵的相视一般,不少人追逐到岸边,目视着我们远去的方向,他们沿岸追逐了几十步,直到明白再也不可能追上为止,他们目送着小船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彼此。 原来的喧闹再也没有了,我不知道他们此时会如何看待我,是仇恨,还是心满意足? “我想他们算是个好人,卢迦。” 沉默了良久的安德鲁终于发声了,他坐在小船上,嘴唇苍白,整个人像是一团泥巴一样瘫软在木板上。看着我,再看看那已经没有踪影的那群人。 “我知道!” 我说着,停下了手中划动的船桨,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坐在安德鲁的对面。问他道:“怎么,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这是个刁钻的问题,我承认,如果回答地人是我自己,我也可能会沉默,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德鲁也是低头,我问住了他,这并不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 话被我说死了,留下来的就是良久的沉默。 好吧,在这冷战当中,我开始清点手头余下的东西。 “一根骑枪,一个小桶,装鱼的吧,还有两块鱼肉。这点东西还能干什么呢?” 看着这寒酸的场面,我开始后悔当时急着上船忘记了问他们要足够的食物,现在怎么办?拿鱼桶抓鱼?靠,这还不如拿骑枪叉鱼来的实在。 从安德鲁的手中拿过短骑枪,细细的擦拭着铁质的枪尖,这可是我们俩最后放身的武器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靠岸 驾一叶扁舟,船桨拨弄着这缓缓流淌的河水,不知走过了多远的距离,而现在又在何处? 渴了,用安德鲁的头盔舀上满满的河水喝上几口,饿了,那两块鱼片勉强支撑一下。更多的时间也就是用来冥想吧,二人相对视不作任何的言语,也许是彼此了解的太多,说了太多了吧,才导致现在的无话可说。 我坐在船头,他坐在船尾,河面上有潮气,他缩在船尾,不时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羊皮,因为流血过多跟伤痛的折磨,他的嘴唇都是失去血色的青。 我不能让他挨饿,至少伤者必须要及时补充营养。我将鱼肉留给了安德鲁,可是这点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一个成年的男子的胃口。更何况安德鲁是大难不死,幸存下来已经是上帝给予的无限宽容了,我不能再让安德鲁因为随随便便的这个疏忽跟失误而面临着离我而去的风险。 “咕咕咕…” 在那出奇的安静当中,我听到了那如同闷雷一样的肚子抗议声,我确信那不是我的,因为我的肚子早在几个小时以前就没有力气再叫唤了! “安德鲁,我们靠岸吧!” 我笑着问他,不等他回应,我已经操起船桨开始卖力地划动,这无非是个提醒,而不是个疑问。在河流中央的小船开始缓缓偏移它的航向,开始逐渐的朝着河岸边靠近。 慢慢地,那水流慢慢放缓,靠岸了, “吱嘎!” 小船靠岸了,我跳下小船,留安德鲁在船上。没有能够栓住小船的绳索,我只能把住船头,将其拖上了岸。岸边空旷,眼前层层地树林阻挡住了我的视线,这是蛮荒地,没有被文明涉足开发的土地,留给我的只有满腔的迷茫。也就只有那树丛当中若隐若现的光,暗示着我前方的道路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糟糕。 我该去哪?我该怎么做?一个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短骑枪,这是我唯一放身还有捕猎的武器,我真的找不到和想不到有什么生活在树林里的生物能够被我追上然后用骑枪刺死。 要是遇见狼了呢,成群结队的狼群,在这样的森林当中并不奇怪,如果遇见了,那么我一定会合他们的胃口的。 再往前几步,我回过头来看了眼安德鲁,他也在看我,只不过是躺在船上,他把头摆放在船边让木板支撑着自己。 “趴好,别让药都掉了!等我回来。” 我嘱咐着他,看到他点头后,我这才忧心忡忡的走进了这片树林。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尽管衣着单薄,我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之意。我提起骑枪,将它紧紧地攥在手中,用枪尖拨开眼前阻挡我视线的灌木,每每落脚都会响起踩在枯烂树叶的沙沙声。 周围的一切诡异的出奇,空气中呢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我想一定是那树叶腐化的味道吧。我并没有那么在意,腹中的饥饿让我很难集中心思去思考其他,我到处张望,试图找到合适的猎物。 可是这空旷的森林里,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哪怕是一声鸟叫都没有,本来在心里以为那生机勃勃地树林里,会有很多动物可是现在一切都像死了一般。 为什么?正如所有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发问一般,我也在心里暗暗问着我自己,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上帝认为我命里该绝了,故意驱散了树林中的鸟兽让我忍受无尽的饥饿? “又在多想了!” 我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抱怨着,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内心当中的无神论渐渐动摇了。现在一言一行,所遇到的困难阻碍只要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适应跟痛苦,我就会变得抱怨,然后开始感觉是上帝对我不公平,然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思。 “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刘恩德!” 我开始提醒起自己来,一定是太孤单了吧,我开始自言自语了。继续向前,空气中不愉快的气味也随之越来越浓厚,此时已经进入了密林的深处。 “吧嗒吧嗒…” 猛然间,我听到了前方一阵剧烈的晃动声,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奔跑当中从那灌木枝中擦过发出的声音。这么突如其来地声音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赶紧挺起短骑枪四处巡视,生怕自己刚刚乌鸦嘴了,要是在这树林中出现一匹狼,那么我就可以宣布我的死亡了。 可是事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因为我看见了一头健壮的雄鹿距离我近五十米,它在丛林当中觅食。只是被我的探索惊动了而已,它一直试图与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时低下头去吃草跟树叶。还要用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不管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想些什么,反正这家伙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大块会移动的烤肉。瞧瞧,瞧瞧那健壮的身体,哦,我真的很想扑到它的大腿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头雄鹿还在原地低头吃草,它的耳朵不时的摇摆着,一定是在监视着我吧。 如此美味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放弃?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猎物了,我俯下身子,缓缓向那头雄鹿靠近,踮起脚尖,轻拿轻放地行进,生怕惊动这个即将到嘴的美味。 被捕食者一向机警,就在我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时,我几乎听不到的那丁点的声响远在二十米以外的雄鹿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它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我立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要去一座雕像。 一人,一鹿,就在这密林当中对峙,全然没有任何捕猎经验的我,除了发呆别无他法。 这鹿似乎对我放弃了戒备,它又低下头去,可是树地高高的耳朵依然没有放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让它如此的流连忘返?它不打算离开,也许我还有一丝丝成功的机会。 我憋了一口气,继续向前,在这丛林当中寻找一处没有其他树枝树叶的小道,用着几乎龟速缓缓向前。它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残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在心里暗自默念着,我是个蹩脚的猎手,众所周知,我别无选择。我把整个身体压低在那些树枝树叶以下,继续靠近。 十五米、十四米、十三米。 这头雄鹿吃得真香啊,我都靠的这么近,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的心里一阵暗喜,甚至都开始盘算起来这么大一头鹿腿肉该怎么吃,肚子上的肉该怎么吃,鹿鞭,唉,给安德鲁算了,他正需要大补。不过有没有效果跟我没有关系,我的目标也是那饱满的雄鹿大腿。 十二米,十一米,十米! “刷!” 不知是我踩到了地上的树枝还是发出了其他的声响,这头雄鹿猛地抬起头来,黑洞洞地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整个过程吓了我一大跳,差一点让手中的短骑枪脱手落地。 “咕噜噜......” 该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我的肚子竟然叫唤了起来。整个场面瞬间就尴尬了,一定是我太久没有吃饭了吧,脆弱的胃部经受了胃酸的折磨不仅让我本人的精神有些萎靡,身体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可是这也不能说你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找借口啊! “哗啦哗啦……” 我靠得太近了,这么如同一记闷雷般的轰鸣引起了雄鹿的戒备,它猛地抬头再一次看向我,没有想到我会靠近到如此近的距离吧。受到惊吓的雄鹿一跃而起夸过了四五棵树的距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别跑!” 明明就要到嘴里的肥肉就这么逃跑了,再说了,这么一大片树林,仅仅只有这一个活物了,如果它在跑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朝它大喊着,明知道这喊声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我忘记了饥肠辘辘的肠胃,卯足了力气尾随而去。 不愧是四条腿的生物,跑起来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我也不赖,因为卸去了身上笨重的装甲,一迈开步子也是轻便不已。我尽我的全力追击,撞开面前遮挡的灌木,那头雄鹿就在前方,它在逃跑,我在追逐。 说来也奇怪,这雄鹿浑身的肌肉,可是跑起来并不是那么飞快,我跟它彼此在前后相距十余米的距离。它就像是在时不时地等我一般,跑跑停停,像是在捉弄我。中间不停地变换着方向,这是被捕猎者学来的逃跑方法,不知道对于野狼或者老虎什么的有效否,反正是给我这样两条腿的生物折磨的痛苦不堪。 我奔跑着,并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空气中那股败坏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几乎让我窒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着这并不正常的味道,我的内心里出现了些许的疑惑,可是就算是再多的疑惑也赶不上眼前这头雄鹿给人带来的诱惑而让人感到实在。 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我还不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弃了,这头雄鹿就在我的前方,我拼命地追赶,只感觉那空气中吸入的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的臭味我也习惯了。 渐渐向前,这味道哼刺鼻了,对于我这个才从战场上下来没有过多久的人来说,这股腐臭的味道立马让我想到了腐败地尸体,我想这是战场上所有的幸存者所能联想到的。 “有尸体,而且很多,非常多!”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在脑袋里不住回想,这里是哪我不得而知,在莱茵河漂流太久了,恐怕已经过了罗马的控制地区。我唯一能够确信地是,我再也不会遇见勃艮第人了,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在我前面奔跑的雄鹿一刻不停,只见它猛地一跃而起,强大的蹬力让它在这一瞬间仿佛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腾空,越过那足足有我整个人那么高的灌木。转眼间就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那还在不停晃动的灌木树枝。 “该死的!” 我沮丧极了,因为是饥肠辘辘,然后又经历了这么耗费体力的奔跑,使得我疲惫不堪,我再也跑不动了。肚子里面那种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承认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跑不动了,再也跑不动了。 “我尽力了,安德鲁!” 莫名的失落感从我的心里溢出,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的血液一般跪倒在地。嗓子里满是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我随手摘下身旁的一片树叶,也不在乎会不会有毒,直接放进了嘴巴里咀嚼。 苦味,瞬间驱散了原先占据着我嘴巴里面的腥臭,虽然这个过程让人感觉非常痛苦,而且嗓子眼里的腥味根本驱散不掉。我吐出了被嚼碎的树叶,用短骑枪当拐杖,一点点地站起身来。 再回过头去,我已经看不见来时的道路,深吸一口气,那股让人无法忍受的臭味使得我恨不得将肺里的所有空气都吐出来,我不禁遮挡住了口鼻。 “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这味道确实让我有些不安,不过好处是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不停抗议的肚子这个时候老实了下来。我拍了拍肚皮,右手提着短骑枪,左手用袖口捂住口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朝着面前自己认为是臭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破开眼前的碍事的灌木,前面重重叠叠的是更多的灌木,只不过那腐败的味道更让人不能忍受了。 我擦了擦被熏的流泪的眼睛,咬咬牙继续向前走去,我甚至听见了苍蝇那吵闹的“嗡嗡”声,看来我的联想即将得到证实了! 果不其然,在我再一次用短骑枪抵开一处灌木时,看到了在前面的灌木的树叶上沾满了血。这血液已经发黑了,一定是过去了很久的原因,我在灌木丛下看到了一只手,这并没有给我吓一跳,真的。也是经历过血战的人,对于这尸体我倒是能够保持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的。 这只手是一只断手,断裂处露出森森白骨,上面的肌肉组织已经腐败到发黑了,上面不时爬动着巨大的苍蝇,天呐,真大,比我在原来室外厕所里面见到的大多了。还有那苍蝇生出来白色的蛆虫在那高度腐败的肉中蠕动,真胖啊! 我继续前进,拨开了那处染血的灌木,终于,我看到了这处恶臭的源头。 我摇了摇头,努力不去看这么恶心的一幕, 第一百三十六章:巡视战场 又是一处战场,一地的尸体没有人去清理,想必作战的双方都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可怜的死者。 恐怕这一次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那么久吧,这些死难者的尸体平铺满了这处丛林的地面,灌木被他们压垮,尸体已经发紫,出现了尸斑。我忍着恶臭走进这处已经结束了很久的战场,看着这些高度腐败的尸体,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这一定是饥饿的野狼的杰作。 苍蝇肆无忌惮地在这些尸体上飞行,甚至还往我的身上钻,该死的,我虽然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可是比起那一地的碎肉,我可是清新多了吧!难道这苍蝇就喜欢新鲜的?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它们的肉体虽然败坏了,可是身上的装甲跟武器并没有那么容易失去原有的形态,这不,我驱散就在一堆粘糊糊的碎肉当中拾出一把剑。 这剑身已经锈迹斑斑了,如果用它来放身,那将是一个非常考验勇气的事,所以我把这把剑丢掉了。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地上折断的长矛,破碎的盾牌,盾牌上面的标识我已经看不出那是什么了,很可能是就算给我原封不动的,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从这些还依稀留下躯体的尸体上看来,如果说现在罗马的士兵看上去破破烂烂,那么我脚下的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一群乞丐。他们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么多人基本上没有任何保护的铠甲与头盔,仅有那么几个会穿锁子甲想必也是职位不小的军官吧,不过这锁子甲已经锈迹斑斑的很难再重复利用了。这算哪门子战争,连个像模像样的军人都没有。 我还是好奇,虽然他们死去腐烂的模样非常恐怖还有让人有呕吐的冲动,但是我还是决定探索一番,目的是找到这群人到底是属于哪个部分的。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这么大的战场上有着成百上千具尸体,总有一个能给我答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上面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好吧,我是说,我发现了一顶头盔,对,仅仅是一顶头盔。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这顶头盔跟我在罗马军队里面的时候他们步兵所用的头盔及其相似,蛮族化的护脸,简陋的几乎是由几块铁片拼凑而成的。 我不敢凭借着一顶头盔就断定这场战役一定跟罗马人有关系,我不是很相信埃提乌斯能够比我更快的来到这里,虽然说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如果说这里是沿着莱茵河向西走,又有罗马人的踪迹,那么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到了巴高达运动者的地盘了。” 我暗自推测,对于巴高达运动,我个人认为这不过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奴隶在为了他们的“自由”而闹事,暴动罢了,而且时间还那么持久,基本上是有奴隶制度的存在,就会有反抗的奴隶加入巴高达运动。然后,然后我就对他们一无所知了。 我继续寻找着足够能证明我猜想的证据。 扶着经历了刀劈血染的树干,我继续向前,竟然走到了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树木,应该是一天蜿蜒的小路吧,因为被尸体遮挡,所以看不出那条道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足以证明我猜想的,那就是树立在尸体堆当中的一面旗帜。这旗帜是插在地面上的,下面还有一只僵硬的手紧紧地握着,其周围的尸体身上穿着的都是发黑的皮甲。 这面旗帜,无论是旗杆还是那面已经变了颜色的破烂旗帜上爬满了苍蝇,我走过去,惊动了它们,这铺天盖地的苍蝇四散而逃,惹得我连连后退。 待到这苍蝇散去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敢往前走几步。好不容易摸到了这面放置了很久的旗帜,经历了风吹雨打的,现在已经烂的跟布条一般,可是上面的那个大写的P字还是那么显眼,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P”这是罗马的标识,那么就很好解释了,这里的作战双方有一方是罗马人的军队,但是具体是哪一只我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的部队呢?” 这里可是巴高达运动的活跃地区,在这里与罗马人的部队爆发战争,可是埃提乌斯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下又不可能不给他麾下的部队一点喘息的时间而急于收复被巴高达运动祸及行省。 那么再看看这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几乎没有人穿铠甲,这么说来,没有正规士兵的铠甲,又没有像样的武器,仅仅有这一面象征着属于罗马的旗帜,这么说来这应该算是一支自卫军队或者是罗马的雇佣军。 那么这应该很好解释了,奴隶打着解放的旗号四处进攻罗马人的城镇跟在这片地区的贵族,那么必然会遭到反击,这么说来,罗马的贵族们在这个时候是得不到帝国军团的救助,而现在又面临着威胁所以必然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他们雇佣跟招募了一帮装备简陋的士兵用来防卫巴高达运动的参与者对于他们的进攻,反正彼此都跟乞丐一般,所以不会在乎有什么太大差距的缘故吧。至于这些贵族为什么在这么混乱的地区不走,那么一定是因为对于罗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这里满是他们利益所在的地区,失去了这里他们就失去了金钱的来源,没有金钱的贵族算什么贵族?所以他们就死守这看似沦陷的地区,等待着埃提乌斯的军团前来打垮这帮暴民。 我一下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总之心里面确实感觉到十分的得意。我重新将这面旗帜放回那个尸体堆上,因为这玩意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作用。 “别动!”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了一声警告,让我猝不及防,吓得我整个人都一个哆嗦,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把你手里的武器放下。”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关键还是用的我孰知的拉丁语,我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在这方面我只能选择顺从。 我将手里的骑枪扔到了地上,然后站直身子,十指交叉于脑后,给人一种我确实投降了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七章:巡逻兵 “很好!很好!” 身后的那人的语气明显放缓了,毕竟所有人都喜欢听话的。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感觉一个人就在我的身后,他拿走了我丢在脚下的骑枪。 “好的,现在你转过身来吧。” 看我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那声音招呼着我,连我的唯一的武器都被拿走了,我的心里更是没有了底。没有办法,既然他都说话了,我也只好照做。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双手抱头,转过身来。 没错,他们的人确实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人吧,他们穿着并不华丽,至少连一副像样的锁子甲都没有。他们每个人穿着非常平常的布衣,身披披风,头戴着咖啡色的毛皮脑子。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一面小圆盾,右手要么是拿着短矛,要么是拿着铁剑,每个人的脸上都用布遮住口鼻,想必是知道这臭味的难忍吧。这二十多人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他们一定是在运送什么东西,他们为首的那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手持着我的那杆骑枪,还不住上下打量着这骑枪,真不知道这简陋的骑枪到底有什么特点? “你,这骑枪是从哪里来的?” 这人完全没有看我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这骑枪上,真是稀奇了,这个看上去不入编制的土包子既然还知道我的骑枪的出处?不!他还没有说出来这骑枪的出处呢,一定是在试探我,不,我不能这么快就告诉他真相! “哦!呃,我在路上捡来的!” 虽然说是在说谎,可是也有那么一分道理,确实是捡来的。不过我就要看看我说完之后这个家伙有什么反应。 “捡来的?” 这人捧着骑枪不住端详着,用手指触碰那锋利的枪尖,再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在我的身上上下游离着,给人感觉就是恨不得把我身上的全部底细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捡来的,可是我感觉不像啊。”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手持着那骑枪缓缓走到我的身旁,继续不住打量着我,接着说道:“你,怎么懂拉丁语的?这里会拉丁语的人可不多。” “我……” 这问的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露馅了,我拼命在自己的脑海中整理着思绪,这个家伙一定是想从我的口中套话,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哪一个部分的,如果我说我是罗马人,他要是巴高达的那我不就惨了嘛。如果我说我是巴高达的,他要是罗马的,我更是跳进莱茵河也洗不清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好的办法,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 “小时候上过学,所以会说拉丁语!”我像他解释,我实在是脑子愚笨,短时间里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话,只好撒谎了! “哦。” 这家伙“哦”了一声,还连连点头,像是赞同我的解释,我暗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可算是过去了! “那么,你是在哪里上的学呢?” 嗯!这个问题非常好,我在心里都必须要给你点个赞!为什么?因为真的给我问住了,在哪里上学的,我不能把我上小学,初中,或者高中的地址告诉他吧,先不说他能不能听懂,他当然不知道在哪里,可是说出来他也不可能相信的! “呃,纳尔旁,对,纳尔旁高卢行省的纳尔旁,我在那里上的学!” 我说完,就能从这个家伙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端倪来,他有些不太相信我所说的,想必这个家伙不知道纳尔旁在哪里吧! “怎么?”我抓住了机会反问他道:“你不知道纳尔旁在哪里吗?” 话说我确实有些小欣喜,这个消息闭塞的地区怎么可能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情况跟地区?这个家伙一定是被我给问懵了,不然他不会瞪着眼睛看着我而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这下你该信了吧!” 我得意洋洋的,真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心想着:哼,这个小样,还想摸清我的底细,怎么样,吃瘪了吧!这就是文化人跟大老粗的区别,今天小爷就给你好好上一课,到底要看看你这个家伙是姓蒋还是姓汪! “据我所知,纳尔旁不是被哥特人围攻了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靠,这个家伙的消息果然闭塞,这都是一年前的烂梗了,他还不知道情况,也难怪,巴高达跟本地的罗马人都忙着争强这块土地,谁会在乎其他的没有意义的消息? 这里我就能够跟他好好说了,也不怕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如果是巴高达的奴隶,这个消息无异于敲山震虎。如果是罗马人,他应该会高兴的。 “哥特人早就在一年前被埃提乌斯打败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从纳尔旁出去的!” “哥特人被打败了!” 听到这个消息,这个家伙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因为是有布遮挡住他的口鼻,所以我单丛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疑虑。我决定直接问他! “怎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消息的?比如说,高兴,还是有些疑虑,毕竟现在看上去罗马人是占尽了上风!” “高兴?哈,我当然高兴了,我早就盼望着战争能够快点结束!” 这个家伙干笑着,回过头去将我的骑枪丢给了他身后随从的士兵。 “这么看来,你知道的消息还真的不少呢!” 我一听到这话,再看这个家伙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就有一些不太舒服了,心想着这个混蛋一定是在心里对我有了如何处置的方法了!现在我生怕他对我会有所企图,最主要的就是动了杀心。我手中和身旁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总不能拿双拳去反抗吧,再说了我现在饥肠辘辘的,哪里来的力气呢? “你想怎么样!” 我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能够缓冲的距离,随时随机应变! “怎样?不不不,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不过,你这样知道不少消息的人,我想有人会对你有兴趣的!” 这个家伙说完嘿嘿笑了两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第一百三十八章:又见安德鲁 不等我开口,这人就回头朝他身后的武装者点头示意,那些武装者立即会意,三个人立马跑了上来,用着绳子将我的双手紧紧地绑在一起,然后一个稍显强壮的家伙用他的右手一把抓住这绳子的中间,也就是抓住了我的双手,这其间可容不得我说一个“不”字。 “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很忙的!” 都遇到这种情况了,你说我能不挣扎嘛。我立马想到了安德鲁,这个可怜的孩子还在傻傻地等着我给他找吃的呢。我这一被带走了,我那可怜的小兄弟那还不得活活饿死? 我刚想开口,可是我内心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如此的盲目的跟这帮家伙坦白安德鲁的存在,不然他们把安德鲁找到了,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如果他们是巴高达的奴隶,照着安德鲁的脾气,那么我跟他就得死在船上,很可能还容不得我们解释的机会,他们只要看到了安德鲁那百夫长的头盔,呵呵,那就玩大了。 眼看着这个家伙扛着我的骑枪,绕过那树立在原地的罗马军旗,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身后的武装人员,特别是抓着绳子的那家伙又拖又拽地把我往前拉。 他们到底是谁?将去往何处?又有什么目的?一个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喂,哥们,你也要回答完我的问题才行啊!” 我挣扎着,冲他们喊到,我真的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被牵走啊! “又怎么了?” 前面那个为首的人回过头来,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现在非常不耐烦。 我慌忙解释道:“呃,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把我抓走,你这是完全没有把罗马的律法放在眼里啊!” “法律?哈!” 这个家伙看上去十分不屑,他接着对我说道:“这个地方?法律?这东西能够约束那些无法无天的野蛮人吗?法律这个东西只不过是约束文明人的手段,对于野蛮人,哼,只不过是一纸空文!” “那你是属于哪一边的呢?” 我问他道。 他稍稍迟钝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谁,这个答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到底是罗马人?还是巴高达?” 我直截了当的问了他,就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我知道这个举动非常的大胆,可是再这么被他牵着走下去,我真的可能连安德鲁到底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了。安德鲁丢了,那我死了就真的不重要了!我现在要知道这个混蛋是哪一边的,这样我就能够分析该反抗还是告诉他我还有一个同伴! 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非常令人不爽!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赶路,一定是懒得再搭理我了,这样也么能行!这明明是在给我消耗时间。我不住回头,眼看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即将走出这处战场了,再往前走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安德鲁了。 “不行!我必须想出一个对策!” 现在双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要说反抗我还真的是力不从心,眼看着眼前的道路已经没有了尸体,他们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卧槽,他们真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等一下!等一下!” 我算是彻底地服了,现在可不管什么思考别的,我必须坦白,而且是越快越好! “哦,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这家伙看上去真的生气了,他猛地回过头来,扯掉脸上的布,我可算是把他的整张脸全部看了个清楚。他是典型的欧洲人脸型,不过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那是被剑刃割开的。胡须稀稀拉拉地,整张嘴巴跟一周的胡须被那道疤痕切成两半,看来是一个历战的老兵! 他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并将我猛地提了起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真的说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感觉就是跟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只见他咬紧牙关,那话语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丛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陌生人,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战场上游荡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视你为异端而杀了你!看你懂拉丁语而且还受到过教育,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认为你是一个危险的巴高达份子。” “我?巴高达份子?” 这家伙不能够早点说出来嘛,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那悬起来的石头可是彻底的落了下来。 “你这个滚蛋,这是什么表情?” 看到我被诬陷为巴高达份子还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轮到这个家伙一头雾水了。 “这么说来,你,还有你们,都是罗马人是吗?” “罗马人?” 这家伙又笑了,一提到罗马人他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鄙夷在此刻浮现了出来。 “请不要将我跟罗马人相提并论,巴高达份子!”这个家伙说着,将我缓缓放下并接着说道:“真的,我了解你们的苦衷,当奴隶确实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所愿意干的,巴高达份子,我欣赏你们的勇气,不过这仍然改变不了你们是失败者的命运。”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你的脑袋能给我带来多少钱呢?” “哈,恐怕你想错了吧,雇佣兵!” 他的一番话语向我透露了不少讯息,虽然不能说出他确切的身份,可是大致这么一说也八九不离十了。既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那么我就有办法说服他们了!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还是有些疑虑的,你瞧,我这么一说他立即松开了手,这家伙一定压抑坏了,正无处找人发泄,可是遇见了发泄的对象,他又有些矛盾,问自己是还对这个神秘人发泄呢,还是忍住等等。 “我现在的穿着你是看不出来的,雇佣兵。” 我沉声说道,并指了指他手中的骑枪,接着说道:“我是埃提乌斯元帅麾下的一名百夫长,只不过在战斗中掉到河里了,你不必怀疑我的身份,因为我有一个同伴,他也是百夫长,你们跟我来将他找到,他手中有一个东西能够证明至少我们其中一人的身份!” “那你说,他在哪?” “在河边上的一艘小船里。” “哦,那你说的是,我们车上的那个人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沿途雇佣兵为我让开一条路,我看到了那辆马车,虽然那护栏让我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可是那突出来的百夫长竖铁角让我心里一沉。 我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就看到车内蒙着一块粗布,突出了一个人形。那顶我在熟悉不过的角盔就放在那布的旁边。 “不可能吧!” 我的心脏砰砰砰直跳,我不知道他们把这个人蒙上是何用意,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我伸手抓住那粗布的一角,却没有拉开的勇气,我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拉开吧,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我咬紧牙关,猛地用力一扯,粗布下面那人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德鲁!” 第一百三十九章:阿格里披那 安德鲁竟然缓缓挣开了双眼,他看着我,虽然说是一言不发的,这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举动!证明他还活着,他没有事。 此时的安德鲁看上去脸色更加苍白了,看来让他在船上受冷是我做出最最愚蠢的决定。 “怎么样,确定是他吗?” 马车旁边的士兵问我,还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那块粗布。我点头,与此同时,只见他赶忙将那块粗布蒙在安德鲁的背上,并不满地抱怨道:“他是个重伤者,这里的空气随时可能会让他的伤口感染。” 他的话语我深表认同,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地方跟安德鲁相见。 “那么,现在你不该再有其他的敷衍吧。” 那个雇佣兵头头来到我的身后,问我,我回过头来,一点不发,只是点头。只见雇佣兵偷偷的嘴角微微上扬,招了招手,身后那个本来负责押送我的士兵立即会意,上前抓住我双手中间的绳索。 现在再被他们牵起来走我也没有怨言了,我很顺从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虽然被束缚着,可是走起路来反到踏实许多。 一行人沉默不语,一路上除了马蹄声跟车轮声,就剩下人的脚步声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扯开一个话题让在场的所有人讨论一番,或者说,他们在一块待了太久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的。 沿着那凹凸不平的小路前行,不出四五百米就走出了这片给人感觉很大的树林。阳光下,就沿着这条小路一直望到尽头的位置,那里有袅袅炊烟,再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城镇,座落在树林的包裹之中。 “就要到了,阿格里披那,帝国比利时高卢行省之中,最后一处还没有沦陷的城镇。” 站在那一处突兀的土堆上,这个雇佣兵看着那在视线之内的城镇,口中的话都变得沉重了不少。这里已经距离那战场足够远了,也可能是逆风而行,所以让那臭味不至于飘过来。他也得意将那遮挡住口鼻的布拉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你们把守多久了?” 我站在他的身后问他,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方,没有人来救援,可能国家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吧,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他们只为钱卖命,所以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多久了?很久了吧。” 这个家伙跟丢了魂一般,特别是听到了我的疑问以后,他用短骑枪抵在地面支撑着自己,抚着自己的额头,失神了片刻,接着扶正自己头顶那圆顶的皮帽子。 “走吧,外面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巴高达份子袭击我们。” 这个雇佣兵头头似乎并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关于他们的言语,他扛起我的骑枪,让那负责牵我的士兵跟着。这队伍仅仅是短暂的停留立马上路了,脚下的土路疙得我的双脚生疼,好在那城镇并不是像海市蜃楼一般一直远在天边的。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那座落在帝国边疆的阿格里披那越来越大,随之的细节也越来越清晰。 不愧是帝国在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最后一座堡垒,经历了巴高达份子的轮番进攻,那城墙上的被火烧过的痕迹、被石块摧毁的残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没人知道我们能够支撑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巴高达份子对我们还有多少的耐心。” 上了年纪的雇佣兵头头,总是在我还没有提问的时候自己说了出来,可能是仅仅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吧,可是又不想听人向他发问。人就是一个矛盾体,讨厌回答什么,可是又想去倾诉。 这一次我放聪明了,不再自觉地向他提问,而是静静地听,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那么,陌生人,我问你一个问题。” 破天荒的头一遭,这家伙明明不想跟我说话的,可是他竟然回过头来问我,更是还不等我点头答应道:“你说你是帝国的军官,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曾经你们那个埃提乌斯元帅声称要收复一切帝国在高卢地区丢失的土地,那么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 “你害怕了?我说的对吗?” “回答我的问题!” 眼看这家伙又要生气了,我只好伸出手来试着安抚这个爱发脾气的家伙,真的搞不明白了,这个家伙都快成了爷爷,我别无他法,只好顺从。 “好的好的,我回答,我回答!” 我低头整理一下思路,缓缓回答道:“第一,我的来历,说句实话可能你可能不相信,我跟我的同伴是被打到河里的,然后就漂到这里。第二,埃提乌斯元帅确实在努力,不过你也明白,敌人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野蛮人,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也就在几天前我们才打败了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勃艮第人。” “什么?打败了勃艮第人!” 雇佣兵头头听完以后双眼发光,就像是一个深陷绝望泥潭当中的人猛然间看到了一只向他伸来的手。此时他就是这般模样凑近我,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你是说,挡在我们中间的勃艮第人,真的被埃提乌斯击败了吗?你发誓?” “不是埃提乌斯击败的!”我义正言辞地说道:“是千千万万的罗马士兵击败的,而且我也参与其中,我与我麾下的士兵一起将那群该死的勃艮第人一脚踢进河里的。” “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上了年纪的家伙此刻高兴地就像一个孩子一般,他一边高兴地原地踱步,嘴里像是个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叨念着:“有救了,有救了,有救了!” “你害怕了!” 他并没有再理会我了,听到了这看似天大的好消息后,他招呼着队伍前进的速度都加快了。 走近阿格里披那这破败的大门,那守城的士兵就跟那城墙一般破烂,且疲惫不堪。 第一百四十章:权贵 想必守城的士兵,他们是认得这一队人马的,这不,走近了,就听见“吱嘎”一声,那破败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第一个探出头来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若不是他那肮脏凌乱的金黄色头发,我还真不能从他那被全部染黑的脸上分辨出他算是个什么人种。 跟随着这支小队缓缓走进城门,在那街道上,道路两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无一不是蓬头垢面,全身上下唯一白的也就是那眼白了吧。 走在街道上,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虽说是跟那战场上面的腐尸没法比,可是那味道却让人没有办法恭维。我想遮住我的口鼻,可是双手被束缚住了,没有办法遮挡,没招,只能默默忍受着。 就算是道路的两旁都站满了衣着破烂的平民,可是冷清的宛然如同一座鬼城。这群身披着破布遮挡自己身体的人们,他们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们,对于那些雇佣兵是没有什么新意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像是一块磁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个人看我的那种眼神,很难去形容,也就是现在地球人第一眼看到外星人的那种表情跟眼神吧。 “跟着我们,我们的头一定会对你有兴趣的。” 他在前面结果那士兵手中栓住我的绳索,可能是早已厌倦了四周而来想法各异的目光,这个雇佣兵头头连转头的欲望都没有。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我留一点面子?” 这家伙又对我的话不搭理,拉扯着束缚我双手的绳头沿着那条稍显破败的道路径直的走向城中心那一处恢宏的建筑。这应该是总督府吧,整个建筑所用的建筑材料明显就跟周围的民居不同,建筑的前面还有一处喷泉,周围种植着很多不知名的花草。 “嗯,腐败的味道。” 空气确实让这花花草草给染得清新了不少,可是这样跟四周不搭调的景色,确实不能搏得人们,最起码是我的好感。 这里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手,一身锁子甲,头顶头盔,手持盾牌,这才像个正规的军人模样,不过在这座城市当中,算是个稀有的种类了吧。 我们的靠近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为首的那类似于军官模样的不出所料地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个雇佣兵头头急忙走上前去与之交涉一番,而我在远远地张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善于言辞,说的那守门的军官连连点头,甚至还主动让开位置放行。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开出了一朵花来,不仅是看着那个雇佣兵的头头,更是看着我,怎么?我是你们的摇钱树吗? “这开出的筹码一定不少吧,不然不会让这个混蛋这么满足的!” 看着他们完成了一笔邪恶的交易,我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当然了,他们是不会计较的,天知道我在他们的心里正处在那交易当中的什么样的地位筹码。 “吱嘎~” 守门的士兵推开了总督府的大门,这个雇佣兵头头也是不客气,直接牵着我往里面走。 进入这两扇大木门后,里面的光线就立马暗了下来,只有一个油灯,在我们俩面前的木桌上,它散发着暗淡的光,使得这个本来就安静的房间当中更显得诡异了。 “来者,是谁?” 冷不丁地响起一这么一句问,这声音空旷的大厅当中回响,在这空洞的黑暗当中,微弱的火焰就如同火苗一样,在这片黑暗当中仅仅能够自保,根本没有照亮眼前黑暗的能力。 我望着那火苗出神,殊不知这火苗确实与我现在的处境是如此的相像。透过这暗淡的火光,更能够凸现出这里黑暗的浓重,压抑着整个人的内心,都喘不过气来。我不禁抚摸自己地胸口,大口的呼吸,不至于缺氧窒息。 究竟是何种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安然自若并久久逗留呢?我对那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一直躲避在黑暗中,只能闻其声,未能见其人。 我身边的这个雇佣兵头头像是懂得这里的规矩,只见他低着头,缓步来到那暗淡的火光前,似乎那样能够让那躲避在黑暗当中的人看到他的面孔。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行礼,他开口了,声音同样的沉闷:“阁下,我在城外带来了一个人,说是埃提乌斯的人。” “哦~” 那人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的好奇,我一定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带上来。” 遵从那人的吩咐,这个雇佣兵头头急忙回过头来朝我招手,我稍稍迟疑,但是还是走上前去,在那火光的前面站定。 “哦,你?” 那声音在那黑暗的幽冥当中稍显惊讶,但是随后又是一阵阴森森地冷笑。听得我整个背部脊梁骨都冒着寒气。 “敢问你是谁!” 我鼓起勇气,大声质问这个躲在黑暗中的滚蛋,都是人,大白天的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我不服,非要看看这家伙的真容。 “我…” 那声音稍稍停顿,像是在调换一下坐姿,只听那黑暗中的声音接着传来:“你应该识得我的姓名,吾乃罗马帝国驻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总督,弗拉维斯.阿雷西欧,你又是谁?” 弗拉维斯!不愧是帝国总督,还是贵族姓氏,我在心里暗暗称奇,他跟埃提乌斯一个姓氏,如果说他们是同样被授予姓氏的,那么这个躲在黑暗当中的家伙,也是个狠角色!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麾下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第三百人队百夫长!” 虽说这是个军官,不过在那躲避在黑暗当中的显贵,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说出来,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嗤~奥里乌斯,哼,哈哈,哈哈哈。” 那个躲在黑暗当中的阿雷西欧一听到我的姓氏更是难以掩盖的露出了鄙夷的笑声,我知道他知道这姓氏的地位卑微,却完全没有料到反而就是这个成为了他的笑柄。 “那么…”这人说来也奇怪,仅仅是笑了那么两声就立马收敛了他的笑容,沉声说道:“埃提乌斯派你来,到底有何用意?是带话,还是来看看我是不是让那群野蛮人撕碎吃了去?” 埃提乌斯的意图,这家伙的问题真的是把我给难住了,我从来没说我是被埃提乌斯派来的啊。怎么办,我的心脏此刻紧张得砰砰直跳,脑袋里不停地思考着合理的对策。 第一百四十一章:哪个才是谎言 这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我沉默不语,在那油灯暗淡的光芒下,想必那坐在暗处的阿雷西欧早已从我那略显尴尬的目光中看出了答案,可是他迟迟不肯说话,这又是代表了什么?难道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不作言语?” 想必是忍受不住沉默带来的急躁,阿雷西欧还是忍受不住,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是由我给他的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还没有见过你本来的面目,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 我这是在拖延,此时的心脏早已经挤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这个谎言是怎么去说的,因为就算我自己也没有那个保证,对于埃提乌斯的下一步行动我是一无所知的,我只有拖延时间,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个家伙。 “看我,哼哼哼……” 眼前的黑暗当中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就听见那声音轻声地说道:“点火吧。” “呼!” 一声火焰腾起时燃烧的声音后,眼前十余米的距离外燃起了两团火焰,接下来眼前的黑暗被完全驱散了。我看见整个屋子里那片被隐藏的黑暗当中人渐渐出现了,他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长袍,整个人慵懒的躺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床上,一个放着金光的黄铜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遮挡住。在他的面前不足三米的距离,那两个火盆旁各站着年轻的少女,少女长得年轻貌美,头戴用树枝编织成的头冠,身穿白色麻布衣,低着头,一言不发。原来那个用面具遮挡住自己面孔的家伙,那就是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总督,弗拉维斯.阿雷西欧。 “怎么,现在,还不够清楚吗?” 那声音从那黄铜面具的后面传出的,他打断了我的呆滞,只见他从那华丽的床上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铁剑,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一刻都没有松开。透过那黄铜的面具,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都不敢与他对峙。 “告诉我,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阿雷西欧的脚步沉重,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我开始回避他的双眼。 “刷!” 他猛地抽出了铁剑,并将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皮肉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冰冷。是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喜欢拿夺去他人的生命为之相要挟,他们真的认为这一招能让被威胁者说出他们想要听到的消息吗?反正我是太害怕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天知道他此刻是愤怒,还是喜悦,还是故意开玩笑什么的。那剑刃深陷到我的皮肉当中,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凶狠之气,想必那脸部的表情更是凶神恶煞的。 “为什么不说话?” 阿雷西欧大声质问我,还不及我畏惧呢,我身旁的那个雇佣兵头头早已退后了一步,低着头,不敢有半句言语。 好吧,我拼命地思索着该怎么应付,要不然说他这么着急问我的话,那么他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编一个谎话糊弄他,他应该能信我吧。我立即整理了思路,开始思考着当时的处境,所以我接下来将埃提乌斯攻克卢迪南跟打败勃艮第人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向他允诺埃提乌斯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他们将重新收复这全部曾经属于罗马的土地。不过我把我跟安德鲁被那个该死的政客安东尼暗算的那一节给忽略不说,因为天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跟安东尼一伙的,因为元老院以前在我看来是从罗马从共和转为帝国时代以后就不再拥有那么巨大的权利,可是现在我错了,我见识到了,并深深记住了,元老院一定有些非常巨大的权利,至少是隐藏在那表面权利后面的,他们如同一根根触手,伸向帝国的每一个行省,每一只军团。 “总之我知道的,大体上就是这样。” 阿雷西欧听得津津有味,我更是讲得有些失神了,都不知道将那架在我脖子上铁剑在什么时候被放下了。 在我话音停下良久,阿雷西欧这才迟迟回过神来。 “啊,讲完了是吗?” 这个家伙这才回过神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以掩饰他刚刚的失态。他摇着头,尴尬地笑着并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啊,真的没有想到,就凭这个只会作墙头草的混蛋,竟然能够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事情。哼,真是讽刺。” 阿雷西欧缓缓地收剑入鞘,没有任何的理由,明明意识到了埃提乌斯的军队即将到来,挽救阿雷西欧的地位与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开心。难道是他另有办法,还是说,埃提乌斯的到来,成为了他的一个羁绊,或者是打乱了他所谓的什么远大“计划”?还是因为嫉妒,他在这个被暴走的奴隶们包围,碌碌无为,而埃提乌斯,同样是弗拉维斯的贵族,埃提乌斯披荆斩棘,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他嫉妒自己不能跟埃提乌斯那样,不能被人们记住,更不能被皇帝跟摄政女王记住。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这个时候了,这家伙感慨以后竟然又开始怀疑起真伪来,我只好伸出右手朝天,告诉他我用上帝的名义起誓,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好的,我的朋友。” 这家伙又笑了,那笑声透过黄铜面具,有些沉闷,更多的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从他现在的这种举动来看,他不再会对我构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了吧,他信任我,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肯定的。 他不再说话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那张华丽的床上,躺在床上,又恢复了他原来那慵懒的模样。 “够了,我累了,弗里德(原来这个雇佣兵头头名叫弗雷德),给他点金钱,让他跟他的朋友去镇上的酒店入住。” “那么我朋友的抢呢?”我赶忙问道。 “我会安排的。” 阿雷西欧说着,转过身去,朝着我们俩摆了摆手,“去吧,足够了。” 这个叫弗雷德的雇佣兵头头不敢多做言语,他拉着我向门外退去,在我俩出门的那一刻,阿雷西欧前面的两团火焰被那侍女熄灭,整个屋子重新恢复到那仅仅只有一盏小油灯的模样,漆黑,诡异。 第一百四十二章:鄙视(上) “想必你也是懂得了总督阁下的意思。” 弗雷德提醒着我,我点头,表示我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无非是个安身的地方,虽然摇摇欲坠。 我们俩退出了这处总督府,这个佣兵头头弗雷德,他先是跟那守门的卫兵点头示意,卫兵会意关上了大门。此时总督府门外仍然是一片苍凉破败的景象,街市上零零散散地坐满了饥饿的平民,他们衣衫褴褛,瘦弱且营养不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家可以回去的缘故,他们更喜欢坐在街道上,对那来来往往的行人投以可怜的眼神,那是希望能从他们的手中得到丁点的施舍吧。路上来来回回走动的,除了行人,最多的还是那肮脏破烂的士兵,他们是维持这座城市治安的唯一支柱,可是依旧瘦弱。这支队伍中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孩子, 早就没有叫卖货物的商人了,留下的只有还赶不上难民的乞丐。 “那么,总督阁下已经做了安排吗?”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退出之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非常憔悴地躺在那华丽的床上,整个人就跟这座城市一般,疲惫,羸弱。 “嗯,这是早就规定好的规矩了。”弗雷德呵呵直笑,我不禁侧过头去看了眼那蜷缩在路旁的贫民,他们有大人也有孩子。他们都如此了,更何况是我跟安德鲁? 弗雷德一定是看出了我现在的担忧,没想到他竟然为此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你笑什么?” 我问他,他随即收敛了他那放肆的笑容,停下脚步对我说道:“放心吧,卢迦先生,你可是给我们的总督阁下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报,所以我们并不会也不能亏待你。” “那我的朋友呢?” “你的朋友已经在你们入住的地方等你了,随我来,奥里乌斯.卢迦阁下。” 弗雷德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变换了前进的道路,我对于此地不熟,只有跟随。 大老远的,我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这条路上,道路两旁已经没有了坐着的贫民,不知是为什么,这里充斥着数量庞大的士兵,他的长得凶神恶煞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与那外面街道上的贫民和巡逻的士兵不同。他们看上去更加高大、强壮、精力充沛,还有野蛮。 他们有的在磨斧子,有的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块讲着混账话,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 就算是我这样的老兵身躯,走在他们当中,我倒是显得有些矮小。同样的,我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我。稍显的低调的,他们仅仅是扫了我一眼就不再理会,可是那高调张扬的,放肆地对我吹着口哨,与他们身后的同伴指着我大笑。非常的不尊重,也不懂得尊重,反正他们生来野蛮,很难让我把他们跟日后那些西装革履,站在讲台上大谈民主自由高尚的人相提并论。 我对他们有着说不出口的厌恶,我毫不畏惧他们身上发达的肌肉与那锋利板斧跟铁剑。 “不必理会他们,卢迦阁下。” 就在这时一只手横放在我的身前,阻挡住我,迫使我不要向前,我抬起头来,要看看这挡住我的是谁。 “弗雷德?” 我看到弗雷德伸手挡住了我,他看着我,压低声音向我解释道:“不必理会他们,只是憋屈太久了,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一个陌生人挑衅,然后殴打陌生人以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好的,我明白了。” 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点了点头,随后跟随着弗雷德,穿过那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个三角路口。这不,还没有见到那旅馆,大老远的就听见了那嘈杂的音乐声。走进了,那音乐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一群袒胸漏乳的家伙,他们高举着酒杯不住地欢呼,围成一个圆环状,面对着一个石制的建筑前,那建筑有上下两层,大理石石柱上长满了像是爬山虎的植物,配合着那明亮的火把与艳丽的花瓣,将这里装饰地丝毫不输于那大城市当中的纸醉金迷。也与外面那股肃杀的感觉成为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还有那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都是罗马的女人,当中有中年妇女,也有正值妙龄的少女。这些女人背对着那华丽的建筑,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展现那婀娜的舞姿,也许她们只会这两三个动作,不过足够了,这足以能勾引的那群没有见过世面的野蛮人精虫上脑。 这群可怜的女人,她们端着酒杯,在那臭烘烘的野蛮人当中算是“强颜欢笑”吧,也许这就是唯一能够填饱她们饥饿的肚子唯一的办法。这些被欲望充斥的男人,他们搂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嗯,不算是细腰,眼神跟手指都不老实,在那女人的身体上下游离。这丝毫不会惹得那姑娘有任何不满的表情跟厌恶,反而是享受,是快乐。 “我们到了,卢迦阁下,这里是城里最好的旅馆了。” 弗雷德在那人群的后面驻足,伸手指着那华丽的建筑,对我说道。 这外面都有这么额头混蛋了,那这里面不是更多!我不禁咽了口口水,看看那面前的嘈杂,在看着那后面的建筑,二楼的护栏上,那些妙龄少女头戴花冠,她们端着酒杯,不断的向着下方的野蛮人献着飞吻。是那么的动人,令人流连,可是在我看来,怎么就有些恶心呢?不解释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朋友也在里面吗?” “对,他就在二楼,可惜了,有伤在身,不能够快活。” 弗雷德哈哈大笑,并撇了一眼那二楼上面的女人们,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贪婪。 拨开阻挡在去路的野蛮人跟那些女人,终于到了这个旅馆的门口,这稍显老旧的木门敞开,左右各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必理会这些家伙,弗雷德领着我走进了这家旅店。 果不其然,这里面更是拥挤,脚臭,狐臭,汗臭,还有那花粉味,香料喂,和女人身上的体香,汇集成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快,快进来!”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我的手臂被人拉扯住,整个人更是被连拉带扯地进了这混乱的旅店。 第一百四十三章:鄙视(下) 我低头往下看,挽着我手臂的那双手是女人的手,尽管有些粗糙。但是拉着我从那拥挤的人群中试图找到一条能够通过的小路,摩肩接踵的,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顺着那白皙的手臂向上看去,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侧脸。 这个女人仅仅让我看见了她的侧脸,眼角的皱纹,显示出了她的年龄,岁数也不小了,她并没有看我一眼。可是能职业的习惯吧,见到每一个进门的客人都会非常主动地往里面拉,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帮女人们总是有办法让她们的客人们破败的。 “尊敬的先生,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同样是头也不回地提问,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这个老女人到底有没有看我一眼,可能是到现在都没能看清我的相貌吧。 “哦,抱歉,我是来找人的。” 我的肚子又叫了,我连忙伸手拒绝,不是我非要模仿那些真侠义,不近女色的英雄,而是我急于找到安德鲁,并且找点食物填饱我早已空空如也的肚皮。饥饿让我很难在思考其他,太饿了,正如古罗马的哲学家所说过的,肚子是不听劝告的。在还没有解决填饱肚子那最基本的欲望面前,其他的,都是可以忽略。 听到了我的拒绝,这个老女人表情惊讶的回过头来,我想她这才看清我吧。 只见这个老女人看了我一眼,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反感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油然而生。 “罗马人!” 不知道为什么,正因为是看到了我的脸,明白了我是什么人,而态度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怎么了,女士?” 对于她突然转变的表情,我非常不能理解,她是个罗马女人,而我也是个罗马人,为什么她对待别人的态度跟我的截然相反? 我赶忙伸出手来,向她示意我并没有做什么不应该的事,哪怕是碰都没有碰她一下。为什么,她会以这样的表情看待我呢? 这个老女人冷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甩开了我的手臂,还不忘拍了拍手,嘴里呢喃道:“真是倒霉!”喂,当时可是你吧我的手臂拉住不放的。 现在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我真的不明白这个老女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呢? “妇人,请问,我在哪个地方,冒犯你了吗?” 毕竟是出来初来乍到,不懂得这里的规矩,那是必然的,可是我敢于提问,就是想知道一下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还是说这个老女人本身就不喜欢我的这张嘲讽脸? 这个老女人冷哼了一声,还白了我一眼,真是高傲,她的眼白快跟她的脸上的脂粉一个颜色了。只见她转过身去,在她的面前是一帮衣着暴露的,眼神还不时挑逗着那些坐在座位上的野蛮人。真的不知道这些臭烘烘的家伙到底在哪里有魅力?命根吗?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姑娘们,她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罗马血统的女人,在者就是日耳曼人。与城镇的另一边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丰满,美丽,轻浮。 “好的姑娘们,往这里看。” 这个老女人对着她们拍了拍手,直到这些妙龄的少女们收起了她们那轻浮的目光,转而向那个老女人聚焦。 “姑娘们,这里来了一个罗马人。” 这个老女人伸手搭肩,向后指着我,说话的声音里面不夹杂着任何的感情。 “哦,罗马人!” 不仅是这个老女人,就连那些给钱办事的姑娘们也纷纷惊讶地捂住嘴巴,就真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或者事情。但是为什么,她们的脸上跟那个老女人一般呢,瞪着眼睛看着我,那神情难看的,就像是我全身爬满了鼻涕虫。还不禁后退了两步,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哦,天呐,还有罗马人!” “哦,你瞧瞧他,真恶心。” 面对着这帮女人的低声讽刺,我强忍着,咬了咬牙,这些女人的举动已经深深地伤害到我了,我不能说些什么,她们是女人。我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试着离她们远远地去找安德鲁。 “喂,罗马人!” 这个时候,那个老女人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她还想说什么?难道是认错吗?我回过头来,看到的依然是她那傲慢的脸,由此可见,她完全没有一丁点为她那失礼的举动道歉的意思。她高昂着脑袋,一副我就该被如此对待的样子。 “我怎么就搞不明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们对我抱有如此的偏见?” 我确实是忍受不了这群女人这般对待,我还是尽量保持自己心平气和的。 “罗马人,这里并不欢迎你,你出去吧。” 这个女人用着难以想象的傲慢,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无法接受。 “什么?这不是罗马人的地盘吗?” “罗马人?哈!” 这个老女人就连她的笑声都是鄙夷的,她高昂着脑袋,几乎是用着鼻孔朝着我,说道:“就算是罗马人的地盘,还有这里就算是罗马人建起来的,你们也没有资格进来吃喝,甚至是入住,更不用说来玩弄我们的姑娘们了。” 老女人说着,她身后的姑娘们还不住应和,更是扭动起她们的身体来,表现得洋洋得意。 “罗马人都是软蛋!他们只会逃跑。” 一个姑娘发话了,如果不是用那肮脏的词汇,她的声音一定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如同银铃一般。 “对!罗马那些萎靡不振的男人们,怎么能够匹配的上我们这样的女人?” 又是一个罗马姑娘,她不知廉耻地裸露着上半身,慵懒的躺在一个金发壮汉的肩头,还不忘抚摸那野蛮人邋遢的胡须,真的不知道魅力在哪? “怎么样,舒服吗?” 那个野蛮人兴奋地抚摸着罗马少女的胸,她毫不反抗,竟然沉迷在其中,还不忘用那温柔的语气问着那个肆意妄为的野蛮人。 “你是我的英雄,比那罗马的男人强多了,他们配不上我们的美丽。” 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顿时感觉到我的肚子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 这话一遍遍的传进我的耳朵,像是一声声恶毒的咒语一般,我的心脏在此刻就像是被一只巨大且力气十足的手紧紧抓住并使劲地紧握。那种窒息一般地疼痛让我几乎站不稳,眼里看到的,是那一个个年轻的罗马少女一脸享受的任由那肮脏邋遢的野蛮人肆意玷污,还不知廉耻地发出淫荡地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罗马的男人在你们的口中那么的不堪?”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让我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象,我仿佛看见了一把剑,对,我需要一把剑,一把能够将这帮可恶的人通通杀光的剑! 我伸手向前抓着,可是除了空气,那什么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四章:疼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很难想象那种气愤到极点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的胸口紧缩,那感觉几乎要将我窒息在原地。我的身体本能试图让我活下去,所以拼命地喘息,呼吸!但是总是入不敷出。 此刻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孤独,那些罗马的少女,她们坐在野蛮人的腿上,努力大献殷勤,并与那野蛮人一道,指着我放肆地狂笑。我是个什么?小丑? 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可是我势单力薄,哪怕是率先挥起拳头,那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我一个,对,整个旅店只有我一个罗马人!我挥拳了,那他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置我于死地,不行,我必须克制住自己! 乐极生悲吧,相反的,悲极也会生乐。面对着他,她们的嘲笑,我竟然笑出了声来,想必是让她们有些诧异,是的,这一回我可能是被逼疯了,真是自相矛盾。我不是罗马人,我是汉人,虽然有着一副罗马人的皮囊,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这番言论仍然能刺痛我的内心。 “该死的!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身后,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弗雷德的一声怒骂,接下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弗雷德结结实实地赏给了那个可恶的罗马女人一个耳光,打得她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那些忙着玩弄“少女”的野蛮人正想猛地站起来,可是看清了弗雷德,他们还是停下了,压抑住了自己要打我的冲动。 “下贱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总督阿雷西欧的贵客!” 这个老女人捂着脸,在弗雷德的面前立马变得低三下四,不仅向弗雷德道歉,还向我弯腰道歉。虽然她看上去并不甘心,可是迫于压力,她低头了,不是向我,而是向弗雷德这个雇佣兵的头头。我想这个罗马女人,她可以向任何野蛮人低头,唯独会鄙视跟嘲笑罗马的同胞,这就是她劣等的所在吧,我改变不了什么。 “随我上楼吧,卢迦阁下,我知道你的同伴在哪。” 弗雷德朝我做了个请的举动,我点头示意以后就不再理会这帮狗娘养的。对于弗雷德,我也说不上感谢,我不知道是他带的路,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受辱的最关键的时候他并不在此地,这室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我也不想去过问,恐怕问他了,他也说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 我跟随着弗雷德,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这里比一楼明显安静和冷清了许多。可是糟糕的隔音措施依然阻挡不了那外面吵闹的音乐跟人们的呐喊,楼上的姑娘们端着酒杯让开了一条路,她们同样是对我报以奇怪的目光,不过她们没有得到恶毒卑贱的老妇人的鼓动,我想是这样的。 道路被让开了,弗雷德带着我,他就像是清楚地知道路一般,打开了一个木门,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也许是他曾在这里接待过其他人吧。 进门,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类似于一个医生那般模样的中年人,他还有一个年轻的随从,他们面对着一张床,床上的正是安德鲁。医生与他的随从在为安德鲁疗伤,安德鲁趴在床上,非常地顺从。我们进门的动静打断了他们,这时医生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此时的他 “那么,卢迦阁下,我就不打扰了。” 弗雷德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格外彬彬有礼,我冲他点了点头,他会意,朝那医生招了招手,待到医生点头,并收拾好自己的工具与背包,在随从的跟随下与弗雷德一道走出了房间,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中只剩下我跟安德鲁了。 “哈,卢迦,你可回来了!” 安德鲁招呼着我,他现在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至少脸不是那么的苍白,还有了些许的血色,他因为背上有伤,不能够躺下,只能趴在床上,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死在野外强上百倍。 “哦,是,有吃的吗?” 我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转过身找了一个木凳坐下。 “有的,你吃吧,我吃过了。” 安德鲁笑着说道,并指了指我身后的桌子,我回过头来,看到上面放着一个大木盘,上面竟然有面包,还有水果(苹果,葡萄,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葡萄)!这我怎么能够忍受的了?面对着这样的诱惑。我赶紧上前将那盘子捧过来放在腿上,也不管手掌干不干净的,直接抓起来面包跟一串葡萄大口地往嘴里塞。 可是越吃,我越想笑,因为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那满是饥饿的平民的街道。他们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饿得都站不起来,可是为什么,仅仅是相距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在这里,有着喝不完的葡萄酒,还有吃不完的水果跟面包,男男女女过着几乎跟帝国首都的贵族那样奢侈糜烂的生活。这里不是被巴高达份子包围了吗?为什么我在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大难临头的感觉? “怎么了,卢迦,你笑得怎么那么诡异?” 安德鲁的话打断了我,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心想恐怕是这家伙又要想我是被哪个恶魔附体了吧。 我冲他摇了摇头,很快收敛了自己尴尬的笑容,说道:“没,没什么,只是饿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吃上这么好吃的食物,开心,满足。” 安德鲁这才放下的戒备,他看来是相信了我的一番没头没尾的借口。我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恐怕只有这个家伙能够相信我刚刚说的吧。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时间,我跟安德鲁像是没有话题一般,其实是我太累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一般。我并不想将我刚刚在一楼所发生的告诉安德鲁,我不说,也不去想,这样能使得我的内心稍稍平复一些。 “对了,刚刚你被带走,去了哪里?” 安德鲁向来是不喜欢沉默的,他先开了口。 “哦,只不过是去见比利时高卢的总督,你认识他吗?他叫阿雷西欧,跟埃提乌斯一个姓。” “阿雷西欧…” 安德鲁复述了他的名字,不过从他那凝重的神情来看,他并不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行省总督,毕竟,消息闭塞,还有贵族,怎么可能让我们平民随随便便的知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确定目标 “那,他到底问了你什么?” 安德鲁紧接着问我道。 “没什么,他只是被包围的太久,整个人都有些急躁了,还有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我敷衍着安德鲁,一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面包,这面包的做工并不是那么的美味,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珍馐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雷西欧现在是什么样的打算,在这个时候我不禁猛然发现,我竟然在不经意间习惯了说谎,哪怕对方是我最好的朋友。 安德鲁对于我说的阿雷西欧的意外关怀感觉还是十分受用的,给我感觉就是,安德鲁对于每一个长官都非常重视。 三下五除二的,一个面包就这么下肚了,我提着一串葡萄,也不去吐里面的葡萄籽,尽情地大快朵颐。这真是化悲愤为食量,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盘中的食物就被我一扫而空。 桌子上还有一个精致的酒壶,我伸手握住那酒壶的把柄,一提,还挺沉。拿过一个酒杯,满上满满一杯葡萄酒,当着安德鲁的面仰头一饮而尽。 “卢迦,我也想喝。” 安德鲁趴在床上,闻着那酒香,再看着我喝酒,那胃中的馋虫怎么能够按耐得住?就算是他再怎么哀求跟渴望,我仅仅是撇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这葡萄酒啊,对人的恢复那是不好的,所以啊,安德鲁,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忍一忍,过段时间伤口好了,我就找酒让你喝个痛快!” “不,卢迦!” 安德鲁坚定的摇了摇头,并说道:“恢复不恢复那是上帝的安排,可是现在这酒就在我的面前,那就连上帝都不能阻拦,快快快,我都有些时间没有喝上葡萄酒了,忍受不住,你就快让我喝一口吧!” 这家伙,也不管背上疼不疼,上半截身子都支起来了,非要喝酒。真不知道这酒就真的像那烟跟毒品那样有这么十足的诱惑力吗?我感觉门外那年轻的姑娘在安德鲁的眼里都比不上美酒。再说了,喝酒,喝这种纯天然的葡萄酒,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吧,这么想着,我将自己手中的被子重新斟满酒,递给了安德鲁。 “今朝有酒今朝醉,卢迦!这可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 尽是磨嘴皮子,安德鲁说着从我的手中接过那杯葡萄酒,直接一饮而尽,中间连气都不喘一下。 “啧啧啧,无上的美味。” 安德鲁喝完泯着嘴,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满足,不知道这杯葡萄酒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安德鲁喝完以后眼睛看上去都明亮不少。 “还要吗?” 我问他,他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递过来那个空酒杯,我接过,把这杯子随手放回到桌子上。回过头来再看安德鲁,这个家伙现在看上去冷静多了,天呐,我真的不知道这葡萄酒有着能够让人冷静下来的功效。 “卢迦,现在我感觉我们的处境并不算安全了!” 安德鲁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在床上,表情看上起严肃极了,给我的感觉是他在非常认真地跟我谈论这个问题。 “哦,是的,我的朋友,是的。” 我说着,还是起身,模仿着以前看那谍战片那样狗血的剧情,来到屋门前打开门探头出去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都在纵情的喝酒听音乐还有玩弄女人,谁会在乎我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罗马人?)进屋重新将这房门关严。回来坐在椅子上,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说句实话,外面这么吵,我在屋子里说话都要提高那么几个分贝才能够正常跟安德鲁交流,别再说隔上一堵墙了,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这么大的世界,什么样的奇人都有。)我凑过来对着安德鲁的耳朵,小声说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埃提乌斯下一步的打算,毕竟我们是从我们自己人的魔掌当中逃脱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卢迦。” 还没等我说完,安德鲁就趴不住了,他立即打断了我,义正言辞道:“这下黑手的,是安东尼那个该死的元老院议员,我们的埃提乌斯元帅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没准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 哦,这个不开划的安德鲁,他现在彻底成为了埃提乌斯的脑残粉,我连忙向他解释道:“安德鲁,你也是知道的,安东尼现在在军队当中,他的地位有多高你也是清楚的。如果埃提乌斯调转矛头直指这里,那么先锋的必然是安东尼或者那个利托略,你想想看,到时候如果他们高层会面让安东尼知道了我们俩的存在,那个时候你想跑,还有机会吗?” 我的这番言论句句在理,想那安德鲁也不是个傻子,其中的黑白曲折还是能够理得清楚,我看他连连点头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这个方面还是跟我站在一块的。 “唉,可惜了!” 安德鲁重重地锤了一下床单,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埃提乌斯元帅一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他一向是善待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的,元帅要是知道安东尼这个奸诈的小人,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哦,是的,安德鲁,是的。” 安德鲁现在看上去有些冲动,我深知现在不是劝他大度的时候,所以我现在只能顺着他来。 我接着说道:“现在安东尼的实力还在蒸蒸日上的过程中,我们现在是啥,说好听点是没了兵的百夫长,说难听点狗皮不是。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所以说啊,惹不起,咱们要躲得起!” “可是,我们的士兵分配的那些土地......” 都到这个时候了,安德鲁这家伙还把他当兵所能得到的分配还是念念不忘,我真是太佩服这个家伙了。 “你就别再妄想了,安德鲁,这些东西跟你的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反正我现在是心如死灰了,对于军旅生活已经是彻底没了希望,所以我现在只是想回到热那亚找到贝拉医生还有特奈娅,在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受够了纷争,本以为当上一个百夫长就能够稍稍放松一些,不至于那么提心吊胆了,可是我才发现,小小的百夫长仍然是卑鄙者随时都能抹杀的对象,惶惶如丧家之犬还不如隐藏起来安安静静地度过下半生的时光。 “命重要,我想回去见昆塔。” 安德鲁看来还是有些理智的,那么现在,我就要等着他,待到他的伤好了的时候,就是我俩出发回家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六章:巴高达来了 因为是总督的特许,我们得以在这个城镇里面唯一华丽的且食物充足的旅馆,可是昼夜不停地吵闹严重影响了我跟安德鲁的休息。 不过每一次,我都是拿有总比没有的强来安慰自己跟安德鲁,那就是,有,总比没有要强上太多。虽然说这样是一个软禁吧,这帮该死的野蛮人,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或者说是他们是被派来专门折磨我们不让我们睡觉的,同样的是,他们也实在监视着我们俩的一举一动,每当我要接近那旅馆地大门时,总是有人上前将我挡住并带回。没日没夜的吵闹跟纵情欲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承受住的,特别是那些女人们,她们真的不知疲倦吗?还是为了生活不得不这么如此。 这样的吵闹但是磨砺了我,嗯,在睡眠的能力,就是你再怎么唱,再怎么吼叫,我都能够睡得很死,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一直游荡在一楼,口口声声说着罗马男人配不上罗马女人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她还是顺顺从从地听从着罗马的总督为她下达的命令,每天都要亲自为我跟安德鲁送饭。 别问我这是怎么知道的,我偶尔也会去偷听那帮碎嘴的女人们抱怨她们本就是一个悲剧的生活。 这样也能够理解了,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天天让我忍受着她送来的食物跟白眼,食物的种类是每天都在改变,可是那对我翻白眼的冷酷表情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哦,看看今天又送来了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嘴里不停地骂着,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捧着那一盘食物回到餐桌上。 “哦,这个臭脸的女人,真希望她没有在这食物里面投毒,哦,卢迦,你瞧瞧,这样的臭脸她可是每一天都这样!” 这样的举动就连天天躺在床上的安德鲁都看不下去了。 我笑着对他说道:“哦,安德鲁,你就省点力气吧,你天天喊着这个老女人如何陷害你,可是她送来的食物你可是一顿都没有落下。” “嘿,你懂什么,卢迦。”安德鲁指着他满是疤的背,冲我不满地抗议道:“我这是需要恢复,如果我不吃饭,我怎么有力气接受上帝的帮助?又怎么能够让我的身体复原?”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安德鲁。” 我赶紧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这将近十天的时间让这个家伙悠闲的有力气没处使,不得不靠自己的嘴皮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跟力气。 “好的,好的,安德鲁,我决定了,这一顿我多让给你一个面包,好吧!” 食物永远是最好贿赂人的东西,我说是在关键的时候,这不,安德鲁很快顺从的停下了他的滔滔不绝,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自己直接下床,一扭一扭地跑过来一把从我手中的盘子中夺过一块面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张大嘴巴一口塞进了嘴里。 整个嘴巴都被塞满了,这个家伙还是不满足,我真是担心他被自己给噎死。 “嗯,卢迦,这是你欠我的!” 安德鲁的鼓着嘴,还支支吾吾的发出这样的话来。 “哦,是的,我欠你的。” 我拿上一个酒杯,斟满酒,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出现了剧烈的晃动,虽然不说是剧烈的,而是那种非常轻微地,仅仅能够感觉到,我是怎么发现的?哦,我注意到了我的杯中的葡萄酒还是有些震动的圆圈。 这并不是问题最关键的,而是那外面的喧闹在与此同时竟然安静了下来,这是非常诡异的,因为这么长时间这是头一回,全部安静了下来。 “卢迦,怎么了?” 我停滞在原地的举动让安德鲁警觉起来,他也停下了手中的面包,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没事,安德鲁,我出去看看。” 我端着酒杯,转身打开木门,走了出去。门外,我看到所有人都在,他们呆立在原地。 “哦,非常好,我还以为你们都消失了呢,没完没了的虫子们!” 我小声骂着他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接下来我的讽刺跟挖苦全部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他们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将目光看向别的位置,那是城墙的方向。 “呼呼呼……” 那高大的城墙上,就在那半空中,飞出了数十个带火的巨大飞石,那飞石呼啸着,如同流星一般,对,拖着长长的尾巴,落进了那阿格里披那的房屋上。 “轰轰轰……” 那带火的石头无情地摧毁了那本已经破败不堪的房屋,使得那火焰重新在这城镇中燃烧起来。 顿时,那尖叫声从飞石落下的地方一直传递到这里,每一个姑娘的嗓门当中,现在彻底乱成了一团,刚刚还在享受着美酒的女人们顿时花容失色,她们拖着长裙四散而逃。那些喝得醉醺醺地野蛮人们,他们到没有出现像这群姑娘们那般的畏惧,酒精给予了他们胆量,这群无所畏惧的野蛮人抽出他们别在腰间的铁剑跟战斧。 “杂种!杂种!杂种!” 他们大声地叫骂着,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现在正是体现他们每天胡吃海喝的权利之下所应该尽到的义务了。大群的野蛮人雇佣军汇集成一条黑色的洪流,向着那飞石来的方向涌去。 “真的很难想象,他会选择依靠这样一群亡命徒。” 顿时这下面被更加混乱的情况所把持,有的人想逃跑,有的人要拼命。所以接下来的场面更是扭曲在了一起。 “怎么了!卢迦!” 听到动静的安德鲁跑出了屋子,来到我的身边。 “我想是巴高达的奴隶们控制不住想知道这城里面到底有什么了吧。” 我有了一个想法,甚至是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 “安德鲁,准备一下,我们出去!” 我赶紧回屋,收拾了一下,找了个袋子装了不少面包,这足够我们吃上几顿了。 安德鲁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背上行囊,一道出了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逃跑 推开挡路的那群女人,这帮花容失色的美丽姑娘,她们当初的神气模样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女人们手无寸铁,还远在城墙之外的巴高达份子就已经让她们就已经乱作一团了,这么没日没夜的挥霍倒是更像为了死亡来临时做得最后的狂欢吧。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碍,这些女人在我的眼里看来根本不值得怜香惜玉,她们既然认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那么就应该做好受到粗暴对待的觉悟。 “卢迦,我们去哪?” 安德鲁跟在我的身后,问我。 我一把推开了眼前挡路的女人,就看见她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我了没有时间怜悯他。 “快,安德鲁,我觉得这城市这一次守不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身穿毛皮衣服的壮汉。他们俩如同两座大山一样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停了下来。 “哦,你要去哪里,罗马的小绵羊?” 这两个壮汉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我,用着那生硬的拉丁语对我说着。 “哦,我的上帝啊,你们没有听见巴高达那些奴隶打上门来了吗?” 我急中生智地坐在地上,手指着外面反问着他俩,并接着说道:“这里可是罗马的土地,而我们俩更是罗马的军人,罗马的军人去保护罗马的土地到底有什么错?哪跟你们这帮只会在乎钱的野蛮人一般!” 我说得他们俩一头雾水,可是他们并没有一点退后的一起,两个人并在一起,如同这旅馆的大门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派来盯着我跟安德鲁的,可是现在他们又把门给挡住了,我们根本出不去的好嘛。 “看来,只有使用武力了!” 我的心理一沉,不禁攥紧了拳头,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渐渐滑落到他们的腰间,那里可挂着铁剑。拿拳头打我很难有胜算,可是他们还有武器,这么一来就更难了! 我正为如何击败他们俩而冥思苦想之时,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外面“轰”得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石在旅馆的门前落下,剧烈的震动让那两个没有防备的野蛮人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本来被堵住的门此刻敞开了! “就是现在!” 我暗暗叫了一声,猛地爬起身来,大喊道:“安德鲁,跟上!”说着猛地一跃,夸过那两个还在挣扎着起身的野蛮人,终于来到了我阔别了十天之久的街道上。 根本来不及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安德鲁还在后面,我回头一看,只见安德鲁也跳出了旅馆大门,还不忘给那两个想起身的野蛮人补上一脚。这两个蠢货怪叫了一声再一次跌倒在地,安德鲁不敢在原地逗留,背上行囊朝着我飞奔而来。 “对,安德鲁,就是这样!” 能够出来,就说明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我可没有时间来跟安德鲁击掌庆贺。两个人冒着头顶不断掠过的飞石跟身边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沿着当时记忆的路径,一路狂奔。 看来那些杀气腾腾地野蛮人真的是憋坏了,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的**跟无时无刻都会让自己上瘾的残酷战斗比较起来他们还是一致的认为战斗才是最最吸引人的。街道上根本看不见野蛮人雇佣军的影子,只有那些平时在街道上静坐讨饭吃的平民们。十多天过去了,他们依旧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彼此相互搀扶,用着近乎走路的那种速度逃命。 再回过头来,我没有看见那两个蠢货的踪影,想必是跟丢了吧,毕竟是大众脸,怎么也不容易分辨出来的。我在心里暗自想着,再回头,此时已经到了城镇的主路上。 “快!快让开!快让开!” 一群身穿皮甲的家伙,他们是用来巡逻的民兵吧,这都集合起来了。这一大堆人正排列着还算整齐的队伍,只不过那脚步实在是乱的让人听不出一个实在的节奏声。 哦,他们需要队列训练!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不是这么想的时间,我可不想让他们当中一个人认出来,不然被抓住了,再出来就难了! 我拉着安德鲁躲进了街道当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俩的面前跑过。他们的目的地一定是城门,那块破木头也该被打坏了,这帮奴隶们的攻城效率真的不高,也不知道是他们笨还是因为其他。 “卢迦,我希望你知道一个合理的方案,我们不能像是两只老鼠一般,告诉我,我们还往哪里走!” “哦,闭嘴,安德鲁,我怎么知道,我只想到了我们该怎么出门!” “哦,我的上帝啊,你这十天都把心思放在如何欣赏那帮女人的屁股上去了吧,我说的是吗,卢迦!” 面对安德鲁的不满,我实在拿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太特么的对了。我也是个男人,我怎么就不能把我的注意力放在那满满都是诱惑的少女身上,哦,天呐,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说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们了! “安德鲁,你听我说!” 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吧,这光明正大的地方比如说城门我们是跑不掉了,不如我们找个并不算是出众的地方。” “废话,卢迦,我也知道逃跑是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如果让所有人看着,那还叫哪门子逃跑?” 又挨了安德鲁的一顿训,我也只能不停地点头称是,要找到一个没人发现还不会被伤到的地方,到底从哪里跑呢? 我怀着这样的问题四处张望着,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街道旁的下水道。 “听我说,安德鲁,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真的!” 我走过去,靠近那下水道的口,试探的闻了闻,也就是闻了闻,哦,真臭,你要知道,这里面可是什么都有。反正我就这么决定了,顾不得一身骚。 第一百四十八章:又见面了 “什么!” 安德鲁看了眼那散发着恶臭的排水口,那里的水都是黑的。 安德鲁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恶心状来,他对于这东西可是无比嫌弃的。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被那该死的巴高达奴隶们活活吊死!” 哦,这家伙,就看着安德鲁紧紧地抱着那装满食物的包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嫌弃这下水道,还是舍不得这食物。 “哦,快点,安德鲁,这东西可以顶在头顶。” 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安德鲁这个死脑筋可终于有了些许的开窍。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在我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挪动了脚步。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一块飞石从天而降,击穿了身旁的房屋。 “我靠,不要在磨蹭了,安德鲁!” 我大喊着,一把拉住安德鲁的手臂,就要往那下水道跳下去。 “哪里去?奥里乌斯.卢迦。” 这冷不丁地一声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我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不,那不是弗雷德,是那躲在黄铜面具后面的那个可怕的,阿雷西欧! 我正想着,回过头来,没错,果然是这个家伙,他还是戴着那黄铜面具,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那件睡袍,不,长袍,穿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有脏的痕迹,关键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穿着这一身真的好吗? 不过他现在身后不再是那两个美丽的少女了,而是整整一队身披坚甲利剑的士兵,银晃晃的铠甲在阳光下都闪眼睛。 “嗨呦,你这家伙,没想到竟然还留着这么好的东西!” 我故意打着哈哈撇开话题,还不忘凑上去摸了摸那士兵身上的铠甲,哦,真是久违的感觉。这铠甲一定是非常乐意跟我交朋友的,只不过穿着它的人可并没有那么友善了,这个家伙,他硬是拿他那恶狠狠地眼光将我逼退。 “哦,卢迦先生,你不好好的在我们安排的旅馆里面待着,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这个阿雷西欧,他的那双鸡贼的眼睛正扫视着我跟安德鲁,那双眼睛渐渐注意到了安德鲁背上的那个行囊。 “呦,卢迦先生。”阿雷西欧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并问我道:“你们这是,,嗯,下水道,需要帮助吗?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哦,不不不,阿雷西欧先生,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朝他摇了摇手,满脸堆笑地看着他,看着他那金光闪闪的黄铜面具,这家伙就像是看穿了一切那般,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哦,这个腐败的家伙,瞧瞧他的匕首,上面可满满都是宝石,在这么偏远落后贫穷的地方。 “没有?那就非常奇怪了,卢迦先生。” 此时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双方的喊杀声已经汇集成了一团,吵闹的都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可是阿雷西欧非常的镇定,他在我的身旁来回的走动,不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吓得我一身冷汗,天知道他啥时候一言不合地给我宰掉了不完蛋了嘛! “那你们是干什么的?”阿雷西欧凑在我的耳朵旁,低声补充道:“莫非,你们是想跑掉了事吗?” “这,这怎么回事,总督阁下,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呸,我们怎么可能逃跑!” 我摊开手,忍住自己的心慌,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烂借口。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再相信我一回呢? 这个家伙眼丁丁地看着我,我反而像是一个表演的小丑,看不清他的表情,谁知道他是笑还是怒。 “哦,是的,是的卢迦先生,我知道,我知道。”阿雷西欧这个家伙点头如捣蒜,手中把玩的匕首在这个时候攥紧了,再加上他的那冷冷地目光,看得我更是脊梁骨发麻,都忘记了接下来该怎么说敷衍的台词了。 “那么,”阿雷西欧将那匕首刃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不住拍打着,看着我的眼神更冷了,鬼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冷不丁地给我一下,嗨爆我的蛋。他接着说道:“你们俩也是埃提乌斯麾下的勇士,那么战场,想必是你们在熟悉不过了吧。毕竟,你们也不会逃跑!”特别是那逃跑的词语,他说得咬牙切齿的,听得我心惊胆颤的。 “逃跑,当然不会,我的总督阁下。” 我冲着阿雷西欧拍了拍胸脯,郑重地说道:“总督阁下,我跟安德鲁出来,本来就是想啊,啊,跟着那群勇敢的野蛮,呸,勇敢的守城士兵们一起防御这城市。这不,刚刚走到这里来,就看到了总督阁下您了,您说这巧不巧?” “那么说来,你,还有安德鲁先生,真的有这样的决心为了我们这座城市,坚持到这个城市的解脱或者毁灭吗?你,会为我们而战吗?”阿雷西欧看着我,他的语气真的很严肃。 “当然!”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也只好严肃对待了“我们当然会义不容辞地履行我们的职责,因为我们是罗马的军人,这点你可以放心。” 放心,放心个狗屁啊,我都慌死了,阿雷西欧身后的士兵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鬼知道我要是说半个“不”字,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给我俩剁碎了扔到下水道里去。唯一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也罢,只要他不杀了我跟安德鲁,什么都好说。“怎么?你不相信我,喂,那个把剑都抽出来了,怎么回事?” “当然,当然,我相信你,卢迦先生。”阿雷西欧的声音听上去似笑非笑的,他收起了那装饰华丽的匕首,接着对我说道:“刚好我们缺乏人手,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直接训练有素的人真的特别少了,来吧,我给你们安排位置。” 我还能怎么办,只有点头了,也不知道身后的安德鲁是怎么想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城防最前线 “哦,我的天呐,我的上帝。” 安德鲁有一步没一步得走着,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看上去十分沮丧,嘴里还不停叨念着。我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吧,瞧瞧我现在,身上是个老旧的还油光发亮的黑皮甲,手里是个满是缺口的日耳曼剑,上面还有包裹地满满一层的铁锈。这是啥?掂量着手中这把剑,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使用过武器了,真的很难想象这东西应该有我的岁数这么大了吧。 “行了,你们别再多嘴了!” 前面带路的混蛋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俩一眼,又扯了扯他手中的绳子。哦,忘了说了,阿雷西欧害怕我俩跑掉,还用绳子给我两个的胳膊栓在一起然后让前面那家伙牵着。 这个家伙是个罗马人,为了保险起见他竟然跟我保持这近五米远的距离。喂,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冲动好吗?再说了你防着我为什么给我武器嘛?更何况我后面还栓了个安德鲁,要在这个距离里面保持同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死胖子他一直是跟着阿雷西欧混的吧我想,毕竟跟哪些在大街上巡逻瘦弱的家伙比起来他非常健康,甚至还有些发福,被围困这么久还能够保持如此身材的,没点官职是不可能如此。 你一定会问我们俩手中有家伙没什么不反抗。哦,我也有这思想,可是两只手都被栓住,最关键的是特么的身边左右各两个人,他们可是随时都会因为我俩当中一个出现异动而结果我俩的。 “唉,自认倒霉吧!”我不得不丧气的表示,天知道我有没有主角光环,如果有,我根本不可能被这么随随便便地抓住,瞧瞧,栓得跟条狗一样,这是什么事嘛! “轰!” 一块巨大的飞石从那城墙上擦边而过,将那城墙上十余人给撞飞至半空中。 “轰!” 那飞石失去了力量,被重击吸引这伴随着那十余个如同飘落的树叶一般的士兵轰然落地。溅射起的烟尘直扑过来如同一阵无形的浪拍打过来。 “当!当!当!” 巨大的敲门声,巴高达的奴隶们登门采访了, 四周的野蛮人乱作一团,这可能就是防御时的模样吧,他们携带着一捆捆箭矢往城墙上搬运。还有一整队的持盾持矛的雇佣兵,他们正绕过前面的碎石跟尸体,向着那城门跑去。 领路的那人停下了脚步,想必是被那巴高达份子的敲门声给惊住了吧。 “快!支援城门!支援城门!” 越来越多的雇佣兵在那招呼声中三五成群地零零散散的朝着那扬尘组成的烟雾弥漫的城门。朦胧当中人头涌动,那里一定是汇集了不少人吧。 “咚!呵咔!!!” 那一声碎裂的声音,只见那渐渐散去的烟雾,猛地被那一股强风给吹散。 汇集在城门后的雇佣兵足足有两百余人,他们紧紧地簇拥在一块,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那城门被撞碎并打开的一瞬间,城外的喊杀声震天,只见那成群的巴高达士兵如同一股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咚咚咚……” 真的不知道这群奴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战的,自由吗?他们不是已经得到了!看看他们,用身体撞击盾牌,完全不去估计那是否会伤到自己。 日耳曼的雇佣军确实是以强壮跟无所畏惧驰名于西欧各个民族。面对如此凶残的敌人,这两百号人完全没有退缩,面对他们不顾一切地撞击,日耳曼雇佣军紧紧依靠着自己的方阵保持这固定。如同大坝一般,将如同如此洪水一般的攻势死死地挡在城门中。让那些奴隶们一时间都没有任何前进的办法。 “看来阿雷西欧如此厚待日耳曼雇佣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早就见识到日耳曼雇佣军威力的我来说,日耳曼的雇佣军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在面对真正的战斗时他们绝对能够独当一面的。 “那么,我们又安排到哪个位置呢?” 日耳曼雇佣军,这帮野蛮人英勇的表现确实鼓动着我有了战斗的欲望,当然是保证我绝对的安全之下的战斗欲望。我看着那不停厮杀的战士,内心也是热血沸腾的,毕竟近在咫尺,只要松开锁链是绝对能够带着安德鲁一同投入战斗的! 可是,我的话完全没有人应答,我低下头来一看,咦?那个刚刚牵着我的罗马人呢?我的面前空空如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回过头来,除了安德鲁,这家伙身旁的那四个卫兵都没有影子了! “安德鲁,他们人呢?”我问他道。 “早就跑了,估计这一会都见到他们的老大了吧!”安德鲁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卢迦,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被绑得紧紧地绳子,双手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这绳头竟然完全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该死的,都特么把吃饭的力气用来绑住我了吧!”我不断挣扎着,急躁地破口大骂,现在还谈什么热血跟抱负,却特么的吧!这绳子到底是怎么解开的! “快,安德鲁!”我朝他呼喊着,一下伸出双手来将绳头展示给他,并对他说道:“挥剑,砍断这绳子,放我出来!” 安德鲁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铁剑,又看了看我的双手中间的那段绳索,吞了口口水,他的剑跟我手里的没什么区别。 “卢迦,这样真的能行吗?我是说,这剑已经很钝了。”安德鲁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身体很诚实地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用那粗糙的剑刃对准绳头,在考虑到万无一失的前提下,只见他猛地提剑,又猛地落剑! “咔!” 铁剑劈砍在绳索上,仅仅是给了那粗粗的绳索一个表皮伤,离那切断还早着呢! “我靠!要不要这么钝!” 我看在眼里,那可是急在心里,这都是什么玩意?就这把铁剑连绳子都砍不动,还给我让我上阵杀敌?特么的真的以为我有主角光环啊! 第一百五十章:奴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帮巴高达份子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死活,他们完全不需要盾牌防御自己。在面对这两百人的盾阵,他们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将那盾阵撕开,要知道那可是日耳曼人,这帮嗜血的壮汉。就算是在强壮的家伙,只要他是血肉之躯,那么他一定会疲惫。 在巴高达的奴隶源源不断的进攻下,这帮日耳曼人渐渐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可是战斗的热忱跟他们民族的荣耀迫使他们不能后退,所以他们还在苦苦支撑着,纵使不断有人被杀倒下。 “快,安德鲁!” 我不时回头看着那不远处的厮杀,料定了他们就要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我心急如焚,带动着自己的双手都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再看安德鲁,他同样是心急如焚的,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剑柄,那剑刃就是在那眼睛可视的情况下晃动。 “安德鲁,你别怕,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深呼吸,来,深呼吸,我们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明明我自己都已经慌的不行了,可是我还是耐着性子安慰着安德鲁,虽然我的手抖得比他还要厉害。 “我再试一次,这剑实在是太钝了!” 安德鲁有些抱怨,可是他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他深呼吸着,表现出了一个历战老兵所能体现出镇定的心理素质。只见他再一次提剑,将那铁剑高举过他的头顶。 “刷!” 安德鲁低吼了一声,想必是卯足了力气,他手起剑落,那驽钝的剑刃径直落下,再一次砍在了我两手之间的绳子上。剑刃再次滑落,只不过这一次砍去了这绳子的一半,我用力试了试,依然没有任何办法挣脱出来。我沮丧极了,扔掉了手中的铁剑,大骂那个发福的押送者是个没用的废物!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才不过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这两百多人再也支撑不住巴高达的奴隶们的猛攻,最后一个日耳曼人浑身是血地倒下了。此时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成群的士兵,不,不能够说是士兵,而是一群拿着武器的普通人,他们相当一部分甚至赤裸着上半身,很少看见有人穿着铠甲,最多也是毛皮衣服,手中的武器也是各种各样,有伐木的斧头,也有削尖的木棍,还有从那尸体堆中捡来的沾满鲜血的武器。但是这不是问题,因为这样五花八门的家伙也让他们攻破了这属于罗马在比利时高卢的最后一座城镇。 “跑!跑,安德鲁!” 他们如同洪水野兽一般,来不及再拾起掉落在地上那个烂铁片了,我拉着安德鲁就往来时的街道上狂奔。 一定要记住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如果说那个该死的胆小鬼撇下我俩逃跑算是一个倒霉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的心都颤了一下! 因为光顾着逃跑了根本没有在乎脚下的路面,就感觉我的脚尖撞倒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当时就暗叫不妙,可是已经晚了,此刻我瞬间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地跌倒在地。因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安德鲁跟我一样我倒地了,那股拉扯的力也让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跌倒在地。 “卢迦,你干什么!” 安德鲁急坏了,他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想再次爬起身来,我也想跟他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双手被束缚住,爬起来也是个费力气的活。 但是在生气面前这点力气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咬牙,双腿猛地用力向前一蹬,顷刻之间我就整个人腾到了半空中。好的,接下来只需要脚尖触地,保持住自己的重心,立刻就可以让自己站起来!哼,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可是,我脚尖落地时,就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像是一块肉的东西,这不是重点。如果说还要按照这个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原理来的话,那么我真的会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帝在跟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伴随着安德鲁的惨叫,我再一次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啃泥。 “安德鲁!” 我确信我是踩在他的腿上,我额头点地,回头就看见了他疼得通红的脸,现在没有任何的必要道歉了,安德鲁的这条狗腿彻底葬送了我这个种子选手起身带他逃出生天的最后机会,两人此刻就真的彻底没有仇恨了。 我趴在地上,脸朝下就这么趴着,彻底放弃了抵抗,我想这算是一个舒服的死法。够了,求生的欲望已经显得不那么强烈了,接下来就让我痛痛快快的见上帝吧,我要好好问问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来吧,来吧!” 我闭上双眼大声呼喊着,就听见那成百上千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到了我的身边。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我就这么趴在地上,被绑住的双手放在一边,这样会舒服一些。就这么静静地趴着,就听见那脚步声从我的身边经过。 奇怪,他们好像并没有人愿意杀了我们两个该死的罗马仇人一样,只是从我的身边跑过去,还自动躲避的。 “难道是我撞死骗住他们了?” 我没有装死啊,他们跑到的身后的时候我还在大喊呢,他们也不是个傻子。我是他们的敌人,加上他们是巴高达份子,一定会对罗马人恨之入骨的,貌似,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就更加奇怪了,这时就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心脏又咯噔了一下,不过那慌张的感觉很快就恢复平静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挣扎着翻过身来,缓缓睁开双眼。 “兄弟!” 兄弟?听听,这一声粗旷沙哑的嗓音,惊得我干净瞪大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一只沾满泥土灰尘的手,说着那手臂向上看,我看见了一个面相算是比较和善,不过脸上的胡须这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兄弟正是出自这个大胡子的口中,只见这个大胡子目光坚定,整个人如同上帝的雕像那般,如果加点光芒的特效那就更加逼真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两面派 “呃,嗨,你好!” 我迟疑了片刻,聪明的脑回路立马让我明白了眼前这个大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哦,原来是把我跟安德鲁当做被压迫的奴隶了,看看我跟安德鲁的这一身打扮,换作是谁都会感觉这哪算是个为保卫城市的士兵,罗马帝国的走狗。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让我俩费劲力气想扯断的绳子,到成了救命的稻草。 “非常抱歉,我的朋友,我来迟了!” 这个大胡子给人感觉还是非常彬彬有礼的,真的跟我内心里对于巴高达的认同产生了冲突。让我不禁开始思考起来,到底这个巴高达算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只见这个大胡子的视线从我们俩的脸部下移到被绑住的手上。他二话没说,立即右手挥起他手中刚刚缴获的锋利地铁剑,。 就听见“刷”的一声,我的双手猛地失去了力向两旁一张,中间束缚住我的绳索被那锋利地铁剑给砍断了。重返自由的感觉让我满足极了,我揉了揉那红肿的手腕,又看那大胡子绑着安德鲁切断了绑住他的绳子。 “谢谢你。”我说道。 “不必感谢我,我们都曾经是同样的人。”大胡子笑着回复道。 “曾经?”我不解。 “对,我们曾经都是奴隶,但是从你们解开绳索的那一刻,你们不是了!”大胡子的语气沉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眼安德鲁,安德鲁也在看着他。安德鲁现在难得理智了一回,不然的话他要是一下想不开给这孙子砍了,先不说他手里的烂铁片子能不能砍死他,这样一下下去我们三个谁都跑不掉。 “怎么!”这个大胡子好奇的看着我们俩,可能是因为我俩现在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让他感觉到非常地奇怪吧,他接着问我们俩道:“难道你们不打算加入我们,一同去打倒这个腐败残忍的统治?” “哦,是的,先生!”我尴尬地笑着,不停地搓着手,心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事,我们明明是罗马人的一方,可是阴差阳错的被巴高达份子拯救被他们强制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身在曹营心在汉?放屁,谁相信我们这两个想逃跑却没能成功的逃兵呢? 再说了,这个阿雷西欧,是你让你的狗腿子把我跟安德鲁逼上梁山的,到时候这帮巴高达份子拎着你的衣领狠狠地踢你屁股时你可别想起我们! “无论如何!”我笑着拉住了这个大胡子的手,缓缓但是语气坚定地说道:“让我们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吧!” “好,我们就需要像你们这样坚决的战士!”我的两句话说得这家伙真可谓是两眼冒光,他从地上拾起了我刚刚丢下的锈铁片,将它郑重地放在我的手中。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走吧,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跟上前面那些勇士们的步伐,在众神的眼下,释放你心中的怒火,挥动起手中的武器,砍掉这帮吃人肉喝人血的奴隶主们头颅,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哦,是,是的,我的朋友,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面对他那并没有多少说服力的鼓动,我才不会上当而失去淡定呢,我问他的名字,那是故意转移话题。 “哦,哦,抱歉,我叫于尔根,约翰.于尔根!” “哦,那么,很高兴认识你,于尔根。”我再次跟他握手,此时的他表现的非常着急,像是我的身后有不得了的事情必须要他来处理。“嗯,我叫……” “好的,我的朋友,咱们现在虽然是战友,但是这样紧急的时候我们并不需要这么急于了解彼此,真的!”这个家伙,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来,跟着我,让我们带给那帮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以死亡的恐惧把!” 刚说完他就绕过我跟安德鲁,看来是准备去跟那些亡命徒一同进攻阿格里披那城镇的街道。 “哦,对了!”