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诛江湖》 第1章 叶下残手 山头的残阳,已然暗淡,簌簌秋风,吹落了树梢上最后一片黄叶。枯秋已尽,北地的冬季,一天更比一天阴冷。 阴风阵阵,吹拂着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突然僵在了树林之中,勒马的长嘶声划破了死寂的长空,回荡在狭长的山谷里,悠悠荡荡。 这是午安城南的一条古道,纵横千里,直通渝州城,因其线路大多穿插在山谷之间,常有泥石滚落,虽有百年的行道树矗立两旁,但也不利官商安全通行,故而荒废多年,罕有人迹。 骏马疾行急停,马车上一男一女,险些从车上飞了出去。驾马的是一个老头子,约莫六十出头,脸色腊黄,身着粗布麻衫,带着一顶麦杆编制的草帽,动作很娴熟地拉着马栓,左右摇晃身子,很快便停稳了马车,一看就是轻车熟路的老车夫了。 女子二十多一,正是花季妙龄,一身青衣,秀美脱俗,没有涂抹半点脂粉,也没有一丝华丽的装饰,看着就好像不染俗尘的仙女。她衣襟微微拂动,柔若无骨的身子几番扭动,飞出了车厢,撞在了车夫佝偻的后背上。 车夫赶紧侧过头,用沙哑的嗓音,询问女子:“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将头探到车夫眼前,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问道:“老大爷,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见女子安然无恙,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刚刚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了,或许是山上滑下来的石头吧!这条古道已经废弃多年,恐怕走不通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最多老头子不要你的车马费,你觉得如何?” 女子眉梢紧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恳求道:“老大爷,不瞒你说,我要是有多余的时间,绝不会让你涉险走这古道,主要是我丈夫,他与人相约九头山,此去恐怕凶多吉少,我必须抄这近道,求你帮帮我吧!” 女子名叫钟月萍,武功就如名字一样半月不全,稀疏平淡。她从小体弱多病,所以无法骑马奔驰,若不是有非得远行的原因,她是绝不会踏出自己脚下那一亩三分地的。 钟月萍家境不好,父母只是押镖走江湖的,早在几年前,因为肥膘被劫,双双惨死。她为了手刃仇人,这才拖着病躯,习练武功,踏进这个打打杀杀、纷纷扰扰的江湖。 她虽然踏入江湖比较晚,武功也很平庸,并且没有显赫的家世,可是在江湖上,却有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美称——江湖第一美人。 她的这种美,那是男人最为着迷的柔美,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想要为之倾尽一生,疼之、护之的冲动。 车夫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终究还是一个血性男儿。他的脸邹得就好像苦瓜一样,最后一咬牙,跳下了车:“老头子豁出去了,送人送到底,什么佛到西。” “谢谢你,老大爷!”女子说着,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接着补充着说:“那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车夫憨实的笑了笑,转而走到马车后,俯下身子,抛动着车轴印里的落叶。钟月萍知道他在翻找刚才碾压到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车夫为什么要找那个东西,可她还是帮衬着翻找起来。 他们沿着车轴印,翻找了大概十来米,果然在一片枯叶下,发现了那个东西。他起初露出来的只是一只手,一只血淋淋的残手,手掌被拦腰斩断,四个指头已经没了踪迹,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大拇指,怪异的弯曲着,看着就好似一根血红的小腊肠。伤口已经发紫,但是还没有腐烂的迹象,钟月萍很自信地说:“这手应该被斩断好几个时辰了,但是绝不会超过一天。”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那是因为她见多了伤口,已经无师自通了。她的丈夫,那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客,即是一个侠客,受伤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剑倾城,闭月摘花’,这就是江湖中人对她丈夫的‘八字’形容。 一剑倾城,这是形容他剑法精妙,一城之人,蜂拥而上,也只是螳臂当车,枉送性命。 闭月摘花,这是江湖中人,羡慕他能娶到第一美人,故而对他的一种戏称。 她的丈夫,名叫苏连云,江湖中人也不知道苏连云是怎么成名的。他还没有娶钟月萍时,只是一个碌碌无闻的侠客,可是他娶了钟月萍之后,名字瞬息之间,犹如风卷残云一般,顿时袭卷整个武林,成为江湖中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 有人说,苏连云肯定是因为娶了第一美人,所以跟着出名了,这种事在江湖中,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一个人若是想出名,就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杀了江湖中名声大造的高手,要么就娶(嫁)江湖中出名的女子(男子)。 而苏连云的出名,之所以让人捉摸不透,那是由于他同一时间,干了这两种事。 有人肯定会问,苏连云是怎么做到娶妻的同时,又去杀人的呢? 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而且背后没有那些荡气回肠的长篇故事,简单得甚至就像一场杀人的交易。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对于每一个江湖中人而言,却好似发生在昨日的事一般。 几年前,刚刚被江湖中人公认为第一美人的钟月萍,由于复仇无望,便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作为复仇的酬谢,从而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那些觊觎钟月萍美色的江湖人士,四处追查当年的劫镖头领,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这个领头大哥便被揪了出来,赫然竟是三十六镖局总瓢靶子胡鹤峰,原来是他监守自盗,残杀属下,干出这等卑鄙龌龊的勾当。 提起胡鹤峰,就不得不说三十六镖局,这个镖局是有史以来名字最为怪异的镖局,它的名字怪异在什么地方呢?它的名字不是一成不变的,会根据镖局的分舵数量,不断变化名字,今天或许是三十六镖局,明天可能就叫三十七镖局了。 可是胡鹤峰摊上了这件事以后,镖局的名字停歇在了三十六,不仅没有增加,反而一直在递减,最后他不得不乔装改扮,东躲西藏。 (本章完) 第2章 三年之约 胡鹤峰的逃亡生涯,那是多姿多彩的,他装过乞丐,扮过船夫,甚至还做过倒夜香的老农,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最后被斩杀时,既然会乔装成那样的身份,如果把胡鹤峰的逃亡生涯写出来,那一定会是一本很长的故事书。 江湖中人,谁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胡鹤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既然会乔装成一位青楼女子,藏匿在他相好所开的青楼之中。 整个江湖的人,苦苦寻觅两载的胡鹤峰,最后却让一个碌碌无闻的剑客苏连云捡了漏,他是如何杀掉赫赫有名的总瓢把子胡鹤峰的,没有人知道,所以大家怀疑他一定用了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 因此很多在场目睹他轻松杀死胡鹤峰的武林人士,根本不服气,一拥而上要与之争锋,大战帷幕拉开,附近的江湖人士,听到了风声,于是他们第一时间赶到了那个青楼,一场持续七天七夜的车轮战,便在那所不知名的青楼展开了。 终于得报血海深仇的钟月萍,也在大战进行正酣之时,赶到了那里。这一战,苏连云奠定了‘一剑倾城,闭月摘花’之名,同样也给江湖中人留下了一个杀人成名,还是娶妻成名的迷团。其实这样的迷,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不会有确切的答案,而且也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不管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它就是有了,不管是杀人,还是娶妻,他就是成名了。 苏连云成名以后,时常有人登门拜访,明面上说是拜访,实际是递战书,因此那一段时间,苏连云遇到了许多强劲的对手,受了不少的伤。 幸亏钟月萍信守承诺,一直在苏连云身边不离不弃,让他觉得这些成名后的烦恼和痛苦,都是值得的。在钟月萍眼里,苏连云是真真正正的男人,他没有半点虚伪和做作。 他俩初夜之时,他就直言称,自己起初的确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所以才千方百计,查访胡鹤峰人脉关系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花了两年时间,果然查到了胡鹤峰的行迹。 