于尔根刚走两步又回来,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两个白色的布带分别给我跟安德鲁一人一个并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发问的情况下解释道:“这个你们绑在胳膊上,这样遇到了我们的战友他们就不会因为辨别不出来你们而误伤了。” 好啊,不愧是热心的奴隶解放者大兄弟,连我们俩的安全问题都考虑地如此周到。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感动别的什么都没有! 从于尔根的手中接过那白色的布带,二话不说就绑在自己的胳膊上。 “好的,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跟那帮狗娘养的奴隶主们,打成一片吧!” 于尔根这个家伙振臂一呼,我随即响应,他在前面狂奔,我偷偷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安德鲁也不知道从我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端倪,立即点了点头。卧槽,这算是什么思想,我不得而知,也没时间发问了。为了不让于尔根怀疑我们俩个,我只有拉住安德鲁紧紧地跟在于尔根的身后。 巴高达组织这一次一定是尽全力进攻了,因为他们进城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因为我跟安德鲁手臂上有白布的缘故,所以他们看到我俩只是投来疑惑的眼光,并没有说上前盘问我们什么。 如此庞大的军队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的耳朵里面充斥地满满的都是那“踏踏踏”的脚步声,现在我是安全了,我甚至开始担心起来阿雷西欧这个家伙,别说是他,就连埃提乌斯也未必能一下能够挡住如此多的敌人吧。真惨,这么多人扑了进来,也不知道阿雷西欧这个假面小王子怎么招架呢? “嗯,嗯,于尔根。”看着他稍稍放缓了步伐,我立即边跑边问道:“我能够问一下,你们,哦,不,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吗?” “哦,我们一共来了三万多人,这才是我们庞大队伍的一部分!” 于尔根在前面边跑边哈哈大笑,并接着说道:“我的朋友,你知道嘛,我们前所未有的庞大与强大!这座城市的城主,就是那个小白脸阿雷西欧。” “阿雷西欧是个小白脸?” “哈,那个没用的混蛋,我迟早要狠狠地踢他的屁股,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于尔根说着,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大吼一声:“阿雷西欧,我来了!狗娘养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两面派 如此巨大的人数优势,在这本来就经历战火多次摧残的阿格里披那,城中无论是罗马军队还是雇佣来的日耳曼雇佣军,他们都不可能阻挡住如此庞大的力量。 黑压压一片的巴高达士兵,他们挥舞着各色武器在沿着那并不算是曲折的街道上不停前进,他们身穿的装备是如此的繁杂以至于我跟随在他们当中跑了很多路都没有发现这堆人当中的指挥是谁。于尔根?这个家伙就在我的前面,他也是跟着队伍行动的。 “跑起来!跑起来!报仇的时候到了!” 终于,位于他们人群当中的于尔根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振臂高呼,身旁的士兵们无一不响应。他们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真的很难想象我的身旁竟然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我看着她,她跑着跑着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好,兄弟。” 这是我跟她唯一的对话,仅仅只有两个单词,她因为奔跑喘气喘得非常厉害,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跟我打完招呼后又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就跑到我的前面去了。 这里正处在被飞石和火焰完全破坏掉的前线区域,这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阻挡,甚至连逃命的平民都没有,可是眼前有一座桥,散发着恶臭的排水道里的污水就从这几座桥的下方缓缓流淌出城镇。这桥的另一边就是有人居住的区域了,我看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平民在四处逃跑,试图在这拥挤的房屋当中找到自己的一处躲藏之地。 “看!那帮该死的蛮子!杀了他们!” “呼哈!!” 这支气喘吁吁的队伍在咆哮声中再一次加快了速度,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喊杀着,目标竟然是眼前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更关键的是,他们竟然叫那帮平民,蛮子。 “当当当……” 在上千人的践踏下,这座石桥在不住地颤抖着,没有什么,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在他们的眼前,是数十个尖叫奔逃的平民。 只见一个拿锄头的稍显强壮的男人,他袒胸露乳地,手持着一个粗糙的大镰刀,他追上了一个瘦弱不堪根本跑不快的妇女,二话不说直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挥动起他那巨大的沾满鲜血的镰刀。 那女人回头了,我看到的是她那布满泪花的双眼,她吓坏了,一个浪呛她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在她的身后,有个同样瘦弱的男人,他发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掉队,他想回头救她,可是他的朋友组织了他的这一疯狂举动。 这女人死了,她死了!虽然她现在还活着,但是她已经死定了!那男人在哭喊,伸出手来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对着她的背影不住抓握,根本无济于事。 在这不远的距离上,我看到那布满灰尘的脸,恐惧是遮挡不住地,她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失去理智的奴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对她挥动起杀戮的镰刀。这姑娘伸出右手在她的脸前试图阻挡,可是这东西怎么能够有任何的作用? “呵咔!” 手起镰刀落,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最后的一滴眼泪,就连同她那伸出的右手一并身首异处。那滚落的头颅随即就像是皮球一般让那紧随而来的人群踢来踢去。整个街道上只留下了那个男人的哭嚎。 “喂,于尔根!”出身于平民跟奴隶的军队,竟然将屠刀伸向了平民,这算是什么?就在这紧急的时刻,我立马叫住正在前面奔跑的于尔根。 “怎么了,我的朋友!”于尔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为什么!”我指着前方,那个女人的尸体,问他道:“她也是被压迫者,为什么,你们要杀她!” “啊,那个女人是吧!”于尔根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了那个女人,可怜的女人竟然成为第一个被屠杀者而被忽略。只见于尔根“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他竟然觉得这很搞笑,他指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对我解释道:“哦,我的朋友,这仅仅是场战争,再说了,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隐藏在平民当中的罗马人。” “所以你就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死掉是吗?” 面对着我的紧追不舍,于尔根也收敛了他本不该有的笑容,面对着我,是严肃的表情,对,就是这个表情,这个问题必须要严肃对待。 “那么,我的朋友。”于尔根指着那具尸体问我道:“这个女人,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于尔根终于没有了耐心,他开始大声呵斥我道:“你最好在我们的手下不要有那么多地异议,这就是我们的做事方式,这也是他们罗马人如此对待我们的回应!别忘了是我解放的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当时的疼痛跟被抛弃吧!” “没有,”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只有低头。 “那么最好。”于尔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一点不满,这件事你现在可能不舒服,但是以后你就习惯跟谅解了!” 习惯,谅解? 这个词用的非常地有水平,杀人者口口声声为自己辩护,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竟然还需要他人的谅解,我真的无法接受。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咬了咬牙,心里告诉自己死的不是我。用这样荒唐的言论搪塞住自己恐怕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劝说我屈服的理由吧。 身旁的安德鲁拍拍我的肩膀,当着那于尔根的面,对我说道:“行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做过,不是吗?” “原来你们曾是军人?”安德鲁的这番话让于尔根眼前一亮,倒是让我有些慌了,我该怎么解释我跟安德鲁从哪里来的呢。 我暗暗骂了安德鲁一句“蠢货”,接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两眼放光的于尔根。 第一百五十三章:招募军人 “军人!哈,我们最缺乏军人了!” 于尔根看上去开心极了,但是很快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想必是对于我跟安德鲁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听他问道:“你们,曾经在哪里服役?” 在哪里服役?呵,这个蠢货,不是在明显套我俩的话嘛,这么露骨的问题是傻子才实话实说。 “嗯,我们,原来是干雇佣军的,对,在大塞夸诺伦。” “大塞夸诺伦?”于尔根伸手扶着下巴。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是没有了刚才进攻时的那么着急了,现在反而是知道我俩的身份最为重要。 身旁那经过的大部队太过显眼,所以他拉着我俩来到了一个并不容易让人看见的角落里。就仿佛这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说,特别是他的战友。 他不时向外张望了几下,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的前提下回过头来,用一种极为欣喜的眼神看着我俩。 “好了!这里绝对的安全,先生们。” 于尔根抚摸着下巴,看着我俩眼睛里都在闪光。 “于尔根先生。”我先说了“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关键的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俩的军人关系跟你们的行动起到了什么无比作用吗?” “阻碍?不不不,这位先生,这点你错了!”于尔根冲我俩连连摆手,并接着说道:“军人,你们是军人,这点就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这个于尔根说出来的话把我跟安德鲁一起都绕糊涂了。“喂,于尔根,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我的意思是你们俩是军人,那么想必是受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我说的对吗?”于尔根的语气就显得非常地缓和,他的脸上更是洋溢着毕恭毕敬地微笑。“如果你们俩是军人,对我来说那就太过于荣幸了。” “你们要雇佣军人?”于尔根的表现让我就不理解了“军人,这不遍地都是,你们只要肯花钱,那么一整只装备精良的日耳曼雇佣军甚至是罗马退伍的老兵都是可以的。我们这两个你看看,如此狼狈的军人,不值得你这样如此毕恭毕敬地对待。” “不不不,这位先生,你不能这么说。”于尔根的这副嘴脸,活脱脱的像是一个有些丰富的经验的奴隶。“哦,真是冒犯,先生,我还不知道你们俩的名字呢。”于尔根说着,身体稍稍前倾。 “卢迦,你就叫我卢迦,还有我旁边的,他叫安德鲁。”我将我和安德鲁一并向他介绍,听得他连连点头。 “好的,尊敬的,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于尔根改口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家伙,真是会用嘴皮子磨人。只听他面带微笑,接着说道:“我斗胆邀请二位加入到我们的对于当中,成为我们的教官。如果可能的话,成立起来一两只军队,二位晋升为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将军!” 这东西听得我跟安德鲁都快要把下巴颏掉到地上去了,这实在是太随意了。可是从于尔根的表情上看,只见他微微一笑,脸上尽是一幅胸有成竹地模样。也不像是个撒谎的人,可是这么巨大的诱惑,除非他是个非常隐秘的大人物,否则,就是个疯子! 我看看他身上的破旧衣服,再看看他那凌乱地头发,还有这可悲的出身。真的,不是我瞧不起他,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我宁可相信他是个疯子。这跟千百年以后地孙中山还活着的诈骗短信有什么区别? “将军?我们是将军,那你是什么?集团军元帅?皇帝?国王?哈。”我实在时忍不住的想挖苦他,我摇了摇头,拉住安德鲁就想往外走。 “唉,二位,等等!” 于尔根看来并不打算让我俩这么随随便便走了,他还没有放弃劝说我俩。他伸手将我跟安德鲁拦住,匆忙说道:“二位可能不信我,但是我带你俩去找我们的统帅,到时候看你信不信。” “得了吧,我的朋友。”我懒得再听他的废话了,跟身后的安德鲁说道:“我们走。”。随后伸出右手,用手搭在他伸出的手臂上,往下一按,嘿,还真有劲,我轻轻的一下还没有把他按动。我抬起头来,迎面看到的是他那坚定的脸。 就算他的表情再怎么坚定,我还是不会相信他的,毕竟都是奴隶出身的,巴高达历史上就没有什么有脑子的家伙。说不定他是个演技突破飙上天际的民间奥斯卡影帝呢,这表情给我骗了,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这么想着,我就更加坚定了我不相信他的决心。我暗暗使劲,右手缓缓发力,毕竟是有着受过正规训练的身体,跟他那常年当奴隶的体制相比根本就处在压倒性的优势上。就看他咬牙苦苦坚持着,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的手臂在颤抖中缓缓被我按下去的结局。 “请你们俩一定要相信我。”这个家伙还在坚持,我真的不明白了,为了骗我们,他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说吧,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我真的是快要对他失去耐心了,就算他手里有一把锋利的铁剑,可是身体素质加上我跟的安德鲁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怎么都没有胜算的。 “只想让你们加入我们,到时候最好吃的面包跟水果,还有最甜美的葡萄酒都是你们的。”于尔根这个家伙说的让他自己都激动不已,可是呢,他越这么说,越让我无法相信他。你说都有最好吃的食物了,你还穿这么破烂,再看看那攻城的巴高达份子,一个个还赶不上那街头的乞丐,就这样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要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么你就去找日耳曼的雇佣军去,他们都很强,你说你在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唉,尊敬的卢迦先生,你有所不知。”于尔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们是出色,是训练有素,可是他们无情,他们只识得那冷冷的奥伦跟第纳瑞斯,完全不会在乎我们所能提供的温暖可口的牛奶还有面包。” “所以说,我们就是多情的种子?”我反问他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选择 “哦,卢迦先生,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于尔根见他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我俩几乎能掐死他的眼神赶紧摆手连连摇头。 我失去了跟他纠缠的耐心,直截了当的戳穿了他:“于尔根先生,你并不是一个历经事故的人,最起码,你连隐藏自己的意图都不能做好,下面,我就说说你的意图吧,第一,我问你为什么不去找雇佣军你却抱怨他们只爱钱就能够看出,你们这么庞大的部队一点钱都没有,很难想象你们在攻占了如此多的城市掠夺来的财富去了哪里?第二,你们没钱就想开出优厚的官职来吸引我们俩,这么说来你们这样的伎俩不仅仅是对我们实施过吧,看来一定有不少人被你们骗了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些什么。” 全凭我自己的猜测,这都让眼前的于尔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的回答让他无比的难堪,他低头不语,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让开一点出去的道路。 “你这又是何苦,于尔根先生?”我不解得问他道。 “卢迦先生,情况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于尔根紧咬着嘴唇,继续解释道:“正如你所知的,我们是奴隶,还有被欺压的平民,我们被压迫的太久了,这帮狗娘养的贵族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与其这么生不如死还不如对他们说,去你们的,我要自由!” 说着,他摊开双手,向我俩展示他现在身上一身肮脏的,破旧不堪的衣服。 “这是跟随了我十几年的老朋友,看看,这就是我的衣服,十几年从来没有换过,来,再看看我的身体。”于尔根说着,当着我俩的面脱下了他那件破旧的衣服,背过身去,向我俩露出了他那满是疤痕的脊背。 这一条条早已愈合的伤疤现在就如同寄生在于尔根背上丑陋的长虫,趴在他的背上,这一定是一个心狠的人留下的杰作。 “请看看吧,卢迦先生,安德鲁先生。这就是我以前的生活,那是在杜洛克而托兰姆的城外一个农场当中,因为些许的怠慢我那狠心的主人所给予的工作,所以就抽了我四十鞭子,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抽打圣耶稣的,那么粗大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了我四十鞭子,打得我整整十多天下不了床。那床是在马舍里面,用一堆杂草铺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说着说着,于尔根的声音哽咽了,虽然他背对着我,可是我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像是在啜泣那般。再看身旁的安德鲁,这个家伙已经有些动容了,想必他是让于尔根这么悲惨的经历给说动了心,先不说动心,最起码那内心里面的防线已经动摇了。 “我从小父亲母亲就因为贫困将我卖给了那个狠心的罗马贵族,具体的价格我并不清楚,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于尔根转过身来,让我看到了他那张早已被泪水打湿了的脸,他看了我俩一眼,又赶紧将目光回避,低头拭去他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抽噎着,缓缓说道:“就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 等等!我有一个梦想! 这个我总感觉在哪里听过,对,这是一个哽!那是非常久远的时候了,好几个月以前,久远到,我几乎都忘记了那个说话人的脸。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实现他的梦想我不得而知,现在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只不过现在那人当时所说的悲惨情况与现在于尔根所说的悲惨经历想必简直不值得一提,可是就算是那样还是感动了不少心地善良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流下的眼泪是真诚的,还是做作而来的。 “我有一个梦想,真的,二位先生,这可是我在那寒冷的马舍当中冥思苦想了整整十天所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的梦想!”于尔根说着说着,就攥紧了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并大声呼喊道:“我曾经在那马舍当中发誓,我要让所有的跟我一样处境的可怜的奴隶们得到解放!再也不会,永远都不会在重新落入那残暴的罗马贵族的手中。我发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永远的解放那些可怜的人们。让他们,让所有人都能够生活在自由当中,沐浴在众神所播撒的爱的光芒之下。” 经过了他这番鼓动人心的言辞,我都感觉他这样看上去光芒万丈一般。真的就跟千百年以后的革命者门那般,树立了一个远大的目标,然后作引路人,为那些参与者们指出一条所谓的路,然后一起沿着这条路向着那目标走去。 这真的是他的理想吗?看上去真的那么光辉远大,可是呢,那个被砍头的无辜的女人,就能够因为他的这番言论而得到重生吗?还是那不安的灵魂会在此刻就能宽恕他的一切罪过! “听上去真的不错,卢迦。” 安德鲁的话冷不丁的从我的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头来看着安德鲁,这家伙一脸呆滞,一看就知道被那言论给说动心了。 “哦,醒醒,安德鲁,这不可能是你我就这么模糊的时候。” “还要怎么样才能够清醒?卢迦!”我本想劝说一下安德鲁,可谁知,安德鲁竟然直截了当的反问起我来了。这时他就学着于尔根一样,脱下了他的那件穿在身上的外套,怒气冲冲地冲我展示了他那同样伤痕累累的脊背,不过他的背,上面的伤口还有大块的疤。 “哦,天呐。” 现在我身后的于尔根在低声惊叹,我回头,看见他默默地穿上了他的破烂衣服。 “看看吧,这就是那帮该死的蠢货所带来的,给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的回报。卢迦,该不会是那么多的耻辱在此刻都被你一一忘却了吧!”安德鲁直视着我的眼睛,狠狠地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想直接说,可是奈何身后有一个外人,只好闭嘴,静静地看着安德鲁,听着他继续下去,一点可以承认,感同身受是最容易被洗脑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阿雷西欧 “安德鲁,你要保持理智。” 我劝说他,因为我发现了他现在体内那股愤怒,那是种被出卖,被算计后却又无力反击的憋屈压抑而成的怒火。我的话,他怎么可能去听? 好啊,于尔根同样悲惨的经历跟他那复仇的勇气跟方向为安德鲁指了一条前进的道路。我不知道他从何时积累起来这样的仇恨,他竟然对我有所隐瞒,这样也好,我曾对他也有所隐瞒。 “我加入你!”安德鲁走到了于尔根的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沉声说道。 “什么?”于尔根分明是受宠若惊,想必是安德鲁这么迅速地答应让他有些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啊,啊,好的好的,哎呀,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尊敬的安德鲁先生,我真的,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失礼失礼!抱歉抱歉!”于尔根连连道歉,瞬间就收敛了他的一脸眼泪,取而代之的,是微笑,很诡异的微笑。 “卢迦,跟我一起吧!” 安德鲁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坚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更不知道他现在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安德鲁,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我问着他,猜测着他应该是想起了当时安东尼的背叛跟陷害导致仅存下来的一百余人全部被屠杀,那毫无人情味可言的油桶更是在他的背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我想他最无法忍受的,还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杀人的恶魔可能还在不知何处品味着美酒,向那前来拜访的元老院的元老们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赫赫战功。并用这个用来勾引那些喜欢英雄的贵族少女们,这不就是吗?**的罗马精英贵族们,纵欲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并引以为荣。 看来他真的打算抛弃一切了,想必这个国家已经伤害了他太多次,以至于他现在发现了新的出路才不顾一切的想要跟自己的过去与祖国决裂,在此之间的过程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分毫。 “回答我,卢迦,跟我一起,还是说坚持与这个该死的,无药可救的国家一同存亡?”安德鲁目不转睛地瞪着我,说话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决绝的态度,就是逼着我,让我在其中做出一个选择。 我也同样对于安东尼的背叛而愤怒过,更是因为那酒馆里面毫无廉耻并且抛弃了尊严的罗马女人的驻足当中痛苦过,可是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愤怒是无能者的权利。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去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安德鲁一定是愤怒过头才会选择跟随这帮巴高达份子,参与他们的所谓正义的运动当中。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如果因为愤怒,我们参与了这个巴高达运动,跟随并协助他们去进攻跟占领罗马人的土地,我们这样的行为算什么?叛徒,而且是完全没有任何反驳机会,要知道如果埃提乌斯挥师西进,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这帮无法无天的巴高达份子,想想这帮装备简陋而且不堪一击仅靠着数量就妄图暴动的蠢货们。 如果埃提乌斯知道我跟安德鲁帮助巴高达份子训练军队,那么他又会怎么对待我们俩呢,我不敢想象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会怎么对待叛徒。可是现在,如果我不加入,那么这个于尔根会怎么做,选择那个失去理智的安德鲁,还是继续劝说一个似乎并不对他的言论有任何兴趣的我。这个问题换作是谁都会做出一个自己满足的选择吧,他会杀了我,当然,在试图让我跟安德鲁反目的前提下。 “喂,于尔根,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吗?” 就在这个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们所有人,只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左脸还有一处明显的刀疤的人,他看着于尔根,面露凶色,并且在一群同样如同乞丐那般的所谓士兵的跟随下,在那巷道口紧盯着我们。 “哦,没有,大人,我只是跟这两个新来的奴隶交谈,告诉他们我们这里的规矩。” 想必这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因为于尔根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地,只是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还要赤裸上身的原因。 “新来的?” 这个刀疤脸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们俩,想必是被我们俩身上的皮甲给吸引了吧。 “哦,是的,我的大人。”于尔根满脸堆笑,将我俩一把拦到身后,并对那刀疤脸说道:“他们是被阿雷西欧挟持来守城的奴隶,哦,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在我们英勇的士兵攻破城门的时候连手上的绳索都没有解开,现在谁也不认识他们俩,倒是新来的让自己人杀了,这也是个损失。” “哦,这么一回事。”刀疤脸点了点头,他的两眼一刻都没有从我俩身上的皮甲离开过,虽然我跟安德鲁身上的皮甲已经破旧不堪了。那也比他这么赤身裸体的好。 “等等,看来他们是冲着阿雷西欧来的!” 正当于尔根在跟那个刀疤脸交涉的时候,我小声冲着安德鲁说道。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这个阿雷西欧跟那个安东尼到底是不是一路货色!”安德鲁到现在还是愤愤不平,我知道他是怕被第二次出卖,更何况现在城破了,也不知道巴高达份子进攻到了什么位置,阿雷西欧现在真的是日薄西山了。 “安德鲁,我祈求你冷静一点。” 在这时,我还是决定跟随阿雷西欧,毕竟这支鱼龙混杂的部队动机本来就不纯。 “卢迦,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去找阿雷西欧,我想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我们!至于加不加入这个队伍,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可以吗?” 安德鲁盯着我,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情愿是并不打算这么白白跟我走。 “跟着我吧,安德鲁,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阿雷西欧逃走,或者回去也不一定,可是在这里,加入他们,我们不仅仅是叛军那么简单,最关键的是,我们真的彻底回不去了!安德鲁,想想昆塔吧。” 一提到昆塔,安德鲁的表情开始动容了,他为了给昆塔一个好的生活才参军的,可是现在只要加入巴高达,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出逃 “好吧,姑且就这么一回,如果阿雷西欧也像那个可恶的安东尼一样呢?”安德鲁问我,他攥紧了拳头,仿佛相信我也是下了不小的勇气。 “好的,安德鲁,谢谢你相信我。” 安德鲁现在暂时答应将和我一起,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什么不快乐而改变他现在的想法。 “你要知道的,卢迦,我对所有的罗马贵族都不报太大的希望了。”安德鲁看上去很沮丧,他说的都是真的。 “相信我,安德鲁,相信我,看到这帮家伙看我们俩的神情了吗?他们太穷了,根本自保都无能为力,你还想在这里吗?” “喂!二位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于尔根招呼我俩,只见他现在那个刀疤脸的身前,低着头,刻意不去跟我俩对视,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是你们的新长官,他提醒着你们这里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加入到巴高达当中,一切都要上交,为了战斗作准备。” 战斗作准备,还有什么都要上交,这不明摆着看上了我俩身上的皮甲嘛,他们倒是聪明,想着以为了战斗需要的借口迫使我们必须脱下我们俩身上仅有的皮甲。 “如果这样下去,安德鲁,我俩会被这帮赤身裸体的混蛋抢个精光的!” “该死的混蛋,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卢迦,你也别太过分,毕竟我们没有去处!” 这还没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呢,现实跟这帮狗娘养的贪婪就展现了出来,现实给了安德鲁一记重重地耳光,原来他们可能根本不在乎我俩,只不过是在乎那一身的皮甲。可惜的是,安德鲁还想着要跟他们沟通。 “哦,你们应该知道的,二位先生,我们这是新组建的军队,所有我们迫切的需要这些像样的装甲。至少我们的军官看上去要有些模样,而不是士兵。”于尔根说着,就看见他身后的那帮人已经将双手紧紧地握在那手中的武器,这是暗示,告诉我们如果不从,那么他们将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俩杀死并且将那皮甲给扒下来。 “这就是你想让我们加入你的原因?于尔根?” 我看他低头不语,所以故意发问。 “其实,卢迦先生,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于尔根还想向我解释,但是我伸手让他闭嘴。“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于尔根先生。” 我懒得再看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一眼,转而看向那个躲在于尔根身后的刀疤脸,直截了当地问他道:“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看上了我俩的这一身皮甲?” 我还以为这个家伙会因为顾及面子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哪曾想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点了点头,还真的是想要我身上的皮甲。我咬了咬牙,心想就剩下这么一件护甲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家伙给夺走! “如果说,我要是不给你们呢!” “哈,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腐烂吧!” 刀疤脸大笑着,“刷”得一声抽出了别在他腰间的铁剑。有一把满是血污的铁剑在手,刀疤脸感觉自己好像变强大了不少,就如同那肌肉发达,目空一切的野蛮人那样。他抖擞着自己那稍稍干瘪的身躯,一脸冷笑着向我跟安德鲁炫耀着他手中的铁剑。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刀疤脸恶狠狠地看着我俩,冷笑着,缓缓向我俩靠近。 “等等,有话还是能够商量的,我们并不是单单吝啬我俩身旁的护甲!”安德鲁说着,手忙脚乱的试图脱下身上的铠甲,并且小声提醒我说道:“卢迦,他们这么多人,又有武器,我们不是对手的!” “如果我选择反抗,安德鲁。”我将身体稍稍下沉,双拳攥紧“你会不会跟我一块上!” “什么?你疯了,卢迦!” 正当安德鲁还在废话的同时,我已经一个箭步扑了上去。 “我靠,卢迦,有时好商量的!”安德鲁匆忙地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可是已经完了,我已经扑到了那个精瘦的刀疤脸面前。 那个刀疤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的双眼瞪得巨大,几乎是要突破他的眼眶。他因为身体没有那么速度的反应,导致他在我冲到他的面前时他都没有任何格挡的举动。 “砰!” 我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唔!” 这个刀疤脸闷哼了一声,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随着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身后的那帮“乞丐”们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的长官挨了揍,换作是个普通的士兵怎么样也要一拥而上,只不过他们暂时愣住了。在这短短几秒的空挡当中,我可不打算错过这么一个好的时机,一步跨上,左手手臂勾住那刀疤脸的脖子。 “啊啊啊……” 刀疤脸这时可没有了原先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抓住脖子的小鸡,几度想挣脱我的手臂,可是他毕竟瘦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都给我站在原地!” 我拾起了被那刀疤脸掉落在地面上的铁剑,直指这帮“乞丐”,威胁这他们。“现在,都给我退后。” 这帮“乞丐”面面相觑,失去了长官让他们不知所措,我决定给他们指明一条方向。我立即挥剑,在我左手卡住的那个刀疤脸的右侧胸脯上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并且涌出了大股的血液。 “啊!!!” 刀疤脸尖叫着,因为害怕我伤害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他只敢尖叫跟颤抖,完全不敢反抗。 “退后!我叫你们都退后啊!!!” 用不着我说,那个疼得哇哇大叫的刀疤脸已经按耐不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怒视着他们,并且高声命令他们。 见到自己的长官亲自下令了,这帮狗娘养的“乞丐”哪有敢不听从的意思。他们缓缓后退,渐渐的将那堵死的出口让开了一条路来。 “你!” 我随即挥剑直指于尔根。 “啊,啊,卢迦先生,您有何吩咐?”于尔根颤颤巍巍地看着我,他显得更加毕恭毕敬了,生怕我一下控制不住自己而挥剑杀了我手中的刀疤脸。 “把你的剑给安德鲁!” 在我的命令下,于尔根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还是收剑入鞘,反手递给了上前来的安德鲁。 “你这是玩火自焚!”刀疤脸都疼得脑门子上直冒汗,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并且冷笑着威胁着我:“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俩也不可能逃出去的!听我的,乖乖投降吧!” “哦,是吗?我不让你死不就完了!”我就喜欢收拾这种嘴硬的家伙,刚刚说完,我立马反手持剑,狠狠地将剑刃刺进了刀疤脸的大腿上! “啊!!!” 这个小巷当中又传出了刀疤脸那声嘶力竭的惨叫,被我刺破的大腿顷刻间血流如柱,顺着剑刃疯狂地流出。 “该死的,该死的,啊,疼死我了……” 这个刀疤脸都快要哭出来了,我猛地抽出铁剑,他不得不哭喊着赶紧用手捂住那流血的伤口。在我们面前的那些士兵们更是加快了速度,分分钟清理出了一条可以让四五个人并排走的大道。 “好了,我们走,你这个丑八怪!” 第一百五十五章:最后的防线 现在这个刀疤脸嗓子呜咽着,他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在我的挟持下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巷道的出口走去。 我俩来到了于尔根的身旁,他就像是犯了错误一般低着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不过那话音非常小,只有我们三个能够听见。他说:“卢迦先生,安德鲁先生,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可是他发生了,于尔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来就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打算去加入他们这一穷二白的阵营,他没有什么欠我跟安德鲁的。反而是我们俩,算了,本来还想着可能是欠他一条命,但是仔细想来,这并不是他的慷慨与见义勇为。 “我们走,安德鲁。” 我不再机会于尔根了,我们并不算是一路人,在某些方面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没有共同的语言,安德鲁没有说话,他收敛了自己当时的愚蠢,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抽出铁剑,警惕的注视着身边那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的“乞丐”们。他们双手紧握这手中的各色算是武器的家伙吧,瞪着一双双圆溜溜地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我们俩,不,我跟安德鲁还有那个被挟持的刀疤脸,难不成他们想用那看似吓人实则不过是纸老虎的眼神来吓死我们俩? 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看着他们那一双双狰狞的面孔,我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了许多。我知道他们一拥而上的话我俩的下场无非就是被这五花八门的武器活活打死,不过他们并没有一个带头的,谁都不希望看到他们的长官刀疤脸出事的缘故吧。 “长官!” 呦!这个刀疤脸难得一回说出这样的尊称对我,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石头嘴,怎么样都不会屈服。不过缓缓流淌的鲜血确实让他有些害怕了,他一边一瘸一拐地有着,咬着牙,是在忍受着那股一下一下地疼痛,还不忘跟我们商量道:“如果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地方,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吗?” “嗯?怎么,你怕死?” 可能是心里的那种爱让人下不了台的性格驱使着我,我故作讽刺的挖苦他,并用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谁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认下了自己是个怕死的家伙。也难怪,这是人之常情,痛痛快快地死去了还好,就怕被折磨地半死不活,那种感觉想想都让人痛苦不已。 走出巷道,眼前的大片“乞丐”密密麻麻地拥挤在这并不算宽阔的石道上,他们都是刀疤脸的手下吧,我猜,因为他们看着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勇气上前一步。这种场面让我着实对这个刀疤脸开始刮目相看了,我说他刚刚怎么这么硬气,原来身后的士兵还真特么的多!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让我很压抑,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现在!”我说着,重新将铁剑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惹得他连连惊呼,生怕我下一秒结果了他的生命!“我要你解散你的部队,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早就吓破了胆子的刀疤脸怎么不敢不听从我的话,就看见他冲着周围的“乞丐们”大喊:“喂,这位长官的话你们还没有听明白吗?让你们滚!有多远滚多远!” 刀疤脸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乞丐士兵们听得是面面相觑,他们在犹豫,想必是琢磨不透他们的长官为什么会让他们离开吧。 “还没听清楚吗?滚!!!” 嘿,这刀疤脸可是卯足了力气,拿出了他原本该有地无赖的威严,那猛地一吼把我都给吓了一跳,手中铁剑猛地抖了一下,差点就给这家伙的脖子给抹了。 这下可把命令给听明白了,那么还有什么怠慢的理由,这帮“乞丐”士兵们忙着连连点头,“哗啦啦”地如同鸟兽一般一哄而散,根本没有用到一分钟,也就短短的三十秒,他们就在街道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眼前通往总督府的开阔路面,活人算是退去了,可是留下了一地的死人,空气中呢喃着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恶臭。我都不敢大口地呼吸,因为这味道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路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当中有老也有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尸体当中没有一个是巴高达份子的一员,他们也不过是屠杀者罢了。我实在找不到他们杀戮的理由,出生贫民跟奴隶,可是干的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事情。 “长官,我们去哪?” “你现在老实回答我,现在你们的军队到了哪里了?”我问他,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阿雷西欧与他麾下的军队抵挡不住这如同洪水一般源源不断的“乞丐”们。所以我现在有两个计划,这第一个,那就是找到阿雷西欧,他一定有办法逃出去,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带我俩走了,反正管不了那么多,敢不带我们走,大不了给他们出卖了,反正一起死,黄泉路上见!这第二个,那就是如果阿雷西欧死了或者已经逃之夭夭了,那么只好麻烦这个刀疤脸了,我们要挟持着他一直出城,直到我们自认为时安全的地方才会把他放下。 现在,就是按照第一个计划开始的! 我,安德鲁,刀疤脸,于尔根(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反正看他那模样,他应该不是安德鲁的对手,我也没太过在意。)一路向着城中心走去,这里已经能够非常清楚地听见前线的喊杀声,而且沿途有更多的尸体,地面的石板被鲜血染红,石板间的缝隙中都被鲜血灌满。每到一个十字路口,我们都能看见被蛮力冲毁的路障,与堆积地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尸体,有日耳曼雇佣军的,大多都是巴高达这一边的。 “看来他们知道阿雷西欧在总督府,并且孰知那个方位。”我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说道:“只不过,伤亡,确实太大了。” 好不用意地跨过一道路障,最艰难的是跨过那成堆的尸体。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我们一行人终于看见了巴高达部队的先锋,他们正在强攻一处路障,这木制的足有一人高的坚固平台上,挤满了全副武装的的罗马士兵,他们怒吼着,手持梭镖,不断的向着脚下的人群掷去,不断有巴高达份子中标倒下,巴高达士兵也在挺着长矛反击,那木台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第一百五十六章:困兽犹斗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悬浮在空中不停地翻涌,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那城市上空一道道燃烧当中所产生的黑色的烟柱扶摇而上到数百米的高空,像是在给那云层注入力量。 想必是上帝也不忍这般杀戮吧,所以用乌云遮挡住自己的双眼。这云层如同一个巨大的盖子,刚好将这座城市包裹起来。 在乌云笼罩下的阿格里披那城,在那条条如同血管的街道中如同蝼蚁一般密集的人群,他们才不会在乎这头顶的云层,一方为了进攻,一方为了防御,都是在不停地彼此杀戮着,不依不饶。 震天的喊杀声为更多进城的巴高达士兵指明了进攻的方向,他们真的可以拿源源不断来形容从四通八达的街道中扑出来,加入到围攻总督府的洪流当中。 我拉住那个刀疤脸,将他拖进一处不大不小的房屋当中,这里的巴高达“乞丐”太多了,喊杀声不断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巴高达士兵源源不断地汇集于此。我这样的举动太过明显,分明是告诉他们我是罗马他们一边的,我还挟持了你们的一个军官,这不是找着挨揍嘛! 这个刀疤脸本来就是个不安定的份子,看到前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他们自己的人,这家伙就按耐不住了,张嘴就想向他们呼救。 我这么迅速,怎么可能给他片刻想要耍心眼的机会? “啊!” 就在他刚要张口的那一瞬间,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这该死的畜牲的嘴,紧接着就往地上一按,挥剑刺在地面上,下压,将剑刃死死地砸在 “喂,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外面有你的战友我就不敢弄死你!” 这个刀疤脸,在我的威胁下这个刀疤脸终于闭上了他的那张臭嘴,可是我还是不信任他,这家伙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想通知其他人救他,本来还想发慈悲放了他,不过他现在的表现让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对他施以怜悯了! “卢迦,现在正门是进不去了,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安德鲁问我。 “不管了,主路进不去,我们绕小路,这样也行,总之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要进去找到阿雷西欧!”我紧紧地握着拳头说道。转而提着那该死的刀疤脸往屋里面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可别说,这样的道路还真有,不过是个窗户,打开窗户,那里是一条满是垃圾的臭水道。就算是捂住鼻子,这一股直冲脑门的臭气也是阻挡不住地往鼻孔里面钻。 我忍着恶臭,从窗户里面探出头去,这一家,不,是这一排的家室里面都有这样一个窗户,专门扔垃圾的。这条渠道里面的流水源头,是从那高大的总督府里的下水道中排出。这里面不仅有一些发霉的腐烂的菜叶,还有粪便。就这样的恶臭跟脏乱,也不知道在这里居住的市民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这个总督府就像是一个堡垒一般,真的没想到的是,在我这被软禁的短短十天之内,阿雷西欧就将这个总督府外用木头跟石头堆积成了一面巨大的城墙。 不过这城墙上面坑坑洼洼的,完全可以让人徒手攀登上去。 看着那恶臭渠道的尽头的那面城墙,我心里暗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喂,你!” 我回头用剑指着于尔根,对他说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有多远,走多远。” 于尔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还在挣扎的刀疤脸,呆立在原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仅仅是动了动,根本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 “好吧,竟然你这么想的话。” 我说着,挥剑刺到了刀疤脸的屁股上,瞬间,刀疤脸的叫声把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给填满了,天知道外面的人听没听到。 “滚啊!” 我朝着于尔根怒吼,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已经准备好杀了这个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混蛋! 于尔根显然是被吓傻了,我的这一声怒吼吓得他一个哆嗦,他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外夺门而逃。 “两位,两位大人!” 就在那于尔根出门以后,刀疤脸的声音在颤抖,此时他的脸上鼻涕跟眼泪都混成了一块,非常地恶心,他还在哼唧哼唧地抽噎着。颤抖的嘴唇缓缓说道:“现在,我想我已经跟随两位大人来到了你们想要到达的地方,放了我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在不住求饶,哭的就像个孩子,不知怎的,我感觉我的心如铁石那般没有丝毫地怜悯,就连那一点点的颤抖跟迟疑都没有。 “起来,我们还没到!” 我一把将他提起来,连拉带扯地将他从窗台上拖了出去,一块来到了那条发臭的水渠中。 这散发着恶臭并且满是粪便的水渠在四面八方的厮杀当中如无其事地缓缓流淌着。回头看,那身后仅有一个人那么宽阔的出口。 “卢迦。”安德鲁叫住我“如果那个于尔根出去叫人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忍着恶臭,用力提起想要坐倒在地的刀疤脸,“那就乘着他还没把人叫来前,我们加快速度!” 可是话音刚落,我俩身后的那水渠口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这真是个乌鸦嘴,就看见那于尔根站在那水渠口,用手指着我们俩,并大喊道:“他们在这里!” 刚说完,就看见十几个脑袋在于尔根左右两边墙角探出来。 “抓住他们!” “哗啦啦……” 这帮“乞丐”可没有被这脚下的屎尿给吓住,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水渠,挥舞着斧头,砍刀等狭窄空间里面的利器朝我俩扑来。 “跑!” 这个时候可顾不得发愣了,我提着那个瘦弱的刀疤脸,就像是提着一条狗一般,也不顾那脏水溅了一身,朝着那城墙飞奔而去。安德鲁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俩一前一后,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那城墙下。 “安德鲁,你快爬!”我招呼着他。 “那你呢?”安德鲁收剑双手扒在突兀出来的石头上,转头问我。 “我先挡住他们!” 不等安德鲁反应,我转身,看见身后的水渠当中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贴着墙,大有要讲我俩杀死的趋势! “啪!” 我伸脚踢在刀疤脸的膝盖后,迫使他跪倒在我的面前,和我一样面向着眼前正扑来的巴高达士兵。 “再往前一点,我就杀了他!” 我朝他们大喊着,并且猛地将那铁剑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刀疤脸也没有刚刚使唤他部下的勇气了。跪在我的面前,尽管身上满是粪便,可是他就是哭,一直哭。 那帮家伙只是停下了一阵,待到他们仔细一看,又迈开了步伐向我扑了上来! “喂!”我朝那刀疤脸问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你的死活?” “我哪知道,他们不认识我啊!”刀疤脸这个一个狰狞的汉子都哭成了泪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动手杀他了。 “去你妈的!” 我一脚将这个跪在地上的刀疤脸踹飞出去,那家伙哀嚎了一声,向前扑了过去,撞在了最前方的士兵身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又见阿雷西欧(上) “哎呦……” 刀疤脸大叫着,一个浪呛,扑倒了三四个巴高达士兵,嘿,真好使,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他们施展不开自己,爬起来都成了问题。 这不给我留下了非常充足的时间,我不敢迟疑,转身就爬上了这有着数不清突兀的城墙。此时安德鲁早已经爬到了顶端,只见他一个翻身进了总督府,并且在上面对我招手呼喊道:“卢迦!快!” 我猛地憋上一口气,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快!别让他跑了!” 身下就听见那个刀疤脸的怪叫,我回头看了一眼。嘿,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刚刚还哭鼻子呢,现在,他刚刚没有的神气突然之间又回来了!他也顾不得身旁又是血又是粪便的,招呼着身边的巴高达士兵,那帮臭乞丐都跑到了我的脚下的城墙边。 “当!”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下方不远处一个士兵向我丢出一杆飞斧,我猛地闪开,那斧头就狠狠的砍在我脑袋旁边的木头上。 “卧槽!卧槽!” 这帮家伙要玩真的了,这架势,完全不打算活捉我嘛!我一咬牙,“蹭蹭蹭”地爬上了这本来就余下来的两三米的高度,在一把抓住安德鲁的手,安德鲁一个用力,我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拉扯上去。 “快快快,他们要爬上来了!” 追兵就在下面,我抽出铁剑,看到那正爬上来的巴高达士兵,我第一个意识就是找石头,给这帮该死的混蛋砸下去! “石头,石头!” 我叨念着,猛地一回头,我突然感觉我还是太单纯。现在我的面前,是整整一个百人队的罗马士兵,我真的不知道阿雷西欧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十天前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罗马士兵。不过这都不再是问题了,他们冷冷地看着我跟安德鲁,那种眼神,就像是面对着敌人那般。 “喂,你们听我解释,那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急忙冲着他们摆手,并指着身后的下方对他们喊到:“你们听我说,巴高达份子就在下面,他们把我俩赶上来的,我们是罗马人,罗马人!” 这时,就看见一个巴高达士兵从我俩的身后探出头来,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据嘛!我高兴都来不及,想着给这家伙一把拉扯上来,对,完美的证据。 可谁知,这家伙看了眼不远处的一整队罗马士兵,又看了我们俩一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冲我点了点头,那表情,就像是依依惜别那般,好像我们对于他来说就是烈士!然后,他就下去了。 “卢迦,这是几个意思!” 安德鲁不解地问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目送着这个“奥斯卡影帝”缓缓爬下去,我觉得他们已经不再是麻烦了。 再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头戴角盔,满脸横肉的家伙,他高举起拳头来,对着我猛砸了下来。 “砰!” 我的双眼一黑,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朦朦胧胧之间,就看见安德鲁,他想要跑过来将我扶起,可是紧接着三五个全副武装的的罗马士兵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安德鲁不停地反抗,不愧是个身强体壮的老兵,这么一挣扎,这五个罗马士兵都一下没能按住。不过那是无济于事的,双腿终究是难敌四手,安德鲁大病初愈就算是再有力气,也不是那五个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挨了这么一记重拳,打得我整个脑袋都是懵得,完蛋了,完蛋了。我的脑袋中一遍遍地重复这三个字,不得不暗自感叹那个临走之前的巴高达士兵是个多么机智的存在,现在这些罗马士兵彻底把我俩当成了巴高达份子来看待,那么下场,恐怕不会有多么好吧。 我的鼻腔当中涌出一股暖流,从鼻孔中流出到了我的上嘴唇,我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嗯,腥味,那是血。这个罗马百夫长下手真的重啊! “派几个士兵去把这个口子给看住,这狡猾的巴高达“乞丐”就像是老鼠一样无孔不入!” 那百夫长就站在我倒下的身旁,他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瞬间就有十余个手持梭镖的士兵快步跑上前去。 那么料理好了这处缺口,接下来就是我跟安德鲁了,见那些士兵们到位了,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是张陌生的面孔,我想我跟他彼此都是陌生的。 “刷!” 他抽出腰间的铁剑,再看向我,面色如同瘫痪了一般,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蹲下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上半身提起来。 他完全没有半点畏惧,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主,结果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刀子罢了。(虽然说我现在也差不多是他这么的模样,杀人的时候,就如同生命当中非常正常的事,这非常奇怪,就像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杀人那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内心没有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平常,这一定不正常。) 那剑刃抵在我的喉咙处,狠狠地压了下去。我整个身体都像是一根被拉长的皮筋一般紧绷起来,害怕了吗?我不知道,形容不出来现在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甘吧,为罗马军团服务,最后死在了罗马人的剑下,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这个百夫长,他蹲下,双眼与我平视,他的眼神就跟他的表情一样,如同那极北之地的冰雪那般冰冷。 “卢迦!卢迦!” 安德鲁看到了那家伙要干什么,他被五个人死死地摁在地上,纵然让他拼了命地挣扎,试图挣脱这十只手的束缚,可是无济于事。 “我们都是罗马人,我们是罗马人,我们是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百夫长!你不能杀死我们,你没有资格!喂,你听到了吗,你只是个百夫长!你没有资格杀了我们!” 安德鲁大吼着,那力量几乎让他的嗓子变得沙哑。 “双子军团,那是什么?”这个百夫长的嘴脸泛起一丝冷笑,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此时的我的做法并不算是说像那原来书本当中的英雄人物那般。什么不屈服,什么嘲笑我的对手,告诉他你可以杀死我的肉体,但是你杀不掉我的精神!不,那不是我,我只是想记住他的脸,一张完全没有名字来对号入座的陌生的脸。 那剑刃动了,任凭那安德鲁再怎么解释,他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相信安德鲁的,那个巴高达士兵的举动让他一口咬定我就是个叛军。他的动作很慢,恐怕是想让我尝尝那种肉体有痛苦,心头有恐惧的感觉吧!我的喉头传来一阵满意忍受的疼痛,他在划开我的脖颈。这不算是令人绝望的,最最绝望的是,我想动,却动不了,这可能就是身体里面的一种保护机能吧,我对此深恶痛绝,因为这看似保护的机能,却让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保护却成了致死。 “喂,停下!”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斥,我的眼前银光一闪。 “当!!” 正在切割我脖颈的那把铁剑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挣开,就看见一只脚从我的肩膀上伸出,猛地踹在那百夫长的脸上。 那百夫长一声闷哼,一个后仰躺在地上。 死亡停止了,我却迟迟无法自拔,知道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唯一熟悉的,认识的脸。 “弗雷德?” 我僵硬的嘴唇沉闷地哼出了那张脸的名字,弗雷德看着我,面色凝重。 “卢迦,阿雷西欧要见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又见阿雷西欧(下) 总督府位于阿格里披那城恩正中心,也是这座城市的的最高点,四周条条大路如同一条条血管一样,与这个心脏相连接。 此时正是战乱,外部的城墙与总督府在的所有街坊都被巴高达份子攻破,冲天的喊杀声似乎一道声音的屏障,将这里死死地包裹住。巴高达士兵如同那一个个黑色染有剧毒的分子,他们汇集在一起变成一股股黑色的血液,通过那如同血管地街道,不顾一切地想要突破那外围的壁垒,将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彻底地杀死。 这处高地上有大片的平地,都是用磨平的石板铺成的,总督府就在其正中央,白色的大理石石柱,这恐怕是唯一完好的建筑了吧。 “起来,卢迦!” 弗雷德一把将我扶起,并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我脖颈上的伤口。那么轻轻地一碰,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顿时像是一记强心针一样让我感觉到这具躯体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 “疼,疼!” 我捂着那脖颈出的伤口,还好不深,不然我早就死掉了。再看身后那个想要杀死我的百夫长,这家伙,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跟弗雷德,好像在这里他对我并没有半点的内疚。恐怕是铁定认为弗雷德甚至是阿雷西欧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吧,对,就是这么自信! “喂,放开安德鲁!” 弗雷德伸手指了指那被按倒在地这时已经停止挣扎的安德鲁,冲着那百夫长招呼道:“他们是总督阿雷西欧的客人。” “呵。”那百夫长冷笑了一声,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把安德鲁放在眼里,不过总督阿雷西欧的命令,他在怎么说都是要遵循的。 他不服气,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转过身来,对着那五个士兵吩咐道:“放了他吧。” 士兵会意,松开了安德鲁,安德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还不忘瞪上那百夫长一眼。 不过弗雷德并没有对于他多么地看中,或者是说根本就不计较这么非常失礼的举动。他朝我尴尬的笑了笑,并摇头说道:“走吧,总督大人可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他没有理会那个百夫长,带着我跟安德鲁一道,朝着那总督府的大门缓缓走去。 在那战争正发生的眼前,昔日平静的总督府门前那石板平地早已来来往往奔跑的士兵,有穿装甲的重装士兵,还有只穿着宽松的衬衫加长裤的弓箭手。他们忙碌着,奔赴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首先非常抱歉,卢迦先生,我是总督大人阿雷西欧阁下的命令,他其实早就料到了最近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防患于未然。” 尽管路上的士兵们匆匆忙忙,可是遇见我们,不,应该说是遇见弗雷德之后都会避让,以便让我们正常的通行。 也就那么几十步的距离,我和安德鲁跟随在弗雷德的身后,转眼间就来到了这总督府的门前。 就算是情况再危机,这总督府的前门还是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他们看见弗雷德来了,二话不说立即打开这总督府的大门。这门确实笨重,想必也是考虑到了防御的问题,守外门的士兵朝里面大喊了几句,像是在对暗号。只听见门内叮铃咣当的响作一团,这木门在六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推动下缓缓被拉开。 “好吧,你们进去,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弗雷德在我的身前止步,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 此时我的内心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就是责怪阿雷西欧,要不是这个家伙发现我俩逃跑并抓回来让我们去把守外城墙,我们就不会落入巴高达份子的手中。要不是他给的皮甲让我们看上去跟他们的差别太大,所以才让我们差点被杀死。感觉到这一切都是阿雷西欧的过错,都是他的陷害,真的想不到他们现在又会怎么样想出什么过分的点子。 “那行吧,我们进去吧!”我冲这弗雷德点了点头,朝着安德鲁招手,我们俩人一道准备走进这个我阔别了十天之久的总督府。 “喂,卢迦先生。” 就在我即将入门的时候,弗雷德在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双手的十个指头绞在一起,一脸愧疚地对我说道:“卢迦先生,其实你并不要对,嗯,就是责怪总督阁下什么不是,或者是让你们深陷困境,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毕竟他还是不太,不太……” “不太相信我们的身份是吗?” 我嫌他说话太过磨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我摊开手掌,像是终于对我坦诚了。 “好吧,大概是这样的想法,要知道到处都是巴高达份子,天知道隐藏在城中的间谍有多少,更不用说是从外面带来的了。总之,卢迦阁下,总督大人是个好人,我认为是这样的!” 说完,他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他一定是被安排到一个防御的队伍当中为阿雷西欧抵挡巴高达士兵吧。 目送他走到足够远的距离上,我才带着。安德鲁走进了总督府,不出我的所料,一进屋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给人的感觉极度安静,还有一些诡异,这很阿雷西欧,他本人就跟这总督府一样神秘。暗淡的火光,在我们的面前不慌不慌地燃烧着。 “咚!” 身后的木门被猛地关闭了,一同关闭了的,还有那屋外嘈杂的杀喊声。 四周彻底黑了下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一同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只有那眼前的桌子上缓缓燃烧的油灯跟那油灯上不断跳动的火焰。 “来了。” 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就在我俩的正前方,安德鲁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过我并没有他那么大的反应,想必是熟悉了这个家伙的手段了吧。那话语简短,就再也没有下文了一般,整个室内重新回到了平静当中。 “来了。” 我回答他,抬起头来,在那眼前的黑暗当中,缓缓闭上双眼,忘却脖颈上面的疼痛,静静得聆听,那片黑暗当中,我听到了呼吸声,不止是一个人的呼吸,阿雷西欧早有准备。 “点火吧,我知道你在那!” 我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黑暗,虽然除了那微弱的火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哼,呵呵呵呵……” 黑暗中传来一声声诡异地笑声,如同鬼魅一般。笑声随即停止,只听见“哄”的一声,那黑暗当中瞬间燃烧起数个火把,把这宽敞的大厅点亮。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躲在黑暗当中的不仅仅只有阿雷西欧,还有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阿雷西欧还是那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依旧是那么慵懒的躺在位于最高处的坐台上面的装饰华丽地床上,那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面无表情,罗列在阿雷西欧左右的台下。如同阿雷西欧一道,紧紧地盯着我跟安德鲁。 第一百五十九章:面具下的那张脸(上) “卢迦。”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低声呼唤着我,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颤抖的感觉,他害怕了,面对着眼前身披坚甲手持利箭的家伙们,压抑的气息不仅仅只有他,就连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我想我也有些畏惧了吧,面对着那一双双眼睛里所投来的凶狠的目光。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后面的未知。就像我不是害怕他们会将我杀死,而是害怕对于他们的下一步举动一无所知。 “怎么?”我尽力保持着镇定,面不改色的与阿雷西欧对视,殊不知此时的内心已经砰砰砰直跳,我也解释不了我究竟从何而来的勇气。“总督阁下,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吗?” 我的话音刚落,阿雷西欧在床上抬起了下巴,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也不知道那黄铜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从他的举动上看来,我勾起了他的兴趣。 “哦,当然不是这样的卢迦先生。” 阿雷西欧的声音完全是带着笑腔的,他发出“咯咯咯”地笑声,缓缓从那张华丽的床铺上坐起。 “哦,卢迦先生,也不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身上会有这么一股,嗯,奴隶的臭味?”阿雷西欧说话地字里行间之中无不透露出一股轻蔑。 我低头看了眼我的身上,确实,刚刚在那排污的水道里行走,身上不免沾满了不可言状的污秽,还有那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在前面我没有仔细的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注意力回来之后,顿时那股味道让我痛不欲生,实在是太臭了。可是,阿雷西欧说,这是奴隶的味道? “我们可是从下水道上来的,阿雷西欧阁下,我想那股臭味是从你们的肚子里出来的。”对于他的羞辱,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笑了之?我必须反击,所以我接着说道:“说不定我的身上的污秽就有阁下的杰作呢?这也是说不准的,奉劝阁下饮食一定要注意,不然真的有一股奴隶的味道!” “呵,傲慢的家伙。” 阿雷西欧坐在床上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懒,慵懒到面对我的无礼反击他都不会去生气。 只见他缓缓下床,穿上那在床下摆放的整齐的拖鞋,同样是慵懒地穿在脚上,缓缓地走下台阶。 “好的,卢迦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阿雷西欧说着,缓步走到那大厅中央的木桌之前,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帮他拉开桌前摆放的椅子。“我们的处境,非常,对,非常地不乐观。”阿雷西欧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如果换作别人早就乱作一团开始思考该怎么逃跑的问题,可是阿雷西欧并没有这么慌张,他非常镇定,镇定到,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外面进攻总督府的巴高达士兵不像是冲着他来的一样。或者是说,他早就有了第二手的准备,要么投降,要么,逃跑!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我可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外面的情况我也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不过这样的话我也不好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不然如此的失礼对于这贵族身份的阿雷西欧看来,这可是一件教养的问题。 这个时候,也没有等我跟安德鲁回答他,他就招了招手,只见两名士兵搬着椅子来到我俩身后,轻轻地放下。这时也不必拘礼什么的,我跟安德鲁一道扶着凳子坐下,就在那油灯的两侧,正对面的就是阿雷西欧,不过这桌子实在是太长了,足足有六七米的长度,阿雷西欧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我跟安德鲁坐在桌子的这一头。 就当我俩坐定时,那立于身后的士兵问我俩索要铁剑。 “是,是。” 刚刚坐定被缴了械,我就连声附和这阿雷西欧,紧接着问他道:“难道,大敌当前,你不惊慌吗?” “惊慌?”阿雷西欧慵懒的用右手扶着脸颊并支在桌面上,那口吻像是在反问。 “那么,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克敌制胜之法了?”我接着问。 “不,没有,嗯,暂时没有。”阿雷西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尽说些敷衍的话。 我闭嘴了,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接他的话题来,紧接着,整个大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也许是不甘这么沉默吧,本来看上去敷衍了事的阿雷西欧坐直了身子,首先打破寂静,只听到他说道:“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主意,所以就响起了你们俩来,这不,感谢上帝,你们不请自来了。” “哦,那么总督阁下的意思是,并不打算让我俩回来是吗?不然总督阁下不会让我们两个安排到根本没有可能回来最外围。” “嗯?既然是根本不可能回来,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我安排的那个蠢货在路上被你们俩说服了,放过了你们?” “哈,你说你最得意的那个胖子吗?哦,也不知道你会招这么一个饭桶。” “哦?那就让我们聊聊那个,恩,胖子吧。”阿雷西欧像是突然来了性质一般,他坐直了身体,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因为他在这个时刻最起码也要跟我聊聊在外面敌人到底有多少,还有敌人的重点进攻路口什么的,他总是超出我的想象,竟然跟我聊那个胆小的胖子? “总督阁下。”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也是为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负责,这个时候聊这些没用的有些不妥吧!巴高达人随时都会打进来!” “不,不可能的,卢迦先生。”阿雷西欧笑着对我摇了摇头,言语当中充满了自信。“总督府里是我最最精锐的士兵,就凭那些臭乞丐,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地就打垮他们。” “那么投石机呢?巴高达的军队可有投石机呢,你就不害怕一发石头下来给你埋起来吗?” “哈,哈哈哈……”对于我的问题,阿雷西欧竟然笑起来,那声音十分地不屑一顾那般。“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的朋友,这帮穷光蛋料定我这里满是财宝,他们正是在最缺钱的时候,他们用投石机破坏总督府?那么他们一定不想去改善生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解得问他,难道说这就是他如此淡定的原因吗? “这是个秘密,卢迦先生。”阿雷西欧服了服脸上的黄铜面具,继续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脸,慵懒的举动,看着我俩。“说吧,那个胖子,他是怎么做的。” 第一百六十章:面具下的那张脸(下) 就像是一个孩子在仔细的听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一般,阿雷西欧一言不发地,像是在暗示我接下来就是我讲故事的时候了。我真的不明白阿雷西欧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还是沉默,因为这个时候我还在怀疑讲故事是不是一个疯狂的选择,对,这太疯狂了。虽然这个屋内的隔音效果之好让我不由得为之惊讶,外面明明是在发生着你死我活的战斗,可是在里面却听不到那令人无法安心的杀喊声。 “怎么,为什么不说了?” 阿雷西欧的语气听上去明显感到不耐烦了。 “刷!” 只见一把铁剑通过那灯光的折射,重重地架在了我的肩头,那股力道让我整个上半身都为之一沉。 又是这么一招,这股力道打得我是呲牙咧嘴的,为什么?为什么阿雷西欧就必须要听听那个逃跑的胖子到底干了什么? “说吧,那个胖子,到底做了什么?” 阿雷西欧的语气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开始自顾自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等待,“哦,你可以不说,不过你不说……”阿雷西欧说着,右手伸出来摆了摆。 “刷!” 安德鲁身后的士兵猛地抽出铁剑架在的安德鲁的脖颈上,那剑刃甚至末入到他的肉中。安德鲁想挣扎,可是那锋利的剑刃就在他的脖颈处,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抬,紧闭的嘴唇,鼻孔张大,呼吸沉重。 “不说,你的同伴就必须死!” 阿雷西欧突然间语气又变得缓和了,他仍然在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安静地等待着。 “好吧,总督阁下。” 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他真的这么不在乎近在眼前的敌人,那么我就一五一十地将那胖子的问题解释给他听。 “哦,对了!”就在我即将开口说的时候,阿雷西欧猛地伸出一根指头,表明这是一个重点。“把你怎么过来的,中间遇到了什么人,还有那些巴高达奴隶的装备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我迅速整理着思路,开始从那个胖子是怎么将我们丢下开始,一点点地往下讲述着,阿雷西欧端坐在我正对面的座位上,一改刚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非常认真的聆听。都快让我认不出这跟我刚刚看见的是不是一个人。 这个大厅当中站着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数十个人一言不发地听着我将事情的经过一点点地复述。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心里称托着,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不去作战斗布局或者研究如何逃跑,偏要听我在这里讲我的历险记。不,他一定是想从我的口中套出什么,或者是说我的这些消息里面有他能够抓住的的战略重点。哦,得了,我这一路上除了找到了一个无人防守的垃圾渠道以外还找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又怎么能在我这里找到其他有价值的情报呢? 不过他非要听,我也不得不这么一直说下去。渐渐地,说到了那赤身裸体的一大帮巴高达士兵的时候,阿雷西欧突然打断了我。问我道:“你说,他们巴高达的士兵,基本上没有重装的铠甲?”阿雷西欧很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早知道,进攻我们街道防御部队的都是看上去装备精良且棘手的敌人,不然向你说的那帮乌合之众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我的防御部队打得溃不成军!” “你是听谁说的,我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有一个穿的像样的士兵,顶多他们手里的武器是从战死的雇佣军那里捡来的,从何谈起他们身披重甲?”我确实是在实话实说,不过阿雷西欧看上去并不相信我的言语。 “你撒谎!” 阿雷西欧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我,透过火光,在他面前黄铜面具的下面那双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我就是个骗子。 “我完全没有必要去骗你的,总督大人。”我此时反而显得非常的平静,与阿雷西欧呈截然相反的心理。我深知我没有半句是谎言,我也不会屈服他会因为认定我撒谎而威胁我。我丝毫不去避让地直视他的眼睛,早知道心里不够坦诚的人与他人对视都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更何况大多数人也是不具备这样的勇气,我知道,想必这个阅历丰富的总督大人阿雷西欧也知道。 “难道是我错了?”阿雷西欧与我对视了一阵,发现我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他软了下来,自言自语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来。“难不成给我的情报有错误?” “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总督大人。” 我从阿雷西欧的举动之中看出了他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我知道他一定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大量的重装士兵,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让我说服他看起来变得非常地容易。 渐渐的,我感觉到阿雷西欧开始怀疑,至少是动摇了,他会听我并且相信我的。 “如果你还是相信你的情报,总督大人,我敢打赌,你从巴高达奴隶进攻的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我说的对吗?”我这么问着他,让他听得坐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雷西欧惊问着我。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并且能第一时间让弗雷德救我?”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这个问题,我是忍了很久了,也疑惑了很久,我就想听听,他阿雷西欧会说什么? “呵呵,哦,好吧,卢迦先生,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紧急,像你这样的语气与质问我的态度,我发誓我会将你大卸八块!”阿雷西欧笑着缓缓起身,来到我俩的身旁。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两下,并俯下身子在我的脸旁问我道:“你怎么这么自信,或者说是天真的以为我能够随随便便的回答你,你要知道,这里,我才是主宰者!” “因为,我知道你们当中出现了叛徒!”我侧过头来,与他躲藏在黄铜面具后面的眼睛对视。不出我的所料,我分明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到了不安,恐惧,这可能是他最害怕的问题吧。 “那么,你拿什么来保证?”阿雷西欧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士兵们,然后不顾那臭味跟污秽猛地抓住我的皮甲,死死地盯着我“你应该能想象出欺骗我的代价!” “我的生命。比利时高卢的总督,阿雷西欧阁下。”我的态度非常地决绝“那你拿什么保证?”我反问他。 “我?保证什么?”阿雷西欧问我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动向的?”阿雷西欧明显在装傻,我再一次问他,渐渐也变得不耐烦。我知道,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占尽了优势。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阿雷西欧看着我,“如果,还有其他的条件,并不算是难为的。”这明显是服软了,他现在需要我给他一个台阶! “那么我要看你的脸。”我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过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思考那么多“我要看看隐藏在这黄铜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好吧,奥里乌斯.卢迦。”阿雷西欧笑着直起了身子,伸出左手将摆放在我俩面前的油灯拿起凑近他的脸前。右手缓缓伸向他脸上的黄铜面具,五根手指紧紧地捏住,就差用力拉开了。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跟安德鲁一道,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阿雷西欧,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恐怕阿雷西欧就像是后世的铁面王那样有着麻风病,不过他肯为了守住那个秘密而显露自己的真面目,看来他已经决定好了! 面具被缓缓拉开,我看着他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对峙 大厅里面重新归于平静,因为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雷西欧,看着他那张在火光旁的脸。 光线暗淡,朦朦胧胧的火焰光芒并不影响我们看他的脸。 “我的上帝!”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沉默当中我听到了安德鲁的赞叹。是的,惊为天人。如果说把他放在一个哈韩的女人面前,那姑娘一定会尖叫着晕倒,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真的是绝世神颜。抱歉,我真的无法形容他的相貌,真的用语言描述不出来,总感觉语言描述会有缺陷。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赞美的话,我不敢在多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多想,不然我会极度他的盛世美颜并且抱怨上帝的不公,不能给予我跟他一样的模样。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完美无缺的脸颊不仅因为长时间没有出去见阳光而呈现出有些病态的苍白,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非常显眼的刀口,正居于他脸颊的右侧,那疤痕非常地明显,而且丑陋,如同一条长且粗的肉色虫子趴在他的脸上。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容貌,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戴面具的原因吧。 仅仅过了短短的十几秒钟,阿雷西欧就立即将那黄铜面具重新戴上。 “好了,如你所愿,奥里乌斯.卢迦。”阿雷西欧重新将那面具戴回到他自己的脸上,此时他说话的声音也再次受到吗黄铜面具的影响而变得沉闷。“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仅仅是奉承的话,我想说我并不受用。”阿雷西欧干笑了两声,转身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座位上。 “不得不跟你们说的是,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阿雷西欧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重新坐下,恢复了那慵懒的模样。“押送你们的那个胖子,确实是我的部下,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明明要比你们要早离开很久,至少其中的时间足够让他跑到安全的距离之内。可是,连你们都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他的身份,我们不得不开始重新去定义。” 这个时候了,还在不慌不忙的分析谁是卧底,恐怕这么大个世界里面也只有阿雷西欧这个家伙能够静得下心来。 “总督大人,恐怕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吧。”我提醒着他,或者是说,我在间接性的警告他,因为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没人说的准,也说不定就在下一秒,巴高达的士兵们就用他们手里的斧头跟石头开始敲打总不服那沉重的木门。 “不不不,非常有必要,奥里乌斯.卢迦先生!”阿雷西欧慵懒的用他的右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脸,侧着脑袋,那目光就从我俩的身上离开,渐渐转向那位于木桌两旁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是我最最精锐的勇士,我相信在危难来临之时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挺身而出阻挡跟杀死一切来犯之敌,直到力竭倒地。” 他伸手介绍着立足于木桌两旁这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帮士兵也是有反应,他们在阿雷西欧的夸奖下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我渴望他们的忠诚,你懂的,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就像是你们忠诚与埃提乌斯。”一提到埃提乌斯,阿雷西欧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抱怨地说道:“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死在了何处,我已经给了他整整十天的时间,就算是依着他那娇贵的身体,也不至于如此长的时间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如果说他不来呢。”我紧接着随口说出的,这话也让我顿时惊讶不已。 “什么?你说什么?”阿雷西欧显然是没有听清楚,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是要爬上那桌子了。“卢迦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见实在逃不过去了,我咬了咬牙,心想这个毁了容的美男子也不应该是个小心眼的人,我这么说了,我想他也能够理解的吧。 随后,我就将声音的分贝提高对他说道:“或许是埃提乌斯并没有要来的意思呢?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帮你的想法!” “嘿,卢迦,你在说什么呢,埃提乌斯元帅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还不等阿雷西欧有反应呢,安德鲁最先开始抗议起来,不过他也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对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安德鲁,埃提乌斯剿灭勃艮第人的叛乱已经可以让他名利双收,现在再突出一个失败者不就更加衬托出他的伟大跟不可替代了嘛!” “不,卢迦,你撒谎!”安德鲁说着,瞪了我一眼,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他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转过头去,不再跟我对话。 “哼,非常地有理有据,卢迦先生。” 阿雷西欧迟钝了几秒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不过不难从他那微微叹气的口吻中发现,他对于埃提乌斯的援军,已经不报有任何的期望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二位。”阿雷西欧重新站直身体,问我俩道:“既然你们料定你们的长官埃提乌斯不会来增援了,那么埃提乌斯派你们俩来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他派来的!” 这些话让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我的这一句话让我俩的身份暴露了,在故作镇定至于我在心里连连骂自己,“刘恩德啊刘恩德,你怎么就是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呢,这下好了,把柄让这美男子抓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微笑着面对着眼前的众人跟阿雷西欧,也许只有我知道这是在掩饰我此时心里的不安跟恐惧,如果让阿雷西欧继续揣测下去,这将对我跟安德鲁产生极大的不利,甚至不仅是让我们俩前功尽弃,更会让我跟安德鲁成为刀下亡魂。 不行,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脑海中瞬间理清了思虑,我继续微笑着看着阿雷西欧,缓缓说道:“众所周知,哦,不,应该说是只有第十四双子军团的人知道,我们俩经常因为军令的下达抱有怀疑的态度而顶撞埃提乌斯,你也知道的,埃提乌斯是个小心眼的人,长长因为一些违背他的命令而怀恨在心,我想一定是的。所以我跟安德鲁,一直在作战的最前线,想必是埃提乌斯巴不得我俩死掉的好。但是很可惜,好在有上天的眷顾让我俩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埃提乌斯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处决我们二人,所以就把我们二人派来到这里,这一切一定是有这样的意图,只是埃提乌斯在很久以前就布好了,借巴高达奴隶们的武器,将他最不喜欢的混蛋铲除!” “哦,你是说,我跟你们一样,深受埃提乌斯的厌恶?”阿雷西欧指着自己,饶有兴趣的问我道。那犀利的眼神渐渐放的缓和,我在心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糊弄过去了。 “哦,不,总督大人,我只是说,埃提乌斯是讨厌我俩而派来的。”我连忙解释。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本就是个活不长的人?” 我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题,我一下懵了,阿雷西欧这个家伙就像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泼妇一样,怎么都能找到理由,怎么样都能为难到我,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第一百六十二章:沦陷 “也许吧,或者是说,埃提乌斯元帅已然将阁下忘记了。”我面不改色,尽量保持着镇定,既然是错了,那么就错的彻底一些,反正外面巴高达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他有二手准备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被他们戴上。他们可是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我,而我,则需要在确保安全以后,尽全力地欺骗他们。 可能就是这么卑鄙吧,这曾经是我所不齿的做法,可是我想正派,正派的结果就是被抛弃,被丢下,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让阿雷西欧活在我的谎言当中。 “他可能真的忘记了,或者说是真的打算抛弃了。”阿雷西欧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又很快地抬起头来,语气自嘲地说道:“本来也就该那样,我本该料到他的为人。”说着,他理了理自己身上那宽松的白色衣袍,有些失神地站了起来,口中叨念着:“该走了!” “走?” 听着阿雷西欧嘴里说的话,我猛地感觉他都要走的话,那么问题就有些严重了。只见他缓缓起身,朝着那木桌前面两旁的士兵点头示意。 “总督!总督!” 就在这时,只看见阿雷西欧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就看见一个从阴影当中跑出的一个士兵,他应该是从那黑暗当中的楼梯里面跑出来的。 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慌慌张张地士兵身上,只见那士兵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巴高达,巴高达奴隶来了!他们突破了城墙防线!” “那弗雷德与守外围的卫兵呢?”阿雷西欧问道,他看上去自然是那般不慌不忙的,对于我来说,这可是真正的火烧眉毛了! “余下的卫兵退到了门外,他们现在乱作一团,巴高达奴隶如同洪水一样涌过来了!”这士兵显然是大敌当前而不知所措了,所以在等待着,他们的总督阿雷西欧给他们指明方向。 敌人真的打到了门前了,我离开座位,来到那紧闭的总督府门前,侧过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聆听。没错,那杀喊声就近在咫尺,而且越来越激烈,恐怕除了随时传令的士兵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着怎样的厮杀。 “外面的守卫部队应该能撑住一段时间,就算他们被打垮了,还有这坚固的城门,我想我们的时间是足够的!”阿雷西欧说着,对身边的一名士兵吩咐道:“叫上还在楼上的斥候,我们出发了。” 果然有暗道!难怪阿雷西欧能够这样地不紧不慢,只见他转身来到他那装饰华丽的床前,招呼着两个侍卫和他一起将那床向后推去。我跟其他的士兵一块拥了上去,所有人都有好奇心,想看看阿雷西欧的床底下究竟有什么神秘的东西。 果不其然,阿雷西欧那装饰华丽的床下面有着一个活动的木板,阿雷西欧招呼着一个士兵拿来一根火把照亮。伸手拉住那布满灰尘的皮把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到了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吱嘎!” 阿雷西欧猛地一用力,那活动的木板被拉开,瞬间一股非常潮湿就好像是遮掩很久的味道随着一股气浪猛地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黑压压的洞穴,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过本来就有些昏暗的大厅,里面基本上是什么都看不到。 下去的工具是个木制的长梯子,可能是过了很久很久了吧,谁也不知道这梯子还能不能像当年那般结实。 “先下去几个,每个人都要带火把。” 阿雷西欧吩咐着,很快就有几个自告奋勇地士兵手持火把沿着那梯子爬了下去。他们是开路的,更是用来测试这个梯子到底结不结实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第一个一手持着火把,他在众人的搀扶下一点一点地踩在那梯子上,第一脚就踩得那梯子“吱吱嘎嘎”地乱响,他顿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紧接着是第二脚,缓缓爬了下去。他在那梯子“吱吱嘎嘎”地哀嚎声中一点点地往下,直到走到了最底部,那距离我们所处的位置足足有近十米的高度。 “怎么样,里面能走吗?” 看到他下去,为这漆黑的洞穴增添了一束光明,阿雷西欧随即对洞里面呼喊道,他想确认一下安全与否。 “可以,我的大人。” 洞内的回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火光,我看见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笑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杀伐之地了,没有人不为能保住自己的生命而兴奋。 紧接着是第二个,这个士兵是个斥候,他系紧肩头的披风,口中叼着一根木头火把,背着一面盾牌跟长剑,就顺着梯子缓缓往下爬。 直到这个斥候下去了,阿雷西欧这才在士兵们的扶持下缓缓将脚踩在了那看似摇摇欲坠的梯子上。 临走之前,他盯着我跟安德鲁说道:“二位先生,我下去之后希望你们能够跟上来,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把你们身上的皮甲跟衣服都扔了,这股味道我实在不能接受!” 说完,阿雷西欧下去了,所有士兵都将目光投入到我俩的身上,像是在催促我俩速度要快! 这怎么能够迟疑?我连拉带扯地脱下了身上的皮甲,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重地砸门声在我们众人的身后响起,这预示着,总督府外围防御的卫兵算是彻底地失败了! “快!你们快点!” 这个时候身后的这帮士兵当中已经出现了骚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夺路而逃,让我俩连接近那梯子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敢拖后腿,从刚刚缴械的士兵手中拿回铁剑,我和安德鲁就匆匆爬下了梯子。 在“吱吱嘎嘎”的呻吟声中,我一步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差错。 “咚!咚!” 砸门声在头顶上方越来越响,原本在等候的士兵们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猛地推开了在维持秩序的士兵,你推我搡地挤在我上方的头顶,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爬上梯子下去。 “安德鲁,快!” 我招呼着下面的安德鲁,四肢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第一百六十三章:逃命 就在我俩刚刚落地的同时,“咔嚓!”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破碎声,完全将那士兵们的嘈杂声跟呼喊声淹没。那口上士兵们仅仅是短短的一愣,又跟发了疯似的拼命往那不大的洞口中拥挤。 “呵咔!”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梯子此时更是因为那蜂拥而上的人向下攀爬,所以这梯子终于不堪重负的折断。 “退后!” 安德鲁惊呼着,连忙将我拉扯后退。 “咚!” 一声声沉闷地声响,我的脚下就多出了几具应该说算得上尸体的士兵吧,因为他们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摔断了腿。 “快,快扶我一下!” 我看见躺在那堆上面的一个士兵,透过火把的光线我看到了他那血肉模糊的腿。 扶他,还是弃他而去,我的内心陷入到纠结当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距离我头顶十余米的位置,我听到了上面的尖叫声跟搏斗声,巴高达的士兵们打进来了,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朝着那几十个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士兵扑去,顿时厮杀在了一起。 “如果你们不想让巴高达的那帮奴隶发现或者说是想要逃出去,那么就谁也别救,走!” 阿雷西欧的语气听上去严肃极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还在不住挣扎着想要从那尸体堆上下来的士兵。“带上他,只会拖累我们。” “总督大人,求您了,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地份上!”这个看上去坚强的士兵此时也泪如雨下,他将手伸向阿雷西欧,带着哭腔的乞求阿雷西欧能够带他走。“求您了,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的大人!哪怕是让我跟在后面爬也行,我能爬,我能爬的!”说完他咬着牙翻身跌落下来,在其余的人目视下咬紧牙关拖着两条血淋淋的腿阿雷西欧的脚下爬去。 面对着这个可怜的士兵,他根本走不了路了,可是他还是咬紧牙关爬到了阿雷西欧的脚旁。他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眶当中还在不住往外淌着眼泪,阿雷西欧会心软吗?还是他跟埃提乌斯一样,心如铁石。 只见阿雷西欧缓缓蹲下,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握住那伤兵的手。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看来他不会将其丢下。这么有良心的举动倒也是让我始料未及,不由得我到是感觉他跟埃提乌斯确实有着天壤之别,或许是这样吧,虽然埃提乌斯视人命如同草芥,可是他带我跟安德鲁不薄。这一次阿雷西欧逃跑也没有忘记我俩,也是让我对于这个国家产生了些许的希望。 在高层贵族还没有投降之前,至少这个帝国还能够支撑住不至于瞬间分崩离析。 “这个人带不得。” 什么?身旁传出这么弱弱的一句,却猛地让我一惊,我赶忙回过头来看那是谁在说这样冷血的话,可是哪曾想到,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我的战友与朋友,安德鲁。 “你再说什么呢,安德鲁。”我赶紧一把拉住他,生怕他的声音让阿雷西欧听见从而改变主意将这个可怜的士兵无情的丢下。并且小声地对他说道:“他受伤了,需要帮助,我们不能就这么冷血的见死不救!” “可是……” 就在安德鲁正要反驳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阿雷西欧开口说道:“安德鲁先生说的没错,带上他必然是个累赘!” 没想到让阿雷西欧听到了,当我再次回过头来时,就看见那个伤兵靠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还没有闭上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机。 “嗤!” 阿雷西欧右手转动,猛地后拔,抽出了一把鲜血淋漓地铁剑,这不就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吗? 只见他一把将那已经成为尸体的士兵推倒在地,将那染满鲜血的剑刃在那尸体的衣服上擦拭干净,随即收剑入鞘。 “你把他给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阿雷西欧竟然还是跟我原先设想的一样,几乎没有任何怜悯地将那可怜的士兵无情的杀死,完全不去在乎这个士兵曾经对他是忠心耿耿的。 “如果我们带上他,他能给予我们的只有不幸!”阿雷西欧冷冷地说着,随即起身与我擦肩而过,“走吧,乘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咚!” 又是一声坠落到地面的撞击声,我回头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死去的士兵。 “这就是忠诚的代价吗?” 阿雷西欧听到了我的这句话,我这样的说话当时看似感慨万千,其实那是一个问句,是质问阿雷西欧,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继续向前走了。那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了我俩一眼,紧跟着阿雷西欧向着那径直地出口走去。 “走吧,卢迦,一路上千万别有这么多话。如果你想安全的离开这里的话。” 安德鲁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跟阿雷西欧产生了共鸣,他根本不去回头看上一眼那具正在渐渐流逝温度的尸体,就好像是那具尸体的死亡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不过在我看来他参与了,阿雷西欧杀了这个士兵也有他的份!可是安德鲁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跟随者前面一行人的火把,扶着这狭窄的墙壁,一点点地往外面前进。 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不了,看着他们远去,我突然发现我自己并没有原来那么的圣母了。 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尸体不由得感叹自己是那么的人微言轻,左右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没有还想着去拯救别人,荒唐至极! 不说了,他们走远了,我要跟上他们,免得掉队!天知道阿雷西欧会不会像舍弃这个倒霉的士兵一样丢下我。 拾起一根遗落在地上的火把,此时上面的厮杀并没有停止,还是有不甘的人,只不过那个已经断裂的梯子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希望了! 这隧道潮湿,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一样,原来的几十号人,也只剩下这两个士兵,阿雷西欧,还有我跟安德鲁,五个人排成一条直线,沿着那湿润的墙壁,摸索着前进。 第一百六十四章:归乡 如果说光看那不起眼的入口就随随便便去评价这个逃生的路口一定是不起眼的,那就太过草率了! 这里说是靠摸索,还真的是配得上摸索这个词,因为这里面真的如一路俗话说的那样,狡兔有三窟。别看这不过是一个通道,可是里面有四通八达的路,就像那引路的斥候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错了一条路,那么接下来通向的就是死亡。 不知是有的足够远了,还是说上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那杀喊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必那一大群巴高达起义的奴隶们正在讨论着怎么从这个隧道的入口下来吧,真担心他们进来之后没有轻车熟路的向导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番下场,我没有试过,也不想去尝试。 我们一行人靠着火把的光亮,在这狭长的隧道当中摸索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这还是有一个熟路的向导,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不仅很难出去,基本上能不能活着也就不一定了。 “快,前面就是出口了!” 带路的斥候招呼着,脚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不少。不过这里的曲折就更多了,就看那斥候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向右转。要不是紧紧跟着,恐怕还真的出不去了呢。 斥候说的没错,出口就是在前面,只不过饶了不少的弯道罢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斥候就带着我们一行人走到了有亮光的洞**,那一定就是出口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斥候小心的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并将其携带在身上。一只手遮挡住眼睛,一手扶着那湿滑的墙壁。斥候拨开了那洞口长满的灌木,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再也没有遮挡住我们视线的障碍了。 走出洞穴,我发现这是个矮坡,回过头来,那浓烟滚滚地阿格里披那就在我们的身后,这里在巴高达士兵进攻的另一边。 “呵,阳光!” 很久都没有出门的阿雷西欧抬头,毫不在乎长时间隐蔽在黑暗当中猛地看太阳会伤害到自己的眼睛,直对着太阳,反而不感觉那是痛苦,反而是一种享受那般。摊开手掌,让他那沾满鲜血的白色长袍显现出来,没错,那是那个被杀的可怜的士兵的血。 “那么,总督大人。”我来到他的身后招呼着他,可是他的那两个护卫犀利地眼神让我不得不跟他保持着一定安全的距离。“我们现在该去哪?” “去哪?” 阿雷西欧还是张开双手,沉默了良久,随后他收手,低下头,转过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俩个,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这问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安德鲁,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说实话实说地说我们俩要回家,这不就会让这个家伙想我们不过是临阵脱逃地懦夫,要是说去找埃提乌斯,如果真的正中阿雷西欧的下怀,去了那可不就是给安东尼说我们还没死,你再来试试杀我们。 “那当然是跟随总督大人你了。”我将选择权重新交给了阿雷西欧。 “跟随我?哈,有意思!” 阿雷西欧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来到那位斥候的身旁,伸出手来对着那斥候说道:“地图。” 斥候赶紧从腰间的挎包当中掏出一卷看上去挺大的羊皮纸,毕恭毕敬地递到了阿雷西欧的手中。 “刷!” 阿雷西欧打开了羊皮纸,同时向我俩招手道:“你们俩过来!” 我跟安德鲁赶忙上前,与那斥候跟侍卫一起围到了阿雷西欧的身边。 “看这里!” 阿雷西欧指着地图,那上面画着西罗马帝国刚刚沦陷的比利时高卢行省还有与之相邻的大塞夸诺伦行省,地图记载着两个行省中喝酒的位置还有城市的位置,不过比利时高卢已经在刚刚全部沦陷了,那么上面标记地城市,差不多没有一个是靠谱的了!只听阿雷西欧缓缓说道:“我们就沿着莱茵河附近的那条路向东南前进,那里有比利时高卢的原有主要城市奥古斯塔-特雷维尔,不过那已经沦陷了,是在几年前。我们得绕过这座城市,目标是……”阿雷西欧的手指划动,一直朝着那标记的道路向下,指到了那沃姆斯的南,卢迪南的北中间这么一座城市,名字叫维桑提奥,也是一座刚刚收复的城市。 “总督大人。”不对于他的选择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沿着莱茵河一直走到沃姆斯,却要贴着巴高达的领地去距离遥远的维桑提奥?” “哦,这是个好问题。”阿雷西欧将地图收起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愿意看见埃提乌斯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当然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我也不想看见那个家伙,受到他的款待无异于是给自己找羞辱!” 说完,阿雷西欧将地图还给斥候,随后就像是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样的拨开眼前的草丛向前走去。 “快点些,乘着巴高达奴隶们还没有开始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 出了草丛,阿雷西欧一路小跑起来,我们紧随其后,不时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异动。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远离战场安静地不曾有其他人打扰。这里有一条土路,阿雷西欧的体力并没有那么好,他跑着跑着就气喘吁吁起来,可是脚步依然没有停下,真的难为他了,这么长的衣袍。 跑啊跑,直到路边出现了一个木棍,那木棍插在道路旁的泥土当中,上面还系着一块红色的布。 “我们到了!”阿雷西欧快步跑过去一把扯掉那块红色的布,随后站在那木棍旁静静地等待。 “原来真的是早有的准备。”我不由得想起了他当时不紧不慢地模样,看来他真的是有原因的! 果然,不出一分钟的时间,道路旁边的树林当中出现了动静,只见探出一个脑袋来。那脑袋戴着个兜帽,一出来就问道:“是大人吗?” “没错,快出来吧!” 阿雷西欧朝着那个脑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黄铜面具,随后招呼着。 “喂,都出来,我们要上路了!” 看到总督大人,那个脑袋赶紧回头呼喊,并且迫不及待地爬出了树林,来到阿雷西欧的面前,扯下兜帽,我和安德鲁都惊呆了! “这不是,弗雷德?你不是在守城吗?”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回忆 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弗雷德,我以为他跟那个可怜的士兵一样被心阿雷西欧给无情地抛弃。 “嘿,先生们。”弗雷德非常愉快地跟我们俩打招呼,他看上去非常地健康,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看来他在外围防御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好的,弗雷德,我的朋友。”阿雷西欧环顾四周,问弗雷德道:“怎么,我们的马车呢?” “哦,大人,在这呢!”弗雷德说着,朝着那树林里面吹了几声有节奏的口哨,哪曾想那灌木从里面瞬间就有了回应。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两辆并不算很大,也不显眼的马车,在两匹老马的拉动下缓缓从灌木丛中走出,随行的,还有四五个衣着简陋的大汉,这就是阿雷西欧最后的家当了吧。 “大人,请!” 弗雷德伸手牵引着阿雷西欧来到第一架马车前,一个士兵赶忙跑来跪倒在地,阿雷西欧伸脚踩在他的背上,以此为支点,猛地发力,登上了马车。前面的马车是用来拉阿雷西欧,属于他的专属座驾,而后面的则是用来装载货物的,都是些食物,武器什么的,不能坐人。 没有办法,只有低着头跟随行的普通士兵一样一步一个脚印。 “给吧!这些留着,吃过之后才有力气上路。” 弗雷德递给我俩人手一个水壶,还有两块面包,烤得有些干。接过这面包跟水壶,我感觉这一路上有我的好受的。 “快点,巴高达的奴隶们见不到我,必然会四处寻找”阿雷西欧慵懒的坐在马车上,理了理上面的毛皮毯子,可能是那毯子并不是名贵动物的,皮毛并没有那么的舒服,所以让阿雷西欧躺在上面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愉快。 “十分抱歉,让大人你受委屈了,为了安全的起见,还是请总督大人能够见谅。”弗雷德站在车架旁,对阿雷西欧低着头,表现得毕恭毕敬。 他阿雷西欧也不算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物,他得知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原因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轻轻地躺下,嘴里嘟囔着:“这可比我的那张床差远了,早知道逃跑前把它带上了,真是可惜!” 弗雷德都听到了,他只是笑笑,他是知道总督大人说的那都是气话,并不会追究什么,他赶忙吩咐着车夫,催促他赶紧上路。 车夫熟练的吹着口哨,想必那是那匹老马唯一能够听懂的“语言”吧,瞧,根本不需要那车夫挥动手中的皮鞭,那老马已经开始拉着车不停向前了。 “但愿我们能够顺利地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弗雷德来到我俩的身旁,冲着我俩笑了笑,很快就小跑起来,跟上前面的马车。 巴高达的军队看来是为了攻打阿格里披那,所以他们在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任何的斥候还是巡逻的士兵。这条路总感觉十分熟悉,直到过了一片树林,那里面堆积着累累白骨,我顿时明白了这条道路了,这不就是我十天前来到的地方嘛,也是我跟弗雷德在这里相识的。 “我们曾经试图在这里冲出去的。”弗雷德指着一地的白骨,(一定是附近的狼群将这尸体吃得一干二净,不然这不可能腐化出如此多的白骨。)面色凝重地接着说道:“可是巴高达的奴隶们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围成了层层的人墙,如同一张不可挣脱的大网。我们人太少,就算装备再精讲,也无法从那张网中撕开一个口子。” “所以说,你们失败了?”我问他,看出了他此时有些情绪不平,想必是对那次的失败耿耿于怀吧。 “所以说,总督大人脸上的伤……”我还是好奇阿雷西欧,毕竟他真的可谓是长着一张让妙龄的少女都会心生嫉妒的脸,如此神颜必然会让其主人分外爱惜才是。 “不,总督大人脸上的伤,嗯……”弗雷德迟疑了,看来他对于我的这个问题还是有些不好开口,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吧。 “是拜埃提乌斯所赐!”这个时候,回答我的,不再是弗雷德,而是慵懒地躺在马车上的阿雷西欧。“没错,是你们的元帅大人,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身边的大红人埃提乌斯!”阿雷西欧说着,那声音都有些变化了,字里行间之中透露出对于埃提乌斯的怨恨跟愤怒。 不会吧,难道我们的埃提乌斯大元帅也会嫉妒这个绝世神颜?我在心里暗暗思考着,莫非他们还是有其他的渊源,同样是封为弗拉维斯的贵族,同室操戈,换作是皇帝陛下本人在这里也是不允许的吧。 “如果可能的话。”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侧躺着的阿雷西欧,他用一件羊皮盖在胸口上,用来遮挡住那沾染的鲜血。是耳朵听见了我在招呼他吧,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瞪着那蓝色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在非常仔细地听我接下来的问题:“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埃提乌斯而弄伤脸的,毕竟,这,实在是非常让人无法接受的损失。” 这话说完就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的心脏在“咚咚咚”地狂跳,完蛋了,完蛋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早知道这样的美人儿会对自己的容貌无比看中,甚至是高过他的生命。我低下头,不敢去看阿雷西欧的双眼,生怕他会因为我的无礼而发怒。会不会戳到他的痛处了呢,这么个失去美丽的贵族,又到了如此偏远的地区,换作是个性格再坚强人也会偷偷哭泣吧。想到这里,我反而对于他在总督府大厅之内不点火照明的举动,并且成天宅在那张床上有了一个好的答案了。不不不,这不是现在所要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哦,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表情有些微微的不适,想必深谙世故的阿雷西欧能够读懂我的纠结跟愧疚吧。 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有扯了扯身上的羊皮毯子,看着我,缓缓说道:“这么长的道路,光这么一言不发地走着,确实是无趣,好吧,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望着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生气,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笑着望着阿雷西欧,他也看着我不住连连点头,并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就从我发迹的那一天……” 第一百六十六章:浮华世界 “兄弟们啊,如果尘世中的罗马城都有如此美丽,那么天上的耶路撒冷圣城将会有多么的光彩夺目啊!如果尘世间的显要人物都能得到那爱慕虚荣的人们如此追捧,那些专注于默想真理的圣人们将会获得多么伟大的赞颂、荣耀与安宁啊!” 非洲传教士福尔根提乌斯的传记,他可能是许多个世纪当中最后一个能够如此坚定的蔑视罗马的浮华与辉煌的人了。因为此后,罗马城将不会再有那么值得被蔑视的浮华景象。 历代靠着武力攀登上权力之巅的罗马皇帝们,他们放弃了这个永恒之城,因为各种的原因。罗马的已经不再适合后继的皇帝们居住,所以他们离开了。 可是失去了政治中心能力的罗马,依旧是一个可以去旅游,朝拜的城市,因为文化,因为宗教。 斗兽场,罗马的野蛮信仰唯一能够最直接体现的地方,因为温和的基督教会的不允许这么残忍血腥的活动如此泛滥地举行,尽管守旧的民众抗议从来没有停止,可是皇帝的命令是最高的法律。所以斗兽表演渐渐的就变得不那么平常。 可是斗兽并没有为此停止,早知道这个血腥的表演已经不再是单单让罗马的平民们为之疯狂的真实表演,能够坐在哪里看这斗兽的表演就是关系到元老院那些贵族们自认为所应当拥有的地位。无论是如日中天,还是日渐落寞的贵族们,无不渴望着能够在那偌大的斗兽场中有一处属于自己家族的席位。 偌大的斗兽场里,一年一度的斗兽表演如期举行,曾经习惯于每月一次甚至每日都有的斗兽表演的人们,对于当初那一去不复返的爱好此时却无比地珍惜。刚刚入场并没有经过多久,这里面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在斗兽场的最高层,那里连座位都没有,是给女人跟平民准备的,视线也不好。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这样阻挡不了他们对于斗兽的喜爱。 弗拉维斯.阿雷西欧并没有这么紧张迫切的需要,他慵懒地躺在用动物的皮毛编制成的柔软的毯子上,身上穿着的,是来自遥远地东方所引进的紫色丝绸长袍。别小看这件衣服,它可是对一个贵族所持有财富的象征,更是证明这位贵族与其身后的家族如日中天的体现。 他当然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与其他没落贵族们不相同的是,他有足够大的空间去躺下,还有遮阳的布盖,而那些没落的贵族们,他们有的不过是屁股下面那冰凉的石头。阿雷西欧才不会对那些即将连自己尊贵姓名都要保不住的贵族们交谈与结识。他拥有着那些人嫉妒的一切,神颜、财富还有女人! “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阿雷西欧听到这战战兢兢地呼唤,那声音发出非常地小心。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桂冠的贵族,那用桂树枝编织而成的桂冠跟阿雷西欧头顶上面的纯金桂冠想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那个贵族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原本他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可是从他那紧张的神情中,倒是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丝可疑。