其实钟月萍真应该谢谢胡鹤峰,如果没有他费尽心思的逃匿,哪能帮他试探出只为伊人,愿得一心的真爱。 不久之后,钟月萍身怀六甲,苏连云深知妻子体弱,若如再继续打打杀杀,恐怕会让她提心吊胆,胎儿不保。于是苏连云决意封剑隐居,退出江湖。 江湖是什么?它是水,亦能载舟,也能覆舟。要么你就在水上飘飘荡荡,要么你就沉入水底不死不休,船虽然可以靠岸,但是绝不可能离开江湖。 江湖就是如此,身在其中,由不得自已,下水容易,上岸难。 苏连云退隐之后,还是免不了有人前来下战书,起初他以为视若无睹,便可以了。可是那些并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正人君子,怎会不顾江湖道义,在别人退隐以后,还来找茬。 他们其实就是一些面善心恶,表里不一的主儿,见苏连云对他们的战书,不理不睬,怒称那是瞧不起他们,扬言要杀他儿子,歼他妻子。 苏连云无可奈何,只好重新起剑,誓要斩尽这些先礼后兵的无耻小人。但是在他决意剑诛江湖前,他想给妻子一段安宁而又平静的时光,于是他放出狂言:给我三年时间,只磨一剑,定当诛尽天下群雄。 其实在这三年时间里,他并没有磨剑,恰恰相反的是,他这三年里从未碰剑,一直都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他已经把生活这把剑,打磨得非常锋利了,可是那把多年未碰的剑,却钝得连鸡脖子都抹不动。 当钟月萍知道丈夫的三年之约本意后,泪已经流干了,原来三年磨一剑,丈夫只是为了她。她跟苏连云朝夕相处,深知丈夫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水平,此去九头山,赴三年之约,那完全是去送死。于是她把儿子安置在邻居家里,便匆匆在午安城内,雇了这辆马车,打算走羊肠古道,抄近路去阻止丈夫,因为她深知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过去的画面,已经渐渐淡去,如今这罕有人迹的地方,那只残手的主人,又是谁呢? 车夫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刚刚说这是石头,那是怕吓着你,没想到果真是个人。” 他显然有些害怕,虽然有意克制这种情绪,可是声音还是暴露了出来。毕竟他不是江湖中人,就算走南闯北再多,遇见这种场景的可能,还是微乎其微的。所谓做一行,专一行,他驾车大半辈子,压着石头是什么感觉,怎么可能分不出来。起初他不知道钟月萍是江湖中人,后来听她提及丈夫相约九头山,便知道她不是平常人了,故而才下车查探情况。 钟月萍的父母去世得早,无依无靠的她,能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之中摸爬滚打,并且安然无恙,不是寻常女子可以做到的,其实她没有出众的武艺,但却有超乎常人的智谋。 车夫突然停车,谎称压着石头了,她便观察清楚了四周的情况,前方全是落叶,没有半点碎石堵路的迹象,要是压着一块石头,车夫只会缓缓停车,并不会急停,要知道再干练的车夫,在如此急速的情况下停车,都有可能造成车翻,甚至车裂的。所以她早就猜出,车夫一定压着人或者动物了,只是她心系丈夫,又有求于车夫,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罢了。 “老大爷,他这个样子,恐怕事先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你不用害怕,绝对不是你碾压死的。”钟月萍一边安抚车夫的情绪,一边探出纤细的手指,移开了残手周围的落叶。 落叶被移开大片以后,他们顿时僵在了当场,那残手旁边哪里有什么人,赫然竟是一只断掌,断掌齐手踝处被人用利器斩断,除了这只断掌,周围几米,别无他物。 他们刚刚分明碾压到了尸体一样的东西,如今却只见断掌,尸体不翼而飞了? 他们沿着车轴,又找了十来米,只是在落叶中,发现大量已经沁入叶脉的血迹,始终不见那具尸体。 暮色渐深,峡谷开始昏暗起来,阴森的气氛笼罩着四周,让人不由得泛起一丝恐惧,他们停止了搜索,因为他们明白,马车刚刚的速度,碾压着的东西,绝不可能超出二十米以外。 (本章完) 第3章 救治血人 钟月萍和车夫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纠结这些琐事了,于是两人没有言语,便开始往马车停靠的地方簇簇返去。 他们走到马车近前,车夫伸出粗糙的大手,正要拉马伺候雇主上车,却被钟月萍一把拽住了他的臂膀,五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在那只粗犷的臂膀上,虽然力道不是很大,却把车夫惊得身子一震,整个人刹时间便紧绷了起来。 钟月萍按在车夫臂膀上的手,立刻感觉到了他那肌肉硬得好似石块一般。她知道常年驾车的人,手臂的肌肉确实比常人坚硬许多,而人在惊慌之时,肌肉便会条件反射的坚实起来,这是身体机能的一种自我防护意识。 这就好比江湖中一门刀枪不入的功夫——金钟罩体,习练者就是依靠顽强的耐力,对全身肌肉加以残酷的磨练,让它变得好似钢筋铁骨一般。但是要想拥有一身铜皮铁骨,那也并非一日之事,故而这门功夫放眼江湖,没有几人练到家的。 钟月萍见车夫受到了惊吓,赶紧松开了手,轻指着车榻,细语道:“您看那里。” 车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起初因为眼神不好,并没有看到什么,待他抬首定睛再看,顿时脸色煞白,瞳孔放大,好似见着鬼了一般,身体石化在了灰蒙蒙的夜幕中。 车榻的案板上,星星点点,全是花生米大小的血迹,血还是鲜红的,显然刚刚才滴落不久,再蠢的人也能明白,人进了车厢。 钟月萍虽然是女子,但是身处江湖,自然不会像车夫那般惊愕,她神色之间,只有少许紧张,并无恐慌之意。她的手,微微拉动帘布,昏暗的车厢里,一具血淋淋的残躯显露了出来。 之所以会说他是残躯,那是由于他的右手掌已被斩断,身上伤痕无数,血已染红衣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这样的人,本来早该死了,可是他却偏偏还有气息。 钟月萍立刻蹭上了车,翻找起她的行囊,她料想丈夫此去九头山,定是一场血战,受伤再所难免,于是出发前便备好了处理伤口的东西,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派上了用场。 她先用柔布侵泡药酒,擦拭着他的伤口,三年没有为丈夫处理伤口了,如今显得生疏起来,加之眼前这个人跟自己素不相识,动作便有些生硬。 钟月萍本就是个悲天悯人的温善女子,看到伤成这样的人,不会见死不救。救人如救火,于是她心一横,便把眼前这个血肉模糊到有些看不清长相的人,幻想成她的丈夫,手上动作便灵活了起来。 她把一些刀口较潜的皮外伤,简单的擦拭以后,便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她本是江湖儿女,应该不拘小节,可是江湖儿女也有自己的底线,她实在不愿意触及自己的底线,去脱一个陌生男子的衣衫,于是只能撕开那些较大较深的伤口周围的衣布,这样方便她清理伤口之后的缝合。 她撕开那人的衣布后,顿时愣住了,脸上尽显吃惊之色。车夫趴在车棱上,将她救治他的始末,看得清清楚楚,他疑惑地问道:“这伤口里是什么东西啊?” “叶子,都是枯黄的落叶。”钟月萍战战兢兢地说着,随后顿了一下,语气平缓了许多,接着说:“他受如此重的伤,之所以还没有死,就是因为这些枯叶。” “这些枯叶有那么厉害吗?”车夫显然是不太相信她的话。 钟月萍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耐心地给车夫讲解。 她说这个人一定是与人打斗之中,不幸被斩掉了四根手指,可是他依然苦撑,仅凭一个拇指还在血战,不料对方杀心已起,打斗之中,将他整个手掌斩落了下来。 最后他身中数刀昏死过去,对方认为他肯定活不成了,于是便离开了,哪知他在浑浑噩噩之间,用地上的枯叶添堵了伤口,这才避免了失血而死的结果。 而他们的马车恰巧压在了他的身上,一些伤口再次崩裂,他从疼痛中苏醒,趁钟月萍他们翻找东西的空荡,跌跌撞撞进了他们的车厢,他们之所以没有看到地上的血迹,大概是血都沁入了衣衫,最后在他翻进车厢时,才溅落了下来。 车夫听完钟月萍的讲述,向她投去了无比钦佩的目光,心想:眼前的女子貌若天仙,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居然能将没有看到的事情,叙述得犹如亲身经历一般。 钟月萍已经开始缝合伤口,她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没有踏入江湖前,一直在做缝缝补补的女活。嫁给苏连云之后,便把女活的手艺用到了缝合丈夫的伤口上面,都说久病成良医,处理丈夫的伤口多了,她也就觉得缝补衣物和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她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偷袭暗算了,你看他手无寸铁,肯定事发非常突然,只是不知道在这罕有人迹的古道,谁会在这里伏击他呢?” “我看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谁会跟他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砍下了他的手指还不出气,还要把手掌砍下来。”车夫蔑了一眼那人,忽然贴在钟月萍耳边,轻声说:“要不咱们把他扔了吧,老头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常常听说故事的人讲,农夫救蛇反被咬的事。” 她听完车夫的话,手上的动作骤然止住,可是仅仅片刻,她的手腕又扭动了起来,接着轻声对车夫说:“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的人,一定有着非常顽强的意志力,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人。” 钟月萍虽然聪明,毕竟还是入世未深,思想太单纯了,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有着非同一般的毅力,心底也很好,所以其他人都是如此了。以后她便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车夫知道说不动她,只好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马车蓬角上的灯笼。灯笼潺潺地烛光,就好似残阳边上的浮云,红彤彤的。 几日以后,苏连云握着一柄杀气腾腾的剑,步履轻盈,宛如凌空踏步一般,登上了九头山。 (本章完) 第4章 春秋战国 九头山地处渝州城北,乃是有名的鬼山,相传有一神人,诛杀了一只祸害百姓的九头怪雕,怪雕的九颗头颅落在此处,形成九座连绵起伏的山峰,故而有了九头山之名。 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一些夸大的神话传闻,并不能说明它有多么鬼气森森,真正奠定鬼山之名的,那是十几年前的一场恶战。 这场恶战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在渝州城的街头巷尾,依然有人津津乐道的说起,就好像说一个故事一样,因为那样的事,只有在故事里才会发生。 谈起这场恶战,那首先得提及天下局势,华夏大地一分为三,三大帝国以秦岭淮河为界,秦岭以东淮河以北,那是钟月萍所在的隋国,秦岭以西,那是疆域最广阔的唐国,秦岭以东淮河以南,那是经济最发达的宋国。隋唐宋三足鼎立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计其数,而十几年的那场恶战,就是其中最为惨烈的一战。 渝州城地处秦岭以东淮河以北,本是大隋疆土,可是二十年前,隋国皇帝听信术士之言,服用了所谓的长生金丹,一命呜呼。新皇杨治初登九五,立足还没稳定,急于大刀阔斧的改革,却遭到前朝旧臣们的阻挠,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于是杨治巧设鸿门宴,坑杀了十来位朝廷重臣。 由于杨治一时心软,顾念手足之情,没有将手握兵权的靠山王杨安算在其中,而杨安深知伴君如伴虎,料想有一天会步那些前朝重臣的后路。于是一年后杨安起兵造反,由于他进行了周密的计划,所以次月便杀进了京师。 要是一般的窝囊皇帝,恐怕早在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之时,便抹了脖子或是开城投降了。然而杨治镇定自若,一边命人前去兵力最强的唐国求援,答应事后割让渝州作为酬谢,一边调动大内侍卫和护城官兵,在城内挖坑,坑里装着火油。 叛军以为杀进京师的红墙高城便大获全胜了,故而掉以轻心,猛见四周燃起大火,慌不择路之间烧死无数。守城大将见叛军大乱,遂命军士几千余人杀将而出,霎时间京城之内喊杀声,哀鸣声混杂一起,火光通天,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叛军虽然溃散,可是数量庞大,并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几个时辰之后,这场京师火中大战,叛军便以自身一大半的惨重伤亡,击退了护城官兵和大内侍卫组成的联合奇兵,剩下的一半叛军如潮水一般涌进了皇宫。 皇宫里面又是一片混乱的大战,大内侍卫在混乱之中,为杨治杀出了一条血路,杨治跟随心腹大臣逃到了北荒之地,想求助北荒势力,助他复国。隋国以北,出了华夏大地,那是一片荆棘丛生的荒蛮之地,在这片荒蛮的原始丛林里,有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 他们春秋时节活动在这片荆棘丛生的原始丛林里,靠打猎和野果为生。夏季,北荒之地炎热无比,丛林不见半个果子,然而还会出现一种带病的蚊虫,叮咬到人,便会迅速蔓延病疫,冬季,北寒之地万里冰封,猎物处于冬眠。所以他们在夏冬时节,会迁移出这片原始丛林,活动在唐国边境的大草原上,依靠打来的猎物,放牧为生。 他们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饱受迁移之苦,所以一直窥视着华夏大地,无时无刻不想入主中原,因此他们时常骚扰隋唐两国,两国北疆边境子民有苦难诉,怒称他们为蛮子。 由于他们这个名族没有国号,没有正式的军队,只有七个部落首领,所以隋国根据他们出现在边境的季节,叫他们春秋国,而唐国并不是叫他们夏冬国,而是叫他们战国,因为他们在唐国边境,没有野果,不能打猎,所以他们全民皆兵,发动过好几次与唐国的大规模战役,唐国因他们好战,称其战国,称那七个部落首领为战国七雄。 他们在隋国边境时,丰衣足食,有树屋居住,所以很少进犯隋国,而且有两个爱好和平的部落,在这个时候都是休战的,因此只有五个部落老是犯隋边境,他们被隋国称为春秋五霸。 杨治逃往北荒之地,找到了春秋战国,并答应赠予他们半壁大隋江山,作为复国酬谢。部落七位首领眼见大隋国内动荡,如今可以打着帮助隋帝杨治复国的旗号,不仅可以师出有名,还正是出兵伐隋的大好时机,于是欣然答应。 次月,春秋战国十万大军,在杨治心腹的领路下,绕过山海关,顺着秦岭山脉,摸进了大隋渝州城北面的九头山。 隋国新皇杨安,他是在密谋一年后才起兵的,所以事先早已筹划好登机之后的事宜。他登基后,仅仅半月便理顺了国内秩序,恢复国制章程。雁过也留痕,十万大军混进已然安定的隋国,探子早就发现了敌情,敌情急报传进京师,本是东征西战手握兵权的战将,又靠起兵夺得帝位的杨安,深知兵法韬略,料定敌军会从九头山偷袭渝州城。 渝州城四面环山,乃是有名的山中之城,城内屯粮充足,又是隋军在边境的粮仓,渝州一丢,边境必乱。杨安御驾亲征,在九头山埋伏好了二十万大军,等着敌人入瓮。 哪知道等来的不是春秋战国的十万蛮子兵,反而是大唐二十万精锐部队,原来杨治送往唐国的信使被杀,但是唐国却收到了隋国大乱的情报,恰好跟春秋战国想一块去了,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唐军,横穿秦岭,直直就奔上了九头山。 据渝州百姓回忆,那一个月的时间,九头山上喊杀声一直没有停歇过,三国投入五十万兵力,在那九座山峦之间,肉搏拼杀,没有战马战车,全是真刀真枪的血拼,甚是惨烈。 然而最为诡异的事,就发生在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那是大战进行到一个月的时候,三国还在僵持不下的局面,隋军保卫疆土视死如归,唐军全是精锐,贸然撤军有损大唐军威,春秋战国最后加入战场,看见昔日的敌人唐军和隋军都已受挫,到嘴的肥肉怎能不吃,所以三国都没有撤退的意思。 渝州城的百姓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敌军杀进家园,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就在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九头山上的喊杀声骤然间停止了,谁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情况,隋军送粮的队伍上山,也不见回来,于是隋军一连派出三十六波探哨,可是全部一去不返,犹如石沉大海。 (本章完) 第5章 决战到来 隋军在渝州驻守的大将以为战败了,准备放弃渝州,向内地撤军,这时刚好传回敌国探报,这才得知唐国和春秋战国的军队,也出现音讯全无的状态,五十万前方将士,再加上两三万后援运粮、探报等队伍,全部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九头山就好像一个人间炼狱,不管去多少人,都是有去无回。 民间便有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说法,他们说那是因为这场大战死伤太过惨烈,阴魂太多,因此打开了通往地府的大门,谁要是踏足那片区域,必死无疑,鬼山故而得名。 九头山这一场恶战以后,御驾亲征的杨安神秘失踪了,他的儿子杨业登基,并将九头山设为禁忌之地,不准任何人踏足。 直到十年后,杨业因病早逝,膝下无子,他的三弟济王杨封即位,九头山的防哨这才撤去,一直笼罩着一层迷雾的鬼山,方才被人揭开黑幕,原来这是杨业的一个阴谋,他利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使毒门派——北冥教,在九头山放出北冥教杀伤力最强的毒雾瘴气,从而弑父夺位,同时歼灭了唐军和春秋战国的三十万军队,可谓一石二鸟。 其实那一战后,若不是宋国皇帝偏安江南,没有雄才大略,恐怕宋国早就统一华夏,结束几百年的割据局面了。 如今的九头山,早就没有了毒雾,鬼山之名却依然让人胆寒。那场恶战留下的残垣断壁,如今依然清晰可见,足以看出那一战是多么的惨烈。 将士本应该马革裹尸,血洒疆场,可是九头山几十万冤魂在夺位阴谋里无法释然,那些发黑的先人遗骸,随处可见,遗骸虽已风蚀,但那种死前的痛苦姿态,永远凝固在了冰冷的铠甲里。 北冥教也因为这一战,被江湖中人,列为四大门派之首。 江湖分四派一家,四派为东南西北四大门派,除了北方的北冥教,还有西方神都,南方阅文堂,东方白平剑派,一家为江湖第一武林世家薛家。 北冥教擅长用毒,地处隋国,时常效力朝廷,大多是朝廷鹰犬。 神都,位于大唐国中心地带,鱼龙混杂,吸纳各种各样的人,主要以规模庞大得名。 阅文堂,位于宋国境内,由于宋国偏安,重文轻武,江南之地,深受这种国策影响,所以阅文堂大多是舞文弄墨的酸秀才。 白平剑派,地处淮河以北,属隋国境内,全派弟子皆是蓝衫长袍,习练剑法之人,起初这个门派并无名字,后来因其开山祖师名叫白平,后世子弟便以此命名,发扬广大。 薛家,地处三国交界,时常饱受战乱疾苦,全族便开始习武,连续出了好几个武痴,在江湖中几番扬名立万,被武林抬爱,并列五大势力之中。 三年前,苏连云将决战定在九头山,或许就是想随这些战死疆场的将士们一样,完成作为一个侠客被江湖所迫的宿命吧! 