阿雷西欧纵使在懒惰,可是他那锐利的双眼是他无比骄傲的法宝,因为他的眼睛能够很轻易地从一个人的衣着打扮上看出那人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社会地位当中。 “哦,天呐,天呐,我的上帝!”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那神颜一眼,却不曾想到与他对视上了。那贵族赶紧低下了头,面色苍白,不住颤抖地嘴唇一张一合地,发出地声音更是像是个口吃的病人那般:“尊,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我,我……” “这位先生。”阿雷西欧微笑着,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吞吞吐吐地演讲,不是他如此地狂妄无礼,而是他透过他那锐利地双眼,对眼前,不,是脚下的那位贵族的地位跟身份做出了一个大概的分析:也就是个没落到空有贵族头衔的穷鬼,根本不值得我去搭理。只是因为贵族的礼仪让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面具微笑,和颜悦色地看着那个中年的贵族说道:“请问,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啊,有,有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那贵族依旧是这般口吃,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阿雷西欧更是对这个家伙厌恶至极。 “那就等我看完演出再说吧,现在,没有比这场来之不易地比赛更能让我重视了的,你说是吧,尊贵的客人!”阿雷西欧尽量让自己的的语气变得缓和,他虽然面具微笑,可是无力地放在身上的手却伸出朝那贵族摆了摆,示意离开。 那贵族并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好吧,这并没有关系,因为现在他身后的那些负责守卫阿雷西欧的侍卫们明白了,他们走上前来,十分粗鲁地架起那贵族的左右胳膊,不懂那贵族要说什么,那强壮的士兵已经将他连拖带拉的带了下去。 “看在上帝的份上,终于安静了!”阿雷西欧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观众席位上密密麻麻地人群传来了震耳欲聋地欢呼。终于,一年一度地斗兽表演开始了! “好的!罗马的公民们,还有尊敬的元老院的诸位贵族们!非常荣幸,能够在这吉祥的时刻与你们在这里,这个屹立了几百年的巨大斗兽场中一同观看激动人心的表演!” 主席台上,一位大腹便便,可是声音却无比洪亮的主持人,他身穿白色的长袍,头戴桂冠,站在一处石台上,那是属于他的舞台,而此刻,整个斗兽场数千民观众停止了欢呼,几千双眼睛从四面八方一起汇集在他的身上。 他挺了挺他那肥圆的肚皮,高昂着脑袋,活像是一只神气的公鸡。如此洪亮的声音,在整个斗兽场中回响。 但是他的神气还是要看显贵的面子,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将身体微微前倾,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观众席中间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那里聚集着许多衣着华丽的人,他们像是一片片地绿叶簇拥着两个端坐其中的显贵。 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是还未成年的少年,没错,那少年就是当今罗马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而那女人,则是西罗马帝国最有权势的人,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 第一百六十六章:会面 如此盛大的表演,就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放眼这整个会场,恐怕只有两个人有资格获得这如此巨大的殊荣,瓦伦提尼安三世,还有他的母亲,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 皇帝年幼,根本没有什么独挑大梁的能力,他无非就是个身份显贵的看客,与其他的观众们一道,满怀期待的等候着节目开场的那一刻。他为那血腥的表演着迷,而对节目的主导权力就放在了他的母亲身上。 普拉茜蒂亚,这个衣着华丽头发同样编织精致的女王,她有着其他女人不可能超越的魄力。眼神也不像其他的女人那般满目柔情,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像是看透了世态炎凉那般,还是故作威严,来向周围的人宣誓她的地位。身旁的臣子们,无一不是对于她的命令言听计从,一个女人,竟然将这个偌大的帝国,紧紧地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主持人在静静等待着她的指令,毕竟她也算是首席公民,只见普拉茜蒂亚微微点头,主持人立马俯身行礼,并沉声宣布,斗兽表演正式开始! “看!是我们勇敢的尤尼斯.索命者!”主持人下台,紧接着上来的,是四位面带黄铜面具的并用白色的衣袍将自己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地。他们一同伸出手,指向那空旷的斗兽场!此时四下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只见那斗兽场当中正对着皇帝与摄政女王对面的下方的一个大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披着肩甲头戴着十分夸张的竖冠头盔,上面那黑色的马综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这黑色的光,黄铜色的护脸将他的脸全部遮住。他裸露着自己的身体,除了肩甲,只有用来遮羞的白色短裙。一定是刻意为之的穿着,他暴露自己一身的肌肉,专门有人在他的身上涂上橄榄油,让他的身体看上去闪闪发光而使得整个肉体更有立体感。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就是那经久不息,震耳欲聋地欢呼。 “嗯?终于来了!” 阿雷西欧从自己的毯子上坐起身来,双眼紧紧锁定在那个全身肌肉暴露的勇士尤尼斯。阿雷西欧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无聊的搏斗,可是他又十分喜欢眼下这个角斗士,因为他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精彩演出。 那个角斗士尤尼斯,他左手持盾,右手吃那宽刃的伊比利亚短剑。他缓步来到角斗场的中间,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那四周欢呼雀跃的人们致意。 “尤尼斯!尤尼斯!尤尼斯!” 人们齐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现在在罗马人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不落后于现在那些巨星,这样的欢呼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之久。可是还是在主持人出面的情况下好不容易的压制下来,这才让台下的角斗士尤尼斯能够继续表演。 “尤尼斯.索命者,他来到了一处森林,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前面的灌木丛有动静!”四个蒙面说客画风一转,角斗场地中的尤尼斯也十分入戏地配合那说客,俯下身子,做出防范的举动,两眼看向面前的一览无余,面色凝重,就好像真的有那一片灌木丛。 “哦!” 观众席上的看客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呼,女士们甚至捂上嘴巴遮挡她们那不优雅还有些失礼的惊讶表情,没有想到他们比台下的尤尼斯更加入戏。 阿雷西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在跟周围一圈场地上所有的看客们一样,生怕在自己的不经意之间错过了精彩的时刻。 “突然间,那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饿狼!不,是三只!” 话音刚落,尤尼斯面前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从那门的里面冲出了三只灰色皮毛,肌肉强健的饿狼!它们一定是被饿了很久,所以看见眼前的尤尼斯它们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并且拖着身下那长长的铁链。 在座的观众当中有人开始尖叫起来,不过那零星的尖叫声很快就被如同海浪一般一阵一阵地欢呼声给掩盖。罗马人等待着一刻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们就是需要这样的狂野跟血腥,为什么要作秀?要来就来真的! “呵咔!” 在距离尤尼斯五米的时候,那铁链到了尽头,并且猛地将那三匹饿狼拉倒在地。 “哦,瞧瞧,那从北部遥远的世界尽头被送来的凶兽,它们是如此的饥饿跟残暴!” 说客介绍着,就看那野狼低吼着,一次次用力试图挣脱束缚着自己的铁链!而在它们面前的尤尼斯,此时的他面色凝重。 “再看我们勇敢的尤尼斯.索命者!”说客们将手一同指向那个裸露肌肉的尤尼斯,并沉声说道:“他无所畏惧,且技艺高超,他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精彩的演出,那么希望这一次,上帝能够眷顾他,让他取得胜利!” 说客们说着,台上又爆发出雷鸣般地欢呼声,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了,作为礼仪需要,尤尼斯不得不再次高举起双手,向他的观众们再次致意。 在此时,野狼的身后那敞开的门中出现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缓缓走出,来到那铁索旁,距离那身后的木门不过三米的距离。抽出挎在腰间的铁剑将剑刃缓缓放在身旁的铁链上,他们同时将目光看向那坐在主要观台上面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还有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这时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缓缓站起身,一手牵着年幼的瓦伦提尼安三世,来到看台的最前端。 现在是由皇帝陛下或者摄政女王来决定这场表演的进攻方,这样的决定非常的简单,如果说尤尼斯是进攻方,那么士兵就收剑入鞘,回到自己来时的位置,接下来由那尤尼斯进攻被铁链限制了自由的野狼。如果说是野狼进攻,那么士兵将砍断铁链三只野狼一同进攻尤尼斯。 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她优雅的牵着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手,让他看着台下的一切,并且俯下身,低声对他说道:“我的孩子,这一次,由你来决定!” “接下来由我们的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来决定进攻方!” 不知是怎么得到的这一消息,还是说客们看见了普拉茜蒂亚那小小的举动并且敏锐的猜测出权力地走向,第一时间宣布了这一消息。 “看来他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阿雷西欧的身旁冷不丁想起了这样的一声,这引起了阿雷西欧的好奇,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席位旁边大呼小叫。 他好奇的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个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黄铜的肌肉胸甲,红色鲜艳的披风,俨然一幅军人的模样,因为是在隆重唱歌,那梳理地整齐的头发,让阿雷西欧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不堪。这人面对阿雷西欧竟然毫不畏惧地与阿雷西欧对视,并且面露微笑。 “埃提乌斯?”阿雷西欧看着那军人,疑问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会面 “既然是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野狼,怎么可能会有栓住的狼!”瓦伦提尼安三世笑着跟他母亲说着,直接跳过那四个说客,朝着那等候的士兵喊到:“砍,把铁链砍掉,砍掉!” 皇帝的命令,那卑微的士兵怎么敢不听从。 “咔!” 士兵手起刀落,那被束缚着的野狼此时再也没有任何的阻力。它们仰天长啸,那嚎叫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下尤尼斯要有大麻烦了! “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对于我来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你,埃提乌斯阁下。” 本来阿雷西欧是非常期待尤尼斯斗兽的表演,可是埃提乌斯的到来不仅让他十分以外,而且那本来大好的看表演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不不,你并不需要招待我,阿雷西欧阁下。”埃提乌斯面露微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随后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对面中心看台上的那对母子,显然,那精彩的表演并不能够吸引他的兴趣。“小凯撒实在是太喜欢斗兽表演了,你看他都看得入迷了。” 此时看见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红光满面的,他看上去真的非常开心,可是位于角斗场当中的尤尼斯可就没有那么的高兴了。那三只饿狼在松开了锁链的那一刹那就不那么着急地要扑上去咬他,而是不紧不慢地将他围住,拖着那很长很长的锁链,不得不说那沉重的锁链还是影响了野狼的速度。 它们呈圆形围绕着尤尼斯,虽然饥肠辘辘,可是它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像是在自己内部有个神秘的沟通一般,低吼就是它们的语言吧。他们一定在商量着如何在不损失自己的情况下得到眼前的这块美味。面对这三只野狼的包围,尤尼斯并不敢有丝毫地懈怠,时刻紧绷着自己的肌肉跟神经,提防着随时可能从三百六十度扑上来的野狼。 “哈,确实,埃提乌斯阁下。”阿雷西欧赔笑着,虽然眼前的埃提乌斯并不是贵族。而且,没人承认这个有些蛮族的血统,甚至在蛮族的军队里面服役,上半辈子都是在帝国边境以外度过的人,怎么能够承认他是个罗马人呢?可是他有资本,不单单是他手下那上万匈人的军队,还有普拉茜蒂亚的信任与庇护。这让阿雷西欧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毕竟是埃提乌斯主动找上门来的,他这一来最主要的问题肯定不是这么随口一说并且谈论小皇帝这么的简单,他一定有件事情要处理,而这件事跟阿雷西欧有些脱不干净的关系。“不过我有个疑惑,就是凯撒陛下的喜好,你为什么如此的放在心上?我认为,这是话里有话吧,但说无妨。” “看来你是看出我来我是有意图的,但是财政官大人,你并不知道我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说的没错吧。” 阿雷西欧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随后就从身旁的一张小木桌上取来一个葡萄酒杯,斟满酒递给埃提乌斯说道:“来喝一口润润嗓子,我想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且长的话题。”阿雷西欧并不常给人斟酒,可以说埃提乌斯是唯一一个。不是阿雷西欧心甘情愿的这么放下身段,而是他意识到埃提乌斯一定有些关系到他官职甚至是贵族地位的东西,否则不会主动前来招惹他。 “哦,谢谢,这是我的荣幸,财政官大人。”埃提乌斯还是保持着他那特有的微笑,伸手接过那葡萄酒杯,也没有任何的猜疑将嘴凑近那杯延抿了一口。 “来吧,来吧,你们这群畜牲!” 尤尼斯现在顶着如同一座山那般沉重的压力,他便那不断围着他转圈的野狼们怒吼着,野狼那不厌其烦地转圈使得他几乎失去了耐心。况且那来回拖动地锁链在那地面的土上扬起,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视线,在他的视线当中只有扬起的尘土跟尘土下面来回窜动的影子。 面对尤尼斯的咆哮,那三只野狼似乎并没有被其干扰,而是在扬尘中继续跑动着,三双眼睛死死地锁定在尤尼斯的身上。 “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们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交际,也不清楚我们当中有什么瓜葛……” “哦,不不不,阿雷西欧阁下,我们当中并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埃提乌斯打断了阿雷西欧的话,只见他伸出手来回摆动,配合他的话语。“只不过,跟你的伙伴,或者说是朋友有瓜葛吧,我想是的!” “谁?”阿雷西欧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此时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非利加行省的总督伯尼法斯。阿非利加行省是帝国重要的产粮区,几乎亚平宁半岛上面的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他们都吃过产自阿非利加行省的粮食。作为伯尼法斯的朋友还在伯尼法斯的坚定支持下,年轻有为还有这帅气神颜的阿雷西欧必然是步步高升,成为西罗马帝国的财政官,负责的,就是亚平宁半岛诸行省与阿非利加行省的贸易,这可是坐着就能源源不断敛财的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工作,阿雷西欧才会有如此的地位跟富裕,伯尼法斯出事了,这将会是对阿雷西欧的重创! “伯尼法斯阁下,那可是你的挚友,或者说是,互相敛财的合作者。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埃提乌斯扶着脑袋,又抿了口葡萄酒,表情放松,微闭双眼,不知道是因为葡萄酒的美味,还是看到了阿雷西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吼!” 终于到了进攻的时机了吧,扬尘当中,一只野狼咆哮着猛地从烟雾当中扑出,向着尤尼斯的后背扑来。 “他只是我普通的朋友。”阿雷西欧不知为何,也许是有些慌乱了吧。随后他将目光下移,投在了在战斗的尤尼斯身上。 只见尤尼斯听到了那扑来的动静,猛地弯腰,那扑来的野狼就从他的头顶掠过,这一下扑空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恐吓 那扑空的野狼刚刚落地,正在其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时候,尤尼斯抓住机会猛地挺剑扑了上去! “怎么。”阿雷西欧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微笑,他转换头来看了眼身旁的埃提乌斯,说道:“不会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当个中间人,调停你与伯尼法斯阁下之间的矛盾吧。” “DIE!DIE!” 尤尼斯怒吼着,挺剑欲刺,那重心不稳地野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看来尤尼斯要得逞了。 突然,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浓烟当中猛地扑出一道黑影,拖着在地上长长的“尾巴”,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径直地朝着尤尼斯的身子扑来。 “不好!” 阿雷西欧暗叫不妙猛地侧身用盾牌挡在身前。 “咚!” 那野狼坚硬的头部狠狠地撞击在尤尼斯的盾牌上,那股力气真大,撞的尤尼斯连连后退。扬尘当中的最后一匹狼也抓住了机会低吼了一声猛地扑上来。尤尼斯猛地回头,甩动起左手,带动左手上面梆地紧紧地盾牌,就在那野狼即将扑倒他的那一刻。 “砰!” 沉重的盾牌狠狠地砸在那狼的头上,能够抓住这么千钧一发地机会,不仅是因为尤尼斯那过人的格斗技巧,还有那上帝的眷顾,或者说是玩弄吧。 “正如你所不甘心的,埃提乌斯。”阿雷西欧边说着,边把玩着他手中的银色酒杯,他在心里盘算着,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想要让埃提乌斯这个丧门星快快的离开他自己的视线。“我知道你嫉妒伯尼法斯,他有如此的成就,还有过人的军事才能,他不会背地里使诈,也不会像投机客一般威胁他人。最主要的是,他是罗马人!”这个罗马人的字眼,阿雷西欧说的非常地沉重,他不是无意而为之,而是刻意的,说给埃提乌斯来听。他想激怒埃提乌斯,全然不顾后果地激怒他,他盼望着眼前的这个连贵族头衔都不配的家伙趁早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埃提乌斯的举动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埃提乌斯只是看着他微笑,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完全没有被阿雷西欧那有着明显针对的话语所激怒或者说是被影响。 这个家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埃提乌斯所表现出来惊人的镇定让阿雷西欧在心里暗暗吃惊:“是在隐忍吗?”阿雷西欧暗自思考着,看着埃提乌斯并没有愤怒哪怕是一点蕴色都没有。 “确实,伯尼法斯阁下确实优秀,正直。”埃提乌斯说着,举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杯子递还给阿雷西欧。说道:“就算是他有些无数的优点,对于你来说,财政官阁下。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罗马人,他对于他的国家与人民,竟然没有保持他的忠诚!” “啊!!!” 埃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角斗场里面传来了尤尼斯的尖叫!那尖叫声让台上在座的所有观众们不禁暗暗惊呼,一个个表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在击退了直扑过来的野狼时,尤尼斯实在是无暇顾及那从背后而来的那只刚刚扑空的野狼,此时凶狠的狼扑上了尤尼斯的后背。那冲击力让他向前一个浪呛,差点跌倒在地。 观众们发出了第一阵惊呼,他们看来这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让尤尼斯陷入到了鏖战当中。那些迷恋尤尼斯的姑娘们更是不甘看见自己心爱的英雄如此狼狈,更是一同起身为他鼓劲。天知道她们当中有多少人偷偷跟这个角斗士,所谓的索命者私会献身。他死了,那么不知有多少私生子会失去了他们亲生的父亲。 “你说什么?”阿雷西欧看埃提乌斯的眼神一下沉了下来,他把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不少,惹得周围的其他贵族还有家臣们的侧目。阿雷西欧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赶忙压低了分贝,可是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他必须要问个明白! “你知道你这么说会招来杀身之祸吗?”阿雷西欧狠狠地盯着眼前还在保持微笑的埃提乌斯。他渐渐感觉到一丝丝地恐惧,这是眼前的埃提乌斯,这个连罗马人都不算的蛮族人带给他的。“你知道说谎会招致的后果吗,埃提乌斯。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别认为你手里掌握着自认为足够的野战军团跟匈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埃提乌斯看出了阿雷西欧的隐隐不安,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恐吓已经奏了成效。他冷笑着对阿雷西欧说道:“财政官阁下,对于你的不信任,我能够理解,因为我得到的是最新的情报,不仅仅是你,整个角斗场中包括普拉茜蒂亚都为此一无所知。” 埃提乌斯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自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真的吗?阿雷西欧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要知道如果伯尼法斯的叛国行为坐实,那么作为高卢的骑兵总督,埃提乌斯必然会得到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的准许讨伐或者说防御伯尼法斯,那么自己跟伯尼法斯的勾结又是有目共睹的,差点就会让人认为是有些同性方面的恋情关系,这样下来,自己就真的性命难保。 尤尼斯毕竟是个历经生死危难的角斗士,在这样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并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他立即稳住重心,猛地向后一蹬,使得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地面,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后的那只正欲撕咬他的野狼疼得“嗷嗷”直叫。 “去死吧!” 已经红了眼的尤尼斯猛地起身回头,挥起手中的剑,看上去是要将这个该死的畜牲拦腰斩断! “嗤!” 短暂的得势让他忘记了这只野狼还有两个同伴,就在尤尼斯挥起剑的那一刻,又有一匹野狼猛地扑了上来,这一次它不咬尤尼斯的后背,而是直接咬他持剑的手臂! “啊!!!” 尤尼斯顿时感觉到右手臂上传来了难以忍受地疼痛正撕裂他的肌肉,并且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拉扯着他的右手向下。 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他们看到尤尼斯已经受伤了,那么胜利的机会就越发地渺茫,那迷恋尤尼斯的少女跟贵妇们更是泣不成声,现在看上去胜负已定了。 “该死的畜牲!” 尤尼斯并不甘心就这么输了,他怒吼着受伤的右臂猛地发力,就看见那咬住尤尼斯右臂的狼嘴当中喷出嫣红的血液。尤尼斯猛地将那野狼狠狠地摔在地上,并立即挺起盾牌朝那狼的眼睛跟脑部砸去。 “咔咔啦…” 接二连三的攻击让那躺在地上的野狼很快放弃了反抗,成为了一具血泊中的尸体。这时清楚地看清这一切的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看来尤尼斯找回了状态,那么他能不能再接再厉呢? “你真的确定伯尼法斯反叛了?”阿雷西欧还是不信任埃提乌斯,毕竟在面对没有任何交际的人的离间,阿雷西欧还是不肯相信伯尼法斯就这么背叛了。 “恐怕在这场比赛结束后,你就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财政官大人!”埃提乌斯笑着,随后指向对面的皇帝跟摄政女王的荣誉席位。 第一百六十九章:抉择 阿雷西欧顺着埃提乌斯的指尖望去,就看见那荣誉席位上坐着的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她端坐在属于她的席位上,身旁有一个侍者正凑近她的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普拉茜蒂亚听着听着,像是听到了一个足以令她震惊地消息,导致她手中端着银制酒杯脱手落地,引起了身边侍者们一阵小小的骚动。 难道普拉茜蒂亚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伯尼法斯背叛的事了?阿雷西欧此时更加不淡定了,对于伯尼法斯的信任也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阿雷西欧不敢妄下决断,因为这关系着他的前途跟财富,如果埃提乌斯欺骗他,让他跟伯尼法斯决裂,那么到时候他就会失去以后所有的来自阿非利加的粮食所带来的财富,还有失去伯尼法斯的友谊。如果伯尼法斯的叛变坐实,他又没有迟迟做出决裂的行为,那么元老院和普拉茜蒂亚怪罪下来,那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伯尼法斯的友谊还有阿非利加的财富,甚至是自己的官职,财产,贵族地位都将不保。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思索着,又将那目光投向了那还在苦苦支撑地尤尼斯.索命者。 “来吧!来吧!”尤尼斯怒吼着,将那按倒的野狼的头砸成了饼状。鲜血和脑浆将他的上半身染红,被鲜血沐浴的他如同嗜血的战神那般,阳光下,鼓起的肌肉有棱有角,向在场的所有人宣誓着他的力量跟实力。 观众们的掌声经久不息,就像是尤尼斯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可是尽管享受着那如同胜利者一般的荣誉,可是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还有两只野狼活着,它们仍将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威胁。 “好好想想吧,财政官阁下。”埃提乌斯根本没有在意下面精彩的搏斗,而是再次指了指那已经看上去没有心思看表演的并且忧心忡忡地普拉茜蒂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是选择伯尼法斯,还是自己的前途。”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我怎么敢威胁如此富有的财政官大人你呢?”埃提乌斯冷笑着,虽然是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可是身体上的行为还是让阿雷西欧有些不寒而栗。 不愧是能够得到摄政女王信任的人,可能他也用这样的手段胁迫了普拉茜蒂亚吧,真是可怜了那对孤儿寡母。阿雷西欧思索着,一向谨慎的他还是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吼!” 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了本保持谨慎的野狼,它不顾一切,或者说是抓住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在尤尼斯还没有站稳之前猛地扑上去一下将尤尼斯按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尤尼斯一时间不知所措,可是面对直接向着喉咙处袭来的锋利的狼牙,尤尼斯还是迅速松开盾牌,一把抓住狼的上颚,迫使那野狼没有办法去咬断尤尼斯的脖颈。 这样精彩的表现并没有得到观众们的掌声跟欢呼,因为处在高台上面的观众们不得不悲伤地发现,尤尼斯这么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所有人脸上都透着一丝丝悲情,因为他们即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所谓的“英雄”陨落。全场,也只有一个人能够保持着非常愉悦的心情看着尤尼斯被杀,那就是瓦伦提尼安三世了,这个下达命令的孩子。 这个时候,另一只野狼看到自己的同伴占了上分,便赶忙拖着长长的锁链跑来,这个时候,受伤的尤尼斯再也没有能够阻挡第二只。尤尼斯不甘心,他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来回挥动着,试图在那野狼进攻的第一时间用牺牲手臂的代价来保护住自己的生命。 “裁决!裁决!裁决!” 这么残忍的角斗引起的观众们的不适,不是罗马人都喜爱鲜血,喜爱角斗吗?可是为什么就要再分出胜负的时候心软了呢?喜爱看所谓的英雄角斗,愿意为他所取得的胜利欢呼,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到他失败而丢掉生命。眼看着那“英雄”要死了,观众们自发的意识到需要做些什么来,无论如何先要就下尤尼斯,不管是不是喜欢他,到底也是要求个心安理得,为上天堂的功勋册上记下一笔。 可是就算是四面八方的平民们再怎么抗议,再怎样要求裁决来决定眼下尤尼斯的生死,所有希望尤尼斯活下来的人们都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坐在座位上的瓦伦提尼安三世。可是他却在那里傻笑,对于观众们的意愿无动于衷。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埃提乌斯看着那傻笑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神情来。不过就是一闪而过,埃提乌斯同样很谨慎,丝毫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还小,不过是个孩子。”阿雷西欧认为这不过是理所当然,可能是认为谁的青春不混蛋吧。 “不,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埃提乌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忘了他现在是罗马的皇帝,帝国的凯撒。这是千载难逢地拉拢民心的机会,可是并没有珍惜。” “他只是需要指引。”阿雷西欧还是想为小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辩护。 “不,他无药可救,就跟他的母亲一样,哦,都忘记了,普拉茜蒂亚可是你口中蛮族的王后,那个小杂种,更是蛮族王后跟伊比利亚那边的谋逆者的野种,这说出来是不是很讽刺?”埃提乌斯这么说,就是故意要让阿雷西欧难堪。阿雷西欧还是拥护皇室的,不知道是拥护早已经去世的狄奥多西皇帝,或者说是懦弱的霍诺留,总之他现在已经不能言语了。 小皇帝的无动于衷让一再坚持的尤尼斯再也坚持不住了,他酸痛的双手最终脱力,那见到可趁之机的野狼抓住机会猛地向尤尼斯的脖颈咬去。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几千人面的无声的谋杀,尤尼斯放弃了抵抗,在所有热爱他的观众的眼前被野狼撕开喉咙,大出血而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恐怕他是无法发出了吧。野狼饿坏了,面对这样肥美的午餐,它们怎么可能再淡定,所以在没人阻拦的情况下大快朵颐,伴随着贵妇们的哭声。 “哦!” 数千观众难以掩饰自己的失落之情,他们将这发生的全部怪罪在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身上。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竟然为了观看野狼是如何进食的,所以他跑下座位,来到看台的最前端,瞪着惊喜的眼睛,指着那尤尼斯的尸体哈哈大笑。 “结束了!” 埃提乌斯说着,就看见全场安静地出奇,只能听见小皇帝的笑声。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埃提乌斯再一次问阿雷西欧道。 第一百七十章:妥协 埃提乌斯并没有将那对母子放在眼里,他背对着皇帝跟摄政女王陛下,看着阿雷西欧,与他那四处躲闪的目光对视。 整个场面太过尴尬了,主持人根本没有宣布表演的结束,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尤尼斯.索命者的尸体就这么躺在一地的血泊当中,任由那野狼啃食。观众当中已经有不少女性昏迷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 普拉茜蒂亚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孩子的失礼,她赶忙起身,快步过来一把拉住还在狂笑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连拉带扯地将其带出场观众席。 皇帝陛下与摄政女王去的匆匆,也让那处境尴尬的主持人长舒了一口气。 “收尸!收尸!” 在主持人的招呼下,就看见那主持台上的四个说客匆忙退下,换上来的,是穿着闪着金色光芒的黄铜鳞甲的弓箭手,他们个头挺拔,双腿修长,专门是用来应付这样隆重场合的。他们头戴同样是黄铜制的头盔,再披上那红色的外袍。那是被称之为托加的服饰,托加原本是罗马贵族们象征的服饰,同样**的女人也会被要求穿上,这是一种标记,也是一种侮辱。不过在公元二世纪后托加的地位就渐渐下降。红色的托加配合上黄色的铠甲,将那几个弓箭手装饰地如同太阳神阿波罗那般。只见他们张弓搭箭,在没有口令的情况下一同将手中的弓箭拉圆,对准那还在不停撕咬尤尼斯尸体的两只野狼。 “杀了它们,杀了这两个畜牲!” 看到弓箭手准备就绪,一度迷茫跟失落的观众们此时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他们激动得站起身来,指着那两只野狼对弓箭手们呼喊着,生怕那弓箭手射偏了。 “放箭!放箭!!!” 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他身穿金色鳞甲,背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头戴装饰着红色马综的角盔,手指那两只野狼,大声命令着。 “咔咔咔……” 四名弓箭手同时松手,那离弦的箭矢“嗖”得一声朝着那两只还在大快朵颐地野狼射去。饿坏的野狼完全没有在乎那四周观众们的怒吼以及从天而降地死亡,几乎是在弓箭手放箭的同一时刻,那两只野狼各身中两箭惨叫着倒下。 随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路小跑地冲出来,在那纷纷站起身张望的观众们的注视下来到了已经躺着四具尸体的角斗场中央,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地将那三只死掉的野狼抬走,露出了下面尤尼斯的尸体。 尤尼斯走的还算安详吧,他整个肚子都被饥饿的野狼掏空,肠子散落一地,心脏跟肝脏这样美味的东西早就入了野狼的肚子。可以说这两只吃饱的野狼死在如同太阳神一般的弓箭手们的箭下,一点也不吃亏。 看着那狼狈的尤尼斯,他生前如此的风光,还获得了不知多少少女们的心,可是他就是一点儿尊严都没有地死在了角斗场上。当着曾经爱慕他的女人们,被撕咬地体无完肤。 对于喜爱他的观众们,他是伟大的,可是在统治者还有表演的主持人看来,他不过是用来赚取人眼球跟钱袋里面的第纳瑞斯的小丑。 两个士兵拿来一块粗布,将尤尼斯的尸体包裹其中,抬起来快步朝出口跑去。天知道他们将会怎么处理这个可怜的家伙,不过他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接下来的节目的进行时间。这就是角斗士的命运吧,生着就是为了娱乐大众,死了就是被草草处理解决掉。 “他到底还是这么死掉了,可怜的人啊。”埃提乌斯微笑着,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那被装在袋子里面的尤尼斯。这是他整个表演里面唯一一次看了一眼尤尼斯这个可怜角斗士,再看着阿雷西欧,阿雷西欧现在的内心真的是打翻了的调料台,五味杂陈全部汇集在自己的心里。毕竟他挺喜欢这个喜欢在观众们的面前表演自己搏斗野兽的技巧的肌肉发达的角斗士。可是这一次不仅没有好好看一场他的表演,结果还被这个讨厌的埃提乌斯给破坏了兴致,可是最可惜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尤尼斯的表演了。谁知这个埃提乌斯竟然没心没肺的继续问他道:“这个家伙死掉了你没有一点不舒服,或者说是难过吗?” “难过?为什么难过!”阿雷西欧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阴沉,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冷笑,他不愿意让埃提乌斯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身为政客他要极力掩饰自己,不能够让他的敌人或者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软弱,他害怕埃提乌斯会利用这个作为武器,来要挟他,束缚他的手脚。“他不过就是一个只会利用自己的花花把戏跟无用的肌肉来骗取那无知女人的心跟身体罢了,不折不扣的人渣。”阿雷西欧用着极度侮辱人的话语来形容尤尼斯,话语间还不忘偷看埃提乌斯两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猜测他此时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开始怀疑动摇。 可是埃提乌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越看他越心虚,阿雷西欧索性直接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哦,我们可怜的尤尼斯,但愿上帝能够在他的国度里面让他的灵魂安息。”这时姗姗来迟的主持人来到台上用着悲痛的语气说着,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痛苦悲伤,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好的,罗马的公民们,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话风一转,主持人的语气立马变得就像当初那般,“美好的时光就在当下,我们没有理由去白白浪费这本就不多的时间,那么让我们来迎接下一个勇士!”短短的悲痛瞬间就被新的欢呼冲散,罗马人是健忘的,至少对于这些角斗士来说是这样的。 “想好了吗?”埃提乌斯再次问道阿雷西欧。 “你想让我怎么做?”阿雷西欧像是让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绝这个手握重兵极度危险的野蛮人。 “好!”埃提乌斯笑得更加灿烂了,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对他说道:“伯尼法斯一定会回到这里来夺回他的尊严,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第一百七十一章:伯尼法斯的特使 埃提乌斯说完就匆匆道别了,留下阿雷西欧,接下来的节目他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不过是个连贵族头衔都没有的野蛮人,这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气不过,端起酒杯猛地仰头将杯中那被稀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随手丢给在一旁等候的奴隶。那奴隶看上去战战兢兢地,这引起了阿雷西欧的注意,莫非,他在一旁听到了所有并不该是他有资格听到的一切?一想到这里,长时间在政界,所给予了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意识还有一股子狠劲。一看到那个战战兢兢地奴隶,他的心里暗暗出现了一股杀戮之意。 “切,那又怎样!” 阿雷西欧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因为那毕竟是个奴隶,就算是他传出去说破了天,对于这个即将不是秘密的秘密,阿雷西欧他自己又何必这样忠实地遵守呢?想到这里,他很快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那种恐怖的冲动,阴沉着脸,冲着那奴隶摆了摆手。那奴隶不敢怠慢,捧着空了的酒杯就匆匆退下没有一点儿迟疑。 “我想他应该是忠实的吧,至少现在是,毕竟这是笔肮脏的交易。”阿雷西欧自言自语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角斗场。不得不说,为了挣公民们的钱,他们努力提高一切能够提高的待遇问题。这不,才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那角斗场中尤尼斯地血迹被清理地干干净净,不仅是血迹,就连打斗时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完毕,整个角斗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禁给阿雷西欧一个错觉,那就是尤尼斯他到底有没有来过。 新上场的是个新面孔,他看上去更强壮,也更年轻。他跟尤尼斯一样,刻意露出他那强壮的肌肉,虽然没有以后那种依靠大量蛋白粉所助长出的肌肉,但是他们也足够的强壮,并有丰富地搏斗技巧,能够满足观众们挑剔的目光。 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不过这对于阿雷西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看节目的心情,已经随着尤尼斯被残忍地撕碎以后荡然无存,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思考,去处理。只见他优雅的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在那数位贵族小姐们迷恋的目光下,他带领着随从们,匆匆离开了。 比赛还在继续,刚刚走出悲痛的观众们被那新上场的角斗士吸引,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跃跃欲试,看来他一定会在他的有生之年为罗马的公民们献出一场又一场地精彩演出,并且取代刚刚死去的尤尼斯的位置,不过这对于阿雷西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走出角斗场,那里已经有专门的奴隶等候多时了。 “日安,我的大人!”那奴隶俯身行礼,对阿雷西欧表现得是毕恭毕敬地。阿雷西欧只是微微点头回应,对于人分为三六九等,位于高处的阿雷西欧深以为然,他跟享受这种被服侍的感觉。 随着阿雷西欧的靠近,那奴隶不敢怠慢,急忙跪下身去伏在地上,为阿雷西欧作马凳。阿雷西欧习以为常,他的右脚熟练地踩在那奴隶的背上,左脚蹬地猛地发力,一气呵成地挎在马背上。随行的士兵与那作马凳的奴隶一起,在阿雷西欧的身后排成两路,跟随着阿雷西欧,在街道上缓缓地打道回府。 来到自己的家门前,阿雷西欧发现自己的门前竟然停着一架马车,这马车非常普通,不起眼到阿雷西欧自己都不太相信到底有哪个贵族会放下自己的身段来乘坐这样的马车。马车上没有人,想必马车的主人早已经进入等候了。 “有客人?怎么没有通知我?” 再看这马车,阿雷西欧的脸上不禁浮出了一丝丝愤怒,心想着到底是哪个皮痒的混蛋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家伙放进了自己的家里?我进去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野蛮人将我不放在眼里,哦,忘记了,还有哪个不想活的奴隶! 越想越气,这还距离自己家门口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心浮气躁地阿雷西欧已经等不及要好好发泄一下了。 顾不得身后奴隶的呼喊,也不在乎这样做会不会一不小心让自己受伤,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夺回自己的尊严跟贵族的荣耀更重要的事情呢?阿雷西欧一个翻身下马,才不在乎那薄薄地鞋底让自己的双脚猛地生疼,快步地就朝自己的家门小跑去。 “让开让开!” 守在门口那两个侍卫还想行礼,因为有“客人”阿雷西欧还有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吗?很显然是没有的。都不用侍卫开门,阿雷西欧猛地冲上去一下把门给推开,完全不会在乎身后那侍卫跟随从们诧异的眼光。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阿雷西欧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又进了一步,他着急坏了。庭院里面,除了那平时打水的池塘,还有两个穿着白色亚麻布有说有笑取水的女奴,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影。 “好啊,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到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雷西欧这时的脑袋里满满的算是埃提乌斯的容貌,那个手握重兵,却连罗马人都算不上的家伙!有意无意地把他给狠狠羞辱了一番,现在又有一个连贵族马车都坐不起的混蛋又旁若无人地在他的住宅中随便进出。如此的羞辱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下贱的畜牲,给我出来!” 阿雷西欧怒吼着猛地撞开房门,阿雷西欧扑进去!却不料跟里面一个正要往外出去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该死的!” 阿雷西欧惊呼了一声,遂跟那人一同跌倒在地,阿雷西欧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几乎有了想死的冲动,这下好了,在那个混蛋面前丢尽了脸面。但是又起了杀心,这下是真的了,他要将这个不长眼地混蛋碎尸万段! “来啊!把这个贱种拉出去!”阿雷西欧失去理智,他猛地将那面前撞倒的家伙再次推倒,猛地起身指着那人招呼身后的侍卫。 可是,回过头来,阿雷西欧愣住了,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这个被他撞倒的“混蛋”正是他的老朋友,嗯,严格地来说是他与伯尼法斯的联系人,名字叫热米提乌斯。热米提乌斯上了年纪,算是伯尼法斯忠实的仆人。 上了年纪地热米提乌斯可受不了这么结实地一下,躺在地上,老半天愣是大气没出半口。 “呦,这下坏了!” 阿雷西欧一看是撞倒了熟人,这怎么能行,赶忙蹲下身去顾不得自己的面子,给热米提乌斯拍背顺气。 “这个家伙,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阿雷西欧边给热米提乌斯拍背,一边思索着。 “” 第一百七十二章:伯尼法斯的特使 “你怎么来了,热米提乌斯先生。”望着这看起来稍稍舒缓过来的热米提乌斯,阿雷西欧扶着他缓缓起身,这个人物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怠慢,阿雷西欧能从伯尼法斯那里得到如此丰厚的好处,与眼前的这位老人家是分不开的。 连这么个老家伙都来了,阿雷西欧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是站在伯尼法斯的那一方。 “那么外面的那架马车,也是你的吗?” “哦,是的,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上半身微微前倾,右手扶着他自己的腰,看来刚刚那一下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他接着说道:“阁下可能有所不知,现在的外面风声跟紧,就在刚刚举行斗兽表演的时候,有大批的士兵闯进了一个又一个元老院议员们的宅邸当中,说是奉高卢行省骑兵总督的命令搜查一切跟伯尼法斯有关系的贵族。我这么过来,也怕外面的搜查士兵,顺便来跟你商量点事。” “我,跟我商量?”阿雷西欧指着自己问热米提乌斯,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大致猜出了接下来热米提乌斯所要说的内容。 “是来找我商量,迎接伯尼法斯吗,或者是说,迎接他的军团?” 还不等热米提乌斯开口,阿雷西欧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们的意图,这也让热米提乌斯吓坏了。他干净拉住阿雷西欧,制止他开口说下面越来越过分的话。四下张望,发现除了阿雷西欧还有他身后的侍卫们,就那么几个打扫房屋的奴隶。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起疑心的人。他这才稍稍放松了戒备,缓缓收手。 “财政官大人,麻烦您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可以吗?这件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热米提乌斯看着阿雷西欧的眼睛,这一次他表现得不是一般地严肃,看上去就像是这一次谈话不仅仅是决定某个人的生死,更是决定了眼下这个帝国命脉与未来的走向。 阿雷西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热米提乌斯他的心脏“砰砰砰”直跳,他不得不面对抉择了。 阿雷西欧回头冲他的侍卫们摆了摆手,侍卫们会意,转而领着那些打扫卫生的侍女们退出了屋子。 关上门,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透过屋内通明的火光,只剩下阿雷西欧跟热米提乌斯二人了。 “说吧,老伙计!” 阿雷西欧缓步来到餐桌的座位前,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同时他也示意热米提乌斯坐在他的身旁。“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非要拉住我只让我一个人知道?” 热米提乌斯这个老家伙也并不推辞阿雷西欧的好意,直接坐下,攥着拳头,思索着,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般。 “阿雷西欧阁下,”过了几秒钟,他终于开口了“我想问的是,您,是怎么看待伯尼法斯阁下的。” “伯尼法斯?呵,他是个好人!还有,跟他做生意非常地愉快!”阿雷西欧回答地非常敷衍,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热米提乌斯的开场白,他现在只需要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不然谈话会随随便便地终止! “好!好!”热米提乌斯连连点头,脸上绷得紧绷绷地表情这个时候也稍稍舒展开来。“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凯撒与他的母亲,普拉茜蒂亚女士的呢,哦,我忘记了,还有那个走狗埃提乌斯!” “他们……”阿雷西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必热米提乌斯还不知道早在斗兽场的时候埃提乌斯就已经亲自来找过他了。热米提乌斯这么问,那么接下来一定会让他表明自己的立场,是站在哪一边的,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选择慎重,不敢轻易谈及自己的立场。 “我是由普拉茜蒂亚女士册封的贵族,并且赐姓弗拉维斯,这是我无上的荣耀,你应该明白,我的朋友。” “可是阁下千万别忘了,你的官职跟财富,可是跟伯尼法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热米提乌斯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地匕首,直刺阿雷西欧心理最最致命的部位。像是一瞬间就让阿雷西欧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对话,这看似是长谈,实则是审问。 “那么,你想要什么?”阿雷西欧沉下心来,看着眼前的热米提乌斯,他现在已经变得不再像阿雷西欧原先想象的那般友善,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毫无感情与怜悯可言,这就是权力的欲望吗? “姓氏是是可以重新更改的,阿雷西欧阁下。可是站错了队伍,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热米提乌斯微笑着,他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一层表皮,包裹着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让阿雷西欧不寒而栗。 “看来你的来意非常地明显,热米提乌斯阁下,你是在不遗余力地试图帮助你的主人,为了他打通一切关系是吗?”是的,又是抉择,怎么躲都躲不掉,这让阿雷西欧心烦意乱。到底是站在哪一方?伯尼法斯?还是埃提乌斯!双方看上去彼此都势均力敌,而且都在是为了战争而积极准备,现在他们双方都把目光投向了阿雷西欧,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想要什么!帝国的金钱吗? 阿雷西欧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所处在的位置的重要性,他原本只是单纯地认为只不过就是他用来敛财的职务,没想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将他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他这才发现自己不过像个提线木偶,自认为近乎天下无敌,可其实不堪一击! “伯尼法斯阁下的舰队已经抵达了大西西里行省,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像是看懂了此时的阿雷西欧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这很简单,正是动摇他最佳的时刻!热米提乌斯举起手臂用袖口遮挡住自己嘴角的那一丝冰冷的如同初春融雪般寒冷地微笑。他明白,自己在这场谈话当中占据了上风,是时候让阿雷西欧束手就擒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战争阴云 “伯尼法斯的北阿非利加集团军的数十个野战军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达罗马,接下来就是拉文纳,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用他那粗糙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发出“当当当”地声响。 “那么,你的意思是,伯尼法斯,想要通过他手上的军队,强迫凯撒跟普拉茜蒂亚退位,然后要求元老院加封他为帝国新的皇帝吗?”阿雷西欧质问热米提乌斯,“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切合实际了不是吗?你们不仅仅是面对埃提乌斯,相信用不了多久东帝国的远征大军就会在你们都来不及后悔的时候将你们灭亡!” “哦哦哦,不不不,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连连摆手,接着说道:“我们出兵名正言顺,那可是普拉茜蒂亚的意思!” “普拉茜蒂亚!”阿雷西欧听到这个名字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就在他回来之前还清楚地看到普拉茜蒂亚似乎刚刚得知伯尼法斯进军的消息,怎么可能在热米提乌斯的口中变成了摄政女王的命令? “你撒谎!”阿雷西欧狠狠地对他说道。 “那么,你有怎么能够证明我说的是谎言呢?阿雷西欧阁下!”面对阿雷西欧的恐吓,热米提乌斯镇定地让阿雷西欧本人都暗暗吃了一惊。他回头望着还在来回踱步的阿雷西欧,淡定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再等待,等待着阿雷西欧如何自圆其说。 阿雷西欧欲言又止,是啊,该怎么证明这不是普拉茜蒂亚女士的命令,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在角斗场的所见所闻?那不就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跟埃提乌斯见过面了嘛!不行,阿雷西欧自认自己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就这样认人摆布! “啊,可能是我多虑了,因为埃提乌斯那个野蛮人注定该死!”我只是不曾想就连当今的摄政女王阁下都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急中生智的回答让热米提乌斯看上去并没有刚刚那么注意力集中,阿雷西欧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么个劫难是硬生生的闯过去了,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热米提乌斯会这么执意地要不停的试探他呢?他到底在担心在什么? “说吧,我的朋友!” 阿雷西欧现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像让我口头表达个什么?” “奥伦!” 热米提乌斯回答地非常果断,他回过头来抬头直视着阿雷西欧的双眼,接着说道:“帝国国库当中的财富,还有足够的支持者,当然如果能够提供雇佣军更好,因为我们要清君侧!” 这就是伯尼法斯的意图!阿雷西欧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真正得到两大巨头的青睐,他管理着国库,而两大巨头的双方,都迫切需要国库中的金钱维持他们的军队,能够战胜和彻底毁灭对方! “埃提乌斯是意大利行省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不仅是罗马还是拉文纳,或者说那不勒斯和佛罗伦萨,所有地区的军队都听从于埃提乌斯的调度!再说了,我去哪里给你们找雇佣军,难道让我去跟海盗谈判吗?” “不,不必如此,阿雷西欧阁下,伯尼法斯阁下正是考虑到了你的忧虑,所以他让我给你带来了这个!”热米提乌斯说着,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一封装裱的华丽地羊皮纸,他将这封羊皮纸递给阿雷西欧。阿雷西欧接过羊皮纸,缓缓打开,这是一封委任状,那上面用羽毛笔一笔一划勾出地拉丁文字上的内容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谎言!一定是谎言!” 阿雷西欧看着那封羊皮纸,还将其来回观察,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必费力了,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一把从阿雷西欧的手中夺过那封委任状,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卷好放入口袋当中,在看向瞪大双眼直勾勾望着他的阿雷西欧。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财政官阁下,你这总该相信了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阿雷西欧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难道真的是普拉茜蒂亚的决定?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真的跟她那该死的哥哥(弗拉维斯.霍诺留)一样地疯狂!” “认清现实吧,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阿雷西欧。“这是货真价实的委任状,来自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阁下,另外,权杖已经到了伯尼法斯阁下的手中,他现在才是真正的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意大利行省的所有野战军团都不是你推脱的理由了,财政官阁下。” “难道你就不害怕埃提乌斯反咬一口吗?” “不,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女士已经向我们保证了,埃提乌斯即将动身返回高卢,平定那里没完没了的叛乱与骚动,那里是一块让神都无法挣脱出来的泥潭。试问这个野蛮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挣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宣布为两个罗马帝国共同的敌人。”热米提乌斯说得凶狠,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财政官阁下,顺者昌,逆者亡!” 如果假设阿雷西欧此时在现代,并且他读过关于罗马的史书,就会了解到伯尼法斯跟埃提乌斯这斗争的双方谁能最终取胜,可是他不过是一个长相绝美的普通人,没有远见之明,更没有意识到埃提乌斯这个他小瞧的野蛮人身体里所包涵的巨大的潜能!眼下,他看到的是他所在的罗马,还是罗马周围的那不勒斯、佛罗伦萨,还是帝国的首都拉文纳。那里所有的野战军团都将打起伯尼法斯的旗号,更不用说那还在乘风破浪,昼夜不停地向罗马奔来的阿非利加大军。 “那么,你吩咐的事情,我都会照做的,热米提乌斯先生!”阿雷西欧终究是妥协了,他已经对埃提乌斯不报有任何的期望,眼下伯尼法斯的实力让他惊讶,这么几乎掌握着帝国一半军队的将军,等到他踏上罗马的土地之时,就算是直接造反称帝,都没有谁能够阻拦他了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伯尼法斯的阿非利加军团 “伯尼法斯阁下很快就会来的,你只需要在此期间凑足足够的军饷,因为伯尼法斯远道而来的军队有上万人,我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不过对于你,帝国的财政官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吧?” 面对热米提乌斯地疑问,阿雷西欧只是点头,这是热米提乌斯笑了,他一笑,脸上的皱纹瞬间皱成了一团。这是让阿雷西欧内心非常抵触地,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老成这般模样,要知道对于容貌,阿雷西欧对其的珍视不亚于喜爱打扮的女性,他非常挑剔,只爱自己,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成婚。因为他总感觉,这些平凡世俗的姑娘,根本配不上他的神颜!以至于成群的追求者里,有男人,也有女人。 “好了,我要赶紧离开了,总之,你放心吧,街上那些有眼无珠地士兵很快就会意识到他们犯下了多么恶劣的错误。等待吧,等到整个罗马城充满了战斗的号角时,就是伯尼法斯阁下驾到的时刻!” 热米提乌斯走了,留下了阿雷西欧一个人失神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当中。他不由得苦笑,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那个与他相互勾结的伯尼法斯,那么接下来,热米提乌斯就迫不及待的给他分配了任务,那就是为伯尼法斯麾下的十余个野战军团收集足够的军饷。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具体是多少也许只有阿雷西欧自己一个人清楚,这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忙活好一阵子。 “那么,就从欺骗那些元老们开始吧,我倒要看看这帮元老们的口袋里有多少奥伦!”阿雷西欧想着,开始记录自己的想法,他想他的美貌,是时候能够派上用场了! 一个礼拜以后,这天大早,阿雷西欧伴随着那清晨的长空的号角声睁开双眼,这天,号角声绵延不绝,就像是一个倒扣地碗,将整个罗马城包裹在其中。 “来了!”阿雷西欧在口中喃喃着,也不需要服侍起居地奴隶的提醒,他自己就匆忙爬起身来,草草地梳洗打扮,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套上,临走前还不忘让两个女奴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是否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不过从女奴的表情上与点头的举动来看,阿雷西欧的这一身上下还算满意。 阿雷西欧的脚跨出门前的那一刻,他迟疑了一下,见到伯尼法斯,他应该说些什么呢?他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不知道加入到伯尼法斯的阵营当中到底是对是错。他以前参加过宫廷斗争没错,但是都是些弹劾方面的嘴皮子上的斗争,可是这一次已经牵扯到了流血的战争,他不得不慎重。 走出自家的府邸,此时早已经准备好的满载奥伦与第纳瑞斯钱币的车队与元老院特派的禁卫军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怎么,元老院的人比我还能早得到消息?”阿雷西欧自问着自己,对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能够理解。不过这已经不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了,他必须找到自己的马车,然后,然后去哪里?这个问题把他给难住了。不仅仅是没有方向,而且自己的马车此时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阁下!” 正在阿雷西欧左右为难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声地呼唤,阿雷西欧回过头来,看见的是一个穿着全身有护肩的锁子甲,头戴红色竖马综的角盔的禁卫军长官。他跟郑重地对行了个礼,并对他说道:“根据阁下当时的吩咐,我们已经将这些准备好了!” “我的吩咐?”阿雷西欧被说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可从来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个禁卫军军官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阿雷西欧的表情,那呆滞地,不像是在说谎。只见那军官接着说道:“这是元老院热米提乌斯阁下的意思,他告诉去我们将你凑足的钱运到你这来,并且你来负责做到指定的位置。” “我来负责?”阿雷西欧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确定热米提乌斯的意图是什么。虽然说口口声声让他自己负责,可是不仅仅是这几车金钱,还有他本人一起,都是不自由的,是听从热米提乌斯的指示行事。 “对,毕竟你有着神颜。”那位禁军军官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阿雷西欧,虽然说罗马帝国内开放程度举起闻名,更是拜希腊文化所赐,罗马人根本不介意同性基友,使得帝国从共和时代就搞基成风,甚至很多军官在外作战都要随身带着**,那些美丽的男孩子只需要完成他们自己的使命就行,其他的,没人会在意齐生死的。阿雷西欧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问,毕竟这样英俊的人,不可惜隐藏自己,还真的躲不过那将军们色咪咪地眼神。 “我可是帝国的财政官,不是你随意使唤的奴隶!”阿雷西欧咬紧牙关,可是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索性去看一看,瞧瞧这个老东西耍的什么花招。料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阿雷西欧,唯一担心的就是伯尼法斯这个混蛋有没有搞基的冲动吧,在罗马,男子长的帅未必是一件好事。 “请上车!” 这个禁卫军军官指着队伍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看着阿雷西欧,他的眼神中可没有任何迷恋或者其他的东西,想必是个直男,阿雷西欧没有过多的疑虑,直接上车。 马车在那军官的命令下缓缓开动。“喂,我能知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吗?”阿雷西欧在车内探出头询问,可是前进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更不用说理会他了。倒是沿途中不少姑娘看到阿雷西欧激动得尖叫,这不只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对于阿雷西欧来说那是见怪不怪。 不过为了回避,阿雷西欧还是闭上嘴巴将头收回。 这对人马一路前进了近十来分钟,此时外面的声响的越来越嘈杂,就好像是上了战场一般,不仅仅有着喧闹的人群还有那各色的乐器演奏出来勉强算是音乐的噪音。不是阿雷西欧不懂得欣赏,是实在是无法想象好几种音乐融合在一起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马车停下了,车门外那个禁卫军军官探进头来看着阿雷西欧,说道:“阁下,我们到了,请下车。” “哦,好,好!” 阿雷西欧应和着,重新理了理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什么难看的地方,他这才起身拉着那禁卫军军官伸来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出了马车,阿雷西欧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是从罗马城中直穿而过的台伯河,这是一处码头,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 台伯河河面上满是各种战船,上面密密麻麻地站满全副武装的士兵。看来他们提前到达了,阿雷西欧来到河岸边,与那数万罗马公民一样,纷纷把目光投向河面上的战船,静静等待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入城仪式 “看看吧,伯尼法斯阁下的实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声音是在熟悉不过的对于阿雷西欧来说。他回过头来,果然是他,热米提乌斯。 热米提乌斯不再像原先那样隐藏自己显得鬼鬼祟祟,反倒是因为伯尼法斯的到来,让热米提乌斯也不再畏惧会有埃提乌斯的手下将他逮捕关押。他穿着一身红白色的礼服,看上去庄重且张扬。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阿雷西欧不知看见了多少表达爱慕的目光,无论男女,这让他非常地厌倦,不过这不必担心,因为地位差距的悬殊,这些满怀爱慕之心的男女们只能远远张望,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你从一个普通的家臣,一跃成为元老院的元老,这样的差距让我都有些始料未及呢!”阿雷西欧无视那些目光,故意说着讽刺热米提乌斯的话,虽然说这话里面有三分是讽刺,七分是不满。 “哈,财政官又在说笑了!”阿雷西欧微笑着,他脸上的皱纹几乎要将他的双眼盖住。“元老院的这帮老家伙们也不是傻子,现在到底是谁占据上风,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关于热米提乌斯那么狗仗人势的模样,阿雷西欧不禁露出鄙夷地神色,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资格嘲笑热米提乌斯,因为他,现在就站在这里。 “看,俊美的阿雷西欧。” “哦,天呐,他也现在伯尼法斯这一边的。” “这不奇怪,看看他从伯尼法斯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换作是我,我也会站在伯尼法斯的阵营当中。” “伯尼法斯是罗马人,埃提乌斯是野蛮人!” 身后的罗马公民们议论纷纷,但是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河面上,关注着那缓缓靠近的船只。 “呵咔!” 一声撞击声,就看见一艘不大的战船直冲上了河岸,这引起了公民们的一阵惊呼,他们纷纷开始猜测起来伯尼法斯这样到底是和用意。 “从来没有听说过,进入罗马城不走道路,非要让战船逆流而上,从河面上进入罗马城。”阿雷西欧感叹着,将那注意力放在随后下船的士兵们身上。 这上岸的第一批士兵非常奇特,因为他们的皮肤黝黑,紧闭着的双唇只能看清那双转动的眼珠。他们的装备也是满满的异族特色,锁子甲,还有应付沙漠当中炎热地带的包头巾。 他们很整齐地排列在河岸旁,就像是罗马军团训练的那样,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所有人的面前踏上主路,昂首挺胸地朝着前往元老院议事堂走去。 像是早就排列好的那样,紧接着是第二个百人队,第三个百人队,他们跟前面的那队一样,黝黑的皮肤,沙漠中的装束,惹得那围观的罗马人议论纷纷。 “这一定是伯尼法斯刻意为之的。”阿雷西欧不屑地说道:“他就是想向罗马人炫耀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他有足够的能力解决现在罗马人所面临的所谓困扰!” “伯尼法斯阁下已经孤注一掷了,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站在阿雷西欧的身后说道:“他不要求其他,女王的信赖,还有死敌的灭亡!” 黑人部队整整走过去十个百人队,一艘华丽的战船这才在其他战船的离开时缓缓靠岸。 “伯尼法斯!”安静的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狂热的追随者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紧接着,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振臂高呼。 “伯尼法斯!伯尼法斯!伯尼法斯!” 这样的气势,完全不属于数百年前凯撒,更加证明了在罗马,军事实力就是决定一切的。就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伯尼法斯这才在侍卫们的层层防护下缓缓下船。 他穿着金色的胸甲与红色的披风,头戴金色的桂冠,加上他挺拔地身高,将那铠甲的英武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刚刚下地,他把头昂的几乎上了天,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毫不心虚地享受着来自罗马公民们的致敬。 “他现在完全就跟皇帝一般,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给罗马公民们看得,还是给皇帝与元老院看得!”阿雷西欧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他不敢说出口。 伯尼法斯缓步走到了主路上,路两旁的罗马市民们就像是发疯了一般。如不是道路边上的禁卫军的阻拦,他们一定去扑倒伯尼法斯,拼命地,亲吻他的脸颊。可是伯尼法斯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是高昂着脑袋,摆着一副高傲的姿态。渐渐的,他的目光被站在路旁不断向后躲闪的阿雷西欧吸引。 阿雷西欧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对他昔日共同发家致富的伙伴,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哪怕是伪装。 “阿雷西欧!”伯尼法斯微笑着,向着阿雷西欧伸出了手,“这么久没有见面,难道不像你的老朋友一路吗?”伯尼法斯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阿雷西欧,面对如此众多又不知道有着什么心态的目光,阿雷西欧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咬紧牙关,不知所措! 该死的,明明都是男人!竟然会有些羞涩,在众目睽睽之下,阿雷西欧低着头,心里暗暗叫苦。 反倒是伯尼法斯在这一点上显得落落大方,他径直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阿雷西欧的左臂。 “什么情况?” 直到自己的左臂被紧紧抓住时,阿雷西欧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左臂,想挣脱但是他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伯尼法斯那如同鹰爪一般的手掌? 伯尼法斯没有迟疑,一把将阿雷西欧拉到身旁,阿雷西欧吓坏了,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砰砰砰”地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现在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他低着头,躲闪着周围数百人的目光!这举动,真的像是一个处女,惹人心疼。 “罗马的公民们!”伯尼法斯拉着阿雷西欧,落落大方地朝着四周的人们大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帝国的财政官,整个罗马最美丽的人!非常高兴地是,他与我们处在同一战线上,坚决反对那个只会迷惑与冒犯皇帝与大众的野蛮人!”说着,伯尼法斯拉住阿雷西欧的左臂猛地举起。 “打倒埃提乌斯!”与此同时,狂热的罗马市民们怒吼着,声嘶力竭地向伯尼法斯, 这是什么意思!阿雷西欧抬起头来,望着四周狂热的人群,再看伯尼法斯,伯尼法斯只是高举起他的左臂,环顾着四周怒吼的人群! 第一百七十六章:宣战 “你这是在利用我!”阿雷西欧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伯尼法斯。 “你也不是在利用我而试图保住你的地位还有财富吗?”伯尼法斯冷笑地反问让阿雷西欧瞬间哑口无言,是,这就是阿雷西欧的选择。他不说话,只能默认了伯尼法斯所说的,并且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选择了屈服。 “好的,伯尼法斯大人,我们可以上路了!” 热米提乌斯来到伯尼法斯的面前庄重的行了个礼,并且,用着他能够吼出最大的声音来向伯尼法斯汇报道:“帝国财政官阿雷西欧阁下为了庆祝阁下地到来,特地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为了阁下的军团!” 说着,禁卫军们让出道路,让伯尼法斯,还有在场所有的罗马市民看见这几车金币。 “原来你拿这钱是这个意思!”阿雷西欧这才猛然醒悟热米提乌斯的意图,可是,他缓过神来已经太晚了! “财政官阁下,我知道埃提乌斯那个野蛮人曾找过你,更何况,在场如此众多的市民,当然少不了埃提乌斯的眼线,我这么做,也就是让埃提乌斯知道,帝国的国库,是站在我们伯尼法斯阁下这一边的!”热米提乌斯微笑着,凑近阿雷西欧的耳朵,用着只有阿雷西欧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 如此尴尬又露骨的联盟,就在阿雷西欧的不情愿,与周围成千上万个罗马市民的见证下就这么达成了。尽管罗马的市民们为此议论纷纷,可是没有人质疑这个事情的最终结论。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朋友!”伯尼法斯大笑着,一把将手搭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像是收到意外惊喜时的那般喜悦。很显然,对于这么一大笔钱,伯尼法斯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 时候不早了,伯尼法斯拉着阿雷西欧上了一辆专门准备好的,装饰华丽地马车。在一路罗马市民的目送下沿着主路一路前行,穿过君士坦丁凯旋门,来到了元老院的议事大厅。 元老们身着盛装打扮,早已在大厅门前等待多时了,面对如此强大且尊贵的客人,他们必须谨慎对待,万万不能让伯尼法斯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马车在大厅的门前的台阶下听止,伯尼法斯下车,来到元老们的面前。 “欢迎,整个意大利的最高军事长官,兼任阿非利加行省总督的伯尼法斯阁下。”为首的元老微微俯身,他手持着一根铜制的拐杖,继续赞美伯尼法斯道:“你就像是五百年前的凯撒一般,是我们真正力量的中坚,帝国的脊梁……” 这样不痛不痒地敬语伯尼法斯早就听烦了,“够了!”他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那元老的话,摆了摆手,并从身后的随从士兵的手中接过那根象征着掌握了整个意大利的野战军团的黄金权杖,元老们看见那权杖,再一次俯身行礼,向伯尼法斯表示自己对于他权力的服从。 这不就是伯尼法斯最想看到的局面吗?一根能让自己瞬间就拥有了整个帝国一半的军力调度的权杖,再加上自己从北非带来的军队,他基本上控制了西罗马帝国三分之二的军团。 “现在我有元老院,军队,皇帝,人民!他埃提乌斯拿什么跟我斗?”伯尼法斯有些飘飘然起来,但是不仅仅是他一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自负的能力。 望着得意的伯尼法斯跟一干看上去俯首称臣的元老院的元老们,阿雷西欧不知道这么高调到底能不能一直到最后。总之被热米提乌斯这么摆了一道之后,他现在跟伯尼法斯紧紧地拴在一起,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伯尼法斯共进退。 “众所周知,我来此地的原因!”就在一片喧闹当中,伯尼法斯高举起手中的权杖,朝着面前的元老,周围的市民大声呼喊道:“为了保护罗马的土地不被外帮人蚕食,为了捍卫帝国的荣耀与财富不被野蛮人所窃取,以及保卫在场所有正义善良的罗马人不会再一次受到二十年前的灾难!(西哥特人洗劫罗马城)。” “伯尼法斯!伯尼法斯!伯尼法斯!”四周罗马的市民们疯狂地欢呼呐喊着,他们就好像是认定了伯尼法斯是他们的救世主,挽救帝国,挽救罗马。其实那真实的意图是什么,恐怕连伯尼法斯自己都不能够说清楚。 欢呼声持续了半分钟,最终在伯尼法斯举手示意下停止,整个世界仿佛再一次安静下来。 “正如你们所认同的,埃提乌斯是个野蛮人,同时他又是一个精明地欺骗者,他用谎言蒙蔽了我们的摄政女王还有尚处年幼的凯撒,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控制我们所有人,并且向那盘踞在东北方潘诺尼亚行省的匈人敬献数不清的黄金跟女人。大家不要忘了他本来就是个蛮族人,他从来没有在我们的身边生活过,大把的时间是来跟他的野蛮人朋友们厮混。他排挤所有帝国的忠良,扶持着一个又一个野蛮人,他嫉妒我们的文明与优雅,所以他是个恶魔,他不遗余力地试图让我们堕落,沦为野蛮人!” “杀了埃提乌斯!驱逐一切野蛮人!” 伯尼法斯的言论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就像是明白了真相一般愤怒,顺着伯尼法斯的想法一样一口咬定埃提乌斯就是恶魔,就是想让他们堕落的野蛮人恶魔。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怒吼,他们没有武器,不能够反抗。当然在一切都没有结论之前,谁也不能够分明到底哪一方是正义,哪一方是邪恶。 伯尼法斯在此时猛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可是上天眷顾,我们还有睿智的女王!她识破了埃提乌斯的奸计,但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啊,她在埃提乌斯的威胁下几乎不能开口向我们诉说她的不幸,所以她把这个给了我!并且我也向她保证我能够解决这一切!” 罗马的市民们几乎看见了希望一般,被伯尼法斯的花言巧语所欺骗,真的意识到罗马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危难当中。 “我们的财政官阿雷西欧阁下为我准备了大量的钱财用来供养军队,可是对此我要说不,因为我知道在场的你们,罗马的公民们更加需要这钱。所以我打算拿出一半的钱来,分发给你们,还有,我带来了足够的面包与美酒,我将免费分发给你们,罗马的公民们!” 伯尼法斯的话音刚落,罗马的市民们几乎跳了起来,那欢呼声几乎要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震聋。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罗马的公民们!” 第一百七十七章:战争边缘 伯尼法斯来到罗马后并没有说非常着急地北上攻打还在高卢行省镇压蛮族人的埃提乌斯。因为埃提乌斯迟早会回来与他决战,一山不容二虎。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地用普拉茜蒂亚赐予他的权杖,整合罗马意大利行省境内大大小小三十余个野战团。 虽然说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正在并不算遥远的拉文纳,可是伯尼法斯完全没有任何要去拜见的意思。 从伯尼法斯来到罗马开始,就将大量的钱财与粮草用于资助罗马市民的狂欢,整整一个礼拜过去了,狂欢并没有停止地意思,原先每年一度的角斗比赛变成了每天都会举行,阿雷西欧所能给伯尼法斯提供的金钱在伯尼法斯的手中无度地挥霍。就好像是所有的罗马人都已经忘记了战争,包括伯尼法斯他本人。此时的伯尼法斯就跟历代皇帝一样,完全不在乎金钱,为了取悦罗马人民,不惜挥金如土。 夜晚,阿雷西欧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喧闹,他站在楼顶的平台上,望着下面街道上沸腾地人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狂欢中遗忘了,那远在高卢的巨大威胁。 “呵,自取灭亡!”阿雷西欧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面对下方狂欢地平民与士兵。他曾试图去劝阻伯尼法斯停下来重组军队,准备迎击随时会回来的埃提乌斯,可是他太了解罗马的市民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停止免费地狂欢,无异于公然与罗马人作对,成为他们讨厌跟诅咒的对象。 阿雷西欧自认为不过是一介区区财政官,除了掌管帝国的国库以外,完全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对于伯尼法斯无休止的索取,他也是一味地满足,毕竟国库里面本来就所剩无几。 “日安,阁下。” 苍老沙哑地声音在阿雷西欧的身后响起,阿雷西欧回过头来,看见的是热米提乌斯。这个老人,长时间的娱乐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浓重地黑眼圈更是让这个老人看起来极度需要休息,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来到阿雷西欧的面前。 “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你消耗。”阿雷西欧对于热米提乌斯已经没有敬重可言,他厌恶这个会耍心机的老人。 “别别别,阿雷西欧阁下,我当时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热米提乌斯赔笑着连连摆手,“只是伯尼法斯阁下将你凑来的军饷全部用于供给市民狂欢了,所以这才让我厚着脸皮来求财政官大人再多支付一些奥伦。” 热米提乌斯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换作是个普通人,早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令他惊讶地是,阿雷西欧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要表达愤怒的举动。这让热米提乌斯着实惊讶不已,他迟疑了一阵,随后缓缓问道:“怎么,财政官阁下,你真的不为此而感到愤怒吗?” “我为什么要愤怒呢?”阿雷西欧反问:“这笔钱,我就算是再生气,也得出,不生气,也要出,那我何必为此生气呢?”阿雷西欧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再问道:“说吧,你们想要多少?我还忙着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狂欢持续了两个星期,终于在伯尼法斯的叫停下草草结束。原先整天喧闹的罗马城终于归于平静,参与狂欢的人们终于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一瞬间,整个罗马城中的行人骤减,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逃难一般。 一架马车,在空无一人但是满是垃圾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不远处的路旁,站着一个身穿褐色长衫,身形瘦弱,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马车缓缓来到那年轻人的面前,那车夫对那年轻人点头示意。年轻人没有任何的迟疑,下肢用力,一下登上了马车。马车夫在年轻人进车之后,四处张望着,确定再也没有看到其他行人后驱车前进。 “来了!” 这年轻人进车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那有些苍老沙哑地声音。年轻人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托加的老人,没错,这个老人就是热米提乌斯。 “嗯!” 年轻人点头回应,并来到距离热米提乌斯一米远的对面坐下,借助暗淡地光线,一老一少,彼此对望。沉静了许久,终于,热米提乌斯开口了。 “消息呢?” “埃提乌斯挥师回来了!” “到哪了?” “米兰!” “有多少人?” “潘诺尼亚来的匈人足足有六万,加上他自己在高卢行省的野战军团,人数不下十万人。” “看来,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这也是他埃提乌斯所能调度出最大限度的军队了吧。不得不说匈人是他坚定的盟友!”热米提乌斯的脸色凝重,“还真的不能小看埃提乌斯,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野蛮的匈人作支撑。”伯尼法斯有胆子呼呼大睡,他可没有胆子,对于双方谁能赢,这是一场豪赌,赌的不仅仅是整个西罗马帝国的国运,还有他自己的生命。 “他们俩无论是谁能够胜出,对于罗马来说,都将是一次难以恢复地重创!”热米提乌斯用手抵住自己的脸,若有思索地说道。 “就像是瓦鲁斯一样?(条顿堡森林之战)”年轻人问道。 “不,更加严重,他们俩都是当世名将,但是因为私心,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那么大人认为谁能够活下来呢?” “谁都一样,只要能够捍卫住罗马,不让其崩溃,留谁都是一样的!” 热米提乌斯说完,便打了个瞌睡,随后慵懒的躺倒。他太疲惫了,所以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行。 “过会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我的车夫就会给你示意,到时候你就迅速离开,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前,不要回到罗马!”热米提乌斯说完,就沉沉地睡去了。 透过那暗淡的光线,那个年轻人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那面木墙壁上看到了四个金色的字母。 “S.P.Q.R!” 年轻人小声复述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战争 三天后…… “埃提乌斯的军队已经从维罗纳越过了波瓦河,他们南下的目标是拉文纳。” 伯尼法斯坐在元老院议会大厅的最中央,默不作声地,聆听来自元老们的汇报。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下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伯尼法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毕竟完全不依靠权杖就能拉起一支跟他旗鼓相当的军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听说他跟匈人走的非常近,那么他的匈人盟友为他支援了多少?” “六万人!” 听到这么一个数字,伯尼法斯不禁猛咽了口口水,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的两眼失神,嘴唇颤抖着,缓缓呢喃道:“看来匈王真的给他面子啊,我们,罗马遇到了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强大的蛮族入侵!”但是伯尼法斯还是很快恢复镇定,他再次坐起身来,理了理身上那白色的长袍华服与戴在头顶的金色桂冠。环顾着台上上百位元老院的元老,同样的,那些元老们也在望着他,希望能够从他这里看到一丝希望,或者说是,他有主意能够改变现在处于劣势的局面。 “那么诸位,又有什么好的主意呢?”伯尼法斯抬起头来,似乎像是再向元老们求助,或者只是单纯地听听他们的意见。当然元老们的表现也是让他感到欣慰,他们开始自由发言起来。 “匈人的部队越过波瓦河,那么接下来罗马再无屏障可以阻挡!” “从维罗纳渡河,那么往南就是拉文纳,我们可以认为埃提乌斯此举是在挟持凯撒,试图逼迫伯尼法斯出兵救主。” “可是依靠匈人的速度,他们会在不出三四天的时间到达罗马城下,我们在佛罗伦萨的野战军团根本不可能回援,那不勒斯的军队根本不是匈人的对手,现在我们非常被动!要知道匈人是长在马背上的,他们不需要休息!” 面对着元老议员们喋喋不休地争论,热米提乌斯身居其中,却面具微笑,不作任何的言语。 “停,停下!” 这时,像是听够了元老们的喋喋不休却没有一点有营养的东西,伯尼法斯不厌其烦地伸手示意让他们停止。并不满地说道:“本来以为你们会有什么好主意呢,可是现在才发现让你们讨论这么复杂的军事,也真是为难你们了。” 做了无用功的伯尼法斯失落地摇了摇头,随后起身,面对着眼前数百名元老,沉声宣布道:“诸位,我打算,放弃罗马!” “放弃罗马?” 这个决定在这刚刚安定下来的元老们中炸开了锅,这是开什么玩笑,罗马城的公民与元老竭尽全力地讨好伯尼法斯,并且凯撒授予了他如此巨大的权利,这个最关键时候身负无限希望的伯尼法斯竟然要放弃罗马城,那么他要去哪?回他的阿非利加吗?他是害怕了吗?一系列地疑问在元老议员们的心里考虑着,他们拼命猜测着伯尼法斯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地答案。 伯尼法斯没有在浪费口舌,他转身离开了还在不停争吵地元老议员们,走出议事大厅,街道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伯尼法斯麾下的野战军。他们戎装整齐,纷纷抬起头,仰视着站在元老院议事大厅门口的伯尼法斯。想必这次伯尼法斯是早有准备,放弃罗马城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想出的,也许是经过深思熟虑,因为他想掌握战争地主动权! “佛罗伦萨的野战军到哪了?”伯尼法斯缓缓走下那长长的台阶,来到士兵的中间。 “经过两个礼拜地跋涉,已经到达坎尼。” “那么,南部亚平宁的野战团到位了吗?” “已经在那不勒斯集结,距离坎尼也不过一天的路程。” “非常好!”听到这个消息后,伯尼法斯凝重的面部才稍稍舒缓开来,“既然他们都已经到位了,我们就动身,在坎尼,等待埃提乌斯的到来!” 说完,只听见一声号角,并且依次传递,很快号角声就传遍了罗马的大街小巷。充斥在罗马街道上的所有士兵,从这号角声中收到了指令,他们同时转身,沿着街道,从罗马不同的城门出城向着南部的坎尼进发。 阿雷西欧早就发现了这次军队的异动,所以他来到城墙上,目送着伯尼法斯麾下的阿非利加行省的野战军从罗马那宽阔高大的城门中通过,向南挺进。 伯尼法斯的麾下不仅仅是步兵与骑兵,他还从阿非利加本地招募了人数上千的骆驼部队。对于从来没有见识过骆驼这么丑陋的动物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骆驼到底有多少战斗力,对于这场战争到底能够起到什么推动的作用。 “伯尼法斯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他准备地充不充分,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要不是因为这冷不丁地一句话,阿雷西欧几乎不知道热米提乌斯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时伯尼法斯的军队的最后一个百人队已经距离罗马城数百米之遥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消失在地平线上。 对于热米提乌斯的一惊一乍,阿雷西欧都已经习惯并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看着热米提乌斯,热米提乌斯还是向原先那样面露微笑,颇有一副无论是多大的风浪都不能将他撼动的气势。 “真是奇怪。”阿雷西欧故作挖苦地说道:“你怎么不随着你的主子一同去坎尼,那样你可以亲眼看见伯尼法斯是怎么打败埃提乌斯的,或者说是,怎么被埃提乌斯打败的。留在这里,你不怕埃提乌斯来了将你碎尸万段吗?” 热米提乌斯笑着摇了摇头,并说道:“迎合伯尼法斯只不过是我的职责罢了,我可以迎合伯尼法斯,当然我也可以迎合埃提乌斯,所以我为什么要逃跑?再说了,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所以呢?你打算留下来,用尽你的一切手段讨好埃提乌斯,是吗?” “如果他有这个实力的话!”热米提乌斯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阿雷西欧一人,独自站在罗马的城墙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终点 又过了三天,埃提乌斯的大军来了,可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罗马,而是绕过罗马,继续往南。 埃提乌斯像是跟伯尼法斯做好了约定,沿着伯尼法斯曾走过的路,前往他们最终将得到答案的地方——坎尼。 阿雷西欧站在城墙上,不远处的下方是黑压压大片的军队,有匈人,有罗马人,有蛮族雇佣军。他们很容易就能从那持旗手上的旗帜分辨他们属于什么队伍。 “决定罗马命运的内战,战争的主角竟然不再是有罗马人为主导,我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阿雷西欧看着那绵延不绝直到北方尽头的队伍,心中却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做出选择。也许,他谁也不想选之想就像是一个月之前那样,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可是,他现在没得选了! “对于埃提乌斯军队的规模,看来元老院的消息不假,或许,这是最后一场罗马帝国境内的内战。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黎明,而是黄昏!” 阿雷西欧这句总结将那战争的细节一笔带过,他只不过是一个间接的参与者,并没有随着伯尼法斯一同走上战场,共同面对埃提乌斯带来的,浩浩荡荡地匈人大军。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伯尼法斯了,不得不承认,他算是个真正的罗马人!”阿雷西欧躺在车上,他的双眼看向天空,久久的,不能往一旁偏离。 “他最终赢下了这场战争,只不过他本人的运气不好罢了!”我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安慰他吧,毕竟他是个不幸的人。 “所以说,伯尼法斯的死亡,也意味着这场看似胜利的战役成为了导致一切终结的败笔。” “伯尼法斯对于战争太过投入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安危,这是他的缺点,他一直迷信着只有自己亲自出现在战场的最前方就能够让他麾下的野战军团们为之狂热,不过他确实做到了。”阿雷西欧说着,不禁冷笑了一声。“匈人骑兵根本不算是多么巨大的威胁,因为他们的战马看见那丑陋的骆驼都不敢向前。这也是埃提乌斯失败的一个原因。” “可是埃提乌斯知道如何全身而退,伯尼法斯不知道!”阿雷西欧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黄铜面具,他可能,很久都没有触碰自己的脸,是无法忍受吗道丑陋地伤疤的触感吗?他接着说道:“伯尼法斯死后,他麾下的阿非利加的十几个野战军团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而意大利行省的中央野战军也失去了效忠的领袖,就地解散回到自己的城镇。而他本人,也被元老院很快就认定为叛国者,罗马的敌人。接下来,总所周知,伯尼法斯这一次远征带来的后果立即应验了。” “远征让阿非利加行省的军力空虚,这招来了伊比利亚的汪达尔人,他们很快打败了刚刚到位却还没有站住脚跟的军团。至此整个阿非利加行省沦陷。元老院将这一切的后果都推到了伯尼法斯的头上。” “埃提乌斯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任何阻挡他的敌人了是吗?” “对。”阿雷西欧点了点头,紧接着坐起身,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跟埃提乌斯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我们的处境相同,我才将这些告知于你。他埃提乌斯诚然可恶,但是也只有他能够扶持住凯撒,扶持住罗马。”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果埃提乌斯能跟伯尼法斯和谐相处的话……” “那么埃提乌斯永远都不会有如此地步,哪怕是那个贵族的头衔,他都不可能拥有!”阿雷西欧打断了我的话,他似乎看得非常透彻,毕竟是亲身经历的人。“在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将意大利中央野战军的指挥权杖交给伯尼法斯的那一刻起,整个罗马帝国就必须要在高卢跟阿非利加两块都不能失去的土地上做出选择,但是事情是不可逆转的,这也不能怪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是习惯了跟强者合作,但是谁才是强者,还要他们自己放手一搏。” “那么热米提乌斯呢?”我接着问道:“他现在在哪?” “他是元老院的人。”阿雷西欧说到这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欺骗了伯尼法斯,也欺骗了我,在他的诱骗之下我与埃提乌斯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非常狡猾,总会有自己的善后措施。” “比如?” “比如汪达尔人占领阿非利加,元老院越过凯撒直接与汪达尔人建立了宗主国的关系。用大量的黄金来让汪达尔人俯首称臣,并试图达到一定的控制,把伯尼法斯死后所带来的影响降低到他们认为最低的限度。” “那么埃提乌斯呢,他应该知道热米提乌斯呜伯尼法斯的联系,他应该会去清算这笔旧帐才是。” “所以说这就是热米提乌斯的过人之处,”阿雷西欧接着说道:“总所周知,我公然送给了伯尼法斯足够多的奥伦作为军饷,和他这个打下手的没人知道他为了伯尼法斯做什么贡献的家伙比起来,谁更可恨?” “所以,你连跟埃提乌斯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换作是你,奥里乌斯.卢迦,你会给我机会吗?”阿雷西欧问我,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的双眼,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不,我会杀了你。”我料定他不会为此生气,毕竟他经历了让人难以承受的大风大浪。 “你跟埃提乌斯一样,但是你没有他那么残忍!”阿雷西欧笑了笑,“埃提乌斯知道他的对手最珍视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杀死他的对手,而是折磨他,剥夺他的一切,让他心如死灰。”说着,阿雷西欧又开始抚摸他的黄铜面具,像是在惋惜自己已经失去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东西。 “你恨他吗?”我问道。 “恨?”阿雷西欧撇过头来,语气带有一丝无奈。“如果恨能恨死他,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但是他太强了,如日中天,而我,不过是苟延残喘。那么,这样的恨,除了折磨自己,又有什么其他好的作用呢?”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低头赶路,总之让我知道这些,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因为我能够高感觉到,自己每走一步,都是距离特奈娅近了一步,我不想再这么搏命下去了,至少这辈子是这样的。至于什么优厚的条件,够了,那才是最大的谎言,一辈子普普通通地,才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但愿上天能够成全。 第一百八十章:归乡 接下来走了三天的路程,可能是因为攻占阿格里披那使用了太多的军力,导致现在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巴高达运动的士兵。 不过这一条路走得并不轻松,为了避免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我们马不停蹄地前进,鞋子都磨烂了都没有机会去修补。到后面索性赤脚。好在路上算是平坦,除了磨的脚疼,没有受伤。 直到到了维桑提奥,我们才遇到了第一股阻力,那不是巴高达份子,而是守城的罗马士兵。 可能是一开始并没有思考那么多,还有因为好不容易看到了罗马人占领的城市,那就算是自己的家园了,换做谁都会激动不已。我们这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因为路上也没有其他的行人跟车马,所以畅通无阻地,三两下就来到了维桑提奥的城外。 维桑提奥严格的来说是一座城镇,所以没有城墙,不过是大片的民居簇拥着一个如同堡垒一样的市政中心。 “安全了,安全了!” 连同阿雷西欧在内,我们所有人心中悬着的那颗心脏,终于落地了。与之相应地,是我们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眼前的城镇,也越来越近。 “站住!” 冷不丁地一声呼唤,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吓得我更是一个机灵。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几个身穿粗布衬衫,头顶着有裂痕地铁头盔,天知道那是从哪个死人的头上取下来的。手中拖着一根木杆的长矛,这几个人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看上去有气无力地,这样的人都能来当兵,还是在城镇外面放哨的那种,不可思议。 为首的那个士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的面前,可能是从穿着上就认定我们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这不就就是他们欺压的目标吗? 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迷途的羔羊那般,兵痞们扛着那长矛大摇大摆地来到我们的面前。虽然阿雷西欧麾下这几个侍卫人长的高大强壮,可是有家伙在手的兵痞可不怕这些。面对他们的接近,作为这支队伍头头的的弗雷德乘着他们还远所以在他们的视线盲区里将阿雷西欧用粗布包裹住,藏在车中,然后迎着那几个士兵走了上去。 “这几位大人!”弗雷德一脸赔笑地对着他们点头哈腰:“我们不过是从北方来的商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几位。” “商人?”为首的那人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露出明显的不信任“商人,从哪来?” “阿格里披那。”弗雷德直接说了,没有任何的犹豫,想必是因为消息的闭塞,这几个兵痞一定还不知道阿格里披那已经沦陷于巴高达运动当中。 “阿格里披那?那可真是遥远!” 为首的兵痞的嘴巴都没有张开,那声音几乎是从鼻孔里面发出来的。足以看出他的趾高气昂,完全不把弗雷德身后那几个高大的壮汉放在眼里。 他绕着那马车走了一圈,一边抚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他是非常好奇这两辆马车上盖着的厚厚的布下面到底是什么。 “这里面装得是什么?”那个兵痞回过头来问弗雷德。 “哦,回我的大人。”弗雷德显得毕恭毕敬。虽然论职位,他完全有权利将这一个,不,是这几个拦路的兵痞全部处死。可是这么做就是把阿雷西欧暴露了,他如此地低三下四,一定是在维护阿雷西欧,因为这是埃提乌斯的地盘。“只不过是点随随便便的货物,然后这一路上确实辛苦,你看,我们一行人的鞋子都走破了。” 这张感情牌对于这个兵痞来说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他们已经在这个社会的低层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所以说“同情”二字,他们再看我们这些人的眼神当中,是丝毫没有的。 “仅仅是破了鞋而已,我相信你们的这一车货物,一定能让你们买更好的鞋子的。”那个为首的士兵说着,来到那第一辆车前,用长矛杆,挑起了盖在马车上面的粗布。粗布下面掩盖的,正是阿雷西欧本人,没人知道如果那个士兵看见了阿雷西欧的黄铜面具会有什么感想,不,他应该不知道阿雷西欧,不过要是把这消息传出去了,那么要不了多久,埃提乌斯就会知道阿雷西欧的存在。 “大人!” 就在那士兵即将掀起那粗布的一霎那,弗雷德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矛杆。这一下可不要紧,弗雷德过激的举动让那兵痞身后的其他士兵感觉到了威胁,他们猛地挺起手中的长矛,锈迹斑斑的矛尖就这么对准身上一点护甲都没有的弗雷德。早知道,就这么看似肮脏驽钝的矛尖,如果刺破了人的皮肤或者接触了伤口,那么就让伤者非常容易感染破伤风而死。 弗雷德不敢轻举妄动,那个为首的士兵更是仗着自己手下有兵器而更加趾高气昂。他高昂起头来,几乎是用鼻孔朝着弗雷德,这是非常不尊重的举动,当然,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兵痞来说,没有扑上来照着弗雷德的脸上狠狠地来一记重拳已经是非常大的恩赐了。 “看在弟兄们日子过得紧巴巴地模样!”弗雷德笑嘻嘻的,从自己的裤带中探出一个小布袋,轻轻地放在那兵痞的手中。“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能够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了。” 那布袋真的有些沉重,放在那兵痞皮包骨头的手上时还往下一沉。紧接着就看见那兵痞的眼神由刚刚的轻蔑猛地转变成闪闪发光。他完全不去在乎会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而是直接丢了他手中的长矛,当着我们一干人的面,打开了那布袋。 “哦,哦,我的上帝!” 这是他打开布袋的那一刹那发出的感叹,因为那里面之所以沉甸,是因为装满了奥伦金币。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那袋奥伦金币在他的双手中不住抖动。他用两个大拇指来回拨动,一枚一枚地数手中的金币。珍贵的,生怕落地摔坏了那般。 同样是兵痞,同样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在那为首的身后,看见黄金的其他士兵们更是按耐不住,他们也不机会我们,直接扑上去围在那为首的面前,是时候分赃了。 “那么大人!”弗雷德还是像刚才那样毕恭毕敬“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嗯嗯,滚,快滚!”拿到好处的兵痞头子现在要面临更大的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分配,这是个伤脑筋的活,他自然顾不得其他。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有惊无险地进到了维桑提奥,阿雷西欧因为保密的原因暂时不能出来。所以由他的副手弗雷德与我们商讨。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回家的。”弗雷德的眼神当中有些失落“本以为你们要回去找埃提乌斯。” “我太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我笑着解释道:“我还有未婚妻,还有很多执念,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军人,反而平民更加适合我。” “那么安德鲁先生呢?”弗雷德又看向安德鲁。 “我,我。”安德鲁支支吾吾地,我立马就看出来这个蠢货对于他的官职还有埃提乌斯的好意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嘿,你可别忘了昆塔,女人啊,太久单着也是要春心荡漾的!”我小声提醒这个混蛋。 “我要跟卢迦一起回家!”安德鲁听罢立马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一次倒是无比地坚决。 “好吧,先生们!”弗雷德同样笑了笑,“看来我是挽留不住你们了,那么,我们就此分别,别忘了,如果生活上出现了什么不如意的情况,那就去米兰,多拜访几家酒馆,我想你会找到我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迟到的爱 1 我知道曾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追求那看似充满希望实际又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而让我错过了太多的温暖且美好的东西。 就比如说特奈娅,她,在我看来一定是上天在我失去小雅之后对我做出的补偿。也许她只是喜欢那个叫奥里乌斯.卢迦的小子而不是我,而我呢,存在于奥里乌斯.卢迦的体内,支配着他的身体,意志。我不能确定的是我就是他,而他,也就是我。到底该以怎样认清现在的自己,恐怕是最重中之重的事情。 在告别了弗雷德与阿雷西欧一行人之后,我带着安德鲁,不,应该说是安德鲁带着我,因为我忘记了这路该怎么走。 安德鲁告诉我,这条路最先到达的是卢迪南,然后还要走上很久才能到达传说中的热那亚,这才能找到特奈娅。 说道卢迪南,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可怜的,善良的阿奈。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暗自嘀咕着,脑袋里想到了她递给我们的面包,那可真是美味,虽然这可能会让这对可怜的母女忍受饥饿。“是时候去拜访她了,如果可以,我想也把她一起带上。本来就没有救世主的命运,也不是所谓的天选者,那么总能够尽自己的所能让一个女人不再吃苦也是能够做到的。” 嗯,就这么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的我,感觉像是原先迷茫的人生当中抓住了曙光,然后瞬间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在我看来,这就是我重生于此的意义吧。 搜刮完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我跟安德鲁两个人才凑够了不到五个第纳瑞斯,还有福立铜币若干,除了面包,真的没有其他能够挥霍的钱财。 “本来说我们还可以雇一架马车载我们去,可是现在,我们只有靠脚了!” 用着这仅存不多的钱,我跟安德鲁花了点福立买了两双皮鞋。再配上水壶,买了点面包,就这样匆匆上路了。手中的武器早就丢掉了,要那玩意在这个时候不过是给自己增加没有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的朋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望了眼脚下的路,这到了歇脚的地方,还没有好好休息呢,又要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比起从阿格里披那的那条路来看,确实要轻松与安全不少。 因为勃艮第人的溃败与臣服,埃提乌斯的高卢远征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本就失去了战争作用,所以那成千上万的士兵就地成为了戍边部队,负责收复地区的维稳工作。 这一路上行人甚少,遇到最多的就是在那纵横的土路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土匪这家伙,真的没人去当那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叛军的行当。 毕竟只算是个小角色,远不像阿雷西欧那般有着一定的名气,一路上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来我们俩,更不用提及那高高在上的元老院了。 又过了五天,风餐露宿的生活虽然说折磨的我苦不堪言。我不禁开始对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自信,因为这么久过去了,我依然能保持健康,要知道再这么个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说不定一次小小的感冒都足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最先到达的,是那曾经被埋伏的树林,这条路看样子早已经荒废了,地面上长出了稀疏的小草。没有了人的踪迹,那躲藏在树枝上的野鸟们也敢探出头来鸣叫,那深邃地声音在这无人的密林当中回响。 这鸣叫声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渗人的感觉,加上这一地累累的白骨。这一地的尸体完全没有人去理会,没有人去哪怕是埋葬这些尸骨,而是选择遗忘跟抛弃。踏在这块曾经满是杀戮的土地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因为眼中看到的还是那天的杀戮与鲜血。太过残忍了,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另一条路在哪里,所以只有踏过这一地的白骨继续向前,不过半日的时间,我与安德鲁就到达了卢迪南,这座阔别了近半年的城市。此时居于卢迪南头顶的,是一望无际的阴云,看来一场大雨就要降临了。 卢迪南的城墙此时已经修缮地完全看不出任何经过战火涂炭的痕迹。唯一能够证明那场战争真的存在过的,是那通往卢迪南主路上面的十字架,上面被钉死的勃艮第人早已经腐烂化作了白骨,可是惩罚并没有因此结束,这些白骨也是无时无刻不再告诉着进出于卢迪南的平民们:这就是跟罗马作对的下场! 穿过那尸体树立成的树林,卢迪南的城门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回想一下,在踏过这座城门的时候,死掉了上百人。”我说着,心有余悸地抬头望向那城门上那黑洞洞的出油口,那里泼出的滚油曾经夺走了十几条人命。好在至少,没有夺走我的。 忍受着压抑的内心与守城门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我和安德鲁还是走进了这个稍稍显得热闹一些的城市。 经过埃提乌斯的攻城还有匈人掠夺后的卢迪南,经过了半年的恢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恢复,被摧毁而被遗弃的房屋仍然是占据着大多数。 路上的行人稀少,地面上布满了垃圾,没有人去打扫,荒凉的,战争的洗礼造成的创伤。恐怕这需要很多个月或者说是很多年的时间才能够重新恢复。 转而天色已晚,头顶上的那片乌云越来越低,一道闪电在那一瞬间照亮了这片空旷近乎死寂的城市,一场大雨渐渐临近了。 “走吧,我们去一家酒店,明天再去寻找阿奈。” 我的提议得到了安德鲁的点头赞成,我俩随即就就近找了一家算是大的酒店,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买了一间算是最小的屋子,两个人挤在一起,勉强算是入住了。酒店老板看见我俩狼狈的模样,自然是知道我们并没有钱的,所以对于我俩的服务态度,自然是没的说。 “只剩下最后三个第纳瑞斯了!”安德鲁捧着手中的三枚银币,心疼地说道。 “这点钱留着,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便宜的面包,我们坚持一下,就能够回家的!” “咕咕咕…” 正在打气呢,谁知道肚子最先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 “唉,果然肚子是不听劝告的。”我揉着肚子,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同样饥肠辘辘的安德鲁,来到了吧台前。 “老板,再来一杯!” 还不等我们俩发话呢,就听见“当”得一声响,整个木制的台面被猛地一震。可是就是这样极度不礼貌的举动,都让这酒店老板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句不是。 “到底是谁呢?” 怀着好奇,我跟安德鲁一同侧过头来,然后我们一同惊呼道:“李维!” 第一百八十二章:迟到的爱 面对我俩的惊呼,李维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喝得烂醉,几乎站不稳,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喝得烂醉如泥。” 在心里分析着,更是因为现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之下,我拉着安德鲁缓缓后退!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那个早就连尸骨都没有的混蛋!只不过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可怜虫,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怎么会!”就在我俩准备后退的时候,李维突然吼叫了起来,吓得我俩猛地一哆嗦。 他哭了,他竟然哭了!揉着红肿地双眼,看来他不止一次这样哭过了。坐在那里,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那眼泪就像是源源不断涌出的山泉,把他整张脸都已经打湿了。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真的太伤心了。完全不顾及他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在这几十民卑微的平民面前嚎啕大哭。 “他到底怎么了?”安德鲁凑过来小声问我道。 这点我根本不可能给他留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天知道这个曾经趾高气扬,仕途顺风顺水的,使得他甚至还会有些目中无人的埃提乌斯的近卫队长会有这么伤心的时候。 也许是他的情人跟别人跑了吧,然而那个家伙的运气还不怎么好,活人还比不上死人,看来是真的弱爆了!对于这个家伙悲惨的下场我可是没有半点的同情可言,因为这个家伙是让阿奈受到巨大痛苦的罪魁祸首,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所以他现在落得这般下场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换句话说就是活该! 此时外面已经淅淅琳琳的下起了大雨,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跟这个瘟神躲闪不过了。 “走吧,安德鲁!”我拉住安德鲁的衣服,将他扯离了桌面,就是想躲这个家伙远远的。 “你!” 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的手臂被一只手猛地把住,随后就听到了李维那晕晕乎乎地声音。 “完了!”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想的是莫非这个看上去要不省人事的家伙这个时候灵机一动给我认出来了,这可是一件欢呼我生气的大事! 我整个人就像是木头一样固定在原地不敢动,现在就想着让这个混蛋赶快酒精上头然后一下栽在地上,然后我就拉着安德鲁闪人。 可是李维并没有说酒精上头,他也跟我一样,固定在原地,那只手就死死地搭在我的手臂上,看来他是想看我的脸。 虽然他醉醺醺地,可是我还是害怕他留有一丝意识,认出我来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不敢回头,只能背着头伸手试图将他的手臂的拨掉。可是他的手就像是鹰爪一样,死死地扣在我的手臂上,无论我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其掰开。 “你!” 李维说着,紧接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听到你叫我了!” 李维这时候的语气听上去极为镇定,怎么回事,难道他顿时清醒了?那么我就真的跑不了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根本不用等我开口,李维倒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来,“你太熟悉了,我真的见过你,是在哪里呢?又好像记得不那么真切了。到底是谁呢?”李维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在苦苦思索着,可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乎迟迟给不了他合理的答案。“不对,你一定出现过,至少我记得你,你的背影,太熟悉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把脸转过来吧,我一定记得你的脸。”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而且,我也不认识你。”我仍旧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我的脸,如果他认出了我,一定会告诉埃提乌斯,虽然不知道埃提乌斯对于我还活着保持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是我能保证,如果这消息传到了安东尼的耳朵里,我铁定是要遭殃的。 “先生,我能向你保证,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而且,你这么抓得我这么紧,你这样非常不尊重人知道吗?” “尊重?哈,有趣!”李维干笑了两声,转而那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不仅是更加用力,还是在把我往他的方向拉。“你不转过头来让我看清你的脸,已经是你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李维这个家伙,喝醉了酒就开始耍起了无赖,不过这下我可真的麻烦了。 “安德鲁,我们遇到麻烦了!”我朝着安德鲁使了眼色,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掉这场风波,可是就在这时,只听见“当”地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旅馆的老板都不禁低声惊呼了一声。原来气急败坏的李维直接将他挎在腰间的铁剑猛地拍在桌子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握着剑柄,随时都有可能拔出。 “你知道我的意思,朋友。”李维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拔剑将我杀死。 看来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回头了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回过头来与李维那通红无神的双眼对视。 “啊,你,你。” 李维看清了我的脸,他看上去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还闭上眼睛猛地用眼皮抿了一下再次睁开看着我。直到确认无误的时候,他那惊讶地双眼才渐渐下沉,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双眼,就好像我跟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那般。 “你,为什么,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看见你被火焰吞噬!” “那是我命大!” 我我说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我和安德鲁还有我们手下的百人队的覆灭,他也是知道的!那么,他说不定也是阴谋的参与者呢! 乘着他不注意,我猛地反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在桌子上! “说吧,沃姆斯的那场战役,你到底知道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迟到的爱 “你凭什么知道,可怜虫!” 李维看上去像是清醒了大半,他看着我,冷笑着,表情十分轻蔑。随后,满是酒气的他又发出了“咯咯咯”渗人的笑。 趁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的李维猛地发力将我顶起,头后仰,猛地向我的额头怼了过来。 “咚!” 这一击让我整个头都懵了,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再回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维手中的铁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 “别过来,你懂我从不吓唬人的!” 身经百战的李维注意到了此时想从一旁扑上来的安德鲁,可是安德鲁慢了一步,所以让他有机可乘。安德鲁停下了脚步,他摊开手,掌心朝着李维向他示意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并且当着他的面缓缓后退。 “接下来就是我跟你了,你这个怎么都死不了的臭虫!”李维恶狠狠地看着我,紧咬地牙关就好像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好吧,奥里乌斯.卢迦!”李维脸上的表情越发得狰狞,那话语从他的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样“也好,就算是安东尼引以为傲的火海没有夺去你的命,我发誓我的剑,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好像,我们并没有什么巨大的仇恨吧!” 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对我有着这么巨大的恨,不过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刚刚哭泣时说出的那些话,如果不是我多想,那么他说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当然,你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臭虫,卑贱的平民。”李维打破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所谓贵族形象,转而对我完全不在乎礼仪的破口大骂,说出来的尽是那极度侮辱人的词汇。他完全不在乎那周围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他把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我的身上,现在我必须要付出什么代价一般。 他应该是故意在激怒我吧,或许说我现在渐渐的顺了他的心意。 他喝得晕晕乎乎地,搭在我肩头的铁剑也在不住地颤抖,通红的双眼中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此时一定心如死灰,但是紧咬的牙关还是在迫使自己坚持。当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李维。” 我伸出手来向他示意我束手就擒,大概是看到我这样不去反抗,让他有些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瞪大双眼,对我的行为像是不能理解。“怎么,你就是靠着示弱与卑躬屈膝而活到现在吗?你这个蠢货!”李维说着,脸上的惊讶表情转而出现了些许的得意,“是啊,如果让她看见了你现在这般懦夫的模样,她会不会因此而伤心呢?反正你也不配得到她,你这个懦夫!” 李维又破涕为笑,此时我服软的模样让他格外满足,他不但没有杀了我,反而是收回了架在我肩膀上的铁剑,不过他出于挑衅,划开了我胸前的衣服。“说真的,奥里乌斯.卢迦,”他缓缓收剑入鞘,接着说道:“你真的很讨厌,不仅仅是你总是步步高升,短短几天,几个月的时间达成了同龄人要好几年才能达到的位置,当然你也应该明白这其间是怎么一回事。” 他果然知道什么,不过说到这里他接下来的话题却嘎然而止,“也难怪,这个世界能够活下去有时并不是依靠勇气与熟练的格斗技巧,也需要懦夫比如你。”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下移到我的胸前,他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也低下头来,看到我被划破的衣服下面有两条被汗水跟污水染黑的细绳。 “坏了!” 我突然想到这根细绳上面还系着阿奈送给我的银戒指,那是她唯一宝贵的东西。我承认,因为我的疏忽,我经常将这个挂在脖子上的小玩意给遗忘,没想到透过李维的眼神我这才回忆过来我曾拥有过这个东西。 “你还留着,啊?你有什么资格留着,你不配拥有它!”说完,李维就扑了上来,为的就是抢夺我系在脖子上的银戒指。 “果然,你是为了阿奈!”知道了他的意图,不由得想到了当时从卢迪南出发时他看阿奈与阿奈给我那枚银色戒指时他的神情。恐怕他对于阿奈,可能是从那时开始他可能对阿奈就动心了,也有可能在阿奈受难的时刻,迫于工作与所谓联盟的压力,他对于阿奈不能够起到任何保护的作用而羞愧。我向一旁一闪,非常敏捷地躲过了他直面而来的那只手。 “该死的东西,那个戒指是我的!” 李维见扑空了,转而像是一个发飙的孩子一样气得在原地又蹦又跳,大声呼喊着,转而张牙舞爪地再次向我扑来。他喝醉了,动作又能保持多快?我再一次躲过了他的一次扑击。 “咚!”他一个踉跄跌落到了满是人的座位当中。 “该死的,你不会躲过下一次!” 李维怒吼着,挣扎着从混乱的人群中站起,瞪着他那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那是属于我的!我的!” 李维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怪叫着,不顾一切的扑将上来,天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他跑起来的姿势一摇一摆地就像是一个玩偶一般滑稽。那动作的灵敏程度更是跟那当初与我单挑时的李维有着天壤之别。 “我会抓住你,然后把你碎尸万段!” 李维怒吼着,在我躲过他又一次之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驱散了所有在这旅馆里所有的顾客,然后抽出铁剑挥舞着,怪叫着再一次向我扑来。 “够了李维,这一定是个误会!” 他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他现在只是想夺过阿奈给我的银戒指! “你这个小偷!你偷了我的最爱之人的心,你是个骗子!这个人是个骗子!” 他怒吼着,再一次扑了上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只是为了那枚戒指而且我也不会给他的。 “把阿奈还给我!你这个混蛋!”李维再一次扑了上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迟到的爱 “都是你,你让阿奈如此伤心。”李维怒吼着,一摇一摆地扑了上来,挺剑欲刺。 不过这一下我并没有躲闪,而是侧身一把抓住他刺过来握剑的手臂。根本不能给他下一步的反应,我终于狠下心来挥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呜…” 受了这一击的李维再一次后仰跌倒在地,可是心里的那一股子倔强劲让他挣扎着再次爬起来。 “清醒点,清醒点!” 李维从地上爬起来,颤抖地右手紧紧攥着同样因为手而颤抖不已的铁剑,左手扶着桌子。站直了身体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抬起头来,那双迷离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我。都这样了,看到我一定都是重影的吧,但是倔强的他还是认为自己还能够战斗,并且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他能够这样,一定是因为阿奈出了什么情况!对于这个混蛋的生死我真的不会在乎他,反正他也不曾在乎过我或者说对于我的死正是他喜闻乐见的。我不是什么圣人,并没有那么的博爱,我只要阿奈! “说,阿奈在哪!” 我走上去一把抓住他,安德鲁紧随其后上来强行夺下了李维手中的铁剑递给我。我接过直接挥剑架在他的肩膀上,让那锋利的剑刃深深陷入他脖颈上的皮肤当中。我质问他,威胁是死亡。满是酒气的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铁剑,再看了看我的双眼。 “嗤呵,哈哈哈哈…” 他竟然不怕死活地笑了出来,躺在地上,边笑边摇头,随后说道:“怎么?你还以为伤得她不够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你的存在只会让阿奈更加可怜。” “所以…” “所以她已经死了!”李维直视我的双眼,给我展示他的果断。 “死了?”对于这样随随便便的回答我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我在心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不可能的,阿奈在我走的时候还是健康的,怎么可能,难道是饥饿?一定是我跟安德鲁吃光了她们母女俩的面包吧……呸呸呸,你看看我都在想些什么? 自认为差点就着了李维故意设下的道,我赶忙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李维,镇定道:“你撒谎!” “嗤,这不就是你内心中不肯面对的东西吗?”李维冷笑着“阿奈死了,是因为你!你让她丢了孩子导致身体的极度虚弱。然后你还不知廉耻地享受着她能够给予你的仅存的救命的面包,这个时候还在质疑我撒谎,你这个吃人的恶魔!” 喂,拜托!我现在真的是一头的黑线。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嘛,你这酒喝得都能够让你自己分不清是非黑白,那件事明明是你的不作为才导致的阿奈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李维看着我,大声地质问“哦,对了,你不仅是个欺骗少女的负心汉,你还是个小偷,你偷走了我的剑。我的剑呢?你把它藏在了哪里?” “哦,你这个混蛋!” 李维的信口雌黄几乎让我快对他失去了理智,我现在并不像杀了他,而是将他暴打一顿出了这口恶气才能够缓和现在的内心。 “来,你给我起来!” 我才不耐着性子听他废话,我一把抓住他将他提起来,拉着就往门外走。 “老板,记住这个人,到时候要帐的话你就直接找他要,他不缺钱!” 不等那呆若木鸡的旅馆老板回过神来,我已经拉着李维来到了门前,猛地打开木门。外面的暴雨打在地上的水花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脸上与身上。 我完全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挫折的阻拦,也不管李维愿不愿意,我拉着他直接走进了这正遭受狂风暴雨肆虐的街道。踏出去那一步的时间之内,大雨就已经把我的全身给浸透,雨水在那一瞬间就开始顺着我油腻地头发往下流,不过我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不管阿奈是死是活,我要你给我带路,把她给我站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深吸了一口气,冒着大雨,踏着脚下泥泞的路面,拉着醉醺醺的李维沿着那笔直的街道,继续向前。 “哦,哦,你这个疯子!我是不会告诉你阿奈在哪的!”李维在我的身后有气无力的说着,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地,被雨水淋湿的滋味看起来真的不舒服。 “无所谓,我只要看到阿奈,而且你,是唯一知道她所在位置的人,如果你不从也没有关系,我们就冒着大雨挨家挨户地找。” 料定他喝醉了走路是件痛苦的事情,我偏要拉着他冒着雨走路。同样的,他也是能够坚持的家伙,就在路上他痛苦的不停地哀嚎,可是一提到阿奈,他就好像有了足够阻止我的力气。有好几次他想耍赖坐倒在地,可是我就是不让他休息,他也只好跟我冒着暴雨在漆黑的街道上穿行,他也只能哼唧着,跟在我的身后。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我向你投降,我向你投降,奥里乌斯.卢迦!”终于,在淋了一个小时的大雨之后,醉酒的李维就再也忍受不住内外双重地痛苦挣脱了我的手,也不在乎积水的地面上满是肮脏的泥土。他直接坐倒在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任凭那一地黑色的泥水将他整个人染地变了颜色。 “我真的不知道阿奈喜欢你哪一点,你这个混蛋!”李维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大口喘气,雨水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嘴里,他也不在乎,直接喝下去。好像这样的无根之水让他清醒了不少,说话的口气也镇定多了。 “那是你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或者是说,选择站在了伤害她的那一边!” 我回答他,这时不由得想起了当时那个殴打阿奈的罗马士兵,还有冷眼旁观的李维。还是同一座城市,不过不是同一个时间,他没有了当时华丽的铠甲与红色披风还有同样颜色的竖马综头盔装饰,有的只是一个躺在大雨与积水当中的落水狗,一个看上去一无所有的李维。 “那他妈的是我没有办法!”李维的躺在地上带着哭腔对我怒吼着,他的颤抖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匈人是埃提乌斯元帅最强力的盟友,如果没有匈人就没有埃提乌斯先生的今天,当然对于匈人,埃提乌斯先生是小心翼翼地,同样也要求我们要小心翼翼对待。他们贪婪,需要黄金白银,我们能反对吗?只能满足!” “那你纵容你的手下士兵殴打阿奈呢?你的冷眼旁观还有帮着……” “我那是看你快死了,我当时看你是个人才,是个勇士我才想着救你的!”李维还在狡辩。 “当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从你站出来要跟我单挑把我打败放过我之后,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这点我感激你,可是你这么做也再次伤了阿奈的心。这也是她不可能原谅你与接受你的原因吧,别忘了是你的不作为让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真的希望当时我一直冷眼相待直到这件事结束!”李维还是嘴硬,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有些心软了。 “告诉我,阿奈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再见,逃跑 说着说着,李维没了动静,话语一落,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他响亮的呼噜声,这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还在这么大的雨里,我不禁对他佩服至深。 “卢迦,卢迦!” 这时安德鲁从不远处冒雨跑来,他拿着两把硬皮制成简易的伞。一把递给我,一把他自己留着。 “安德鲁,你花钱了?” 看着这把伞,我感觉如果要买的话,我跟安德鲁手中的第纳瑞斯是一定不够的,我害怕安德鲁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干了这么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没,没有。”安德鲁解释道:“这是旅店的老板交给我的,嘱咐我说武夫之间的矛盾他难以调和,不过不能让李维受了委屈。” “呵,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巴结!” 想着这个烂醉如泥的混蛋有人照顾,我在极度不满的前提下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个一官半职是有着多么巨大的好处。 算了算了,我摇了摇头,好不容易重新劝服自己,想开了,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过眼云烟,都是假的,不真实。 “返璞归真,返璞归真!”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并且希望自己能够真的听从自己脑袋的安排。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像是不服气那般,认为自己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回去。 不不不,我要回去的,我抚着脑袋,试着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这样就能够让我重新遵从原来就决定好的东西。出于自己内心的善良,我还是打伞为这个还不知死活淋雨的混蛋打伞,不然他真的死在外面了,那么我可就真的不能跟我想要的生活与特奈娅见面了。 “我真恨不得让这里的雨水给你活活淹死。”再怎么说气话,身体还是很自觉的为他挡雨,并且伸手将他扶起。 “走吧,李维大人,阿奈还在等你呢。”我扶起他,让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搀扶着,回过头来摸着漆黑泥泞的道路往回走。 “对,对,阿奈还在等我,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地,才不可能看上奥里乌斯.卢迦那个混蛋!”李维醒了过来,他低声嘟囔着,可能是酒劲又一次上来了,他几乎没有力气走路,我也只好叫安德鲁来帮我。 听了他的醉话我想笑但是忍住不笑出声来,虽然这么迷迷糊糊地还要说我的坏话,可是至少我能从里面听出来,阿奈的还在,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我唯一关心的问题。 “哦,上帝,闻闻这一身酒气!”安德鲁捏着鼻子嫌弃道。扶着李维的半边身子,可是苦了安德鲁,不过这也只能坚持。 李维虽然光说醉话,可是一提到要去见阿奈,黑暗之中都能够看见他那双发光的眼睛。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找我的爱,奥里乌斯.卢迦那个小子一定去摸黑找了,哼,那个臭小子只能是个无头的苍蝇,他这么挨家挨户地寻找,想要找到阿奈,哼,那就只有参加我跟阿奈的婚礼去吧!”越说我越想揍他,可是为了找到阿奈,我只好忍住了,也不知道他喝得是啥酒,这后劲也太大了,刚刚看上去还有些清醒呢,这会又要不省人事了。 我就装作他手下的一个士兵,顺着他的话连声说“是啊是啊。”接着又跟安德鲁扶着他跟随他的指引摸黑穿过大街小巷,这家伙真的是其他地都不记得,就是记得该怎么找到阿奈家的门。 “原来外国人都是这么追求女孩子的,那么我更不能让他得逞,这个混蛋,指不定啥时候对阿奈失去兴趣了呢,再说了,他资本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对于李维的不信任,使得我更加坚定了要尽快逃跑的决定。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李维这个混蛋的指引下,我跟安德鲁非常轻松地找到了一个紧紧掩盖住的屋门。这时候的雨也渐渐停下了,突然间的寂静让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一般。 “当当当……” 我试探着敲了敲这木门,过去了良久,里面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 “你好……” “喂,阿奈,我的宝贝,我来了!” 还不等我开口,这个刚刚一言不发地李维但是扯着嗓子咋呼了起来。 还别说真管用,这个时候里面响起了脚步声,门旁边的窗户的缝隙当中有些许油灯的亮光从屋内逃出。透过那缝隙,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放置油灯的木桌前,那身影,一定是阿奈! “李维先生,我已经向你表示过了,就算是卢迦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不会答应你!你这么晚了还来这里,我希望你还是尽快离开吧,不要想着进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乱来,我会大叫招来巡逻的卫兵。” 沙哑地女声,我都快记不住这声音了。虽然我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守夜卫兵的身影,可是我还是相信她会闭门不见。 “阿,阿奈。”我想呼唤她,可是砰砰直跳的心脏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我直接叫她的名字,她能够反应过来是我吗?或者说李维都已经说的那么绝对,她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我是卢迦,她刚刚听到了李维的声音,她会认为这是李维的诡计,一定会这样的! 想到这里,呼喊出她的名字的嗓音让我憋了回去。我不想这么快地刺激她。但是我现在必须带她离开。 我取下了那个我戴了很久的戒指,透过那窗户的缝隙塞进去。我在心里默念着“但愿你能够明白。” “叮当!” 地面上想起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戒指落地了。 “谁?” 这细小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都能够震耳欲聋,这也引起了阿奈的警惕。 “李维,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野蛮的心思,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阿奈说着,终于迈开了步伐缓缓朝那窗户走来,我则在门外仔细的听她的脚步。 “哒,哒。” 脚步声嘎然而止,停留在窗户的另一面,与我仅仅只间隔着一扇窗户。 “这是什么?” 阿奈自问着,蹲下身去拾起了那枚戒指。 “啊,这,这是!” 第一百八十六章:再见,逃跑 “坏人,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阿奈的语气有些激动,大概是看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小东西,勾起了她当时的回忆。她紧靠在窗户旁的墙壁,透过那窗户中的缝隙,我隐约看到她正透过微弱的灯光盯着那枚戒指发呆。 “我回来了。” 我鼓起了勇气,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一句,哪曾想到这几个词的说出口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什么嘛,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一个感情上的白痴,胆小鬼。只会默默无闻在远处张望,心里幻想着自己成功后所期望看到的模样,不敢付出行动,久而久之,终于让我幻想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总以为有了对象之后,哪怕是曾经拥有过的,也会让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更有勇气。可是我感觉这都是谎言,我还是这么的,羞涩,不敢去表达。也不知道这一次,阿奈能听到吗?或者是,能分辨出来吗? “你?你不是李维!” 屋内传来了阿奈诧异地声音,“这声音……”她开始思考,“这声音太熟悉了,卢迦,是你吗?” “对,是我,阿奈,天呐,能够再次遇到你真好。”在听到她的回应时,我开心极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那门依然没有被打开。 “可是,为什么我听到了李维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 “李维确实在外面,不过他喝得烂醉如泥,恐怕这一下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 在听完我说的,阿奈在里面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来到了门前。 “吱嘎!” 门被打开了,透过那暗淡的火光,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 “阿奈!” 我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阿奈站在门后愣住了,看到了我们三个人,可能是光线太暗了,所以她看不清我们的脸。 “喂,前面的,站住!” 还没来得及发呆相互对视呢,就听见不远处的一声呵斥,转过头来,看见四五个拿火把的士兵正在不远处朝着我们跑来! “靠,快!” 事不宜迟,我招呼着安德鲁提上李维的裤子,侧过身去好不容易将这个酒鬼给抬了进来。 阿奈“咣当”一声将那门给关上,将那快跑扑过来的巡夜士兵给无情的拒之门外。 “开门,开门!” 那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那紧闭的门前。很快那就传来了那急促地敲门声,还夹杂着气喘吁吁的士兵的呵斥。 “怎么办,怎么办……” 阿奈在慌忙当中顿时失了分寸,她将门用木板扣住,我与安德鲁把李维扶上了床,这个酒醉的老流氓,迷糊之间还在不停地叨念着阿奈的名字。 阿奈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她的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卢迦,怎么办,官兵在外面,如果他们闯进来了,我们会被抓走的!” 她是如此的慌张,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还在不住地颤抖。 我也慌,当然比她还要慌,我根本静不下心来,因为我嘛,碰到了那一处柔软的地方,阿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感觉我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胯下那根不知不觉都顶起了小帐篷,这么紧要的关头我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赶紧用她抓住的手捂住那胯下的小帐篷,遮挡着,不让阿奈看见。 “你别慌,你别慌。”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用轻声细语安慰她道:“别怕,你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阿奈复述着,从她那惊讶的表情不难看出,杀手锏这个词可是个新颖的词汇,就是像是“绝密武器”那么一说。她还是紧紧地挨着我,迟迟不肯松手。 “我的天呐,我内心的邪火都快要按耐不住了!”我强忍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是又不能明说,唉,太痛苦了。 “当!当!当!” 门外的士兵认定了这屋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猫腻,他们在门外叫骂着,竟然砸起了门来。 “卢迦,怎么办,要不然,把这几个不开眼的给做了!”安德鲁刚刚安置好睡着了李维,这么一刺激逼得他又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别慌,安德鲁,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他们,就是真打过了,我们也会自损八百的!” 我赶忙深呼吸,试着压制住自己这么非常,非常不良的想法,这不是不可以有,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并对阿奈说道:“你快松开我,我有办法了!快!” 阿奈这个时候脑子倒是灵活了起来,她也注意到了刚刚的失礼,慌忙松开了手,可是脸上慌张的神色自然难以掩盖。 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跟小雅神似,那个曾抛弃我导致我到现在这番境地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阿奈现在紧张地举动,像极了小雅,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会宠溺地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头。这一次,我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卢迦。” 阿奈抬头望着我,眼里满是惊讶,不过那惊讶的目光当中,更多的,是一种满含期待的柔情。 “你不用害怕,他们并不算是什么问题。”我对她保持着微笑。轻声地安慰着她,你不要说话,静静地看着就好。 说罢,我扶着阿奈来到屋内的椅子上。就这时,就听见“当”地一声巨响,那木门再也支撑不住壮汉的轮流撞击,“嗤咔”一声敞开了。 “那帮野蛮人在这里面,抓住他!” 那手持火把的守夜卫兵骂骂咧咧的冲了进来,这个时候,我立马迎了上去,照着那第一个冲进来的士兵的脸上就是“啪”地一个大嘴巴子。 “哎呦!” 那为首的士兵挨了一嘴巴子竟然没站稳,怪叫了一声跌倒在地,看自己人被打倒了,说啥也不能愿意啊,“刷刷刷”地就抽出了自己的铁剑,上来就想砍人! “混蛋!你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事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马扯着嗓子冲他们大吼道。 嘿,这一次还别说,真的有了作用,这一吼让那紧随其后的士兵们顿时停下了脚步,惹麻烦,谁都不敢惹麻烦。 所以他们采取稳妥的办法,就是停下来,先分清楚我是不是在说谎。 “安德鲁,把他给我抬上来!” “好嘞!” 安德鲁立即将那还在熟睡的李维给抬了上来,李维睡得死死地,还在打着呼噜,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状态嘛!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问他们。 “不知道!” 真是耿直,几个人看着李维一同摇头。 我靠,不行啊。我赶忙回过头来,看看是不是安德鲁没照我的意思行动。 这果然不怪他们,因为雨水跟泥土染地李维都已经没有了本来的模样,透过那暗淡地火光,我都很难分辨出这个家伙就是李维。 李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歪头扯呼,根本不知道我们在无耻地利用他。 “安德鲁,你快找找他还有没有能够证明他生份的证件什么的。”剧本根本不是这么写的,我也开始慌了,这下咋办。 安德鲁赶忙搜查他湿漉漉的衣服,可是除了那把剑跟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剩下什么都没有。 “嘿嘿,这位大人!”见一计不成,我赶紧换了一幅模样,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然后说道:“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万不得当真,我们的朋友喝醉了,这不,作为道歉,我把这个送给你们!” 就当借花献佛了,我赶忙取来李维的剑,交到为首士兵的手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再见,逃跑 这样的举动让这几个士兵的脸上掩盖不住地诧异,为首的士兵瞪大了双眼,伸出那颤颤巍巍地双手接过我递来的剑。 1李维是埃提乌斯的卫队长,地位与身份自然不是那随随便便士兵就能够相比拟的。地位的尊贵自然要展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把剑,装饰华丽,这可是那雨水跟泥土都不能玷污的了的。 “这东西!”为首的士兵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惊讶与不可思议,他双手捧着,后退了两步,让身后的士兵们用火把照明。他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颤抖的手,一遍遍地摩擦着那被泥土与雨水玷污的剑柄。抹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了银色的装饰着宝石的剑。 我也曾有过这种剑,看清楚了那把,我不禁想到了当初李维送给我的那把,可是被那燃烧在莱茵河畔的大火给融化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拿到的武器!”为首的士兵捧着李维的剑,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与安德鲁,“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过了,就是尊贵的李维卫队长的。”我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能够再一次看清那个醉的不省人事的李维。他们开始动摇了,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添油加醋。“你知道他手下的士兵吗?杀人嗜血的野蛮人,对于他跟埃提乌斯绝对的忠诚!对于冒犯他们的人…”我伸手指着这几个士兵,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放肆!” 我挺起胸膛,似乎找回了刚刚失去的气势。正是他们现在的犹豫不决,所以让我想到了可以胁迫他们的办法。 “就光这把剑染了点泥土你们都能够认得出来,难道说这高高在上的卫队长受了点风吹雨打就认不出来了?”我质问着他们,“你们现在是真的这般有眼无珠吗?难道连一个高高在上的卫队长乘着夜色出来消遣一番都要你们管,你说你,是不是要等李维卫队长酒醒了把剑给你们腰斩了才知道后悔?” 我说得一套一套的,他们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再向我反馈着这样一个信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得了,我也不求你们的信任!”我大手一挥,转身背过手去,迟疑了片刻,用着极为深沉的话语重心长的问他们道:“刚来的吧?” “嗯!” 士兵们点头,随后默不作声,看来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你们不知道李维卫队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长时间在外征战,刚刚随埃提乌斯元帅征服了勃艮第人。回来休息一下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们能够领着薪水在这城市里面工作不至于饿死,那也有他的功劳,怎么,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消遣,你们敢说不允许吗?” “但是…” “停!”我完全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俩是什么身份吧,实话告诉你,我是李维卫队长的随从,名字叫奥丁,你也看到了,尊敬的卫队长喝醉了,特让我们俩扶着来此地消遣,你要是坏了他的性质,唉……自求多福吧。” 他们真的被我的话给蒙住了,五个人五双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还在打着呼噜的李维,神色中满是忌惮。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去擅自做主去决定一件事情。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一个大官,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才是。 “既然是卫队长大人,那么消遣的娱乐是必不可少,而且我们也是无权干涉的。”那为首的士兵回过头来跟他们商量了几句,像是终于得出了一个好的结论,“既然是卫队长想要消遣,那么我们是没什么可以说的,抱歉,打扰了!” 这一次倒是干净利索,那为首的士兵说完就带着那四个手持火把的士兵退出了这间不大的房间当中,连那剑都没有带走,并留下了我们四人。 我靠,这也太快了! 他们的如此速度让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受过了如此多套路的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直觉吧,直觉告诉我这帮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赶忙招呼着安德鲁将李维扶回床上,拿上李维的钱包,转头对阿奈说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走!” “走?”阿奈满脸通红地看着我,像是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去哪?” “离开这里,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说着,过去拿起那被士兵小心翼翼放好的铁剑,并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四下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卢迦。” 安德鲁跑来,问我道:“那这个李维怎么办?扔在这里吗?” “嗯!”我点头,安德鲁立即会意,没有任何的拖沓。 我帮着阿奈草草收拾了些衣物跟面包,我很惊讶的是阿奈这一过程中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问一下我的动机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埋头收拾,然后随着我上路。我想问她难道这样的举动不可疑吗?可是话到了嘴边,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李维依旧是鼾声震天,像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般。我事先熄灭了屋内的油灯,带着阿奈与安德鲁,打开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走上这漆黑泥泞的街道。 好吧,我承认这一次我又失算了,因为正是宵禁的时候,卢迪南的城门是打不开的,总不能冒险登上那满是卫兵的城墙从城墙上出去,带着阿奈并不现实。 回旅馆?那个老板一看就是跟李维是一伙的,天知道回去了他会不会偷偷报官。没办法,领着阿奈来到了靠近卢迪南城门的一间废弃的房屋中。 地面上全是积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房檐下。这里空间狭小,碎石木屑不少,因为废弃了很久。我稍稍打扫了一下,然后与安德鲁阿奈三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当中。 大雨早已经停止了,头顶上的天空此时繁星点点,阴沉的乌云不见了踪影,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安德鲁已经是是哈切连天,不一会就缩在一边沉沉睡去,留下我跟阿奈两人,不知为什么,刚刚还非常疲惫的,怎么跟阿奈一接近,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顷刻间一扫而光了。我俩相互依偎,虽然相处并不算长,可是总是感觉已经彼此孰知了一般。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第一百八十八章:似曾相识 阿奈紧靠在我的肩头,不知道她舒不舒服,她紧紧地贴着我,双手挽着我的手臂,其中右手还攥着我方才递给她的,那枚她赠予我的银戒指。失而复得的戒指,仿佛有了更加隆重的寓意。 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些,我心里想着,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非常开心。这是种,久违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小雅在我的身旁一样,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阿奈不是小雅,但是她跟小雅一样的温柔,就像是小猫一样。粘着我,抱着我,因为怕失去我而不肯离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错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她是小雅,我,不是卢迦,而是刘恩德,我们俩就这么依偎着,虽然说没有一句对话,可是心却紧紧地贴在一起。 “小雅,如果,你当初没有那么绝情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像这样依偎,相濡以沫。” 我失神地用我的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就像是以前一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感觉着她的呼吸在我的脸上就像是温柔的手掌一样,一下一下,不停地抚摸。紧紧抱住她,感受着这个生命的个体的心脏跳动,一下一下,捶打在我的胸口。 “卢迦,你再说什么?”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我说了一句很久都没有说过的母语了。望着那漆黑当中闪着亮光的眸子,再听到那熟悉且又陌生的拉丁语言。我再次从那遥远的梦中惊醒过来,眼下的一切都归于现实。 “没,没什么。” 我慌忙摇头,伸手抚摸阿奈的脑袋,用手指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只是说,我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你……” 阿奈突然将脸凑上来,用她的嘴牢牢地堵住了我的嘴唇,让我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强吻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语一般动弹不得。 双唇接触,仅仅过去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我感觉就像是那微光一闪而过的那样短暂,让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说出来。” 黑暗里,阿奈那含情脉脉地双眼就像是那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着若隐若现的光。她看着我,伸出食指轻轻地压在我的嘴唇上。“别说出来,”她再次重复“说出来了,就不准了,上帝在偷听呢,千万别让他听见,因为,他最爱捉弄人了,如果你想什么,无论好的也好,坏的也好,都不要说出来,别让别人听到,更不要让上帝听到,你能答应我吗?” “嗯,我答应你!” 我摸黑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将其狠狠地按在我的心脏的位置。这句话,就像是个人生信条一样,牢牢地刻在了我的心头。 “那,你发誓?” “我发誓!” “你拿什么发誓?” “拿……”我一时语塞,我是那么的嘴笨,平常骗骗别人的本事有的是,可是一遇到阿奈,便嘴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我想想,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头顶上的高空中与阿奈的眼眸相映衬的星光。 刚下过雨,此时的天空无比的干净,就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了。星星也比以前变得更加明亮,好一个崭新的世界,其他人都睡去了,无人来欣赏跟拥有这么一个干净的天空,好在那天空现在暂时是属于我跟阿奈的。 “那么,就用那天上的星星吧。”我伸手指向天空,向阿奈展示,手指比划着,一点一点,勾勒出天空中银河的轮廓以及我能够认得的星座。并且指给她看,她很听话,依偎在我的肩头,不管我说了什么,她总是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扰我。她一定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因为当时的他们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知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感觉,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如说,我想要一个完美的听众,阿奈便是。 就这样,我说了很久,侃大山地说了大半夜,直到口干舌燥了才发现阿奈早已经熟睡。 “好吧,看来你原本是要听的。” 我笑着对她说,她呼吸均匀,仍然在熟睡当中,我便不去打扰。抬头再次望向天空,望着头顶的星星,我感觉是时候要睡一觉了,可是,佳人在侧,我怎么都睡不着,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我只好抬头望着天空,在那呼噜声中,默默忍受到天亮。 清晨,在东方亚细亚的地平线上传来了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头顶半边的黑暗,随后教堂传来了悠长地钟声,让这个沉睡中的城市重新复苏。 我轻声叫醒了身边的阿奈还有安德鲁,告诉他们我们要上路了。他们俩揉着稀松的睡眼,一副不情愿醒来的样子,看来是对昨晚的睡眠不够满意啊,那么我的两个黑眼圈找谁说理去?我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到了开城门的时间,城外早已经有成百上千的来自四周村庄的平民,他们急着进城交易,赚点福立铜币,来买点粮食什么的补贴家用,这正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刻。 洞开的城门下已经有十几个负责盘查的士兵,他们只是感觉无所事事的那般站在城门两侧,私下交谈着,并不时目送着来往的行人。 “跟着我,只要出了这座城门,那么我们就自由了!”我嘱咐着他们,不禁加快了脚步。就快到城门口了,我的心砰砰直跳,这种感觉真像是做贼似的。马上到城门下了,再偷偷看一眼靠在墙上的士兵,他们才没有关注我们呢。 “还好还好!”我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那个李维醒过来发现我早就带着阿奈跑掉了,他会不会气得在床上打滚还不一定呢,哈哈,想向就激动! “喂,停下,停下!” 猛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吓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都不敢回头看,生怕是来抓我们的。 “踏踏踏…” 一连串地脚步从身后传来,完了完了,我的内心涌出了一股绝望,抓着阿奈的手不由握紧,掌心满是汗水。 就看见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城门口,他们推开眼前所有挡路的行人,包括我们三个。 “军队有令,现在要盘查每一个路人!” 那士兵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并且下达命令,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并不认识我们。 “你们不要心存侥幸,因为军队里面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李维阁下要亲自前来。” 李维,哈,那家伙的酒醒的真快!面对拥挤的人群,我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 第一百八十九章:意外 “安德鲁,安德鲁。” 我小声招呼着身后的安德鲁,安德鲁听到后凑过来,仔细的聆听我说道:“你把李维的钱包拿出来。” 安德鲁意会,从他的背上的口袋中掏出那装满钱的布袋,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接过,打开钱袋,里面满满都是质地良好的奥伦金币。 我没来得及数,从中掏出几个金币,在密集的人群当中与距离那士兵最近的距离里直接朝半空中抛洒出去,并且大喊道:“啊,我的钱!” 冷不丁地一身大喊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四处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当然是要把注意放在那砸在头顶的金币上! “看,金币!” 一些人开始惊呼,语气中夹杂着欣喜,更多的人则是低下头去四处寻找那散落在地面的奥伦金币。对于这些穷苦人来说,能够见到奥伦金币都是非常不容易的,更不用说是摸到与拥有了。 面对这几个质地非常良好的奥伦金币,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拥有它哪怕是一枚都要意味着什么,所以贪婪的思想开始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钱!有钱!” 为了那几个奥伦金币,所有人都要发狂了,他们扑了上去,去捡拾那散落在地上的奥伦金币,没有捡到的,看到捡到的分外眼红,所以趁乱要去抢夺,这么一来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喂,稳住,不要乱!” 那全副武装的士兵试着稳定那逐渐失控的局面,不过这怎么能够让平民们打消对于奥伦金币的渴望。 我拉住阿奈的手,从那拥挤的人群当中进过,就这么在那焦头烂额的士兵们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卢迪南。 “快,快点,以免让他们回过神来!” 我说着,边帮阿奈将头巾盖住了她的头,三个人一道飞奔出了卢迪南。 “卢迦,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安德鲁问我道。 “我们去附近的一个村庄,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李维到了知道这个骚乱,他必然会知道出了什么事。” 除了卢迪南,一路向南奔,不出两里路就发现了一个村庄。用第纳瑞斯买了点面包、干肉跟水果,并花了两个奥伦的代价买通了一位上了年纪并且对于去热那亚道路轻车熟路的老马车夫,老马车夫也是不曾见到过如此金灿灿地奥伦,在接过金币的同时便一口答应了我们三人的请求,这期间几乎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一切准备就绪。 事不宜迟,我们三个赶忙上车,催促着老马车夫驾车离开了村庄。 刚刚出发没有多久,我这才感觉到我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阿奈,她的母亲在哪?从昨晚到现在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绷紧地状态,所以也没有去过多地思考这么多,自从出了卢迪南,我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下,这不,有绷紧到了极点。 “阿奈!” 我急忙回头问她:“你的母亲呢?我怎么没有见到过她?” 一提及母亲,阿奈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失落,她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终于小声说道:“我的母亲,她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我是怎么不能相信,当时阿奈的母亲看上去状态要比阿奈还要好,可是现在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赶忙追问“怎么回事?那罗马人还是匈人找你的麻烦了吗?” “不,不是的。”阿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是疾病,人们说卢迪南的背叛激怒了神明,就算是罗马人屠杀完后的幸存者,神明还是不肯原谅,所以散播疾病,让更多的人死亡。” “疾病…”这让我想起了瘟疫,这是由腐败的尸体滋生出来的细菌和病毒产生的,在我们的时代这算是常识,可是在这样久远的时代他们无法解释只能将其一股脑的推给天神,说这是神明的愤怒。 “可是这疾病并没有持续多久,也就是下雪的时候吧,奇迹般地神罚停止了,可是这时我的母亲她再也回不来了。” 阿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我这么一问让她重新回到了不堪回首的痛苦当中。 “呃,非常抱歉,阿奈,我不是有意的。”我赶忙道歉,希望她能够原谅并且不再回忆,也不再痛苦。我将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感受着她那因为啜泣而颤抖的身体。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阿奈。”我说出口的话声音很沉,但是我内心的想法还是非常坚决的,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一切,可是她选择信任我,所以我想对她好,我要对她好,我必须对她好。可是这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总是会有意外降临。 “喂,停下,我命令你们停下!” 就在马车在那没有人的道路上前行时,身后忽然传来那粗旷地呵斥,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我回过头来,看见的竟然是李维,还有他带领地一队骑兵,正风尘仆仆地向我们跑来。 “快,老人家,快跑!” 我赶忙催促驾车的老马车夫,眼看他们越来越近,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迅速地跟了上来,看来李维实在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老马车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自然是要小心翼翼才好,所以在我催促下这个老马车夫回过头来,看到大队的骑兵杀气腾腾地向他扑来,心里自然是知道了车上载得这三个人。 “哗啦啦。” 这个老马车夫看到骑兵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怎,怎么回事?” 还不用我来的及去质问那个老马车夫呢,只见他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微微身体前倾一副卑躬屈膝地模样,跪俯在路边,瑟瑟发抖。 现在是没有办法了,李维带着骑兵快速来到这里,停在我们马车的后面。其他骑兵快速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是动真格的。手里的武器在太阳光下闪着银光,一瞬间,几十双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瞪着我们。 “还好醒来不算太晚,奥里乌斯.卢迦。”李维坐在马上,半眯着双眼,注视着我。 第一百九十章:夺走 我曾想过他会追来,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这么快就追来了。我环顾四周,那些骑兵都着轻装,看样子都是斥候,不过对付我,绰绰有余。 “大人,大人!”那个老马车夫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都不敢抬起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他们用金币诱惑了我。” “哦。”李维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奥伦金币,展示给那老马车夫看,并问道:“是这样的金币吗?” 老马车夫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来看了眼那奥伦金币,连忙点头回答道:“是,是的,我的大人,都怪我见了钱动起了非分之想,我错了,我错了,还望大人饶我一命!” “起来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李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推下,老马车夫此时会意,低着头缓缓后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那么,就来算算咱们俩个的账了,你这个卑贱的贼!”李维说着,再次展示出那枚奥伦金币对着阿奈说道:“看到了吗?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不过就是个偷钱的贼!”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阿奈从马车上站起来怒视着李维,她的挺身而出并没有吓住李维,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反倒是让李维更加地趾高气昂。他昂起头来,看着我,目光中是不可掩饰地鄙夷。 “所谓的大英雄,不过是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奥里乌斯.卢迦,我说的是吗?” “你胡说……” 阿奈还要为我辩护,我一把拉住她,沉声说道:“阿奈,别说了,他说得对。” “可是卢迦,他是在故意刺激你的!”阿奈回过头来,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她猛地捧起我的脸,“看着我,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并没有被他所刺激到,告诉我你并没有!” “可是他说得对!”我低头看着阿奈的双眼,表情非常认真。李维说得对,我不应该躲到女人的身后,我应当扮演着保护的角色,而不是像现在被保护一样。 我弯腰从马车中拾起那把李维的铁剑,“刷”得一声抽出,直指李维。 四周的骑兵们猛地挺枪直指我,仿佛我下一秒就会伤害到李维一样,不过能不能伤害到他,我也不清楚,也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李维能够知道吧。 “怎么?奥里乌斯.卢迦。”李维坐在马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我“你这是想像在卢迪南城里那样跟我决斗吗?”李维说着,又指了指我手中的剑,问我道:“你打算用这个?用我的武器,不,是你偷来的我的武器跟我决斗?” “怎么?一个堂堂卫队长,手中就只有这样一把武器了吗?”我反问他。 “哦,当然,还有一把,不过那把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不满足,还是卖掉了留下的钱挥霍掉了?”李维一本正经地说,可是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周围的斥候们哈哈大笑,他们所有人都在取笑我,让我难堪,并且坐实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贼的身份。 我顿时哑口无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确实非常难堪。四周满是那粗野汉子阴声怪气地嘲笑,我手持着剑,正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气愤不已。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可能就是平凡带来的悲哀,面对困难时往往展现出来的是无能为力。 “这样,你还打算跟我决斗吗?”李维再一次质问我,我思索了片刻,感觉到这是不可能避免的场面,虽然我并没有能够绝对战胜他的把握,可是为了阿奈,我还是要去试一试。 “李维,我,奥里乌斯.卢迦,正式向你发起挑战!”我忍受着周围嘲讽与奚落,提起剑来指着李维,并说道:“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就要带有阿奈,并且你不能再干涉我们的生活!” “那么你输了呢?”李维双手继续抱胸,一副不屑地神情看着我。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失败!”我说着,双手紧紧攥着剑柄,目视着李维。 “哈,有趣!” 李维大声嘲笑着,脸上的神色是越来越嚣张跋扈。“决斗?奥里乌斯.卢迦,你看看你的四周,你有什么资格来向我挑战,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死,方法有很多种!”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根本不打算跟你决斗的,卢迦,你没有资格跟我决斗,而我,从最初并没有打算跟你这个窃贼讲道理,你是个窃贼,并且堂而皇之的挥霍着我的金币,所以我不介意当一个强盗,拿回那本不该属于你的人!” “你敢!” 我挡在阿奈的身前,可就在这时,只感觉左腿膝盖后面肌腱处被硬物狠狠一击。我被偷袭了,来不及反应的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猛地跪倒在马车上! “卢迦!”阿奈一声惊呼,可是接下来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赶紧回头,发现一个斥候已经跳上马车一把抓住阿奈捂住她的嘴连拉带扯地试图将其拖下马车! “李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安德鲁怒吼着,一把推开了试图劫持阿奈的斥候,他怒吼着,像是一头愤怒的棕熊一般将那斥候整个举起扔下了马车。 “砰!” 从安德鲁身后扑上来的斥候挥动自己手中的骑枪,猛地对安德鲁的背上砸去,安德鲁向前踉跄了两步,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棍雨。他们试图是接到了命令不能杀害我们俩吧,所以他们避免用锋利地枪头而用枪杆向我们发起进攻。 “阿奈!” 我忍着腿部抽了筋地疼痛挣扎着起来一把拉住阿奈,可就在这时我的右腿被另一边来的骑枪狠狠地打了一下,那中抽搐地疼痛让我再一次跪倒在地。 “卢迦!” 这时,又有斥候爬上了马车,他一把抓住阿奈的头发,连拉带扯的往马车下面拉。 “把阿奈给我留下!” 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再次站起身来。 “砰!” 又是一棍,砸在我的后脑上,我就感觉“嗡”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倒在地,然后,我就不知道然后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英雄 浑浑噩噩的黑暗,我在其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后脑传来剧烈地疼痛这才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痛到发麻的部位,肿了好大一个包。 “靠,疼死老子了!” 稍稍触碰一下都给我疼得像是被割了一刀子那样,我挣扎地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阿奈!” 我突然想起李维正带着他的爪牙要夺走阿奈,我当时在反抗,结果被人给打昏了。我昏迷了,在路边的一处草地上,想必阿奈已经被李维给夺走了吧。 “这个混蛋!” 我咬紧牙关,心里暗暗说道要与这个杀千刀的势不两立。低下头,四下无人,除了那路面上大片的马蹄印能够证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其余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卢迦。” 安德鲁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看到了衣服破烂,满身伤痕的安德鲁。他瘫坐在我身后依靠在一棵树下,看着我,满脸鲜血。 “你怎么样,安德鲁!” 他这般模样把我吓坏了,我没有想到李维跟他的手下会下这么狠的手。我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地,那一棍子带给我的后遗症让我晕晕乎乎地走路都不稳。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安德鲁的面前,脱下上衣为安德鲁擦拭去他脸上的血迹。安德鲁咬着牙,我擦拭他脸上的伤口时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部伤口处一抽一抽地,他很疼,可是他忍着不出声。非常坚强,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我感觉到内疚与难过,如果不是我故意要找阿奈,他就一定不会落得跟我一样这般狼狈。 “抱歉,安德鲁。”我低下头,小声对他说道:“如果不是我来找阿奈……”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懦夫!” 安德鲁强忍着浑身的伤痛,朝我怒吼着,他气极了,一把推开了我为他擦血的手。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我低下头,知道他是因为我刚刚那懦弱地道歉而大发雷霆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李维是要杀了你跟我的!”安德鲁盯着我,缓缓说道:“结果阿奈以死相逼才保下我俩的命,但是前提是,你跟阿奈将永远不能相见!” “永远不能相见!”我复述着,细细感受着脸上的疼痛,不禁笑了起来,因为我弱小到连一个柔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到现在却要阿奈来保护我的生命。“那么说,李维把阿奈带走了……” 我失神,感觉头部的创口也不想当初那么疼,因为是失神的缘故吧。我站起身来,远远眺望着马蹄印远去的方向,那个地平线的位置是卢迪南,我知道阿奈一定在那里。她被李维名正言顺地囚禁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吧。 “那个马车夫呢?” “他?呵!”安德鲁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个老东西卑躬屈膝的模样你还能指望他吗?”我回过头来,看到安德鲁摊开的手掌心中躺着两块奥伦金币。他接着说道:“那个老家伙在李维他们一走就把我给痛骂了一顿,还诅咒我不得好死。呵呵,如果我还有站起来的力气话我一定会杀了他,好在他也是个怕是的角色,所以在他临行前把我们交给他的奥伦金币全部还给了我。” “这很憋屈,太憋屈了,我发现在我们从百夫长的位置上下来之后,我们竟然连最宝贵的东西都守不住。”安德鲁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着:“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今天是你,明天说不定是我了呢?我跟昆塔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如果我回去,发现一些不该发现的呢?我连捍卫自己尊严的权力都没有。这就是平凡吗?无能为力,碌碌无为,任人宰割?” “不,不是这样的!”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跟阿雷西欧的灵魂像是链接在了一起,当时他躺在马车上,细细抚摸那黄铜面具时的心情,又是怎样地悲愤呢?平凡,让我失去了反抗的权利,像是阿雷西欧被埃提乌斯夺去他的神颜跟财富一样,李维不仅夺去了阿奈,他更是无情地摧毁了我的梦,我的那个甘于平凡,试图与世无争的梦。 “卢迦!”安德鲁看着我,他的表情非常地认真。“你想救回阿奈吗?哪怕是她发过了永远不再与你相见的誓言。” “誓言?空口无凭罢了!” 我心里有着一丝复仇地欲望,它就像是一束火苗,在我的心里缓缓燃烧,并且开始提醒着我,我要复仇,我要夺回阿奈。 “那么你要怎么做?现在不顾一切的杀回去?你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连那卢迪南城门里守城的小兵,你都打不过!” “所以,我要变强,不过不是身体变强,就算是身体再强,也不能改变什么!”说着,我握紧了手中那沾满鲜血的衣服,仿佛那衣服此时成了一把锋利地宝剑。“我要成为凌驾于整个帝国之上的军阀,像埃提乌斯那样统领着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让皇帝心甘情愿的与我为盟,并且让李维像我那样被屈辱对待却无能为力!这样,我才能夺回阿奈,实现我所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我高举起衣服,朝着卢迪南狠狠地劈了下去,感觉就像是能够将远在天边的卢迪南给劈成两半,可是那不过是发出了空气摩擦出来的“呼呼”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卢迦。”安德鲁迟疑了一下,接着对我说道:“其实阿奈在临走之前曾让我带话给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听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吧,安德鲁!”我攥紧拳头,“是告诉我她会等我吗?” “不!”安德鲁摇头,“她让我告诉你,忘了她吧,总之昨天一晚上虽然短暂,但是她很开心,她让我告诉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永远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至少在她的心里,你,永远是个英雄!” “英雄,”不知为什么,一提到这个词,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阿奈还认为我是个英雄,我是她的骑士,她是我的公主,可是在危难之前我却无能为力,空有在原地跺脚叫骂的力气,却没有能够挽救自己所爱的女人的能力!这样的英雄,到底算个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热那亚 我到底能做什么? 这是我彻底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之后的冷静,我深知那些豪言壮语必须要切合于实际。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现在是。” 我不得不悲观的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能为力,我只有强忍着李维带给我的伤痛,一摇一摆地走过去,吃力地将安德鲁扶起来。 “我们走,安德鲁。”我将他的手臂扛在我的肩膀上,二人身上一无所有,除了李维的那个钱袋还有钱袋里所剩不多的奥伦金币。我们就这样踏上了所谓归乡的旅途,这完全不像是我曾想象回家的模样,足够的狼狈,更关键的是,我不清楚那里,算不算我的家。 我买了一件粗布衣服,又买了一些食物与草药敷在安德鲁的伤口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村子里的村民们渐渐不用草药了,转而开始说生病去礼拜堂祈求上帝会得到庇护。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话,虽然他们将医生称之为巫师,不详的人,可是我还是乐意拜访。同样,他们所要求的代价也是极高的,我花费了一个奥伦在安德鲁的身上,这也一定是村民们不喜欢巫医的理由吧。 赶路,继续赶路,我感觉我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这次打击让我成为了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尸体,除了走路还有吃饭,其他的时间就是用来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新的村子里,我找到了另一位马车夫,以为健康的年轻的马车夫。他瞪着一双褐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跟安德鲁。“敢问先生们这是遇到了土匪吗?” “算是吧。”我苦笑着接着说道:“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过好在我偷偷藏起来了一袋钱这才让我能够归乡。” “那先生这是要去哪?” “热那亚,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嗯,算是亲人吧。” “热那亚…”马车夫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那么说先生是个商人了,热那亚可是以贸易出名的。” “啊。”我迟疑了片刻,“算是吧,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 “哈,先生,千万不要灰心!”马车夫笑着,他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我的肩膀,可是就在靠近我肩膀的那一刻他迟疑了,他想到了我是东家,也考虑到了我可能不会喜欢这样,所以他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收回了他伸出的右手。 “那么,我们,走吧!”马车夫重新笑了起来,他指了指他身后的马车,我点头,然后新的旅程开始了,只不过少了阿奈。还有我最初的愿望,与我想要回归山野纯真的心理与未来的所有畅想。 热那亚,这是我跟安德鲁重新雇佣了一辆马车赶了三天的路程后得到的结果。马上就到了,时候还算早,所以我让马车夫停在一处高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色,还能让我的心情稍稍好上一些。我知道我再这么郁郁不振下去一定会生病的,所以我想看看风景,试着驱散内心的阴霾。 这是一处沿海的城市,因为有港口,来来往往的商船络绎不绝,从大老远的高地土路上就发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热那亚,兴许是跟那马车夫一样。一座繁华的城市,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勇敢的商人们坐在船上,他们从海上来,也从海上去。只留下一地的货物或者足够的第纳瑞斯。 “先生,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就是能作一个水手,当然不是划船的那种,就在那海上,去帝国的其他地方!”年轻地马车夫指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无穷的渴望。 “那么,你的父母或者妻子,你不在乎吗?” “我的父母他们能够照顾自己,不过他们并不希望我有这种想法!”马车夫熟练地驾驭着那匹并不算强壮的马,他接着说道:“可是谁愿意在那个动不动就发生战争的地方,日子隔三差五地就会有野蛮人定居进来,他们都长着小偷一样的眼睛,还有武器,一张口就是奇怪的语言,谁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说不定是推翻村里长老呢?” “那你可以参军啊!”我看着他,虽说我对军队的感觉是失望的,可是我还是推荐他去,至少他不会像我一样只不过是权贵利用的棋子。“你向往大海,那你可以去当个海军啊,随着罗马人的舰队在海洋上,平时拜访一座又一座帝国境内的城市,或者去驱逐那些威胁商人们的海盗。” “海军?” 哪曾想年轻地马车夫瞪大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个外来客那样。 “先生,你一定很久没有回来了吧。” “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他的模样让我一时理解不了,就好像我的推荐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指明的出路,而是一双手,将他往他知道的火坑里推一样。 “那你一定是很久没有回来了。”马车夫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确定。 “嗯,对,我很久没回来了,久远到我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我就告诉你吧,先生。”马车夫重新看向那海面,缓缓说道:“那是去年了,听说从高卢逃难的汪达尔人到了我们对面的那处海岸,他们很快变得非常强大,很快打败了我们的海军,嗯,应该算是唯一一支吧,听说他们的规模非常大,几乎调去了我们沿海城市全部的军舰,水兵更是多得数不完,可是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所以说嘛,谁当海军谁倒霉啊。” “去年的事。”我复述着,不由得想到了阿雷西欧说得,元老院私自与汪达尔人建立了附属的关系,只不过元老院这一步走错了,汪达尔人虽然缕受挫折,可他们终究不是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而是一只嗜血的狼。 汪达尔本意就是流浪者的意思,同时他们也是破坏者,彻彻底底的野蛮人,那场海战开始,就是他们即将脱离罗马的最真实的证据。到时候,罗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不想再让那一幕重演了,我才发现,所谓平凡地生活就是苟且偷生,想要守住自己的爱人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强大的证明,就是按照罗马的方式,建立功业做起。 “李维,你等着吧,我会找到让我飞黄腾达的方式,到时候,你将会把从我这里夺走的,乖乖双手奉回。” 第一百九十三章:进城 进了热那亚,就在城门口的一处就近的空地上,我带着安德鲁下了马车。 “那么,先生,我就送到这里了。”马车夫对着我俩露出和善的微笑,并且在我与安德鲁的目送下缓缓走出城门。 “那么接下来,只有我们自己了。”我跟安德鲁相视一笑,显然他并没有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昆塔并不在这座城市。 “不不不。”安德鲁连连摇头,“卢迦,我们也要在这里分别了。” “什么?”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想到安德鲁提出了现在要离开的说法。 “是的,千真万确,卢迦。”安德鲁的脸色非常严肃,他接着对我解释道:“我想我必须要离开了,因为你已经距离贝拉医生他们足够近了,那么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的朋友。” “那你呢,安德鲁。”我问他,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他要去的目的地。 “米兰,卢迦,你知道的。”安德鲁耸了耸肩“昆塔在那里,我要去找她,天呐我真的,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害怕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我了吧。所以我要去看看,可以吗?我的朋友。” “好吧,安德鲁。”我不得不面对并接受这场分别,我有我的幸福,安德鲁也有他的幸福,我不能去强求什么,我只是有些失落,面对我最好也算是唯一的朋友的道别。“但愿你能够愿望成真,跟昆塔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我僵硬地朝他露出了微笑,并伸手向他道别。安德鲁点头回应,转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门,留给我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别,天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再见。 安德鲁越走越远,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带走,那钱包在我的手心里,我敢打赌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全部的积蓄只有几个福立。 “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手里捧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我的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我虽然没有见到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可是我还是快步跑了上去一路狂奔,直到抓住还在前行的安德鲁。 “给!” 顾不得去看安德鲁回过头来的那惊讶的双眼,我大口喘着粗气,将那钱袋重重地拍在他的手中。 “卢迦,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捧着手中我递给他的钱袋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已经到家了,你还没有呢!”我冲他笑了笑,调整自己的呼吸,直起身来,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吧,这一路上没有钱怎么能行呢?那是要饿肚子的!再说了,你要回家去找昆塔,参军归乡,却没有带给那个女孩想要的财富跟地位,怎么说都不能够空手而归,要不然就算是与那姑娘相见了,她也不一定能够认可你啊,拿着这钱买上件体面的衣服,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姑娘看见你灰头土脸的,要不然她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对你的等待。” 安德鲁听完,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抬头看了看我。颤抖地嘴唇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只能点头承认,举起手来重重地拍打在我的肩膀上,抓紧狠狠地摇了两下。 分别是没有言语的,安德鲁走上几步都要回头看我两眼,就这么直到走出到他成为那远远地一个点,直到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脸。 “安德鲁,再见。” 直到再也看不见安德鲁的踪影为止,这句话,才从我的口中缓缓说出,这一刻我终于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陷入了迷茫,彻彻底底的迷茫当中。到底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我能够容身的地方我不得而知,我只是知道,就在刚刚,我我唯一要好的朋友离我而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发呆了很久,终于迈开步子,重新回到那热那亚繁华的街道上来。因为商业的繁华,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罗马人,有蛮族人,甚至还有东方客,但是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 “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奴隶医生的人吗?”我抓住了一个看似是罗马人的人,(现在因为数百年的民族融合,罗马人不再是那种单一的拉丁血统,而是像汉族那样极为复杂的文化民族,所以要认出是一个罗马人,单纯地看他的面相已经不能够决定一切,而是只要受到了罗马法律的庇护,那么他就是罗马人。)我不知道贝拉医生的位置,只能根据那分别前给我提供的唯一一个可称得上是线索的称谓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展开了如同大海捞针那样的搜索。 “没,没听说过!” 那个被提问者冷漠地看着我,并且摇了摇头,随后便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之前离开了。 我不能放弃,接着问道下一个人,摇头否认,不甘心,接着第三个,还是没有线索,那就第四个! 一条街的人都问了个遍,可是被问及的人只是淡淡的说自己不是本地人,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奴隶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是本地人的,他也摇头,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了?”直至精疲力竭的我终于坐倒在这城市无数房屋当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来来往往的人们没有人向我投来善意的,表示愿意帮忙的眼神,在他们眼里,我无非就是个到处寻找一个有着怪名声的陌生人的乞丐。不过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我衣着破烂,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落山了。肚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抗议,饥饿像是一道诅咒那般,让我动弹不得,身体里的力气也在随着那一声声的抗议中缓缓流逝。 我没有力气了,可是贝拉医生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就这么流落街头!我扶着墙壁再次站起身来,望着眼前在夕阳下渐渐稀少的行人,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行,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难道说贝拉医生骗了我,热那亚根本没有叫奴隶医生这个人物。” 向前一步,心里出现的这个疑问让我停在了原地,是啊,说让我去打听一个叫奴隶医生的人,可是呢?我找了无数人,无论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都没有人听说过,反倒是“奴隶医生”这个词,更像是一个新鲜的词汇。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贝拉医生话的可信度。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的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将在肉体之外看见上帝!……”身穿白色长袍的神父站在路边的小台子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圣经》名言,他们的行为披着神圣的外衣,自然会有忠实的信徒簇拥在他的四周,低下头不停地祈祷,并且仔细聆听那神父口中来自上帝与使徒的教诲。 “相信上帝,愿意异端跟巫术,你们的疾病只有上帝的光芒与仁爱才能得到救治!”我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番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好久不见 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真的是,无稽之谈,可是再看看那围绕在那神父四周,就像是听从神的指引那样,静静地听着神父的滔滔不绝。 这是天主教教义刚刚起步的时候,正是需要罗马境内甚至是边境周围的野蛮人们都要渐渐从自己原始的多神信仰中解脱出来,在神父油嘴滑舌的蛊惑下,认清自己一出生就有的原罪,并且在这一生都是为了给上帝赎罪而虔诚地活着。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仅仅是想填饱肚子。可是我看眼前这帮听神父圣经的家伙们,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模样,料定也是些食不果腹的穷人。本来还想着厚着脸皮来乞求这些善男信女们的帮助,接济一下我的饥肠辘辘的肚皮,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信这套的都特么是穷人。 “唉,算了,算了!” 捂着肚子,我无奈的回过头来,低头走了两步,猛地撞到了一人。 “啊!抱歉抱歉。” 我发现我撞上了一个路人,并且听到了一个女人的低声惊呼,我赶忙向她道歉。并且连连后退,生怕那个姑娘责怪。 那个瘦弱地身体站在我的面前停下,她被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那中亚的穆斯林妇女那样,让我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模样。这女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敢看那女人的脸,如果她讹我的钱,那我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抱歉,十分抱歉。” 我要跑路了,就是现在。我猛地转头,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被紧紧地抓住,让我跑不掉。 “坏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姑娘真的赖上我了,我可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么久远的古代还有这么先进的碰瓷理念! “卢,卢迦!” 那声音非常细小,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那隐藏在厚重麻布下面的露出的紧抿的薄薄的嘴唇。 “怎么?你,认得我?” 我望着眼前这个被包裹地紧实的女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谁,不过看着她,在我的内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激动与期待。 “你,你是……” 虽然她将自己的外貌紧紧地藏在那外衣当中,可是我感觉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正在我即将要说出她的名字之时,谁知这女人就像是害怕我认出她一样猛地扑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推至墙角。 “嘘…别说话。” 这女人低声跟我说,拉着我从那听教的人群的身后穿过,一直向前走,穿过人群,来到一处无人的街道这才停下脚步。 这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她不再捂我的嘴,面对着我,缓缓掀开遮挡在她头上的头巾。终于将她的全脸展现在我的面前。 所有的疑问顷刻之间都找到了答案,我看着她的脸,长舒了一口气,砸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了。我终于笑出声来,望着眼前这熟悉地脸。 “好久不见,特奈娅。” 她还是没有变,只是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些惊讶跟不可思议。 一定是没有想到我会落魄到这种模样吧,我在心里不禁哑然失笑,面对着特奈娅上下打量着我的,还不时扯扯我的袖子,看我的胳膊跟腿。 一定是我没有活出她想要的模样吧,可能我让她失望了,这不能怪她现实,只能说我自己无能!明明约定好婚约,可是我却不能带给她好的生活。 “罢了!”特奈娅看我的举动让我实在是让我的内心如同那海浪一样此起彼伏,隐隐不安,我讨厌这种感觉!我开始在心里暗暗说丧气话“不过是没本事,你还是快走吧,留我一个人!”我将头偏到一旁去,不去看她打量我的眼睛。 该有个结果了,我自认为是不受上天眷顾的家伙,按他们的话说,我不过是个上帝的弃子,厄运女神的宠儿。我已经受到了足够的坎坷与打击了,也不差这一回!我在心里暗暗咬牙,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看着特奈娅。“喂,还没有看够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吗?” “狼狈?”特奈娅瞪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着头,非常好奇地看着我,就像是我发明了一个新的词语那样。这把我给整迷糊了,我开始疑惑起来,你这不是嫌弃我,那是什么意思呢? “可以可以!” 奇了怪了,特奈娅上下打量着我,不仅是说着,还不住点头,一脸满意的模样。她还是没变,大大咧咧活泼的模样。 “你哪里狼狈了嘛?” 特奈娅不再打量着我,她直直看着我的双眼,水灵灵的眼睛里好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故事。那是看恋人的眼神,这么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心里还在思考着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看你!”特奈娅的声音就像是责备与抱怨,她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捧在她的掌心。我低头看到了我长时间没有清洗而脏得发黑的双手。“这一路一定辛苦了吧?再看看你的脸上!”特奈娅说着,伸出手来,完全不会去在乎我的脸上的厚厚的灰尘。 “我…” 还不等我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态度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呢,特奈娅已经将手全部放在我的脸上,她轻轻地抚摸着我,再看她的表情,真的没有一丝狡黠的神色。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女魔头吗?还是当初那个把我骗进陷阱当中的特奈娅吗? “这一路,辛苦了!” 特奈娅用她的拇指轻轻拂过我有着黑眼圈的眼眶,眼里流露出来的是难过。她竟然会为我心疼,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我在心里问着我自己,渐渐的,心中的戒备也放下了,留下的,是很奇怪的感觉。我跟特奈娅彼此对视,仿佛一切回到了上帝创世的时候,我是亚当,她是夏娃。在哪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人,因为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在那一刻,彼此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得其他。我的内心不知怎么,所有悲观荣辱都被忘却在脑后,整个内心就像是一滩平静的荷塘,是特奈娅为我拂去了所有让我心神不宁的事物,而她就像是那阵阵微风,带给我的,是那微小的涟漪。 这个小妖精,真是个毒药,让我心中的仇恨放下了不少,还让我的不争气涌上了心来。我拼命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对视,我感觉我在脑袋里已经跟她走完了一生。使我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着渣男的潜质。 “回家吧!” 她的声音如同那悦耳的铃,一下一下扣动我的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家 我被她牵着手,她在前面,我在后面。她竟然完全不是因为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而对我产生嫌弃与不满,反倒是担心我的健康与四肢的健全。就算我健康,我带给不了她什么,她为何又会这样呢?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不禁暗自称托,难道是我想太多了?还是说,剧本才刚刚开始? 渐渐的,特奈娅拉着我远离了那繁华的街市,走到了那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那里一地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垃圾长时间堆积所散发出来的臭味,地面上是泥巴跟腐烂的垃圾混合而成的道路的两旁,衣着破烂的平民们在处理着那味道怪异的食物。 特奈娅在这里倒是显得轻车熟路了,她拉着我熟练的躲避着那街道路面上的泥巴,没有用多久时间,她带我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门前。 很难想象,在特奈娅拉开那吱吱喳喳的木门,里面的破败让我大吃一惊。 首先我看见的,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她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正站在壁炉旁双手握着木勺,粗糙干瘪的双手青筋暴起,像是用尽了力气。那老妇人从侧脸看上去非常熟悉,加上特奈娅,我就知道那一定是特奈娅的妈妈——普拉斯维娅。 “为什么,你们会住在这样一处破烂的地方。” 我不能理解,因为我记得我曾经给老医生贝拉一堆足够让这一家过着富裕生活的奥伦金币,可是他们竟然住在这个,这个满是垃圾,只有老鼠跟社会底层人士的贫民窟。 我站在那门口迟迟不肯进门,因为,我现在突然明白了特奈娅为什么不嫌弃我了,因为现在他们的现在生活的状态完全没有向我所想像的那样。 “卢迦?” 特奈娅在前面拉扯了我几下,发现完全拉不动我,这才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她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我不肯进去,因为我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对,一定是特奈娅在试探我吧,可是我都如此狼狈了,却还要这样试探是不是多此一举。我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我到底要看看特奈娅是在想些什么。不是我不信任特奈娅,我只是感觉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信任这个词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十分渴望但是又不能实现的词。 “卢迦,你怎么了?” 特奈娅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一丝丝失落,可能是聪明的她明白了我现在的心里所想。我看出了她的失落,可是我不想让她如此难堪,这是给我自己的一次机会。 “哦,哦,没什么。”我面露微笑,抬头望着她的脸,跟随着她一同走进了这个破败的房屋当中。这时,笑容才重新回到特奈娅的脸上。她迫不及待带我回家了,真的不知道她是想象这一幕有多久了,这样的举动她有练了多久。 一进门,首先迎接我的便是那满满的浓汤的味道,老妇人普拉斯维娅非常努力的搅动着木勺,让那滚滚地浓汤的香气占满那不大的阴暗的小屋。 “妈妈,看看谁回来了!” 特奈娅松开我的手,一路小跑地来到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身后,一把抱住这个还在卖力煮汤的老妇人。话语当中满是欣喜,像是真的来了不得了的人物一样。 老妇人这时才抬起头来,用那粗布的袖口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抬头看到我。 第一百九十六章:家 “哦,谢谢上帝,你终于回来了!”3 普拉斯维娅开心极了,她看着我面露微笑,就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了一样。因为屋内不透风,所以光线也一样无法进入,整个屋子阴暗,若不是那煮汤的火焰与昏暗的油灯,我真的会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接下来我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到的东西。 “喂,妈妈,汤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特奈娅捂着自己的的肚子,不满地向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抗议,那奶声奶气的,完全就是在撒娇嘛。 “食物,好了,马上就好了!”虽然嘴上说着,手中搅动食物的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食物的香气加上那木勺在汤中搅动的声音早就让我按耐不住了,可是碍于面子,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他们展现出我如此饥饿的一面。 “特奈娅,快给卢迦找个椅子,大老远回来了,也快休息一下,卢迦,你快休息休息吧,熬的汤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特奈娅听从她母亲的指挥,整个人轻快地就像是一只燕子一样,轻飘飘的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搀扶住 “我的丈夫,快快坐下吧。” 这个时候的特奈娅又变得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侍女,只不过一张口可没有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手臂,将我扶到那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咦?贝拉医生呢?” 我刚刚坐定,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贝拉医生的踪影,我不禁开始问特奈娅。 一提到贝拉医生,特奈娅脸上的微笑立马就消失了,她坐在我的身边,貌似是藏着什么秘密一样,她想说出来,可是回头看了看她的母亲,到底是没有开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老妇人仍然在卖力的搅动着锅里的汤,只不过不时还要抹上一把脸。汤勺在锅中搅动发出的声音,还伴随着老妇人微小的抽泣。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难道说贝拉医生没有回来吗? 我怎么能再坐的住了,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贝拉医生是因为那口袋中的奥伦金币让那些为钱卖命的日耳曼雇佣军见钱眼开,他们将那可怜的老人给……我不敢再多想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真的是犯下了一个本来是好心但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消息我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再看看沉默的特奈娅,还有偷偷抹眼泪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好像是真的,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来,喝汤吧,你一定饿坏了吧,可怜的孩子。” 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捧来了满满一大碗的菜汤还有一块有些干硬的面包。这面包硬的都快要掉渣子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时候竟然吃的是这样的食物。难道这就是贝拉医生没有回来的缘故吗? 将那面包放在碗里,看着它如同一艘船一样在那稀的如同湖水的汤中沉浮。伴随着面包的,是吗少的可怜的蔬菜,这怎么能吃饱呢?难怪特奈娅看起来脸色苍白。我看向那个可怜的老女人,她紧接着又将另一碗汤端给特奈娅,那汤里的更是布满了烂菜叶子,可是特奈娅看上去非常开心。 “哦,谢谢妈妈,这是我这段时间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特奈娅双手合十,眼神中充满感激,望着她的母亲普拉斯维娅。再看碗里的汤,哦,天呐,非常地,非常地“朴素”。可是特奈娅还是很开心,她取来一只木勺递给我,在我接过之后她很快拾起属于自己的汤勺,抱着盛满汤的木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可怜的女人,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也端来属于她自己的那碗汤,就坐在我与特奈娅的对面,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我能看见她看特奈娅狼吞虎咽地喝汤吃面包完全没有淑女形象,再看看我,我虽然很饿,可是这时竟然被特奈娅的吃相给吓得够呛,一时间忘了开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竟然欣慰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显。她并不着急使用木勺喝汤,而是看着我,难道是非要看着我尝尝她的手艺才行。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绿色的汤水,那飘浮在汤上面的干面包渐渐吸足了水沉了下去。那菜叶,就像是屋外地中海上的船只,而那面包就像是一块大陆,或者说是一处岛屿,渐渐沉入碗底坐实。 我重新拾起汤勺,舀起一汤勺绿水汤水,放在嘴边抿上一口,让那汤汁进入我的口中,我尝了尝,味道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那么美味,甚至都没有超过那蹩脚的军队厨子。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这仍然不失为一顿美味的珍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因为贝拉医生,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难道是真的出现了危险?而这一对母女俩,就是在强忍着伤痛不对我说出这样的发生的噩耗。 我立即起身,如果真的就像我想的那样,就算是再饿,这饭我也不可能吃下去。我饿,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必须稳住我的立场。 “我要见贝拉医生,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管怎样。” 我的语气显得无比坚决,看着那停下手中汤勺的两位。特奈娅这时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呆呆地看着我,那眼神中像是不舍,就好像是我为难她们两个一样。 “卢迦,你才刚刚回家,咱们不能回避一下这样的事情吗?”普拉斯维娅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诚恳,还有一些不可触碰禁忌的戒备。 不对,她一定隐藏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刻意隐瞒,我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还是忍受不住我的一再要求,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最终还是屈服了,她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失落地,坐起身来,对我说道:“来吧,跟我来。” 说完,她起身来到了房屋的另一处,那里有一个禁闭的屋门,她站在门前,看着我,沉默了良久,眼睛当中像是在问我,真的要打开吗? “打开吧!”我心意已决,就算是八匹高头大马都拉不回来的决断。 怕是拗不过我的执着,普拉斯维娅还是打开了房门。 “难道贝拉医生就在这里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大踏步地走了房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贝拉医生 在这没有火光,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的阴暗房间当中,空气中呢喃着陈腐潮湿的味道,就在这样跟地牢那样恶劣的房间当中。我终于看见我所担心的贝拉医生了,他的出现也非常及时地推翻了我刚刚所有的猜想。透过那昏暗的光,我能隐隐约约看见他消瘦的脸。这里没人发出声音,屋子里面安静地可怕,闭上眼安静地听,还能够听出来贝拉医生躺在那里微弱地呼吸。 “是谁送他回来的?” “谁?什么时候?” “就是他从外面卖药治病时,当时我遇见他了,我曾经委托几个受伤的雇佣兵护送他回家的。” “啊,那件事啊,也是难为你了。”普拉斯维娅捧着那冒着小火苗的油灯,在我的身旁向我微微行礼,接着说道:“你的事贝拉已经跟我们说了,听说你花费了不少的钱,贝拉带回来的奥伦甚至多到我们上半辈子都不曾见到这么多呢。”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微笑着,红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眼角还有泪痕,红肿的眼眶一定是哭过很多回吧,可是她看到我仍旧是面露笑容,真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忍住很多事情不跟我透露。 “那么,跟哪些不知名的雇佣兵,真的没有关系啊。” 那些日耳曼雇佣兵确实是忠实地完成了任务,那么贝拉医生这般确实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被一种自我的嘲讽给取代,我也真是个傻瓜,如果那帮日耳曼人真的是见钱眼开的货色,那么贝拉完全没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家里来。 “那么,他又是发生了什么呢?” 我问普拉斯维娅,放轻脚步,慢慢地来到贝拉医生的床头,他像是在熟睡,可是呼吸并不像是正常人那般浑厚有力。反倒是安静不少,看来此时的他一定非常虚弱。 我凑近,在昏暗当中,静静地感受他的呼吸,感受他的胸口一起一伏。这个时候,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将大房间里面的油灯端了过来,就在我的身后,虽然火光微弱,但还是给这阴暗的房间带来了些许的光明,也让我更加清楚地看清了贝拉医生的脸。 可怜的老人,就光透过那并不明亮的火光都能看出他脸上那非常明显的伤痕,那是惨遭毒打留下来的。视线下移到他露出被子上面的手臂,他的手腕处有着很深很深的勒痕,那是被粗麻绳造成的。这可以证明这个可怜的老人曾经遭受过卢迪南城外那些垂死的俘虏一样的待遇,幸运的是那些俘虏死了,而这个老人还活着。 “怎么回事?”我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贝拉医生伤得这么重是谁干的。”我接着问道。 可是普拉斯维娅并没有回答我,我等候了良久听到的却是低声的抽泣。回过头来,我看到那端着油灯的普拉斯维娅,她端着油灯,眼泪又一次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涌出。 “别哭,别哭!” 我赶紧过去帮这老妇人拭去她脸上混浊的泪水。可是只要见到伤痕累累的贝拉,哪怕就是简简单单的看上一眼,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眼泪又来了。 不对,一定有原因,老妇人的反应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现在就是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 一定是我们发出的声响吵着了这个可怜的老人,贝拉医生躺在床上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睁开眼睛。 “嘘…” 我示意老妇人小声些,我俩转身出去,将门轻轻闭上,然后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问老妇人“难道说这里有恶霸?因为什么矛盾或者是因为特奈娅?” “不不不,都不是。”普拉斯维娅继续抽泣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恐怕这样她不止哭过这一回吧。坐在一旁的特奈娅这时也停下了手中汤勺,低着头不敢看我,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样。 “说说吧,难道还有你们难以启齿的?还是因为你们收到了他们的威胁?”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了。 “是教会!” 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教会?” 等等,教会,难道是说罗马的天主教会吗?我很不理解,也很难想象,他们现在可没有几百年以后那么强大的实力,可是现在却如此猖狂? “你确定吗?”这才几几年,罗马的皇帝们纵容罗马教会才多少年?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们真的就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了吗?我保持怀疑!所以我再次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 “哦,天呐,卢迦,你当时并不在场!”一提到当时的场景,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就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来。“那是一个星期以前,我记得是……” “别说了,妈妈,那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还不等普拉斯维娅说话,特奈娅突然间就按耐不住张口打断了她的母亲。还不等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惊讶之余,特奈娅随后转头看着我,她一脸严肃,而且语气也变得非常地认真。“我目睹了这一过程,所以就让我来给你讲述吧。” 我点头,特奈娅随后思考了片刻,慢慢回忆起来。 原来,因为老医生贝拉带着我给的奥伦金币回来之后,就立马盘算着用这些金币买了一处房产,做起了药店的买卖。贝拉医生自认为医术还是有限的,因为有很多当时的情况完全不能够理解的病症总是能让他束手无策,他也就是能医治一些皮外伤等小疾病。 看病的都是贫民,平日里也就是小磕小碰的皮外伤,就来找贝拉,贝拉医生开的药总是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恢复,再加上这么机灵的特奈娅这么一说,名声就传开了。街坊里的贫民们都来看病,甚至还有守城的士兵,这跟那要价很高,去了就是祈求神明的天主教堂自然是格格不入的。 贝拉医生收费很低,而且药到病除,在思想落后的贫民口中一下就神了。热那亚出了个活神仙,那把上帝跟他的仆人们放在了何处?当初受尽迫害的天主教徒们自然知道怎么加害于人。但是他们先是警告贝拉,让他停止现在医疗的行为,否则会让他见识到背叛上帝的下场。 胆小的贝拉自然是不敢惹事生非,所以赶紧响应教会的命令,关门了。 虽然贝拉胆小,但是他善良,他的善良也遗传给了她的女儿特奈娅,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事情平息了。一个星期以前特奈娅遇见了一个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的奴隶。她怜悯那个可怜的家伙,所以带他回到了家里,哀求贝拉医治。经不起女儿哀求的贝拉自然是重操旧业,开始医治这个可怜的奴隶。 这可怜的奴隶浑身伤痕累累,自然是遇见了极度残忍的主人,可是这就是他的宿命,逃避不了。 因为歇业太久,所以贝拉让特奈娅出城采药,自己则做应急处理。 就在贝拉治疗那奴隶之时,他们家的门前聚集了大量手持棍棒的暴徒。他们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他大骂贝拉是个劫匪抢走了属于他的财产。 根本不等贝拉医生还有他的妻子普拉斯维娅的解释,他们冲进了贝拉医生的店铺,抱走了那躺在床上的奴隶,那贵族向外面围观的贫民宣称贝拉是个可怕的巫师,而这奴隶便是他施展巫术的祭品! 第一百九十八章:贫贱 可怜的老医生,他难道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还是他不忍心看到这帮蛮横不讲理的壮汉们在他的面前带有他那奄奄一息的病人。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三步做两步,竟然跑上去一把拦住那几个壮汉。 “住手,你们不能带他走!”老医生贝拉呼喊着,突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倒了扛着那奴隶的壮汉。那壮汉怪叫一声跌倒在地,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看着贝拉医生 一个老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竟然在不经意之间推倒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很可能认为这个壮汉存在着表演的成分,但是在那众目睽睽之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喂喂喂!看看,都快来看看,上帝忠实的信徒们!”像是抓住了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那贵族用他洪亮的嗓门,向着四周围观的平民们庄严宣布,医生贝拉,这个隐藏在瘦弱皮囊下面力大无穷的巫师或者说是异端。 相信啊,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那壮汉此时还在地上瑟瑟发抖,而那个始作俑者的老头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四周。 “原来他是异端。”人群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并且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那般,渐渐的,三个人,六个人,十二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贝拉医生张口闭口说他是异端,巫师。他们数十个人的声音汇集成了一块。 “异端,巫师,异端,巫师!” 贝拉医生在那一瞬间就成为了众矢之地,这么一咋呼,四周来来往往的市民们也加入到这个指正贝拉医生为异端的行列中来。 “看看吧,看看吧,上帝忠实的信徒,罗马帝国聪慧的臣民,敢于向异端发起进攻的勇士们!”正是在人民群众呼声正高的情况下,那位贵族乘机用他那熟练的煽动性语言“我可怜的小随从,他现在正在那凶残的巫师眼下瑟瑟发抖,哦,你们看见了吗?看看他那恐惧的眼神,巫师将梦魇植入他的脑袋深处,他想动摇他对上帝的信仰,将他的灵魂从他的国当中抽离出来用堕深渊,看看吧,这个邪恶的家伙!”说罢,他将目光又看向那个说不出话来的奴隶,那奴隶不敢看他,因为恐惧吧,他四处躲闪贵族的目光。可是这并不影响这个经过多次磨练早已经伶牙俐齿的贵族,只见他面露焦急,望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奴隶“再看看我的仆人,哦,天呐,你看看我,你说说话啊,他对你做了什么?”见那奴隶不回答他,那奴隶怎么回答他?他都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个贵族立马下定了结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被这巫师用来做了实验,那邪恶的贝拉诅咒了他,抽取了他的上帝之灵,让他不能跟上帝的子民对话。 “打倒异端!消灭巫师!” 众人是最容易煽动的,特别是很多无知的人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大堆杨絮,只需要一点点地火,就能够让其瞬间燃烧。 市民们疯狂了,他们完全不会去在乎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被医治过,只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位不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神明,而是所谓不折不扣的异端巫师之后,曾经的受恩惠者却指着他们的恩人破口大骂,当然,没有人敢冲上前去,因为他们害怕跟那躺在地上的“可怜虫”。 “我,不,不是这样的。”事态越发的恶化,眼看火药味越来越重,贝拉医生环顾四周,他想要跟他们解释,可是一个人的嘴巴怎么可能堵住上百人的嘴巴。就算是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面前人们口中异端的“事实”。贝拉医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就在这时,他就感觉到后脑被猛地一击,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紧接着四五个大汉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贝拉医生五花大绑。这么恶劣的行为不仅是没有让四周的市民们反应过来,他们竟然齐声叫好,为那砸店的恶徒。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徒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套在那毫无反抗之力奄奄一息的奴隶身上。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支撑点,就在门上放招牌的木柱子上,并且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处死这个可怜的说不出话来的奴隶了。 “吱咔咔…” 下方一个壮汉抓住绳索的另一头,猛地用力拉动绳索,然后那可怜的奴隶就被那贝拉医生门外的缓缓吊了起来。那奴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是发出哀嚎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缓缓吊起来,然后在绳索上渐渐勒断脖颈,痛苦的死去。这么残忍的死法非但没有得到市民们一丝丝的怜悯,反而他们还更加地放肆,呐喊着欢呼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点点死去。 “这个异端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哦,可怜的家伙,被异端折磨地成了这般模样!” 他们非但没有上前,更是强烈要求这个被上吊的无辜着快点结束生命,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了,是不纯净的人,罪孽已经无法赎清。 对于贝拉医生,这个可怜的老头怎么可能被那贵族的妖言迷惑的市民们轻易放过,他们对着这个老人拳打脚踢,直到他奄奄一息为止。并不是市民们为此怜悯他的痛苦,而是那掌控一切的贵族此时并不想让这个可怜的老头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所以他要赎罪。 就像是耶稣受难时候的那样,贝拉医生被绑在木头制成的十字架上,因为他是异端,没有资格享受到圣耶稣死前的待遇。所以没有被残忍的钉在上面而选择用捆绑,这算是最好的怜悯了。然后他被立在城门口,整整两天两夜。当然来来往往的所谓忠实的信徒们无一不是对其唾骂,巴不得让他痛苦地死去。 说到这里,特奈娅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捂住嘴巴,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了还在休息的贝拉医生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开车 “那么,贝拉医生,是怎么被救下的?” “是我卖掉了了店铺以及所有的一切换来的钱这才勉强平息了那贵族的怒火。”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一边说,一边偷偷擦眼泪。“但是他们并没有就这么善罢甘休。”普拉斯维娅接着说道:“就在我们刚刚把可怜的贝拉从那十字架上扶下来的时候,教会的神职们来了,他们说贝拉所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所以必须要去教堂赎罪!” “赎罪?不会又是一顿毒打吧。” “不,不,至少他们看上去还算斯文。”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抹去一把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因此变本加厉,所以我用我前面偷偷藏起来的奥伦金币塞给了神职人员,希望他们高抬贵手。” “然后呢?” “他们对于金钱照收不误,只是说虽然你表达出了你足够的诚意与证明了你信仰的虔诚,但是贝拉的异端罪孽必须要受到净化或者说是惩罚!还说这不是私人的恩怨而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的旨意……”我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我是不可能相信的,就算是绑在十字架上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可能相信。这完完全全是神职人员欺骗大众的把戏,可是就是这样拙劣的把戏在这个民智未开的世界欺骗大众屡试不爽。不过我对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更加有兴趣,我想知道这从语言当中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神职人员们,做起事情来又是何种方式呢?“那么贝拉医生去了教堂之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了吗?” “对,我听说,我只是听说。”说着说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眼泪又来了,她再次擦干了眼泪“他们让两天两夜没有进食的贝拉在教堂内面对着上帝的雕像跪了一天一夜,中间我的贝拉甚至不止一次昏倒在地,可是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怜悯。上帝啊,都怪我,当初如果劝劝他不让他做卖药的,老老实实地买上几块田地种上些葡萄不好吗?”老妇人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妈妈,这件事不怪你。” “你闭嘴,特奈娅!”虽然是在哭泣,满是普拉斯维娅还是一脸严肃的堵住了特奈娅的嘴。“这事都怪你,如果你要没有大发慈悲的将那个该死的奴隶带回家里让你的父亲治疗他,你的父亲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普拉斯维娅怒视着特奈娅,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我……”特奈娅想说什么,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越是想反驳,可是心中的那份内疚就让她更加感觉罪孽深重。她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能猛地站起来准备向屋外跑去。不过我及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就在她跑到我的身后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像是曾经电视里面霸道总裁那样一把将她给拉到我的怀里。 好吧,我承认这样做非常地欠妥当,但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演下去。让她坐在我的腿上,非常自然,就好像我们彼此已经熟悉了这种姿势。特奈娅在自己母亲面前羞红了脸,她这时候哪里来的脾气呢?留下的只有害羞了吧。我若无其事,一脸严肃地望着普拉斯维娅,让她知道贝拉医生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气不过,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们跟那个迫害贝拉的贵族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可以说神职人员跟那贵族在暗中勾结,指不定就是一伙的呢。可是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他们一家似乎并没有察觉,而是在一味地诉说自己的不幸。这恰恰是他们,嗯,算是统治阶级跟神职人员最希望看到的,面对迫害不是想到迫害方,第一时间去责备受害人自己,这才是帝国与上帝需要的人民和信徒。不需要反抗,乖乖做一个温顺的绵羊。 “啊,啊。” 普拉斯维娅迟疑了片刻,她可能还是没有从我搂着特奈娅的举动当中回过神来,不过还好,她很快恢复了原有的镇定。只不过她的声音变小了很多,她说道:“也就是,我给钱的那个神职大人。啊,够了,足够了!”她开始失去了耐心,她举起一只手来,掌心对我,示意着对于我的质问她不想再回答下去。 “好吧。”我轻轻地点头,表示顺从她的意思。 “唉,为什么没有看见安德鲁。”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故意转移话题,“他不是当初跟你一块来并且形影不离的吗?为什么没有见到他来做客呢?” “因为。”我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老妇人找的借口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去接,我思考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去了,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这本来就是上帝安排好的,赋予每个人的权利。” 老妇人沉默了,看来她是没有了可以叉开话题的说辞,特别是看见我跟她的女儿举动如此的亲密。可能这个举动在曾经有过,不过只是年轻的男女之间的约会什么的,特奈娅坐在我的大腿上,低着头,小脸通红,一抹红艳青垄上满面桃花笑春风,说得就是现在的特奈娅吧,这个满是西欧特点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别样的美,这不同于东亚女人的那中内涵。