一群人早已等在九头山第三座峰顶上了,它是九座山峦中的最高峰,峰顶很平,触目眺望,便可尽览这片古战场。 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冷冷凝视着峰下的山谷,脸色肃然,一身衣袍无风自动,他是秦家少爷秦广海,秦家在江湖中那是有名的金王,钱财富可敌国,祖祖辈辈都是江南富商,因为商号遍及华夏,所以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特别多,十年前,秦府声称先祖本是江湖豪客,一生宏愿便是扬名立万,无奈最后死在了别人手里,成就了他人的威名,现在他们要踏足江湖,重振秦府断魂枪的威名。他们开始在府上招募武林高手,如今势力已仅次四大门派。 秦广海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涉足江湖,不断向人挑战,以此振兴秦府在江湖中的地位。 他身后站着一百多人,其中一半便是秦府的门客,另外一半也不乏一些稍有名气的江湖人士,其中有一个塞北和尚,他出生身在北塞苦寒之地,十年前突然来到中原,以自己独门绝学八部天龙爪,打败了不少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莫家兄弟,莫大,莫二,二人虽然没有高超的武功,但是力大无穷,一看就是走的刚猛路线,敢打敢拼的主。还有身法诡异的黄家三少,他身后的两名手下功夫也是不弱。 更可怕的就是狂魔连闻天也在场,他的腿法也是惯绝天下,和他一起的还有阴山孟婆,她神出鬼没,身法变幻莫测,一身轻功更是无人能及。 这些江湖豪客,有的威名已经很大,他们之所以还来九头山赴约,一半是冲着苏连云那句狂妄的话:‘三年磨一剑,尽诛天下群豪。’另一半那是因为杀了苏连云,他们就能扬名立万,威名更胜一头。 他们在此已经等了近三个时辰了,有些似已等得不耐烦了,更有甚者,开始七嘴八舌的叫嚣:“苏连云会不会当缩头乌龟不来了。” 秦广海冷冷地注视山谷里那条登峰的必经之路,眼睛微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想他曾经去向苏连云下战书,被苏连云无视,心中就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秦家少爷枪下亡魂已经数不胜数,出道十余年,威名却已响彻淮河南北,苏连云却如此看他不济,这次一定要枪挑苏连云,让他见识下秦家断魂枪的厉害。想到只要杀了苏连云,秦府便可与四大门派,与薛家齐名,他嘴角已露出一丝阴邪的笑意,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足足三年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各位久等了,苏某来迟了,还望诸位海涵。” 这声音响彻峰下的整个山谷,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众人俯首望去,只见峰下远处一个身影,几个起伏便已过了前面两座山峰,眨眼之间便已掠上第三峰。接着他又掠身到了众人几米之处,伫足此人一身青衫,虽然没有惊世容貌,但却气度不凡,手中的三尺长剑,剑鞘已然锈迹斑斑,但却隐隐泛着一股摄人的杀气。 秦广海冷冷道:“你果然守信用,这九头山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苏连云冷笑一声,咧嘴道:“你怎么知道死的人一定是我?” (本章完) 第6章 遍体鳞伤 秦广海笑着说:“你的剑鞘已经生锈,剑恐怕也很难拔出来,一个剑客若是无剑,岂能不死!” 苏连云道:“一看便知,你不是懂剑的人,剑鞘就好像人的皮囊,你能说长得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人,就是什么好人了吗?” 秦广海知道他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但是他不怒反笑道:“你若死了,我亲手葬你,我若死了,你甭管。” 秦广海不怒,那是因为大战就要开始,若怒容易露出破绽。而他之所以说,不让苏连云管,那是由于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死,死的人一定会是苏连云,这是他秦广海每次大战的自信,运气总会偏向自信的人。 苏连云没有再搭话,因为他比秦广海更自信,三年未磨剑,就敢来战,天下还有谁有这般自信? 场面随着两人的沉默,显得有些阴冷、死寂,大家都清楚,下面该是热身的时候了。秦广海第一个冲了上来,手中的银枪顺势刺出,伴随着簌簌风声,电闪雷鸣间,便已刺向苏连云, 苏连云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他手腕翻转,顺势一道银闪闪的寒光呈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苏连云的剑横在胸前,剑身挡住了秦广海的枪尖,身体顺势向后飘去。 秦广海愣了一秒,显然没有料到,苏连云在锈迹斑斑的剑鞘里拔剑,即是如此快,快得让人看不清它是怎么出鞘的。一秒后,他已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分心,于是双脚一登地,紧追了上去,就这样一个进一个退,退到十米开外的时候,苏连云轻盈的一个闪身挥出一剑,秦广海也不慢,出枪阻挡,一枪快过一枪,俩人顺势打了上百招。 秦家的断魂枪虽然毒辣,但是秦广海显然没练到火候,在苏连云的连番攻击下,也渐渐处于下风,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秦广海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苏连云的对手,在这样打下去,毕竟会深受重伤,丢尽秦府颜面。 于是他且战且退,朝那些武林群豪退将而去,他带来的人,已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他们分成左右三三两两上阵,一波败下,一波又上,这样有节奏的打法,几番论战之后,苏连云明显感觉越发的吃力起来。 这时,塞北的和尚一个闪身,凌空跃起,顺势手指弯曲,犹如鹰爪捉兔一般俯冲下来,八道爪影分别从不同方位袭向苏连云,苏连云刚刚劈倒两人,已看出这和尚使的是他成名绝技八部天龙爪,可是却来不及躲避了,剑身仓促舞动,虽已挡住七道爪影,却还是被那疏漏的一道爪影击中,身体倒飞出去六七米,顿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秦广海眼看苏连云受伤,杀他的时机已经到了,这块肥肉怎能让他人占了,他已飞身一枪从苏连云背后刺来,苏连云感觉到了杀气,转身已晚,恰巧被秦广海的银枪刺中肋骨。同时,苏连云左手生掌,拍在了秦广海的胸口上,秦广海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赫然倒地。 他不敢想象,苏连云的内力恐怖到了什么地步,锁骨中了他的断魂枪,居然还能打出如此劲道的一掌。 苏连云左右脚一点,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地,他单膝跪地,用剑支撑地面,刚刚这两击,显然已经让他身受重伤。 秦广海受了苏连云这一掌,已是怒气腾腾,他大吼一声:“大家一起上,谁杀了苏连云,赏金万两。” 家财万贯的秦少爷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万两黄金这对一个江湖浪客而言,已是足够的诱惑,可以让他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好几辈子了。 于是,众人叫嚣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向苏连云,苏连云出手点在自己的几大要穴上,不让伤势加重。 他爆喝一声冲向众人,剑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带着血液抛洒空中,几乎每一剑都能斩杀一人,喝生连连,惨叫声不断,这是绝对的疯狂,绝对的屠杀,杀红眼的苏连云,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肆意收割着他人的生命, 这时莫大,莫二,也提剑杀出,怒喝着冲向苏连云,苏连云又杀倒几个人,身体飞起,一脚踢在莫大的咽喉上,莫大口吐鲜血,身体重重的倒下。 莫二看着自己大哥被杀,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剑劈向苏连云。 苏连云顺手刺杀一人,将那人的尸体抛向莫二的剑,莫二的剑劈在了那人的尸体上,苏连云趁势一剑划破了莫二的咽喉,一剑封喉,莫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已然倒地,眼睛睁得很大,血不断的从咽喉处喷出,血腥味伴随着气浪,飘荡在空气中,他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死不瞑目…… 秦广海带来的人瞬间死伤大半,那些为了扬名,自发前来的人也折得七七八八,就连莫大莫二也死于苏连云的剑下,秦广海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带来的手下,根本不够苏连云杀的,他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未出手的黄家三少,狂魔连闻天,阴山孟婆,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 这时,狂魔连闻天轻声对几个人说:“一会我和塞北和尚正面和他交锋,三少你们分左右助我,孟婆你伺机而动……”几人心领神会,他们知道还不是争功的时候。 塞北和尚身体腾空而起,爪已连连抓出,无数道爪影击向苏连云,苏连云剑在空中划动,舞出无数道剑影一一破解,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狂魔连闻天的脚也到了苏连云身旁,苏连云来不及躲避,右肩肋骨处被银枪刺中的伤口,再次被这一脚踹中,封住此处伤口的穴道,已然失效,顿时鲜血淋淋,伤口触目惊心。 这时黄家三少和阴山孟婆的掌也打在了苏连云的左右肋骨之上,顿时一股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苏连云耳边响起,苏连云整个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下。 (本章完) 第7章 长虹贯日 ‘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妻儿,他们会不会遭到仇人的追杀’这个念头刚刚在苏连云脑海闪过,另一个声音又隐隐约约响了起来:‘连云,起来,快点起来,孩子等着你吃饭呢!你看他都饿得嘟起小嘴了。’妻子的面孔顿时浮现在了苏连云的眼前。 众人面面相视,竟没有人敢去瞧苏连云究竟死了没有。 这时,只见苏连云的身体缓缓动了起来,他用剑支撑着地面,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啊~”苏连云大吼一声,使出了一剑绝杀——长虹贯日。 身上残破带血的衣衫无风自动,剑气逼人,无数道剑影形成一个圆形,铺天盖地的击向众人,狂魔连闻天,塞北和尚,阴山孟婆,他们则是用内力抵挡,而那些内力稍弱的,则是捂着耳朵,似是崩溃,躺倒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更是七窍出血,当场身亡。 苏连云这时身体跃起,迅速旋转,凌厉的剑气也随着身体不断的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击向所有人。 赛北和尚身体被划破无数道口子,狂魔连闻天则是被逼得连连后退,嘴角也有血迹溢出。 这时黄家三少,头缩进衣袍里,整个衣袍像是被惯了气一样,鼓成了一个球体,速度飞快的朝苏连云滚来,苏连云一剑刺破圆球,剑尖直入黄家三少的心脏。 黄家三少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炼了这么多年的‘金钟罩体’,居然被人轻易的破解了,他带着遗憾死在了苏连云的剑下。 塞北和尚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杀招,深知大势已去,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做了苏连云的刀下亡魂,自己只不过是秦府请来帮秦广海的,没必要因此送了命,想到这里,他朝一个方向遁去,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峰顶。 狂魔连闻天也深知当前的局势,如果再战下去,就算杀了苏连云,自己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要是两败俱伤时,被别人捡了漏,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如果此时不走,难免会跟苏连云斗个两败俱伤,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岂会做螳螂,为他人做嫁衣,他朝阴山孟婆使了个眼色,两人身体同时朝峰下飘去,声音霎时便从峰下的山谷响起:“苏大侠武功盖世,我们改日在战。” 秦广海身受重创,整个人本是浑浑噩噩的,这时方才如梦初醒,自己身受重伤,手下也已死伤殆尽,那些妄想扬名立万的高手,也做鸟兽散,剩下得都是比他伤得更重,已经没法逃走的人了,他已没有再战的意思。 苏连云提剑缓缓地走向秦广海,剑尖在地上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他看着苏连云向自己逼进,秦广海和一些还能爬动的人缓缓后退,此刻的秦广海就好似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有些贪生怕死之辈,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秦广海乃是秦府少爷,身份尊贵,此刻虽然也是怕死得很,但却不能丢了大家风范,少爷仪态,他勉强保持着镇定,缓缓开口道:“放了我,我保证日后绝不打扰你。” 秦广海说着哽咽了一下,似乎甚是恐惧,接着说道:“我绝不打扰你和你的妻子逍遥快活,我绝不打扰你们。” 苏连云突然仰天大笑,秦广海一脸困惑:“你笑什么?” 苏连云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冷说道:“我笑你是个孬种,杀你脏了我的剑,你们滚吧!” 秦广海生怕苏连云会反悔,已顾不得那些受伤惨重没法离开的手下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下了九头山.... 天色浑浊,午后初冬的暖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瑟瑟阴风吹过,卷得地上的尘土好似一阵飞扬。 渝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急不徐的走着,好似漫步在风沙里的骆驼,很是悠然。 马车摇摇晃晃,车夫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背靠着车厢门边,眼皮开始打架,好似就要在这摇曳中睡去。 这时,马车的后方,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声音沉闷却很悠长,大地也随着这阵脚步声,很有节奏的颤动着。 车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睡意全无,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车门,扭过头诧异地朝车后望去。 他赫然看见,那风沙之中,七个面目狰狞的汉子****着上半身,踏着沉重而又一致的步伐,疾步向前奔来,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尘土高扬,宛如龙卷风暴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排成一字形,胸前的肌肉一起一伏的抖动着,一根洁白的皮绳斜套在颤动的胸间延伸向后,显然是在拖动着什么东西。 七个魁梧大汉,满脸尽是晶莹剔透的汗珠,汗珠后面一张冰冷的脸,没有丝毫表情。 七个人、七张脸,同样狰狞,动作默契,就好似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般。 待他们走近,车夫这才看清,那七人后面,竟是拉着一辆板车,车板上放着一口棺木,棺木外涂着厚厚的一层白漆,再无其它华丽的棺纹修饰。 一口纯白色的棺材! 车夫自认为活了大半辈子,走南闯北,稀奇古怪的事见多了,这白棺材倒是头次见,不由得再打量了它一番,哪知道白棺材就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他的目光凝固在了上面,再也无法移开。 白棺材缓缓靠近,就在与马车插肩之时,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好似有意要与马车并驾而驱。 车夫似感不妙,勒住缰绳的手,已条件反射甩动起来,悠然的骏马被缰绳抽打,好似打了鸡血一般,顿时朝气蓬勃,一声长嘶,飞奔起来。 马车里的人,正在熟睡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在毫无准备之下,颠了个四脚朝天。 车夫眼神惊恐,依然侧头盯着那口白色棺材,那棺材就好似幽灵一般诡异,随马车的速度快而快,慢而慢,始终保持着与之并行。 (本章完) 第8章 白面罗刹 这时,车箱的帘布被一双纤细而白嫩的手拉开,一张倾世容颜显露了出来,她的樱红小嘴微微张开,似要说话之迹,眼神斜视,那些拉车大汉映入她的瞳孔,霎时她脸色变得煞白,微张的小嘴里发出‘当当’的牙齿打颤声。 七汉拉车,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车厢里的女子,她是钟月萍,正是江湖中人,所以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切代表着什么。 这时,沉甸甸的棺材盖忽然间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骨碌骨碌直转,看着就好像戏台上的小生,玩着花哨的演技一般。 突然那眼珠就好似转晕了一般,定定停在了当中,片刻后,眼球便开始暗淡下去,就好像人死了一样,紧接着眼白又开始明亮起来,覆盖瞳孔,一双好像死鱼一般的白眼在棺材的缝隙里,闪着明晃晃的幽光,就跟十五的圆月一样又圆又亮,可是它却一点也不美,反倒有些渗人。 七汉拉车、白色棺材、死鱼眼睛,这棺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棺盖正在向下缓缓滑动,就在滑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时,一道白影从里面闪出,车夫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棺材,他随着那道白影停在了正前方。 白影落在马背之上,既然是一个倒坐在马背上的人,他一身白袍白靴白斗篷,脸和手也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总之他身上一切都是白的,白得让人看着就好像在看一个雪人一般。 