她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就像是黑洞,对,就是连光都逃不出去的黑洞,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双眼,使我不能从她的身上离开分毫。 “我想我有些累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故意找了个借口,她抹去眼角的泪水,默许了我俩这么放肆的举动。她跟下意识地回避,起身进了她身后的另一扇门,只留下我跟特奈娅。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与小雅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样,血脉喷张,血液里有夹杂着激动和紧张。 四下安静地像是冰封了那般,只有那微弱的火光跟映射到的两人,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 我抬头望着她,她低头看着我,彼此沉默不语,只有目光中的对视。我的脸静静感受着她轻微地呼吸,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手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身上游离,先是腿部,再是腰间,再到胸部,直到抓住那藏在布衣下的那处柔软,让我的手掌深陷其中。 她没有反抗,只是紧咬着下嘴唇用她那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我,真是让人心疼啊,可是这个时候我又怎么能怜悯得了呢?我感觉这不是楚楚动人,简直是在故意勾引让我欲火焚身。 她的呼吸渐渐粗重,我的另一只手也开始抱住她的臀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第二百章:克制,失去 火光,体香,所有那看似平常的事物在这一刻变得那么诱人,我下体的邪火是越来越克制不住。 特奈娅口中呼出的空气就像是上百只细小微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让我欲罢不能。 我双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抚摸到她躲在衣袍下面的细腻的肌肤,听着她渐渐加粗的呼吸。 “啊~”特奈娅惊叹了一声,那声音无比的温柔,就像是银铃“叮当”一响,清脆,悦耳。她的呻吟与呼出的空气就像是一种奇怪的迷魂药那般。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层层叠叠地蒙住了我的双眼,模糊让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时间在游离的双手之间流逝,在亲吻当中偷偷溜走。鬼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过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上激烈的涌动着。疯狂地血液让脑袋里面塞满了兴奋与渴望,就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几乎停止。全世界只剩下两团交织在一起,炙热的火焰。 “你爱我吗?” 很温柔的话语,但传入我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记闷雷,把脑袋里云里雾里的混沌一瞬间重返清醒,有如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无情的将蒙住我双眼的朦胧给吹散。 特奈娅,她和她那在暗淡火光下面照射出的诱人的胴体,毫无遮拦的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呆了,曾自认为是老司机的我在第一次看见特奈娅裸露的胴体时竟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用语言怎么形容我眼前所看见的,美景。太完美了,整个躯体没有半点瑕疵,她就像那从天堂下凡折翼的天使,失去了翅膀,但是那绝美的容颜被保留,一同被保留的,是她与外在容貌一样美好的容颜。这样下凡的天使,她现在将她从天上带来的最最美好的东西完完全全展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会!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没错,我迟疑了,我现在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微抬起头,望见的竟是特奈娅那满含泪光的亮蓝色眸子。 “我是,第一次。”她这话说得就像是蚊子一样细小,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她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却不敢再这么放肆下去了。 女人是水做的,这点我不可否认,特奈娅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那积累的厚重的泪水,终于,一滴反射这油灯上微弱的火光而变得火红的泪珠缓缓从她的那无暇的脸颊上滑落,并留下了晶莹地能够反射光芒的轨迹。哭泣的眼睛,加上吗完美的胴体,此时的特奈娅宛如那出水的芙蓉,再也容不下任何的自认为鬼斧神工的巧匠来雕饰。 怎么可以这么美! 我由衷地赞叹,她就像是一座雕像,坐在我的腿上。眼泪充斥着她的双眼,虽然她在暗暗哭泣,可是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炙热。 “我爱你爱的足以让我疯狂,我的宝贝。”特奈娅看着我,极为认真地说道:“那么,这么久过去了,你曾经让我等你,我也等了,这时候,你也回来了,那么我就想要你的一个答案,你,爱我吗?” 特奈娅的朱唇微启,问出的话虽然看不见只能听得见,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像那雷神的锤子那样沉重,也像极北之地的气候那样寒冷,一瞬间冰住了我的心。这是在让我自己叩问我自己,我真的爱她吗,还是因为她的美丽让我一时间失了神?我给不出答案,只能呆呆地看着特奈娅,与她那美丽的眸子对视。 “卢迦。”特奈娅看我的目光渐渐从狂热中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是难过,失落,太多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全部填满了这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你变了,你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就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我想解释,可是一张口却欲言又止。对,我本来就不是卢迦。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说出来她不可能相信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种感觉,因为特奈娅活泼,火热,是我在曾经的未来社会当中不敢想象的女神,可是她现在偏偏坐在我的腿上,而我,搂着如此美丽的人儿,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快乐跟满足。可是,我又想起了阿奈,这个跟小雅像极了的女人。 我曾向她允诺说要带她一起来,不管发生什么,就这么跟特奈娅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可是她却为了我被李维给带走,我的命是被保住了,可是她呢,她又被带去了哪里?难道说我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吗? “卢迦,你看着我!”特奈娅见我这副支支吾吾地样子,她着急了,伸出双手一把捧住我的脸,迫使我不得不跟她的双眼对视。 终于,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漱漱落下伴随着特奈娅的抽泣。那泪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我敞开的胸膛上,我想伸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是被她粗暴地一巴掌打开了。 “够了,别碰我!” 特奈娅一定失望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无动于衷,一定是内心的纠结吧。它折磨的我喘不上气来,就像是有一个不知名的声音一遍遍质问着我“阿奈为了你下落不明,你就这么打算丢下她苟且偷生吗?阿奈怎么办,阿奈怎么办!” “呵,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我只有苦笑,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甚至是以前考虑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狼狈。我一定是个人渣吧,同时喜欢着两个女人,却又说不出喜欢哪个多一些。 特奈娅,她喜欢的是卢迦,是那个陪伴她从小到大的那个卢迦,她的未过门就参军的丈夫。而我,是刘恩德,寄宿在卢迦体内的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阿奈,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喜欢的是曾经为保护她勇敢站出来的卢迦,也就是我支配的卢迦,就是现在的我。 难道要做出选择吗?还是逃避?这样的问题在我的心里折磨的我苦不堪言。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回过神来,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向她微笑,随便找了个敷衍的话来搪塞她。从她那将信将疑的神情上,我感觉她又一次相信了我。 “好吧,咱们现在要讨论讨论这段时间遇到的挫折,我们必须要面对并且克服它。”我说着,帮助特奈娅拉紧衣服,盖住了那几乎能让我失控的胴体。 第两百零一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房间里传来了贝拉医生沉重的咳嗽声,那声音沙哑虚弱,一定是我们俩个人的动静吵醒了他吧。这个可怜的老人,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再也不能这样吵醒他了,我知道那真的是痛不欲生。 我赶紧闭上嘴吧,同时也用手捂住特奈娅的嘴,食指放在嘴前发出“吁”的声音,示意她安静下来。 “你都睡在哪里?”我问特奈娅。 特奈娅因为被我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所以她指了指壁炉,在那简陋的壁炉旁边有一处严格意义上讲算是杂草从吧,上面铺着一个不大的毯子。 “这就是,你的床?”这场面都让我惊呆了,我本以为再不济还能够像我当初行军时候那样,有个简陋的兽皮垫子也算是好的。本来那就是我感觉非常不能适应的极限了,可是直到我看到特奈娅的床,我这才发现要能够睡那兽皮确实是甜美的回忆。 “条件真的很艰苦,难道你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真的能承受的了吗?”怀着疑问,我松开了特奈娅,来到那简陋的床旁,我伸手试了试这所谓的床,粗糙的草,本来就非常杂乱的堆在一起,为了防止伤害皮肤,所以铺了一层薄薄的布垫。用力一按,那吱吱嘎嘎的草声听上去非常刺耳。再试着躺上去,一下整个人都陷了下去,说软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些意思,不过那仅仅隔着一层布又怎么可能阻隔地了那粗糙的不舒适感。 “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面生活多久了?”我回过头来问特奈娅。 “五天?”特奈娅伸出五个手指,好像不对,她抬头望向屋顶又思考了一阵,紧接着她又伸出一个指头与前面五个加在一起,“六天,六天,没错!”她完全不会一只手作六的数字,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在思考,那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 “好吧,也真难为你了。”我从那一堆草堆上面爬起身来,一定是太疲惫了,特奈娅紧跟着我的脚步躺了上去。 “哦,我的上帝!” 特奈娅的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这似乎一瞬间就跟我摒弃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躺在那草垛上,整个陷了进去。她还非常快乐的在里面打了个滚,就好像里面干枯的草枝给人的不适并没有影响她。 “卢迦,快躺上来!” 特奈娅从草堆里探出头来,十分兴奋地朝我招了招手,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能听到。 “天呐,仅仅才六天的时间!” 我抚摸着脑袋,要睡在这样的“床”上,确实有些心理上面的障碍让我不能够过去。特奈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还是非常快乐的。 “怎么了,我的丈夫?”特奈娅瞪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在对我等待,她很无奈的摆了摆手,嘟着嘴,摆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接着对我说道:“真的只能这样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嫌弃?哈,怎么会?” 我说完,一屁股坐了上去,就这么跟特奈娅躺在一起,特奈娅的眼神重新充满了炙热,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欢卢迦,难道就真的不会多想吗?我在心里问着,怎么能张口问她?我不敢,怕再次伤害她。 “我亲爱的丈夫。”特奈娅望着我,这个时候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快乐了。 “怎么了,亲,亲爱的。”我望着她,感觉她的心里好像猛地想到了什么,所以变得有些失落,难道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吗?我的心不由得绷紧在了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抓奸了一般,那种隐藏怕发现的感觉让我惶惶。我尽力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神情看着特奈娅,毫不避讳的跟她的双眼对视。非常紧张,非常紧张的等待着,看看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她看我的眼神仅仅停留了片刻,又避开,整个人又仔细的思考着,说道:“可是去结婚必须要去教堂,让神父见证我们之间的爱,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那么教堂我们是怎么都不可能去的。” “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那些愚蠢的老家伙见证呢?”我反驳她,此时我的心里的那块石头提起又猛然落地,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必须要上帝的见证,我们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特奈娅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仿佛这就是一个铁打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那么,我问你。”我看着她,凑近到她的面前,轻嗅着她身上那特有的体香(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两个深爱彼此的人会嗅到对方身上特有的香味,很奇怪的是,我在特奈娅的身上闻到了,可是在阿奈的身上并没有嗅见这么奇怪的体香。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全心全意地回答她的问题)“你说上帝,他是万能的吗?” “对,是啊!”特奈娅连连点头“我是说,教堂里面的传教士们都这么说,渐渐的,人们都这么说了。” “那就是啊!”我看着特奈娅,继续说道:“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所有人,他是万能的,也是正直的。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也是无所不知的,对吗?” “对!”特奈娅都听的出神了。 “那么,他必然知道我们彼此相爱,那么,我们既然知道彼此相爱,又为什么还要让那些迂腐的神父们知道呢?” “对啊,上帝是知道的……”特奈娅思索了片刻,又非常惊喜地望着我,说道:“哦天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父是吗?哦天呐,太不可思议了,亲爱的,你可比那住在教堂里的那帮老家伙们厉害多了!” 我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说白了,像我这样所受到的教育,欺骗别人不太好使,可是骗傻乎乎的特奈娅那真是顺手捏来。 “咳咳咳……” 就在我俩还在有说有笑的时候,贝拉医生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这次不同于刚刚,非常剧烈,也非常严重。 “怎么回事?” 我跟特奈娅停止了讨论,赶忙爬起来跑向贝拉医生所在的屋子内。 第二百零二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贝拉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越咳越厉害。我跟特奈娅匆忙推门而进,拿来油灯,靠着那微弱的火光这才照亮了这阴暗的房间。 “父亲!” 特奈娅的面色凝重,她快步跑去蹲下一把握住贝拉医生伤痕累累的右手。凑近看贝拉,看着他那张倍受折磨,早已没了人样的脸,惨白的嘴唇泛起死皮,苍白的脸上就如同那刚刚制成的羊皮纸张,见不到半点血色,紧闭着双眼,任凭怎么呼唤都不能使他清醒,就像是深陷梦魇而无法自拔。 他还在咳嗽,甚至嘴角流出了些许血沫。 “父亲前些日子还没有这般不适,这会是怎么了,病情好像是加重了不少。” 特奈娅见了血,也慌了神,她浑身颤抖,只能抓着贝拉的手不知所措。医生,现在需要的就是医生,可是这屋子里面的三个人,除了饱受病痛折磨的贝拉,没有人懂医术。我甚至连葱跟韭菜都分不清,更不用说那高深莫测的西方古医术了。 我端着油灯,不敢进前,一是怕是那咳嗽吹灭了本就弱小经不得摧残的火苗;二是怕贝拉这副羸弱,一睁眼看到他女儿的身后竟隐隐约约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臭乞丐,一时气冲脑门,这不就在不经意间铸成大错。 “爸爸,爸爸你睁眼看看我,哦,我可怜的爸爸!”看着贝拉还在痛苦中挣扎,特奈娅在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看着她的父亲只能嘤嘤哭泣。可是这样根本缓解不了贝拉医生此时的痛苦,相反这样的无动于衷跟间接伤害又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干站着,还不如行动起来做一些有用的事。 “怎么会,明明说的是外伤的吗?” 贝拉医生这样剧烈的反应让我心生疑惑,我不顾特奈娅所想,上前准备一把掀开了盖在贝拉医生身上的被褥。 “你干什么?”特奈娅见我过来要掀他父亲的被子,顿时来了火气,说我父亲都成了这般模样,你怎么还能这么捉弄他,这不是戏弄。 我说“特奈娅这事你别生气,我感觉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既然是去教堂洗礼跪拜上帝,那自然不会伤得这么重。” “都说了,那是上帝给予的惩罚!”特奈娅还是不依不饶,她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在儿戏。 我也懒得解释,因为也她虽然表面上与那教士们不共戴天,可是心里还是对那上帝深信不疑。也难怪,这样封闭的时代,不信上帝,又能够信谁呢?我才不会在乎她的阻拦,再说她被她父亲抓住一时间动弹不得,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掀开,先是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的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一手握着油灯,连忙将脸侧过隐藏在肩膀上的衣物当中,否则还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恶臭。万万没有想到这可怜的老人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床上满是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排出的污秽。 我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发现这污秽是最新排泄出来的,也没有其他宿便的迹象,看来定是那老妇人在特奈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换洗这裤子而不告诉我们。这个可怜的老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刻意隐瞒,这么消耗下去会让老贝拉白白丢掉性命那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我又多想了,我赶紧让自己回过神来,弯腰忍着恶臭一把抓住他的上衣,我到要看看仅仅是几天的风吹日晒就能让一个身体健康的医生受到如此巨大的折磨? “刷!” 贝拉医生身上那同样肮脏的上衣被我掀开,那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地瘀血几乎让我同时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怎么会!”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禁闭双眼的贝拉,他依旧咳嗽不止,嘴角的鲜血不停向外流出,特奈娅匆忙拿自己的袖口为他擦拭。 “我们需要现在找医生,不然你的父亲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没用的!”就在我的话音刚落,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叹息。我回过头来,看见她也捧着一盏油灯,她无力地靠在屋门旁的墙壁上,透过那暗淡的火光,此时的她看上去一下苍老不少,面容憔悴,红肿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哀莫大于心死,她这么做,也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看到她,我却怎么都激动不起来,反而是让我自己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我想我能够体谅她。因为医生,这恐怕是这座城市里面唯一的一个医生正躺在床上受尽折磨奄奄一息,如果说还有其他的医生,那么贝拉的下场谁人不知?这个时候冒险去治疗这可怜的老头,那么搭上的可不止是老头一个人的性命。 “你知道贝拉没救了,所以你就故意隐瞒实情是吗?”我将被子放下,重新盖在贝拉的身上。回过头来,望着那苍老,又在痛苦中挣扎的女人。“现在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话说回来,在贝拉被带进教堂的那一刻,他本是不可能回来的我说的对吗?”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头,她的目光向下,尽量不去看我,也不去看她那命途多舛的丈夫与早已哭成泪人的女儿。我想她现在一定是在纠结自己对于这件事情她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结果这么一纠结就纠结了整整一个礼拜,普拉斯维娅应该不是那样的女人,她这么做是受人指使还是为何,这点需要我去问问才能真相大白。 “他被送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吗?”我心平气和地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我想事已至此,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在对我对特奈娅隐瞒自己的意图了。 “他被送出来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妇人此时表现得极为镇定,只是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有一些微微地颤抖,那一定是因为哭泣导致的短暂缺氧。“我话掉了全部的金钱,换来的确实一个奄奄一息的贝拉,这点我怎么都想不通。”说着,老妇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贝拉,眼神当中透露着内疚,还有深深地自责。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父亲他很好,并没有别的大碍?”在贝拉身边嘤嘤哭泣的特奈娅终究是忍受不了这样所谓的欺骗,她猛地回过头来冲着她的母亲怒吼,通红的眼神当中充斥的是愤怒跟绝望。 “抱歉我的孩子,我我并不想这样!”老妇人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可是她红肿的双眼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没有眼泪的哭泣怎么能够得到特奈娅的谅解,更何况特奈娅也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她的母亲欺骗并隐瞒了父亲病重的事实。 “特奈娅并不在,所以她对于此事并不知情是吗?”我接着问,仿佛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晓了大半。 “那天我借事支开了特奈娅,然后去城外的一所教堂里见到了贝拉,他被打的遍体鳞伤,见到我时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老妇人磨砂着自己手中油灯的木柄,抽噎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是贝拉的意思,他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特奈娅看见,因为这样说不定这仅有的女儿会因此而痛恨跟诅咒上帝。要知道贝拉本身就是个虔诚的信徒,他告诉我这是他在赎罪,也是时候回到他的国了(上帝之城)。” “他的国,真荒谬!”我苦笑着摇头,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呢,现在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 “所以我带着贝拉在城外的河边用水洗净了他身上的血污,幸好那些教士们信守了诺言,没有打脸!” “信守诺言?”这个我不能理解,莫非是这顿毒打他们早已知晓。再仔细思索,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的复杂,可是里面却充斥着暴力跟金钱。 贝拉行医行善,早就触动了天主教会的禁忌,那就是渐渐否定了上帝的存在。所以暗中指使城内贵族挑事,并乘机陷害了贝拉。酷刑折磨贝拉,但是遇到了金钱在其中调解,贵族定收了双方的钱,赚的足够,自然就不再寻找麻烦。可是贵族的愤怒平息了,那教会的怒火又怎么平息的了?口口声声说是去洗礼清除罪孽,在他们神职人员的眼中,贝拉本身就是原罪,又怎么可能存在洗礼一说?奈何老妇人的金币,拿人的手短,这面子不得不给,索性打了个重伤,留上几天日子让他们的家人团聚,用金钱换上几天奄奄一息的日子。 贝拉渐渐停止了咳嗦,他这是内伤,不是外敷的草药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天知道他的胸口中折断了几根肋骨,内脏又伤了多少,这样的伤在这这种医疗极度落后,人们还在愚昧无知的情况之下是不治之症,贝拉自己清楚,老妇人心里也清楚,那些下手的神职更加清楚。也许这件事中,只有特奈娅,她被蒙在鼓里。 贝拉的呼吸更加微弱了,他是如此的虚弱,大限将至,我们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内伤夺走! 第二百零四章:平凡 哪怕是继承了父亲信仰传承的特奈娅,她泪如雨下,紧紧抓着父亲贝拉的右手,将其大拇指的中指节抵在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一遍又一遍念着自己仅仅知道那点圣经里面的语言。 可是奇迹并没有降临,可怜的贝拉,在我们三人眼睁睁看着地情况之下,还没有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拥挤的大街小巷,照射进那布满漏洞的木门中。听着特奈娅隐隐的哭泣声,贝拉的呼吸停止了,就在那不知不觉当中,不过至死,他握着特奈娅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我也是悄悄靠近,用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这才发现他已经离我们远去。 对于贝拉,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能是历经的杀伐太多,对于死亡,我没有太多的惊讶之感。在他的人中上停顿了片刻,我这才收回我的手,一切都显得那么稀松平常,连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我想我该回避一下吧,至少全然不知的特奈娅还在一遍一遍祈求祷告着上帝,哪怕是口干舌燥了,她都不曾停止。我退到她的身后,这时再看她的背影,我竟然惊讶地感觉到一个人如果在挽留自己而在祈祷的时候,往往表现出来惊人的忠诚对于上帝,我相信此刻特奈娅对于上帝的虔诚甚至与耶稣的十二使徒不相上下,可是上帝毕竟是一个没有定义的东西。信了,它便存在,不信,它便是虚无。 “也许贝拉能够受到上帝的垂怜,在众天使的圣歌当中步入天堂吧,他在凡间的苦难已经赎回了。”我低声诉说着,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开始相信上帝的这一套骗人的说辞。有时候啊,骗人的谎言说着说着,骗人者也会自欺欺人地信了,那更不用说完全不知所以的听众们,那也只能奉为真理。奥维德曾说过“在我们的心田曾住着一个神仙。”不管是信还是不信,到了危难的时刻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总不是自己的学识而是那神仙,说不出,道不明的飘渺。 特奈娅依旧在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她盼望上帝能够显灵来挽救这个可怜的奄奄一息的老人,殊不知那老人已经不在了。 我感觉上帝已经降临了,他带走了老医生贝拉的灵魂,将其引导至他的国度,从此世间少了个医生,天堂多了个灵魂。 我端着油灯,退出了房间,这才发现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早已在门外伫立了很久。她终究是没有勇气进去,恐怕是不敢去面对被她欺骗了的特奈娅吧。她依靠在墙壁上发呆,一夜过去,眼角上竟然多了几道皱纹,整个人也一下苍老了许多。 “怎么,不跟那老家伙道个别吗?毕竟,你陪了他好几十年。”我刻意让我的语气放的缓和,不让语气显得过于沉重,我想这样应该能够减轻老妇人内心的压力。可是她并不为之所动那般,侧过头去不看我,像是故意回避,回避的是我还是自己内心的愧疚,我便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吗?”我面带微笑的站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面前,轻声对她说道:“你猜猜我刚看到了什么?”老妇人依旧没有反应,但是我知道她在听。“我看到有两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对,就是天堂中唱歌的那样,他们在唱着歌,那歌我听不懂,可他们就是在那唱,不停地唱,并且来到贝拉的两侧,一人伸出一只手,挽着一束光,那光亮的诡异,可他们丝毫没有畏惧,就这么共同地挽着,翅膀煽动,唱着那听不懂的歌,一直向上,直到消失在屋顶。” 说到这里,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这才抬起头让我看见她的脸,红肿的眼眶又涌出了泪水,不过那泪水不再是悲伤,而是些许的惊喜夹杂着不舍。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老妇人的声音颤抖了,她从墙上站直,看着我,泪水就像是决堤地洪水,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进了那阴暗的房间,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母女俩的哭泣。 “这算是一件好事吧,兴许她们俩能够接受医生的离开。”我站在门口,自认为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好事,可是,我为什么怎么都笑不出来。 “唔!” 为什么,胸口好疼! 我捂住胸口,都站不稳,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握紧,那种绞刑一般地疼痛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自认为看惯了生气的我,对于生离死别的辛酸本来是应该为之动容,也仅仅是动容才对,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难道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伤心起来?那为什么脑袋里想着的竟然全都是贝拉医生,那个可怜的老人,他为我疗过伤,也曾允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我,我试着想到并模拟了无数次的离别,殊不知这一次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悲痛,都没有来的及。 “吧嗒!”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划过,落在身下冰冷的石板上。 “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未来,同样,这也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在挣扎,总是不能够接受上帝给我的这么过分的玩笑。每当我在憧憬着什么事情的同时,上帝总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用现实和变化,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耳光彻底地打碎了我所有的梦,仿佛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意义地接受了现实。 由于热切地想要躲避过错,所以我们更易陷入荒谬。 “这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我捂着胸口,忍受着撕心裂肺地疼痛,我跪下,额头点地,整个人蜷缩起来,用来保护自己,忍受来自肉体跟精神上双重地折磨。 哦,我明白了,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苟且,也许从当初天真地认为能够受到埃提乌斯器重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的悲剧才刚刚拉开帷幕。逃避不了的,这就是我的生活,最起码这一回,我不能够再逃跑,我要留下来担负起责任,哪怕仅仅是为了特奈娅。 疼痛稍稍缓和了,我扶着墙壁缓缓爬起身来。与此同时,特奈娅也从屋子里出来,她哭成了泪人,望着我,稍稍迟钝,便立马扑上来钻进我的怀中,紧紧地抱着我,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我似的。 “我的父亲离开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带着哭腔的话语,那一词一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进我心脏的最深处。 我强忍着眼泪,伸手轻抚她的头,为她理顺凌乱的金色头发。故作强势地对她说:“怕什么,我养你啊!” 第二百零四章:非凡 一贫如洗,真的用来形容贝拉他们一家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自从那次恶意迫害之后,稍稍有起色的日子没了,除了贝拉的逝去恐怕留下最多的,就是日渐高压的神权还有贵族之间的金钱交易所留给我与特奈娅挥之不去的梦魇。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贝拉医生的遗体做一个妥善的处理。我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同意许可之下用他生前的被褥包裹,没有什么能够陪葬的好东西,唯一能带走的,仅仅是那存下还没有销毁的一点草药吧。对于草药的销毁,那是贝拉医生出来之后的意思,一并销毁的还有他自己记载的所有临床治疗的笔记全部烧掉。我不能理解,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多么一大笔宝贵的财富,可是为什么贝拉医生还是拒绝将其留下。不过我从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口中得知,贝拉医生出来之后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坚定的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异端,并且不止一遍声称这是违背上帝意愿的背叛行为,从最开始便是错误。所以他要将这些烧毁,一点都能不留在世间,否则恶徒们会用上帝的名义杀害一个有一个学习这些异端的后继者。 所以简简单单的,宗教胜利了,虽然胜地不光彩,但是至少又让这个尚属年轻的宗教能够更加深入人心,毕竟,这是属于宗教的时代,而不是医学跟科学。 “好吧!”我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就算是其他人不信,我相信,其他人不学,我学习的想法,如果能够得到贝拉医生的外科医学,那么有机会,我说的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在前线大有作为,不过现在不可能了,但是我能够理解跟尊重贝拉医生的决定。“那么,以后她们母女俩人,就交给我了吧!”我说着,将一个自己编织好的一个简陋的十字架。贝拉医生是个坚定的天主信徒,那么希望在他上天之后,上帝不会亏待他并且不会让他的信仰动摇。 我说到做到,对于几近无依无靠的特奈娅,我必须担负起一个男子汉的义务,首要的,那便是如何养活的了这么一个三口之家。 俗话说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这点不假,赚钱的工作倒是有千千万,可是赚大钱却需要门道,要不然靠那出卖体力的活,养活自己到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怎么养活特奈娅还有老妇人普拉斯维娅。 对于工作,我急不可耐,第一天就出去找,最小看上的,是那在城市里的动静最大的工匠。要说当那工匠的伙计,我没那技术,而且进入以学徒的身份怎么样都拿不到工资的。这点我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么第一天,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回去了。这点怎么可能阻挡我呢?要知道我从大学出来的时候第一份工作也找了半个月呢,我不服气,所以又想到了种葡萄,对,酒葡萄,不是罗马人好酒,血管里流得都是被稀释的葡萄酒浆,那么种葡萄一定有市场。所以我跑到城外的葡萄地,那绵延数百米,一下都看不到头的葡萄地,里面忙碌的尽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奴隶,原来酒葡萄那是贵族才能种的高档货,像我这样一穷二白的汉子,就算是把自己给卖了,那也整不到一块像样的地,更不用说种葡萄了。 眼高手低,这词用来形容现在的我是在合适不过了,对于打工这种类型的工作我是心里都有阴影的,我到现在还对小雅的离开耿耿于怀,倒不是说埋怨她的无情,遗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没有耐心陪伴我的东山再起。而是关注到我为什么会丢掉工作,从而形成了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我一败涂地。我想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上帝在针对我的时候,总是让我非常深刻的感受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并且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而将其奉为真理。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我不由苦笑,眼看再找不到工作母女两个就要饿肚子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出门。新的一天,我走出房门,左右望了望道路的两个尽头,这路向北的是通往城镇中心与向着北方陆地的,而南边是海洋,通往码头,那是最忙碌的地方。这路面上经过几天的日晒蒸发,泥泞早已经不算是太严重。来来往往的贫民无不是衣衫褴褛,无论大人小孩,他们虽说衣着破旧,可是营养良好,这往往离不开热那亚临近海洋,海里的鱼对于他们来说是取之不尽总之不竭,自然那价格高不到哪里,就算是没有钱去买,自己出海,打不上大鱼,就单单是些近海的小鱼,回家也是一顿珍馐,犯不上饿肚子,自然也不会营养不良。 近海,海风从街道的另一头直吹过来从我的面上经过。我抬头望向那街道尽头的海岸,以及那遥远的海平线,海水共长天一色,果然不假,碧绿的海洋渐渐向远成为蓝色,跟那遥远的天空仅仅有一条并不显眼的虚线分隔。 “那么,就去那里瞧瞧,一定会有好的工作。” 嗯,就这么决定了,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了声加油。然后就踏上了这几天从来没有走过的通向码头的那条路。 这街道并不长,走起来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脚程,我就来到了一处称得上是港口的低洼空地。这里阳光正好,周围空旷,因为是要来回进出货物的缘故,倒是比那身后的街道宽不知多少,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有平民,渔夫,还有奴隶。他们在码头上各顾各地忙着自己的事,我站在最边缘,整个人压抑地内心都感觉像是得到了一次放松的机会。 我鼓动我的肺活量,对着那海洋猛地吸了一口,那股潮湿还有些咸味的海风瞬间填满了我的肺部。这里人山人海,喧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又一艘货船进码头了,早已在码头上等待多时的工人们早已经跃跃欲试,抓紧时间干活了。 “我来了!”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没错,走投无路的我到底是要干这个我一向不愿意做的苦力劳动了! 这个年代,缺的就是像我这样的临时工,所以跟那码头的监工说了一嘴,登记一下,我就成了正式的工人,一天五十个福立铜币。 我自认为身体还是不错的,因为军人的出身给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可是那沉重地桶装货物干上半天还行,这么连干上一整天直到晚上,我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货船的商人是个善人,他在我们工资发完以后又多给了我们二十枚福立铜币。 捧着那沉甸甸地一个钱袋子,我不由得苦笑,因为我在参军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铜币。更何况是因为失败的经济改革,促使罗马的通货膨胀是百年前的数倍,在这个时代,第纳瑞斯银币都很难算是基本单位了,更不用说这个不值钱的福立。 “算了,好歹算是钱!”我掂量着这钱袋,一整天的工作让我疲惫不堪,肌肉的酸痛更是难忍。回家吧,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至少要让特奈娅她们两个知道我能够挣钱,虽然不算多,但是有了收入,日子就一定会有起色的!至少在几个月里我能够出去吧,再也不用受累! 第二百零五章:非凡 上帝在让我失望的这方面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就拿这次在码头上卖苦力的事情说来,春去秋来,我本以为咬咬牙,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问题来了,你见过发光的金子吗?笑话! 我在这里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年的光景,要说这收入,一天五十,一个月差不多一千五,一年十二个月让我算一算,十二乘十五等于一百八,后面加三个零,呦,一万八呢!(没错,我就是充字数的!)一万八福立换算第纳瑞斯,按一比两百算,等于九百第纳瑞斯,第纳瑞斯换奥伦一比一百,也就是九个奥伦金币。我靠,上战场或者打扫个战场少说也有上百个奥伦金币,这累死累活没有周六周日也就这九个,我特么还不如上山当土匪呢! “喂,干什么呢?是发呆的时候吗?”算着算着就失了神,一下把手中的活给忘掉了。自己偷懒可没有关系,关键是让监工看到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就好像是你玩命干了大半天,要是松懈了几秒钟,被他发现了,那么他也会认为你这一天都偷懒了。这些监工,一天除了憋着嗓子吆五喝六,还有三五成群殴打那他们认为没有好好干的劳工,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一个二个看上去无一不是大腹便便,除了嗓门大,还有能打出响亮的鞭花来吓唬人,其他的倒是没有见着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哦,对,口味很独特,见到渔船靠岸,他总是喜欢过去随便挑一条小鱼如同囫囵吞枣那般一口吞下去,然后再做出那十分满足的模样,像是真的在吃一种不知名的山珍海味。 可是现在他的嘴里满是恶心的鱼腥味,然后他那巨大黄色眼珠隐藏在如同麻袋一样巨大的眼袋中散发着幽幽地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哪敢再傻愣愣地跟他对视,这个时候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挨皮鞭。 我不敢再发呆,一把扛起一个沉甸甸的木桶天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边干活,一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你说我挣了九个奥伦,除去给家里买菜,还有偶尔的改善生活,再给那母女二人添上一些新衣服,再给我自己添上一些,然后呢,就剩下五个第纳瑞斯了,就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不甘,可是眼下我不能离开这母女二人啊,她们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里无依无靠地活下去。 “唉,全是羁绊,最关键的是,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工作,没人招女工的,除非是纺织,可是这里哪有什么纺织啊。”我想到了特奈娅,她也知道我的不容易,也在日夜不停地找事做,比如她们母女两个,买来面粉作面包,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苦不言堪,可是她们二人依旧坚持,这让我倒是有些欣慰,至少我不是一个人顽强生存。 “咳咳,这不是卢迦先生吗?” “谁!”这么一句话吓得我一个激灵,立马从无边的幻想当中回过神来,莫非,又是我走神了。我知道监工的处事风格,如果被提醒了第二次,那就少不了一顿皮鞭了,虽然说我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待遇,没有办法,有军事素质的就是那么优秀,根本不知道偷懒是什么意思! 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我这样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怎么了,叫我什么事?” 猛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满是胡子的大脸,吓得我一哆嗦,猛地向后,结果一瞬间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待我再定睛一看,嚯!那不是去年跟我一块逃难的雇佣兵头子弗雷德嘛,大络腮胡子几乎要把他整张嘴都给遮住,要不是一脑袋的黄毛隐藏不住,我还真的以为是从中亚波斯来的国际友人慕名前来拜访,然后给我指一条光明大道呢! “哦,弗雷德,你是怎么来的?”我说着,还不忘偷偷张望一下那个凶神恶煞的监工,要是让他发现我在这里跟别人闲聊,挨顿揍都是小事,扣工钱那才是要我的命! 这个弗雷德,只见他跟鸡贼的眨了眨他的贼眉鼠眼,一脸得意地对我说:“哦,卢迦先生,这一年多不见,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地呢?真的,看到现在的你,我还真的以为我是认错了人。” “哦。够了,弗雷德,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雇佣兵,你根本不知道赚钱的幸苦,这可跟你跑个腿就能挣钱的伙计差远了!”我虽然嘴上说着,但是手可不能停下来,我将那刚刚拿起的木桶吃力的从船下抬到码头指定的位置。弗雷德这个家伙紧跟在我的身后,完全不说帮忙的事情,也难怪,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惯例吧,你不招呼他,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说吧。”我一把将那木桶放在指定的货物堆积处,拍拍手,回头看向弗雷德“你这么大老远,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卢迦先生。”弗雷德一脸神秘,神秘中不失夹杂着些许的洋洋自得,“先生,这里是罗马,只要花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哦?那你说说看,找到我,花费了你多少钱呢?”花钱找人?看来我在这个城镇里面还是蛮有知名度的嘛。 “十个福立铜币。”弗雷德眼睛微闭,伸出一根指头来,非常认真的对我说道。 “多少?”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本来我还以为还要花费多一些呢!得最起码要第纳瑞斯为单位吧。 “没有办法的,卢迦先生,这可是十个人的量!”弗雷德说得非常轻松,像是故意嘲笑我那样。“你也知道,我只需要在码头这个地方找,毕竟这里人手繁杂,一个人一个福立,他们还是很乐意帮助我的。” “够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忙岔开话题“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想你不可能找我来叙旧的吧!” “当然,卢迦先生。”弗雷德说完,拉住我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他先是机警地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其它人的时候,低下头,小声跟我说了一句:“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大的?” 那听得我是十分紧张啊,整个人都有些小小的抽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第二百零六章:赶出家门 干一票,莫非是来个西方版的梁山?哇,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可比这里风吹日晒暗无天日的好。我在心中窃喜,又不禁伤感起来,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突然就到了头,心里怎样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话说那梁山有一百单八将,那我排第几?影响收入吗?一系列太多的问题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 等等,我猛地从想当然中清醒过来,弗雷德可是阿雷西欧的人,莫不是他受到了阿雷西欧的指派,才不会来到这里,看来不是他找我,而是阿雷西欧找我。 “怎么,阿雷西欧遇到麻烦了?”一提到阿雷西欧,我就想到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虽说是个较为出色的指挥官,但是私底下一定是个十足的老狐狸,这个交通闭塞的年代消息的传播显得尤为重要,这就离不开眼线。早知道能够居于高位者手下没有遍布整个帝国的信息网,那么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政敌竞争?整整一年过去了,阿格里披那的陷落自然是传遍了帝国的所有地区,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帝国从此彻底失去了比利时高卢的控制权。 比利时高卢行省的首席长官是谁?阿雷西欧,比利时高卢的沦陷他阿雷西欧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那么这件事需要一个问罪人,阿雷西欧又不见了,天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丢失了个行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管我怎么问,弗雷德就是闭口不谈,他故作神秘,对于我的疑问只是摇头。 “那我们就没法交流了!” 我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就他这样我没有办法跟他交流,更不用说干什么一票大的,没门!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搬货,这种办法总是那么的实在,至少没有欺骗,没有上当,是的,这个时候我没有遇到过。 “你都不跟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到时候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你们去了,可还不得给我卖掉了。不去,不去不去!”说着,我又扛起一个木桶,这么一年来其他大的形式倒是没有变化,不过长时间的劳动倒是让我身体的力气增长了不少,以前单手拿盾牌跟人搏斗,没几个回合就有些气喘吁吁的了,可是现在同样的盾牌,我敢说我拿上能玩一整天!“你不跟我说啥事,也不跟我谈报酬,我这么跟你去了,图什么,情怀吗?” 看着弗雷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知道他也有些兜不住了,对嘛,乖乖的把话说清楚,我顺手再问你要上几个奥伦补贴一下家用,那也是极好的。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背过身去,殊不知我早就快憋不住想笑了,可是不能露馅,这样就让弗雷德回过神来了。 “一个军团!” 等等,我停下脚步,我是不是听错了,那声音确实从我的身后传来,不不不,一定是我多想了,弗雷德这个大胡子,他一张嘴,胡子就往他的嘴巴里面涌,一定是说错话了,可能他就是想说一个奥伦币吧。可是奥伦币跟军团是同一个发音吗? 唉,我怎么我走不动了,靠,真是受够了贫穷的苦,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可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弗雷德,见他这一脸严肃,眼神当中丝毫没有看出一丝的狡诈来,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说了,他现在一个空了名的雇佣兵头头,那这么大的赌注骗我一个码头上的装卸工,多少也看不出什么意义所在。思来想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可是一件大事!我乘着那监工不备,赶紧丢下木桶拉着弗雷德重新来到那无人的角落里,死死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弗雷德毫不畏惧地直视我的眼睛,“这么说来吧,确实是阿雷西欧阁下派我来找你,因为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都是毫无实力的没落家伙,那么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就这么一辈子在这里打工?” “不,我当然不愿意!”我说得是实话,因为这样的生活我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的,既然弗雷德说了,那么我当然不愿意在这里待着。 “我就知道,大家都是真正的军人,不是卖力气没尊严的劳工!”弗雷德哈哈大笑,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因为我又想到了特奈娅与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她们母女俩。如果我走了,她们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面对才是。 弗雷德笑了几声,却发现我并没有应和,他尴尬地收敛了自己咧开的大嘴,装病地咳嗦了两声用来缓解他此时的尴尬。 “怎么,卢迦先生。”弗雷德看着我,一脸疑惑。“莫不是还有什么烦心事,让你一时间脱不了干系?” “不能说是脱不脱干系,这是我的责任。”我用肩膀上搭着的麻布擦去额头上的汗,再看弗雷德一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别说了,这么着,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带了多少钱。” 弗雷德听罢,掏了掏自己身上的钱袋,抓出了一把第纳瑞斯,里面还有几个奥伦币,呦,可不少。“从咱们这里到米兰,大概需要多少钱?” “差不多几个第纳瑞斯吧。”弗雷德看了看被我抓在手中一大把钱,看来他是有些担心自己的钱收不回去了。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地问我道:“怎么,卢迦先生,这可是我的钱。” 我从手中随意挑了几枚第纳瑞斯,交到了他的手中,“这几个银币就留给我们两个去米兰,那么剩下的,就全部当做你们雇佣我的首付了!” 掂量着手中的八枚奥伦币,我的心里感触那是太多了,最主要的那是满足,毕竟整整一年了,再一次摸到奥伦金币,再看看那金币上面的,那不就是我在熟悉不过的皇帝瓦伦提尼安嘛! 弗雷德望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钱一下子就这么没了,换作是谁心里都没有那么一些滋味。 既然来了,那就要回家做个客,随意找点菜煮汤招待一下,也好敬地主之谊。工作嘛,不干了!爷是要做大事的人,鸿鹄怎么能够蜷缩在岩雀的地盘。 回到家中,她们母女俩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了,晚上的食物很简单,远没有早餐那样算得上丰盛,有面包吃还是很好的。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特奈娅一脸惊奇地望着那个跟在我身后的陌生人,从那身板上不难看出身份吧,特奈娅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她问我道:“他是谁?” “哦,我的一个朋友,战友,对,战友。”没想到会这么问我,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临时抱佛脚的随口说说。 “来了是为何事?”特奈娅又看见了我手中的钱,她的神色就更加阴沉了,同样的,屋里面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停下了手中的活,来到特奈娅的身后。 “也就是说,他找你有事是吗?”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分别吧,特奈娅对于家里来的陌生人一向敏感,特别是整整一年都没有陌生人拜访。我想她已经从弗雷德的身上与我的手中读出来了什么。 “抱歉,特奈娅,这事是我自作主张。”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将我从弗雷德那里敲诈来的奥伦金币放在她的手心。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钱,那些需要我奋斗一整年才能赚来的现在却是轻轻松松得来,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整个人都不自助地抽噎起来。 “你给我出去!”她的声音非常低沉,也非常认真。 她一定是在说笑吧,我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下一秒。“啪!”这十几枚奥伦金币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喂,什么情况!再让我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是,特奈娅直接扑上来一把将我连同弗雷德一起拖了出去,根本不可能给我半点解释的余地。 “砰!”那房门在我的面前被狠狠关上。 “走吧,永远不要回来!”房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特奈娅的怒吼,她一定愤怒极了,是我违背了诺言吧。 “看来先生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弗雷德在我的身旁,他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奥伦金币,起身看着我。房屋里传来了特奈娅的哭声,不能算是嚎啕大哭,只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抽噎吧,我知道我违背了曾跟她许下的不离开的诺言。 “我不想就这么贫苦地活着。”我站在门口,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至少为了以后,我不得不做出这么冒险的选择。 我将额头抵在房门,我知道她能听见我的声音。 “听着,我只想让你更加漂亮,能穿上好的衣服,吃上美味的食物,睡在柔软的床上,而不是这么,这么卑微的过活。所以我要离开,我必须要改变我们现在的命运,等我回来!” 自认为是对得起自己吧,这一年的生活几乎压抑使我失去了原有的那丝希望安宁的心,生活本身就是个悲剧,你不去跟命运抗争,那么只能沉沦。 “走吧,弗雷德。”我转身,冷冷地说道:“至少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第二百零七章:密会 我到底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我待过一年并且留有足够回忆的城市。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走是对还是错,因为一是我并不知道我这一去不知要过多久,甚至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二是特奈娅并没有接受我给她的奥伦,如果失去了我,那么她们的只能靠着那几枚第纳瑞斯过活。那么生活的重担就要落在特奈娅瘦弱的肩膀上,她真的能够承受住吗?我不得而知,甚至还有些后悔,先不说没有钱会过的怎样,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要是被城里那贵族子弟看上了,那么真的没有人会去保护她的。 马车出城了,此时已日渐黄昏,夕阳就像是沾染了血色,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不少。不过正好,昏暗的阳光印衬着我的背影,背对着热那亚,越来越远。我不知道特奈娅会不会支持我的想法,毕竟,我不想这么平凡,她也不会想让自己的美丽得不到装饰就逝去了吧,我想给她最好的东西,最体面的婚礼,最华贵的服装,最珍贵的珠宝,把她装饰成像埃及艳后一样成为举世无双的美女。不用害怕她会被抢走,因为我能保护她,不过不是现在! 红颜易老,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同样的,给我的,也不多了。 弗雷德找了一个合格的马车夫,最起码不会像是那个怕事的老东西见风使舵那样,动不动就给我抛弃了,也难怪,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出卖他人,往往是能够苟活的最好用的保命证。 米兰,这个巨大的城市,因为倍受皇帝与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的青睐,所以这里得到了很多贵族金钱的支持,所以这里发展的势头很猛,虽然没有多少历史底蕴,仍然直逼失宠的罗马。而我到达这里,也是在离开热那亚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马车进城,直接绕过那热闹的居民区与人山人海的城市广场,进入了只有富有贵族们才有资格入住的街区。这里面每一棟房屋都是工程师们精心设计的,除了房顶上红色的瓦片是一样的以外,其他所有都各不相同,彰显了各个上层贵族们的独特品味。 马车进入,在这密集如同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街道中走了大约有十分钟之久,终于停在了最深处的一处跟其他房屋相比并没有多少独特的贵族庭院之内。 这里没有侍者,有的就是那时刻配备武器的私人侍卫,他们在这种满花草的园林当中无目的地游荡,为这个园林充当看门狗的角色。见我们的马车进来,他们不认得我,倒是认得弗雷德,所以只对我露出非常警惕的神色。 “安德鲁也应该在这城市里,你们通知他了吗?”我一下车并不急着进屋,直接问弗雷德安德鲁的去向。“安德鲁这个家伙我信得过,其他人不行。” “这点你可以放心,卢迦先生。”弗雷德冲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别墅式的房子,“安德鲁先生已经在我们的府上吃了一个礼拜的白饭了,听说他跟他的情妇吵架,负气出走,这让我们寻来了。他的小日子混得不错,目测会长胖不少,哈,没问题的,只要到时候不出岔子怎么吃都行!” 白吃白喝这么久还能表现得如此大度!早知道我就不回什么热那亚死心塌地的跟着阿雷西欧就行了嘛!还有原来安德鲁这个老混蛋已经用受气的法子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也可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想到我在码头上受苦受累,这个混蛋在白吃白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用弗雷德得引领,我三步做两步一路冲进了紧闭的房门。 “咣当!” 那房门被我一脚踹开,里面大大小小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发出怪异的目光。 “哦,哦,你们好,真没有想到你们在这里集会啊!”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刚刚的神气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透过里面照得明亮的会客大厅,除了坐在木桌中间的阿雷西欧,其他的人都是一身私人侍卫的打扮,当然还有安德鲁,他一边盯着桌子上的那副地图发呆,还握着一只鸡腿,啃得可爱。 “哦,卢迦,还有弗雷德,好好好,你们来得正好。”阿雷西欧坐在人群中心,一年不见,待到我再一次看见他时真的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看上去器宇轩昂的家伙是他阿雷西欧本人,他已经一扫原来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才让他这么精神饱满。 “但愿我们没有来得太晚,阿雷西欧阁下!”弗雷德依旧对那个黄铜面具人尊敬万分,只见他很有礼仪地先行礼再说话,真想不到这个从北方蛮夷之地来的野蛮人一年不见除了那令人看上去不舒服的大胡子以外,彬彬有礼地气质上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罗马人。 “不必拘礼,弗雷德。”阿雷西欧朝他招了招手,接着说道:“过来吧,我们正好有要是商量,卢迦,哦,还有你,对对对,快来,我们离不开你!” “哦,那我了有些受宠若惊了!”我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来到安德鲁的身边, “嗨,卢迦,嗯,嗯嗯,好久不见!”安德鲁一边吃着鸡腿,一边跟我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我之后吃鸡腿的速度都变快了。 看这个吃鸡腿的蠢货我这个吃了一年烂菜叶子的乡巴佬怎么不要红。伸手就是一把,夺下他的鸡腿,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哦,那细嫩的鸡肉,那是久违的回忆,逝去的青春! “好了,言归正传。”阿雷西欧伸出一根手指,一把按在了地图上,那位置正好是比利时高卢,只见阿雷西欧对我们说道:“因为比利时高卢的沦陷,帝国丢失行省已经让皇帝愤怒了,所以他调集了驻扎在意大利本土的十个野战团加上两个骑兵团,组成了一共是六千人的第一意大利军团加上两个辅助的野战军团一共是一万两千人,从拉文纳出发,目标是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最大一座城市奥古斯塔-特雷维尔。” “这支军团声势浩大,如果连皇帝都御驾亲征的话,就算他埃提乌斯在怎么自大,也不得不给这年轻的皇帝一个面子吧。”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毕竟我认为瓦伦提尼安三世御驾亲征,那一定是要建功立业,做好将来稳住局势的打算了。他的麾下加上埃提乌斯在高卢的势力,巴高达这些野蛮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手,那么这场胜利也是十拿九稳了的。那么阿雷西欧为什么说这是一次宝贵的机会呢?我不得而知。 第二百零六章:第一意大利 “这一点你倒是没有说对。”阿雷西欧笑着抬头望着我,紧接着他说道:“埃提乌斯在这里,以他的权势,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自然是不能施展地开,就算是胜利了,他埃提乌斯也会不由自主地夺走一半胜利的果实。至少世人都会这么说的,你想,一个毛头小子,在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辅佐下得到的胜利跟他自己得到的相比,差别能不大吗?” “埃提乌斯早在半年之前就离开了,现在他的高卢军团由他最得意的手下利托略掌管,他恐怕最有可能成为凯撒的副手,共同进攻巴高达。”弗雷德在一旁补充道:“跟埃提乌斯相比,利托略自然是差上很多,所以然这样的人当副手,对于胜利的功劳,他自然是不害怕被夺走的。” 阿雷西欧环顾着周围聚集在一起,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的人们,他又指了指地图上面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那座城市,并围绕着画了一个圈。“巴高达份子绝对不会错过这一次壮大声势的机会,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这点我是肯定的。”随后他又重点点了点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瓦伦提尼安一路大张旗鼓,就算是远在比利时高卢的巴高达份子也会明白这一次讨伐他们的是帝国的皇帝,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因为打败了皇帝,会给帝国予以重创,同样他们的势力就会更加壮大,甚至会影响跟他们间隔一条河的北方法兰克人。” “斯提利科与法兰克人签订的攻守同盟条约已经开始动摇了,加上巴高达也在努力争取境外蛮族建立同盟关系,法兰克人见证了帝国这些年丢失的领土,大体上预见了帝国的衰落,所以对巴高达的态度暧昧不清。” “也就是说,这一次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远征,表面上是要为自己建功立业,其实这一仗是打给莱茵以北的野蛮人看的。要让莱茵以北的蛮族同盟们看到,帝国有能力平定这帮暴民。也让他们知道,帝国能够平定巴高达,也能平定他们这群野蛮人。” 一箭双雕啊,看似平常的事情后面竟然还有那么多风起云涌。那么阿雷西欧的意思,难道是要暗中帮助瓦伦提尼安以至于得到瓦伦提尼安的赏识,从而东山再起然后用皇帝牵制住埃提乌斯,从而成全自己的霸业? 我感觉我是越来越看不懂阿雷西欧了,他表现出惊人的镇定与对于局势的分析远超出我的想象。看来他们的消息灵通到让我都不得不惊讶,看来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听弗雷德说,你们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当然,是一个东山再起的计划!”阿雷西欧看着我,表情中透露出难得的自信,他已经胸有成竹了,那又为什么将我扯进来,他又有何居心呢? “喔,你们现在都已经规划出大体上面的方针了,那么为什么叫上我,我还不知道我在这里面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我冲他们摇了摇头,间接向他们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不不不,卢迦,你非常重要!”没想到阿雷西欧第一个看出了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冲我摆手,并且接着说道:“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当然还有安德鲁,也就是说,没有你们两个,我的的行动是不可能进行的。” “我们俩?”我受宠若惊,惊讶地指了指安德鲁,又指了指我,对于阿雷西欧的这一套说辞,我是怎样都不能相信的,不仅仅是我,就连阿雷西欧身边的那几个侍卫也是,他们瞪着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不信任,因为让我跟安德鲁能够在这里站着听他们分析计划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现在到好,指名道姓地跟我俩说组织无比器重你们,这不是把我俩往风口浪尖上推嘛! 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侍卫们看我俩的眼神,除了弗雷德,几乎都是恨不得要将我俩生吞活剥那般憎恨!他们不能理解,与我一并不知道阿雷西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阁下!”他们当中终于有一个沉不住气的,他也丝毫不避讳我们俩在场,直接说道:“阁下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可是昔日埃提乌斯的旧部,阁下也莫要忘了你与埃提乌斯不共戴天之仇!” “哈,我自然记得!”阿雷西欧干笑了两声,随后看着我跟安德鲁,缓缓说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想二位已经对埃提乌斯杀鸡取卵的做法深恶痛绝了。他埃提乌斯看不到你们的能力,不代表我阿雷西欧看不到。”说着说着,阿雷西欧长叹了一口气“埃提乌斯太多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并不认可他的部下要比他强,因为那迟早会挑战他的现有地位,毕竟埃提乌斯只要有一个就够了。但是你们不一样!”他指着我跟安德鲁,表情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所的认真,他沉声说道:“你们要比埃提乌斯更强,然而并没有跟埃提乌斯有任何的交际,所以我信任你们。” 说得好有道理,就连我身边还在啃新的鸡腿的安德鲁都停下了,呆呆地望着阿雷西欧,眼看着就是要着道了。我才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仅仅想处不过十余日,这就一口认定我是可塑之才,先不说我们总共说了几句话,这厮这么在众人面前对于是大夸特夸,定是让我受了奖赏而心生飘飘然之感,所以心甘情愿成为他们的马前卒。 好你个模样俊俏的老小儿,蛇蝎美人来是来形容女人,那拿来形容这个家伙也未尝不可。看着那阿雷西欧的笑容,我更是感觉这家伙颇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还当我是三岁牙牙学语的幼齿孩童那般好骗?我表面上笑脸相迎,但是心里暗自衬托,现在倒是进了狼穴,应了好说,不应,天知道会被怎样对待。罢了,这一行半个子没有捞着,还把自己的身子给搭了进去,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现在装傻总比戳破招致不快要来的实在,再说了这事要让他们看出我是张脑子的,还不得防贼似的放我,当时候什么将计就计见招拆招都是扯淡。 安德鲁不知为啥,像是被下了迷药,整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吃鸡腿,愣了半天硬是一个屁都没有放出来。算了,这个家伙让鸡腿给迷了心智,咋样都是靠不住的。 “好!”阿雷西欧猛地一拍桌子,喜笑颜开,“既然卢迦答应了,就算是你们应了此事,那么我们就启程吧。最新的消息是凯撒的军团过了米兰已经有些日子了,如果我们再不追上去,就真的追不上了。” 什么!听了他这话,让我顿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合着是来套路我?再看看安德鲁,他手中的鸡腿,早已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骨头,让这个混蛋唆得油光发亮。 唉,屈服吧,我此时确实孤独!我不得不这么悲观的认为。 第二百零七章:通敌 时候不过半个点,阿雷西欧与他的侍卫们倒是急不可耐,见没什么可以交代了的,便开始吩咐侍卫匆匆收拾装备,坐上出行的马车。我跟安德鲁因为是这个计划的主角,自然少不了优厚的待遇,这无非就是我们俩坐马车,而且还是跟阿雷西欧一起,还有一个家伙,这家伙非常神秘,因为他将整个人隐藏在灰袍当中,隐藏之深,让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其余的侍卫则是在马车外骑马,当然,阿雷西欧有钱,也有足够的马匹,天知道这个老小儿肚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坏水。 这骑马在这个年代可是个体力活,没有马蹬的支撑,力道完全依靠大腿夹马背,能走的稳当都不容易,更不用说在马背上战斗了。 安德鲁可是再没有鸡腿可以吃了,他看着手中那被吃的再也没有一点肉丝的鸡腿骨,长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将那鸡骨头丢到路边。随后就像只脱了力的死狗,瘫软到马车的座位木板上,两眼失神,像是受到了打击,郁郁不振。 “怎么了安德鲁?”作为朋友兼战友,就算是他方才那般冷漠伤了我的心,不过应尽到的关切还是要尽到的。 “嗨,别提了,这恶毒的婆娘!其实我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好好说话了。”安德鲁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两眼朝天,苦恼已经让他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又吵架了?”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加一个又。 “嗨,别提了。”安德鲁舒展了身子,“我发现我除了打仗做一个军人,其他什么都干不好!”随后他伸出一根指头,表示要举例说明了“先说那葡萄藤,我怎么知道那藤子那么娇贵,随随便便一用力,就折断了一根,也就是那一根,昆塔差点杀了我,骂我是强盗,生生毁掉了她不少奥伦。”说着,安德鲁冷哼了一声,低声自顾自地抱怨道:“我好歹算个军团的百夫长,多少奥伦我都见过,那么单单几个算得了什么?” “好吧好吧!”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打扫战场的时候,奥伦才是我们搜刮的单位,第纳瑞斯是用来挥霍的钱币,而福立,天呐,谁会拿这种东西来占自己那本来就空间有限的钱袋?不过世道变了,光辉岁月不再来,现在我俩身上半个子都没有,传说中的奥伦币只有在吹牛逼中出现过。“行了安德鲁,你消消气,到时候咱们看看这次的回报,一定非常丰厚的,到时候你捧着一大堆的奥伦告诉她这是给你的钱,然后你把昆塔的葡萄地全部毁了,全部种上观赏的花,告诉她这地咱们不种也能活得很好!” “哦,是吗?” 做在一旁不甘寂寞的阿雷西欧终于开口了,看来是我的夸夸其谈勾引起了他的兴趣,众所周知,阿雷西欧可是有名的富豪,虽然对于伯尼法斯兵败埃提乌斯对他的惩罚他对我俩是只字不提,我知道当时的过程一定非常屈辱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哦,对了。”我看向阿雷西欧问道:“都已经到了这里了,我们上了车,你也说你相信我们俩,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计划?”阿雷西欧顿了一下,他一定在思考怎么应付我们吧,没事,既然上了贼船,那还不一切听贼的,主要是害怕阿雷西欧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埃提乌斯不同,但又怎么会保证他在遇到极为关键的时刻他不会做出与埃提乌斯一样的选择。丢车保帅我不相信他不会做不出来。 “这条路还长的呢,你们两个为什么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呢?”阿雷西欧非常好奇,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俩,眼神满是好奇,就像是想要看看我俩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想吧。”我挠了挠脑袋,这段时间没有好好洗头了,这么一个半长的头发不仅痒,还显得丑。可是没有办法,这么匆匆上路,根本没有机会找一个好的理发师处理一下。“我们俩既然是这件计划的关键,那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给我们说了大致的情况,可是详细的计划呢,你只字未提,难道是说让我们两个当炮灰吗?” “哈,怎么可能,卢迦,我会明确地告诉你,这次行动,没有一个人会成为炮灰。”阿雷西欧说着,将目光转向那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灰袍客,那人就像是一座雕塑。 “弗雷德!”阿雷西欧微微掀开车门帘,轻声去招呼道,他不敢探出头来,想必是他的名气跟下场在米兰城里是无人不知吧。 “听从吩咐,阁下。”马车外传来了弗雷德的声音。 “出城了吗?”阿雷西欧接着问道。 “早就远离米兰了,阁下,现在你们可以畅谈了。” “很好!”阿雷西欧放下门帘,回过头来望着那灰袍客,语气放的缓和,只听他缓缓说道:“好了,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尊贵的客人。” 随后那个灰袍客先转过头来看了眼阿雷西欧,随后缓缓地将罩在他头顶的灰帽子拉下,让我们能够清楚地看清楚他的脸,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因为那张脸,那个人,是那个巴高达份子——于尔根! “你,你!”我清楚的记着他的脸,可是一激动,倒是在第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家伙的姓名。倒是没了主意,所以只有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这家伙我见过!” “是的,阁下的记性倒是不错,能够让阁下记住倒是我荣幸。”于尔根这分明是在跟我卖关子,他想着这彬彬有礼,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俩会不会吃他这一套。 “阿雷西欧阁下。”安德鲁首先坐不住了,他指着于尔根问道:“这个人可是巴高达份子,你现在将其请到这里来,难道说你已经叛国通敌了!” “不不不,安德鲁还有卢迦阁下。”阿雷西欧开始用敬语对我俩说道:“我并没有叛国,只不过是想让瓦伦提尼安得不到胜利!” 第二百零八章:瓦伦提尼安 马车摇晃得剧烈,想必轮子下面的道路凹凸不平,走起来确实不易。不过在不平坦的道路也比不上我此时心里的激荡,全部是阿雷西欧,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叛国通敌,可在我俩目视之下亲自跟那叫于尔根的巴高达份子将凯撒的远征计划全盘托出,听的于尔根是连连点头,面部不由得露出些许喜色。看来这么宝贵的情报要是让于尔根带了回去,他凯撒瓦伦提尼安就是带十万大军讨伐也会落得铩羽而归的下场。 我不明白阿雷西欧到底隐藏了多少,他此时在我的面前感觉越来越陌生,陌生到几乎是一个隐藏在面具下面叫阿雷西欧的另一个人。 “那么就拜托阁下了!”阿雷西欧叙述完毕,并面带微笑地将铺在地上的那幅详细记录瓦伦提尼安三世行进路线与接下来的一系列作战部署的图纸小心卷好双手捧起,递交到于尔根的手上。 “阁下尽可放心便是!”于尔根毕恭毕敬地双手从阿雷西欧的手中接过那副图,像是如获至宝般小心再小心地收入到自己宽大的衣袍当中。 “停下!”阿雷西欧向外招呼了一句,话音刚落,那还摇晃的马车随即停止。 “给客人备马!”说完阿雷西欧笑着拍了拍于尔根的肩膀,表达了自己的信任,“阁下,成败在此一举,此去比利时高卢还有几日的脚程,期间还望阁下万分小心。” “那是自然!”于尔根面露欣喜,天知道此时他的内心是不是满是波澜,欣喜若狂。“这可是一件大事,不过阁下放心,一切都将会在计划当中实行的!”说完,于尔根就出去了,留下了阿雷西欧还有面面相觑的我们二人。 “这,还不算是叛国?”我将目光从被放下的门帘转向阿雷西欧,他阿雷西欧也是个自信的家伙,他明知道我们对此已经产生了反感与极度不满,他仍然坐在车内,根本不害怕我们会一言不合地暴起对他动手。 “难道你这么赤裸裸地叛国,就不怕我们两个杀了你吗?”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不能理解。我质问他,可是他并不理会,只是依靠在马车的壁上抬头望天,嘴角微微上扬,那股子喜悦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看来就要达成了,他的梦想,或者说是野心。 这一路走得并不匆忙,也许是刻意与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军队时刻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时间随着日出日落的重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这马车走走停停不紧不慢,他们所有人的心态跟我是截然相反,他们的悠闲,反而让我更加焦急。 安德鲁这段时间话是越来越少,他甚至是把他最最爱吃的鸡腿什么的都戒掉了,一天天除了赶路,闲暇的时间就是练习盾牌跟斯帕达铁剑。我想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经过了一年之久的蹉跎岁月,自己的格斗之术都荒废了大半,这时候再不抓紧时间练习以做好临阵磨枪之功,到时候真正到派上用场之时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战争,怎么还没有战争?他们到底在等什么?”我也不敢松懈,因为我也有一年没有练习,消息地闭塞,使得我对这小队以外的所有情况一无所知,不明白所以更加地焦急。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几乎让我发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唯一能让我感到些许慰藉的,就是自从继承了卢迦的这具身体,我没有继承他的记忆,但是相反,我继承了他的拉丁语还有经验丰富的格斗技巧,加上这一年的苦力锻炼,我感觉我的实力已经不是能够同日而语,至少在让我看到李维那个衰仔,我定将他打出翔来! 队伍到了差不多到了阿根图拉姆特,那里是距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最近的城市,也是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大军的重要补给点。早在来的两天前就听说了瓦伦提尼安的军团与利托略带来的第八战友军团已经出发了,倒是不知道战况如何,我想有了罗马方面准确的战略部署,巴高达的军队就算是装备再不济,都能让瓦伦提尼安三世结结实实地喝上一壶。 这么一等,倒是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一天,我跟安德鲁还在操练自己曾熟悉的格斗技艺,突然间就听见营地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马蹄声我们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因为阿雷西欧时刻需要前线的消息,这一次,马蹄声停止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们俩全部冲了上去,就留下我们二人发呆。 “什么情况?” 出于好奇的心理,我跟安德鲁也紧跟着跑了上去,就看见那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被众人簇拥,阿雷西欧扶着他,他的面色苍白,明显是体力不支虚脱了,但是他的脸上泛着微笑,那种有气无力的笑。 “成,成功了!”那斥候有气无力地说,紧接着就是大口地喘气,看来这一路没少用力。 “情报,我需要情报!”阿雷西欧听到这消息但是没有着急高兴。他拍了拍那斥候的背,现在可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兵,兵败了!”斥候接着说道:“我们的皇帝进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时被巴高达军队围堵,他们鏖战两个月,最终利托略的第八战友军团为了掩护凯撒的第一意大利军团被巴高达份子全面击溃,但是现在凯撒的军团被围困出不来了。” “具体的位置在哪?”阿雷西欧接着问道。 “比利时高卢边境的黑森林里,他们迷路了,巴高达人堵住了所有他们已知的缺口。” “哈,好!”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侍卫都欢呼起来,就像是他们得到了胜利一样。 “好,败了就好,败了就好!”阿雷西欧松开了那疲惫欲死的士兵,吩咐让手下的士兵扶那斥候进营帐。 “卢迦!卢迦!哦。安德鲁,还有你,安德鲁!”阿雷西欧兴奋极了,他招呼着我俩过去,还不时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道:“好了,现在好了!埃提乌斯,你是救不了凯撒的,只有我,只有我!” 第二百零九章:行动 说到底,阿雷西欧还是不肯相信我们两个,或者说是他从来没有选择相信我们两个哪怕是一秒钟,他只把我们当做一种完成他计划的工具。 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看着我们俩的打扮,衣着破烂,还穿着故意放置陈旧还带有锈迹的锁子甲,加上同样锈迹斑斑的百夫长角盔。刻意将我们装饰成历经沧桑的感觉,不过也是,虽然平时注意清洗身子,致使表面看不出什么,不过内心却是历经了沧桑,就像是身上的铠甲。一面破旧的盾牌还有一把历经磨砺的铁剑,根据阿雷西欧的意思,就是要配合接下来的说辞,能够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能够说服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瓦伦提尼安。不知他为此到底做了多少准备,甚至连那在战斗当中被毁坏的旗帜都找到了,让我收在身上。我不知道他是多么渴望这件事情的成功,为此他真的有一些,疯狂了。 临走前,他特地嘱咐我们俩,到时候把凯撒救出森林时,告诉凯撒是经过阿雷西欧的指示,这样就能让阿雷西欧从消失的前提下解脱出来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当中。并且他向我俩允诺如果照着他的意思成功了,那么我俩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这个条件很诱人,同样也很危险。 我们俩的任务就是在那一望无际得黑森林中找到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军团,并且将他带出来。在此之前,阿雷西欧让我跟安德鲁熟记了这一带的地图,大到树林河流,找到丛林小道,我大致能够分的清楚,因为那条隐秘的道路不多,仅此一条,所以我只需要带着瓦伦提尼安的军团从那条小道里出来就够了。 “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会有多少好处?”安德鲁走着走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在自认为确定不再会有人跟踪之后,他这才抱怨起来,“莫不是那该死的美男子把我俩当枪使?” “你可说对了,安德鲁!”对于安德鲁的后知后觉着实让我无奈,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阿雷西欧明摆的是将我俩当炮灰的,我就害怕在完成之后他会将我俩踢开,就没有我俩什么事了怎么办!” “嗯,我想不会的!”安德鲁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阿雷西欧曾说过他跟埃提乌斯不一样,那更要比那个杀千刀的安东尼好过十万八千里。我想不会做出杀功臣的举动的,况且那段时间他对我确实照顾。” 安德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那么的执迷不悟,一根筋地认为非黑即白,我真想说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为埃提乌斯辩护后听到了李维的话时会有什么样的感想?也罢,这样一根筋的小伙伴确实不多了,他执迷不悟,反正我是吃一垫长一智,这样的亏我绝对不吃! “站住!” 唉卧槽!这冷不丁一声吓得我差点原地跳了一下,吓得一身冷汗心脏咚咚咚地直跳。安德鲁也呆在了原地,抬头一看,就看见灌木丛中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人带着一顶皮制头盔,躲在灌木丛之后,皮盔下面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哪里来的野地蛮子,识相的速速退去,不要一味无知而死在这里!” “嘿呦喝!”区区一个小小的斥候,不仅敢挡住我的去路,一张口倒是恐吓人的至理名言,张口闭口就是蛮子,鬼才知道他到底是属于哪一波的。我不作回答,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并且缓步,一点点地向那个从灌木丛中探出的脑袋缓缓靠近,以便在最短的距离当中,猛地把剑,不宰了这口出狂言的白面小生,不然难解我的心头之愤。 “算了,算了!” 可就在这时,安德鲁猛地拉住了我,还连连向着那探出的脑袋摆手,还不忘用抱歉的口吻向他们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们有些失礼了,我们马上就走,就走!” “什么!安德鲁,你疯了!”我冲我身后的安德鲁怒斥道:“这孩子着实需要些教训,不管他是巴高达份子还是罗马人,这规矩到底还是要遵守的!这次不收拾他,不让他长点记性,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放眼看看,卢迦,别逞能了,快跑吧!” 安德鲁的提醒,让我抬起头来环顾一周瞧了瞧,嘿,诚不欺我,不知何时周围这么热闹,十几个身穿皮甲头戴皮制头盔的士兵张弓搭箭对这我俩,他们所有人将弓拉圆,围成一个圆向我们缓缓靠近。 “我靠,看来是真的落入狼穴了!”我瞬间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个斥候缓缓靠近。 “你们......” 为首的那个从草丛当中站起身来,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的面前,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能肯定,他们一定是被我俩身上的妆扮给迷惑了。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怕是错杀了好人,毕竟在这么团团围困的地方一切外来的陌生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我们......” “咚!” 在我还没有张口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时,就感觉自己的头脑被狠狠来了一下,紧接着我就跌倒在地,然后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睁开眼睛,发现我被扒光绑在一棵树上,这是一处隐藏在森林当中的营地,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其下的灌木更是能隐藏战马,更不用说人了。因为逃得匆忙他们的装备并不整齐,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几乎所有人都靠着树休息,悲观跟动摇的情绪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周围满是巡逻的士兵,更多的是在用伐倒的木材制造临时的武器与装备用来补给自己。安德鲁被绑在旁边距离我三米远的树上,不过他现在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喂,士兵!” 我冲着那来回巡逻的士兵大喊道:“赶快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向他们汇报!” 这时在我的面前走过的那几个士兵停下脚步,他们一道望着我,眼神中充满好奇,听了我的一番言论更是私下里交头接耳起来。 “你们快点!”我的神色焦急,主要是我感觉自己熟记的词快要忘掉一半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让他们行动起来给我把瓦伦提尼安给叫出来当面对质。“我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被包围了,但是我知道出去的路。笑?哼,你们可劲笑,到时候巴高达的军队杀了进来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了!喂,傻站着干什么?这样你们能出去吗?” 像是被我的恐吓给吓住了,倒不如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几个士兵愣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其中一个士兵跑了出去,没要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 “起立!” 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全部站起身来。 只见我面前出来了一队装备整齐华丽的卫队,他们身材高大,头戴镶嵌红色竖马综的头盔,身着金色的鳞甲,肩披红色披风。一上来倒是有十余人,他们左右站成两排,不大一会儿,那两排的中间出现了一人,他十分年轻,二十刚出头的模样,可能还不到,头戴金冠,身披只有皇族才有资格穿戴的外袍,里面的鳞甲若隐若现,他健步走来,让我看清了他的脸,昂首挺胸,试图保持住自己的威严,可是一脸的疲惫奈何是怎么都隐藏不住。他走到我的面前,瞪着通红的双眼望着我,这眼神虽说是对视,但更像是审视。 “听说是你要找我,陌生人!”这年轻人的朱唇微启,稚嫩地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第二百一十章:信任 这一身打扮加上这样浮夸的出场阵势外加居于中心者的相貌年龄,我敢断定这人确实是瓦伦提尼安三世无疑,因为他今年才刚刚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地位如此显贵的人,我的内心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不屑,他虽然年轻,小了我大约五六岁的年纪,可是他却是这个世界少有的权力巅峰者,相比之下,我不过一介凡人,碌碌无为却是我最好的标签。 “说吧!”瓦伦提尼安三世冷冷地注视着我,“告诉我,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能够让你们出去的指引。”我也没有多说那些没用的自我介绍,我认为此时说这么多反而会让他们更加不信任我。 “那么,你是哪个部分的,任什么职位。陌生人,我在这里并没有见过你。”瓦伦提尼安三世缓缓说着,当着我的面,不紧不慢地抽出了他别在腰间的那柄装饰华丽的剑。头顶的阳光从那层层叠叠地树叶中穿过,照在明晃晃的剑身上闪闪发光,瓦伦提尼安还特意用那反光面闪我的眼睛,他这是在威胁我,提醒着我他才时刻掌握着主动权。但是我料定这一次他不敢杀我,也不能杀! 呵,你当然没有见过我,我在内心里说着,不由得高昂起头来,这个时候就算是胡侃乱吹都要拿出气势来。我厉声对他说道:“我是前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持旗大队的第三百人队百夫长奥里乌斯.卢迦!” “第十四?双子军团?”看来我这么一大串话让瓦伦提尼安三世听懵逼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吧,他回过头去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中年人,同样是衣着华丽,眼角有着皱纹,不过脸还是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利索,跟那些胡子拉碴的蛮族士兵有着天壤之别。不过那张脸确实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我怎么回想,都感觉记得不太真切了,其他的人我不敢乱认,确实时间给人的改变太大了,更不用说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了。 “利托略先生,你是埃提乌斯的得力手下,当然你也应该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双子军团的百夫长。”瓦伦提尼安指着我问利托略,可谁知这个中年人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跟瓦伦提尼安说道:“哦,我的凯撒,说句实话,我并没有在埃提乌斯阁下的军团当中见过他,嗯,严格的说来是这二位,所以。”他摇了摇头,看来是不肯认我俩,说来也是,毕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军官,对于喽啰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在这牵扯到他的事情上时,他却故作不识,将责任推脱的干净。 “那阁下可曾忘了前年在纳尔旁城外的血战?”他装傻,我不在乎,我有的是故事让他能够回忆起来。不过这真的有效果,过往被提及,确实让他为之一顿,我接着说道:“我肚子上的伤口就是那时留下的,当然,你高高在上,不识得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前线小兵,可是对于幸存者,我还是你的旧部呢,你倒是好,从第七盖米纳军团中调任至第八战友军团就让你忘了不少故事。” “什么?”利托略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吧,他这才抬起头来瞪着同样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因为情绪激动,嘴唇颤抖的他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他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真的是曾经第七盖米纳军团的人?” “错,是我们两个!”我偏头向他们示意还有安德鲁,不过安德鲁还在呼呼大睡,看来这一下打得不轻。“我们俩还......” “还带回了军团的军旗!”利托略更加激动了,他几乎是大喊出来的,指着我,呼吸都有些沉重。“原来那两个人,是你们!”说着,他的眼神中迸发出一股暴怒之气,看来因为这件事确实让他极度不适,或者说是那杆军旗已经让他蒙羞,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找到我们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现在正完完整整并且毫无反抗能力地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利托略?”在一旁的瓦伦提尼安可能是听够了我俩的啰嗦,或者说是曾经一直为主角的他突然间没了戏份,怎么都有那么一些些许的不适应,所以他直接插话,质问利托略道:“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你的旧部?” “我,我...”利托略迟疑了,他不敢否认,要不然军旗的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到底,他也只能点头,说道:“凯撒,我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他跟那边那位曾经是我的部下,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的踪迹我也摸不清楚,倒是在这里遇见了,不得不说这是上帝的安排!” “告诉我孩子!”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凯撒的面前他收敛了许多,至少眼里的凶光是没有了不过那手就像是鹰爪一样死死地嵌在我的肉里。“你说你是双子军团的,那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双子军团远在卢迪南,况且埃提乌斯阁下远在罗马,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要给不出一个解释,我就当你是巴高达份子派来的奸细。” “莱茵!莱茵河以南对勃艮第人的最后一次决战!”我并没有撒谎,而是直接喊到:“我们因为攻势太猛,所以攻进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太深,一时间不能出来。在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就被自己军队的火油桶打进了河中。”说着我又向他们摆头示意让他们看安德鲁“他背上的疤痕正是拜那大火所赐。”有理有据,这下足以让利托略闭嘴了!说到这里,我梗咽了,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不堪,我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我们辗转一年,当了近一年的野人,在这一片地带四处流浪,最近才听闻凯撒亲自讨伐并受到挫折,心想就算是再不济,那也要报答凯撒的知遇之恩,所以特来引路,助凯撒脱离险境,哪曾想遇到了曾经的长官,不认我俩也罢,但是恳请为凯撒的安危着想!” 利托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也只能望向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希望这个仅仅只有十八岁的孩子来定夺! “啪啪啪...”哪曾想瓦伦提尼安三世竟然鼓起掌来,随后听他说道:“精彩,能够经历这么多的劫难还能够幸存并且出现在这里,确实能说是帝国的忠良!”说着,瓦伦提尼安面色沉重,手起剑落砍断了绑住我的绳索。 我靠,成了?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肯定让我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不过我顾不得身上的痛苦,站起身来直说:“谢谢凯撒信任!” “好了,废话少说!”瓦伦提尼安三世收剑入鞘,看着我说道:“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带我出去,只要我和我的军团出去了,我发誓我不会亏待于你!” “那还请凯撒为我拿来地图,刚刚昏迷倒是不记得这路了!” 说完,一张地图就展开在我的面前,上面的草木河流标记地详细,跟我当时所记的地图一模一样。 那就轻松多了,我心中暗自,粗略的估计了当时被抓住的地方,然后慢慢推理,大致就明白了方位。 “原来一直在这树林当中啊!”我称托着,心里已经有了数,收起地图,望着他们一干人道:“走吧,我已经知道路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抉择 身处绝境的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麾下的军团到底是没有听从利托略的劝阻,全因为是对我的信任吧。可是说到底,我本来就是要将他带出去,全然没有半点迫害他们的意思。 “好了,出发了!” 皇帝的一声令下,身后的那数千士兵怎么可能不跟随,他们纷纷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装备。不过他们并没有着急走,这我就有些不太理解,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在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我看不懂的意思,只见一个士兵捧着我的那身铠甲,递到我的面前。 哦,我刚刚太过焦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呢!我红着脸一把抓过那一身衣服与铠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正要穿锁子甲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侍卫喊了一声“停!” 怎么?不让穿铠甲?我好奇地回过头张望,这一回头不要紧,倒是看到一个禁卫军递过来一套金色的肌肉胸甲与紫色的披风,这不是瓦伦提尼安的装备嘛,我在心里面默默说道。 还真贴心,这都不忘把瓦伦提尼安的金制皇冠也一并给我,在从那禁卫军身后一望,倒是看见瓦伦提尼安三世已经换好了一套士兵的服装,这让他得以隐藏在人群之中不被发现,而我,这个引路的,低头望着这一套价值连城的铠甲,却怎么都没有兴趣将其穿上,这哪还是华而不实的铠甲啊,这明明是遇袭时的死亡证明!再看安德鲁,他哭丧着脸冲我摇了摇头,表示此时的他也能为力呜。 该死的!我咽了口口水在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一套紫袍还有金色的肌肉胸甲,到底他们虽然说相信我,但是还要在保证凯撒的安全的前提下再说其他,所以我这个外来者就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替身。 “先生,时候不早了!” 那送上铠甲的侍卫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阴沉着脸,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是不是皇帝的侍卫都是这般模样,说出来话的语气也是那般冰冷无比,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果断。 安德鲁被释放,不过给了他穿的是一套他来时穿着的铠甲,按照他们的意思是,最起码向导有两个人,死了一个还有第二个。 经不得他们的再三催促,我还是屈服并穿上了那一套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穿上的铠甲与披风。这身铠甲并没有比那锁子甲轻便或者说是防护好多少,只不过我将其穿在身上显得无比沉重,因为除了铠甲本身的重量,还有一种叫做死亡的东西在无形之中狠狠地压着我,让我喘不上气来。 “好!”那侍卫上下打量着我,不时连连点头,看来他对于我现在的这副模样算是满意,至少在一定的距离之上,如果有偷袭的巴高达份子,那么一定不会认出我不是皇帝的。到时候,我就成了皇帝的挡劫人。 “阁下,好了吗?”那侍卫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吧,所以他这才直截了当的发问。 “我,哦,哦,准备好了。”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行动。 我记得地图的大致方位,所以沿着那坎坷泥泞的灌木小路。没走一步我的冷汗直冒,脚下的路我也没有走过,具体的路线我能在地图上找到,可是真正走起来,却感觉还是那么的畏惧,生怕错走一步然后步步出错,到时候走进了死路,没有出去的话,都不需要遇见巴高达份子,他瓦伦提尼安自己会动手结果了我。 这一行我虽然在前面,但是左右凯撒的侍卫们还是根据保护瓦伦提尼安的队形左右在我的身旁,就跟保护着真的皇帝那样,而瓦伦提尼安则躲藏在后方的步兵方阵中由各个步兵方阵的百夫长来守护。我居于其中,就跟真正的皇帝一样,那种高高在上又有足够安全感的感觉几乎让我失了神。 “上路了!”为首的侍卫朝身后高喊,那声音才让我回过神来,我赶紧镇定住自己的内心,试着将其稍稍平缓。面对前面满是灌木从的“道路”,我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迈开了步子。 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的重担,假设你的身后是三千多到五千多条生命,他们是生是死全凭你的选择。那时候肩膀上的重担更是大过个人的生死。很难想象这个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肩扛起如此的重担难道没有一点儿触动跟恐惧吗? 才走了那么几步,我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身边的侍卫见我面色苍白,还关切地问我道:“怎么?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 我转头冲他笑了笑,并小声对他耳语道:“我怕我指错了方向,然后白白葬送你们!” 那侍卫听到这话,也是咽了口口水,整张脸也“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想必他现在也是特别地害怕我指错路吧。 我此时的脚步沉重,前方完全没有任何的标记,只能凭着阿雷西欧告诉我的一些特征摸索着前行。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就在这丛林当中摸索,在我的身后,是近五千人的军团,怎么样都不能马虎大意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夕阳日落时分,我终于第一个走出了这片森林,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个跟头跌倒在地。若不是那身边的侍卫扶地及时,那我可就真的摔了个狗啃泥。 “万万没想到的,我们真的出来了!”这时,瓦伦提尼安不知在什么时候都来到了我的身后。他低头看着我,虽然还在刻意保持着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但是一开口不难听出他此时内心的激动,连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本来以为你是巴高达份子派来的奸细,不过我要向你道歉,卢迦,真的!” 没想到就连皇帝都跟我道歉了,这一下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同样,安德鲁也被释放了,他早已清醒,并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的身后,同样是惊喜万分。“哦,是的是的,卢迦,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那么,奥里乌斯.卢迦!”瓦伦提尼安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真的是自发而来,还是有人指使?” “告诉他,卢迦,说这是阿雷西欧的主意,然后我们就能回家了!”安德鲁在我的身后吹着耳边风,确实,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没错,凯撒!”我面带微笑,其实心里早已经是翻波涛汹涌,我的脑袋里瞬间划分出两个人格,为这一件事激烈地争吵。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为别的,单纯的,想救你出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是内心早已受够了这样受人摆布的生活,没错,我要自由,我要冲破! “我的上帝,卢迦,你说了什么?”安德鲁惊恐的表情与瓦伦提尼安满意地笑脸形成了一个对比,可能是内心的虚荣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安德鲁在我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也彻底地哑口无言,他当着皇帝的面,他不敢说话,所以没有勇气揭穿我。而我,从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脸上已经得出了答案,这场闹剧的最终受益者,就是我,奥里乌斯.卢迦,而接下来一切的赏赐,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帝室 恐怕阿雷西欧到现在还在洋洋得意地思考着如何向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索要那份属于他的奖赏,而且他也能够为此高调地出现不再像是其他人口中的失踪跟死亡了,很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那一身铠甲终于得以脱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却是如此的轻松,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到底算不算是正确的,我也说不明白。算了吧,谁还在乎呢? 虽然从森林里出来了,但是这里仍然是巴高达份子的地盘, “我们的方位已经大致明朗,现在赶路,差不多到凌晨,我们就能够回到阿根图拉特姆。”看着地图的侍卫靠着点燃的火把给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地图上指出道路。 “那么,让我们出发吧!”瓦伦提尼安三世连连点头,他随后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带微笑,我知道这一次,我将获得一切!我又不得不感叹,他阿雷西欧糊涂一时,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他忘记了,我到底不算是他的人,这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一个猛然醒悟开始决定结束自己那自欺欺人的生活转而为自己的明天而开始不懈奋斗的人。 这个社会永远只会辜负善良的人,因为他们把握不住自己的机会,因为我当初太过善良,太过看不惯这眼前一切的不公平,所以我要自私,我不要为他人考虑,只为我自己,他阿雷西欧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如此? 疲惫的军队一出森林并没有停下休整,而是继续往东南方向的小路前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行就必须要火把了。疲惫,让我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会让我更加疲惫欲死。一定是身上的冷汗蒸发让我着凉了,所以导致我感觉忽冷忽热。身后的的士兵们更是哀声震天,很多士兵甚至脱下并丢掉了他们的铠甲,因为那实在是太重了。倒是百夫长们站了出来及时制止他们的鬼哭狼嚎,这才得以保证队伍能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前进。直到清晨的黎明照亮这东边的天空,一切都亮了起来! “看,阿根图拉特姆!” 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抬起头来,没错,那位于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座城市。 “终于,终于到了!”这时候,疾病让我更加痛苦,我到底是体力不支,咬紧牙关坚持前行,不过还是在阿根图拉姆特的城门下,我全身脱力倒地,失去了意识。 直到我再次醒来,发现我正躺在一张装饰华丽的床上,房间很大,但是里面华丽的雕塑与桌椅地毯将其装饰地倒是有些拥挤了。甚至卧室的中间还有一个大理石制的精致的浴池,里面早就放好了热水,不过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好,有人吗?”我意识到这是个达官贵人的房间说白了我并不适合待在这里。我试探性得问了一嘴,可是四周安静无比,根本没人搭理我。我再一次试探的呼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像是这偌大房间外面空无一人,这就奇怪了,明明是在城门前昏倒的,不过我想能让我睡在这里一定是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意思。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晚上吧,我此时额头还是滚烫的,但是我不好意思再这么躺下去了,匆忙下床,才发现光着身子,没有衣服这么冒冒失失地出去,一定会让人说是着了魔的。 “衣服衣服!”我低下头四处寻找,终于在距离床头不远的柜子上看到了折叠整齐的衣服,柜台下是一双皮制的鞋子。便像是如获至宝那样扑了上去,这衣服呈红色不仅料子柔顺,还在领口挂了两块红色的宝石,这明显就是贵族才穿的服饰,眼下没有见着其它的衣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怪罪下来,大不了求凯撒赔他一件便是! 我迅速穿上衣服鞋子,嘿,还先别说,怪合身的。要不是这不属于我,我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衣服呢。再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在铜镜前稍稍打扮了一下,便着急忙慌的跑到了这卧室的门口。 “吱嘎!”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了,虽然还不知道外面的路怎么走,但是待在这里却让我有些隐隐不安。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个黑影,这家伙到底是谁我一时间没有仔细看,不过也来不及了。 “咚!”我跟这家伙结结实实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我倒是仗着我的人高马大,纹丝不动,却将这个黑影给装得怪叫一声,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 “哦,真粗鲁!”那人跌倒在地,还不忘骂上一句,不过那句骂确实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哦,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定睛一看,发现被我撞倒的那家伙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只不过那老人的衣服但是让我感觉到他的不凡。我意识到了我的失礼,赶紧弯下腰去将那被撞倒的老人扶起来,并且连连向他道歉。 “也罢也罢!” 老人表现出来的倒是没有像我想象中贵族那样的咄咄逼人跟小心眼碰瓷故意赖上我。他只是摇了摇头,定睛冲我一看,竟然笑了出来。 “呦,真是巧,本来是来叫你起床穿衣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衣服穿上了!”说完又上下打量着我这一身,又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穿这身衣服刚好合适,不,等等。”老人的话风一转,凑近我的身体轻轻嗅了嗅,很快他就像是被绷紧的弹簧一样猛地甩开,很夸张的空两根手指捏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哦,我的上帝,你这也太臭了!”老人的语气都是无比地嫌弃,我不信,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啊,哪里臭了?只不过是有一股汗味,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倒是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贵族都这么讲究? “你一定是没有感觉到那水池的作用,所以你没有好好利用!”老人说着,便将我重新推进了卧室中,进去的理由当然是洗澡了。 一番洗漱,知道那长着刁钻鼻子的老人再也闻不到所谓的臭味为止,老人还不忘用橄榄油涂遍我的全身,我这才从水池中爬出来。当然,这一次我感觉我就像是脱了一层皮那般,自打我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好了,感觉差不多了。”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衣服丢了过来,转身来到卧室的门口,回头看着我,像是在等待。“走吧,是时候出去了。” “走?去哪?”我问他,从水池中爬出来,草草将那衣服穿好。 “去修剪一下,你这样实在是邋遢,我听从凯撒的指示,让你来熟悉一下贵族的生活,免得以后不适应。” “不适应?”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容不得给我提问的时间,那老人就拉着我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收拾地利索,发型在这个时代显得前卫的中年男子,他是个发型师。 “是奥里乌斯.卢迦先生吗?”那男的直接说出了我的姓名,在我惊讶的同时,那老人又将我推上了座位,还容不得我有一点抗拒,发型师已经开始行动了。 结果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因为没有好的理发设备,所以他也只能用刀为我将凌乱的头发剪短收拾利索,脸上胡子拉碴的胡须也被非常小心地刮干净。 “这样才算是能够见人!”老人挺着胸膛站在我的身后,真的不容易,现在我的形象终于让他满意了。 我起身,那老人递给我一件红色丝绸托加,这明显不是我这个等级能够穿的服饰,可是他们还是给我了,我接过在发型师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穿上。 “好了,跟我来!”老人丢下这话,转身就往外走。我不敢迟疑,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跟着这老人走过白色石板的地面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那里有一处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面有些数不清地衣着华丽的贵族,他们有男有女在草坪上嬉戏。侍者则站在路边等待。 “我是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管家米罗,当然这一次凯撒特地嘱咐我要将你收拾地像是一个正常的贵族。”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一半,老人又说道:“对了,听说这次凯撒的脱险全是你的功劳,所以这一次庆功宴,也一定是为你和你的同伴开的,毕竟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恩人,你以前所受到的苦难,凯撒会给你补偿的。” “我想问一下,你看见了我的同伴安德鲁吗,就是那个有点胖的日耳曼人。” “他?哦,还没睡醒呢,天呐,那家伙呼噜扯的震天,就像是宙斯的闪电一样响亮。”说着说着,米罗摇了摇头“反正你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这些细节,还望阁下不要太过在意。” “但愿如此吧。”我小声说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前。那里有两位全副武装的卫兵,卫兵见到米罗来了,特地行礼,并帮助开门。 “吱嘎!”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里面嘈杂的音乐像是一团气浪扑面而来,音乐里夹杂着众人的交谈与欢笑,整个庆功宴看上去但是轻松不少。我不自觉的捂住耳朵,从来没有见识到如此“庄重”的宴会吧,让我这有着东方人内心的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西方的阵仗。这里面的人们无论年龄的大小,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他们都是贵族,他们当中很多是妙龄少女,浓妆艳抹的,想必是为了在人群中吸引年幼的凯撒,进而进入弗拉维斯家族吧。我从她们的面前经过,她们一定是没有见过我,我也并不算是英俊,自然得不到这些自命不凡的少女们的青睐,不过没有关系,我此行并不是为了取悦她们而来的。 米罗带着我朝里走,我在前行的过程中还拿起一位侍者端来的一盘子酒杯中的一个,从这拥挤的人群当中继续艰难的前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就在我跟随着米罗来到了宴会的最里头,一个演讲台下,米罗让我在原地等待,只见他三两步跨上了演讲台,挺起胸脯,高昂起头,声音如同洪钟一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吵闹。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这场宴会的主角姗姗来迟,还是望大家能够体谅!毕竟英雄不是神,他也需要休息!”米罗说着,还用眼神特意看了我一眼,也算是想在场的所有人认识一下我。 “哦,天呐,原来他就是就凯撒陛下出来的奥里乌斯.卢迦!” “哦,是吗,天呐,这个时候才认出本尊确实失礼。” “奥里乌斯,那是平民的姓氏,哦,凯撒陛下竟然是被一个平民拯救。” 身后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先不说是好是坏,没想到的是,在场的贵族们早已经知道了我的姓名。 “下面有请我们的重要人物,罗马帝国的正统皇帝,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 音乐再次响起,只见瓦伦提尼安三世头戴金冠,身穿紫色长袍,面部清秀,在侍卫的护送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地来到演讲台上。 “好的,非常感谢,我的仆人。”瓦伦提尼安三世冲米罗点头示意,并伸手示意他推下,米罗会意,现实弯腰行礼,后迅速离开会场。 “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在这吉祥的时刻来到我这里参加这场宴会。”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有些青涩,但是面对如此众多的贵族们,他丝毫不怯场,大概是从小就接受过良好的锻炼吧。 “首先我必须要感谢我的朋友。”瓦伦提尼安指了指我,“要不是没有他,恐怕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其他人了,谢谢你,奥里乌斯.卢迦,你证明你自己是帝国的忠良!” “那是我应该做得,凯撒!”我端起酒杯微笑着向他示意。 “当然,虽然说卢迦并不是贵族,但是他也是帝国的功臣,所以我以皇帝的名义,认命他和他的同伴奥里乌斯.安德鲁为我的近身侍卫!” “喔!” 在场的所有贵族无不对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同样我也比较惊讶,因为凯撒的近身侍卫,只要能够得到凯撒的赏识,那么日后成为向利托略那样的军团长也不一定。看来皇帝开口了,这件事倒是十拿九稳了。 “凯撒,我有异议!” 台下一人直接打断了瓦伦提尼安,我回头望去,原来是埃提乌斯的走狗利托略。 利托略走上前来,直接质问瓦伦提尼安道:“陛下,您前面不是说李维你很中意,本来是定他为陛下的卫队长的,怎么突然之间又换人了?这样又怎么能跟埃提乌斯阁下解释呢?” “这......” 一提到埃提乌斯,瓦伦提尼安三世就变得哑口无言,他不知该怎么反驳,可能是心里对埃提乌斯忌惮不已吧。我感觉情况不妙,至少现在场面的主动权全让利托略给占据了,没想到这家伙原来不是个傻子!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让陛下不去纠结,也能让那两位得到应有的归属。” “哦?阁下还有更好的办法?” 利托略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听他缓缓说道:“陛下难道忘了你的舅舅狄奥多西二世?” 狄奥多西二世,霍诺留的哥哥,东帝国的皇帝,我大概已经感觉到利托略的意图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向东方 年轻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埃提乌斯手下的利托略会用这样的借口驳得他措手不及,面对一干贵族,他不知作何回应。如果强行封我为他的近身侍卫,那么就算是违背了曾经的允诺,那么对于眼下的那些贵族们,如果让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凯撒出尔反尔的话,势必会严重影响到这个年轻的帝王的声誉。那么贵族的支持一定会全部倒向埃提乌斯那一方,这样就会导致一个堂堂帝国的皇帝却没有人听从于他,那么权力就被架空,当然我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并不是个傻子,一定不会为我而跟埃提乌斯的势力闹僵。 大致知道了凯撒的难处,我也必须为此而做出选择了,与其在这里一根筋地拼个你死我活,到底还是我的一败涂地为下场草草收场,当然身为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是个下下策。 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是现在不得不对于此做出应有的取舍。利托略这么做明显是刻意排挤我,让我去遥远的东方,然后能不能回来简直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利托略阁下的主意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出路。”我仅仅是为了缓解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尴尬,却不曾想会引来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一个年过而立之年的接近不惑的从政老手,却刻意为难一个少年。如果在不给瓦伦提尼安三世解围的话,恐怕作为皇帝的权威是不保的。没有意义,就像是鱼跟熊掌,本不可兼得,总是要做出取舍! 我站了出来,面对着一干权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我决定了,我决定了!” “就让我去吧,尊敬的凯撒!”我面带微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去东帝国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像这样整日尔虞我诈的活下去,这算是生活吗?我给不了答案。望着那瓦伦提尼安的一脸惊讶,可是为什么,他的目光当中却带有些许的感激。我以笑容回应他,心想,是的,感激我吧,至少利托略不给你台阶,这台阶我来给! “你,真的决定这么打算吗?我忠实的侍卫!”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语气哽咽了,他似乎并没有屈服。说着,他的脸色带有一丝蕴色“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呢?这不是还在讨论吗?” 还不死心吗?我在心里暗暗问道,这也不奇怪,因为如果让李维成为了瓦伦提尼安的近身侍卫,那么无疑像是一柄杀人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说起来并不算是保卫,倒像是绑架。 年幼的瓦伦提尼安还是聪明的,至少他跟同龄人相比知道忌惮这个词的含义。他明白利托略的意图,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干扰他的主子埃提乌斯的计划。他现在这样抗议着实失礼,可那有怎样?纵然他败绩连连本应该没有说话的资格,但是他的后台可是高卢集团军最高统帅兼意大利本土中央野战军指挥官的埃提乌斯。纵览整个西帝国,没有人,能够正面抗衡如此强大的实力。哪怕是凯撒瓦伦提尼安本人,在站出来反对的同时,也要想想埃提乌斯会不会为此而发怒废了他的皇位,毕竟他能依靠谁?那个远在东帝国当皇帝的舅舅还是那在拉文纳待着的先是被西哥特人蹂躏后又被罗马的叛军头头染指并生下他的母亲? 他并不算是弗拉维斯纯种的骨血,至少他体内有着叛国者的血统,加上这一次远征巴高达的重大失败,已经让他自己的皇帝权威饱受质疑,年纪轻轻就已经受到了如此多的非议,现在还不妥协的话,恐怕帝位不保! “你看,正如奥里乌斯.卢迦说得那样。”利托略抓住了我的话,这是一个机会,他立即借题发挥道:“东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可是凯撒您的亲舅舅,正逢东帝国与萨珊剑拔弩张,新的战争一触即发。他奥里乌斯.卢迦若此时受你这个侄子的大力推荐,老皇帝自然是非常认可并且能够与之重用的。如果奥里乌斯.卢迦当真是个人才,狄奥多西二世自然会有所回馈,不枉凯撒的一片心意,也给我留得为昔日部下谋一个好的前程的佳话。” 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想让我离西帝国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因为我的举动已经干扰他们太多太多,无论是计划的制定者还是下方计划的执行者,他们都不希望看见我这么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小角色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实施。利托略虽然句句都有想让我永远不可能回来的意思,当然这些话也算是给我一个台阶下,如果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那么下场定是死的难看。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退路可言,我必须低头,毕竟这是利托略还有我自己留给我的唯一退路。 “利托略阁下所言极是,以前有个诗人奥维德曾经说过:勇士处处是家乡,西帝国是我的家乡,当然同属于罗马帝国,那么东帝国自然也是我的家乡,我这一走无非就是回家了,又有什么难过可言呢?”说着,我又看向小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接着说道:“凯撒不必为我的离开而烦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能,会再见面的。” 说完,我端起酒杯,对向瓦伦提尼安,随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整个场面算是悲壮,不知感动到了谁。 我将酒杯递还给侍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堂,做出决定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回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推开大门,迎面就远远看见托着长袍卖力奔跑的安德鲁,这家伙可来得真晚。 “嘿,卢迦!” 安德鲁跑到我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看样子没少跑路。 “怎么?”他问着我,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了看我的身后,感觉宴会还没有结束,可是我竟然出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解,所以他问我道:“怎么了,卢迦,你已经吃饱了吗?嘿,你也不叫上我,眼看着我就这么呼呼大睡,好了,别说了,卢迦,你再陪我进去,我正好饿了,倒是要进去瞧瞧他们贵族都吃的是啥?” 安德鲁嚷嚷着就要冲进去,但是我一把拉住了他,并且小声对他说道:“安德鲁,咱们还是走吧,现在再进去,不合适。” “怎么?”安德鲁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他内心也开始打起了鼓,只听他小声问我道:“怎么,是那小家伙难为你了?” “不,在这里说这些不合适,走,跟我来!” 说着,我拉着安德鲁走上那长长的走廊,那一根根白色的大理石柱从我的身边飘过,然后被远远甩在身后。花园的草坪上,那几个贵族还在嬉戏,看来我进去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 再说吧,贵族的生活难道真的是这么无忧无虑吗?我从他们附近走过,看着他们嬉戏,大好的时光就这么白白从手中溜走,他们全不在乎,因为他们有些花不完的金钱,享受不尽的美食跟美酒,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求这个吗?可是他们早在大好年华的时候享受到了,那还追求什么呢?不切实际的太累,又看不见希望,近在眼前的没有意思,因为触手可及。可就是他们现在触手可及的,正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我为之苦苦拼搏不惜舍弃一切都得不到的东西。我甚至都问不出口这是为什么,还有凭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安德鲁听,像他这么一个脾气火爆的日耳曼汉子,自然是怒发冲冠,一拍大腿,大骂一句“又是李维这个该死的!” “那卢迦,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像利托略所说的那样,让他们一脚踢到东帝国?那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安德鲁此时是一万个不愿意,当然,他也只能跟我走,不然先不说埃提乌斯和利托略找不找他的麻烦,就连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偷着乐的阿雷西欧要是猛然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那家伙自然是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任何一人。 “眼下只有去东帝国,虽然看上去像是背井离乡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谁知道啥时候指不定帝国需要受到了召回,你想想,东帝国凯撒的近身侍卫,回来怎么也是个军团长!”安德鲁他也不作反驳,转身便出了门。 “喂,你干嘛去?” “收拾东西,这个必须要趁早走,万一那利托略老小子改了主意,到时候再走可就来不及了!”看样子安德鲁是被我说动心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至少离开了西帝国,可没人再找我俩的麻烦。 上路的那一天,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亲自送我俩,他看上去非常难过,毕竟埃提乌斯的计划得逞了,李维将成为他的近身侍卫,当然,也将成为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比去不必为我俩担心,凯撒!”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这个年仅十八的小皇帝一脸不悦,看起来他并不能够接受我当时在宴会上的急流勇退,他可能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顺着利托略,不知道也好,不然我害怕这个年幼的家伙说漏了嘴,那么我的麻烦就又来了。 “临行前我想委托凯撒一件事!”我突然想到了特奈娅,弗雷德那个佣兵头头可是知道她的住址,我可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尽管吩咐,就当是还了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凯撒冷哼了一声,一脸高傲的模样。我不敢张扬,凑过去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这个高傲的家伙也不知听了没听,待我说完依旧冷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去吧,我会尽快处理的!” 这我就放心了,骑上为我准备的马,在四五个私人卫兵的护送下,与安德鲁一道,朝东进发,这将是新的征程,我告诉我自己! 东帝国,我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君士坦丁堡 途经潘诺尼亚行省,这里早已不是帝国的领土,早在两年前就被埃提乌斯以要求匈人派遣军队协助他讨伐盘踞在帝国领土内的勃艮第人而割让出去。 所以卢迦这一行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原来的有经过潘诺尼亚行省的道路直达东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但是匈人占据潘诺尼亚截断了通往高卢的走廊,所以他们现在不得不先到达米兰,在从米兰出发,在潘诺尼亚行省下方罗马领土那唯一的崎岖的走廊,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行程到达了东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这座新建立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远没有罗马那样有着十足的份量对于帝国来说,不过相比较于罗马的落寞,这里实可谓生机勃勃。高大的巨石城墙,加上里面完全罗马化的城市建筑风格,当然值得一提的是那座索菲亚教堂,它跟后世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不同,圣索菲亚是在索菲亚教堂倒塌以后重建的教堂,而索菲亚则是其前身,而且并没有后世那么庞大壮观。 作为东部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如同一个灯塔,深深影响着小亚细亚诸行省,而小亚细亚用它那丰富的物资,加上继承的尼罗河上的肥沃土壤,维持着大量帝国引以为傲的军团。 东帝国的军队以鳞甲为主,加上常年面对的是来自东方萨珊波斯帝国的军事威胁,当然自身的军队也或多或少的东方化。罗马军团为什么能够保持着极强的战斗能力无论是早期共和时代还是晚期西帝国垂死挣扎的年代,罗马军团依旧无敌与当时的已知世界,训练有素是一方面,而顺应时代发展不停地变化与时俱进也是罗马军团最大的特色。 这天是正午,卢迦、安德鲁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之下。这里的戒严相比较于西帝国则轻松了许多,因为野蛮人很少,更多的则是斯拉夫人,他们虽然野蛮,但是跟西帝国汪达尔人,西哥特人,日耳曼人,勃艮第人这些大杂烩来说自然压力减轻得多。守门的侍卫慵懒的站在门口闲聊,他们真的是非常悠闲,甚至把守城门竟然连铠甲都不穿,穿得是平常的布服,戴着的是造价便宜的皮盔,唯一一个守门的长官穿皮甲,连头盔都懒得戴。他们背靠着城墙,攀谈着,丝毫不去盘查那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 见到卢迦他们一队骑马者,这些慵懒的侍卫们这才感觉有活可干了,他们懒懒散散的拾起长矛挡在路中间,为首的长官伸手阻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城市里面不允许骑马的,先生们!” 这个侍卫长官并没有表现出对工作的热情,他迷离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站在卢迦一行人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背上的这一行人,发现了他们衣着的不俗,有谁会佩戴武器身披皮甲俨然一幅私人侍卫的妆扮大摇大摆地要进城门。这位守城多年见多识广的老侍卫长官自然感觉可疑,这一行人不像是野蛮人,又从西方来,那除了西帝国的宾客,再也没有其他人,或者说是,不识抬举的野蛮人呢。卢迦这一行引来在场所有卫兵的警觉,他们紧紧盯着卢迦他们,手中攥着长矛,以备任何突如其来地麻烦。 “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还不知道你们来此到底所谓何事,再说了,装备武器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是头一回来吧!”卫兵长官说着,伸出手来对着为首的奥里乌斯.卢迦,张口索要道:“请出视你们的通行证,也让我们知道你们的身份,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罢,卢迦翻身下马,一个浪呛,差点没有站稳,也许是这么多日子的奔波,大腿因为夹马腹前行早已是酸疼难忍,走路都有些摇晃,那感觉自然不容多说。只见卢迦将缰绳递给身边的士兵,缓缓走到那卫兵长官的面前。 “我们是西帝国来的士兵,严格的来说,我们此行的目的非常重要,所以,这些不便多说,都在这证明里了!”卢迦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有些陈旧的羊皮纸,这羊皮纸在这一个月当中不知被汗水打湿了多少次,这次探出自然有些手感不佳。 面对着还有些潮气的羊皮纸,老军官邹起了眉头,他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羊皮纸的一角,右手再勾住那被卷起来的最外侧,一点点地向下拉,直到将这张纸彻底摊开。上面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没有其它,只有西帝国的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亲笔推荐信与他的署名,当然还有利托略为首的一干贵族,当然卢迦也不指望这个老人家能看出什么来,只要这个老人家能够认识西帝国的凯撒是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就好! “哦,原来你们就是西帝国凯撒强力推荐的属于我们凯撒的近身侍卫的人选!”看来这个老人家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们还不确定卢迦这一行人能不能到达呢。 “奥里乌斯.卢迦,奥里乌斯.安德鲁,曾服役于赫拉克勒斯营,因为战争表现突出,特奉西帝国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之令派遣至东帝国凯撒狄奥多西二世麾下服役......”老军官读出了那羊皮纸上的内容。赫拉克勒斯营!真是能吹牛啊,卢迦一边听着,一边暗暗称奇,他现在打心眼里佩服瓦伦提尼安了,一提笔吹起牛来连自己的舅舅都骗。 见他们并没有做出的什么难为的事,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吩咐安德鲁与其他护送的士兵们下马。 “原来是帝国的栋梁啊!”老军官的话里满是酸味,看着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小家伙站在如此高的地位,他都快要到退役的年龄还在守大门碌碌无为,心里自然是不平衡。 “好的小伙子们!”老军官重新卷起羊皮纸还给卢迦,并回过头来对身后那些紧紧绷着神经的士兵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戒备。毕竟是西帝国皇帝亲自推荐的侍卫官,要论地位自然是远在他们之上。 士兵们在老军官的带动下在城门排成两排,布成了简陋的欢迎队形,目送着卢迦一行人步行进城。 第二百一十六章:觐见狄奥多西二世(上) “喂,长官,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上去年纪与我们差不多,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有凯撒的推荐涵?”望着卢迦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一士兵不理解,或者说他是不服气,相形见绌的比较,让他的内心越发地煎熬。 “他们注定是前途无量之人。”老军官左手那两个指尖不住摩擦着,像是对那皇家用得羊皮纸还有那么一丝丝地感觉。望着卢迦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君士坦丁堡西面欧罗巴城门后他缓缓回答道。老人的目光深邃,然后他又望向遥远的东方,在海峡对面的小亚细亚还要往东的荒漠平原上,那里有些屹立着一个同样强大的帝国,他们正打磨着自己的尖牙利爪,对东帝国的土地,虎视眈眈! 告别了还算是好客的守门侍卫们,卢迦与安德鲁一行人终于走进了君士坦丁堡。 铺着灰色石板的路面,散发着臭味的排水道,拥挤的房屋,细长的街道,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行人,会场上叫卖的地摊小贩,还有不时在来回巡逻的士兵,甚至是在街头拉客的女郎,这一切都满满充斥着罗马的风格。到处都是新面孔,到处都是新花样,生机勃勃的君士坦丁堡让卢迦看得是眼花缭乱。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走在这路上自然会迷路。再回头,发现来到了一处道路交错的中心店,一时间竟然连来时的路都分不清楚。 路面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大多是平民,衣着还算不错。因为地处东方,他们这里黑色头发黑眼睛,留着大络腮胡的附和中亚特征的人满大街都是,金发碧眼的人种倒是稀少了。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宫怎么走! “该死的!”卢迦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面前的空气挥了一下,心想着如果有个超能力,打出一条道路也是好的,现在只需要一个向导,向导,对向导!卢迦盯着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正要伸手拦住一个路人询问,可是他愣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上路前提醒:到了君士坦丁堡,不要跟任何一个路人搭话。 “靠,这到底是什么规矩!”刚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中,还是跟泄了气的皮囊那样无力地垂了下去。卢迦到底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既然是个提醒,哪怕是根本没有透露到底是为什么,那也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可能是看惯了电视里面各色人物因为不遵守规矩,我行我素,到头来轻则受伤败事,重则一命呜呼。卢迦自己也知道他现在的地位与担当的责任,所以他断不敢胡来。 抬起头,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如同鹤立鸡群那般座落在城市中央的皇家宫殿。 安德鲁越走越来气,索性当街抱怨道:“这八成是那皇帝老儿故意给我们的下马威,哪曾想我们在这里本来想着会受到善待,谁知道完全把我们当平民那般,真不怕......” “够了,安德鲁,小心身边可有耳朵!” 安德鲁到底还是个急脾气,但想来也是,毕竟是拿着西帝国凯撒的推荐信,就算是使臣也多少需要个人来接待吧。 “什么嘛!我可是西帝国的客人,怎么都走到了这里还迟迟没有看见接待哪怕是一个引路人也好。”对于东帝国的待客之道深感失望的卢迦只能带着安德鲁和一行的几个随从侍卫面朝着皇家宫殿,也不去理会那条路最终会通向哪里,只需要知道现在眼下的通道,确实是朝着皇家宫殿的方向去的,有着,谁管它会变道呢! “凯撒,他们到了!” 一个衣着干净得体的侍者,他正站在皇家宫殿的顶层,那里是一座空中的花园,里面长满了各种植物,配合着罗马石柱与各种工艺精细地全身雕像,本来适合安静的环境,却让那铁链拖地的声音给破坏了。原来是那些负责打理花园的奴隶,她们全是女奴,穿着简陋,跟这美丽的花园格格不入,她们年轻,都是少女,而且来自于西帝国,有日耳曼人,还有勃艮第人。(沃姆斯会战投降的勃艮第上多达数万,埃提乌斯自然不会忽视这几万人背后的巨大利益,当然,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被卖为奴隶,本已经趋于饱合的奴隶市场遭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冲击,为了生意,奴隶贩子只有将这奴隶越卖越远。)他们是奥古斯都的奴隶。 他面对着一个背影,一个披着紫色长袍体态有些稍稍显老态并且忙碌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在打理着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显然人年龄大了,更何况是在位已经有三十年,狄奥多西二世,他自然厌倦了政治,开始醉心于那堆空有看头的花草。那侍者刻意与其保持距离,大概是畏惧那老人身边的两位坚甲利剑的武士吧,他低下头,毕恭毕敬。 “哦?”狄奥多西二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来,一旁的侍卫见状立即为其端上一个银盘,上面仅仅有一杯用银精雕细琢的酒杯还有一块编织精美的布。酒杯里面斟满了按严格比例稀释的葡萄酒,狄奥多西二世放下那锋利地小匕首,那匕首是用来修剪花草的,虽然是大材小用,可是这经过奥古斯都的手后,这把匕首的价值可是呈几何地往上涨。就算是价格不菲,可它对于狄奥多西二世来来说,只不过是一把用来修花草的刀子,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玩意。 他很随意地捏起那块布,很仔细地擦了擦手,再随手将布丢到银盘上,然后很优雅地端起酒杯,先是凑到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再然后用杯口压住下嘴唇,上嘴唇微微末入玫瑰色汁液中。也就是抿了一口,过程也不过短短几秒,但是一举一动所透露出的贵族气质令那侍者为之折服。那是多年培养而成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只有皇室和名门望族的家族成员才会拥有的。 “我那从没见过面的侄子,却破天荒的给我推荐了两个说靠得住的侍卫。”狄奥多西拿着酒杯,倚靠在大理石的围栏上,黑色的眸子就跟他爷爷那样神秘,他开始思考,心里默默盘算着他的那个未曾谋面的侄子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西帝国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蛮族入侵灾害,正是用人之际却还要往这里推荐人,看来是他的麾下人才济济啊。” “那么陛下!”身边的那位身穿黑色鳞甲的侍卫开口了,他既然能够开口,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简单,至少在皇帝的面前有着自己一定的地位。只听他接着说道:“西帝国的奥古斯都既然能够推荐人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道理?呵!”狄奥多西二世冷笑了一声,他又将葡萄酒杯轻轻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开口说道:“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他能有什么样的打算?” “要不,回上一封书信让那几个人带回去,我看那一行人已经在城内摸索了不少时间了。” “那就让他们再找吧!”狄奥多西二世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回那银盘当中,回过头来,整座城市仿佛就在他的脚下。 “如果他们连我的住宅都找不到,那还有什么资格谈做我的近身侍卫?” 第二百一十七章:觐见狄奥多西二世(下) 从早上到中午,卢迦一行人终于穿过了如同蜘蛛网密密麻麻地街道,来到了皇家宫殿的脚下。 “凯撒,他们来了!”那侍卫指着下方的台阶处朝狄奥多西示意。狄奥多西转过身来低头望去,也看到了那一行人,被禁卫军阻拦在外。 卢迦抬头,看到的是数十级级台阶,如此高,根本看不见台阶上面的景色。唯独能看见的,只有那高大的墙壁还有墙壁上的雕像,卢迦虽然见过比这还要高两三倍的高楼,可是现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年代,能用石块一层一层地垒起建成如此雄伟的建筑,每一处都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确实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 台阶下,五个负责站岗的禁卫军,从他们头顶上戴着的镶有模仿竖马综的大铁角角盔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来。他们的右手紧紧地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因为没有人胆敢在皇宫前停留,更不用说是腰间挎着兵器的人了。 “我们是西帝国奥古斯都钦点的人员,专门前来成为东帝国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这是我们的证明。”卢迦身边的一个随从侍卫上前递上一封羊皮纸书信,上前递交给站在中间的禁卫军士兵。 那禁卫军士兵接过羊皮纸,他并没有先打开书信读里面的内容来确认这书信的真假,而是用两个手指捏住那羊皮纸张细细摩擦,像是在感觉羊皮纸给人的感觉。可能是皇室的羊皮纸与民间的不太相同,不过这样先进的办法确实让卢迦大开眼界。 “嗯,看来是西帝国的贵客!也不枉我在这里的等待!”那禁卫军士兵淡淡地说道,他面无表情,语言也是一样冷淡,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候,可为什么不去城门口迎接他们呢?这是卢迦内心的疑问也是怨气所在,但是在这里,卢迦并没有开口质疑。只见那禁卫军士兵将羊皮纸递还给站在最前方侍卫,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其他四个禁卫军也放松了下来,将手从剑柄上拿开。那位让路的禁卫军士兵随后走上台阶回头对卢迦他们一行人说道:“那么下面的路,就随我来吧!” “走!” 卢迦带头,带着安德鲁与身后的侍卫们一道走上了这白色的台阶。随着一级一级地向上,眼前那皇宫下的景色映入他们的眼帘。先看到的,是一排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罗马石柱,然后与宫殿只见的是一处花园,花园的中间有一个并不算大但是十分精致的喷泉,昼夜不停地喷涂着水。 “啧啧,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安德鲁早已经是瞪大了双眼,张开的大嘴几乎是收不回去了。他一边欣赏,一边赞叹。“不愧是奥古斯都,还没有见到他本人呢,就光看这宫殿,就已经从侧面看到了他的威风霸气。” 一条石板路直通那喷泉,然后绕过喷泉就是宫殿的正门,但是在喷泉前方二十米的路中间,树立着一座大理石雕像,雕刻着一个左手持盾牌右手高举火炬身穿长袍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看见了卢迦一行人被那雕像吸引,禁卫军士兵开口向他们解释道:“这是为了纪念奥古斯都与匈人达成的和平协议,为东帝国带来了长久的和平,这与我们奥古斯都的努力分不开的。”那禁卫军解说的绘声绘色,把卢迦脸都给憋红了,说来也是,这样的话只能欺骗一下一无所知的来客,可是骗卢迦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后世的人谁都知道狄奥多西二世为了这所谓争取而来的和平做了多少令人不齿的事,如果换到中国,必然捆绑到了跟现在公知嘴里的宋朝那般不堪。毕竟在后世人们的眼中,伟大的帝国不是用谦卑来维系的。 花园里的树都被奴隶们修剪地各具特色,还有身穿全身的锁子甲头戴铁盔手持长柄斧头的卫兵,他们差不多都是来自北方地区的斯拉夫人。他们忠诚,狂热,宁死不屈,这是东帝国的奥古斯都能够信任他们并让他们成为宫廷守卫的原因。 他们三五人排成一列在这花园里无目的的巡逻,或者坐在大理石台上大声说笑,一切都表现地非常随和,只是我们的到来让他们警惕起来,不过能够上了台阶,还有禁卫军引路的,必然不是一般人。直到穿过雕像与喷泉来到宫殿的大门时。 “请在进入宫殿时解除你们的武装!”到了最后一道换卡了,守门的士兵挡住了卢迦的去路,要求卢迦他们上交所佩戴的兵器。 毕竟是要去见帝国的皇帝,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官那样的待遇,上交武器是规矩,也是必然,卢迦他们是需要无条件服从的。 卸下腰间的铁剑,还要让并不信任他们的禁卫军们挨个搜身,个人隐私,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伪命题。他们搜查地非常仔细,就差肚脐眼下三寸的地方没有抓上一把来确认那确实是男人的命根而不是一把匕首。 一个人起码搜查了五分钟,禁卫军这才放过让他们进了皇宫,一进大门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质问:“来者可是西帝国的近身侍卫?”那声音如同闷雷,在大殿里久久回响。 大殿里灯火通明,满是点燃地蜡烛,将那房屋之内明亮的就跟外面正午的阳光没有半点差别。 卢迦停下脚步,身后的大门同时关闭。卢迦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大队身穿黑色鳞甲头戴黑色角盔的士兵,他们分成两队整齐地排列在中间一张巨大木桌的两侧的烛台后面,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卢迦他们。 怎么,鸿门宴?这样大的排场给卢迦的感觉非常压抑,当然卢迦身后的安德鲁与其他人都不明白狄奥多西二世是有什么意图。 “卢迦,这是什么意思?”安德鲁这时候也不敢恼火了,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东部帝国的真正皇帝还有一整队的侍卫。他们可跟西帝国大名鼎鼎的赫拉克勒斯营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巨大的压力,迫使我们这几个人心脏咚咚直跳,本来并不热的室内没有待多久就已经还流浃背了。 “上桌吧!”这语气又变得深沉平静,显然不是一个人所为。卢迦抬起头来,看见的是这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人,那人的身后站着十几个臣子。没错,那人便是东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 “上座吧,你们是西帝国的贵客!”狄奥多西二世朝他们招了招手。卢迦跟安德鲁听从,坐在了狄奥多西的对面。 “来都来了,地主之谊,也是要尽的。”狄奥多西说得深沉,他回头朝一个家臣点头示意,那家臣会意,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第二百一十八章:战争阴云 上菜了,就看见四五个侍者来回奔波忙碌,不一会儿,大盘小盘的尽是卢迦在平时都见不到的食物。除了一些葡萄等水果以外,其他的全是外焦里嫩的烤肉,这是卢迦与在坐所有来自西帝国宾客从来没有吃过的珍馐,他们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强忍着不让口水留下来。没有狄奥多西二世的准许,谁也不敢动手,可是一早上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开始咕咕直叫。 “不必拘礼,西帝国的客人们!” 狄奥多西二世一发话,这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安德鲁一把抓起那最大的一块肉捧在手中往嘴里送,所有人都没有拿出该有的礼节来在奥古斯都的餐桌上。 很快,杯盘狼藉,这顿大餐让卢迦跟安德鲁他们非常满意。 “吃饱了吗?”狄奥多西二世笑眯眯地问道。 “吃饱了,凯撒!”对于阁下和凯撒这两个称呼,卢迦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拘谨,毕竟是奥古斯都,卢迦感觉怎么做都有些不太符合礼仪。而且他也在拼命揣测着狄奥多西二世的内心,可是凭着三言两语还有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能分析出一个凯撒的心理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 “那么就说一些正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率先开口,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毕竟皇帝的决定不够果断,那对于帝国来说是个灾难。 “洗耳恭听!凯撒!”终于步入正轨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同样他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来,认真的听。 “咱们就说说你们的奥古斯都,当然,就是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的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笑着,他的笑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因为有所图而保持微笑的。卢迦屏住了呼吸,想看看他到底带来了什么。 只见狄奥多西二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羊皮纸,举在他的面前示意给我们看,然后缓缓说道:“这样的问题,其他的人还是先回避一下吧,留我跟卢迦与安德鲁先生。”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曾跟他在楼顶上对话的那个侍卫,说道:“你也留下吧。”那侍卫点头,就看见餐桌两旁的士兵同时转身迈着相同的步伐退出大厅,进入到两侧的房间当中,当然那房间之内有什么不得而知。 身边的几个侍卫迟迟没有起身,他们都在看着卢迦,看来他们在跟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相比,更愿意听从卢迦的指令。卢迦冲他们微微点头,这几个侍卫意会,起身退出了大殿,到皇宫外的花园中等候去了。 待到这屋内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狄奥多西这才开口。 “介绍一下吧。”狄奥多西指了指身旁的侍卫“马库斯,我的老伙计,也是我最信得过的近身侍卫!”在双方互相行礼之后,狄奥多西二世便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当然,你们的到来让我非常意外,我没想到的是,瓦伦提尼安,我的侄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推荐并派遣了近身侍卫。”狄奥多西二世依靠在他的铺着动物皮的座位上,将那手指夹着的羊皮纸随手给丢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举动引起了卢迦的猜疑,他不得不悲观的意识到就凭他现在这样,根本看不懂狄奥多西想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不满,还是好奇,我想从他的动作当中,已经显示出了不少的线索。至少那封羊皮纸,一定很有问题。 “我们的凯撒瓦伦提尼安,是认为我们有大用处对于帝国,奈何在他的手下给不了我们发挥的作用,所以才修书一封与凯撒,望能培养。”卢迦说得非常拘谨,他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双手呈上,交于马库斯,马库斯随后将那还有些潮湿的羊皮纸递给狄奥多西二世。 “看来你们这一路上真的是车马劳顿了。”狄奥多西揉着那有些潮湿的纸张,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羊皮纸打开,也就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放下羊皮纸,对我们说道:“我的侄子,他可真的是活的憋屈!” “是,只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尚属年幼,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卢迦是在维护瓦伦提尼安三世,至少能够让这个年幼的侄子给这个从未见面的叔叔一个好的映像。至少以后的话都会好说一些,毕竟是亲戚,俗话说帮亲不帮理,虽然贵为奥古斯都,那也总会有一些私心的吧。 “狡辩!”狄奥多西二世直接打断了卢迦的话,他看上去非常气愤,“你并没有说实话,奥里乌斯.卢迦!” 原来他知道我,卢迦在惊讶之余还有一丝不安,难道这个家伙认定他们一行人是不安定因素也不一定,问题一定出自那封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羊皮纸。 “凯撒,我不懂你的意思!” “瓦伦提尼安,他现在确实不过十八岁,现在,哪怕他跟我一样大,也不见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建树!他现在无非是个傀儡,一个头戴皇冠,锦衣玉食的傀儡!而埃提乌斯,则是那个站立在瓦伦提尼安身后的真正帝国权臣。”狄奥多西二世说着,将那躺在桌面上的那封羊皮纸拾起来,递给马库斯,马库斯接过转手又交到了卢迦的手中。 “看看吧!”狄奥多西二世说道:“这是你们在还没有到达之前你们的凯撒送来的,通篇全是在哭诉,说他被埃提乌斯压迫得紧,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埃提乌斯麾下的近身侍卫,如同一个利爪,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现在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奥里乌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冷冷地看着我,“到底是为什么,埃提乌斯会对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下手?” “因为他乘着埃提乌斯不在的时候擅自带领军队试图平定比利时高卢的巴高达叛乱!” “巴高达?”狄奥多西二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讶“比利时高卢?”他又复述着又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果然!”狄奥多西二世边笑边说道:“西帝国霍诺留是个白痴,他的妹妹也是个白痴,生下来的孩子更是一个白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想到了我这个舅舅,难道还指望我向我的祖父那样杀回去救他们出来吗?天真!”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是狄奥多西的苦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道:“伯尼法斯的覆灭代表着整个西帝国已经没有能够与埃提乌斯抗衡的人,所以他成了帝国真正意义上的控制者,这点有目共睹,也就是说,他才是西帝国的奥古斯都!” “没人有能力与他作对,哪怕是我。”狄奥多西二世看上去非常失落,“埃提乌斯身后有匈人撑腰,更何况必要时他会招来西哥特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我的那个侄子这时候已经被剥夺了最后的一点军权吧。那么,又有什么,能够抗衡埃提乌斯的呢?” 狄奥多西二世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卢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慰藉自己,好在自己的急流勇退,不然真的会成为埃提乌斯的刀下鬼,其实在听了狄奥多西二世的话之后,卢迦这才明白,他对埃提乌斯的实力,还是低估太多太多,也让他明白了,如果逃避下去的话,那么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那么凯撒,”卢迦这时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坚定,态度坚决地问道:“难道你就这么任由那个野蛮人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西帝国所剩不多的国库与践踏你们家族的尊严吗?要知道我来此是奉西帝国奥古斯都的命令而不是避难!” 大概是气场镇住了狄奥多西二世,他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似乎在这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至少在他拍案而起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帝国的忠诚。 “东西帝国同属于罗马,虽然有两个奥古斯都,但是仍然割舍不了帝国之间的联系。”卢迦正色道:“难道凯撒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马可.奥勒留吗?” 看来这局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狄奥多西望着站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张口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跟随你,履行瓦伦提尼安赋予的使命,跟随凯撒你出兵作战,学得指挥军团的本领,然后,回去,维护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权益,遏制跟打败埃提乌斯,如果有可能,以求东西帝国重新合并!” “哈,有趣!有趣!”狄奥多西笑了出来,卢迦知道,他虽然说得十分幼稚,但是至少让狄奥多西二世看到他这个人,是可以利用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东征 而后三日,卢迦一行人随行的侍卫们被凯撒狄奥多西二世打发回去,原因是埃提乌斯权倾整个西帝国,那必然到处都有他的眼线。所以狄奥多西二世不信任其他人,特别是离他太近,而且陌生的人。 只留下了卢迦跟安德鲁,这两个在推荐信上的人。 虽然西帝国的政权岌岌可危,把持大权的埃提乌斯在狄奥多西二世看来是随时都有可能使用暴力的手段夺去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皇位,然后动摇弗拉维斯家族对于罗马的统治。这是帝国的威胁,虽然从未来来的卢迦知道埃提乌斯并不会这么做,因为说他瓦伦提尼安三世再不济,也是有狄奥多西二世这个舅舅撑腰的,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撕破脸皮在这根基还不稳固,特别是没有解决掉那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的时候。 狄奥多西二世也有自己的束缚,那就是来自东方的萨珊波斯帝国,这个跟罗马对抗了接近百年的中亚国家,就在近些日子传来了要进攻东帝国奥斯若恩行省的消息。奥斯若恩行省是东罗马帝国的重要行省,最关键的,还是那盛产葡萄酒的埃德萨城,如果让萨珊夺去埃德萨,那么可能连奥古斯都本人都没有上好的葡萄酒喝了! 最最关键的是,失去了这么一个经历繁荣的纳税模范城市,那么供宫廷开支的金钱一下会拮据不少,这对于一向奢华的皇室来说是不能被容忍的! 所以,卢迦跟安德鲁仅仅是逗留了三日,就被狄奥多西二世绑上了他东征的战车,成为他麾下卫队的一员,踏上了东征的道路。 这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此时的卢迦就已经在宫廷侍者的帮助下穿上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头盔还有鳞甲,这时就听见敲门声。 “卢迦,喂,卢迦是我!”那声音卢迦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进来吧,安德鲁!”卢迦沉声招呼着。 “吱嘎!” 门被打开了,安德鲁侧身进门,张望着卢迦还在侍者的帮助下束紧铠甲。 “卢迦,快走吧,奥古斯都马上就要上路了。”安德鲁一向心急,特别是在长官招呼的时候更是如此,他总是想要表现得最好,可是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表现自己的希望,第一个到指定的地点集合,遇到问题第一个站出来为长官排忧解难,可是命运像是并不看好这个努力表现自己的士兵,服役这么久了,还是颠沛流离。 “马上就好!”卢迦应和着,在侍者的帮助下系紧最后一条皮带,然后拾起放在桌面上的盾牌跟铁剑。估摸着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安德鲁太猴急了,虽然初来乍到形象很重要,可是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到了战场上,那可就真的是拼命的全都轮上了!卢迦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心想这么宽裕的时间倒不如赶紧来上一杯牛奶消消食来的实在。安德鲁不乐意,非要在那等,那行吧,卢迦算是屈服了,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安德鲁的身后来到皇宫前的街道,哪曾想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靠,没想到像安德鲁这样的还真不少!”卢迦在震惊之余,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当初为什么会被炒,原来工作热情上面就被人家落下了一大截。 “喂,那两个西帝国来的!” 那队身穿铠甲跟我们俩一样的队伍他们为首的发现匆忙下台阶的卢迦二人,他们伸手招呼,石子卢迦跟安德鲁向他们那边走。 卢迦跟安德鲁不敢迟疑,连忙跑上前去,只见那士兵牵着两匹披着铁甲的战马,并将缰绳分别递交到卢迦跟安德鲁手中。 “到时候等到奥古斯都出发时再骑上,我们要穿过街区出城。”那士兵说完就进了属于他的队伍当中,看来他的任务无非于此。 狄奥多西二世有他专门的马车,所以他一出皇宫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那装饰华丽的马车当中,一声号角伴随着刚刚初升的朝阳,沿着被守城士兵清空的街道,路面干净地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街道两旁站满了平民,他们并不知道此次出行,只是看到了一支支步兵队与骑兵队在不同的街道出发,同时汇集成一条洪流,沿着君士坦丁堡的主要街道,走出了这座城市,向着东面的海峡进发。 赫勒斯滂海峡上聚集满了帝国的船只,他们早已接到了奥古斯都御驾亲征的命令,并且在金角湾恭候着凯撒大军的到来。 又是两天四十八小时昼夜不停地运送,这支军队才在小亚细亚的土地上重新集结,然后沿着早已修建连同的大道,一直向东而去。 沿途的行省长官都会派遣军队来加入到这支罗马军团当中,一是为了表达对于奥古斯都的忠诚,二是为奥古斯都的军队能够战胜萨珊波斯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这支军队走走停停,规模越来越大,所以行动越来越缓慢,本来需要一个月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两个多月。从夏季走到了秋季,整整走过了整个小亚细亚,终于来到了饱受战争之苦的奥斯若恩行省。 这天,远征军已经到达了奥斯若恩行省最西面的阿米达,但是就在这里,远征军驻步不前,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狄奥多西二世这段时间每日会见前线的指挥官,与诸军团长。看来奥古斯都没有闲着,那么战争,一定要继续下去! 可是身为奥古斯都卫队成员的卢迦与安德鲁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系列,狄奥多西二世跟埃提乌斯不同,埃提乌斯是到了就打,而狄奥多西二世到了反而迟迟不肯行动。天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天他们来到奥古斯都帐外执勤的时候,听到了帐篷内狄奥多西二世与他麾下的军官将领们的对话。 “好的,诸位。”狄奥多西二世接着说道:“眼下的情况正如诸位所见到的那样,萨珊波斯已经拿下了尼西比斯,他们的进展并没有我当初所想像的那般迅猛。” “可能是这一次,沙普尔并不想把战争扩大,以便于在仇恨还没有激化前争取谈判的筹码吧!” “哼,谁愿意跟这帮狗娘养的大胡子谈判!” “我们应该直接进攻,我们有两万人,萨珊他们恐怕一万都不到,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想想吧,说不定我们这一次能够狠狠地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入侵我们的下场!” “尼西比斯已经沦陷,先不说萨珊波斯会对城里的罗马公民们怎么样,埃德萨的门户洞开,我们不能影响到埃德萨的经济!” “哦,冷静,我忠实的指挥官!”这时在他们喋喋不休的讨论当中,沉默了良久的狄奥多西二世终于发声了,他安抚了在做诸位的情绪,并且接着问道:“马库斯,我们的铁甲骑兵还有多久到这里?” “嗯,大概还有几天,凯撒!”马库斯接着说道:“铁甲具装骑兵的装备还没有全装,所以在不断前行的过程中要不断停下换装,所以时间耽搁了不少。” “出征仓促,这点确实是我的不应该。”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必要等待了,也注定铁甲具装骑兵错过了分享胜利的果实。马库斯,根据斥候的情报,萨珊到哪了?” “正在向埃德萨进发!” “那我们出发吧!”狄奥多西起身,将手中的小小的罗马旗帜狠狠地将地图上插在尼西比斯的萨珊旗帜击倒。 第二百二十章:秘密任务 会议结束,狄奥多西二世麾下的军官们依次走出了营帐。望着那些军官远去的背影,卢迦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哀叹道:“看来这又是一个不了了之的会议。” “卢迦,安德鲁!你们两个进来!” 这是帐篷内传来了马库斯的呼唤,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瞬间让卢迦跟安德鲁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卢迦还在心里哀嚎道:“不会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卢迦跟安德鲁两人一道转身进了这营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狄奥多西二世,他端坐在厚厚的毛皮铺成的柔软的坐垫上,他的前方是这一代的地图,上面插满了东帝国与萨珊波斯的旗帜,划分非常明显,详细标记了帝国与萨珊境内的各种城市。 “坐吧!” 狄奥多西二世指了指那桌面两旁的空着的作为,卢迦跟安德鲁随便挑了一边坐下,这是那些军官们离开前坐的,这时候时间过去了没多久,卢迦还能感觉到屁股下的余温。这让他很不舒服,可是奥古斯都在那无动于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默默忍受着。 “哦,卢迦,安德鲁,正如你们所知道的!”狄奥多西二世说着,指了指那地图上面被击倒的萨珊旗帜,接着说道:“正如你们刚刚听到的,我们的尼西比斯早已沦陷,可是萨珊波斯的军队并没有着急西进来围攻埃德萨,我们前进的如此缓慢他们竟然有耐心等待?而且我们这么庞大的军团自然会被发现,可是就凭他们这一万多人,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推进,丝毫没有在进退当中做出取舍!”狄奥多西二世一手托着长袍,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并且在尼西比斯跟埃德萨之间的那处空白的地图上不停地画着圈圈,伊嗣埃的行为让他苦恼不已,卢迦知道,狄奥多西二世是在拼命思考着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先不说萨珊波斯畏惧什么,这么多年来的休战萨珊波斯不可能维持不起一支跟东帝国相互势均力敌的军队。再说了,这一次萨珊新老皇帝交替刚刚结束,新皇帝必定是需要赫赫战功来巩固自己的绝对统治地位。周围国家,也只有东罗马能够与萨珊相匹敌。当然萨珊帝王们又有谁不想成为下一个沙普尔,成为俘获罗马帝国奥古斯都的英雄? “那么凯撒的意思是?”卢迦也并不能够确定那个叫伊嗣埃一世的萨珊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大致能确定的是,萨珊波斯似乎并不热衷于攻城掠地,恐怕伊嗣埃知道攻占东帝国的城市没有任何意义。 “第一,我们还并不知道萨珊波斯的意图,说不定他们的国王伊嗣埃正在寻求与我们在埃德萨城市以外决战。第二,他们并没有战争的打算,而是以尼西比斯为筹码,跟我们谈判,当然了,谈判的大致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让我们屈服,跟他们签订耻辱的合约。不过这些不过是个下马威罢了!” “那么,凯撒的意思是...”卢迦深知这个时候不该有任何异议,既然奥古斯都说了这么多,他就一定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卢迦,你知道的!”狄奥多西二世轻轻地揉捏着佩戴他左手的金色戒指,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我们若是要战胜萨珊的军队,就必须要得到铁甲具装骑兵大队的支持,能够让我们在萨珊重骑兵面前有足够的反冲击力对他们予以还击。” “凯撒的意思,我明白了!”卢迦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军团迫切需要与萨珊的正面抗衡,可是又苦于得不到甲胄骑兵的支援,所以狄奥多西二世这才按兵不动,不是没了甲胄骑兵不能够战斗,而是那没有重骑兵克制的萨珊波斯的骑兵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威胁。那么他的内心有些小激动,莫非是......卢迦隐隐感觉到狄奥多西二世要将重任托付给他,那是什么呢,那一定就是让他带领那支甲胄骑兵的队伍吧!从狄奥多西二世的口中不难听出,那一定是一只非常庞大的骑兵团,而且是装备精良的,帝国相倚重的,如果能够统领他们,那自然是一个绝对的荣誉! “凯撒,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出来吧!”卢迦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的狄奥多西二世说出他即将下达的军令:你,去把他们找到,并且,带着,打败萨珊! “哦,前面吩咐的引路人已经准备出发了。”狄奥多西二世不紧不慢地说着,还将他手中搓揉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了下来握在手中“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跟他一同前往,辅助他完成工作,当然...”只见狄奥多西二世将那戒指放到卢迦的桌前,并告诉卢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出示这枚戒指。特东西算是有用,你可别偷偷拿跑了!” “不到万不得已?” 卢迦的目光从狄奥多西二世的身上转到了这枚被放置在他面前桌子上的那枚戒指上。这戒指有半厘米那么卷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整个戒指总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卢迦拿起那戒指细细端详,终于在这戒指的内壁上面看到刻上去的一串字母,卢迦试着拼了拼,大致意思是:权力属于凯撒。 卢迦并不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有什么用,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个刻了个一句罗马历代奥古斯都都想要说并证明的话来。再看看狄奥多西二世那么神神秘秘的,卢迦这时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有什么用呢?如果说是块像虎符的或者是权杖也好,一枚小小的戒指,除了能卖点钱以外,卢迦还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作用了。 “好了,奥里乌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快回去收拾一下上路吧!” “那么,安德鲁呢?”卢迦问。 “安德鲁就跟随在我的身边,这只是一件跑腿的活,用不着你们两个一同行动!” “好吧!”卢迦只好点头,他是真的不知道狄奥多西二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臭跑腿的,废话倒是说了半天! “嗯,退下吧!”狄奥多西二世对卢迦摆了摆手,卢迦只好起身对他点头,并退出了营帐。 “还有你,安德鲁,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狄奥多西二世再指向安德鲁,安德鲁自然是从命。 待到他们两个出去以后,在一旁沉默的马库斯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凯撒,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但愿吧。”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帐外的天空,缓缓说道:“他可能并没有看出那枚戒指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还是要祝他好运吧,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铁甲具装骑兵 狄奥多西二世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这点似乎没有人能够回答得上来,既然是辅助他人,那必须老老实实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是卢迦在职场上栽了无数跟头才总结出来的教训,他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营地,草草的收拾好自己出发的行装,出门来到马栏寻到自己的那匹战马,翻身上马,这个时候才猛然惊醒,他没问那个需要辅助的传令官在哪。 “喂,你就是奥里乌斯.卢迦吧,西帝国奥古斯都推荐来的近身侍卫。” 正在卢迦一筹莫展当中,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还如此熟悉他的底细,这让他非常惊讶。回过头来,卢迦看到的是一个身材并不算高大只能算中等并壮实的军官。他穿着全身锁子甲,披着红色的披风,怀抱着镶嵌面具的骑兵头盔,卢迦骑在马上,他站在地上,抬头望着卢迦,面露微笑的说道:“奥古斯都已经派人跟我通知了,你是我此次行动的同伴,认识一下吧,我叫阿米尼乌斯,第一君士坦丁军团骑兵队长。现在是铁甲具装骑兵团的首席骑兵,嗯,可能您没那个概念,我就是那支骑兵团的长官!”说着,阿米尼乌斯伸出手来朝着卢迦。 卢迦迟疑了一下,像是没回过神来,这算哪门子的自我介绍,赤裸裸的炫耀,一时间整的他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不过卢迦很快清醒过来,连忙伸出手与马下的那位阿米尼乌斯握了握手并回复道:“很高兴认识你,阿米尼乌斯!”毕竟卢迦也只能这么说了。 “那么就这样吧,卢迦,咱们还有任务在身,短暂的交谈就到这里,我们快点出发吧。”阿米尼乌斯似乎并没有耐心,他敷衍了几句,牵来他的马,只见他熟练地翻身上马,拉扯着缰绳挺着胸膛,神气极了,仿佛在那一刻整个东帝国是他的,而不是那个坐在营帐里面的狄奥多西二世。阿米尼乌斯转过头来对卢迦说道:“我们走吧,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呢,大军马上开拔了,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不然只要我们迟到了,必然是玩忽职守的重罪!哪怕是你,西帝国来的客人,一样逃脱不掉!” 卢迦默许,阿米尼乌斯朝着卢迦笑了一声,算是当做回应,等他的笑声结束之后,一声呼喊就见不到人影,只留下马蹄奔跑留下的扬尘。 “好吧,你开心就好!”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个家伙给他的第一直觉就是并不靠谱。总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他也不想卖力气想,在这么浪费时间下去人就找不见了,所以他扯紧缰绳,策马追了上去。 这一路走走停停,因为没有马蹬以至于让卢迦稳定不住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步兵出身重生以前更是不用说骑马了,能见到马都是在电视上,在动物世界里。 这一路卢迦走得小心再小心,不过能让他感到慰藉的是这一次虽然速度快,可是他这一路上没有一次跌倒在马下。 “好,很好的,卢迦,保持这呼吸,还有稳住重心,你是可以的!”阿米尼乌斯一边在我的身后跟着,一边鼓舞着卢迦,他知道了卢迦并不熟练于骑马,所以乐意在赶路时对卢迦稍作指导。虽说是指导,可是卢迦心里清楚,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对于骑马而来的实际帮助却一点没我。 两个人,两匹马,这么一前一后的赶了整整两天路,终于在阿米达北部穿过了两座不大不小的山后,终于没了力气。马受不了,人也受不了,卢迦的两条大腿让他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卢迦几乎是从马上滚落下地面的,他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汗水流的就像是洗了澡一般,水也喝光了,就只有面包,可是面包那么干,就算是再饿,没有水,也根本吃不下去! 阿米尼乌斯也翻身下马,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大口喘着粗气,还几次试图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锁子甲,貌似那用来防护的锁子甲已经成了他的负担。两匹战马也是大汗淋漓,撒开手都不需要管它,它自己都没有力气乱跑。 “唉我说!”卢迦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忘问阿米尼乌斯道:“骑兵呢?他们在哪?这都走了一天半了,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能够接应上的,可现在你瞧瞧这路上,出了军营以后你还见到过人吗?” “没有理由啊。”阿米尼乌斯一瘸一拐地来到那山坡的最高处,四下张望,嘴里还呢喃道:“凯撒明明告诉我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的,不过一天半准能看见我的骑兵部队的,怎么,这个速度我们必然是走了更多的路的,可是我的部队呢?他们就算是步行也可以让我们看见的啊。” 果然有毛病!这是卢迦的第一个念头,他扶着自己肿胀地两条腿步履瞒珊地来到阿米尼乌斯的身后,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树,还有黄土。最关键的人呢?马呢?口口声声说好的高大上的骑兵呢?难道是帮老爷兵,走不动? 四面八方半个人影都没有,卢迦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窟通”一声栽倒在地。没力气了没力气了,卢迦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只见就沉沉睡了过去。 “卢迦,卢迦!快醒醒,快醒醒!” 一片黑暗当中,卢迦听见有人呼唤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卢迦就被一阵剧烈地摇晃惊醒,他抬起头来,正借着夕阳的红色光芒,看见了阿米尼乌斯的脸,阿米尼乌斯的脸早已褪去了因为疲惫的苍白,他红光满面,一边摇着卢迦一边指着前方。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卢迦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面旗帜,随后是一个持旗的士兵,他全副武装,连马也是,不,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两百个,还有,还有更多! “哈,哈哈哈,卢迦你看,这是我的骑兵部队!喂!看这里,我是你们的长官!”阿米尼乌斯激动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大声呼喊着,生怕那队骑兵没有看见他一样。 近了,更近了,卢迦接着夕阳的余光逐渐看清了这一整个大队的铁甲具装骑兵,他们全副板甲与锁子甲相互连接成的包裹全身的甲胄,甚至是脸都会用一整块铁片或者是露出两只眼睛的锁子甲包裹住,战马也是,铁甲让这整个骑兵看上去宛如一座会动的铁人雕像。手持着三米多长木制骑枪,腰间挎着狼牙棒或者是骑兵长剑,背上背着复合弓还有满满一袋弓箭,就跟他绷曾经看到的想象图那般。世界上最重也是最强悍的重装骑兵,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多得数不过来的铁甲骑兵看得卢迦眼睛都直了!就算是看见了他们俩,那队骑兵仍旧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进,直到到了卢迦跟阿米尼乌斯所在的山坡底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对峙 两日后,东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已经率领他麾下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到达了埃德萨城下,在那里,他看到了伊嗣埃的军队,他们罗列在距离埃德萨城外两公里处,军容整齐,气势磅礴,黑压压大片的军队远看犹如块遮天蔽日的巨大城墙,其实走近看就能发现一支支整齐地方阵如同一块块巨型的砖头,他们拼凑成了这庞大的军阵。那么巨大的军阵完全没有任何呐喊示威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对匆忙赶来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他们丝毫没有躲避跟撤退的意思,看样子是要与狄奥多西二世的军团正面相向。狄奥多西二世光是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萨珊军队就有一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可能那是一种上百年来的恐惧,让狄奥多西二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成为皇帝板凳的瓦勒良,还有尤里安,他会不会是第三个,这点不得而知。只是低下头来摊开手掌,上面已经泛着一层汗珠。 “他们这一次到底来了多少人!”狄奥多西二世回头问马库斯道。 “根据斥候来的情报看,有一万五千余人,这支军队是萨珊的不死军团。其中步兵有一万两千人,骑兵有三千人。铁甲骑兵一千,弓骑兵五百,轻骑兵一千。”马库斯的情报可谓详细,可是越详细,就越让狄奥多西二世的面色更加沉重。 “一千人......”狄奥多西望着那远在一公里之外的萨珊军阵,在那军阵的右侧飘扬着一根旗帜,那旗帜高高飘扬在萨珊军阵上空,代表着萨珊重甲骑兵的位置。狄奥多西二世眉头紧锁,他知道萨珊重甲骑兵的威力,每一个新上任的奥古斯都都会知道,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狄奥多西二世虽然在位几十年,可是每每遇到东方萨珊的进犯,都是他的父亲阿卡狄乌斯扛着,现在他的父亲过世了,防御与进攻的重担落在了他,这个基本上并没有什么战争经验的狄奥多西二世身上。 “让军团在城外列阵,盾矛步兵在前,其他军队在后,看来伊嗣埃并不打算攻城,他的目标是我们!”狄奥多西二世看得出萨珊波斯的军队并没有携带攻城器,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曾经委托给奥里乌斯.卢迦,还有阿米尼乌斯,因为迟迟未到的铁甲具装骑兵是他最后的底气,他不清楚这支一半甚至没有穿铠甲的只是拿着盾牌跟长矛的步兵能否抵挡的住萨珊重甲骑兵的冲击。 伊嗣埃一世变得非常有耐心,他竟然命令自己的军队按兵不动,等待着狄奥多西二世将自己的军团部署完毕,然后派出一个持旗的斥候,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军阵前!不停挥舞着旗帜,并大声呼喊道:“谈判!我们诚挚地邀请罗马的凯撒谈判,共商大事,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谈判?”伊嗣埃的举动让狄奥多西二世狠狠地吃了一惊。阵前谈判,这跟这两个不共戴天的帝国之间,既然已经刀剑相向了,那么又有什么可以谈判的地步呢?虽然这并不是狄奥多西二世首先考虑的问题,他首先考虑的,是在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会不会在他上前谈判的同时伊嗣埃突然发力用弓箭偷袭,那么他麾下这两万东拼西凑的部队顷刻之间就会瓦解,四散逃跑。 “不行,我不能死!”狄奥多西二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思索着,一向机警地他把这情况第一时间想成了对他的迫害,他在心里已经把伊嗣埃的全家都问候了个便,还不时窃喜自己的机智,没有上他伊嗣埃的当!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狄奥多西二世站在马车上,马车缓缓向前,出现在那萨珊持旗的斥候视线当中,他挺直胸膛,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气,跟人家初次见面,印象分那是必然重要!他指着那斥候,几乎是用鼻孔朝着人家对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然后告诉他,没有必要乞求和平的,那样只会更加让你们看上去软弱可欺。” “我想您还是自求多福吧,罗马的皇帝!”令狄奥多西二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颇具讽刺意味的话竟然是他眼前这个孤立无援的萨珊斥候说出的口,面对整整两万人的大军,那斥候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而是昂起头来,扫了一眼狄奥多西二世军阵当中那一千多名中轻装骑兵,显然,在这方面,这些骑兵远远没有他们萨珊的铁甲骑兵具备的威慑力跟军阵的破坏力。 那斥候高举起那面旗帜,目视着狄奥多西二世,厉声说道:“这可是我们陛下给予尔等最后的谈判机会,如果凯撒陛下并不同意的话,那么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说了的!” “该死的,卢迦,阿米尼乌斯,你们俩个死在了何处!”这时的狄奥多西二世手扶着战车,咬紧牙关,目视着对面萨珊波斯的军阵,他们竟然在那斥候高举起旗帜后开始行动了! “踏踏踏...” 嘈杂地脚步声伴随着冲天的烟尘,将原本安静整齐的萨珊军阵给掩盖住,远远望去,只能依稀望见扬尘当中的人头涌动。所有士兵都带着高顶头盔,再配着遮挡住面部的铁面罩,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不反光,扬尘当中甚至看不见他们的脚,只能看到那漆黑的上半身,如同怪物一般飘浮过来。不死军不死军,他们乍得一看就像是真的从阴间而来的亡灵。 狄奥多西二世麾下最前列的士兵们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他们面面相觑,似乎让那萨珊波斯不死军团的气势给吓住了,每个人都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感觉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比萨珊波斯不死军团整整多了五千人,但还是感觉他们的人要更多! “哦,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那持旗的斥候此时的底气更足了,他冲着狄奥多西二世摊开双手,高声呼喊道:“你们还有机会,谈判,我们还有机会谈判!而是战还是和,算不取决于你,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 “凯撒,这中间一定有阴谋!你不能上!”望着那萨珊持旗斥候,马库斯再三劝阻狄奥多西二世,并且大声命令道:“军团,备战!” “等等!”狄奥多西二世拉住了马库斯,没错,他动摇了,不是让那斥候给吓住了,而是陷入了沉思,他不信任他的军团,也是,谁相信这东拼西凑的部队,甚至不知道那站在军阵当中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好吧,马库斯,驾车。”沉思了片刻,狄奥多西二世还是咬紧牙关,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战车上,像是下定了决心。 “凯撒?” “听我的,我是凯撒!”狄奥多西二世再三强调,权衡再三,终于劝服了马库斯,驾驶着战车,缓缓走出了军阵。 第二百二十三章:谈判 就算是狄奥多西二世做了妥协,可是依旧阻挡不住萨珊不死军团的脚步。 “关于这方面我已经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了,萨珊的斥候!”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开到那斥候的面前,停下驻步不前,站在战车上的狄奥多西二世正死死地与那萨珊的斥候对视。“可是你们的皇帝,似乎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 “哈,这怎么会?”那斥候干笑了两声,再次举起手中的旗帜。 “刷!”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还在不断前进的萨珊不死军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下脚步。这让狄奥多西二世不由得心头一颤,虽然伊嗣埃带来的人数不多,但是都是绝对地精锐,与自己麾下那些看着敌人挺进都还会有些骚动的士兵来说,要说起抗衡,真的是难比登天。 现在两军相距不过五百米,再往前就到了弓箭手的射程,那么谈判的成与败几乎就牵动了狄奥多西二世的生命安全与否。狄奥多西在心里暗自思索,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尽可能地多拖延时间,看看那铁甲具装骑兵能不能赶到了。 “这样也好,也让我看看,你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想法!”就算是底气不硬,可是那气势不能输!狄奥多西二世挺起胸膛,全然没有半点畏惧那般。“毕竟是心平气和的交谈比得过剑拔弩张的流血,叫伊嗣埃出来吧,我也正想找他谈谈!” “悉听尊便!”萨珊斥候微微倾身行礼,策马回到了萨珊的军阵当中。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萨珊的军阵当中缓缓驶出一辆战车,上面站着三个人,一个驾车的车夫,一个身穿坚甲的侍卫,居于中间的身穿鳞甲头戴镶嵌着黄金与宝石的人,就应该是他伊嗣埃本人吧!那架马车在没有其他护卫的情况下向着罗马的军阵缓缓驶来,在中间一半距离时停下,像是在等待,该狄奥多西二世上前了。 “凯撒...”这时马库斯还是有些不太信任,为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安全,他还是不主张狄奥多西二世亲自上前谈判。“要不然凯撒留下,我上去跟他们谈判。” “不必!”狄奥多西二世冲马库斯摆了摆手,他望着两百米开外并在那里等候的伊嗣埃,说道:“既然萨珊的皇帝已经拿出了诚意,如果我不去,那必然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战意已决,断不肯跟他们谈判。让我去吧,说不定,我能带回来什么。” “传令,让所有的骑兵部队待命!”马库斯在临行前嘱托给传令兵道:“如果发现萨珊出现任何可能威胁到凯撒安全的举动,所有骑兵部队要不惜一切代价冲上来,务必保证凯撒的安全。” 传令兵点头示意。 也只能这样了,马库斯还是隐隐不安,面对着眼前两百米开外孤零零的一架战车,他再望一眼狄奥多西二世,他也不知道狄奥多西是在想些什么也不在乎这么多了,上吧!“安德鲁,你来驾驶马车!” 安德鲁得令爬上马车,他小心翼翼地驱动着战车开动,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两军中间,距离伊嗣埃的战车仅仅距离不足三米。 “欢迎,罗马帝国的皇帝!”与狄奥多西二世不同的是,伊嗣埃显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半点担忧与畏惧的模样,而且竟然用着罗马人使用的拉丁语。狄奥多西一行人也不知他这是自信满满还是装模作样,妄图用气势来吓倒狄奥多西二世。伊嗣埃笑着看着狄奥多西二世,语气中满是粉刺意味地说道:“我还以为阁下并没有与我见面的意思,不过阁下的勇气确实让我为之侧目与倾佩,感谢,感谢阁下的勇气,使得我们有了能够谈判的宝贵机会,当然,这让我也感觉到了我在刚刚的等待依然是值得的。” 颇有讽刺意味的欢迎话,虽说得漂亮,但是骗不了狄奥多西二世的耳朵,这无非是在嘲笑他狄奥多西二世没有足够的胆量。 “别说太多跟谈判没有关系的废话,这样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狄奥多西二世不愧是在位二十年的帝国奥古斯都,面对这样侮辱并没有让狄奥多西二世出现任何愤怒的举动,哪怕是表情上的不悦都没有。“说吧,萨珊的皇帝,你这么主动地谈判,带来了什么?” “带来,哦,是的是的,和平,我带来了和平!”伊嗣埃一脸认真,只见他伸手指向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狄奥多西二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伊嗣埃所指的位置,正是第一君士坦丁军团身后的所要保护的埃德萨。 “记得小时候在皇宫当中偷偷品尝了一口,那时候这味道就像是烙印一样被我的舌头牢牢记住,当然在这美味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这样的美酒背后巨大的商业价值。”伊嗣埃演讲的声情并茂,恐怕他就是这样愚昧了大众,当然如此的开场白还是需要真正的意图。“我明白埃德萨的葡萄酒举世无双,所以我来此,特地是想与你会面,尊敬的罗马帝国凯撒!” 伊嗣埃的话让狄奥多西二世听上去非常不舒服,他非常机警地察觉到,伊嗣埃的动力非常不纯洁,最坏的结果一定是威胁他要求帝国割让奥斯若恩行省来维持双方的和平,当然这样绝对不会让狄奥多西二世做出让步,当然,这样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战争,只有战争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当然结果必然是奥斯若恩行省遭受涂炭。 “我们需要埃德萨的葡萄酒。” “你的意思是,建立商业贸易?” “不不不,并不仅仅是商业那么简单,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与贵国一同分享这样的人间美味!当然作为回报,我们会吧最近占领贵国的尼西比斯归还给贵国。” “分享?”这话越来越难理解,狄奥多西二世眉头紧锁,伊嗣埃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够让他确定的是,这一定不是一件好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 “对于埃德萨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摊,怎么样,这样不仅让我们免于战乱,更让埃德萨成为我们两国友谊和谐的起步!”话说到这里,伊嗣埃的脸一沉,刻意压低语气说道:“如果不,那么就让埃德萨毁灭,谁也别想得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第一回合接触 “那么你的意思是,埃德萨进账的所有收入,让我们跟你们平分?”狄奥多西二世左手搭在战车的护栏上,紧紧地握着,指节都在咔咔作响。这是变相的掠夺,而且不是趁其不备,是堂而皇之,当着狄奥多西的面,公然索要金钱。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有钱一起赚,我也给你开商路,不过一桶酒里面,半桶是属于我们的!” 面对伊嗣埃几乎是无礼的要求,气得狄奥多西二世几乎站不稳,可是他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出现丝毫地蕴色,因为先代凯撒马可.奥勒良曾经说过:愤怒当中的人是最为诚实的。同样,愤怒是弱点,他不能暴露出来。 狄奥多西二世自认为阅人无数,像伊嗣埃这么狂妄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最猖狂的也莫属匈人。当然,匈人的绝对实力摆在那里,如果罗马驻守在东部亚美尼亚的军团们能够回来的话,兴许胜者会属于罗马也不一定,可是毕竟是元气大伤的大事,谈判总比死拼要明智许多。话说回来,虽然年年进贡,但是贸易区进行的贸易顺差又将进贡出去的那笔钱用纳税的形式挣了回来,这表面上看是屈辱亏本的,但是仔细一想,没有什么代价的和平,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可是眼前的伊嗣埃并不比那野蛮无脑的匈人,他是文明国度的帝王,智商与政治的远见远超那些野蛮人,狄奥多西二世自知自己欺骗不了他。在这方面的迂回周旋针对他起不了作用。“真是个棘手的混蛋,这笔买卖必然是谈不成的!”狄奥多西二世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并不算直接的拒绝。 “嗯,这点不是不能考虑,不过听说你们那里的香料味道很好,要不要让我们融资一下,作为交换,你们出售的一袋香料,也可以考虑一下分我们半袋!当然,我是说收入,这样才是一次合情合理地买卖!再说了,当初我们也去过你们那里,当时你的祖辈们非常热情,在我们军团临走前还送上了够我们吃上好久的香料,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你的祖辈那样热情不拘小节呢?”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看着伊嗣埃,话让他说得非常委婉,但是足够的侮辱。狄奥多西二世眼睁睁地注视着伊嗣埃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随后是愤怒。没错,翻来以前的屈辱历史会非常容易激怒后人。 “呵,年轻人!”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面对着伊嗣埃气得通红的脸,他倒是在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他跟享受伊嗣埃的愤怒,并将其作为自己胜利的奖赏,当然,这是斗嘴胜利的奖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伊嗣埃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位于他对面的狄奥多西二世,“你选择战了?那么来吧!” 吃了瘪的伊嗣埃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拍了拍身旁的示意他的车夫回去。 望着伊嗣埃远去的战车背影,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一句。 “凯撒,我们回去吧,敌人马上就要上来了。”马库斯在身边提醒着狄奥多西二世,狄奥多西这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示意返回。 可就在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刚刚转身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梆梆梆”地弓弦绷弹声,安德鲁立马意识到这是弓箭发射的声音,回过头来,就看见萨珊军阵当中的五百名弓骑兵全部出动,头顶上是铺天盖地的弓箭,正飞速朝他们射来。 “小心!”安德鲁大声呼喊着,将那放置在战车两侧的盾牌猛地扯了过来,将狄奥多西二世按倒并用盾牌挡住他们两人。马库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从身边抬起一面盾牌! “当当当...”如此远的距离上,铺天盖地的箭矢都打在了盾牌与战车的木板上,当然有不少击中了马库斯,可是都被他身上的鳞甲给弹开了。 “安德鲁,快!快跑!”狄奥多西二世这时终于慌了神,他躺在地上大声催促着安德鲁!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可不是嘛,盖在他背上的那面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安德鲁这时起身驾驭马车,可是拉车的马受惊了,根本不用安德鲁架驶自己开始飞奔。 “不要停!不要停!” 回过头来,就看见他伊嗣埃的车驾还没有回到他们的军阵当中,可是萨珊的弓骑兵已经行动了,他们从军阵的两侧带起大片的尘土朝着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扑来,张弓搭箭,眼看第二轮齐射就要来了! “该死的,我们的骑兵在何处!”战车一边飞奔,狄奥多西二世还在不停地抱怨,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方面根本没有弓骑兵,有的全是弓箭步兵。如此远的距离上,他们只有祈祷的份,哪能帮上忙? “踏踏踏...”弓骑兵在后面追赶,马蹄在那荒地上踏出的尘土如同一层烟雾屏障,挡住了后方的两支不死军团。 安德鲁有扯来一面盾牌,盖在自己的身后,蹲在战车上紧紧地握住缰绳不敢松手。 “梆梆梆......”又是一阵弓弦震动声,霎那间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矢飞了过来,不过战车飞快,那箭矢落在飞驰的战车后,这一次实属侥幸! “让开!让开!”短短十几秒钟的路程,安德鲁感觉这像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时也顾不得前方是谁了,他蹲在战车上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好那军阵中的步兵们及时让路,这才让狄奥多西的战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反击!反击!” 虽然没有奥古斯都的命令,但是训练有素的罗马军团立即在一级一级军官的命令下投入到战斗当中,弓箭手们立即张弓搭箭斜四十五度朝天空,将一支支箭矢射向天空落在飞驰过来的萨珊弓骑兵队伍当中。 前进的弓骑兵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转眼间他们就跑到了距离罗马军阵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就在这时他们猛地拉扯住缰绳,将横冲直撞的战马向两侧拉开,将扬尘进一步扩大。 “防御,防御!” 步兵的眼前看到的除了浓重地扬尘还有在扬尘当中来回涌动的人影。战争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们立即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他们回头呼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百只箭就如同雨点一样从扬尘当中夹杂着空气划破的“嗖嗖”声,在毫无防备的罗马第一列阵线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第二百二十五章:第二回合正面交锋 见了血,还有躺在地上不断挣扎哀嚎的伤员,士兵们自然忍受不住如此接近死亡的恐惧。第一阵列的那些 “不要乱,稳住!稳住!”百夫长们都将嗓子给喊哑了,所有人都紧咬着牙,蜷缩着,将整个身体隐藏在盾牌后面。弓箭手现在第一阵列的后方顶着如同雨点的箭矢拉弓反击,可是弓骑兵太灵活了,他们在扬尘当中就像是来回窜动的幽灵,除非密集的箭矢,否则真的伤不着他们分毫。 “为了帝国的荣耀!不要退后,坚持!坚持!”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所有军官都在试图稳定这在苦苦支撑的士兵们。可是光呐喊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被萨珊弓骑兵的弩矢狠狠地压制在盾牌后面。 “呼,呼,安全了,安全了!” 安德鲁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倒在战车上,他蜷缩着将头依靠在战车正前方的一个整体铁栏上大口喘着粗气。狄奥多西二世趴在战车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双眼失神地盯着插在他眼前的一支箭矢上,若不是还能看得出他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还真的以为他这样不找心驾崩了呢!现在他是在刚刚的惊吓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安德鲁还是不放心,所以他伸手掀开还在狄奥多西二世身上的盾牌,然后上下打量着狄奥多西的全身。 “还好!没有一处伤口!” 安德鲁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奥古斯都受了伤,那么他可能会面临着护卫不及时的失职之罪。 狄奥多西二世确实被吓坏了,他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任由身后冲天的喊杀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他贴在地板上的右半边脸感受到了一阵粘滑,还有一丝温度,那是什么?狄奥多西二世其实是在心里纠结这个,他不敢动,害怕那液体是从他的脸上流出来的,奥古斯都在匆忙之中伤着了脸皮,确实是耻辱。而且从来没有感受过被血沁染的滋味,明明是躺在血泊中,可是为什么一点痛觉都没有,难道是灵魂正在缓缓离开躯体吗?越往下想,他就越害怕,浑身颤抖,眼眶里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马库斯,你怎么了?” 突然,狄奥多西二世听到了安德鲁的惊问,他转动眼珠,看见了蹲在他身旁的安德鲁,安德鲁盯着他的脑后,一脸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张大的嘴巴不像是开玩笑,难道他是认真的?马库斯真的出了事?狄奥多西二世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赶紧回过头来,没想到这时他终于不用担心脸上的“伤口”了,因为那血根本不是他的。 狄奥多西二世找到了这滩血泊的源头,那是马库斯,只见他紧紧地用左手抓紧战车的横杆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左手捂着脖子,可是那血就说着他的指缝不住向下低落,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滩血。而沾满狄奥多西二世脸上的,正是这滩血。 马库斯背过头去,所以狄奥多西二世跟安德鲁看不清他的脸。 “马库斯!”狄奥多西二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他忠实的仆人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他从地板上爬起来,伸出手拍了拍马库斯的背,可谁知,就是那轻轻地一触摸,就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马库斯这个壮实的硬汉竟轰然倒地,躺在狄奥多西的身旁! “啊!” 狄奥多西二世吓坏了,就在马库斯躺倒的那一瞬间,他伤口上的血液溅了狄奥多西一脸。这时狄奥多西二世才看清马库斯的脸,还有插在他脖子上的那支箭。马库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但他还是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上的那杆箭矢,试图让其保持稳定,而不至于让那深深插进他脖子的那铁制的箭头搅动,进一步加剧他的痛苦。 “马库斯!马库斯!” 狄奥多西一遍一遍呼喊着他忠实仆人的名字,将双手放在马库斯的胸膛上,马库斯的伤口还在呲呲呲地朝外冒着鲜红的血液,他不知所措,四下张望,却怎么也想不出治疗他的方法。 马库斯躺在地上,刚一张口,嫣红的血液就从他的嘴里如同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瞬间把马库斯染成了血人。 “安德鲁,安德鲁,你可是西帝国奥古斯都钦点的近身侍卫,告诉我,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救他,说,你快说啊!”狄奥多西二世急坏了,他回过头去望着安德鲁大吼着,可是马库斯如此严重他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马库斯的鲜血在他脖子的伤口处与嘴里不住向外喷涌。狄奥多西二世彻底慌了神,他是高高在上的奥古斯都怎么可能知道民间的医术。 “他没救了,凯撒!”安德鲁此时竟然表现出惊人的镇定,他默默地望着躺在血泊当中的马库斯,一个词一个词地,对狄奥多西二世诉说道。 “凯撒呢?我们的凯撒呢!”这是罗马军阵当中每一个军官以及每一个士兵心中的疑问,他们在苦苦支撑着,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罗马的骑兵们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之下只能按兵不动,虽然他们的骑兵长官统领着他们,可是奥古斯都才是最高的统帅,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马的步兵们在弓骑兵的蹂躏下苦苦支撑。同样,萨珊的弓骑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东帝国的弓箭手们在不计较损失的朝着他们倾斜这箭矢。但是就在这时,扬尘当中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而那弓箭也停止了。 “呜呜呜......” 一阵阵短而急促的号角声,在扬尘的另一边响起,没有给罗马第一阵列的士兵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甚至让他们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有。 萨珊的进攻号角,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的进攻号角,不过只是那渐渐散去的扬尘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马蹄声传来,就像是一股奔腾的洪水,越来越近。 “防御!防御!盾墙,盾墙结阵!” 身经百战的百夫长们立即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立即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集结在一起。 扬尘似乎被一股疾驰而来的强劲风给狠狠吹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萨珊的铁甲骑兵,成百上千,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轰鸣向前!罗马人已经来不及了,一转眼的功夫,大批的萨珊铁甲骑兵结成帕提亚年代就有的菱形队列,将如同锋利的矛尖,试图突破并撕碎帝国的军阵。他们猛踹马腹,战马嘶鸣着加快了速度,他们双手持枪挺立在马前,枪尖直指列阵的罗马人。 “防御!!!” “咚咚咚......” 本以为冒着如同雨点的箭矢已经是最痛苦的,可是在这一刻冲撞响起时,所有人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噩梦,谁愿意被这时速四十公里的近两百公斤的重物狠狠地冲撞一次。 那一瞬间,无数士兵被狠狠地撞倒并被战马践踏,战马的嘶鸣,伤者的惨叫,士兵们的怒吼。这战场上本该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流血跟牺牲,马背上的骑兵,他们丢下被折断的骑枪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狼牙棒跟长剑,策马不停前进,还不停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地砍杀着下方的罗马人。 “顶上去!黏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脱身!快!” 持剑的野战军团步兵自发的加入到鏖战当中,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用人海战术拖住深陷人群当中没有办法横冲直撞的萨珊铁甲骑兵们。 “我们的凯撒,他在干什么!”所有人依旧有着这样的疑问,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仍然没有听到狄奥多西二世的指令! 第二百二十六章:第三回合鏖战 扬尘散去,随着铁甲骑兵后面的,是一路小跑靠近的不死军们,他们将脸隐藏在厚重的铁面具下,看上去更是阴森森地,毫无人性。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吼!” 数千名黑色的士兵挺盾架枪,怒吼声在铁面具下都变得沉闷,这时,没人知道那隐藏在铁面具下面那张脸是什么表情,是狰狞,还是恐惧?那样也好,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漆黑的被雕刻地面无表情的面具更容易让人恐惧。 “呜,呜呜......” 一阵阵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还是萨珊方面的,紧随其后的,是震天的杀喊声,萨珊的不死军们汇集成一股黑色的洪流,排山倒海地扑将上来! “来吧!来吧!” 位于厮杀战线后方的十个百人队的野战军团步兵拍打着盾牌朝着眼前狂泻而来的黑色“洪水”怒吼着,可他们不敢向前,全因为军团最终的指挥权属于他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 “凯撒,起来吧!” 安德鲁缓缓站起身来,低头望着那还在不住颤抖的狄奥多西二世,狄奥多西的表现可能让他大失所望,因为在他的映像当中,奥古斯都,能够承受地起这样头衔的人顿时帝国之内真正的贵族,卓越的军事家,改革者,像屋大维,五贤帝,戴克里先,马可.奥勒留,君士坦丁,哪怕是这个颤抖的中年人的爷爷狄奥多西一世,都是当时能够撑起整个罗马帝国的英雄,可为什么,眼下这个中年人,却是个见了血都颤抖不已的“胆小鬼”!安德鲁觉得不能够这样他轻声呼唤,可是狄奥多西二世就像是失了神,双手放在马库斯的胸膛上,一言不发,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空留下了这一具躯壳,除了哭泣,却什么都做不了。马库斯的双眼失去了光芒,显然,他被自己的血液窒息而死,本来,从他中箭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能活下去,可是就是为此,狄奥多西仍旧深陷自责中,竟然忘记了这里是战场,还有整整两万条生命在他的手中飞速流逝。 “凯撒!”安德鲁提高了分贝,他不忍心看到这个东帝国的皇帝因为朋友的死去而放弃了作为指挥官的作用。 “马库斯死了,我的朋友,我忠实的仆人!”狄奥多西二世跪俯着,几乎是在马库斯的尸体旁蜷缩起来,他甚至是不敢触摸马库斯那满是鲜血的脸,可能是害怕弄脏他白净的双手吧。数十年的太平日子让他对于死亡的定义并不明确,甚至看来死亡与战争这样的东西距离他太过遥远,他接触过军队,也仅仅是视察。不过这一次,让他深有体会吧。 “他是因我而死的,上帝啊,原谅我,原谅我!”狄奥多西二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泪流满面,一遍一遍地忏悔,在胸口画着十字,这时候倒是显得无比虔诚,怎么,难道这样就能够让马库斯复活吗? “原谅我,主啊,原谅我吧!”狄奥多西二世似乎放空了自己,他不断画着十字,对着马库斯忏悔。 萨珊的不死军们怒吼着冲进了厮杀成一团的第一阵列,他们紧锣密鼓地列队进攻,目的就是让缠住他们铁甲骑兵的罗马第一阵列的军队被迫后退,让不得脱身的萨珊铁甲骑兵退出战场然后在图新的攻势。战线当中的罗马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们咬紧牙关,用自己手中的长矛卖力地刺向他们面前的战马与骑在马上的骑兵,很快,一个又一个萨珊铁甲骑兵被连人带马地掀翻在地,可是罗马人又遇到了新的敌人,那就是跟他们一样手持阔盾长枪的不死军团。 可是罗马军阵当中其他骑兵们,还有身后的第二第三军阵,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处在第一阵列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却迟迟得不到进攻的命令! “奥古斯都呢?我们的凯撒呢!”军官们沉不住气了,他们结队向着战车跑来,看到的竟然是狄奥多西在哪里边哭边忏悔。还有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安德鲁。 “凯撒!”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憋着一股火,因为都这个时候了狄奥多西二世竟然还在只顾自己的心安理得。 “回来!回来!不要跑,你们是帝国的军人!” 终于,迟迟没有任何指挥的第一阵列的士兵动摇了,他们在鲜血跟杀戮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丢盔卸甲地开始逃跑,任凭那百夫长彻底吼哑了嗓门,也挽回不了他们最后的勇气了,同样,分了心的百夫长也被残忍的杀死在乱军当中。第二阵列的士兵望着这些丢盔弃甲的“懦夫”们,所有人都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没人去阻拦他们,他们满身鲜血,伤痕累累,崩溃并不是他们的错。 “第一阵列溃败,我们失去了一千多人!”军官们此时竟然冷静下来了,他们回头望着战场,萨珊的铁甲骑兵们已经脱身,虽然他们损失不少,但是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萨珊的步兵们一鼓作气,重新集结,再次向第二阵列扑来。 “第二阵列,迎敌。”他们围在战车的四周,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气,像狄奥多西二世汇报着前线的战况。可是他们的凯撒依旧倔强,固执的跪在马库斯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凯撒,下命令吧!”所有人抬起头来望着他,他却紧闭着双眼不作回答。 “马库斯是因为我而死的!”狄奥多西说着,泪如泉涌。“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狄奥多西二世的情绪奔溃了,他真的忘记了这里还在发生着厮杀,越来越多的人正因为他的不作为而失去生命。他的身后是冲天的杀喊声,其间夹杂着惨叫,哭嚎,还有怒吼。他竟然充耳不闻!“上帝啊,结束吧,快结束吧!”他在不住地哀求,“带我离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凯撒!”安德鲁此时早已是急不可耐,可是他不敢大发脾气,虽然狄奥多西二世这样的举动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行为,可他依旧不敢不敬。毕竟他只是个侍卫。“凯撒,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输了!” 萨珊的骑兵从两倍杀出,他们如同两把楔子,狠狠地插进罗马第二阵列的纵身,是要用包抄的战术,想要彻底吃掉这两千人。 “原谅我,原谅我!”狄奥多西二世依旧再哭泣,不住地忏悔。 第二百二十七章:第四回合迟到 “我不能坐视不管!” 沉默的军官当中,终于有一个忍受不住狄奥多西二世的懦弱,他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掷在地上,这一下,明显是给战车上的凯撒狄奥多西二世听得,不过好像这一举动并不奏效。 不过那军官丝毫不会去在乎凯撒的无动于衷,他负气,他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军团的士兵在无谓的死去。 那军官翻身上马,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祈祷的狄奥多西二世,不出意外的,他的眼里满是失望,对!是对这个帝国奥古斯都的失望。 “号角手,吹响骑兵进攻号角!” 那军官吩咐给号角手的命令之后,也不去在乎那被丢弃到地上的头盔。策马,猛踹马腹,战马嘶鸣,转眼间留下了一地的扬尘。 “呜~呜~呜!” 悠长的罗马号角响起,那是骑兵进攻的号角!终于,终于能够进攻了!骑兵们齐声欢呼,就看见那个没有佩戴头盔的军官扛着一杆骑枪来到骑兵的面前! “奥古斯都失去了他的近身侍卫,悲痛欲绝,指挥不了战争,所以,特定命令我,来带领你们,让那帮不洗澡臭烘烘的萨珊人知道,罗马人的厉害!” “呼哈!” 心里憋着一团怒火的骑兵们早已经忍受不了了,他们就等着这一刻,就等着一个能够带领他们进攻的人!当然,那个人来了!所有士兵勒紧缰绳,高声怒吼着。 “为了罗马!为了军团!” 所有人在那军官的带领下,第一君士坦丁军团的所有骑兵全部出动,他们狂呼酣战,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长官,义无反顾地冲向正在鏖战的第二阵列的萨珊军队的身后。 伊嗣埃必然不是瞎子,他清楚地看见了正在向他们军队冲锋的罗马骑兵。当然,就在那一霎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正在飞奔的罗马骑兵们,很快,队伍当中不断有战马中箭倒下,带动着上面的骑兵无一幸免,可是这样依旧阻挡不了他们!他们只是要快速加入战场,救出被围困的第二阵列。 “前进!前进!” 几乎发疯了的骑兵指挥官丢掉了他随身携带的盾牌,双手紧紧握着骑枪猛踹马腹,战马嘤嘤嘶鸣,疼得加快速度,配合着马背上骑手的怒吼,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萨珊军队的后阵当中。 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萨珊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数百人顷刻之间被撞倒在地,当里面的军队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带血的骑枪,还有长剑。 “die!die!die!” 飞溅起来的血液将在场所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勇士沁染成红色,那沾染鲜血的面具此时在日光下更显得面目可憎。得到援助的第二阵列的士兵欢呼着,他们吼哑了嗓子,疯狂地朝着眼前的萨珊军队疯狂进攻。哪怕人家用盾牌顶着,罗马的士兵还是挥动起手中的铁剑疯狂劈砍,剑断了就用断剑,连断剑都没有就用盾牌拼命地砸向萨珊的敌人。 双方的弓箭手们已经因为血战的怒吼地感染,同样变得狂躁无比,他们才不在乎会不会误伤呢,拼命地拉弓搭箭,朝着他们认为敌人最多的地方拼了命地射。如同雨点一样的箭矢落在双方厮杀的战场上,没人在乎倒下的是敌是友,他们只需要知道他们箭无虚发,每一次都能让一个人中箭倒下。顷刻之间尸横遍野,累累的伤口涌出的血液将这荒地染出了一片赤红,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将每个人淋得透彻。鲜血,顺着铁甲滴落在地面,数千人在挥舞着手中杀人的利器不顾一切地想要制对方于死地,无论是多么残忍的方式,所以地面上到处都是残肢跟头颅还有尸体。 “杀!杀光这群腌臜的杂种!杀!杀!杀!!!”疯狂的罗马骑兵完全不在乎失去机动所带来的被动,他们猛踹马腹,拼了命地想要往里挤,以便能够挥剑,砍杀挡住去路的每一个萨珊敌军。完全不在乎敌人的弓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霎那间最后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下,这完全是自杀式进攻。 “不去就好了,不去谈判就好了!”狄奥多西二世呢喃着,颤抖的双手从马库斯尸体上拿开,渐渐捂住自己的脸。“上帝啊,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是你可怜的,虔诚的信徒,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安德鲁将右手狠狠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当中满是不可遏制的怒火,他恨,恨这个皇帝如此无能,也难怪,如果不无能,又怎么会跟匈人签订割地赔款的条约呢? “见证吧,东帝国的奥古斯都!”安德鲁指着战场的方向,“你的军团即将覆灭,而你则碌碌无为的以为哭泣跟祈祷就能够得到上帝的帮助?恐怕不得不跟你讲实话,上帝只帮助强者,为什么他迟迟没有显灵不给指示,完全是因为你的祈祷得不到他的同情!” “什么!”狄奥多西二世还没有反应呢,站在四周的军官们不愿意了,他们指着安德鲁怒骂道:“凯撒可是帝国的奥古斯都,他怎么做可容不得你一个西帝国来的所谓近身侍卫教训!” 他们不仅不为现在所处的局势着急,反倒是为他们的奥古斯都辩护,难道他们也不肯面对自己军团现在正处在危机的关头吗?不,他们看得到,而且要比安德鲁还要清楚接下来要是无所作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们的镇定让安德鲁无法理解,大难临头了,他们还是能够沉得住气,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凯撒的忏悔!还是为那一个人,一条命。安德鲁恨,可是面对如此多得非议者,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了下来。 “奥里乌斯.卢迦,他也应该到了吧!” 谁知这个时候,狄奥多西二世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安德鲁都大吃了一惊。 第二百二十八章:最后回合决胜 罗马军阵右侧的不远处出现了大片的扬尘,这不仅引起了罗马军队的注意,也引起了对方萨珊的注意。 “援军吗?” 伊嗣埃脸上洋溢地得意的笑容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疑虑。“没想到狄奥多西有援军!命令军队退回来,重新组阵迎敌!” “呜!呜!呜!” 几声短而有力的号角声,让在前面不断进攻的萨珊军队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撤退,撤退!” 在他们前线长官的带领下,他们重新列成盾墙,一步一步缓缓地退后,这就留给了罗马军团第二阵列的宝贵的喘息的时间。 “退后!退后!” 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们手持自己的武器,不住颤抖,甚至是连铁剑都已经拿不稳了。汗水跟血水溶成一块,所有人都已经不堪再战。 “凯撒,他们来了!”军官们依旧镇定,他们轻声对狄奥多西二世说着,边站直身体,仿佛都知道他们的奥古斯都就等着这一刻一般。只见狄奥多西二世缓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他们带来了多少人?” “太远了,不知道!” 其中一个军官如实回答。 “那就近一点看!” 有那么一瞬间,安德鲁就感觉狄奥多西二世仿佛找回了他自己本来的冷静与勇气,只见狄奥多西二世转过身来上前两步跳下马车,那距离他最近的军官急忙退让并且毕恭毕敬地递上指挥的权杖! “我们损失多少?”狄奥多西二世接过权杖,除了眼眶通红以外,其他的真的跟他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第一阵列,两千人,溃败,第二阵列,四千人,损失过半,不堪再战。”不愧是资历深厚的军官,他只是回头朝着那战场望了一眼,就大致明白了当前的形式。 “将第三阵列调至第二阵列的位置,让第二阵列的小伙子们休息一下!”狄奥多西二世提着权杖,缓缓来到一处高地,这里能够将整个战场的形式尽收眼底。狄奥多西看到的,是因为畏惧那股力量而不得不采取保守的萨珊军阵,他们冒着罗马弓箭手的箭雨不断后退,最终来到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的停止,开始与重组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相对峙。 “快,再快些!”卢迦不时催促着自己身后的铁甲具装骑兵大队,不时伸长脖子眺望,感觉前方的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休战,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到来。 “哦,卢迦,别催,你也知道我们战马负载的重量,如果再用这种速度前进,那么还没有到达战场就已经精疲力竭了!”阿米尼乌斯在后面不满地抱怨道:“我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西帝国的客人,我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长官,你只不过是我的并行者,说白了不过是我的副手,难道你在西帝国的军团里服役就是用这种态度催促你的长官的吗?” “哦,天呐,你应该庆幸!”卢迦回过头来对阿米尼乌斯说道:“以前我劝过不少人,他们都不听,结果现在还真没几个从战场上活下来。” “你!”阿米尼乌斯气得面红耳赤,可是他想反驳,卢迦就回过头来埋头赶路不予理会,只能让他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停!停下!” 铁甲具装骑兵在双方战场北侧的一处坡地上停下,就像阿米尼乌斯所言,全身披着锁子甲的战马仅仅跑了一两公里就已经气喘吁吁,在这里停下是不得已之举。因为换作是赶路,人可以下马前行,可是现在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所以一刻都不能松懈。 “喂!凯撒!”卢迦策马来到前方,冲着罗马军阵大喊道:“我把你朝思暮想的军队带来了!让我们一同前往,打败敌人吧!” “万岁!” 军阵中的罗马人一同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卢迦欢呼,在大战之时及时赶来的援军要比得上任何的鼓舞给人带来的振奋! “喂,西帝国的客人,你是不是太过于表现你自己了!”卢迦这样出尽了风头,这当然招致在军队中的阿米尼乌斯的不满,他现在对卢迦是极度的反感,因为卢迦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对于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他的右手不由握紧剑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前方享受着军团欢呼的卢迦,内心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什么?不过是五百人。”伊嗣埃在大老远就目测到了卢迦身后的骑兵部队,不过这让他开始疑惑起来,因为那山坡上面的罗马骑兵跟他国内的禁卫军骑兵军团的骑兵实在是太像了,扛着四米长的骑枪,身后背着匈人传来的复合弓,全身连马都披挂着坚固的铠甲。与萨珊不同的是,萨珊骑兵都是半具装铠甲,也就是防护住前半身,而这支军队无论是士兵或者战马,都武装到了牙齿。正因为有如此严密的防护,他们甚至是不需要配备盾牌,因为他们身上的铠甲就是最好的防护! “好!来了,可来了!” 狄奥多西二世言语中夹杂着激动,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权杖,回头望着身后所有的军官命令道:“好吧诸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我们,将在上帝的见证下,战胜萨珊,战胜伊嗣埃!” “忠于凯撒,忠于罗马!” 所有军官立定行了一个近似纳粹的军礼,纳粹也很可能是模仿罗马军团的军礼改编的。 很快,军官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们用他们洪亮的嗓音让士兵们重新振奋起来,像是一个个关键的零件,带动着这庞大的战争机器,缓缓运作起来。 “让弓箭手们清点一下所剩的箭矢,并且先上前进行消耗。” 狄奥多西二世冷静的指挥着,重组的军团慢慢地重新焕发了新的战斗力,所有有着动摇心理的士兵都安定了下来,他们等待着,等待着奥古斯都对他们的安排。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奥里乌斯.卢迦看着下方罗马军团的重新整合,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决定采取进攻的策略了。他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骑兵沉声说道:“就是冲锋,退出,再冲锋,直到将萨珊的步兵彻底打垮为止!” “你这样做部署,好像是忘记了我才是真正的长官吧!”阿米尼乌斯看了眼身后的的骑兵,他们因为被厚重的铠甲包裹,所以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过这无所谓,只要认得请阿米尼乌斯手中的权杖就行!“作为这支军队的长官,我命令你,奥里乌斯.卢迦。”阿米尼乌斯用权杖指着卢迦狠狠地道:“这是我们东帝国的战争,你这个西帝国来的,滚开!” “哈!”卢迦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那枚狄奥多西二世给他的戒指,展示给阿米尼乌斯道:“阁下可是认得这枚戒指?” “什么?”阿米尼乌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他是认得的,而且是在熟悉不过,这不就是奥古斯都经常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吗? “看阁下的表情,我想你是认得的!” 卢迦当着阿米尼乌斯的面把玩着那枚戒指,又接着说道:“这枚戒指上面刻着一行字。权力属于凯撒!当然先代有一位奥古斯都卡拉卡拉说过: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将戒指亲手交给我,那么你也明白,虽然你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但是我代表奥古斯都,有权代替你行使你的权力,阿米尼乌斯!” “可恶!” 阿米尼乌斯咬紧牙关,可是那又能怎样,他不过是万万没有想到卢迦竟然有奥古斯都的戒指,他不得不低头认命,因为在戒指前,他的权杖,毫无意义! 第二百二十九章:初显神威 萨珊的军队依旧在不断后退,伊嗣埃意识到了狄奥多西二世并不可能给他和他的军队任何喘息的机会。 “命令骑兵重新整合,给我死死地盯住那山坡上面的罗马援军,他们一定不一般!”伊嗣埃说着,问道他身边的军官道:“派传令兵问一下,看看我们的弓骑兵还有多少箭矢,刚刚我看他们完全不在乎损失的,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他们的远程支援!” 话音刚落,只见一骑马的传令兵已经出发了,目的就是去弓骑兵的阵地,弓骑兵他们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伊嗣埃也不知道他麾下的士兵们还能够坚持多久,毕竟这一次他力求能够一击致命,却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破了他本想在乘着狄奥多西二世深陷于悲痛当中罗马军团没有办法指挥运作的情况下彻底打垮,看来不得不慎重考虑分析现在的局势了。 没接摸胸,那传令兵飞马回来向他汇报:弓骑兵所剩下的箭矢不多了,大概也就能射一两次。 “看来不得不跟这帮没有见过的铁甲骑兵来一次正面较量了!”伊嗣埃苦笑着,对于他军团的伤亡他是在清楚不过了的,本来就在数量明显少于罗马的军队又要硬碰硬地正面进攻。再次命令传令兵发布指令:让弓骑兵编入进攻的骑兵队伍当中,这一次,无论怎样,我必须打败罗马人。 萨珊的军团开始重组,他们也像罗马的军团那样罗列成三个阵列,还有额外的,他抽出了近一千骑兵来朝着卢迦所指挥的铁甲重装骑兵。 “我带来的圣殒骑兵!”伊嗣埃叫来了他麾下的骑兵长官,他指了指身后的那支半铁甲的骑兵说道:“这是我最后的王牌,我现在将他交给你,无论如何,必须将这白痴指挥的军团给我吃掉!”说着,伊嗣埃将指挥骑兵的权杖郑重地交到那位骑兵长官的手中,而且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是在告诉他,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那骑兵的军官接过权杖,朝着伊嗣埃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身上马带着两百名伊嗣埃,不,是萨珊帝国最为得意的圣殒骑兵队伍而去,而去,伊嗣埃望着那军官远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或是在回忆。这是这位年轻的皇帝第一次远征,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他无所畏惧,他要赌上一切,哪怕最坏的打算的同归于尽,他也必须要义无反顾,这是他在帝国内确立自己的地位的一战,同样,这也是狄奥多西二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双方的皇帝都不能输! “前进!前进!” 短暂的对峙再一次被打破,可是这一次进攻的主角却是罗马人,是罗马那位于第三阵列的五千名步兵挺盾在前一路小跑地朝着萨珊的军阵扑去。他们杀死萨珊部队退后时留下的伤兵,这算是对伊嗣埃的第一次报复。 萨珊的军队虽然气喘吁吁,但是他们依旧不服输,前面第一次进攻让他们的精锐部队疲惫不堪,可是那些雇佣来的杂牌部队却没有太多的损失,所以他们的用场派上了。伊嗣埃将他们派往军阵的最前列,让他们们正面迎击罗马军团的第一次冲击! “排成四列,拿出你们的弓箭。” 卢迦命令着身后的铁甲骑兵们,让他们能够面对着正下方准备向他们迎击的萨珊骑兵。 “终于,可以让这一切都有一个了断了!”狄奥多西二世抽出挎在腰间铁剑,眼里迸射着怒火,他要为他的老友马库斯复仇,他要让伊嗣埃付出代价,他渴望战争! 罗马的第三阵列军团已经距离萨珊军阵的不足三十米的距离,萨珊的雇佣军们掏出他们的标枪怒吼着朝着罗马军团掷来,不少罗马士兵被击中倒下。 “不要停下!前进!碾碎他们!” 军阵后面步行的督军军官们大声呼喊着,试图稳固住士兵的军心。 二十五米,萨珊的雇佣军们掷完了他们少得可怜的标枪,最终不得不意识到他们这么做根本阻挡不了复仇的罗马军团,所以手忙脚乱地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整体的盾墙。 二十米! “吁吁!吁吁!吁吁!” 尖锐的哨声响起,示意着进攻的开始,罗马的士兵们终于不再克制,他们怒吼着,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 “咚咚咚......” 双方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萨珊的雇佣军们因为没有护甲的保护,仅仅一身布衣,一面盾牌,一根长矛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一身锁子甲外加盾牌铁剑的对手。 “我们不能再等了,前进!” 卢迦抽出铁剑,带领着铁甲具装骑兵缓缓前进,瞬间,从萨珊军阵后方出现了大批的骑兵。他们装备混杂,一看就是经过重新整编的部队,他们怒吼着,不顾一切地杀将过来。 “预备!”卢迦等得就是这一刻,他见状立即招呼着自己的铁甲骑兵们张弓搭箭对准眼前扑来的萨珊骑兵。 此次萨珊拦截的骑兵大多轻装,因为重装的骑兵需要应付罗马的大批步兵,在这个时代步兵在战场上依旧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只要打垮了力量中坚的步兵,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就再无底牌可言,奥古斯都跑了,那么就算是给卢迦一倍的铁甲具装骑兵也不能够反败为胜! 卢迦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断不能懈怠分毫,这也是他第一次指挥部队,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 “刷!” 五百只箭矢同时放出,直扑向迎面冲来的萨珊骑兵!顿时射的萨珊骑兵人仰马翻,近一百多人倒下不过很快后续的部队立马冲了上来。 “骑枪!” 卢迦命令着,也同时从背后抽出那杆长三米的长骑枪,因为没有马蹬的稳定,所以他不得不双手持骑枪,挺枪在前。作为铁甲骑兵的指挥官,卢迦也用多余出来的马具武装了自己的战马,同样,他在自己的鳞甲外面又穿了一层厚重的皮甲,甚至是双手都套着一层锁子甲编成的手套。虽然这让让他感觉有些不堪重负,但是现在无论是刺还是砍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我们这一次是彻底的打败他们,不要害怕他们的数量,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力气打穿我们的铠甲!不要畏惧,前进!” “哈哈...” 铁甲骑兵们不知是听了卢迦的话而振奋还是因为扑来的萨珊骑兵激起了他们战斗的欲望,他们坏笑着,怪叫着,与卢迦一道挺枪向前,迎着那扑来的萨珊骑兵冲了上去! 因为是一个斜坡,所以战马冲锋的速度要远远超过平时,加上一排排长长的骑枪! “咔咔咔......” 双方骑兵怒吼着撞在了一起,实在是太沉重了,卢迦胯下的战马甚至硬生生撞倒了迎面而来的那骑兵的战马,而那骑兵并不走运,被卢迦的骑枪贯穿悬挂在骑枪上! “咚!”卢迦狠狠地将其摔倒在地,那士兵确定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卢迦猛地抽出骑枪,可是一抬头眼前一黑,就看见银光一闪! “坏了!”卢迦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银光是一把铁剑,伴随着那擦肩而过骑兵的速度,狠狠地砍在了卢迦的胸前! “当!” 剑锋带动着火花一闪而过,在卢迦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划口,卢迦伸手摸了下胸前的划痕,仅仅是划破了外面的皮甲,里面的锁子甲也只有一道淡淡地细口。 “哈哈,你是伤不了我的!”这一下虽然没有伤着卢迦,可是激起了卢迦的愤怒,他直接丢掉骑枪,抽出铁剑,也不去寻找那个暗算了他的混蛋,而是迎着眼前扑过来地一个又一个骑兵猛地砍去。 “结阵!聚集在一起!” 卢迦呼喊着,铁甲具装骑兵汇集在一起如同一个钢铁组成的堡垒,外侧骑兵用战斧,狼牙棒迎击敌人,内侧的骑兵用骑枪见机会刺杀不走运的家伙!就这么缓缓推进,这一千名萨珊骑兵拿这帮被铁甲包裹的家伙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百三十章:疯狂 正午,烈日炎炎之下,双方军阵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就像是讲座铁城墙对撞一般,喷射的鲜血是他们磨出的火花。 就在双方激烈对垒的情况下,罗马的骑兵们从步兵的两侧作菱形冲击阵型,如同铁锥一般狠狠地刺穿了位于萨珊第一阵列的后方,飞驰的战马成群结队,没人敢去拿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拦,这使得萨珊军团的第一列跟后方联系被打断瞬间进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腹背受敌并不能算是第一列雇佣兵们面对的最糟糕的局面,最糟糕的就是罗马的骑兵们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扑进了他们的对于当中,好好的一个整体被战马撕碎,原先对垒的局面被打破,化整为零的队伍在强大的罗马步兵面前不堪一击,瞬间尸横遍野!雇佣军毕竟是为钱卖命的主,信仰跟荣誉那俩东西,真的不能够激起他们的斗志。很快,他们崩溃了,就像是刚刚萨珊击垮罗马的第一阵列一样。 这种战术,对于波斯人来说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数个世纪后的今天还能够再被这种战术打击一次。马其顿锥锤在狄奥多西二世麾下的骑兵军官们的指挥下出现了最初令人满意的成果,同样让后方的萨珊部队不得不再次振奋起来迎敌! “陛下!”身后的军官开始劝说伊嗣埃道:“此时的罗马气焰正盛,要不然我们收兵,避其锋芒,补充兵员再战?” “我带领军队来到这里是来赢取胜利跟荣耀的!”年轻的伊嗣埃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半个小时不到他们瞬间损失了一千余人,这对伊嗣埃来说是巨大的耻辱,他咬紧牙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算是罗马人人数众多,但是我们要更强大,更加强大!”伊嗣埃怒吼着,大声呼喊道:“后方的全部士兵,后退,拿出我准备给罗马皇帝的礼物!” 号角响起,位于第二阵列的萨珊步兵立即后退,这可能并不是个好兆头,可是对于无所畏惧的罗马士兵们看来,这不过是萨珊军队畏惧的表现。他们欢呼着,像是嗜血的饿狼,砍杀一切能够追逐上的溃败的萨珊雇佣兵,并且打算一鼓作气地扑上去撕碎萨珊余下的步兵! “刷刷刷...” 后退的萨珊部队,头顶瞬间出现了上百个燃火的油瓶,更本来不及停止跟躲闪。 “啪啪啪......” 瞬间破碎的油瓶形如同一朵朵美丽且致命的火焰之花在最前面的罗马士兵身上绽开。熊熊地火焰吞噬了数十个罗马人,瞬间在两军阵前出现了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阻挡住了罗马人气势汹汹的进攻。火焰在燃烧,其中夹杂着被燃烧的士兵的惨叫,望着那数不清的人影在火海中挣扎,却没人敢上前搭救。 罗马人停下了,他们在火焰前拖出那些仅仅是身上着火并且奋力挣扎的士兵。对于那火海里面的,他们也只能听着他们刺耳地尖叫悲惨的哀嚎目视着那火海中的身影在挣扎中缓缓倒下。 伊嗣埃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那震天的惨叫,他的脸上露出了似有若无的微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预期的计划达成了,仿佛连那空气中的焦臭味都变得十分甜美。 步步紧逼的攻势被迫停下,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以达成的方式让狄奥多西二世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甚至开始责怪自己没有带投石机,不然非要:把他们活活砸成肉泥! 火依旧燃烧着,就算是火势渐渐减弱都不能再让士兵冲锋,天知道这样的底牌他伊嗣埃还有多少。萨珊后续的部队立即抓住这得来的宝贵的时间站稳脚跟,伊嗣埃总余下的兵力拉成两条直线,持矛持盾的在前,持进程铁剑铁杖的在后,余下的骑兵分成两拨位于阵型的两侧,一方面是对抗罗马骑兵以免他们故计重施,一方面也是成为悬在罗马进攻队伍头顶上的利剑,想要不顾一切地冲锋,势必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萨珊波斯会不会也用锥锤战术来一次大的反扑。 “保持矩形阵缓缓推进,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稳住,稳住!”奥里乌斯.卢迦位于骑兵队伍的最中央,他全权指挥着眼下五百人的铁甲骑兵队伍,如同一座铁质的堡垒,外面包围着的骑兵根本拿他们无可奈何这一路上倒下的尽是他们萨珊波斯的骑兵,而罗马的铁甲骑兵仅仅只有四五个因为力竭而被围上来的萨珊骑兵非常吃力地杀死。眼看仅存下来的数量优势没有了。 “散!” 一声令下,原本密集并且如城墙那般坚固的“堡垒”瞬间分解成无数银色的个体,疯狂扑向四周的萨珊骑兵,这帮连铠甲都不齐备的家伙们没了人数上的优势怎么可能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地,铁甲骑兵就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仓皇而逃。 卢迦并不命令士兵们追赶,因为经过短时间的作战,他发现不仅是战马,就连人也有些气喘吁吁了。追求极致的防护其结果就是差劲的机动还有差劲的续航能力。 卢迦让队伍停了下来,他回身策马寻回了他的骑枪收剑入鞘,持枪上阵,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萨珊军阵。 “可恶,将拦截的士兵击败了吗?”罗马的铁甲骑兵如此出色的表现让伊嗣埃头疼不已,他已经抽调不出更多的军队来抗衡跟阻拦这支超重形的骑兵部队。 狄奥多西并不想让萨珊的军队得到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也乘机重新部署了军团,将原先第二阵列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士兵替换掉已经气喘吁吁的第三阵列重新回到最前方的位置,将所有的骑兵调至军阵的右侧,因为卢迦所带领的铁甲骑兵在左侧。 片刻的休战正是弓箭手们发挥作用的大好时机,他们乘着萨珊军阵变动时的混乱乘机箭如雨下,让萨珊的军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陛下,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伊嗣埃身后的军官对于当前的战况并不抱有信心了,因为军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面对同样伤亡的罗马军团依然有些足够的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新加入战场的罗马全铁重甲骑兵以及其惊人的表现彻底打破了平衡,伊嗣埃原来有的骑兵优势此刻荡然无存。 “不用劝说,我的仆人!”伊嗣埃捧着属于他自己那简朴并没有想象中华丽的头盔,沉默了良久,终于将其戴上。“我说过,我必须要得到什么,就不能这么主动退后惹得罗马人笑话,哪怕是同归于尽!”伊嗣埃说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罗马军阵,望着那后方的那辆战车以及战车上面的人。同样,狄奥多西二世也力求得到一个结果,他铁定是见不得伊嗣埃在这个时候后退,他也渴望一决胜负。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狄奥多西二世,伊嗣埃一世,同时抽出铁剑,指向对方。 第二百三十一章:一决雌雄 “呜呜呜......” 就在挡在眼前的火墙的火焰渐渐减小并且有着熄灭的态势之后,双方皇帝的耐心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号角声从双方军阵的后方响起,这预示着双方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皇帝命令他们进攻,这一切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不要在乎前面是什么,前进!前进!” 督军们抽出自己抽马用的皮鞭扯着嗓子大吼着,还不时打着响亮的鞭花。 “啪!啪!啪!” 这是在刺激他们面前的士兵,更有甚者是直接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士兵的背上,虽然有铠甲的保护,但是被皮鞭狠狠地抽打还是会感觉到不舒服,至少是心灵上的耻辱无法抹去,让士兵感觉到与其在这里挨打不如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起来,前进,打败他们,前进!前进!” 在皮鞭之下,大批的罗马军队越过火焰朝着萨珊的军阵猛扑过去。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是防御的萨珊军队突然怒吼着迎着罗马人冲锋的队伍迎面反击来。 “咚咚咚...” 双方军队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令罗马人惊讶地是,这一次萨珊的部队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就像是油与水不能够交融一样,双方打得昏天黑地,疯狂的萨珊波斯人甚至骑到了罗马人的盾牌上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短兵砍杀着,罗马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用盾牌为掩护,将剑或长矛架在盾牌上不停地刺向迎面扑来的萨珊士兵。成千上万人在这一片空旷的还满是热浪的荒地上疯狂地绞杀着,什么阵型还是号角都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杀与被杀。 “萨珊的骑兵!萨珊的骑兵!” 在士兵的惊呼声中,数百名呼啸怒吼的萨珊骑兵从侧面冲了过来,一瞬间撞倒了一片毫无防备的罗马士兵。居于后侧的罗马骑兵立即救援,他们配合步兵在萨珊的骑兵还没有退出之前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要硬生生的将这几百骑兵吃掉才罢休。 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正稍稍从他们的身后经过,那支萨珊军队并没有直接冲过来袭击他们的后背,而是远远地绕过去,目标直指罗马军阵后方的狄奥多西二世。 可是远在战场另一侧的,奥里乌斯.卢迦带领着他的铁甲骑兵马不停蹄的向前推进,他的计划跟伊嗣埃的计划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去正面或者侧面进攻萨珊的军阵,擒贼先擒王,他也决定绕远路,然后作用铁甲骑兵那厚重的铠甲与无与伦比的突破能力撕碎沿路上所有的阻拦,最终抓住伊嗣埃,迫使他麾下的部队停止一切抵抗。他们在军团左侧的骑兵部队掩护下向前挺进,在萨珊军阵的侧面,罗马骑兵们调转矛头直直地冲进了萨珊的军阵,试图用最快的时间打垮萨珊波斯。 可是这么庞大的队伍一行动起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扬尘,与之相应的是铁甲刷刷刷的巨大声响,卢迦这一步走错了,伊嗣埃早就开始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当卢迦带领着他麾下的五百名铁甲骑兵出现在萨珊军阵的右面时,伊嗣埃望着那来势汹汹的卢迦,嘴角不由泛起了丝丝微笑。只见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方法是正确的方法,只不过执行的时候,你慢了不少!” 他不慌不忙地翻身上马,在他卫队的护送下转移到了萨珊军阵的左侧,与卢迦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凯撒,有一支萨珊骑兵向我们袭来!” 卫队士兵的及时提醒让狄奥多西二世这才迟迟从战场上将注意力收回来望向自己的右侧,那一支规模并不算大的部队正杀气腾腾地朝他们扑来。 这支队伍的规模并不大,只是这不大的规模却让狄奥多西二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因为他看清了这两百人队伍铠甲的特别之处,他们身穿鳞甲与板甲相互拼凑成的坚固的铠甲,头带着经过刻意雕琢出翅膀的高顶头盔,面带着黑色的面具,显得阴森恐怖,战马也是前半身披挂板甲,没人肩扛着三米多长的骑枪,正带着滚滚扬尘迎面而来。没错,他们就是伊嗣埃麾下的圣殒骑兵。而他们的任务差不多就是斩首行动了吧!毕竟狄奥多西二世除了他随行 “该死的!”狄奥多西二世的手都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遇见要取他性命的敌军。 “快,安德鲁,驾车!我们走!” 狄奥多西二世刚刚涨上来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催促着安德鲁,就好像身后那些萨珊骑兵随时都会抓住他,用他们那闪着银光的骑枪,直捣他灵魂的最深处。 安德鲁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紧缰绳,驱动着拉车的马往自己军阵的左侧狠狠地用皮鞭抽打马背。马车飞驰,在狄奥多西二世卫队的跟随下,一路向罗马军阵左侧逃跑。 “该死的,人呢!” 姗姗来迟的卢迦在满是马蹄印的土地上四处张望,除了身后的在如同绞肉机一样碾碎着无数生命的战场以外,竟见不到伊嗣埃的踪迹!只留下缓缓下落的扬尘在他的面前一直飘向远方。 “看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偷袭让他们早就逃跑了!”卢迦望着那一直延伸到战场的另一侧的扬尘,终于发现了伊嗣埃的踪影,他还是那么遥远,遥远到只能够骑在马背上眺望那么一个点。让卢迦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多人而且负载如此沉重的铠甲根本不可能追上伊嗣埃的。正在丧气之时,他不经意间撇到了,自己方面的军阵,发现正有数百名骑兵追赶着狄奥多西二世! “坏了!” 卢迦意识到了狄奥多西二世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虽然萨珊的圣殒骑兵属于半铁甲骑兵,可是他们的机动能力却并不弱。至少要比卢迦麾下的铁甲重装骑兵要快很多!现在正是全线开战的时刻,每一支部队都死死地咬住敌人同样也被敌人死死咬住,根本脱不开身,现在唯一能够行动的部队,只有卢迦及他麾下的五百名铁甲骑兵。 “我看看你该怎么选择呢?西帝国来的流氓!”阿米尼乌斯身处骑兵队伍当中,他对现在的情况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如果狄奥多西二世有个三长两短,身为凯撒的近身侍卫,卢迦要是护主不力,回去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么,奥里乌斯.卢迦,你根本来不及的!”阿米尼乌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奥里乌斯.卢迦上军事法庭了! 这样的情况卢迦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他在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办,当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渐渐涌现。 “骑兵,列成锥形阵列!” 卢迦高举着手中的骑枪大声命令着,因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第二百三十二章:大胆的突袭 “卢迦!你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列阵只有阿米尼乌斯没有,他好想看出了卢迦要做一件让他不能够理解的事,而且这件事非常地疯狂。 “勤王!” 卢迦冷冷地说着,挺起骑枪,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这五百名铁甲骑兵,他们将脸隐藏在面具之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这根本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同意,还是极不情愿。 很快,所有士兵策马在卢迦的身后组成了巨大的锥形阵,这也证明了他们还是决定跟随在卢迦的身后。在他们的面前,是上万人搏杀的战场,能够打乱萨珊军阵让他们来一个腹背受敌还是可以的,可是要直接击穿过去,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卢迦可是位于锥形阵的最前端,话说最前端可是第一个冲进萨珊军阵中的,谁能够保证他又不是第一个死掉的呢?作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如果狄奥多西二世被活捉或是被杀死,那么他也活不了了。与其被审判杀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绝地反击,殊死一搏! “我们当中很多人都会死去!”卢迦说着,随手扯来一块布,然后缠在自己的双手上,因为这样可以吸收自己手心上的虚汗,而来也不会让进攻的过程中让自己的骑枪意外脱落! “卢迦,我们可以原路返回接他们,你这么做完全是自杀行为!你必须停下来,你这是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阿米尼乌斯不愿意了,他来到卢迦的身后大声呼喊着,试图阻止卢迦这一疯狂的计划。阿米尼乌斯他怕了,眼前可是黑压压一片的萨珊军队,虽然他们背对着卢迦他们,可是,这么大一群人,如果深陷人群的“泥潭”当中,那只能越陷越深,然后再也不可能出来,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陷入人海当中被各种残忍的手段杀死。 卢迦当然知道,可是还是他原来的那观点,如果成功了呢?远远眺望着军阵后方的那场追逐,萨珊的圣殒骑兵已经距离狄奥多西二世越来越近了! “安德鲁,快点,再快点!!” 狄奥多西二世望着那追上来的萨珊骑兵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该死的,谁有号角让那帮厮杀的蠢货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了!就算是拉车的马跑的再快,身后还是拖着那沉重的战车限制了它们的速度,四十多名卫队士兵只能放缓脚步跟在战车后面,可就在这时,带头的卫队骑兵停了下来,所有的近卫骑兵全部勒马回头。 “怎么,你们要殉国?”狄奥多西二世怎么能够允许他们这么做,区区几十号人虽然是精挑细选的战士,可是跟萨珊近两百人的圣殒骑兵来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根本不是萨珊骑兵的对手! 可是来不及了,卫队士兵在没有狄奥多西二世的命令之下调转马头,抽出铁剑呼啸着朝着那大批的圣殒骑兵扑了上去,为的是能够让狄奥多西二世跑得再远一些!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狄奥多西二世指着他们的背影破口大骂,可是眼泪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眼睁睁地望着那几十人跟圣殒骑兵对撞在一起,很快就被包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过圣殒骑兵可不傻,他们也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所以在两军交锋的那一刻,圣殒骑兵分出了二十余人继续追赶! “该死!该死的!”本来就是有些急脾气的安德鲁更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挥动皮鞭狠狠地抽打拉车的马,想着加快速度,可是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狄奥多西二世又一次慌了神,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萨珊骑兵,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们没有时间了!阿米尼乌斯,你别忘了我可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卢迦回过头来瞪着阿米尼乌斯说道:“只要我因为护主不及时而被审判,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跟着我,到时候不仅是你,就连在场的所有铁甲骑兵都不能被赦免!到底是选择生,还是死,你自己定夺!”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阿米尼乌斯咬紧牙关,恨不得将卢迦碎尸万段,可是没有办法,本来还想着躲在一旁看笑话,现在看来是谁也脱不了干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卢迦干了!兴许这算是一条能够让他们置死地而后生的法子,不然同样是死,死在战场上倒是痛快一些。 “好吧!”阿米尼乌斯低下了头,“一切都听从奥古斯都近身侍卫的差遣!” “好!” 卢迦的嘴角微微上扬,论道恐吓吓唬,那是信手拈来的技能。卢迦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兴许现在确实是没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骑兵!冲锋!” “轰隆隆......” 这五百人组成的巨大的锥形阵带动着脚下滚滚的扬尘,如同一艘在狂风暴雨中乘风破浪的战船,用那尖锐的撞角狠狠地朝着那萨珊巨大的“船身”狠狠地撞去! 在眼前,在眼前,触手可及了!卢迦终于不再忍耐,像所有士兵那怒吼着,挺起骑枪对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萨珊士兵,“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卢迦试着让自己变得残忍,因为他将用残忍的方式结束那波斯人的性命。马蹄奔腾地声音与震耳欲聋地怒吼早就引起了波斯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回过头来,这才惊讶地发现罗马人的铁甲骑兵正朝着他们扑来。恐惧像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瞬间在每一个回过头来的士兵心中生根发芽,他们尖叫哭嚎,在铁甲骑兵面前乱作一团,还有能够保持理智的结成一队试图强行阻挡,可是这对于全铁甲的重骑兵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嗤!” 卢迦用那骑枪锁定了一个正试图逃跑的年轻的波斯人,那可怜的家伙脸上写满了恐惧,四下张望却找不到可以逃脱的方向,正准备迈开步子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尖锐的矛头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卢迦双臂用力将那可怜的波斯人硬生生地提至半空中。鲜血染红了骑枪的前半段,那波斯人到死都没有闭上那瞪大的双眼。 “咚咚咚......”冲击开始了,无数人被撞倒在马蹄之下,就连在马背上的卢迦都清楚感觉到了那股巨大的撞击力量正从战马前端的撞击时一股一股地传导在他的身上,他将缰绳系在自己的腰间,两腿用力夹紧马腹,因为这次开始后,就真的不能回头了,接下来他要开始更加血腥残酷的战斗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击溃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卢迦深知不断前进才是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但是他不得不面对这前所未有的阻力,铁甲的战马肆意涂炭这马蹄下的生灵。没有血肉之躯能够阻挡得了如此强大的骑兵,哪怕能够侥幸躲过飞驰而来的战马,那也绝对躲不过那挥来的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狼牙棒! 很快,这五百名铁甲骑兵就已经搅得萨珊的军阵阵脚大乱。维持住固定阵型的士兵四散而逃,罗马军队趁势舍弃了阵型,怒吼着如同那翻滚的海啸,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这一下几乎要掀翻了萨珊的“战船”。萨珊军队这艘巨大的“战船”在“风浪”中浮浮沉沉,还在做着苦苦支撑。回过神来的萨珊步兵们立即聚拢在一起,阻拦冲锋的铁甲骑兵,并且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了能够刺穿他们那厚重的铠甲,可是这并不容易。 卢迦也是被逼停的其中一个,他丢下骑枪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砍杀每一个想要接近他的波斯人。猛踹马腹,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战马停下从而露出太多的破绽来让波斯人抓住,那样的话他就真的要光荣了! 虽然卢迦自己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作为他的敌人,伊嗣埃同样也坐不住了,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军阵被卢迦搅的天翻地覆。在他的眼里只看见了卢迦率领的铁甲骑兵在他的军阵当中如入无人之境四处破坏杀戮,却不曾想到卢迦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快被人杀死。 “这是谁指挥的铁甲骑兵!”伊嗣埃指着那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杀戮地铁甲骑兵问着自己身后的军官! “抱歉,万王之王,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所有人都在摇头,当然,谁会认识来自欧罗巴的默默无闻的小卒子?不过这个“小卒子”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身为波斯万王之王的伊嗣埃头疼不已。 “如果再让这个该死的家伙这么肆意妄为下去的话,我们真的会输!”伊嗣埃身旁的军官小声提醒着他。 “混蛋,这个我也知道!” 伊嗣埃回头怒斥那刚刚提醒他的军官,吓得那人赶紧缩回头去不敢再言语。 “命令军队收缩阵线!他妈的圣殒骑兵怎么这么慢,加快速度抓住那个白痴啊!”这就是一场豪赌,因为平常的赌博是用第纳瑞斯或者奥伦,可是在战场上赌的是成千上万条人命。这都是伊嗣埃珍贵的底牌,他不能够视之为儿戏。 “呜呜呜……” 萨珊军阵的号角声再度响起,接近失控的萨珊军阵猛地后退,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跟随着号角的声音开始后退而不是趁着卢迦他们不得已停下脚步而一拥而上让卢迦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这样也让卢迦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的状况来说暂时是安全了。 “萨珊退后了!” “哈哈,他们害怕了!” “别跑,该死的沙漠懦夫!” 罗马人也看见了萨珊的退后,他们高举起盾牌欢呼着,高呼着:铁甲骑兵万岁。然后追了上去! “我们不要散开,继续聚集在一起!”卢迦回过头来朝铁甲骑兵们呼喊着,这时还在战马上的铁甲骑兵明显少了不少。“快,保护奥古斯都,快!”卢迦领着他们在密集的人群当中艰难地前进着,人困马乏,卢迦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这身甲胄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快,看在上帝的份上,在快点啊!” 望着近在咫尺的萨珊圣殒骑兵,狄奥多西二世彻底地瘫了,他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本来是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这一次一定是跳动地太过激烈所以停止了。 安德鲁还是没有放弃,他狠狠抽打着拉车的马,可是这并不能够让这马跑得再快一些。 负载较轻便的圣殒骑兵很快就追了上来,进攻驾车的人然后让战车失去控制,那是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这几个人挺起骑枪,直直地就朝着安德鲁狠狠地刺过去! 安德鲁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这么摇摇晃晃地刺击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不需要耗费太多力气的。可是一下好几个,这倒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无耻的臭虫!” 安德鲁大声叫骂着,他也不在乎波斯人能不能听懂他的拉丁语,只见他猛地腾出一只手来提起一面盾牌,紧紧地顶在他的左面,然后用右手将驾驭马的缰绳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徒手招架着从右面而来的骑枪! 战马飞奔,在上面的圣殒骑兵自然是很难捕捉到飞奔的目标,就算是捕捉到了,刺出去的骑枪的力道与速度都是跟不上的。灵活的安德鲁能够轻松地躲避,他们又想攻击狄奥多西二世,可是狄奥多西二世躲在战车的坚固防御之下,还是靠安德鲁右侧,想从左侧攻击的话,安德鲁用盾牌死死地护着,让他们一时间占不上便宜。见一时间占不上便宜的萨珊圣殒骑兵自然是不舒服的,战局形式迫切,他们没有时间消耗了,开始转移了攻击的目标。 “他们要进攻战马!安德鲁,调转车头,让我们的战车进到军阵当中!”狄奥多西二世顺着盾牌的空挡中发现那帮萨珊骑兵加快了速度,便第一时间知道了他们的动向。想必是在危机当中激发了潜能吧,狄奥多西二世此时惊人的整定,他命令着安德鲁,安德鲁右手扯住缰绳,猛地向右拉动,战马调转马头,如此快速地调转方向甚至让那追赶的骑兵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撞上了马车跌落下马。 “他们要逃,杀了马,杀了马!” 圣殒骑兵发现了狄奥多西的意图,十几个人再度围了上来,挺起骑枪照着拉车的马猛刺。战马被刺得鲜血淋漓,但是还是在拼命朝前冲。 “坚持,坚持一下!” 看着他们要刺杀战马,安德鲁手里也没有足够长的兵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祈求这两匹战马的命足够地硬。 “还用我们上一次的方式!”伊嗣埃在不远处眺望着,不紧不慢地下达了命令,并接着说道:“一定要快,趁着他们还没有从人群中出来。” “可是那里还有我们的人!” “这是万王之王的命令!”伊嗣埃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质疑。 号角再一次响起,就看见萨珊军阵当中又一次飞出了上百个燃火的油罐。 “啪啪啪…” 火焰之花再一次在人群中绽放开来,瞬间整个罗马军阵被火焰填满,就连卢迦与他的铁甲骑兵在内。 “哈哈哈……” 伊嗣埃得意地大笑起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狠狠地教训一顿那年长还是没有脑子的狄奥多西二世! “哗啦!” 马毕竟是肉躯,还是承受不住铁的打击,哀鸣了一声跌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后面载着安德鲁跟狄奥多西二世的车体猛地掀翻在地。使得他们两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狄奥多西二世被摔得两眼冒金星,瘫在地上不省人事,那翻起的马车倒扣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朦胧当中,他感觉到战车被抬起,十几个头顶着雕刻着天鹅翅膀头盔的波斯人嘲笑着,怒骂着将他粗糙地扯了起来,用着他听不懂的波斯语说着,怪声怪气,狄奥多西二世知道这是在捉弄他,可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完蛋了!完蛋了!” 狄奥多西二世欲哭无泪,此时他并不急着其他人的救援不利,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仗会在这时改变他的一生,使他从高高在上的罗马奥古斯都沦为萨珊波斯人的阶下囚! “罢了,罢了!不就是修水坝嘛。”狄奥多西很快就看开了,他回过头来再看了眼战场,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所有人都乱做了一团,包括波斯人。 “咔!” 就在这时,狄奥多西二世就感觉眼前火光一闪,身旁正嘲笑他的那个萨珊圣殒骑兵的头瞬间被打爆,鲜血跟脑浆飞溅到其他人身上,引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狄奥多西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一匹全铁甲的战马,上面的骑士如同从地狱中出现的那样浑身燃烧这熊熊火焰,但是那骑士不为所动,左手紧握着缰绳,右手持着沾满鲜血的狼牙棒,那正是打爆了那波斯人头的武器。 第二百三十四章:受伤 “恶灵!恶灵!” 波斯人被吓坏了,他们不住颤抖,语无伦次,那燃烧骑士策马回头,波斯人却早就匆匆上马逃之夭夭。 狄奥多西二世吓得面如死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看见那浑身带火的骑士朝他缓缓走来。 “救,救驾!” 狄奥多西二世嘴唇哆嗦,双腿不住颤抖,甚至都有一些站不稳了,燃烧的身体,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狼牙棒,怎么看都是地狱来得恶灵。 “难道,真的显灵了吗,是惩罚我的是吗?” 狄奥多西二世想跑,可是迈开步子,颤抖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跑不掉。他“窟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那骑士越走越近。“难道,这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魔吗?他这番前来,就是为了惩罚我吗?可是,我有什么罪过?难道是害人性命?”狄奥多西二世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惧,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吗?逃不掉了,逃不掉了!狄奥多西二世跪在原地,他的喉咙干燥,面色苍白,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死了吧,这样也好!” 狄奥多西似乎是看开了,他闭上双眼,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那是死亡的声音,地狱的声音,是在拉他下地狱呢。他虽贵为东帝国的奥古斯都,但仍然是一介凡人,如果地狱执意要他,他自然是逃脱不掉的。 “别了,帝国!”他无助的蜷缩起来,看来是做好随之而去的准备了! “咚!” 黑暗之中就听见沉重地跌落声,就像是一个重物落在地面上,其间还夹杂着铠甲的叮叮作响,那重物隐隐约约像是在翻滚,就在自己的面前,狄奥多西还在疑惑着为什么审判的屠刀迟迟不愿意落下,这时又传来这样奇怪的声响,终究是忍受不住内心的好奇,他缓缓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那燃着熊熊烈火的骑士不见了,全副铁甲的战马上空空如也,只是那焦糊的气味还在空气见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只是还有如同云雾一般薄薄地烟在遮挡他的视线,狄奥多西目光下移,找到这层烟的源头,原来是个被烧黑的人。那人躺在荒地上,身上满是刚才打滚时沾上的尘土。烟雾就从那尘土的缝隙当中冒出来,并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喂,喂!” 狄奥多西二世在确定自己绝对安全以后,这才敢鼓起勇气上前随手拾起一根木棍,轻轻地杵了杵那趴在地上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被烧黑的躯体。 大概是昏迷了吧,那躯体一动不动,这才让狄奥多西二世放心下来,他开始上下打量这这个被烧黑的躯体,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将那层被烧的发黑的外皮给揭下来。 “啊!外皮都被烧焦了!”狄奥多西二世不禁唏嘘不已,他实在是没有勇气,怕揭开那层皮下面血淋淋的肉,这样会让他吐出来吧。 “凯撒,凯撒!” 姗姗来迟的安德鲁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狄奥多西的身后,当然安德鲁也看见了狄奥多西面前的那具烧的漆黑的躯体。 “他,他还活着吗?” 安德鲁从来没有见到烧得如此严重的家伙,当然虽然说最惨的还是他,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莱茵河以南地区所受到的屈辱,一看到这个人,他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痕隐隐作痛。 “安德鲁,去看看这家伙没事吧!”狄奥多西看这躯体还在微微动弹,自己又不敢上前查看,只好吩咐给安德鲁,让安德鲁来处理。 “哦,是的,是的我的凯撒。”安德鲁咽了口口水,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般,缓缓靠近,然后摇了摇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 “快,快把我的铠甲扯下来!” 这刚一碰,那脸朝下趴在地上的家伙就发话了,这让安德鲁一愣,在心里默默思索道:“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既然是求助了,那自然是需要帮忙的,安德鲁别看他性子急,他一向都是热心肠的人。对于战友什么的,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安德鲁匆忙上前,往那人身上撒土降低表面的温度。 那人看上去非常不舒服,安德鲁也不故意拖延时间,他赶紧扯上那被烧黑的外皮,“嗤咔”一声发现里面银色的锁子甲,这才明白原来烧焦的仅仅是外面的皮甲。 “你,你是?” 安德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急忙提问,然后匆匆扶起那人。抬起他的脸,抹去覆盖在脸上的灰尘。“卢迦!”安德鲁尖叫了一声,也不顾卢迦前半身那还在冒烟的烧焦了的皮甲,一把将卢迦紧紧地抱住。 “疼,疼,疼…” 身上因为被火撩过,然后又将温度还没有散去的锁子甲跟皮甲紧紧地贴在脆弱的皮肤上。卢迦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安德鲁,快松手,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安德鲁松手了,卢迦就像是一个倾斜并僵硬的柱子在没有支架之后“轰然倒地”。这一下卢迦就感觉自己散了架,自身的重量加上铠甲的重量,两眼星光点点,瞬间感觉自己迎来了新生。 “哦,天呐,是卢迦,我的天,我的近身侍卫!”狄奥多西这个时候才迟迟反应过来,急忙凑上来一同帮助卢迦撕扯下覆盖在他身上被烧焦的硬皮甲。因为有足够的保护,卢迦甚至在锁子甲下面还穿了一层厚厚的内衣。所幸那燃烧的火焰仅仅是烧去了那外面的皮甲没有伤到身体。 匆忙之中安德鲁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卢迦的脖颈,没想到这一小小的触碰就差点让卢迦跳起来!卢迦挣扎着连连呼痛,安德鲁与狄奥多西这才定睛一看,卢迦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不过脖颈上面就没那么幸运了,火焰穿过锁子甲的空隙对卢迦的脖颈裸露出来的皮肤造成极大的伤害,让他脖子一圈都褪下了一层皮,红色的肉裸露在外并且沾满了尘土,红的与黄的相间显得分外狰狞。 “卢迦,你忍一下,我想想办法医治你!”安德鲁说着掏出水壶,将兜在卢迦头顶的头盔与锁子甲缓缓取下来尽量不要再触碰到卢迦脖颈上的伤口。然后用水轻轻冲洗掉卢迦脖颈上的伤口,这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容不得半点地差错。 第二百三十五章:结束 卢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高强度地长途奔袭还有火焰带来的伤害已经打垮了眼前这个坚强的勇士,让他陷入了昏迷。 安德鲁不住往他微微张开的干裂的嘴唇中灌水,就在这时他们又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抬起头来,望见的是一百多个浑身是血还让黑烟熏的发黑的骑兵,他们都是在萨珊用火油瓶燃烧之下的幸存者,当然,阿米尼乌斯也在其中,恐怕他这时也在庆幸自己能够侥幸活下来吧,他带领着所剩下的部队缓缓走到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觐见了奥古斯都,就好像那一刻他充满了力气,阿米尼乌斯挺起胸膛做出坚韧不拔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向狄奥多西二世证明自己是一个能打的人,不过狄奥多西二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卢迦的身上。 当然,战争并没有因为大量的人员被烧伤而停止,只不过让两军进入到了新的一轮对峙当中,罗马方面,一个个被打残的百人队,零零散散地退了回来,在狄奥多西的不远处组成了一支长长的阵线。 萨珊的军队并没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好,因为他们很多人甚至不得不在其他人的帮助搀扶下步履瞒珊地回到自己的军阵当中。士气的低落甚至能够在他们所站出来的零零散散地方阵中能够看出,激烈的对决甚至让他们很多人都找不到自己的队伍了, 整整一个下午的鏖战,双方已经没有一个能够哪怕挺起胸膛的力气。无论是盾牌还是铁剑或者战斧狼牙棒,都是无力地垂在自己的右侧,他们面露疲态,嘴唇干裂极度缺水。再也没有任何号角跟鼓舞能让他们双方当中任何一方重新振作起来发起进攻。士兵的疲惫欲死已经让接下来的任何攻势都已经不切实际,况且惨重地伤亡已经让军队动摇,无论是狄奥多西二世还是伊嗣埃一世,他们两个没有一个敢再冒着士气全面奔溃的代价再一次发动全面进攻。 “卢迦没事吧?”狄奥多西二世躲在安德鲁的身旁,看着卢迦紧闭着双眼,躺在安德鲁的怀里一动不动,不由得关心起来,毕竟是卢迦强忍着身上的熊熊烈火前来搭救,这并不辜负他身为奥古斯都近身侍卫的职责。 安德鲁只是点了点头,试探了一下卢迦的鼻息,嗯,还有气,证明还有救。 “他只是昏过去了,该请凯撒不要为此而拖累自己的打算!”安德鲁说完抱起卢迦将他放在倒扣地战车下面,因为地表的炎热根本不是这么一个伤员能够承受的了的。他还用水打湿卢迦脖子上的创口,但愿在这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能够保住自己的生命。 狄奥多西二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这个时候,就好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过后难得地一丝小小的平静,让他的内心感到安宁。 “给我一匹战马!”狄奥多西对阿米尼乌斯冷冷地说道。 这是奥古斯都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骑兵长官哪敢不从,阿米尼乌斯匆忙招呼着身旁距离他最近的骑兵让他下马,然后告诉他那里有一个伤员让他去照顾,自己,则装模作样地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充当他的近身侍卫,因为一场战斗下来,仅仅留下了安德鲁这一个近身侍卫,但是他又需要照顾已经昏迷的卢迦。狄奥多西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了,现在狄奥多西二世问他们铁甲骑兵索要战马必然是要让他们铁甲骑兵剩下的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奥古斯都卫队,那么身为队长的他,就是严格意义上的近身侍卫了! “战争,果然是升官最快的方式!”阿米尼乌斯在心里想着,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安德鲁可在附近,他可是那个奥里乌斯.卢迦的死党,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开心,不然这让这个西帝国来的混蛋看出了一丝端倪要是将他认为成威胁的话以后要是在奥古斯都耳旁谗言几句,自己幸幸苦苦地表现自然是要打水漂的!像他这么有能力的人,千万不能在表现自己的时候除了任何岔子, 越想阿米尼乌斯越感觉不安,他赶忙催促狄奥多西二世道:“凯撒,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战事要紧!”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狄奥多西二世这个时候想要干些什么。狄奥多西这时才回过神来,点头说了句“哦”,便朝着军阵缓缓走去。 “是时候,出来一个结果了!”狄奥多西二世自言自语地,当然唯一现在他身旁的阿米尼乌斯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传进他的耳朵里,就是感觉到狄奥多西二世是想要再一次跟敌人决一死战。身为名义上的近身侍卫,他怎么能够让领导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呢? “凯撒,你要三思啊。”阿米尼乌斯表情看上去非常凝重,像是深谙其中的利与弊,并且感觉到后背后的后果的沉重所以才做出非常沉重的选择然后劝告狄奥多西二世,结果可想而知,只是得到了奥古斯都的白眼。 狄奥多西二世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是为军团为帝国效力的军人,偶尔犯浑也是情有可原的。为此他没有责备什么,而是快马加鞭地来到军阵前,冲着不远处的萨珊军阵大声呼喊道:“好了,足够了!今天,或是说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做着毫无意义地杀戮了,停手吧,伊嗣埃,瞧瞧你前面那些可怜的孩子,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面对罗马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主动调停,伊嗣埃明白在这一刻他的对手已无战意。当然这不代表罗马人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投降,自己也不可再咄咄逼人,因为自己的麾下,那些士兵们跟罗马人一样士气跟体力跌落到奔溃的边缘,这个方才还嚷嚷着要胜利的萨珊帝王沉默了。至少现在,双方的领袖都能够冷静下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在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傍晚的疯狂,上万人为此付出了代价,同样幸存下来的也并好过不到哪里去。 “哦,是的,罗马的奥古斯都!”伊嗣埃破天荒的点头答应了,他看上去非常赞同狄奥多西的想法,因为那是个台阶,他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是的,我的士兵,还有你的士兵需要休息。”他说不下去了,低头沉思,这样即兴的发言没有准备确实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在心里拼命思索着怎么样在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争吵中占据上风才是,要知道前面说出来威胁狄奥多西的狠话他可是苦苦思索了好几天,即兴演讲对于年轻的伊嗣埃来说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 “嗯,就到这里吧,结束了!” 思考了半天,到底是没有想出什么优美地措辞,只是短短一句:都结束了,就将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战争画上了句号。 第二百三十六章:结束 “是的,都累了,是时候歇息了。”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与伊嗣埃隔着近一百米的距离相望,这两个帝国的皇帝在这一时刻终于有了彼此的共同默契。 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一个很无礼地要求,挑动起声势浩大的战争,也因为一个很简单的要求,战争随即停止。 荒地上热浪滚滚,蒸腾地血液挥发出来,空气中呢喃着浓重地血腥味与烧焦的焦臭味融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军阵中异常地安静,只是能听到战场上那些还没有死掉的,重伤的伤员躺在尸体堆中哀嚎,哭喊声无一不扣动着在场每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的心弦。如果这些人在得不到救治,那么他们就真的会加入到这成片的尸体当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去吧,把我们的人都给抬回来。” 狄奥多西二世怕是见不得这样残忍的场面,他赶忙偏过头去,闭上眼让自己尽量不去看这如同活地狱的战场。 “怎么,还不行动起来?” 阿米尼乌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他仗着自己在奥古斯都的身边,现在可是距离奥古斯都最近的人,就算是不知道官衔的也大致能明白他此时的地位,当然对于他的呵斥自然是言听计从。他没好气地吩咐,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乖乖听从阿米尼乌斯的话,放下手中的兵器,一次性出了五百人,赤手空拳的在战场上搬运还没有死去的伤兵。伊嗣埃就算是再冷酷,那人心也是肉长的,他咬了咬牙,如此惨重的伤亡,特别是他引以为傲的骑兵,一时间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他还是不甘心,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让他不得不屈服,“罢了,罢了!”伊嗣埃连连摇头,再一次将不舍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埃德萨,这座巨大的,容纳了数十万人的城市,到底是将他拒之门外了。近在咫尺的距离上在他看来却远在天边,想象祖先那样再一次羞辱罗马的奥古斯都并且开疆拓土的伟业自此彻底地泡了汤。此时的内心也像是打翻的厨台五味杂陈。 “回家吧,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伊嗣埃俯视着自己面前的军阵,他们数量明显少了太多,很多队列甚至人都不够,可能伊嗣埃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地挫败。 “我们伤亡如何?”伊嗣埃小声地问自己身后刚刚退出战场的幸存下来并刚刚清点人数的军官。 “死亡四千,伤亡六千,还能够战斗的军队仅仅剩下五千人了,还有一千没有战马的骑兵,倒是圣殒骑兵还留下一百七十余人,现在伤兵种能够战斗的仅仅只有三千人,剩下的……”军官快速地回报着,语气更是沉重,甚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伊嗣埃基本上听不到那汇报军官的声音了,但是他并没有对他发脾气,就好像是在在这场战争之后,他感觉自己甚至都不会生气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回家,回家了!” 他舍弃了他的车驾,自认为这般吃了败仗的帝王是没有资格坐车回去的。同样,对于狄奥多西二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场惨痛地败仗,他坐拥着优势的兵力,却跟伊嗣埃对决得如此艰难,这不算胜利,更像是惨败。 伊嗣埃收兵了,他带着六千多伤兵回他的老家泰西封。而作为击退了进犯埃德萨的萨珊波斯敌军,狄奥多西二世作为胜利者同样带着近乎同残兵败将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进入了埃德萨,受到了胜利者般地待遇,当然,他也一样开心不起来,对于上前祝福他的贵族们,他不过是强颜欢笑,自己麾下军团受到了如此重创,甚至在他每庆祝的一天都会有几十或者上百人在伤病中死去,最关键的还是平时那不痛不痒的小伤要了大多数人的命。对于马库斯,他是打心眼里内疚,这可是他唯一信任的侍卫了,当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奥里乌斯.卢迦,他也是伤病者之一,是烧伤,在他的脖子处。请来的军医疗伤地方式都很原始,原本是有很多很好的医学的,但是在神权的国度,那都是异端,是要被坚决铲除的。所以卢迦每一天见到最多的无外乎口中念念有词的神父,因为他们坚信上帝能够拯救这些捍卫神的国度的忠诚侍卫。 不过情况并非如此,卢迦看到的是那些神父自顾自地朗诵着毫无作用的经书,却对那伤兵的哀嚎充耳不闻。闭上双眼,不去看那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病员一个又一个在炎热的环境下伤口化脓,然后死于感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那是伤口腐烂的味道,就算是这样,来的医生只是来换纱布,然后将那人继续丢弃在拥挤地伤兵区中任其自生自灭。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那人在这伤兵营里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而来收尸的医者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上帝在召唤他来安慰他身边的其他人。 卢迦每天都能够看见负责收拾的医者将成车的尸体推出伤兵营,那死着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恐怖,有的甚至还瞪大双眼,张大嘴巴,走得恐惧,毫无尊严!卢迦无不庆幸自己能够早早的苏醒过来,不然在昏迷当中自然会让那不懂得医学的医生紧紧实实地包裹起来,那要感染发烧了,就真的不可能醒过来了。 每当看过那些死者被推出焚烧,卢迦也感觉这也是他的责任,因为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对于外伤医治的常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可是就这点医学常识就足以拯救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生命。 可是他不敢,因为贝拉医生这么活脱脱的例子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冲进营帐大声告诉所有人别相信神父的,按照他的方法来,先不说神父会不会生气跟迫害,就光那些伤兵也会认为他是个疯子和异端。换句话说,要是自己私底下治疗伤兵,就凭自己三脚猫的医术,要是治死了,纸自然是包不住火,事情败露了,他自然会得到异端跟杀人罪等数罪并罚,这明摆着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那些医术他只对自己使用,医生要给他包扎,他是坚决抵制的,借口自然是这样阻碍了上帝对他的祝福,医者将信将疑,到底还是没有反对他这么做。因为他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那地位自然不是那些炮灰可比拟的,当然他有自己的营帐,这与外界的细菌起到了很好的隔绝作用。 过了一个礼拜,安德鲁找上来了,此时的卢迦伤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作为现在狄奥多西二世的唯一近身侍卫,安德鲁忙前忙后,跟卢迦见到的第一眼,就让卢迦感觉他真的消瘦不少,面部满是疲惫之态。 46 第二百三十七章:回归前的准备 “安德鲁,怎么回事,这么急匆匆的,难道是那伊嗣埃不甘心失败,又来了,或者是说,现在军团的兵源得到了足够的补充,我们要去拿下尼西比斯?”卢迦见这家伙神色疲惫,但是来来去去又那么匆忙,料定近期是有大的动态发生,所以他才这样问。 “嗨,别提了!”安德鲁苦笑着冲卢迦摆了摆手,他大口喘着气,看样子这一路上是没有少跑,他先不说话,随手那起放在桌上的葡萄酒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就像是酷暑中迎来了久违的甘露,顿时让安德鲁整个人都清凉起来,他闭上双眼,慢慢回味葡萄酒在自己口中留下的芳香,嗜葡萄酒的天性在这一刻表达的淋漓尽致。一杯葡萄酒,就发散了安德鲁身上的疲态,让他瞬间如同重获活力了一般,就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尼西比斯就不要多想了,这一次的会战让第一君士坦丁军团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当然,你在伤兵营也看见了,这段时间我们又损失了一千多人,加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但是已经残废的,我们也就一万多一点了。” “什么意思?”听完安德鲁的话卢迦非常地疑惑,“难道埃德萨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就连基本的兵源都给予不了一定得补充吗?” “不,不是这样的,卢迦。”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拿起酒壶甄了满满一杯葡萄酒,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一饮而尽,而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细细评味这杯中的酒汁,这样才是一个文明世界人的做法。“现在奥古斯都想法总是非常的跳跃,对,就是很难琢磨,你懂得。” “哦,安德鲁,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喜欢拖延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迦显然是没了耐心,他感觉安德鲁休息的时间已经非常充足了,这样迟迟不说出个为什么也不像是安德鲁的作风,倒是这一个礼拜的工作竟然让这个直来直去的汉子也变得不那么直来直去。 “好吧,卢迦。”安德鲁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模样,他将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生怕这个铁质的酒杯被摔坏了一般。“奥古斯都决定撤军回去。” “什么?” 卢迦大惊,真的,狄奥多西二世这样的举动确实让卢迦吃惊不已,也大为火光。那可是一座城市啊,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他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卢迦压低声音,质问着安德鲁。 “好像是,为了这场战争战死的士兵作祈祷,我想关键是他的老朋友马库斯吧。”安德鲁说着,并对卢迦叹了一口气,向卢迦解释道:“也许奥古斯都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应付着城中的贵族,这个时候稳定内部贵族的心并且得到他们的支持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情况是得到了初步的稳定,贵族们支持帝国的信念并没有改变,所以奥古斯都要离开了,据说他也要去弥补一件他父亲曾经犯下的错误。” “他父亲犯下的错误?”卢迦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在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对于能够夺回被萨珊占领的尼西比斯,他已经不报有任何的希望了。对此他不能说些什么,尼西比斯在卢迦看来非常重要,不过在狄奥多西二世的眼里,它不过是一座罗马帝国当中的可有可无的城市。 既然奥古斯都还要有自己的事情去做,那么身为臣子,卢迦是怎样都不能够去阻拦什么的。 “那你来这里看望我,一定是奥古斯都的意思吧!”卢迦问安德鲁。“不然像你这样如此忙碌,自然是不可能抽出时间来与我交谈的。” 对于卢迦的话,安德鲁点了点头,并且接着补充道:“奥古斯都非常关心你的伤势,所以让我抽空来看上一眼,询问一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并且通知你我们该上路了。” “回君士坦丁?” “对,回君士坦丁。” 安德鲁说着,起身出了营帐,并且在营帐口对卢迦招呼道:“快出来,卢迦,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看着安德鲁一脸神秘地模样,卢迦将信将疑地走出了营帐,看到的却是一个侍者,他的腿旁放着一个大木箱,看样子里面是撞了不少好东西。 “这是什么?”卢迦指着那箱子,问安德鲁道。 “哈,只是一点小小的礼物,卢迦。”安德鲁哈哈大笑着,随后走过去打开那木箱,并从中掏出了一整套的铠甲。安德鲁向我展示着这套铠甲,并对我解释道:“这铠甲是很多细小的铁片拼接而成,其间有很多牛皮绳子系紧地,非常柔韧,防御力也是不容小觑,当然这是胸甲,可是做了一定得改良,你看,下面特地加了锁子甲的护腿,可以一直到膝盖那里。当然,最宝贝的地方还是加了一块完整的铁板。”安德鲁说得绘声绘色,虽然这让卢迦完全提不起来兴趣。“然后再看看上面的皮胡带,这如果骑在马上飞奔一定非常帅气的……” “哦,安德鲁,够了,足够了,我长眼睛的!”卢迦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安德鲁的演讲,走过去一把接过安德鲁手中的那副铠甲,提在手中上下掂量了几下,感觉这样的重量对于自己来说还是非常轻便的,再套上,感觉特别合身。卢迦自己感觉这一身行头虽然跟他内心里想象得不太一样,这跟自己映像中的罗马甲胄差别太大,再说了,这样的铠甲外面基本上不能够穿其他的铠甲。 “还有别的吗?”卢迦接着问道。 “哦,当然,卢迦,你看!”安德鲁说着,从箱子里掏出了一顶头盔。接着介绍道:“这头盔是按照东帝国的甲胄样式制作的,这头顶是一整块铁片打成,然后有护颊,很有古典的风格,当然还有竖马综,红色的,哦,还有护面,这是一个面具,护脸用得,感觉应该复合你的口味。” 卢迦又接过这面具,上下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只能算是凑合,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这下没了吧。” “哦,不,还有!”安德鲁就像是变戏法地从箱子里掏出了一面不算很大的盾牌,还有一把铁剑,一股脑的全部塞给卢迦。卢迦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的份量,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份难得的大礼。 “这难道说,都是你给我送得?”卢迦捧着这一身全套铠甲武器明显感觉到了这套铠甲所带来的明显的重量。 “不,卢迦,这不是我送的,你也知道,这么久了都没有跟我们提工资的问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跑了上来,这一身铠甲是那些巴结奥古斯都的贵族们送的,因为他们得知了你如同地狱来的骑士一般拯救了奥古斯都,所以说是为了感谢你而拿出了以前祖传的铠甲献给你。” “哦,还是祖传玩意,怪不得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好看呢。”卢迦自言自语着,抱着这一套准备转身回营帐。 “喂,卢迦,等等!” 身后,安德鲁高声叫住了他,卢迦回过头来,只见安德鲁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玩意,这一次倒是没有给卢迦眼前一亮的感觉来,因为这只不过是一张很普通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卢迦疑惑的望着安德鲁手中的羊皮纸问道。 “这是给你送铠甲的贵族的信,当然,这里面尽是没用的赞美之词。”安德鲁粗略的扫了两眼,对卢迦说道:“不过这信里面写得说这贵族的女儿听了你的事迹表示非常有兴趣与你结识……”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到底是没有任何地意外惊喜,卢迦干笑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不早了,安德鲁,你先回去,到时候奥古斯都什么时候要出发了,就跟我说一声。” 46 第二百三十八章:归乡 第二天一大早,安德鲁早早的就来叫卢迦,告诉他奥古斯都马上就要出发了。 卢迦草草地应和了两句,就起身在安德鲁的帮助下穿上了昨天安德鲁带给他的那一身铠甲。走出伤兵营地外,熟悉的哀嚎声传入到了卢迦的耳朵里。 “怎么,奥古斯都没有说他们怎么安置吗?毕竟他们也是为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贡献的优秀士兵。”看着他们在伤痛当中苦苦挣扎的模样,卢迦于心不忍,更何况安德鲁是空手而来的,也就是说,奥古斯都,很可能就没有在乎过他们。 “很抱歉,卢迦!”安德鲁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奥古斯都的日程里面可没有提到说如何处置这些伤兵。” 这样的话从安德鲁的口中说出确实让卢迦非常震惊,因为在卢迦的心里他一直都算是一个正直的人,怎么会在这么多条人命面前却无动于衷,哪怕是连鸣不平的举动都没有。 “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卢迦没有急于冲着安德鲁发火,因为他明白了冲动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问着安德鲁,希望安德鲁能够在这一刻良心发现。 “抱歉,卢迦。”安德鲁还是那般无动于衷,他冲着卢迦耸了耸肩,并且对他说道:“奥古斯都不可能带着他们,因为长途地跋涉会害死他们,这样太残忍了……” “难道让他们在这里眼睁睁地死去这就不残忍了吗?”卢迦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八度,到底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死亡,因为不作为而累积地死亡,早就让卢迦受够了。这洋洋几千人他奥古斯都因为那些贵族硬是没有来看望一眼这样就对了吗?打压着能够救人命的医生,扶持着什么都不会如同白痴一样的神父,都不知道奥古斯都如果闻到那在伤兵营里面死去的人的焦臭味会不会产生自责。一系列地不满,一系列的疑问太多了,可是卢迦不敢说,说了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伤兵们的呻吟声再一次传进了卢迦的耳朵当中,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也纠结了良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转身走进了那满是挣扎着的伤兵的营帐当中。在进去的一霎那,一股迎面而来的恶臭就像是一股浪狠狠地打在卢迦的脸上,可是卢迦硬是连眼都没有眨上一下,因为这味道他闻了整整一个礼拜,早就习惯了。 他进营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衣着稍显华丽整洁,带着教会的高顶帽子,脸上蒙着厚厚地百布,可能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恶臭吧。他坐在人群面前,坐在一个简陋的木制椅子上,捧着那本厚厚的黑皮书,摊开,上面全是手写地文字,不出所料,那是圣经。 “等等,先别读!” 就在那神父即将张口的时候,卢迦及时上前制止了他,望着那神父投过来的惊讶的目光,到底是没有站起来呵斥卢迦,原因嘛,大概就是看到卢迦这一生,料定他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没有拒绝,卢迦并没有迟疑,而是决定在临走前为这些还活着的伤兵做最后一件事情。他环顾着营帐内的所有伤员,他们看卢迦的眼神大多是陌生,甚至还有些畏惧,更有祈求。 “来,起来几个能动的。” 卢迦吩咐着他们,因为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大多都还有救,那么卢迦自然是要尽可能地挽救他们的生命。只见卢迦来到营帐一边,摸着那白色的粗布,“刷”地一下拔出剑猛地划开了挡在眼前的那块白布。 “卢迦,你这是做什么?” 在场所有人,只有安德鲁有胆子站出来质问卢迦。 “救他们的命!”卢迦没有回头,而是接着划,直至将这营帐的四周所有挡住地布都划开,只留下支撑地支柱,然后卢迦吩咐几个站出来的士兵,让他们收拾好这些破布,并要求神父带着所有伤员在太阳底下听圣经,说是能够让上帝清楚地看见他们,见证他们的虔诚。 他们当然相信了,所有人彼此搀扶着走出了营帐,虽然空气中还有浓厚的恶臭气味,但是会很快散去的,这时他们再回头,发现刚刚吩咐他们的那个人早已不知踪影。 卢迦跟安德鲁来到城中的街道上,道路地两旁早就站满了围观的平民,他们是送奥古斯都出城的。 “快看,那是那日拯救了奥古斯都的英雄!” “是啊,真的是他!” “哦,天呐,这身衣服真合身,太帅了!” “天呐,你知道吗?听说这个人全身是火地从上百个敌人的手里将奥古斯都生生救下,还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哦,天呐,要嫁就嫁这样的英雄!” 很快,卢迦在路中间成为了人们的焦点,望着他尖叫的姑娘们毫不怜惜自己手中的花瓣,呼喊着,一遍一遍叫着:“奥里乌斯.卢迦”一边将花瓣洒向他,以求得到卢迦的注意,哪怕是看上一眼都是莫大的满足。 可是卢迦谁都没有招呼,他低着头,从漫天的花瓣中跟安德鲁并肩走过,他扯出一块白色的布,围绕在自己的脖颈上,用来遮挡那丑陋的伤疤。 这条路不知走了多久,卢迦仿佛失了神,他在心里问着自己,这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吗?为此,他甚至险些丢掉了性命,足够高的官职还有人民的爱戴与崇拜,这不就是当初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反而羞涩了起来,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路的尽头,是大队装甲齐备的士兵,他们在没有命令地情况下纷纷将目光投在卢迦的身上,如此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卢迦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好在还能接着赶路。直到来到了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车驾前。站在这车驾前护卫的竟然是阿米尼乌斯,这样卢迦感觉到了有些不太舒服,心想怎么这样的人也会距离奥古斯都如此近。阿米尼乌斯同样也看到了卢迦,不过他高高昂起脑袋,刻意不去看卢迦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有多么讨厌卢迦,夺权地耻辱还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凯撒,卢迦入队了!” 安德鲁上前对着那车驾微微行礼,缓缓说道。 车上的帘子被掀开,狄奥多西二世从里面探出头来,仅仅是看了卢迦一眼。狄奥多西二世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冲着卢迦招了招手,笑着说道:“上来吧,我的近身侍卫!” 就在卢迦想要登上马车之时,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呦,这不是大英雄奥里乌斯.卢迦嘛!” 这是个陌生地声音,卢迦好奇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身穿长袍,黑头发,黑眼珠的中亚人种,那人看上去上了年纪,头发都有些花白了,不过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穿着一身贵族的行头,在没有卫兵阻拦下,只见他笑嘻嘻的快步走上前来望着卢迦。 “请问,我们认识吗?”卢迦并不认识这人,所以就很有礼貌的问他。 “哦,你当然不认识我!”那贵族依旧是对卢迦笑脸相迎,接着说道:“我是这城中的贵族,只是这阁下身上的铠甲的赠送者正是我,名字叫科米尼提乌斯,也不知阁下看了我写与阁下的那封书信没有,如果看过了,自然熟悉这名字。” “书信…”这东西卢迦当然没有看过,只不过听了安德鲁大致说了内容,只好硬着头皮赔笑道:“啊,那信里说的我倒是非常受用的,感谢阁下的礼物与称赞。” “卢迦阁下。”科米尼提乌斯迟疑了片刻,可能是让卢迦的这一席话给说懵了,回过神来便赶紧道:“也不知我在书信中的情书,阁下倒是仔细考虑过了吗?” “请求?”卢迦背上直冒冷汗,他断定这家伙必然没有好心。 “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说我有一女儿,听了阁下的事迹喜欢得紧,特来让我提这门亲事,也不知阁下答应与否。”科米尼提乌斯说着侧身指了指人群当中,卢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本想着是谁家美貌的千金呢,哪曾想看见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娘,这婆娘甚是壮实,甚至比站在她身边的士兵还要粗上一圈,那腰比得上拉车的马,现在正站在人群最前排不害臊地冲着卢迦抛媚眼。 卢迦狠命地咽了口口水,不等那科米尼提乌斯再有下面的台词,一个箭步飞进车里,慌忙招呼着车夫赶紧走。 车外,科米尼提乌斯的呐喊突破了门帘钻进了卢迦的耳朵当中。 “喂,卢迦,你可是大英雄,只有你能配得上我家姑娘!” “喂,你听到了吗,奥里乌斯.卢迦,那身铠甲可不是白给的,你既然拿上了,就必须娶了我的女儿!” “铠甲,铠甲?对,铠甲!”一提到铠甲,卢迦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歹从那铠甲中出来,拉开门帘就将铠甲头盔还有背着地盾牌与铁剑一股脑的塞了出去,并对外面大喊道:“还给你,都还给你,我这人瘦弱,配不上阁下的千金!” 外面可算安静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 46 第二百三十九章:迎教皇 受宠若惊,这个词来形容卢迦是在合适不过了的,因为在摆脱了那个玩了命要把他那魁梧的女儿嫁给卢迦的科米尼提乌斯让卢迦长松了一口气,可是抬头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狄奥多西二世。 望着奥古斯都那一脸惊愕地表情,卢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哼哼…”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卢迦刻意得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没想到这样奥古斯都依旧瞪着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顿时整个场面就更加尴尬了。 “嗯,凯撒,嗯…方才的事,嗯…但愿没有吓着凯撒。”卢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说实话这时候他也懵了,搪塞的词也找不出来,算了,尴尬,就这么尴尬着吧。眼下没有一个能够圆场的话题,卢迦在心里自暴自弃了,不过外表依旧拘谨,甚至,坐在毛毯上手都不知道该望哪里放。 “卢迦,不必拘礼,科米尼提乌斯阁下正是发愁自己的女儿因为太过强壮而得不到贵族男孩们的青睐,正在一筹莫展当中正好你这个大英雄出现了,让他眼前一亮,他行事确实有些霸道,还望你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打破了尴尬,这倒是让卢迦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奥古斯都并没有太过在乎卢迦方才的失态。 看着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卢迦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忍受不住,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凯撒!”卢迦直起身子,顿了片刻,便张口问道:“尼西比斯就在眼前,如果我们悄悄做补充,立马就能收复被伊嗣埃夺走的城市……” “不不不,卢迦,我现在并不像讨论这个!”狄奥多西二世摆了摆手打断了卢迦,他目光深邃,又在不停躲闪着卢迦看他的目光。狄奥多西二世侧过头去将门帘拉开,他在乎窗外市民的欢呼还有漫天的鲜花。这是故意躲闪,故意躲避卢迦的问题,可是狄奥多西二世的眼睛又不像是关注那些欢送的平民,没错,他失神了,他的心里还装着其他事情,这也正常,一个偌大帝国的奥古斯都,他必然会有着很多千丝万缕地羁绊,束缚着他,让他难以施展手脚。 卢迦跪坐在狄奥多西二世的对面,他似乎能够体谅了狄奥多西回避,他一定是有所顾及,就拿帝王都是这么忙碌为借口吧,为他开脱,也为自己开脱。 这一路跋山涉水,整整过去了一个半月,此行一万人的队伍除去沿途归乡的,最终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队伍仅仅只有五千余人了,这是在当初出发时的一半,队伍里没有伤兵,因为都被奥古斯都丢弃在埃德萨。 虽然归来时显得狼狈,因为狄奥多西特意地吩咐,这场战斗的消息,在君士坦丁堡甚至是整个东西帝国境内都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消息。 “我在埃德萨逗留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一是为了稳住城市内的贵族们,不要为他们因为萨珊兵临城下而开始产生动摇。”狄奥多西二世沉声接着说道:“二,是为了封锁住这场战争的消息,因为伤害太大了,都是因为我,我不想因为这场战争的失利而动摇我的统治力,使得国内那些反对我的贵族们抓住了我的弱点。” “所以你不去收复尼西比斯,就是害怕自己再犯像那次会战那样同样的错误吗?”卢迦直接了当地问他“我说得是吗?凯撒,你是怕再来更多无谓的牺牲对吗?” “你这样说话我很不受用,卢迦。”卢迦的口气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这让狄奥多西二世听上去很不舒服,可是卢迦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他在狄奥多西二世看来是个难得的战争人才,最最关键的,卢迦是西帝国的人,是西帝国奥古斯都,他的侄子推荐给他妄图残存的人。“关于你的不满我能够体谅,卢迦。”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你要明白,萨珊波斯毕竟是一个巨大的国家,很难预测,如果我带领着这些忠诚的士兵们去大胆的进攻,如果被伊嗣埃埋伏了,那么我根本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带回家。” 卢迦沉默了,这一次轮到他将头转向了窗外,这空间不大的马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关于这一次战争,我失去了太多了,也体会到了太多。”狄奥多西二世也不在乎卢迦的沉默,二世自顾自地诉说道:“我感觉我犯了太多的错误,那是从我父亲继承下来的罪孽,我也不小了,是时候让我出面,赎罪了!” “赎罪……”卢迦低声复述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拭目以待,对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赎罪之旅充满了好奇。 狄奥多西二世回到那座属于他自己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自然是没有闲着,他整整准备了一个月,这个时间已经是深秋,就在这树叶枯黄,日后算是平稳的时期,他做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决定。 迎回被他父亲阿卡狄乌斯驱逐而死的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遗骨。 这一天,索菲亚教堂前人山人海,在场的有主教与其教士们,还有守护的士兵与大多数自发而来的民众。卢迦与安德鲁作为狄奥多西二世的近身侍卫,他们身着厚重的鳞甲,身披紫色的披风,就连头盔上的竖马综都是紫色的,宛然有着皇家的气派。他俩位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今天的狄奥多西二世身穿节日的盛装,他头戴金色镶满钻石的王冠。右手拉着自己的妻子艾莉亚.欧多利亚,左手拉着自己年轻的女儿李基尼娅.欧多利亚。谦卑地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毕恭毕敬地站在索菲亚教堂前,静静地等候着。 狄奥多西二世的妻子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只能说算是端庄,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族的那套彬彬有礼,不愧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儿李基尼娅虽然受过很严格地贵族式教育,可是她跟她的母亲相比少了一丝稳重,如此庄重严肃的活动她并不感兴趣。她很年轻,到今年才十五岁,却奇迹般的如同得到了上苍地祝福那样继承了她父母的所有优点。小小年纪出落地白璧无瑕,豆蔻年华中如同出水的芙蓉那般,让卢迦害怕多看她一眼就会恍了神。 很快,索菲亚教堂前面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是护送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棺木的卫队。他们抬着那棺木缓缓向着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走来。 作为虔诚的信徒,还怀着满腔赎罪的念头,狄奥多西二世决定主动动身,前倾着身体,毕恭毕敬得迎接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棺木。 在奥古斯都的面前,卫队停下了脚步,缓缓将棺木放下,狄奥多西二世则不顾地上的尘土会不会弄脏他身上华贵的礼服,直接跪下,右手轻轻抚摸着那有着破旧的棺木,泪如雨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饶恕我的罪过吧!” 奥古斯都都下跪了,他是在祈求上帝还有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原谅,这样的虔诚无不让在场的人们为之动容,教士们号声念起了圣经中的片段,是想让生前倍受屈辱的大主教安息吧。皇后也在不住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她还是紧紧跟随着她的丈夫。这样的场面就让还处在叛逆期的李基尼娅都有些懵圈,想必她这是在犹豫是哭还是不哭吧。 “这是在向教权低头。”看似悲壮的场面,只有卢迦一个人不为所动,是的,他见证了东方基督教的崛起,就在这一刻。21046 第二百四十章:帝王养子 狄奥多西二世的那一跪,化解了东部教廷与奥古斯都的恩怨,当然这是在狄奥多西二世选择妥协下的和平。 事后,狄奥多西二世都没有来得及更换自己已沾满尘土的华服,便匆匆在自己的宫殿当中召见了卢迦跟安德鲁。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卢迦与安德鲁早就不再像当初那般拘谨,反而坐在一起自然了不少。 这一次严格意义上说是一次家庭之间的聚餐,在奥古斯都皇宫当中的顶层的庭院内。这一次意义非凡,因为卢迦与安德鲁被意外的叫到了餐桌上,卢迦对此还算是有些心理准备,可是安德鲁却不淡定了! “卢迦,卢迦!” 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安德鲁就不停地摇着卢迦,只见他两眼冒光,坐在桌子上不停地扭动,像是浑身都爬满了看不见的虫子那般,他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这可是只有皇族内部成员才能够参加的宴会,奥古斯都竟然邀请我们两个近身侍卫成为坐上宾,这代表着什么呢?” 安德鲁都快要哭了出来,碍着狄奥多西二世与他的妻子女儿还有一干侍者在场。妻子艾莉亚还在轻柔着她那红肿的眼眶,那样影响了她的形象,影响了她的气质。女儿李基尼娅甚是无聊,她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安德鲁到底是控制住了他自己,至少在弗拉维斯皇族的面前还是能够保持住他该体现出来的教养。 宴会并没有开始,狄奥多西二世显然是在等待着,因为餐桌上还留有空位。 “抱歉,哥哥!” 彬彬有礼的招呼,卢迦听上去但是感觉有一股装模作样的味道。他跟安德鲁一道回过头去,见到了一对夫妇,男的孔武有力,一看便知道是个军人,身穿了长袍,倒是显得庄重。女的些许上了年纪,既然是叫狄奥多西二世为哥哥,那就是奥古斯都的妹妹,他们进了屋子,手挽着手,一路目无旁视,只是紧紧地盯着狄奥多西二世,一路迈着碎步小跑到餐桌前坐下。 “哦,普尔歌莉娅,你又迟到了!”狄奥多西二世故作生气地责备她,可是语气当中尽是抱怨的口吻,让人听上去有一股宠溺的味道,也不知坐在普尔歌莉娅身边的那位汉子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哦,哥哥,这么久没见了,妹妹当然是要好好的打扮打扮,这才耽搁了些许时间!”普尔歌莉娅的口吻不像是解释,更像是在撒娇,听得卢迦满头黑线,心想这丫的是啥家庭啊,怎么感觉这么乱。 “当然!”狄奥多西二世笑了笑,对现在那普尔歌莉娅身边那位还站着的男士说道:“哦,我的妹夫,不必拘礼,快坐下吧,马尔西安。”原来那男的叫马尔西安。 很快普尔歌莉娅拉着她的丈夫马尔西安坐下,直到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才发现她的对面坐着两个陌生人。普尔歌莉娅在她那惊讶的片刻之中,她的眼神早已经上下打量了卢迦与安德鲁一个遍,神情中自然是流露出不悦。因为准备地仓促,卢迦跟安德鲁甚至没有时间去脱下身上的铠甲,这让眼前的这位女人颇有微词,毕竟是家族的聚餐,这两个士兵妆扮的外人是哪里来的。 “哦,哥哥,也不知道坐在我对面的是哪里来的客人。”普尔歌莉娅笑着问狄奥多西道:“这二位客人是从何而来的,看他们的着装,想必是军营里哥哥得意的军官。可是在这样的宴会上,并不妥当吧!”普尔歌莉娅说着,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叫马尔西安的家伙则死死地盯着卢迦和安德鲁,就像是一条被拴上的狗,在主人的一声令下随即都会扑上去疯咬。 这样的人卢迦跟安德鲁自然是万般不敢得罪的,二位来此地无依无靠,再不低调,很可能会被分分钟抹杀。 “不需要见外,他们都是我的近身侍卫!”狄奥多西二世笑呵呵地向这夫妇介绍道:“奥里乌斯.卢迦,奥里乌斯.安德鲁。西帝国我的侄子介绍来的近身侍卫,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上餐桌也是我的意思,妹妹只到是将他们二人当做自己的后辈们便好。” 经过狄奥多西二世的解释,普尔歌莉娅无话可说,只能满脸堆笑地冲着卢迦跟安德鲁二人点了点头。卢迦跟安德鲁则是很不自然地回礼,因为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第一映像,非常地差。 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侍者又将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算是端正,隐隐间还有一丝丝风韵高冷,衣服不算华贵,可毕竟是贵族的服饰。她身体前倾进门,然后卢迦才发现她竟然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 “荷罗莉亚,快来,就差你了!”狄奥多西二世淡淡地说着,并朝那女人指了指桌子最后面的那个座位。 荷罗莉亚对狄奥多西二世微微行礼,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刚所指的座位上。就看普尔歌莉娅的表情,看那女人更是满脸地不屑与鄙夷,卢迦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女人好熟悉,卢迦暗自称托着,因为她跟西帝国仅仅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根据卢迦当初对历史的了解,那瓦伦提尼安三世确实有一个很让弗拉维斯家族丢脸的姐姐,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一言不发的女人吧。 “好了,人都来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狄奥多西二世今天的气色不是一般的好,想必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吧,他冲侍者使了个眼色,侍者意会,转身出门,很快,五位侍女进入带来了很多丰盛的食物,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摆满了桌面。有各种精细的烤肉,芝士蛋糕,当然还有清洗干净的水果,永远都少不了的葡萄酒,总之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卢迦的肚子很快就被眼前的食物够住了,咕咕咕地抗议,要求着卢迦尽快开动,可是东家可是奥古斯都,卢迦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所以他只能强忍着,等待奥古斯都的命令。 “哦,你们还在等什么?”狄奥多西二世望着他的家人们,笑着说道:“快开动啊!” 既然有了奥古斯都的命令,卢迦就再也不收敛了,他装模作样的优雅拿起一块烤肉,放到嘴边细嚼慢咽,本来一口就能吞掉的烤肉,他硬是分成了三四次才吃完。没办法,谁叫贵族总是有那么多臭毛病,跟他们打交道,彬彬有礼是敲门砖。 “对了!” 所有人都吃了个半饱,这时狄奥多西二世端起酒杯打断了所有人。只见他站起身来,对他的妻子艾莉亚点了点头,见他的妻子对他笑了笑,想必是得到了许可。 “那么我就直说了。”狄奥多西二世端起酒杯环顾在坐的所有人,并对卢迦说道:“卢迦,我的近身侍卫,让我来敬你一杯酒。” 面对奥古斯都的敬酒,卢迦怎么敢不从,慌慌张张地起身端起酒杯,向奥古斯都回礼。 “卢迦,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也不知道你答不答应。”奥古斯都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开口,这么说得卢迦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说无妨!” 卢迦面不改色的回复道,心里却想着莫不是想让我给这个荷罗莉亚接盘吧。 “我想收你作我的养子!” 210 第二百四十一章:狄奥多西法典 “吧嗒!” 金属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是卢迦的,他手中端起来的酒杯一下没有拿稳,脱手了。这一下清脆的摔响在这屋内如同一记闷雷,吓得那发呆的卢迦猛地一哆嗦。 “抱歉,抱歉,可能是吃得太多,一时间有些不适了!” 卢迦尴尬地笑着,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慌慌张张的弯腰下去将那洒了的酒杯拾起。这时早已经有细心的仆人上前为卢迦重新斟满酒,这样就让卢迦感觉更加尴尬了。 双手捧着这感觉有着千斤沉重的小小的酒杯,卢迦的心砰砰砰直跳,面对着正微笑着望着他的狄奥多西二世,他真的想知道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嗯,尊敬的凯撒。”卢迦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这不奇怪,因为他连酒杯都端不稳了。他吞吞吐吐地问狄奥多西二世道:“凯撒,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能再复述一遍吗?” “我是说……”狄奥多西二世端着酒杯,举起对卢迦示意道:“我将收你为我的养子,成为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卧槽!卧槽!” 卢迦在自己心里暗骂着,他这一次可算是拿稳了酒杯,可是怎么样都不能够分辨出狄奥多西二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 “嗯,凯撒,我,,我这,,这并不好玩。”卢迦吞吞吐吐地,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口齿伶俐的他此刻却像一个十足的白痴,连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不清楚。 “怎么?”狄奥多西二世看上去并不高兴“难道你是再说我堂堂一个奥古斯都是张口闭口都会开玩笑的主?” “啊,啊,抱歉,抱歉,是我无礼了!”卢迦连忙道歉,赶紧给奥古斯都回礼,并匆忙将杯中的葡萄酒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你可就是我狄奥多西的养子了!” “嗯~” 卢迦是硬将口中的葡萄酒给咽了下去,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一下喷了出来对狄奥多西二世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可能会让他恼羞成怒,直接动刀咔嚓了这个认不清事实的混蛋也不是不可能的。其实他还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射出杀死人的目光。 “好的,卢迦!”待到卢迦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狄奥多西二世朝着在坐的众人哈哈大笑。这没什么好笑的,瞧,在坐的家族成员们,除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妻子,其他人都没有笑,他们却向卢迦投来疑惑的目光,感情是在心里疑问这个貌不其扬的家伙何德何能,能够征服奥古斯都,成为其养子,并且成为了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马尔西安更是将右手臂放在桌面上,粗壮地手臂青筋暴起,这代表着他此时的内心,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在心里,早就想把眼前这个西帝国来的外来客视为敌人了吧。 “我靠,这不是把我投入到众矢之的当中去了嘛!”卢迦低下头,双手紧紧按在桌面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狄奥多西难怪会让他们坐上餐桌,千算万算怎么没有算到这么一出。 尴尬的饭局草草地结束了,狄奥多西二世示意其他人都离开,并单独留下卢迦一人跟随着他来到他的书房当中。 一进门,狄奥多西二世立马招呼着身后的侍者离开。 “这是干什么?”卢迦有些慌乱,脑子里头全是一些坏坏的想法,这不能说是卢迦有基佬的潜质,而是西方的文化就是基情四射,着个卢迦在军营里见过不少,一想到两个大男人那个,卢迦就菊花一紧。莫不是那马库斯的死对狄奥多西打击太大,这生气两隔都一个多月了,是个男人都会或多或少的饥渴。唉,卧槽!卢迦都想好了该怎么反抗,毕竟菊花绽放的严重问题是不能做出任何让步的! “咚!” 侍者把门关上了,这一声又吓得卢迦肩膀猛地一耸,心脏砰砰直跳,心想着要到关键的时刻了。拳头攥紧,静静地等待着狄奥多西二世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那狄奥多西二世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基佬的那副猥琐邪魅的模样。他来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在桌面上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卢迦,并说道:“给,看看吧,这是我的侄子写给我的,这两天才到。” 卢迦接过书信,打开,这时就听到狄奥多西二世说道:“这一次瓦伦提尼安真的是遇到麻烦了,现在又是埃提乌斯这个野蛮人掌控着这个帝国的军事力量,不得不说现在的帝国迫切地需要一个罗马血统的人来维持帝国内的平衡。”这个问题让狄奥多西二世非常的头痛,卢迦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狄奥多西二世为什么要收他为自己的养子了。 “这信上说处在阿非利加行省的汪达尔人宣布脱离了罗马的控制,那么就是说元老院对于汪达尔人的控制以失败告终了!”卢迦看完书信,将其缓缓放在狄奥多西二世的书桌上。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狄奥多西二世一脸欣赏地抬头看着卢迦。“当然这一次元老院决定出兵教训那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所以他们说服了埃提乌斯,一支巨大的军团在大西西里组建,作为罗马帝国的同胞,弗拉维斯家族的亲戚,瓦伦提尼安想要我出一支军队代表弗拉维斯家族出征。” “那凯撒的意思是…” “我本来是想要马尔西安出征的。”狄奥多西二世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我妹妹的丈夫,我手下的将军,本来他是我的人选,你也明白,我本想让我自己去的,让埃提乌斯等那些蛮族人知道弗拉维斯家族的实力,可是我指挥的能力确实太差了,真的没有办法震慑住西帝国的那些身经百战的精英贵族们。” “那为什么不选择马尔西安呢?” “因为如果他胜利了,势必会威胁到我的统治地位,他虽然也算是我弗拉维斯家族的人,可是我妹妹的野心太大,我不能够确定她会不会运用他丈夫来威胁我,所以我必须考虑得非常周全。”狄奥多西二世扶着自己的额头,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他头疼不已。 “为什么不除掉她,我是说你的妹妹。”卢迦问。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本来想着我要是过世了,瓦伦提尼安如果像我的祖父那般,那么弗拉维斯家族定能够维持旧的秩序,确立唯一的皇族,但是他终究是被控制的傀儡。反倒是你,他推荐而来的罗马人!”狄奥多西指着卢迦,一脸严肃地说道:“维持帝国的秩序,就是需要你这样忠诚的罗马人,帝国是罗马帝国,维持者自然是罗马人无疑,可是蛮族人充斥地太过严重,必须要一个罗马人出来独挑大梁。” “所以,你就选中了我?”卢迦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沉,像是被压上了一个无形地重物,卢迦知道那重物的名字叫做“使命”,奥古斯都赋予的使命,弗拉维斯皇族赋予的使命!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回去,你也该回去了!”狄奥多西二世说着,弯腰将一箱沉甸甸地羊皮纸抬出放在桌面上,指着那箱羊皮纸对卢迦说道:“这是我几年地心血,我将其命名为《狄奥多西法典》。” “这有什么用?”卢迦指着那箱所谓的《狄奥多西法典》问道。 “能够维持帝国的秩序,不至于让精明的贵族们钻旧的法典的空子。”狄奥多西二世笑着,随后接着说道:“位于拉丁行省新组建的一支军团,还没有名字,我把它给你,并且由你来命名这军团的名字,并且带着它去大西西里,加入到西帝国远征军的队伍当中,记住,别让那帮该死的混蛋给耍了!” 71 第二百四十二章:第九军团 狄奥多西二世此举不仅是提拔了卢迦,更是要让卢迦带领着属于东帝国的军团出现在西帝国的领土上,让那些罗马和非罗马的贵族们知道,弗拉维斯家族才是罗马帝国的真正统治者! 对于卢迦来说,这几个月近乎是如同梦一般,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马前卒,一跃成为弗拉维斯家族的养子,还有军团的指挥官。前几年的忍辱负重与倍受迫害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政敌们欠下他的所有债务,他都有能力去一笔一笔地索回。这个时候是笑,还是哭,卢迦根本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他成功了,这就足够了! “去证明你自己!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站起身,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卢迦的肩膀,刻意在他的名字当中加入了弗拉维斯的姓氏,用来证明他确实是弗拉维斯的家族成员。 “那么,安德鲁呢?你怎么安排他。”卢迦还算是保持住了清醒,这使得他在受到如此殊荣时都没有忘记他的好战友。 “哦,安德鲁,他是个合格的保镖,不过很容易在关键时刻没了主见。我需要的是一个罗马人,而不是蛮族血统的家伙。”狄奥多西二世评价安德鲁非常中肯,但是这也是为什么他单收卢迦而不收安德鲁为养子的原因吧。“不过他是个忠实可以信赖的家伙,我认为将他留在我的身边还是较为妥当的。” 卢迦吞了一口口水,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对于未来,他很不安,又很期待。 “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的新军团的名字吧,毕竟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看着卢迦。 “究竟,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盖米纳或者图拉真?那名字太土,阿波罗,宙斯,玛尔斯,赫拉克勒斯?都没有新意。” 卢迦犯了难,冥思苦想当中,他的脑海里闪过李维,他当时从卢迦手里夺走阿奈时的狞笑,顿时让卢迦感觉自己的心都扭在了一起。又想到了阿奈当时被夺走的模样,哭成了泪人。(好吧,这一节卢迦根本不知道,因为他当时被打昏了,可是深邃的脑洞让他自己编撰,可是故事却绘声绘色,让他自己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恨得牙痒痒。)是的,他现在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曾经加害于他的所有人,包括埃提乌斯还有元老院。 这时候,他的脑袋里又闪现出来一个片段,那是电影里的一个片段,一个浑身是血的百夫长,提着一杆鹰旗在逃离野蛮人的追杀,最终不知所踪。 “第九军团,制裁!” 卢迦呢喃着,仿佛这让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他似乎想到了一个足够能够证明自己还有代表自己的名字,第九军团,制裁!用传奇军团为编号,加上新的名称。 “第九军团……”狄奥多西二世思索了片刻,面上表情嗔怒,说道:“那是在曾经帝国的不列颠行省北上离开哈德良长城,违背神命而惨遭覆灭的军团,那是个受诅咒的军团,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我只想有所建树,并没有想这么多。” “那么,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本来想着定为第八军团狄奥多西呢,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这么决定了吧!”狄奥多西二世倒是显得有些大度了。 “好吧,今天就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去吧,出门别忘了将我的仆人叫进来,谢谢,我的孩子。”狄奥多西二世倒是不见外,这样一说,特别是那句“我的孩子”顿时让卢迦浑身一颤,他还是没有熟悉得了现在的地位,如果说要是去熟悉,那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几乎是凭着自己的意识走出了狄奥多西二世的书房,这时安德鲁早已经站在门口来回走动,像是焦急不已,见卢迦出了门,便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卢迦,凯撒跟你说了什么?” “我,要马上回去了!” 卢迦看起来面色有些沉重,丝毫没有见到任何喜悦的样子,这让安德鲁甚是疑惑,本来还想好好向这个占了大便宜的混蛋讨一个说法,这到节骨眼上了,却不知该怎么张口了。望着卢迦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多了个爹,这样卢迦很难接受,不过能够得到一个军团,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这比谁的允诺都来得实在。 执勤结束,今天是卢迦最后一次成为狄奥多西二世的近身侍卫,在交接的时候,他遇到了自己的一个算是熟人吧。 “阿米尼乌斯…” 卢迦小声说着,望着眼前全副武装衣装笔挺地阿米尼乌斯。同样,阿米尼乌斯看见卢迦的眼神跟卢迦一样感觉不可思议,不过阿米尼乌斯的眼神当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嫉妒,是愤恨。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就交给你了!”卢迦将手中的盾牌递交到阿米尼乌斯的面前。 阿米尼乌斯缓缓接过盾牌,一脸的不悦,语气低沉地说道:“当然,凯撒的养子!” 这充满挑衅意味的话明显是想要激怒卢迦,可是出乎阿米尼乌斯意料的是,这与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家伙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愤怒。他依旧平静,松手径直离开了,留下阿米尼乌斯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咬紧牙关,空留自己愤怒,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至少我有一支军团,而他,不过是摸着我的脚跟,他这样明显是嫉妒我才导致的。哼哼,这都是他自己没有本事空生气的本事,到头来吃瘪的还是自己,这样的事我几年前就不做了好嘛!卢迦在心里说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跟安德鲁道个别吧!”卢迦想着,他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眼下,回国报仇,才是当下最最优先的考虑。 第二天,急不可耐的卢迦就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出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军团了! 一出门,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安德鲁,安德鲁正骑着一匹战马,带着随行的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安德鲁?”卢迦出门望着安德鲁问道:“你不是应该去站岗吗,毕竟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 “哈,可没有人再像你这般无情了!”安德鲁刻意嘲讽道:“奥古斯都感觉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所以选中了我!” 第二百四十三章:帝国代言人 这一次,狄奥多西二世并没有送行,因为家臣告诉卢迦狄奥多西二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具体是件什么事,家臣是闭口不谈。 “算了,一定是保密的大事吧!”卢迦自言自语,回到队伍当中翻身上马,问安德鲁道:“那么,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雅典!”安德鲁回答道:“那里,新组建的军团就在那里集结,奥古斯都要求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听说是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出发迫在眉睫。” “但愿给我的军队不是一帮需要重新训练的新兵蛋子,这样我可给他挣不回来他想要的荣誉与威慑力!”卢迦一边说着,一边轻蹬马腹,带领着安德鲁一行人,沿着熟悉的街道,尽可能快的往城外赶去。 可是没有走多远,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横着一辆马车,像是故意挡住了卢迦这一行人的去路,马车下还站着一位侍者看他的模样像是已等候多时。 “谁这么大的胆子?” 面对公然横在路中间的马车,卢迦带领着他的卫队远远地停下脚步。 “喂,那个,快让开!我们有急事!”面对这样公然的阻拦,安德鲁自然是没有好气地朝着那马车前的侍者怒斥道。可是那侍者像是充耳不闻那般停留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迦有些疑惑,他翻身下马,上前两步。 这街道空旷,两边的房屋顶的阳台上谁能够确定那里没有埋伏着如同中国武侠片段里面的那样在卢迦接近时突然出现。虽然这不是中国,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点必须是让卢迦在心底牢记的。要不,绕路走吧,卢迦在心里盘算着,转身准备上马。 正在卢迦即将上马的那一刻,只见那侍者说话了。 “请问,是奥里乌斯.卢迦先生吗?” 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卢迦好奇的回过头来望着那侍者,侍者上前两步,指了指他身后的那辆马车然后对卢迦说道:“我主人得知你从西帝国而来,特来邀请你一叙,奈何阁下贵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自然是不能靠近,所以斗胆在这阻拦阁下的去路,恳请阁下看在诸神的份上,挤出些时间与我家主人一叙。” “你主人什么名字?”卢迦转身问道。 “赛巴斯提安努斯,”侍者刚刚说完,就看见身后的马车当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可是身体仍然壮实的中年人,他一身长袍,在那侍者的搀扶下下车对卢迦说道:“曾经是阿非利加行省总督伯尼法斯的坚定支持者,奈何不敌野蛮人埃提乌斯,特流亡于此地,想与西帝国前来的同胞讨论讨论。” “确有其人?”卢迦回头望向安德鲁,安德鲁点头道:“确有其人,不过流亡君士坦丁堡数年未曾出现,天知道是死是活。” “罢了,倒是会他一会!”卢迦下定决心,招呼着安德鲁下马随他一道,剩下的士兵则在原地停留,按兵不动。 一步一步靠近,四周却没啥动静,卢迦反而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这家伙是阿米尼乌斯或者其他见不惯他如此飞黄腾达的混蛋设下的局?就这么疑惑着,他还是带着安德鲁来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 “可愿意跟我一道进马车一叙。”这个叫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朝卢迦微微行礼,并邀请他上马车。 “不必了,阁下,若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卢迦拒绝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提议,其实还是担心这个家伙在马车里藏了什么。 赛巴斯提安努斯先是看了眼卢迦身后的那帮骑兵,眼神中透露出严重的不信任,莫非他的脑袋里还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卢迦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别在腰间的剑柄。注意力高度集中,随时应对着任何突发的情况。 “阁下既然不愿意在封闭的空间内聊天,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不过天快亮了,路上很快就布满了行人,这样如果让他人听去,恐怕误国误民吧。” 这么严重?卢迦在心里脖子称托着,感觉进马车也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听听这个自称曾经的伯尼法斯地坚定支持着能够说出什么来。 进了马车,赛巴斯提安努斯特意为卢迦跟安德鲁斟了两杯酒,不过被卢迦拒绝了。 “怎么?”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问卢迦道:“莫不是阁下还是信不过我,怕这酒里藏了毒吧。” “哪里哪里,”见被识破的卢迦自然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拒绝了那被葡萄酒后说道:“酒是容易让人失去意识的毒药,我这段时间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否则把事搞砸了,先不说会让奥古斯都发怒,自己都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那这样,就不喝了!”像是听信了卢迦的借口,或者是故意抛给卢迦一个台阶,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对卢迦说道:“听说阁下成为了狄奥多西的养子,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听说为了你这一个儿子,狄奥多西出手阔绰,礼物既然是一支由三十个野战团(一万五千人)整编而成的军团。” “没想到阁下知道的竟然比我还详细!”卢迦笑。 “最近西帝国正处在多事之秋,野蛮人如入无人之境那般在帝国境内肆意流窜,重创了帝国的税收经济,埃提乌斯妄图以一人之力维持帝国的根基实在是吃力,狄奥多西二世迫切需要另一个有能力的人维持住西帝国的根基,我想那个被寄托希望的人就是阁下你吧!” “何以见得?”卢迦倒是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知道不少,他这是在向他反馈着什么消息呢? “近时,西帝国已经丧失了阿非利加等南方三个行省,最富饶的土地丧失殆尽,损失的不仅是贵族们的奢华享受,更是让帝国无力维持国内的军队,一旦行不成军事能力上的绝对优势,那么帝国毁灭指日可待。” “所以?” “汪达尔人已经宣布脱离了与罗马帝国的联盟,其蛮族领袖盖萨里克甚至出兵多次攻打大西西里,一次又一次挑战帝国的底线,所以不仅是东帝国需要你,西帝国同样需要你!” “同样需要我?”卢迦有些不解“这事跟东帝国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关系巨大。”赛巴斯提安努斯冲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罗马虽然东西分治已久,但是帝国,仍旧是一个帝国,西帝国进入多事之秋,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狄奥多西二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西帝国境内势力对抗太过复杂,所以需要一个帝国的代言人来时刻影响着他们,罗马,只要有一个人试图篡权自然会有数个人模仿,狄奥多西二世担心埃提乌斯会篡权。” “所以就封我这么一个养子,为成为东帝国的代言人,代表着东帝国,维持着西帝国内部实力的平衡,并且逐渐收复被野蛮人占据的领土,就是说,我必须维持住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绝对统治能力,我说的是这个意思是吗?”卢迦问。 “狄奥多西二世如此信任你并且让你在如此年纪担当重任,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么,你是怎么考虑,为什么私自约我,我问你,在这场斗争当中,你怎么选择?”卢迦对于赛巴斯提安努斯说了这么多,自然有些不悦,直截了当地堵住他的嘴,让他无话可说,刚好把路让开,卢迦还要忙着看看自己的军团。 “帝国,弗拉维斯!”让卢迦没想到的是,赛巴斯提安努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此行不过是想向弗拉维斯家族未来的新秀推荐我自己,让我跟随你,一同回到西帝国,抗衡那个野蛮人!” “凭什么?”面对这突然来的服软,让卢迦混沌了片刻。 “因为你比伯尼法斯强,我能感觉到你是新的君士坦提乌斯!”赛巴斯提安努斯盯着卢迦的眼睛,缓缓说道:“只要能够稳住帝国,没人会在乎皇帝是谁的傀儡!” 注:君士坦提乌斯:斯提利科死后对西帝国皇帝霍诺留的实际控制者!奥古斯塔(女皇)加拉.普拉茜蒂亚的丈夫,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父亲。 第二百四十四章:出发(上)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卢迦知道他还是个有用之人。 卢迦暗自思索着,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多一个谋士也是好的,只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那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好像这家伙对于卢迦即将拥有的军团倒是略知一二的模样,确实让卢迦有些疑惑,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底?越来越神秘。 “我们确实不熟悉,而且,我暂时还不需要人。”面对这样的毛遂自荐,卢迦一时间承受不起,毕竟是这么个岁数的人了,卢迦还真说不上话来。 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失落,可是他毕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好歹也是个贵族,也是个曾经辉煌过一时的军人。 “你需要的,卢迦阁下!我可是服役了十几年经验丰富的军官,你的军团也同样需要我这样经验丰富的军官来管理!”赛巴斯提安努斯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卢迦,卢迦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神,强硬,不畏惧,让他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我想回家!”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语气沉重了,他的眼眶中满含泪光,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卢迦可见不得这个。 这使他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在应聘时的紧张,见到面试官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时他想到自己如果像是眼前这位赛巴斯提安努斯那样的果断并且不能够让人回绝的语气去为自己竞争,那么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吧! “留下他吧!”卢迦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或许他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最起码,是需要学习如何管理一支整编的野战军团。” “当然,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望着卢迦,缓缓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一根权杖,并付着一封羊皮纸书信展示给卢迦道:“这军团虽为你所用,可是没有权杖,你怎么调度军队?” “靠!原来这老家伙还有这么一手!”卢迦顿时是满头黑线,不得不一脸窘态地结果赛巴斯提安努斯手中的权杖跟书信。 “这是狄奥多西二世临行前让我转交给你的,这一次给予你们的命令,也是我来负责向你传达,卢迦。”赛巴斯提安努斯一改方才的缓和态度,反而是昂起脑袋,把他那贵族该有的高傲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严格地说,我是你的指引者,奥古斯都知道你没有带兵的经验,所以让我辅佐你,在你能够自主地打理好一支或者几支军团的之前,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靠,你早点拿出来,我不就带你走了嘛!”卢迦看着那老东西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没办法,后台够硬,他也是照做便是。 “好吧,你可以跟我走,不过掉队了,我才不会等你的!”事已至此了,卢迦还是装模作样的向他展现出自己“霸气冷酷”的模样,为的是能够震慑住他,告诉他我虽然年轻,但是是真正的老大。 这点似乎对于老谋深算的赛巴斯提安努斯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他立马收敛住了自己眼眶当中的泪水,只是咧嘴露出他那一口发黄的牙齿,郑重地行了个礼对卢迦说道:“如你所愿,军团长!” 改口倒是快了不少,卢迦在心里想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马车。 两天过后,卢迦、安德鲁一行人出现在雅典的城外,此时的雅典不再是希腊的城邦,被征服了数百年,早已褪去了城邦的颜色,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座城市。 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港口,向东直达小亚细亚,通往耶路撒冷甚至埃及等地,向西则是大西西里跟迦太基,能够跟好的掌握住整个地中海的局势。 “从我兵败于埃提乌斯之后,我就流亡到了这里,这么些年来,都花在了游历于伯罗奔尼撒跟君士坦丁堡之间。”赛巴斯提安努斯对这里非常熟悉,他站在雅典的城门口,灰色的石制城墙像是很久都没有修缮过,因为多少年过去了,内战没有发生在这里,野蛮人没有到达过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防御的。但是这里的码头是帝国不可缺少的军事基地,所以这里生机勃勃,大小商船,各种军舰,塞满了雅典城外的海面。 “你的军团那些小伙子们都是在本地招募的,并且经过了严格的训练,除了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以外,其他的,跟早已成熟的野战军团不没有什么差距。”不愧是狄奥多西二世派来的引路人,这点消息他知道的比卢迦还要灵通地多,甚至让卢迦感觉这军团是不是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作为军团的长官竟然对自己的军团一无所知,这样说出来确实让人脸红。 赛巴斯提安努斯带着卢迦一行人来到了城外港口处,那里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军营,像是一座堡垒一般。 “市民们戏称这里是雅典堡,因为它建起来已经很久了,伯罗奔尼撒的青年们都是在这里参军,然后从这里出发前往任何一处帝国需要的地方。”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来到那营地的门前。 “什么人?” 城门上的塔楼上卫兵抽出梭镖,双眼紧盯着楼下那队人马。 “我是你们新任的军团长,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卢迦抬头朝着那警惕的士兵呼喊着,害怕他不相信,随后举起自己手中的权杖,向他证明。 “喂!”那士兵朝着后面营地内大声呼喊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我们军团长的人,他手里有权杖。” ………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营地的大门终于向卢迦这一行人打开了。 敞开的大门背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匆忙跑动来来回回乱作一团的大量士兵,他们衣衫不整,铠甲更是穿得凌乱不堪,他们在跑动,像是在寻找自己的队伍。不过让卢迦惊讶的是,就在大门敞开的那一瞬间,混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整齐的百人方阵,所有人都侧脸四十五度望向卢迦,看样子是接受新任军团长的检阅。 若不是那跑动中溅起的扬尘还没有散去,卢迦真的会错误的感觉到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策马前进,望着这一群衣衫不整的士兵,卢迦真特么想回头看看那个一开始就躲在车里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让他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跟正规野战军团相差无几的部队。 第二百四十五章:不速之客 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卢迦就憋了一口气,望着他们一个个年轻的面孔包括他们的百夫长们。一个个呆滞的,给人感觉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他们萎靡不振的样子,卢迦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有些担心了。 假装整定地走进了营帐当中,一进去就拉住赛巴斯提安努斯,卢迦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大声质问道:“喂,你不是说他们是跟野战军团相当的新军团吗?怎么我看来他们还不如辅助军团那帮炮灰!” “哦,阁下你可别生气!”赛巴斯提安努斯不住朝卢迦摆手解释道:“现在的士兵都是从战场上经历钢铁的磨练培养出来,说白了很多士兵就是消耗品。” “什么?”卢迦感觉到赛巴斯提安努斯嘴里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荒唐,作为他的指引者,竟然教导他士兵是用来消耗的,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生命。“你只要你这么说,那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导师?你走吧!”卢迦冲着赛巴斯提安努斯指着营外,像是下定了决心,容不得更改。 面对卢迦如此无礼地驱赶,赛巴斯提安努斯反而不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卢迦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我笑你太小,什么都不懂?”赛巴斯提安努斯边说边笑,还摇了摇头。 “这个混蛋!”面对如此取笑,卢迦咬紧牙关,双拳攥紧,“像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莽的恶魔,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军人!你走吧,营地里不需要你!” “好吧,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显得非常无所谓的模样,他转身走到营门前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卢迦说道:“但愿阁下在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家伙时,回头,还来得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卢迦一人。 “无能为力的家伙!”卢迦差点笑出声来,对于这个败军之将来说,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卢迦,不好好龟缩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疗养,一辈子怀揣着失败的负罪感死去,而不是在这里对卢迦这么一个事业刚刚起步的明日之星指手画脚!确实有些不识抬举,卢迦这么想着,还是走到营帐外,看见赛巴斯提安努斯在安德鲁的陪同下登上他的马车,侍者驱车,缓缓离开了军营。卢迦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说道:“这家伙可算是滚蛋了!” “安德鲁!” 站在原地的安德鲁听见呼唤赶忙走进营帐当中,卢迦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就听见安德鲁质问道:“卢迦,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军官!” “就算他经验再丰富,他也不过是跟埃提乌斯一样残忍的恶魔!”卢迦把赛巴斯提安努斯批判地很死,就像是在心里将这个人彻底地否定掉了一般。 “安德鲁,现在你也看到了。”为了停止这无用的争辩,因为往往遇到这样的事情安德鲁定然是要与卢迦争论一番,双方各持己见,根本劝说不动对方,那还不如保留意见。所以卢迦故意叉开了话题,把安德鲁的注意力拉到实事上来。“这口口声声说能够与尽力战争的野战军团相抗衡的新军团,兵员的素质跟整个军团的纪律之差让我震惊,不得不说,这样的军队,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指挥。” “那我们怎么做?”安德鲁问道。 “三个月!”卢迦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对于这帮家伙,三个月才能够实现出我认为理想的战斗能力,而且安德鲁你是用教官,教教这帮毛都没有长全的家伙该怎么战斗!” “可是,不能够如你所愿了,卢迦,抱歉!” 什么?就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了吗?卢迦惊讶地抬起头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安德鲁递过来的一张羊皮纸。 “这是哪来的?”卢迦问着,一脸疑惑地接过那封羊皮纸,这时他的脑海中才猛然闪过一个画面。就在方才,安德鲁送赛巴斯提安努斯上车的那一刻,赛巴斯提安努斯嘱咐了安德鲁几句,并递给安德鲁一张纸条,莫非就是这封羊皮纸?卢迦迫不及待地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这是奥古斯都陛下的书谕,赛巴斯提安努斯阁下临行前特地要我将它给你的,他说你既然到达了军营,那就是时候该交给你了。”安德鲁说着,自觉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卢迦将这封信看完。 卢迦拿着那封羊皮纸在原地驻足了好久,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这封信竟然是狄奥多西二世的手笔。