他落在马背上,就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奔驰的骏马瞬间就蔫了下去,马蹄猛的一蹬,便没有了活力。 马虽死,但车却没停,雪人一把抓住车的两根拴马桩,车厢既被他生生停了下来。 车头的车夫率先飞了出去,撞在了雪人身上,雪人显然是疏忽了,没有料到车头的人会砸到自己,这一砸两人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钟月萍看见白影落在马背上的时候,似乎就早已料到后面的事,她双手抓住两边的车框,身子已经随着缓冲向前的力飘浮了起来,只是两只手还死死拽在车框上,青衣紫裙好似凌乱,裙下春光险些走露,不过就算走光,这般情景之下,也没有人能注意得到。 车厢里,一个血淋淋的人影从钟月萍身下飞了出去,就在即将重重摔落在地上时,却被四个大汉接了下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驻足过来的,他们很小心的将那血淋淋的人放在了地上。 随着雪人脱手拴马桩滚了出去,车厢倒落,钟月萍顺势站在车旁,环顾四下,车厢里的东西落得一片狼藉,既不见自己的佩剑。 这时,那在地上翻滚的雪人,已经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着:“终于找着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伤镇南王?” 原来钟月萍救的这个人,其实是当今隋帝杨封第五子杨绍,二十岁被封镇南王,驻防边疆,如今正是隋帝四十寿辰,他打算回去贺寿,在战场上向来诡诈多疑的杨绍,料想敌国刺客会在官道伏击他,于是乔装百姓,独自走羊肠古道,与同行兵士约定在午安会合,不料到了会合时日,兵士不见王爷踪迹,于是素来就是朝廷鹰犬的北冥教便派出白罗刹与黑修罗负责查找。 他们得到命令后,顺着午安往渝州的古道找寻,果然发现了王爷的残手,而且还发现了车轴印,于是猜测王爷被人迫害,古道罕有人迹,他们从马车压过残手断定的新鲜车轴印,断定凶手驾车逃匿,所以他们一路顺着古道追击,古道尽头汇入了渝州附近的官道,官道车轴印太多,他们已经分不清车的去向,所以黑修罗和白罗刹便分走两边各自追寻,官道上所过车马无比遭殃。 而钟月萍救了王爷之后,由于对方伤势较重,所以不敢驾车急驰,不仅耽误了阻止丈夫之事,如今却还遭来这等天大的冤屈,由此可见,古往今来便是善者易贪事。 钟月萍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男不女很是难受,但是她更多的还是畏惧,因为眼前的人,那是杀人不眨眼的白面罗刹。 白面罗刹是什么人?江湖中人都知道,七汉拉车白罗刹,七鬼抬棺黑修罗,这两个都是北冥教有名的高手,他们不仅武功不错,使毒那也是无声无息,在北冥教用毒高手里已算非常毒辣的角色了。 刚刚那马一定是在白罗刹落下时,用了什么下毒的手法,所以暴毙而亡了,而刚刚撞飞他的车夫,如今也已全身发白,浮肿得好像泡在水里很久的死尸。 “我...我只是顺路...救了他,什么...他是王爷?”钟月萍觉得被冤枉有些委屈,但是害怕的成分则是更多,所以声音已经打结,现在她非常后悔当时没听车夫的话,她万万没有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居然会发生在现实,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并且此‘蛇’甚至比那个更毒。 白罗刹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白,直直的盯着她,似乎不太相信,过了良久,才冷冷道:“我看你有些功夫,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应该知道北冥双煞吧?” “知...道一点。”钟月萍似乎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那种死亡气息,压抑得她很难受,舌头不由得打结起来。 “我就是双煞中的白罗刹,不管你是救人也好,害人也罢,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双煞出手不留活口。既然你是江湖中人,那就爽快给个名字,我也好在生死薄上给你记上一笔。” 白罗刹是个爱慕虚荣之人,总喜欢在江湖中吹嘘自己杀了多少人,因此他有一个杀人前必做的事,那就是问对方姓名。当然也不是谁都会问,除非是他觉得可在自己生死薄上写点什么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写钟月萍。 “钟...”钟月萍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那么难念,她实在是不想死,乖巧的儿子,疼爱自己的丈夫,如此温馨甜蜜的生活,她怎么舍得抛弃。 (本章完) 第9章 夫妻重逢 白罗刹见钟月萍半天说不出个字来,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说你个小女子,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好生不识趣,多少江湖好汉见着我,求我把他写入生死薄,我都不给机会,要不是看你美貌出众,我才不会给你留名。” 其实白罗刹此言不假,都说雁过留痕,人过留名,在江湖混的就是一个名,生也为名死也为名,若是死后能登上白罗刹的生死薄,那也算有名了,所以遇上白罗刹的人,都以名留生死薄为荣,哪怕死了,后人也能沾光添彩,也算死得其所了。这就跟人死以后,为什么大多墓主人都会将生平事迹,刻碑立传一样,都是为了方便后人瞻仰。 “她叫钟月萍,二十一岁,称号江湖第一美人,丈夫苏连云,育有一子三岁,勤俭持家,温婉贤淑,心善不杀鸡鸭,最爱吃咸菜白粥,白粥不能太浓浊,咸菜不能太酸腻...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一个人影正朝他们珊珊走来,那人离他们距离较远,风沙之中,影影绰绰看不清长相,从他可以听见如此远的谈话,便可看出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人未到,声却飘了过来,声音夹在瑟瑟风沙之中,听着有些吵杂。 白罗刹显然是听清楚了那人说的话,于是他朝那人大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清楚她的事情?” 钟月萍虽然没听清楚那人说的话,但是却从只字片语中,听出了那人的身份,脸上的恐惧瞬间消逝,转而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 如此了解钟月萍的人,天下间除了他的丈夫苏连云,还会有谁呢? 白罗刹本事虽大,却不是什么聪慧之人,但他问完这一句,似乎也已想到什么,厉声朝那群大汉喝道:“快抓住她。” 站在钟月萍附近的四个大汉,他们立刻就伸手去抓,可是手刚伸直,还未碰到钟月萍,便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五双弯曲成爪的手,五十根手指赫然被人削掉了好大一截,霎时间血溅成花,断指如雨点般‘嗒嗒’落在地上,好似弹珠一般弹跳几下,便七零八落的躺在了血沙中。 四个大汉,疼得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嚎,身体已在风沙之中摇摇晃晃。 斩断他们手指的剑,寒光又是一闪,瞬间划过四个高矮一致的大汉咽喉,冷空顿时传出一阵喷血的‘嘶嘶’声,那四个大汉刹那间便被血雾浓罩,身子摇得好似不倒老翁一般,待他们从断指的剧痛中反应过来,准备用手去按咽喉时,身子既已陆续倒下,一阵抽搐之后,四肢一软,似已气绝,咽喉处的浓烈鲜血还在向外静静流淌,血腥味迅速蔓延,扑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之中。 这一切看似断断续续的画面,其实都在瞬息之间发生,身处他们附近的人,还在不知所措中沉寂,唯有白面罗刹甚是清醒,他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居然是片刻前还身处数丈之外的苏连云做的,这轻功快得实在犹如鬼魅一般,让人惶恐、震惊、不敢相信。 “犯我妻儿者,必诛之。”苏连云身形一定,冷冷说完这句,便旁若无人一般,转身一搂,已将钟月萍揽进怀中,眼神迅速由阴冷转为和熙,口气也随即一转,温和地问道:“你没事吧?” 钟月萍本以为丈夫此去九头山,一定凶多吉少,一心想尽快赶去阻止,可是老天就喜欢捉弄人,偏偏让他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她本就不是私心很重之人,最后只能含泪选择先救眼前人,默默祈祷丈夫能够化险为夷,或是留下半条命,哪怕半身不遂也好,只要能与丈夫度完余生,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愿意承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钟月萍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丈夫死了,她便学那鸳鸯,绝不独活。 如今看到苏连云安然无恙,她已喜极而泣,泣不成声的摇着脑袋,示意她没事。 苏连云凝视着哭成泪人的妻子,心中即是欣慰,又是怜爱,沉默片刻后,才徐徐说道:“月萍,以后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娘俩了,谁要是再来找事,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绝不留情。” “嗯!”钟月萍哽咽的吐出一个字,脑袋紧紧贴在苏连云厚实的胸肌上,听着苏连云炙热的心很有旋律的跳动着,此刻她感觉自己好似已经融入了丈夫的身体里,心连着心,肉连着肉,随他生而生,随他死而死。 “楠儿呢?”苏连云突然想到了三岁的儿子。 