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卢迦拿着这封羊皮纸信,手都在颤抖,再一次问道:“他到底跟奥古斯都是什么关系?” “并没有关系,卢迦。”安德鲁在一旁解释道:“奥古斯都只知道他是埃提乌斯坚定的反对者,这就够了。” “也就是说,在维持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统治这方面,他们达成了一致,结成了一个联盟是吗?”卢迦长叹了一口气,他随手将这羊皮纸书信随手丢在桌面上,背着手,缓步来到营帐外,望着眼下还在操练的士兵,就算他们现在看上去再努力训练,在卢迦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像是一群猴子拿着武器在卢迦的面前表演。 “卢迦,”安德鲁来到他的身后问道:“那书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我们要出发了,安德鲁。”卢迦说着,没有回头。“准备两天,带着军团去雅典的港口找海军司令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 “去哪?” “大西西里!” 两天后,这支新组建的军团就这么面对着雅典市民们好奇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雅典的街头。领队的自然是卢迦,他扛着权杖,策马走在军队的最前头。相比较身后的护卫,他的铠甲并不出众,只不过他貌似喜欢上了重甲,用着当时铁甲具装骑兵的全身锁子甲,不过这一次外面不再是厚重的皮甲,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棉甲。这样轻便不少,又不失美观。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在当地卫兵的指引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雅典的港口。 “站住!”忙碌拥挤地码头上突然出现十几个身穿皮甲的水兵,为首的是一位披着披风,身穿薄皮甲,头戴镶着紫色羽毛的希腊式头盔。年纪不大,大约有二十岁左右,披着紫色的披风,因为常年海风吹拂,脸到没有像身处豪宅的王公贵族们那样白皙,显得是古铜色,浓重地眉毛下面是一双鹰的眼睛,微微抬起的下巴,嘴角上扬,在身后士兵的簇拥下显得好不神气。 真是个大胆的家伙,卢迦在心里暗暗思索着,难道这个年轻人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份吗?就算是不懂,那么看看卢迦身后如此众多的士兵,也应该明白,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难道是个疯子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卢迦不得而知。 “这位小友。”卢迦知道这里是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的地盘,这个小家伙敢上前阻拦,自然是跟赫曼努斯的关系不凡,所以态度要和善,语气要放缓,微笑着说道:“我们都属于帝国军人,看,我们有要紧事,还望小友莫要阻拦,让路让我们进码头要紧。” “来者何人?”这家伙不但没有听劝,反而伸出手指指着卢迦大声质问起来。 嘿,这个小混蛋!胆大包天形容他是再完美不过!这可给卢迦气得,要不是四下到处是驻足看热闹的市民,要是没人看他非不下去把这崽子给“咔嚓”了!到时候赫曼努斯问下来就说不知道,美哉,妙哉! 不不不,这可不能这么想! 卢迦还是嬉皮笑脸地望着那小伙,自我介绍道:“本人奥里乌斯.卢迦,第九制裁军团的军团长,敢问小友是?”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奥古斯都陛下恩养子啊!” 这个该死的小畜生,说话怎么这么歹毒!他指着卢迦这么说,卢迦笑容都有些凝固了,右手很不自觉地就摸到了剑柄上,他现在正盘算着该怎么编个谎言搪塞住赫曼努斯,毕竟出了剑,怎么样都要见血! 第二百四十七章:出发 “我叫浮尔维乌斯.贝利亚留,幸会!” 正当卢迦准备大开杀戒之时,眼前这个小混蛋竟然双手抱胸自我介绍起来。 你特么的怎么不早点发话!卢迦气得是青筋暴起,颤抖的右手不得不从剑柄上松开握住缰绳,此刻卢迦是彻底没了脾气。 “我认得你。”这家伙一脸认真的看着卢迦,“我父亲让我特来此地恭候卢迦阁下的光临。”随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卢迦经过。 “靠,这算哪门子恭候?”这个叫贝利亚留的混蛋这么无礼的欢迎仪式,卢迦暗自寻思还是先看看这小子的父亲,毕竟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才是最为重要的。 也懒得跟他回礼,卢迦策马向前,带领着麾下庞大的队伍,从贝利亚留的面前经过。 “哼!” 贝利亚留的冷哼声刻意哼得响亮,为的就是要让卢迦听到,告诉卢迦他麾下就算是有三十个野战团他也不服。 浩浩荡荡的队伍涌进这拥挤的码头,忙碌的工人与奴隶自然是不敢阻挡卢迦的去路,就算是再拥挤,他们也不住后退,为卢迦及他麾下的军团让出一条道路。 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位于爱琴海雅典港口的东帝国联合舰队的最高指挥长官,他率领庞大的舰队在这里驻扎,是因为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命令,等候新组建的罗马远征军,当然,在这一天,他等到了。 “将军!” 门外的传令兵匆匆上船,走进了他的船舱内。 “远征军到了。” 短短的几个词,却让赫曼努斯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盯着那传令兵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将军!”传令兵低着头,继续对他说道:“军团的指挥官卢迦阁下正在外面等候。” “那万不可让他久等了!”赫曼努斯不由分说,立即起身拿起他挂在身旁衣架上面的的红色斗篷披在自己的肩上,随后快步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他所处的战船紧靠岸边,是一艘巨大的五列战船,上面不仅配备着撞角,更是搭载着弩炮跟投石机。船上的战斗人员可以足足搭载两个百人队,横在岸边,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一般,此时的卢迦正站在那“堡垒”的下方陆地上。 “嗨呀,卢迦阁下,让你久等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卢迦抬起头来,望见的是一身穿黄铜的肌肉胸甲,肩披红色斗篷的中年人,这人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一眼就看出年纪,同样,也看出了职位。 “敢问,阁下便是我要找的海军司令吧。” 面对这迈着碎步快速下楼梯的人,卢迦不敢大意,毕竟是将要一同作战的盟友,卢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彬彬有礼,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直到赫曼努斯走到眼前这才停止。 “早就接到了奥古斯都陛下的命令,让我在这里等候阁下的到来。”赫曼努斯话说得和和气气的,“这才来了三天,我们刚刚准备好,阁下就到了,看来这一次是上帝支持着我们,让我们如此有默契……” “好的好的,阁下,不必如此拘礼。”这么明目张胆的巴结卢迦自然是听得出来,他只能连连摆手示意赫曼努斯不要再说下去了。“阁下,我是来询问阁下要紧的事情的,这些平时的家常,我看还是免了吧。” 说完,只见赫曼努斯左右看了看,便搭着卢迦的肩膀说道:“在这里不方便,还是随我上船说吧。” 卢迦回头招呼安德鲁跟随,并吩咐身后的士兵停下,在码头自行准备。 上了船,进了赫曼努斯的船舱,卢迦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大木桌,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羊皮纸上面详细描绘着西帝国在地中海地区的疆域,着重是大西西里岛上的南部角落插着很多黑色的小旗帜。 “正如你所看见的,卢迦阁下!”赫曼努斯松手来到卢迦的对面指着那大西西里岛对卢迦说道:“汪达尔人脱离了罗马的统治,现在他们的首领盖萨里克正在妄图夺取大西西里行省,从而意图染指中央意大利本土。阁下也明白,意大利本土根本没有多少军队,面对汪达尔人的冲击,结果只会是罗马城再一次被攻陷。甚至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都不保。” “那么埃提乌斯呢?他现在在何处?” “埃提乌斯现在何处!”卢迦问道:“现在大敌当前,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埃提乌斯阁下正尽全力在意大利行省调集足够的兵力,要知道在三十多年前意大利本土就很难召集兵力了,而后又因为埃提乌斯跟伯尼法斯的私人恩怨到刀剑相向。无一不是对本就兵力稀少的意大利一次又一次地重创。”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这一次就靠我们东帝国为其提供帮助,不过单靠我们的力量,恐怕会有些艰难吧。”卢迦感觉这个问题非常需要考虑,因为毕竟是长线作战,这样的远征后勤是很难跟上的,不要说什么从西西里本土筹集给养跟兵员,如果西西里能让卢迦得到足够的给养跟兵员补充,恐怕盖萨里克就不会这么大胆地进攻。 “不不不,卢迦阁下。”赫曼努斯连连摆手对卢迦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 “我?什么意思?”卢迦反问,倒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难不成这家伙本来就不打算跟他一伙? “哦,抱歉,我的意思是,阁下怕是要孤军奋战了!”赫曼努斯满怀歉意地对卢迦笑了笑,说出来的话真的是让卢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孤军奋战?你的意思是丢下我独自去面对汪达尔人?”卢迦有些生气了,这样如果出发的话无异于自杀。“你这样我完全可以拒绝出兵。” “阁下!”赫曼努斯严肃的望着卢迦说道:“我们的命令只是负责为你运送给养,不过时间要多久,谁也说不准。” “这跟把我丢在那里有什么区别?”卢迦在心里想着,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卢迦跟赫曼努斯一道回过头来,看见的是那刚刚拦路的小子贝利亚留。 贝利亚留看见卢迦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淡定地走进了屋子,来到赫曼努斯的身边。 “来,介绍一下,我的儿子,贝利亚留,也是我的随军。他此行也是为了历练,当然以后还能接替我的位置那是最好。” “当然,虎父无犬子。”卢迦应付了两句。 “我儿子知道你的,知道你在埃德萨出色的表现,真的,他说他将效仿你成为帝国与奥古斯都的忠诚卫士。” “父亲,我可没这么说。”贝利亚留小声地对赫曼努斯说道,但是很快被赫曼努斯打断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卢迦现在大有一种大无畏的赴死精神,他在此时此刻突然明白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话的意思,可是上了船,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倒不如去大西西里看情况而定呢。 “如果阁下愿意的话,我们今天就走!” 第二百四十八章:登陆作战(上) 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东帝国庞大的海军出现在西西里岛的东部,眼前的西西里岛因为距离不过是一处小小的一点在海平线上,卢迦第一眼望见的,是在岛上那直冲上云霄的黑色烟雾。 因为太远,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卢迦一个人站在船头,感受清爽的海风拍打他的脸,听着甲板下方奴隶们一声又一声地号子,上百只船桨在一刻不停地一来一回拍打的海面,带动着巨大的战舰不断向前。可是距离前方那片黑色的烟雾还是太过遥远,卢迦只能现在船头瞪大双眼去看。 “那里是叙拉古。” 身后传来冷不丁地一声让卢迦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贝利亚留,那个混小子。 “你怎么知道?”卢迦的语气显得明显不相信,当然,他怎么可能相信眼前这个仅仅过二十的小子会对这里如此的熟悉。 “这是我的工作!”贝利亚留指了指自己那被海风吹拂地有些粗糙的脸。“这一趟航线,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不过大多数是巡逻,对付一下好吃懒做的海盗。不过从今年的春季,我跟随我父亲的任务,更多的是为西西里岛输送给养,帮助岛上的城市加固城墙,扩充军队。”贝利亚留看上去闷闷不乐他似乎并不对现在的工作有多大的兴趣,经过这半个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卢迦感觉他并不是一个无礼的混蛋,至少足够的坚强,只见他望着卢迦问道:“打仗有趣吗?” “打仗?有趣?很有意思的问题。” 卢迦冲他笑了笑,对于贝利亚留的问题,卢迦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你不是在打海盗嘛,难道你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吗?我可是听说海盗很凶残的。” “这个倒是没有。”贝利亚留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远在地平线上的那团冲天的黑烟,眼神中是说不出来的渴望,对,这就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对其所表达出的渴望,就跟当初的卢迦一样,迫切地想要表现自己。 “战场真的非常地残忍,那简直是一个活地狱。”卢迦双手搭在战船的栏杆上,远远地望向那燃烧的城市,此时的心里想到的,确实当初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铁与血的交织,成为了活下来的人永恒的噩梦。 “卢迦阁下。” 身后来了一位传令兵,他毕恭毕敬地对卢迦行了个礼,随后说道:“海军司令正寻找你,是要商量关于接下来登陆作战的。” “那太重要了!”卢迦说着,转身在摇摇晃晃的船身上快步前进,一路直直地走进了船舱,此时的船舱中站满了传令兵,并且还有安德鲁,这个人高马大的日耳曼汉子好像对于海洋与船只是深恶痛绝的,他晕船晕得厉害,每天不得不在呕吐中度过,眼看都瘦了一大圈,马上就要混出头了。 赫曼努斯站在桌前低头看着地图冥思苦想,一听到有动静,抬头便看见了卢迦。 “你来的正好,阁下,接下来,就要是你的主场了!”赫曼努斯说着,招呼着卢迦上前来,只见他指着大西西里的地图,这时的地图已经跟登船时的明显不同,代表着汪达尔人的黑旗子已经遍布了整个西西里岛的南方,只有叙拉古已经接近罗马本土的西西里岛北部跟东部依旧是在罗马的手中苦苦支撑。 “如你所见到的,卢迦阁下。”赫曼努斯指了指那西西里岛黑色旗帜部分说道:“我们也没有想到,盖萨里克会有如此迅猛的攻势,此时他们已经在进攻西西里岛的叙拉古了,如果这一次让他们攻占了叙拉古,那么整个西西里就全完了。” “不过我们还有挽回地余地,是吗?”卢迦望着赫曼努斯,说道。 “是的,不过还望卢迦阁下能够见谅。”赫曼努斯说着,用手指了指叙拉古东面的海域说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没错,对于叙拉古我们已经近在咫尺。原计划我们是打算在叙拉古的北面靠近亚平宁南面足够安全的距离上登陆,可是当下紧张的局势来看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那么你的作战计划是?” “叙拉古以南,也就是盖萨里克军队的后方,在那里登陆,并且直接向盖萨里克进攻。”赫曼努斯说着,手指从地图上画圈的海域直接滑到叙拉古以南满是黑旗的位置。 “这是一个绝对冒险的计划。”卢迦看着那地图严肃地说道:“我们如果在那里登陆,那么毫无援助,你们也不知道汪达尔人有多少是吗?” 赫曼努斯闭口不谈,想必他只是征求着卢迦的意见,当然,这个问题卢迦也在慎重考虑,因为如果要按照他在原来的位置登陆,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只不过要耽搁两天,不知道这宝贵的四十八小时对于叙拉古的守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失败了,那么我的背后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人能够救我。”卢迦同时说出了这一场行动的弊端,不可否认,他这么一说出来全场安静,赫曼努斯知道,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不是命令他。对于命令,赫曼努斯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必然是一场辉煌到足以从凯旋门下走过的,想不想把握这样的机会,完全看阁下你了。”赫曼努斯说得慎重,当然他也明白卢迦有没有指挥大军团的能力还是未知数,单说这么气势汹汹地从海上扑来必然会引起盖萨里克的警觉并且调兵回头,那么卢迦这时登陆,遇到的必然是汪达尔人疯狂地反扑。望着卢迦紧锁的眉头,赫曼努斯倒是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选择拒绝,毕竟,这一万五千人的生命不是儿戏,如果打光了,那么就真的无力再阻挡汪达尔人了! “那么就选择阁下的方案吧!”出乎赫曼努斯意料的是,卢迦竟然答应了下来。 “阁下,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赫曼努斯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害怕在卢迦登陆后遭到进攻,那么在海面上的他必然是不能够施以援助,如果卢迦的军团一乱,那么他将看到最壮观的屠杀。他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么一个位置,如果让奥古斯都得知他的养子在赫曼努斯的计策下全军覆没,那么第一责任人必然是他躲不掉。 “不用了,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妙极了!”卢迦笑着抬头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赫曼努斯,此时的赫曼努斯在心里暗暗叫苦,他真的很想抽自己的嘴巴子,让自己说这么多,倒是忘记了卢迦是如此的年轻。 第二百四十九章:登陆作战(下) “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毕竟叙拉古陷落了,咱们谁都会死。”卢迦说着,指了指赫曼努斯刚刚所指的地方,对赫曼努斯说道:“这是一场冒险的军事计划,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控制住登陆海岸的同时,就在那里组建起一道防线,然后后续的部队才能够陆续登陆,站稳脚跟。反击才算是能够在接下来考虑的问题。” “那么阁下,打算如何部署,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盖萨里克意识到了你的出现。”赫曼努斯说着,手也没有闲着,他随手拿了一枚黑色的小旗帜,狠狠地擦在卢迦所指的位置道:“你可要想明白,如果盖萨里克在那里埋伏,那么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拦他们,当然,我们给予不了你们任何的帮助。” “我知道!”卢迦收回手,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里足够平坦吗?” “是的,足够!甚至能够容纳下你的军团。”赫曼努斯信心满满。 “那就好,先让主力军团的第一阵列的持矛部队先登陆,后续野战军团紧随其后,阁下说的是,这是一场考验我勇气的一战。”卢迦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传令兵道:“幸苦诸位了,将作战的部署通知给我的军团,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就要大干一场了。” 传令兵们领命推下,整个船舱只留下了卢迦、赫曼努斯、安德鲁、贝利亚留。 赫曼努斯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到卢迦在传令兵们退下之后脸上的一丝凝重。便急忙问道:“怎么,阁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找了个椅子缓缓坐下,语气沉重地说道:“你也别跟我装糊涂,你也知道我的军团是新组建,我也是刚刚到,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几乎跟炮灰一般,很难拿他们当主力!” “卢迦阁下!”赫曼努斯听过后严肃地看着卢迦说道:“作为指挥官,你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什么?” “对于部下的信任!”赫曼努斯直视这卢迦的双眼,语气显得无比地坚决“无论什么,只要怀疑自己的部下,那么就算是最简单的行动都不可能实现!” 卢迦沉默了,很明显,沉默代表默认了赫曼努斯的话,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起身出了舱门。 “父亲!”贝利亚留问赫曼努斯道:“你说你刚刚的那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不,我自己都不相信!”赫曼努斯苦笑着小声回答道,因为他害怕卢迦在外面听到。“不过,”他接着说道:“至少卢迦不能够因为他手下士兵而丧失取得胜利的信心!指挥官不能够没有勇气!” “卢迦,给!” 脸色苍白的安德鲁吃力的捧着卢迦的铠甲来到卢迦的身后。 “谢谢!”卢迦道谢,接过那套铠甲,在左右士兵的帮助下穿上厚重的铠甲,望着那已经能够看见轮廓的叙拉古城。“安德鲁,过会你就留在船上,等我把营地建好了,你再随军下船!”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在一艘艘战舰中传递,传令兵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很快庞大的舰队就按部就班的运作起来。 携带着先锋步兵的战船出了十艘,它们加快了速度,眼看着那冒着浓烟的城市越来越显眼,甚至能看见那平坦的陆地。当然,攻城的汪达尔人的军阵也越来越明显。 “来了,来了!” “轰轰轰……” 一艘艘乘风破浪的战船冲上了海岸,此时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隐瞒地了,瞬间,上百只号角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最先到达的十支百人队跳下战船。 就在此时,士兵们面前的一处不大的坡地上突然冲出了大批的骑兵,果然,汪达尔人不愿意就让卢迦如此容易的登陆。面对呼啸而来的骑兵,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先锋步兵们只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蹲下用盾牌抵在身前,三五成群地组成一个个小型地堡垒,将锋利地长矛抵在盾牌外,试图用这种办法迫使汪达尔人的战马停下或者绕开。 “咚咚咚……” 汪达尔人无所畏惧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怒吼着冲进了第九军团本就混乱的军阵当中。瞬间就有数十个还未站稳脚跟的罗马士兵被撞飞落进了冰冷的海水当中,数百名步兵被汪达尔人的骑兵压制地一退再退,在海边被压缩成了一条红色的“长带”,汪达尔人的进攻还在继续。 “下去,进攻!下去,进攻!” 所有人都知道先锋部队不能被打垮,所以战船上面的百夫长们怒吼着,将一个个士兵推下冰冷地海水当中,命令他们加入到抵挡的军阵。下水的士兵如同一个个饺子一般,可是他们补充多少人,前面就会有更多的人倒下。 “下一部分的登陆舰队在哪?”卢迦看着眼前的局势自然是心急如焚,他大声命令身后的传令兵道:“告诉赫曼努斯,我的军团需要他们的支援,让他们的弓箭手出发,不要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人,就给我往岸上射!还有,让旗舰靠近下一支登陆部队的战船,我要参加登陆!” “卢迦!”安德鲁叫住他,说道:“你现在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了,而是一整支联合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现在不可能这么随心所欲地不顾个人的安危!” “正如你所说的!”卢迦反驳道:“我是这支军团的最高指挥官,那么我就是这支军团的核心,能够振奋他们的唯一方法!”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是军团长,所有命令都听我的!”卢迦扛起军团的旗帜,站在船头,并大声命令道:“让先锋战船退后,如果船上还有遗留的士兵,全部推下水,不要给后续的部队挡路!” 撤退的号角想起,第二列的十支战船已经准备就绪,拿船桨的奴隶们用船桨抵着陆地用力,将战船推回海中。 第二百五十章:步步推进 海滩上,近海的水面上大量的士兵乱作一团,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在汪达尔骑兵的铁蹄下苦苦支撑。疯狂地汪达尔骑兵组成一起步步推进,将岸上的这一千人生生推下了海。 赫曼努斯舰队的十余艘远程打击的战舰已经出现在战场的后方,弓箭手们张弓搭箭,依照旗舰下达的命令,他们完全不在乎水面上还漂着成片的罗马士兵。 “刷刷刷……” 遮天蔽日的箭矢直冲上几十米的高空,给了还在苦苦战斗的双方一片短暂的阴凉。不过没有人愿意在这片阴凉下面待着吧,他们宁愿在烈日下暴晒,在海水中挣扎。 “咔咔咔……”密集的箭矢落下,无数人中箭倒地,突如其来的伤害更是让战马惊慌失措,它们开始嘶鸣,变得不受控制在军阵当中乱窜,打乱了汪达人进攻的阵型。 在几个水兵的帮助下,卢迦登上了位于第二队登陆舰队中央的一艘战舰上,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当中,卢迦扛着金色的旗帜,缓缓伸脚踩在那摇摆不定地甲板上。 “将军!” 他们的百夫长率先回过神来,急忙行礼,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不敢乱动,完全屈服于卢迦的的华丽铠甲与黄金旗帜之下。其身后的士兵同样呆立在原地,见他们的百夫长如此失神,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不必紧张,士兵们!” 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的卢迦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不过好在他很快保持了冷静,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颇具城府的模样朝那些惊愕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安抚道:“我不过是你们的战友,当然,我将与你们一道,拿下这片海滩!诚然,很多人都会牺牲,但是你们只要记住,上帝与奥林匹斯诸神都在看着这场战斗并且盼望着我们赢下这一局,跟随我,进攻我旗帜所指的方向,从而得到我们应得的胜利与荣耀!” 这样的鼓舞的话虽然说得生硬,可是起到了作用,因为卢迦看见了士兵们僵硬地脸上露出了笑容,并且彼此点头,表示自己对于卢迦这个指挥官的认同。 “汪达尔人不过是一群还没有开化的蛮子,就让我们,来教教他们,什么是文明的问候!” “吼!” 士兵们的士气被彻底地带动起来了,他们高举起盾牌怒吼着,跃跃欲试地模样像是巴不得下一刻就冲进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 “冲击速度!全速前进!全速前进!” 水兵们挥舞着皮鞭凶猛抽打着可怜的奴隶,迫使他们用尽全力,以达成他们想要的速度,全力地,冲上码头。 “散开!散开!” 在海水中苦苦挣扎着的士兵们回头望见了飞驰而来的战船,他们拼命地往岸上游动,试图躲开那直冲来的巨大的撞角。可是直扑而来的战船并没有半分怜悯他们生命的意思,十个金属撞角宛如十把巨大的死神镰刀,如同一道狂澜从海面而来,撕碎并吞噬眼前一切的生命,海水在那一刻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海水中,十艘战舰破浪而来,直指岸上还在四处奔跑抵抗的汪达尔人骑兵。 “轰轰轰!” 战船撞击上海滩,掀起了遮天的沙土,撞飞了数个倒霉的汪达尔人,汪达尔人的骑兵们迅速反应过来罗马人将要开始二次登陆,所以他们迅速聚集在船下,就像是等待食物的饿狗一般等待着不怕死的炮灰往下跳。但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最先下来的不是被推下去的倒霉鬼,而是梭镖,数十支梭镖如同一场暴雨,顷刻间落满了汪达尔骑兵的全身,他们顿时乱作一团。 混乱之中,只看见金光一闪,只看见一个身穿厚重铠甲,右手持铁剑左手持金色的旗帜,如同战神一般落入他们当中,第一下便从天而降,第一击是将铁剑刺进了一个汪达尔人的肩膀,并且将挥动着手中的利剑,砍杀眼前一切活着的汪达尔人。 越来越多的士兵跟随着他们的最高长官落地,他们怒吼着将锋利的铁剑刺进汪达尔人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汪达尔人被残忍的杀死倒下。很快大量身穿银色铠甲的罗马士兵便遍布了这海岸。 “跟上,游回来,跟上!” 在海水里挣扎着的罗马士兵奋力地游回到了海岸上,此时的海滩上已经布满了尸体。 大势已去的汪达尔骑兵被迫后退,他们丢下伤兵,与没有战马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何时会再回来。 “将战俘全部聚集到一块,一字排开到我们军队的最前方,看看后续而来的汪达尔人会不会在他们的同伴而停下脚步!”卢迦大声命令着,这时的身后又出现了十艘战船,十支百人队再一次补充到卢迦的队伍当中。 “看来赫曼努斯一刻都没有闲着。”这让卢迦感觉到非常地欣慰,因为赫曼努斯的舰队一直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输送兵力,眼下只有两千多人。卢迦带领着一百多人来到一处山头上,那里的视野开阔,能够非常清晰地看见汪达尔人对于叙拉古的进攻,此时的叙拉古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可是坚固的城墙阻挡住了盖萨里克的脚步。 盖萨里克并不甘心,他的军队依旧是聚集在叙拉古的城下久久不愿意离开。溃败回去的骑兵自然是引起了盖萨里克的注意,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两线作战的尴尬处境之中,所以他调转了军队的方向,放弃了进攻叙拉古而选择反击从海上来的罗马人。他不知道罗马人此次到底来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怎么样他都要奋力一博,报当年北莱茵河那一战的耻辱也赌在了这一回! “盖萨里克估计有五千余人。”卢迦在山头仔细地看着,并且让身后士兵开始记录,“我现在需要远程的弓箭兵五百人,骑兵因为战马一时间不能够适应就不要运送了,总之,将舰队所有搭载超远程地投石机跟弩炮的战船贴近海岸,我将在他们的射程之内与盖萨里克正面交锋!” 负责记录的士兵快速地写好并且退了回去,卢迦望着那些面对着他缓缓靠近的汪达尔人,心里也没有底,没有骑兵自然没有战场的灵活性可言,泛滥着正面交锋的步兵,那么拿什么打出攻克敌人的最致命的一击?卢迦犯了难! 第二百五十一章:对垒 “让登陆的士兵全部压上来,快点!” 卢迦意识到了盖萨里克正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明摆着就是要将他们刚刚登陆的部队他不敢迟疑,招呼着自己的队伍向前,为后方的登陆部队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一次盖萨里克竟然没有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从海上进攻叙拉古,真可谓是一件稀奇的事。”赫曼努斯位于旗舰上,他收到了传令兵带来的口谕,再望向战场,盖萨里克步步紧逼,在人数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该如何保持势均力敌?“他是想,单单依靠陆军,就想打败一切吗?” “军队,围成一个半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汪达尔人靠近海滩半步!” 一个阵列一千余人的部队走上了前线,他们拍打着盾牌,可是每个士兵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对面可有五千多人,而自己的后方则是大海,没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只是遵照着军团长的指令,组成了一道简单的防线。 “再来,剩下的士兵,在第一阵列的后方!”卢迦大声命令着自己麾下的百夫长们,并说道:“我现在要求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地挡住汪达尔人,我们的援助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的!” 盖萨里克策马带领着大量地汪达尔骑兵,位于他们队伍的左侧,大量手持长矛盾牌的步兵位于最前方,他们仅仅只有动物皮包裹在外从而形成简易的护甲。可以认为这不过是他们的炮灰罢了,他们成群结队,位于汪达尔人的第一排。 “弓箭手!弓箭手呢?” 卢迦回过头来,这才看见姗姗来迟的战舰靠岸,大批赤裸着上半身或者袒胸漏乳的汉子,人手一张短弓,一袋箭矢,越过一地的尸体,来到卢迦的身后。 卢迦将他们安排到军阵的后方,只要汪达尔人冲锋,那么就拉弓举过头顶。 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米,站在军阵的最前端,卢迦能够清楚地看见那黑压压一片地大量汪达尔步兵。他扛着军团的旗帜,来到队伍的最前端。 “将军!” 听到有人呼唤,他回过头来,望见的是距离他最近的百夫长。那位百夫长年轻,大约跟卢迦一个年纪,不过与卢迦不相同的是,他的脸上尽是苍白,面无血色,颤抖的嘴唇频率就跟他持剑的右手一般。 “怎么,怕了吗?” 卢迦笑着问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缓和,也让整个气氛缓和一下。那百夫长不住颤抖,摇摆不定的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怕,怕卢迦生气,不怕,那必然是假话,要让卢迦看破了,怕是会因为性命不保。 “那么将军,你不怕吗?”百夫长避开了问题,反问卢迦,他想看看卢迦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倒是让卢迦迟疑了片刻,他看了眼手中的拉伯兰旗,那一刻竟然失了神,那随风飘动的旗帜上虽然沾染了血迹仍然摆脱不了上面难掩的光辉,那是君士坦丁意志的传承。 (拉伯兰旗,标有希腊字母跟基督符号,黑耳xp,罗马帝国军旗,因为拉伯兰旗是把旗帜挂在十字架上,古罗马的君士坦丁一世选择拉杷仑旗作为军旗,并赋予了”以基督之名战无不胜“的意义。) 不过卢迦失神的,不是因为跟什么君士坦丁附体那样的灵异事件,也不是想象到了当初某一个军官手持同样的旗帜只会大军横扫旧世界,而是燃火的油桶,在火焰中挣扎尖叫的士兵,还有刺骨地河水,在里面浸泡着的痛苦。还有匕首,那刺向他背部的匕首,曾经想起就会让人感觉到惊心动魄的画面现在也不过感觉稀松平常。 “我已经不会害怕了!”卢迦沉思了片刻回过神来,望着这面拉伯兰旗,不由得笑了。至少在这一刻,他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占据高处,将俘虏全部拉到我们军阵最前方,向前推进,向前推进!” 号角声吹响,卢迦手下的两千士兵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第一排士兵提着那被捆绑住手脚的汪达尔人,向前步步推进。 “战船轮换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住,不能在后续部队还没有到达之时背打垮!” “呼哈!” 士兵们组成了一道盾墙,面对着渐渐近前的汪达尔人。 “呜呜呜…” 粗旷地号角声在对面响起,汪达尔人加快了速度,他们要进攻了。 “预备!稳住!稳住!” 士兵们挺起盾牌,将长矛抵在盾牌上。 “怕吗?没有机会了!” 汪达尔人近在眼前,如同翻涌地泥石流呼啸而来,这两千人组成了一道简单地堤坝,银色在褐色的面前显得单薄。 “俘虏,推上去,推上去!” 在卢迦的命令下,军阵当中猛地将那几十名汪达尔俘虏猛地推向迎面而来的敌军! “咔咔咔…” 这虽然不能阻挡住他们的步伐,俘虏生生撞向向前挺立的长矛,鲜血溅满了他们身后罗马人的盾牌。 这是他们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可是鲜血激起了他们的杀意,那是从心里久久埋下的仇恨! “die!die!die!” 汪达尔人疯了,他们完全不去在乎他们冲锋的是满是尖锐长矛的盾墙!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后排用盾牌抵住前方的后背,他们履行着诺言,将目光投向卢迦军旗所指的方向! “咚咚咚……” 冲撞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堤坝”后退了几步! 无数汪达尔人被死死地钉在了,盾牌后突出的矛尖上,鲜血就顺着矛杆流下让长矛滑不可握,但是他们没有死,而是青筋暴起,用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贯穿他们胸膛的长矛。 他们牺牲自己,却成为了后来者的阶梯,大量手持战斧的汪达尔人踩着他们战友的肩膀一跃而起。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卢迦嘶吼着,嗓子都有些破音,但是好在这些新兵还能够保持住足够的冷静,他们后方猛地将盾牌挺过头顶,猛地接住了那试图跳进军阵中的汪达尔人,那些汪达尔人不甘心,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凶狠地劈砍着盾牌,试图用蛮力打破脚下的盾牌。 卢迦躲在龟甲阵的盾牌下方,挺剑透过那缝隙猛地刺了上去。 “啊!!!” 就听见一生惨叫,卢迦见机猛地抽回铁剑,带回了一股鲜血。随后,就看见那盾牌的边缘涌出鲜红的血液,耳朵里满是头顶上传来粗重地喘息。那人在垂死挣扎,生命力在疯狂地流逝。卢迦确定他刺中那个汪达尔人的腿大动脉,他绝对活不过太久。 “放他下来!” 卢迦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那士兵会意,侧过盾牌,将那奄奄一息的汪达尔人丢在了卢迦的脚下,卢迦此刻没有半点的怜悯,挺起铁剑,抓起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脖颈露出,剑刃抵在他的喉头,猛地拉动,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第二百五十二章:谈判(上) 如此强悍的攻势,也只有野蛮人能够打得出来,他们用自己的蛮力跟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撕开了罗马人的军阵。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里!” 卢迦拼命地朝身后呐喊,随后,只听见弓弦绷弹地声音,五百支燃火的箭矢如同一阵猛烈地火焰雨倾泻在汪达尔人的军阵当中,很多没有持盾或者来不及格挡地倒霉鬼中箭倒地。这样的火焰雨一场接着一场地倾泻,可是汪达尔人像是并不在乎他们的伤亡一般,很多士兵甚至是身中数箭都不倒地,带着一身的弓箭继续进攻,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的进攻方式让这些刚刚走上战场的罗马士兵们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们渐渐开始有些抵挡不住,出现了动摇,可是卢迦在场,凭借着他高举的拉伯兰旗,让士兵们稍稍安心,继续在战线上抵挡,可是汪达尔人的攻势越发地猛烈,原先笔直成一条直线的战线被汪达尔人的进攻得变成了一个弧线,眼看着就要逼上了海滩。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并且铺满了尸体跟损毁的武器,汪达尔人因为鲜血而变得更加狂暴,卢迦及其麾下的部队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要害怕,顶住!顶住!” 卢迦依然在尽力鼓舞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虽然他知道如果下一批援军在不上来的话,他就真的会被汪达尔人给推进海里去。焦急,他当然焦急,此时虽然他还在不住地反击,可是心里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真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飞回去好好问一下赫曼努斯到底怎么回事,支援的士兵呢?难道是故意摆他一道子让他葬身于此? “盖萨里克知道如果歼灭了登陆的罗马部队,那么我们只能换个地方,或者直接返回雅典了!”不仅仅是卢迦,就连在旗舰上观战的赫曼努斯也一样是心急如焚,运输弓箭手的战船刚刚退出海滩,现在近海处因为匆忙而乱成了一团,根本不能给下一批战舰靠近跟登陆的机会。 “这样下去卢迦必死无疑!他可是奥古斯都的养子,如果死在了这里,不仅大西西里保不住,就连我的命,可能都要保不住!”赫曼努斯在旗舰上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该如何是好,他也焦急,恨不得长出一双巨大的手,将那堵在近海上的战舰硬生生地拨开,好让接下来的战舰登陆,给予卢迦足够的支持! “父亲,我们不是还有投石机跟弩炮吗?”贝利亚留在赫曼努斯的身后问道:“为什么你迟迟不肯下令让他们支援卢迦,他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你以为我不想?”赫曼努斯猛地回过头来用训斥地口吻对贝利亚留喊道:“弩炮,投石机,那毕竟是大面积杀伤的武器,投掷出去就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如果没有伤着敌人,反而将自己的部队甚至要是伤到了卢迦,那么回去怎么交代?奥古斯都真的会砍了我的脑袋!” “他妈的,退后,退后!”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鏖战,卢迦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浑身是血,右手酸疼地快要握不住那同样沾满鲜血跟碎肉,并且布满裂痕的铁剑。他还是放弃了,不得不悲观地承认援军真的不会到来了,回过头,看见的是拥挤成一团的战舰,甚至看不见赫曼努斯的旗舰,他竟然开始体谅起了赫曼努斯,因为他知道赫曼努斯尽力了,不过他倒是怎么也想不通赫曼努斯为什么不用远程武器支援他。 带领着残余下来的士兵退到了海滩上,此时的海滩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有罗马人,也有汪达尔人。 卢迦拖着铁剑,带领着他身边所有被鲜血染红的士兵们一步步后退。 “将军,我怕!” 与卢迦并肩作战的百夫长终于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开始打退堂鼓了,他虽然尽力反击,杀死了几个汪达尔人,可是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让这样一个大男人哭了起来,眼泪丛眼眶流出,在沾满鲜血的脸上滑出了两条清晰地轨迹。他提着那已经断了一半的铁剑不住颤抖,很难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支撑住下一回合的进攻。 同样是背对着水,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背对着海洋,没有退路。仿佛是情景重现那般,只是少了火,冲天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大火。反观自己的队伍,他们已经折损了半,第一阵列几乎所剩无几。 “没有关系的,不要害怕。”卢迦一边用言语安抚着那百夫长,一边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他必须保持冷静,至少在这战事失利军心动摇的情况下身为指挥官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来影响身边的士兵让他们不再动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汪达尔人的攻势突然间停止了,他们与罗马人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与罗马人对视,他们也需要短暂地休息方能继续痛快地杀敌。这让双方迎来宝贵且短暂的对峙时间。 “谈判!谈判!” 不知怎么的,卢迦使出最后的力气,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对着汪达尔人大声的呼喊着。 士兵们被这冷不丁地一声给惊呆了,他们同时向军阵的中间看去,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卢迦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士兵,高举着拉伯兰旗走到汪达尔人的面前。 这样的举动也让汪达尔人始料未及,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卢迦,那一双双通红的双眼,狰狞地表情,卢迦全然不惧。他这么做其实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完全没有意识冷不丁地叫了这么一声。 汪达尔人还是能够听懂拉丁文的,他们似乎并不排斥谈判,虽然胜利就在眼前,可能他们还是忌惮着卢迦身后海面上那跟海洋一道望不见尽头的罗马舰队。 “谈判,我是罗马帝国第九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我要求谈判,跟你们的首领!”卢迦高举起双手,虽然各持着拉伯兰旗与铁剑。 汪达尔人们望着这华丽的铠甲与披风,自然是不会去质疑卢迦的身份,他们在等待,一切都取决于他们首领的定夺。 第二百五十三章:谈判(下) 汪达尔人沉默了,看来他们默许了这一次谈判。 “这算是服软吗?高傲的罗马人!” 汪达尔人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缺口,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装饰平凡并没有什么华丽可言的战车缓缓从汪达尔人的队伍当中驶出,那粗旷的发音着并不算标准的拉丁语,这个人身材壮硕,并且穿着齐备防护严密地铠甲。渐渐的,卢迦看清了那人的脸。 棕色的头发,络腮胡子包裹了他的下巴,真的不知道他吃饭时会不会将肮脏的胡须一块吃进去。在那茂密地丛林当中闪着光的是一双蓝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位于他面前浑身是血,疲惫到连剑都拿不起来的罗马人。他的眼神当中有的是敬畏倒是没有任何鄙夷地神色,恐怕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虽然对罗马人恨之入骨,但是不得不常常提醒自己,对于强大的罗马人来说要时刻保持敬畏,不然稍有大意,便是灭顶之灾。 “你是谁?” 卢迦不认得此人,只知道能够有自己的座驾在战场上必然是一个不小的人物。 “第九军团?卢迦?”这个野蛮人复述着卢迦刚刚自报家门的话,语气中显得不可思议“我并没有听过这支军队。” “当然,我,也没有听说过你,阁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卢迦却是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模样,他挺起胸膛,表达出自己丝毫不退让的行为让那汪达尔人军官看见。就算是处在下风,也一定要有气势,不能让敌人看出自己的底细。 “好吧,好吧,罗马人,我叫盖萨里克,你们的终结者!”那人说着,将下巴微微抬起,用高傲是对卢迦最好的回应,“说吧,你想要谈什么?投降吧,跪下,向我卑微地求饶,乞求我的怜悯,我兴许会饶你不死!” “抱歉,这位,嗯,算是阁下吧!”卢迦丢掉手中已经不堪一用的铁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打算跟你谈投不投降,因为我认为我还没有输呢!” “这个罗马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盖萨里克在暗自衬托着,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见卢迦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凶神恶煞的汪达尔士兵全无惧意。更是让盖萨里克心生疑虑,莫不是他早走准备,在如此颓势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莫非这是个圈套? 一个野蛮人,在与罗马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学会了思考,这本身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对于罗马人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至少在智商上,文明人已经对野蛮人不能够造成绝对的碾压。这对经常用天马行空的骗术离间野蛮人的方法经过数百年的斗争过后已经不再奏效,其实卢迦心里也没有底,他甚至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下一步的计划,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 “哦,那谈什么?商量一下,我是怎么杀死你的吗?” 盖萨里克瞪圆了双眼,如同一只饿狼狠狠地瞪着他的猎物,他的手下无一不是如此,挺起手中沾满鲜血碎肉的武器,这一千五百个精疲力竭的罗马士兵,正如同一千五百只待宰的羔羊。 “我是说,我们不必这么拼得你死我活,我们可以谈谈,至少是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各自,为各自就一条生路吧!” “生路?你是说我的,还是你的?”盖萨里克望了眼卢迦身后挤成一团的战船,那些战船的桨交织在一切,只要稍稍一偏离就会有数十支船桨被绞断,那么除了风,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让这些战船催动,可恰恰天公不作美,这是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除了能够微微感觉到海风,还真的没有力气带动这些战船。 “哼,哼……” 盖萨里克笑了,自询天下第一的海军的最高统帅,盖萨里克自然是之后这片并不算大的海滩后面那些乱作一团的战船很难分开,那么后面的援军是根本接济不上的。 “你是在糊弄我,罗马人!你不用在为你的盟友拖延时间再为你多活一阵而努力了,你,死到临头了!”盖萨里克笑得阴险,他拾起放在战车上的长矛,向前走了两步,直指卢迦,说道:“三十多年以前,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的叛徒便帮助你们将我们血洗,还让我们在你们的国土之内如同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是时候,是时候讨回这些血债了!只不过我原本想着用叙拉古的罗马人血祭,不过我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什么第九军团的军团长,卢迦!”话音刚落,他麾下的士兵们怒吼着对着卢迦,挥动着手中地长刀斧头,就好像是要在下一秒钟杀了卢迦并斩下他的头颅。 “我靠!”卢迦的心头一紧,看来这争取到的短暂的时间终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缓缓后退,退近自己的军阵当中。“赫曼努斯,你到底是太过优柔寡断了!”卢迦心里想着,闭上双眼,看来今天是个劫,逃不掉了! “杀喊声停止了!”赫曼努斯的心头一颤,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低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们被打败了?不可能,有两千多人呢!” 越想越害怕,他不由得在甲板上踱步,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卢迦在捣什么鬼,不可能就这么快得被打败的。” “喂!” 赫曼努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自己身后的水手大喊道:“吹进攻号角!命令旗舰冲击!” “可是前方是友军!”传令的水兵迟疑了,如果答应了赫曼努斯的命令,那么巨大的旗舰冲锋起来,就会有很多无辜的水兵伤亡!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赫曼努斯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他回过头来怒视着那传令兵,让其不得不低头,并且进了下方的船座。 “命令第三阵列的战船,不要在乎前面的障碍,冲过去,冲过去!”赫曼努斯跟疯了一般嘶吼着,他太害怕了,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父亲!”贝利亚留在赫曼努斯的身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脚下的战船速度在加快,再望向前往越来越近的战船。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有种想跳下旗舰远远游开的冲动,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感觉他的父亲在发疯,不择手段! 第二百五十四章:驱散 “不跟你们充满罪恶的先辈们一同下地狱去吧!”这样的话不知道夹杂了多少仇恨在里面,盖萨里克挥矛直指向卢迦,证明了这场如同闹剧一般的谈判彻底地破裂。 “吼!” 疯狂的汪达尔人再一次高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个健步便撞上了罗马人的盾牌,又是似曾相识的进攻。 “咚咚咚…” 巨大的冲击力让卢迦及麾下的军阵差点重心不稳,第一排的士兵更是被撞倒在地,倒下就被注定了死刑,因为得到的是挥之而来的战斧长矛。 “顶住!顶住!” 卢迦嘶吼着,从地上拾起一面破损不堪的盾牌,上面沾满了鲜血,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抵在自己的面前,格挡住汪达尔人飞来的斧头跟其他五花八门的武器。 军阵在节节后退,最后方的弓箭手们已经被推下了大海,他们挣扎着,朝着那拥挤的战船游去,想要在那里得到拯救。 “妈的!妈的!” 卢迦背负着旗帜,用破损的盾牌狠狠地砸倒那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并在心里大骂赫曼努斯死在了何处。 “去死,罗马人,去死!” 汪达尔人怒吼着,他们用肩膀抵住盾牌猛地推动,奈何不住人力与蛮力的劣势,卢迦跟着一道仅存的数百人乱作一团,眼看着就到了海边。 “汪达尔人们,将他们投入进大海,让公正的海洋女神裁决他们的生死!”盖萨里克张开双臂高呼着,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随后又大声呼喊道:“女神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去吧,让他们去喂鱼,就当我们送给海洋的贡品!”越来越多的罗马人落水,他们在水里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滚下去,都滚下去!” 汪达尔人将最后一个罗马人推下了大海,他们完成了,他们在欢呼,为这得来不易的胜利。 卢迦也不例外,他早就被挤进了大海,沉重的铠甲让他不能够向深海里游去,只能在近海处的血水当中浸泡着,天知道这会不会引开鲨鱼,如果引来了,那就真的是惨死。 那些残忍的汪达尔人指着卢迦他们嘲笑着,并用手中的长矛去刺杀一切他们能够击中的罗马人,他们并不急于杀死对方,而是挺矛刺那落水者并不致命的地方,他们陶醉于受害者在海水中哀嚎尖叫的声音,并且望着这越来越红的海水,竟惹得他们放声大笑。 “哦,伟大的海洋女神啊,请收下我们这些卑微者为你贡献的祭品吧!”望着在血海中挣扎这的罗马人,他们全然没有半点的不忍。 “父亲,你这么做,他们都会死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舰,贝利亚留越发得不理解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了,这是完全没有将那些水兵的生命放在眼里,这么一冲撞,必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你懂什么?”赫曼努斯猛地回头怒斥贝利亚留道:“如果奥古斯都的养子死了,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奥古斯都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都逃不掉的!”赫曼努斯说着,他主意到了那战船下面海水的颜色,那是红色,显眼的红色。这样他更加没有理由等待,如果这血水里面有卢迦的,那么他的命丢不丢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友军!别!这里是友军!” 望着直冲而来的旗舰,那忙着退出的战舰上的水兵们慌了神,他们朝着旗舰招手,大声呼喊着,试图让赫曼努斯冷静下来。可是惊涛骇浪当中赫曼努斯怎么可能在停止得了?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与冲撞而发生的木板断裂与船体破碎的声音盖过了战舰上水兵的尖叫还有海滩上汪达尔人的欢呼。就连盖萨里克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摊开左手手掌,低头向下,望着这不住颤抖的手掌,细细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震动。 “哦,果然,罗马人,你们果然还藏着一手!” 盖萨里克座下拉车的战马慌了神,如此巨大的震动让它们乱作一团不受控制,车夫尽力控制着马车,试图安抚战马,不过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将军,我们快撤吧,这一定有什么蹊跷!”车夫已经有些慌乱了,因为他快控制不住那两匹骚动的想要挣脱缰绳逃命的战马。 麾下的士兵开始骚动,他们纷纷猜测这一定是触怒了海神。 “别慌!”盖萨里克伸手示意马夫闭嘴,他静静地聆听,又说道:“你听,进了!” “轰!” 就在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战舰就被瞬间顶翻撕碎,一个巨大的金属撞角从战舰身体出刺出,伴随着大量尖叫的士兵与物资落水,飞驰而来的巨大战舰带着大量的木头碎屑,落在汪达尔人的军阵。不少人被碎木板砸倒在地,汪达尔人中午动摇了,他们再也不顾盖萨里克在场,背对着那重来的战舰,尖叫着如同一只只受惊的鸭子四散而逃! “咚!” 战舰冲上了海滩,如同一只嗜血的鲸鱼,吞噬着沿途没有逃掉的汪达尔人,并将其碾碎在巨大的撞角之下。 这战舰直直地冲着盖萨里克而来,他与马车夫都惊呆了,甚至是身前的战马都因为腿软而在一动不动。那战舰在海滩上缓缓向前,直到在盖萨里克的面前停下。此时这五列战舰半个船身已经冲出了海面。 “投石机!投石机!全部发射,全部发射!” 就听见战船上赫曼努斯的嘶吼,就听见几只号角同时朝天吹响。 “呜呜呜……” 罗马人特有的号子,正从那战船上响起,震慑着一切那号声所能够到达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盖萨里克抬头望着这几乎遮挡住他头顶天空的战船,呆滞的,甚至不记得该如何是好,他不理解这战船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或许是那个卢迦的阴谋诡计吧! “咔咔咔……” 巨大的绷弹响,数十枚燃烧的火石如同流星坠落一般从天而降,落在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每一发都溅起了大片地鲜血,滚落的巨石留下了燃火的并满是鲜血碎肉的凹槽。 “咚咚咚……”十余艘战舰靠岸,大量的罗马士兵喊杀着跳下来战船,朝着汪达尔人扑去。 “罗马人,罗马人的援军到了!首领,我们,我们快走吧!”车夫慌了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盖萨里克迟疑了片刻,至少能够证明自己很难再挽回那突如其来的颓势之后,他屈服了!长叹了一口气,朝着车夫挥手示意。车夫不敢迟疑,操动皮鞭狠狠地抽打马背,带着盖萨里克远远逃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救 “父亲,汪达尔人退去了。” 贝利亚留现在战舰上,方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惊魂未定,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危险临近。不仅仅是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自己的腿都有些打摆子,很难想象自己脚下的战舰连续冲破了近五艘,自己人的战舰,现在海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搁浅的战舰,还有木板与扒着木板呼救的水兵。这一切,全是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 赫曼努斯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像是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汪达尔人在他的脚下四散而逃,留下的是一地的鲜血跟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不敢确定,那下方一地躺在赤红之地的死尸当中,有没有一具是卢迦本人呢? “早知道,遵从他的命令,也不至于如此!”赫曼努斯想着,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狠狠地击打在身前的木制围栏上。 “卢迦呢?去把他找回来!”赫曼努斯头也不回的吩咐着,也不知道被命令者是谁,竟然全然不顾及下方在血海中挣扎的水兵,担心的确实那个被打败的奥古斯都的养子,这让贝利亚留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体谅,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在等什么?快去找啊!” 赫曼努斯猛地回头,冲着贝利亚留怒吼道:“怎么?我的命令你也不遵守了吗?快给我去啊!” 这一吼让贝利亚留迟迟地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动作僵硬地对他面前父亲的背影行了个军礼道了声:是。便转身点了十余个士兵一道,放下小船,进了这片红色的海洋。 咸咸地海风夹杂着浓重地血腥味,里面飘浮得尽是死尸跟近乎溺水的士兵,他们在血海中挣扎哀嚎呼救,这一幕宛如地狱。划船的士兵用船桨小心翼翼地拨开那飘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并用船桨推开想靠近他们船并且求救的士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他卢迦,第九军团的军团长一人。贝利亚留强忍住空气中的这股浓重的臭味,这股被贝利亚留形容为:地狱来的味道,这味道几乎让他昏厥。 “喂,卢迦,你在哪?”贝利亚留朝着满是人的海面上呼喊着,这时附近所有的战船都扔下了绳索帮助落水者上船,贝利亚留及麾下的三艘战船穿梭在狼藉当中,无论贝利亚留怎么呼喊,他的声音总是被那四周的哀嚎哭喊淹没。无法,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地认,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找。 就在贝利亚留感觉到一切希望都不复存在时,就听见身后士兵惊呼道:“长官,你看!” 贝利亚留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卢迦,而是那面拉伯兰旗,那旗帜被鲜血染地通红,甚至快看不清上面的标识,那面旗帜就孤零零地搭在一大块船只的残骸后面。 “快,划过去,划过去!” 贝利亚留匆忙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士兵们操动着手中的船桨,加快了速度。他记得卢迦出发前带着这面旗帜,那么他一定会跟这面旗帜形影不离。 缓缓靠近,那面旗帜距离贝利亚留不足一臂的距离,贝利亚留望着这面被鲜血染透的旗帜,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去缓缓地抓住那拉伯兰旗。 “呼!” 就在他抓住那旗杆的一瞬间,那拉伯兰旗猛地向前一倒,就看见那船只的残骸被猛地推倒,一个黑影从水中暴起。 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包括贝利亚留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不过那黑影停了下来。这才让贝利亚留回过神来,视线聚焦,贝利亚留看见的是一面破碎的盾牌,数只尖锐的断木就悬在距离他面部近十厘米的距离,他张大嘴巴,都忘记了该怎么尖叫。 “是你?” 那盾牌缓缓收回,贝利亚留这才看清楚盾牌后面的的那张脸。 “卢迦。” 贝利亚留惊魂未定,但是他颤抖地嘴唇吞吞吐吐地喊出了卢迦的名字。所有人安抚住了自己的内心,只看见卢迦也不搭话,一个翻身上了船,并将手中的拉伯兰旗递交到贝利亚留的手中,与其说是交不如说是直接丢到了贝利亚留的怀里。 “怎么现在才来!” 卢迦现在船上,他浑身湿透,海水顺着他身上厚重的铠甲落下在卢迦的脚下汇成一滩红色的水。 “你,受伤了?”贝利亚留抬头望着卢迦,他不敢去直视卢迦看他怒视的双眼,并且害怕卢迦一张口就拿他们父子两个问罪。 “不,我很好!” 卢迦回答很简短,语气更是冷得如同阿尔卑斯山那的严寒,他上前几步,望着海面上还在苦苦挣扎的士兵们,随后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救他们?”说完,他朝着海面上沉浮着的士兵们大吼道:“现在,都往岸上走!快,这么大一片血会引来鲨鱼的,都走,快走啊!” 就如同牧羊人那般,卢迦站在船头,驱赶着在海中的士兵爬上了岸。在小船靠岸,卢迦拉着贝利亚留一道跳上岸边的海滩,加入到了这帮狼狈的士兵当中。 “这是去哪?”贝利亚留问道。 “叙拉古!”卢迦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回去。” 接近落日,赫曼努斯的舰队停靠在了叙拉古的码头,除了先登陆的部队,剩下的都是在码头上下船的。叙拉古虽然遭受到了盖萨里克的围攻,可是基于他并没有使用什么破坏性武器,所以城市里面除了守城士兵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以外其余的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卢迦感到欣慰,至少不需要在参与他们修复的工程当中,更何况还有营地能够住下,至少让跟自己一块拼命的士兵有个睡觉的地方!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他意识到不得不处理,这个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准备好了到军营里一趟,哦,你也给我跟着来,听到了吗?”卢迦的语气更像是在训斥与恐吓,这样贝利亚留感觉无比地委屈,因为迟迟不肯火力援助的是他的父亲,而卢迦却将其一道算了进来,看来这一次他们父子俩是注定躲不掉奥古斯都养子的训斥跟接下来不知如何的惩罚,治罪,是降职还是杀头,不得而知。 第二百五十六章:部署 夜幕降临,可是叙拉古的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码头上人山人海,到处是搬运货物的士兵,他们要自己准备营地。当然,那大片的伤兵与尸体也需要妥善的处置,因为 在那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个身穿长袍的人在月光照亮的街道上匆匆赶路。月色下,他们快步前进,擦肩而过的士兵们大多回头对其投以疑惑的目光,但终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去阻拦。 卢迦就坐在叙拉古城市当中的军营中的专门给军官准备的房间当中,他站在原地来回踱步,手里握着的是一封羊皮纸。他的表情僵硬,只有双脚在来回走动,手中的羊皮纸一角紧紧搓揉成一团,他此时的心一定是久久不能平静。 “卢迦,他们来了。” 安德鲁打开门探进头来,他的身体素质很好,这才下船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让他们进来吧!”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那有些褶皱的羊皮纸重新抚平,然后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尽量让自己感觉好上一些,以至于跟人交谈还能够心平气和。 “吱嘎!” 门被缓缓打开,两个身穿长袍的人在安德鲁的引导下进了屋子,正是浮尔维乌斯家的父子二人。他们两人进了屋子,神色明显不自然,卢迦明白他们二人的顾及,必然是畏惧因为配合的失误造成了如此沉重的伤亡而受到卢迦的责备甚至怪罪。 “坐吧。”卢迦说着,随手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凳子。待到赫曼努斯跟贝利亚留坐下之后,卢迦又抓起那封羊皮纸,思考了半天,到底是将其放下。 “也罢,也罢!”卢迦自言自语,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而不是任由其随意发作,毕竟眼前这二人也算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这般铁面无私想必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么想着,卢迦将羊皮纸细细包好,收在自己的衣服里。 可就是这样充满纠结的举动让赫曼努斯看见了,根本不需要卢迦来解释,他就大致猜出了那羊皮纸上面写着什么。看着卢迦脸上难以掩饰的纠结,便赶忙说道:“如果阁下有什么责怪的,那就责怪我吧,毕竟,这样的战局都是我的指挥不当造成的更何况那登陆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是我将阁下引入了歧途。要怪罪,就就怪罪我吧,千万不要忍着,如果让你负气,那就是对奥古斯都陛下最大的不敬!” 呵,真的会说话,不愧是爬到海军司令的位置!卢迦在心里想着,自然是更不能够对他耍孩子般得脾气,如果让其记恨在心,恐怕今日的败绩仅仅是个开始。 “哈,阁下比我年长,可是眼神依然像是如同往年那般犀利。”卢迦的神情缓和了,他冲着赫曼努斯哈哈大笑,赶忙又说道:“先是感谢阁下的关心体谅,我这不过是唏嘘,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没能组织自己麾下的士兵,没能坚持得了更长的时间。其实阁下的策略是正确的,我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呢,又何尝会恩将仇报的责备恩公,那我不成了皇室的笑柄?打了奥古斯都陛下的脸!” 看着赫曼努斯的表情阴晴不定,卢迦料定他是对此事的还是对自己不够信任,因为如此沉重的伤亡他猜都能够猜出来,那片海都给染红了。赫曼努斯清楚地知道自己摊上了大事,也自然明白云雀飞上了枝头要变成了凤凰,那自然是飘飘然目中无人起来,他担心卢迦也是这样的家伙,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卢迦若是怪罪,就论卢迦那从小兵晋升为奥古斯都养子的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哪里有什么支持者,有的不过是这手下奥古斯都赠送的三支军团那点资本,打完了,这个年轻人的底气也就随之而去。卢迦远在西西里岛,一切的后勤运输都要仰仗赫曼努斯这个海军司令的帮助,西帝国是彻底没戏,只要不整一个背后插刀都要谢谢上帝。卢迦深知接下来必须展现自己的大度,消除赫曼努斯心中的疑虑。 “阁下,这件事咱们就翻篇过去。”卢迦笑得非常友善,只听他接着说道:“阁下莫要忌惮,我此次请二位前来自然不是讨论伤亡的,因为战争开始,士兵的受伤跟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阁下也不必太过自责,忏悔的事都交给神父吧,我们的职责是如何结束这样无休止的伤亡才是重中之重!” 还不等赫曼努斯说什么呢,卢迦并不打算给他任何张口说话的机会,他赶忙从桌下找来了一章羊皮纸,当着浮尔维乌斯家族的两父子的面将其打开,那是一章大西西里的地图。 “阁下,这……”赫曼努斯有些不太理解卢迦此时此刻的举动,他这才张口问道。 “也就是想跟阁下商讨一下战事!”卢迦笑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地自然。“阁下也明白,我现在孤军奋战,维持着西帝国在大西西里行省的统治跟维持弗拉维斯家族在帝国境内绝对统治与帝国秩序的稳定。所以当下打败野蛮人在西西里南部的侵略与重返阿非利加是我们眼下最为重要的问题,我特来与阁下商讨我们该如何让我与我麾下的这一万五千人能够在这座岛上坚持整整一年的时间,或者说不足一年半年也是可能的。” “阁下的意思是……”赫曼努斯显然是入戏了,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全神贯注地听卢迦说话,不仅是赫曼努斯,就连他的儿子贝利亚留也一道凑了上来,看着卢迦手下那份地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卢迦也希望如此。 “我希望阁下能够为我长时间的战斗保证足够的战略物资,说白了我需要粮草,因为叙拉古周边的村落想都不用想自然是被汪达尔人洗劫一空,所以我需要阁下作用自己麾下的海军建立起一条足够稳定的从叙拉古到雅典的补给线,并能够保证这条补给线不会因为汪达尔人的海军而被阻断,那么我就有足够的信心来解决掉岛上这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卢迦说得胸有成竹,还不时用手指狠狠地点了点那地图上西西里岛的南端汪达尔人活动的地区! 第二百五十七章:既往不咎 “看来阁下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赫曼努斯紧锁的眉头悄悄舒展开了,他默不作声,继续听着卢迦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我们用叙拉古作为控制住西西里的战略要地,继而向西西里的北部进发。”卢迦说着,将手指指向了西西里北部的巴勒莫,说道:“盖萨里克进攻叙拉古吃瘪,那么他必然会集合所剩的力量在西西里的其他地方开拓新的战场,那么巴勒莫,这个西西里行省的首都,就首当其冲地成为了他们必须要拿下的一个点。” “那么,阁下是怎么分析的呢?”赫曼努斯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开始全身心的听卢迦的话,因为他渐渐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罗马人,他有着跟一般人截然不同的想法。 “盖萨里克这一次算是吃了没有海军的亏,所以他们在进攻巴勒莫的是个必然会动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从陆地跟海面两面打击!”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巴勒莫,然后在那里跟汪达尔人决战?”赫曼努斯看着地图,眉头锁得更紧了。“阁下看来,我们真的能够在这场决定胜负的战役中取胜吗?” “那么阁下对战汪达尔人的舰队,又有多少胜算呢?”卢迦反问赫曼努斯。 “最坏也不过两败俱伤,可是我们担负不起巨大的损失。”赫曼努斯言辞迫切地说道:“奥古斯都不能没有我们这一支庞大海军,不然,地中海上的商船没了保障,帝国以后在镇压汪达尔人的所有战斗当中都会没有底气。”说着,他用双眼的余光瞥了眼坐在他身旁的贝利亚留,显然,他儿子的安危远比这支庞大的军团要高处不少。嘴上虽说着顾及舰队,其实是害怕自己那没有上过战场的独子出了什么岔子吧。 “我们可以请求元老院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援助,在罗马、那不勒斯建立士兵跟后勤的补给线,咱们海战不行,陆战总能够打的过!”安德鲁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元老院愿意帮忙,那我就不必成天在海上跟随舰队不停地运送物资了!”都不用卢迦的反驳,贝利亚留自己都表达了反对的意见,并且驳得安德鲁哑口无言。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跟其死缠烂打?”卢迦冲赫曼努斯与安德鲁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打算跟汪达尔人在巴勒莫进行决战,我甚至不去巴勒莫!” “那你?”赫曼努斯脸上的表情非常诧异。 “盖萨里克往北,我们向南,攻打被汪达尔人占领的特拉帕尼,不过我会留下一个辅助军团把守墨西拿海峡,保持住我们与西帝国的联系,如果埃提乌斯提前南下了呢?” “真想不到阁下你还指望埃提乌斯他们。”赫曼努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西帝国的援助,那就不会从雅典出发。” “也是,现在西帝国在高卢地区已经是不能自保,如果抽调出军力来援助我们,那么恐怕在我们还没有收复迦太基的时候,高卢诸行省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西帝国的援助,卢迦还是持反对意见,“如果我与我麾下的部队不慎被歼灭,至少还有一支军团把守住亚平宁半岛与西西里之中的墨西拿海峡,只要海峡不再汪达尔人的手里,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夺回西西里的。”卢迦自己明白,历史上盖萨里克一定会被打跑,可是到底是谁打垮的,这点就不得而知了。明知自己可能没有那个本事,那就为真正的英雄铺路,老老实实地做一块铺路石吧。 “那不行!”赫曼努斯第一个站出来拒绝了,“你可是奥古斯都陛下的养子,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必然是危机重重,如果影响到了阁下的安危,自然是不能够优先考虑的!”看来今天白天的那一战已经给赫曼努斯的心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让他都没有胆量去提及任何会有稍稍风险的计划,更不能够允许他人甚至是卢迦本人的。 “那么说,放着盖萨里克薄弱的后方不打,非要跟他们的军队硬碰硬,这样就不够危险的吗?”卢迦的反问让赫曼努斯无话可说。 “那就这么定了!”赫曼努斯似乎对接下来的一切安排都豁然开朗,卢迦的计划让他听上去感觉非常受用,想必是明白这样的问题跟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是成是败全部靠卢迦他自己了。 “呵,狡猾的老狐狸,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卢迦冷笑着,在心里暗想,毕竟是海军舰队的司令,卢迦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赫曼努斯带着贝利亚留满意的退去了,房间里只留下安德鲁和卢迦以及那铺在桌面上的那张地图。 “卢迦,”安德鲁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跟卢迦同样的凝重。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那张被揉皱的羊皮纸,重新摊开,看着那纸上的字迹,他不由得重新合上,似乎不忍心再看。 “伤亡多少?” 话匣子还是安德鲁先打开,他知道此时卢迦的内心一定非常悲痛,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跟卢迦一道分享悲伤。 “死了一千五百多,伤了六百多人,都是没有了战斗力,这一次总共我们折了两千一百人。”卢迦的声音平静,他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真失败啊,他从开始就看不惯埃提乌斯的作战方式,认为大量的损失士兵是个耻辱,可当自己也经历了这样的损失之后,又是刚刚成为指挥官的那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有一千多条性命因为他而死。 “如果这样的伤亡再来一次的话,那么军团很可能就会垮掉!”卢迦失神地自言自语。他非常失落,感觉自己像极了埃提乌斯,恐怕在士兵的心目中吧。 “那么,什么时候,清算他们呢?”安德鲁的寓意非常明显,就是那怠慢战机的赫曼努斯。 “不!”卢迦断然拒绝了,“我仍然需要他,至少在汪达尔人兵败之前,他,不可或缺!” 卢迦说着,将那封羊皮纸捏起,放在油灯的火焰上,双眼注视着它焚烧殆尽。 第二百五十八章:纠结 兵贵神速,时间对于机遇者来说永远是不够的,同样对于卢迦也是一样,仅仅是在叙拉古的军营让士兵们休整了三天,就连叙拉古守城的军官的面都没见上一下便匆匆出发了。 虽然士兵们颇有怨言,可是在军令的面前无人敢说不,只是传言军团的最高长官因为在前些日子作战吃了瘪,所以急于报仇。当然只是传言,除了最高层的军官,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说得就是实话。 庞大的军团在叙拉古的城外分成了两拨,卢迦特意要求一支辅助军团北上驻守墨西拿海峡,而这支军团总共有三千人,军团长是一位叫马列尼乌斯的贵族担当,他是从雅典跟随卢迦而来的,一身的铠甲符合得上他贵族的身份,他的年龄三十出头,岁月给他留下了不可掩饰的皱纹。他并不喜欢戴头盔,让那自然卷且乌黑的头发随风摆动。他看卢迦的眼神中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丝轻视。对于卢迦来说,他是陌生的,不了解的,又是别无他法的。谁让这些人在卢迦上任之前就属于这支军团最早的一批军人呢,卢迦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 “那么墨西拿就交给你了,朋友!”卢迦说着,重重地拍了拍马列尼乌斯的肩膀。 虽然对这个新上任的军团长,每每想到那日极度冒险有遭受了巨大损失的登陆,马列尼乌斯就对眼前的这位比他还要小很多的年轻人充满了不信任。当然,这不仅仅是马列尼乌斯一个人的想法,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指挥官,又怎么能够领导他们呢?马列尼乌斯并没有多少的回应,只是冷冷地“哦”了一声,随后便回过头去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士兵。 “你这个……”如此无礼的回应让安德鲁大为火光,他正要发作,却被卢迦伸手给阻拦了下来。 “停止吧,安德鲁!”卢迦阻止了安德鲁的愤怒,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他不过是对我不服,这并不奇怪,我们现在只是缺少赫赫战功,我们也出发吧,赢了,自然会改变他的态度。” 策马前行,近一万人的军队绵延数里,卢迦回头望,他以前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飞升地如此之快,吹得牛逼都成为了现实,这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给予他的礼物,同样也是沉重的负担。 “卢迦,这一次我们真的没有退路!”安德鲁策马在卢迦的身旁,他的口吻很平静,平静的语气却阐述了一个暴露的事实。“如果我们败了,那么这随行的所有人,都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们这一次,孤立无援!”卢迦策马停下了脚步,此时他正站在一处高地上。脚下的士兵们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们纷纷头来目光,一双双明亮的眸子中,跳动的是一个个活跃的灵魂,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万条生命,活生生地,转瞬即逝的生命!”卢迦暗暗呢喃着,他自己规划的行动却成了让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的理由。 “这个计划,可行吗?”深夜,卢迦躺在行军的床上,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面上漆黑一片的帐篷顶部,他开始惊讶,在黑暗当中惊问自己:“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跑,苟且偷生,还是不跑,坦然赴死!”他这才发现他自己在壮志凌云之下的迟疑,内心中的疑虑与恐惧让他寸步难行,像是一条长长的绳索,将他捆的动弹不得。 “盖萨里克不是一般的野蛮人,他必然会四处派遣斥候,如果如此庞大的军队让汪达尔人发现了,然后盖萨里克的大军调转方向南下与我决战怎么办!我不能后退,退了,巴勒莫就会被汪达尔人攻陷,如果不退,能成还好,打不赢,恐怕只有绞刑架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吧。” “去他的愿望,怎么就这么难!”卢迦再也睡不下去,他披上衣服起身,走出了营帐,帐篷在灯火通明,卢迦没有想到的是这么晚了他的士兵们还在忙碌。 卢迦万万没想到在军营当中他看见了安德鲁,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安德鲁背对着他,正忙着只指挥那些忙碌的士兵来回忙碌。 “安德鲁,你怎么还不休息?”卢迦惊问他,安德鲁这才迟迟地回过头来看着卢迦,可想而知他的表情跟卢迦一样的惊讶,安德鲁惊问道:“卢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呃,是我先问你的好吗?”卢迦一头黑线。 “哦,你瞧我,精神过头了,代价就是容易遗忘,这一定是上帝的恶作剧!”安德鲁扶着自己的额头满怀歉意地对卢迦笑着。卢迦透过火光看到了安德鲁脸上的疲惫。 安德鲁随手指了指那忙碌的士兵,对卢迦说道:“看你太忙碌需要休息,我也没有去打扰你,这是后面迟迟赶到的士兵,我必须以你的名义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休息,并且士兵的站哨与巡逻也要做得严密。对了,叙拉古城里的贵族与军方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派遣了斥候在我们的前方巡逻,并且在你睡下之后递给我们最新的情报。”安德鲁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递给卢迦,那应该是安德鲁所说的情报。 “既然这情报在你的手上,想必你都看了,那么,汪达尔人那边有消息吗?”卢迦睡意全无,索性问了一嘴。 “根据叙拉古的斥候给的情报。”安德鲁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接着说道:“这一代还属于叙拉古的势力范围,汪达尔人这次撤退非常干净利落,一直退回到了特拉帕尼,并且在那里重新集结了兵力,现在盖萨里克并没有任何的动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北上,还是继续攻打叙拉古。” “所以……”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我们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并且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对,对!”卢迦对安德鲁的想法非常赞同,这至少能让他也冷静两天,好好的思考一下现在的形式,结合实际,再来完善一下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命令斥候主要注意汪达尔人的大部队,他们集结必然是会有新的行动,而且盖萨里克知道我们会有一支军团在叙拉古,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我想他盖萨里克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再回来,所以命令斥候主要关注北部地区的动态,并且关注一下汪达尔的斥候会不会来此地,我们的行踪不能够暴露。” 这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安德鲁听后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我现在就通知所有的轻骑兵明天一早出发,兴许他们能够为我们带来好的消息。” “但愿如此吧!”卢迦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点亮油灯,将那西西里的地图铺开,接下来,他有活干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疑兵之计 总以为盖萨里克会秉着兵贵神速的想法,可是现实总是给卢迦开让他不能够理解的玩笑,因为这一等,就等到了冬天。 盖萨里克似乎并不着急,集结的军队依旧在特拉帕尼集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集结多久,若不是西西里冬天没有雪,严格地来说,这里没有冬天,如果是北方高卢地区,恐怕卢迦的部队又要遭受冤枉的损失。 汪达尔人同样派了斥候,来侦查途经叙拉古的地区,可是卢迦部署的斥候太多了,他们总能够最小发现汪达尔人隐藏的斥候,或驱赶,活杀死,总之汪达尔人只能知道的是这一条路非常危险。相反,北部通往巴勒莫的,在埃特纳火山下方的那片小平原相反却冷清许多。 食物,一直是叙拉古城在接济,同样的一个帝国的,他们的贵族可比在北方的那些大方的多,至少在食物方面没有让卢迦的士兵们饿肚子。可是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实让卢迦失去了耐心,他不能够理解盖萨里克到底是因为什么,甚至在如此充足的时间当中他都已经规划好了如何进攻盖萨里克盘踞的城镇特拉帕尼。 十二月,在经过了三个月的僵持,这天斥候来报,说是盖萨里克的大军开拔了。这个消息最先收到的是安德鲁,他猛地冲进营帐将这封羊皮纸递交给了卢迦。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卢迦幸幸苦苦地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结果了!打开羊皮纸,卢迦仔仔细细地将纸上的内容读了个遍。 “他到底,是被大量的斥候给吓住了!”卢迦缓缓放下手中的信,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羊皮纸上写得非常清楚,汪达尔人挥师北上直指巴勒莫。 “看来盖萨里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也意识到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就连他占据的西西里南部也守不住了。”安德鲁在一旁说着,不难看出他也跟卢迦一样,对于现在盖萨里克的动向喜形于色。 “等等,安德鲁。” 就在这时,卢迦又叫住了安德鲁,他很快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只见他接着说道:“会不会这是盖萨里克的疑兵之计,借着自己军队在罗马斥候的眼皮子底下出发北上,谁能够证明他们确实的进攻巴勒莫。如果说他们在埃特纳火山处停下,而我们则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不就正中了汪达尔人的口袋,到时候真的是谁都不能回来了。” “那卢迦你是怎么打算的?”安德鲁问道。 “我马上写封信。”卢迦说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管笔,随手找到一张羊皮纸,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奋笔疾书起来。很快,一封写满歪七扭八字母的羊皮纸写好了。 “安德鲁,给!”卢迦将这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包装好递给安德鲁说道:“这封信你叫一匹快马,将这封信送给马列尼乌斯。” “这是什么意思,卢迦?”安德鲁捧着这信,一脸疑惑地望着卢迦“你不是嘱咐他让他带领那支辅助军团前往墨西拿海峡驻守嘛!” “是的,安德鲁,计划有变。”卢迦在座位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解释道:“如果不调动这支辅助军团,那么就浪费了这三千人的力量,这可是一件非常无谓的损失。” “那么,卢迦,你能告诉我你这有何用意吗?”安德鲁不去打开这封信,不过他对信的内容非常好奇。 “很简单,安德鲁。”卢迦斟了两杯酒,他拿起其中一杯,嘴唇贴在酒杯的边延稍稍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让马列尼乌斯带着那支辅助军团一路上大张旗鼓地去叙拉古,不过速度要尽量地缓慢。” “这样有何用意吗?”安德鲁更加疑惑了,他完全不知道卢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很清楚,盖萨里克进军需要一个刺激,他当然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三千人正好是暴露我们行踪的最好证据,他们一定要大张旗鼓,打着我的旗号。”卢迦说着,侧过头去看了眼那面拉伯兰旗,接着说道:“就打着这旗号,我就不信城里的汪达尔人不信!然后盖萨里克说不定就会知道我出去游了一圈又回到了叙拉古,对于他的行动完全没有掌握,我要的就是让他知道” 安德鲁听罢,转身走到那旗帜的面前将其提起握在手中,连同那封羊皮纸。 “好的,我会招办,兴许你的计划会让汪达尔人疑惑。”安德鲁说着,上前准备去拿那杯还满着的葡萄酒。 “唉唉唉,慢着!” 卢迦连忙阻止安德鲁,并且说道:“这杯酒可是留给你办完事喝的!” “哦,好吧,好吧,卢迦,该死的!”在眼前的葡萄酒喝不上,可是把安德鲁给憋坏了,他丧气地说着,惦着旗帜跟信封出了营帐。 “好吧好吧!”卢迦望着安德鲁在营帐口消失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在帐篷内的空地当中来回踱步。他不停搓揉着自己的双手,努力思考着。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他盖萨里克会不会坚定自己攻打巴勒莫的决心。”卢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结果,可是在此期间仍然需要时间充足的时间等待。 “唉,搞定了!”安德鲁笑呵呵地冲了进来,还不顾自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就像是忍受折磨很久的瘾君子突然之间能够体会一下让他上瘾的东西后的那种快感。 “安德鲁。”在安德鲁喝完酒准备甄第二杯的时候,卢迦叫住了他,在他转过脸来看着卢迦的时候卢迦说道:“你到时候通知一下大家,我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准备足够充足的攻城器,一定要以零件的形式,到时候方便运输。”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要拿下特拉帕尼。”安德鲁笑道。 “没错,我就是要断了盖萨里克的后路,也不知道没了特拉帕尼,他从哪里跑!”卢迦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心里想到:“是时候大开杀戒了!” 第二百六十章:偷袭 接下来又过了两个星期,在这处封闭的营地当中士兵们日夜忙碌,为的是建造军团长所需要的攻城器械,而且还不能有太大的动静,因为怕惊扰到了还没有被发现的汪达尔斥候。 为了保证军队足够的隐蔽,卢迦甚至让一个百人队用一个灶做饭,这样虽然困难重重,士兵们也一直在怨声哀悼,可是这就是卢迦的命令,这个命令伴随着这支军队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士兵们常常因为吃饭晚还要排队而纷纷在卢迦的营帐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卢迦的回答基本上是一句话“若你们想要不朽的荣耀,便抗住当下的小小挫折。” 士兵们甚至是下级军官们在这封闭的军营当中并不了解外界的任何形式变化,可是卢迦虽然身处军营,对于外界他通过斥候的情报了如指掌。当然,他也知道盖萨里克被马列尼乌斯大摇大摆的入城仪式给吓住了,他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果断确定卢迦,那个昔日不慎成为他手下败将的那个年轻人似乎没有将失败放在心上,而是在西西里大摇大摆地游荡炫耀自己手头的实力,不过这实力貌似并没有多少!如此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的对手,盖萨里克是再也开心不过。 他将军队驻扎在埃特纳火山下方的小平原地区,本来他就有些迟疑,不过看在那“卢迦”如此傲慢的地步上他也不多让,立马要攻下一城让那个傲慢的“救世主”瞧瞧,看看他的傲气还能剩下多少? 在盖萨里克的大军开拔之时,卢迦的军队也同时动身,不过他们相比较盖萨里克的军队整整晚了三天,庞大的军团运输着大量的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地朝着特拉帕尼扑去,又过了两天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段当中,罗马军团围攻特拉帕尼,汪达尔人在海军的配合下两面夹击地攻打巴勒莫。 不过相比较盖萨里克,卢迦的准备的更为充分,盖萨里克的军队号称一万人,其实只有六七千人,不过庞大的海军足足有四千人,他们强攻巴勒莫的港口,可是巴勒莫毕竟是一座首府式的大型城市,驻军自然不会让盖萨里克如此容易,因为来时匆忙,没有什么攻城器械,所以只好就近取材,在巴勒莫的城外铸造攻城器。 不过相比较盖萨里克,卢迦的进展非常的迅速,第一天他带领着大军到达特拉帕尼的城下,因为大清早,很多军舰都没有出港,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卢迦迅速部署,很快,攻城塔,攻城锥在士兵们的拼接下一个又一个出现在卢迦的军阵当中。 “上帝与奥林匹斯的诸神在上,他们将见证我们此次的替天行道!”在进攻的前夕,卢迦再一次现在军阵前发表振奋士气的言论。“汪达尔人,这一帮来自极北目不识丁的野蛮人,他们在他们所信仰的邪神的诅咒下并且在罗马的仁慈之中来到了帝国的南部,可是他们终将是野兽,恩将仇报,占据罗马人的土地,屠杀罗马的子民,终于,他们引来了天罚!那就是我,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与你们一道,共同铲除这些野蛮人,让大西西里永远存在于基督的荣光之下!” “吼!” 士兵们拍打着盾牌怒吼着,冲天的呐喊,让整个特拉帕尼那低矮的城墙处在震荡之中。 “看那,盖萨里克留下来的老弱病残,他们在我们的怒吼之中如同一群母鸡,惊慌失措,只知道无目的地奔逃!”卢迦抽出铁剑直指特拉帕尼,他说得没错,特拉帕尼此时早已经乱做了一团,简易的城墙上人头涌动,他们在无目的地寻找自己的战斗岗位,对于他们来说,卢迦的这支军团就好比从天而降的那般。 “进攻!!!” “呜呜呜——” 震耳的号角吹响,十架攻城塔与一个巨大的防护严密地攻城锥缓缓向特拉帕尼的城墙靠近。 “刷刷刷…” 城上的弓箭手开始反击,他们射出的箭矢射在攻城塔上厚重的木板上,这根本对其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当然也阻挡不住如同城墙那般缓缓推进攻城塔。 “交叉射击!交叉射击!” 汪达尔人突然间聪明了,他们立即将攻击的重点从攻城塔转移到了推动攻城塔的士兵,他们交叉射击,如雨点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可是这帮初上战场的家伙们竟然能够表现出令人满意的意志力,尽管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人倒下或者不断挣扎哀嚎,或者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后方的士兵,跟上!” “呜,呜呜……” 在号角的指令下,第一阵列的士兵迅速前进,他们紧紧跟随在攻城塔的后方,一千余人由七百名持盾步兵在前,三百名弓箭手在后,他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向着特拉帕尼的城墙下推进。 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大一队步兵,城墙上的汪达尔弓箭手们自然要特别照顾他们,可是他们用盾牌组成一个巨大的龟甲阵,弓箭射穿那厚重的盾牌自然是困难重重,龟甲阵后方的三百名弓箭手还在汪达尔人装填弓箭的时候予以还击。 “咣当!咣当……” 一座座攻城塔对接到特拉帕尼的城墙上,士兵们开始沿着攻城塔后的云梯向上攀爬。 同样,无论汪达尔人再怎么抵抗,再怎么倾泻他们的的箭矢跟飞石都对攻城锥无用,其下的罗马士兵拉动起攻城锥。“当当当”的撞击声震荡着特拉帕尼的城门。 这城墙本来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城墙,所以盖萨里克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拿下,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地拿下,罗马人也能够轻易地夺回来。所以他一直在模仿着罗马人建筑城墙那般建立起包裹住特拉帕尼的城墙,不过,花了近一年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墙,却让罗马人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攻破。 就在城门洞开的那一刻,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一切试图抵抗的汪达尔人都被淹没在罗马人的大潮之中。 第二百六十一章:偷袭 现在局势豁然开朗,城门被打通,城墙被占领,汪达尔人的军队不得不退进密集的街道当中。他们的顽强远远超出了卢迦的意料,因为卢迦的军队在街道中寸步难行。他们不得不组成龟甲阵,在 汪达尔人此举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他们正忙着让自己停留在港口的数十艘战舰驶离港口,这样虽然可能会丢了城市,但是这样至少保住了战舰,能够维持住海洋上的优势! “卢迦!”安德鲁转头看着卢迦说道:“让我去吧,我有着足够的巷战经验。”与卢迦相同,安德鲁面对缓缓向前的士兵们,他也非常着急,甚至抽出了铁剑紧紧攥在手中,就等着卢迦发话呢。 “不,”卢迦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毕竟是一个军团的军团长,卢迦此时的安危已经今非昔比,如果再让他进入这充满不确定性的特拉帕尼,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出事。安德鲁第一个站出来持反对意见道:“你毕竟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百夫长了,卢迦,不要任性!” “我考虑得非常清楚,安德鲁。”卢迦从身旁侍卫的手中接过一根火把来说道:“小伙子们不好好干活,总要负责人来监督,当然,我说得就是我!”卢迦说着,策马前行,来到被撞开的城门前,只见他翻身下马,拔出铁剑,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而他的身后则是成队的百人队。 “后续部队跟上!把长矛全部替换成短剑,接下来,我们来玩有趣的捉迷藏游戏!”卢迦冷笑着,抄起那根火把,涂上油脂然后点燃。 “火把,火把点起来!” 士兵们学着卢迦的做法一道将火把点燃,紧紧地跟在卢迦的身后。 “安德鲁。”在出发前卢迦问安德鲁道:“这座城市如果被烧毁了,那么上面会不会让我们来赔偿?” “谁知道呢?”安德鲁耸了耸肩,接着说道:“烧掉总比落在敌人的手中好,我们不是要去码头领战舰嘛,那就是我们的赔偿!” “那么,我看这城里也没有多少人,要是伤着了平民怎么办?”卢迦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罗马的子民,或多或少都是要保护的,不能是敌是友都不分辨的肆意屠杀。 “嗨,我的朋友!”安德鲁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都已经屈服于汪达尔人多长时间了,先不说有多少人成为了汪达尔人的奴隶被运到北非劳作,留下来的,你能分清楚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吗?再说了,在卷入这场战争开始,就注定没有人是无辜的!” “好主意,我的朋友!”卢迦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他高举起火把对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喊道:“汪达尔人躲在房子里瑟瑟发抖,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都不肯出来,他们真是不好客!”士兵们被卢迦的话逗笑了,他们举着火把,认真的听着卢迦的话。 “他们不好客,我们就主动,至少这是文明人的招呼!当然他们善水,大家想想一条河里的鱼难道进了海里,他就烤不熟了吗?” “烧死他们!”士兵们沸腾了,他们怒吼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汪达尔人在火里挣扎的模样! “好!”卢迦高举起火把,大吼道:“除了码头,给我爱惜好那上面的战船,这可是我们用来为这派对买单的唯一钱财,好吧,尽情地狂欢吧!杀掉那些手里有兵器的人,你们掠夺的都将属于你们!” “吼!” 士兵们疯狂了,他们高举着火把欢呼着,唱着实可谓下流的歌,尖叫着,坏笑着,在街道上不停地游窜,高举着火把,露出了他们流氓的本性!他们已经丧失了对这座城市最后的怜悯,全然不顾这城里或许还有无辜的平民。正如安德鲁所说,战役开始,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很快,愤怒的士兵们怒吼着踹开了一扇又一扇门,无情的杀戮才正式开始,惨叫声传遍整条街道,不时有浑身是血的尸体从二楼的窗户上被丢下,如果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士兵们则直接将火把丢进去颇油让其焚烧。将里面的抵抗者活活烧死,不过才烧到一半就会有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可怜虫忍受不住痛苦冲出了房门,当然迎接他们的只有沾满鲜血的铁剑!残忍的士兵会狠狠地将剑刺穿他们的胸膛,而把他们燃烧的尸体丢弃在路面。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那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 这样的场面卢迦是看不下去的,可是命令是他下达的,虽然是让藏匿在民居里面的试图偷袭的汪达尔人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可是到了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恐怕是奥古斯都亲临都未必能收拾住。 “走吧,安德鲁。”卢迦将火把随手丢到地上,右手拎着铁剑,对安德鲁说道:“我们去码头,在那里一定有着想要逃跑的汪达尔人,我们能在那里杀得痛快!” 安德鲁默认了卢迦的话,当然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都想着要报仇,谁也不会在乎剑上会沾染多少血。 卢迦带着三百多人在顺着那沿途的路牌一路摸索着朝着码头赶去,一路上罗马人已经跟汪达尔人在街道与小巷当中厮杀成一团。因为火焰,导致汪达尔人再也不敢龟缩于民居当中,转而是冲出了房间,与卢迦的军队在街道上搏杀,路面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尸体,卢迦从其上面跑过。 码头就在不远的前方,卢迦没有猜错的是,那里真的汇集了大片的汪达尔人,他们铠甲凌乱,缺盾少剑,只为了能够早些登上逃跑的船只,他们竭尽全力,可是战舰都挤在一块,一时间分不开,就像是当初卢迦所面对的窘境。他们足足有上千人,其中有士兵,也有平民,此时的特拉帕尼对他们来说不再是新的家园,而是拼了命想摆脱掉的梦魇,不过来不及了! “游戏结束了,可怜的孩子们!” 卢迦心想着终于有乐子了,他掂量着铁剑,带领着麾下三百名士兵大摇大摆地下了码头的空地。在汪达尔逃难的上千双眼睛之下,卢迦身后的士兵用铁剑拍打着盾牌,怒吼着,朝着面前的汪达尔人一步步逼近,就像是当初盖萨里克逼近卢迦的军阵一样。不过这一次,卢迦可不打算轻饶他们! “是你们自己下海,还是让我们送你一程?” 卢迦右手持剑用剑身拍打着自己的左手,他站在军队的最前方看着这帮逃兵,他们虽然手持武器,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卢迦他们对决。 这上千人也不是全部都是士兵,更多的则是随军而来的平民,他们见大势已去,便想到罗马人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想逃,可是时间却晚了一些。 “杀!杀光他们!”卢迦挥剑向前,三百名士兵一道怒吼,直扑向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以血还血 三百人呼啸而来,铁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银光,晃着背对着阳光的汪达尔人的眼睛。同样是杀戮,索性不要阵型,蜂拥而上,杀气腾腾的,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这群汪达尔人吓坏了,面对这直扑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的罗马人,他们乱作一团,其中的女人们更是放声尖叫起来,她们在面对这样的场面完全不能自控,出于本能的,她们挣扎着想到海面上。去抢夺那本就不多的小船,然后载着她们远离呼啸而来的罗马人。 这正中卢迦的下怀,因为慌乱的妇女打乱了汪达尔人,让他们在卢迦的面前根本无法列成一个完整的方阵,没有整齐的阵型,那么根本无从谈起防御的问题。 这三百人如同地狱来得阎罗,挥动着铁剑冲进了这混乱的人群,就像是成群的饿狼扑进没有退路的羊群那般。又如同收割麦子的农夫,挥舞着锋利的铁剑砍下汪达尔人的头颅与手臂,让他们在尖叫声中失去抵抗的能力,残兵败将自然不是卢迦他们的对手,跟快,卢迦就像是割麦子的农夫,被割倒的麦子铺满了近海的地面。 这群汪达尔人慌不择路,他们冲进了海里拼命地划动自己的手臂,试图远离这帮泯灭人性的“野兽”。 这群带血的疯狂杀戮的“野兽”终于打垮了汪达尔逃兵们最后的一丝勇气,他们丢下武器,扯下铠甲,疯狂地冲进海面,争夺那人满为患的小船。 卢迦他们一路砍杀一切他们能够抓住的汪达尔人,不管他们是士兵还是平民,一律格杀勿论!卢迦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血色让他狂暴,让他失去了怜悯,他此时的眼中只有血色的海水跟在海水中一边流血一边惨叫的士兵。 “杀!杀死你们这帮不开化的蛮子!”卢迦此时自以为无怨无悔,屠杀是理所当然,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汪达尔人的愤恨,既然一切都是仇恨而生,那就用更大的仇恨持续。连卢迦都以为这样事情不过是常识,并且将其论为真理而坚定不移地执行! 罗马人的土地,怎么能允许你们这群非法的野蛮人居住!你们不是罗马的公民,所以被屠杀也是在正当的情理之下。 尖叫的妇女带着那同样哭喊的孩童逃上了战船,同样被杀戮激发起原始欲望的罗马士兵们挥舞着已经被鲜血染红失去了原来光芒的铁剑。他们因为杀戮表情都狰狞了,只见一个士兵冲在最前面,他怪叫着抱起落单的汪达尔孩子,那孩子吓坏了,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逃跑,他只是蹲在甲板上痛苦,想用哭泣示弱,求得罗马人的怜悯,可是结果往往适得其反。那罗马士兵将他抱起,他甚至都没有挣扎在那罗马士兵的手里,他天真的以为这个罗马士兵会大发慈悲的怜悯他,拯救他,不过那罗马士兵倒是果断,直接将那孩子高举过头顶,猛地扔进了翻滚的海水当中。 卢迦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被那波涛汹涌的海水淹没,他那瘦小的四肢在海水中胡乱的抓握跟挣扎,每一张口都会有海水灌进他的口鼻,很快,海水将他窒息了,他渐渐停止了挣扎,小小的生命之火熄灭,一具冰冷的尸体飘浮在海面上。 卢迦见证了眼前的一切,他不撒谎的说那一刻看着那孩子被活活淹死过程中痛苦的挣扎几乎让他也一样窒息。就在那孩子无声的挣扎时,卢迦的心都扭到了一块,此时他的双眼当中不再是一片血红,而是像眼下海水那般的蓝。不过碍眼的是,那个飘浮在海面上的那具孩子的尸体却让这眼前的蓝变得不那么纯洁。 卢迦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去,麾下士兵们还在杀戮当中乐此不彼,逃跑的汪达尔人越来越少,因为他们毕竟大多是女人跟孩子。泪水打花了她们脸,他们颤颤巍巍地在摇晃的甲板上一刻不停地逃跑,战船是被铁索相连作固定,她们只能沿着那战舰与战舰之间用来通行的木板,木板狭窄,仅能一个人通过,在战舰上忙碌的汪达尔水兵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起那些木棍等勉强算得上武器的工具加入到反抗进攻罗马人的队列当中,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正面的战斗人员,自然不是罗马士兵的对手,更何况罗马士兵还有厚重的铠甲,木棍根本打不动。 很快,鲜血染红了甲板,这点水手根本阻挡不了罗马士兵的步伐,他们的尸体倒是成了卢迦的碍脚石。 “释放划船的奴隶,让他们加入到进攻的队伍当中!”卢迦命令着他们,这样的办法非常奏效,因为这让这支队伍迅速壮大,三百人立即变成了上千人。 “跑,快跑吧!”卢迦自知已经无力阻挡住早就远远甩下他的士兵们,可能是那孩子的死激发了卢迦隐藏在仇恨背后的良心发现吧。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为此负罪,也没有人来追究他的不该,他也没什么不该的。可是他就是不忍心再看到那些抱着孩子的女人们再被杀死,或者被,虽然他们是敌人,站在卢迦的对立面。 直到跑到了最外面的一艘战舰,她们终于无路可逃了,女人们哭成了泪人,这让仅存的水手们发了善心,他们用唯一一只救生艇让这帮女人跟孩子们上船,并且从战舰上放下。 这帮可怜女人,她们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当做船桨拼命地滑动着。直到那士兵跑到战舰的顶端杀死了所有试图抵抗的汪达尔水手之后,那艘小船都已经漂远。 “将军,他们跑远了!” 在卢迦缓步来到队伍的最前方,为首的士兵看起来很沮丧,他们可能在释放天性当中意犹未尽。 “跑了,就跑了吧!”卢迦毕竟跟他们不同,从小教育得来的道德价值束缚着他,使他不住向善。 “但愿她们能够漂回到迦太基。”卢迦望着她们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洋,深知她们比如九死一生。 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们还在疑惑着为什么他们的将军这么快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只见一艘快船冲进了卢迦的视线当中。 那是一艘典型的进攻战船,那战船就如同海里快速游动的海豚一般,飞速向前。那个包裹着金属撞角的船头,直指坐满妇女的小船。战船上飘扬着罗马的拉伯兰旗,因为距离不远,卢迦能够非常容易的辨别。 “咚!” 巨大的撞击声掩盖住了女人的尖叫,那战船如同一条吃人的鲨鱼,将一船的妇女儿童碾碎在金属撞角之下。 “哦,原来我们的长官的意思是这样的啊!”士兵们曲解了卢迦的意思,不过他们自认为是挖苦与讽刺,不约而同的称赞起来。 那艘战船调转方向,缓缓游到了卢迦所在战船的下方,卢迦低头望去,看见的是贝利亚留,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抬头望着卢迦,放声大笑着。 “哦,第九军团的军团长!刚看你好像落下了几个人!”贝利亚留指着那不远处仅剩下几块破碎木板的方向,笑着说道:“还好我来的及时,帮你把失误弥补了!” “是啊!”卢迦站在船头苦笑着说道:“真难为你了,划船划的可真不慢。” 第二百六十三章:新的海军 战斗从早上开始,持续到晚上最后一个拿武器的汪达尔人倒下作为结束。特拉帕尼宛然成为了一座死城,除了火焰燃烧的痕迹,也就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飘散在空气当中痛苦的哭声。 士兵们忙碌了一天,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他们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们惦着被鲜血染得滑不可握的铁剑,在街道上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寻找着,抓出那些装死的家伙,麻木地举剑,刺下,扭动,然后一条生命就这么流逝。空气中呢喃着燃烧的焦糊跟血腥味,这正是证明了弑杀的罗马人降临过。 卢迦右手无力地惦着铁剑,从这满是死气的街道上行走。沿途的士兵们见到这个带领他们轻轻松松就摆平了一座城镇每个人还赚的盆满体满的将军,自然是肃然起敬,他们停下巡逻的脚步,站立在道路的两旁,目送着卢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卢迦珉着干裂的嘴唇,抬起头来望着站立在两旁的士兵,太阳渐渐落山了,士兵们点起了火把,卢迦能够清楚地看见火把旁那一张张被染地蜡黄的脸跟憔悴的眼神。 当然卢迦只是冲他们点头,因为他们非常卖力,卢迦甚至一路走来都不曾低头,他怕他一低下头就看见了士兵们裤带子上别满的钱袋跟各种平民的头颅。 贝利亚留紧跟在卢迦的身后,不过他可不像卢迦那样永不低头,卢迦手下的士兵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那些别在裤腰带上的头颅,面部狰狞,毫无血色,失了血的碎肉,挂在断裂的头颅下方。加上浓重地血腥味,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贝利亚留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要不是他强忍着,还真的当着这一大群人的面吐了出来。 “见不得血腥,是不能够称之为优秀的士兵!”这是贝利亚留的父亲赫曼努斯一直教导他的,梦想着能够上战场的贝利亚留自然是将之奉为真理。到了考验自己的时候了,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出了岔子。他表现得镇定自若,紧紧地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一直走到城外,那血腥不算是浓厚的地方。 卢迦自始自终是一言不发,贝利亚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德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走得足够远终于闻不见那影响人胃口的气味。 可以吃饭了,三个人围成一圈,面前的石台上满是新鲜的水果与烤肉还有浓汤,如此丰盛,是厨子专门为了庆祝胜利而做得,让人光看上一眼就胃口大开。不过拿起面包的,只有安德鲁一人。 “怎么?”安德鲁拿起面包顿了顿,因为他看见贝利亚留跟卢迦都没有动手拿面包吃饭。他先是看了看卢迦,只见卢迦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那般,很难得,胜利面前却不能够让他开心起来,反而是更加地忧虑了。再看贝利亚留,他紧紧盯着那烤肉,面色苍白,紧闭着嘴唇,默不作声的,看样子对于这石台上面的珍馐,他是没有一点胃口。 “怎么,贝利亚留?”安德鲁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难道这些美味不合你的胃口吗?”安德鲁边笑边说道:“你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再不吃些好的,倒是传出去我们不善待你,我到也罢,卢迦可承受不起这样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事情啊!” “不,我不饿!”贝利亚留连连摆手,那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般,他的视线从那石台上面的美味移开转移至别处,恐怕只有这样能够让他好一些吧。 “别强求他了,安德鲁。”卢迦终于说话了“当初我从纳尔旁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也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常年的血腥让我早已适应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面包,再拿起一块餐盘上的烤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安德鲁说道:“毕竟我们已经紧张了两三个月了,他盖萨里克还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断掉了!我们大可在这里等候他们归来。” “不!” 卢迦说道:“我们还不能停下,在城里休整三天,把街道那些尸体都处理掉,如果摆在街上不仅难看,还容易生瘟疫。三天后全军沿着盖萨里克北上的路线前进,我们在埃特纳火山脚下等待他们!”接着,他又转向看着贝利亚留说道:“贝利亚留,劳烦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一定要盯住西西里西边,关注他们汪达尔人舰队的动向。” “那么!”贝利亚留转过头来问道:“我看到那特拉帕尼港口上还停泊着不少汪达尔人的战船了,我看着也喜欢的不行,要不然你就当作酬劳给我吧!” 贝利亚留的说辞换来的是卢迦的白眼。 “想的美!”卢迦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这些战船可是我幸幸苦苦俘获的,怎么可能让你说拿就拿了去?” “那你留着也没啥用!”贝利亚留还是不死心,他接着说道:“卢迦,这些战船你留着,没有水兵怎么能驾驭得了这么多战舰,再说这战舰这么多,你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啊!” “谁说我没有?”卢迦反驳道:“我才解放了这上千个奴隶,水兵我可以慢慢招募,此时西帝国正需要这些完整的战船来控制住自己疆域海面的稳定,你说你们一张口要了去,我到哪再整这么多战船来?到时候瓦伦提尼安三世怪罪下来,说我破坏了一座城市,什么补偿都没有,那么我该怎么办,求饶都难!” 贝利亚留听着,整个人就跟愣住了那般,眼睛里尽是失落,这不经意间的神情可是逃不过卢迦的眼睛。卢迦便料定他一定有心事,而且对这些战船喜欢的紧,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绝他恐怕有些不妥。 一杯葡萄酒下肚,有了食物充饥确实让心情都好了不少,卢迦也斟了一杯酒递给贝利亚留算是赔礼并说道:“看你这样子也确实想要这些战舰,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贝利亚留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赶忙凑上来看着卢迦,恨不得让卢迦赶紧张口说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那就是,”卢迦一个面包下肚,不紧不慢地说道:“跟我混,封你个海军长官做做,比跟你父亲作官二代强多了!” “真的?”贝利亚留开心极了,“我父亲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早就厌倦了,你可说话算数,到时候海军可少不了我!” “那是自然。”卢迦正色道:“只要你不带着这战船投奔你老爹,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你要是投奔了你老爹,哼,别怪我在奥古斯都面前给你们美言几句!” “知道了,长官!”贝利亚留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这点小小的便利是天大的喜事,卢迦能够明白他想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去了他父亲的舰队也是要独立,还不如划为自己的麾下,乘机组建一支有模有样的海军,以后说话的底气也足! 第二百六十四章:醒悟 三天后,巴勒莫城外。 与温和的气候不太相适应的是,在巴勒莫的城外近一公里处,庞大的军营座落在巴勒莫出口的要道之上。 无论是陆地上的道路还是海洋上的,盖萨里克都将其封锁住,除非城里的罗马长了翅膀能够飞行,否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仅仅是封锁了一个多星期,大小规模的攻城就不下十余次,盖萨里克一心想要速战速决,但这毕竟是西西里行省的首府,也算得上是个大型的城市,不是叙拉古那样所能够比拟的。 他的办法固然美好,两面夹击,让城内的罗马守军难以应付,却不曾想到罗马人会用铁索将整个码头封锁住,而他的舰队只能够在巴勒莫外围的海面上愤怒地朝城内倾斜所携带的弹药。面对那层层的铁索而束手无策,强行冲击只会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没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陆地上,盖萨里克亲自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城,但是巴勒莫高大的城墙之坚固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每每在接近城墙的一霎那得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跟飞石,打得汪达尔人难以靠近半步。 强攻不成,换成封锁倒是下下之策,盖萨里克虽然错误的认为卢迦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是他还是忌惮着那支出现在叙拉古的军队,毕竟有三千人,谁又能说明白在仅仅距离三里地的亚平宁半岛就不会出现大批的罗马士兵。 攻,只有强攻,速攻,不拿下巴勒莫,西西里的战局就打不开。本想着靠拿下西西里锁住亚平宁半岛对于西西里的一切援助,但是卢迦的出现倒是意料之外的事,虽然第一次接触他占尽了便宜,可是那一千多人跟叙拉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该死的罗马人!”盖萨里克在营帐中暗骂着,一边紧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面对着如此严密的防御苦苦思索。到底该怎样才能拿下这座城市,这个问题太严重了,迫在眉睫。他一手端着葡萄酒杯,细细的品尝那杯中的酒汁,这是从迦太基的罗马贵族人那里学来的,盖萨里克知道自己是野蛮人,跟文明还有一定的差距,他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举止更像是文明人,这才能拉近距离。 “王!”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紧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看着那硬闯进来的冒失鬼。 那名汪达尔人大口喘着粗气,一看就像是跑了很远了的路,他缓了一会,吞吞吐吐他说道:“王,我的王,特,特拉帕尼,丢,丢了!” “啪嗒!” 酒杯落在了地上,杯中的葡萄酒洒了一地,紫红色的酒汁倒映出盖萨里克的脸,他呆立在原地,脸上充斥着说不出的表情。盖萨里克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 “真,真的吗?”盖萨里克的嘴唇也开始不利索,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那传令兵连续复述了两边,他也是害怕盖萨里克不能够相信吧! (不像是电视剧里的那般盖萨里克会瘫坐在凳子上,然后双眼失神望着头顶的帐篷布。)他是军队的指挥官,在如此震慑人心的消息面前他仍然能够保持着绝对的镇定。他只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内心缓和过来。 “谁干的?”盖萨里克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 “呃,呃,是卢迦,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您们见过面的,王。” “卢迦!”盖萨里克握紧双拳,抬起脚来狠狠地将那落地的酒杯给踏碎,“你不是在叙拉古耀武扬威吗,你不是在叙拉古游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盖萨里克气不过,他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加快速度来回踱步,他这才醒悟过来上当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盖萨里克又问道。 “三,三天前!” 面对惊人地镇定的领袖,那士兵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样半边天塌下来的噩耗都不能够让他冲动的话那么就真的太意外了,难道是太过悲伤反射的镇定?镇定的背后则是更大的爆发。 “特拉帕尼被攻陷,城中的汪达尔人,全部被杀!”这名士兵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他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将自己所要传达的噩耗全部说了出来。 好在盖萨里克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这次行动倒是利索多了,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打开西西里的地图,又问道:“又罗马军队的消息吗?” “啊,有的,有的!” 那士兵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罗马人的军队在特拉帕尼城外分为两部,一部驻守在城内,一部北上冲我们而来。” “就这么多?你知道他们到哪里了吗?” “就这么多,斥候也只能传达这么多。” “都过去这么久了!”盖萨里克咬了咬牙,手指在地图上来回划动着,那地方正是巴勒莫跟特拉帕尼只见的那条道路,就在埃特纳火山的脚下。 “三天过去了,他们应该到了,难不成,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吗?”盖萨里克小声地对自己说着,又不由地苦笑起来,他又陷入了回忆,回想到的是当初在特拉帕尼得知在同样叙拉古的道路上有为数众多的罗马斥候时他不以为意,认为罗马人害怕了,所以派遣大量的斥候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然后是卢迦的军队出城,然后是持着拉伯兰旗的军队入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大量的斥候不是为了掩饰心虚,而是掩饰卢迦的踪迹,他在出城后就兵分两路了。 “把一只部队分了三路,奥古斯都的养子,你到底带了多少人?”盖萨里克陷入了苦思。“既然你都来了,那么……” “王,我们该怎么办?”那士兵急于得到盖萨里克的回复。 “命令士兵停止围城!”盖萨里克思考了一阵,直起身来将手中的西西里地图随手一丢接着说道:“我到要见识一下这个奥古斯都的养子,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