钟月萍抬头望向苏连云正要回答,却在余光之中看到了一道白影急闪而来,她情急之下推开苏连云,只觉后背一阵酥麻,便失去了知觉,身子直直跌下。 苏连云刚刚因为顾念妻儿稍有分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罗刹会在此时出手,看来他的那句话‘必诛之’,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震慑作用,根本没有吓住白罗刹。 钟月萍柔弱的身子缓缓落下,就要触到地面时,苏连云双膝一跪,膝盖在地上擦过两道划痕,左手伸出扶住了钟月萍的脖子,右手剑尖已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刺向白罗刹。 白罗刹此刻虽然还在收掌,但却看清苏连云的这一剑,剑尖银光宛如流星一般,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便已刺向他的面部,他手才刚刚抬起半寸欲要去抓那剑锋,只觉眼睛一疼,眼前的画面瞬间黑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却已看见那银光划过,好似又朝面门袭来,紧接着眼前黑得不见半点光彩,随即一种深入骨髓的疼,让他倒在地上不断翻滚,哀嚎,呻吟。 苏连云双膝跪地,将妻子抱在怀里,脸上全是惊慌与害怕,不安与不舍:“月萍,月萍,你千万别有事啊!” 钟月萍嘴角流着黢黑如碳石般的血,听到丈夫呼唤,她才徐徐有了意识,看见苏连云着急的样子,她脸上即已泛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因为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画面,丈夫此时此刻的模样,那是钟月萍初次见他时候的模样。 (本章完) 第10章 心系苍生 当时苏连云在青楼大战群雄,杀红眼的他,放出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豪迈壮语将她深深打动,一半被他魅力折服,一半是信守诺言,就这样嫁给了苏连云。 那句话此刻在她耳边回荡起来‘天下群豪尽可上来,钟月萍我要定了,苏某不死,愿携此手共白发,苏某若是死了,还望诸位,挖我双眼,挂在她的屋前,要是谁娶了她,对她不好,我必化作厉鬼,食其肉挖其心。’ 当时苏连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慷慨激昂,所以感染了她,紧接着她就看了他脸上浮现出着急的模样,那种模样有惊慌与害怕,不安与不舍,那是他不愿如此死去时的表情,如今再次浮现出来,钟月萍深知这次要离开的或许是自己了。 这时,她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起来,那张往日最熟悉的脸庞,已看不见神采,耳边隐隐约约响起苏连云的呼唤,她似乎就要永远沉睡过去了,她用尽最后余力,喊出:“救...他...” 她凭着意识,指着王爷所倒在的地方,喊出最后一句话,便手脚一软,倒在了苏连云怀里。 苏连云九头山一战后,在渝州城简单处理了伤口,修养了两日便匆匆向家里赶,若不是他担心妻子看到他受伤会心疼,他早就回去了,没想到耽误了两日行程,却恰好让他撞见了这一幕。 其实苏连云早在远处就听见那些大汉的脚步声了,他开始以为是冲着他来的,于是一直隐在远处观察,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在摸索对方的实力,好找一个既能保证救到妻子,又能全身而退的时机。 他即已知事情始末,所以也很困惑,妻子为什么会在生命垂危、弥留之际,让他去救王爷? 虽然他不明白妻子的用意,但是他深知妻子聪慧过人,不管做什么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他只好照做。 当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那就是向白罗刹索要解药,其实在苏连云眼里,白罗刹不过只是一个泛泛之辈,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方才没有料到他会突袭,而苏连云刚刚两剑,随便哪一剑都能要那白罗刹性命,他没有一剑封喉,就是知道这一掌有毒,若是杀了他,妻子也会毒发身亡,只能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只是苏连云没想到妻子身子如此弱,既然还来不及等他索要解药,便已经昏死了过去。 这时,苏连云朝地上呻吟的白罗刹恶狠狠地说道:“若想活命,留下解药。” 白罗刹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说道:“冲水内服,一日三次,一次半克,两日便可解毒。” 他说完便将瓷瓶抛向苏连云,对手下说道:“快过来扶我和王爷离开。” 剩下的三个大汉欲要过来,却被苏连云横剑拦住,只听苏连云说道:“等等。” “怎么?大名鼎鼎的苏大侠,如今要出尔反尔了?”白罗刹强忍剧痛,勉强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离开,但是他必须留下。”苏连云必须留下王爷,他一向很听妻子的话,这并不是没有男子气概,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与尊敬。 白罗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自己虽然没有救走王爷,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双眼已瞎,回去足以交差了,于是他在手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朝来时的路,灰溜溜的逃走了。 苏连云则打开瓷瓶,轻按着钟月萍的唇口,约莫着倒了半克白色粉末进去,然后拾起马车附近的革皮水袋,喝了一口水,接着两片红润的嘴唇摁在了钟月萍的紫黑色嘴唇上,四片嘴唇好一阵水煮交融之后,钟月萍的咽喉抖动起来,似乎在吸食丈夫口中的清水,苏连云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来。 时间有时候就好像手里抓着的细沙,你在繁忙中,需要时间的时候,你越是想要抓紧它,可是它却在你手中不知不觉流逝得更快。 转眼时光已经过去半个月,苏连云带着中毒的妻子,以及那个受伤的王爷,回到了他们在午安城外山野之间的住处。 这半个月时间,妻子的毒虽然是解了,可是那一掌对妻子的伤确实不轻,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伴着咳嗽与憔悴度过的。 至于那个王爷杨绍,他是醒过几次,每次醒来都是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大部分胡话都是战场杀敌有关的,比如‘将士们,抛头颅撒热血的时候到了,攻下这座城池,我们就能收复河山,与困在他国的父母兄弟们团聚啦!’ 苏连云也是在这些趾高气昂的胡话中,知道妻子钟月萍为什么在生命垂危还要救杨绍了。 钟月萍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却有一颗心系天下苍生的善心,十几年前,杨安造反的时候,钟月萍刚好三岁,若是平常的三岁孩童,自然什么也不懂,可是钟月萍却不是一般孩童,她亲眼目睹京师之外,百里狼烟,寸草不生。溃逃的百姓,被叛军用枪挑在空中玩乐,若不是她的父亲有一些功夫,恐怕他们一家三口也死在京师逃亡午安的路途上了。 从她渐渐开始懂事起,那三岁时候逃亡的经历,如梦魇一般时常在她脑海出现,于是她心中恨透了腐败无能的当权者,一直渴望有一个有德之君,坐上九五之位,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与太平。 杨绍似乎就是天下百姓渴望的有德之君,他二十岁驻守边疆,熟知兵法韬略,用兵如神,唐军与宋军被他杀得丢盔弃甲,闻其名无不胆寒而逃。这些年也是因为有他驻守边疆,唐军与宋军才不敢来犯,所以才换来了隋国百姓几年的和平与安宁。 如果杨绍死了,那边疆势必大乱,隋国万里疆域恐怕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也难怪钟月萍人虽将死,但心心念念的还是救他,这种大善大美,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个女子了。 其实白罗刹也是去救杨绍的,钟月萍从白罗刹手里夺下王爷,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她是想让苏连云劝说他,不要参与皇权之争,好好保卫边疆,以免杨安兵变之事,再次重演。 (本章完) 第11章 依楼听雨 苏连云虽是江湖草莽,浪荡剑客,但是跟妻子生活这么久,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朝廷的事,他听到杨绍的胡话以后,已然明白妻子的用意。 他们在邻居家接了儿子,便回到了那片属于他们的安宁乐土。 午安城往东十几里有个杏花村,村子的南面有座矮山,矮山下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屋,房屋依山而建,山上泉水从旁潺潺流下,形成一道好似帘布的水流,水流不大,哗啦啦的打在山石上,顺着山石之间的缝隙,流进了屋后的一条小溪。 这便是苏连云和钟月萍的家,它不仅温馨,而且非常热闹,因为屋旁那道飞驰而下的泉水,就好似下雨声一样,终年不绝与耳,真可谓竹楼小屋听风雨,淡看江湖隐此间,这是诗里才有的意境,但是却在这里呈现了出来。 苏连云和钟月萍也是浪迹数月,才偶然发现杏花村的居民与世无争,相处融洽,所以才打算在此隐居,他们寻遍附近,总算找到了这处绝好的居住之地,不仅有山有水,还有树有草,有花有鸟,正是他们渴望的世外桃源。 钟月萍则负责洗衣做饭,织衣绣鞋,而苏连云则负责砍柴挑水,打猎种菜,真是好美的一番山野生活。 闲暇的时候,他们要么帮帮村子里的人杀猪宰牛,要么就相拥溪边依楼听雨。 安宁的时光似乎又要来了,苏连云与钟月萍相似一眼,露出了昔日的笑容,接着他们开始收拾一月没有住人的屋子。 山野之间蚊虫很多,因此也是喜爱吃蚊虫为生的蜘蛛神圣的天堂,它们趁屋里没人,已经在屋内织起了一张张大网,安营扎寨,似乎也打算在这绝美的诗境之地繁衍生息。 “月萍,你看这蜘蛛,是不是欺负人呀!居然一月不回来,它们就打算鸠占鹊巢了。”苏连云打趣地说道。 三岁的楠儿似懂非懂地问道:“爹爹,哪里有只猪?” 苏连云一会指指东,一会指指西,一边指一边说:“这里,那里,到处都是。” 楠儿摸着小脑袋,似乎懵了,许久才张开小嘴:“这哪里是只猪了?猪不是王婶家的那只斑斑点点的大母猪吗?” 苏连云顿时哑然,钟月萍却是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只是这笑容美得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耐心地给楠儿解释道“楠儿,这种蜘蛛不是那种猪,就跟人一样,虽然都叫人,但是却有男有女,每一个都不一样。” “嗯嗯,我懂了,这只猪就没有王婶家的可爱。”楠儿说着,又怕爹娘不高兴自己说别家的东西好,于是补充着说道:“但是娘却比王婶美多了,王婶都说王叔见到你老流口水疙瘩呢!” “楠儿,不能随便偷听别人说话,这样是不礼貌的,知道了吗?”钟月萍虽然有些羞涩,但却不忘教育儿子,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比一般的孩童聪慧,如果不从小管教,怕他学坏误入歧途,那就危害甚大了。 楠儿嘟囔着小嘴,有些委屈地说道:“娘,楠儿没有偷听,是他们吵架的时候,很大声说出来的,我已经很用力的睡啦,可是睡不着,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听的。” 苏连云插嘴道:“楠儿,这种话千万不要再说了,这样你王叔王婶听到会不高兴,知道了吗?” 楠儿点点头,开始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收拾起房间来。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杨绍已经清醒,他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眼神里露出一丝妒忌,接着他的目光定在了钟月萍的身上再难挪动分毫。 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这样平静的生活,何尝不是杨绍渴望的呢!他二十岁披甲上阵收复大片隋国河山,为的就是让流亡在异国的子民能够重回母国,让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能够团团圆圆,隋国能够歌舞升平,不再有战事发生,大家都能过上他所梦寐以求却无法实现的田园平静生活。 他由于常年征战在外,因此已经年近三十,却还没有成家立室,如今看到自己青睐的女子,那种好战好强的心不断鞭策他,一股邪恶的灵魂,似乎正在从他内心深处慢慢撅起。 时间又悄悄地溜走,几天后,杨绍已经可以勉强下地了,钟月萍见他伤势恢复得如此快,心想再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恐他哪天就不辞而别了。 这日,恰逢王婶来送羊汤,王婶说:“楠儿他娘,天气越来越冷了,马上第一场雪就要来临啦,听楠儿说他爹这次出去受了伤,不能进山打猎,你王哥剁了老羊,让我送来给你们驱寒。” 钟月萍看见满满两桶羊汤,哪里好意思收,于是说:“这些年,我们没有少受你和王哥帮助,这个老羊你们都不舍得杀,我们决不能收,你还是快点拿回去吧!” “我们两家挨得最近,都离村子较远,互相扶持这么多年,你咋还跟我们如此见外呢?更何况好几次上山打猎都是楠儿他爹救了我家男人,你的意思是你王哥的命,还没有这羊汤值钱啊?” “这...我...不是那个意思。”钟月萍虽然聪慧,可是嘴皮子功夫根本比不上天天跟男人吵架的王婶。 王婶将羊汤放下,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我好不容易才挑来的,你要是不领情自己挑回来,我可挑不动了。” 钟月萍看到王婶撩挑子,不禁淡淡一笑,眼睛忽然放出光,心想:这羊汤来得真是时候,王爷伤势好转正需补补,我以送汤为名,也就可以把这事跟他说了。 于是钟月萍盛了一碗羊汤,老木门‘嘎吱’一声被她推开,杨绍正用独手扶着一根木凳,断臂则在空中晃动,好似孩童珊珊学步一般,吃力的在屋里缓缓挪动,那张俊朗严肃的脸,此刻已经撑得通红。 他此刻正背对着门,听见门响,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苏兄又来送饭啦?这好像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吧?” “王爷,是我,给你送点羊汤,让你驱驱寒,补补身子。”钟月萍说着,已经来到屋内。 (本章完) 第12章 衷言相告 杨绍听到说话的既然是钟月萍,心砰砰乱撞起来,头立刻望了过去,横眉竖目间尽显万般温和与淡淡爱慕之色,嘴上却镇定自若道:“我听楠儿说你们家没有家禽,这羊汤哪里来的?” “楠儿怎么连这个也给你说,小孩子就是嘴上不把门,他最近是不是老来烦你,我回头好好说说他。”钟月萍说着,已去扶杨绍回床坐下,嘴上喃喃道:“你身子还没恢复,别急着下地行走,这样伤口容易崩裂。” 杨绍身子笔直的坐着,凌然道:“大丈夫应当站着生,哪能躺着等死,我已经叨扰你们多日了,哪还有脸继续躺着,这不是让世人笑我故意赖着不走吗?” “不会的。”钟月萍轻声说着,人已经去端羊汤了。 杨绍只有一只手,喝汤自然不方便,于是钟月萍只好喂他,而杨绍一脸尽是迷情的定定望着她,整个人就跟孩童一样,勺子到了嘴边才好似习惯性的张嘴,然后‘咕噜咕噜’就咽了下去,接着就好像完成任务了一般紧紧闭了起来,他的眼神由始至终就没有移开过钟月萍。 钟月萍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羞涩地说道:“这羊汤味道怎么样?我怕放盐太多不利你的伤口愈合,味道应该有点淡吧?” 杨绍尴尬的笑了笑,轻轻的点点头,说道:“好喝,很好喝。” 他哪里知道羊汤是什么味啊,刚刚分明就跟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完全是狼吞虎咽下去的,根本没尝到味道,恐怕钟月萍喂他吃的是黄连,甚至****,他都会说好吃的。 羊汤终于喂完了,钟月萍也好似解脱了一般,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你知道老百姓如今为何可以喝上羊汤吗?” “自然是当今圣上治理有方,隋国兵精将广,子民上下齐心,敌国不敢来犯,国内鸡盗狗鸣之辈减少,商旅畅行无阻,经济得到提升,所以国富民强,隋国位居北方,主要牧羊为主,羊肉便宜,所以偶尔吃上一顿,便不足为奇。”杨绍得意洋洋的望着钟月萍,似乎在等待对方前来夸他一番,他认为自己把各方面都说到了,足以展现自己的阅历与才华。 可是等来的却是钟月萍淡淡的摇头,他不解的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钟月萍缓缓道:“那是因为你,敌国不敢来犯完全是因为顾忌镇南王的威名,所以只要有你镇守边疆,可保隋国安定,国内安定少有战事,那各种赋税减少,兵役徭役减少,壮劳力得以在家务农,自然民强,从而带动国富。” 杨绍没想到钟月萍一个弱女子,居然能说出截然不同的道理,而且似乎比他所说的更合情合理,心中钦佩与爱慕似乎更深了。 钟月萍见他不语,于是只好接着追问:“你应该知道靠山王杨安吧?” 杨绍自然知道杨安,那可是他的祖父,他儿时祖父常常打了胜战回来,都会给他带一些战利品,所以他从小就立志,要做祖父那样驰骋沙场的悍将,能够骑着高头大马凯旋回城,万民景仰,歌功颂德,如今他真的做到了。 “当然知道,那是我的祖父,我心目中唯一一个引以为傲的人。”杨绍说起自己的祖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敬意,接着又望着钟月萍,等待她来为祖父歌功颂德一番,自己这个后代也好粘点光彩。 “我希望你不要学你祖父,正是他谋朝篡位,才祸及萧墙,弄得京师大乱,百姓民不聊生。”钟月萍不夸,但也不贬,说话技巧恰似好处,但是意思却非常明确。 杨绍也自然听明白了,原来钟月萍从送的羊汤着手话题,一步一步往里带,最后既然是要含蓄的表达不要他去篡位,让他安心做好臣子本分,固守边疆,永保大隋太平。 其实杨绍此时还没有做帝王的野心,于是他欣然答应道:“只要钟姑娘高兴,杨绍愿听你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皇帝不是为了美人,甘愿放弃大好河山,美人胚子便是英雄冢,杨绍自然也逃不脱作为枭雄的宿命。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打斗声,这打斗声由远及近,声音若有若无,好似有人在断断续续,且战且退一般。 两人脸色一变,杨绍让钟月萍扶她出去看看,他们刚刚跨出小屋的大门,那打斗的声音便更加清晰起来,此外远处似乎还有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好似有大批人,正急促向这里奔来。 钟月萍暗想,莫非是九头山一战,丈夫让群雄颜面尽失,那些人又追击到了这里? 她刚刚闪过这种念头,就听远处传来丈夫的喊声:“月萍,赶紧回屋去,不要出来。” 每次有人前来寻仇闹事,苏连云总会说这一句话,钟月萍似乎已经记不清他说过多少次了,以前她每次都听,可是这一次她赫然决定不再听了,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丈夫在九头山的伤势还未痊愈,如今又要一番大战,她实在是不放心,上次若不是自己替丈夫挡了白罗刹一掌,如今他们两个恐怕都已经共赴黄泉了,这一次她也下了决心,实在不行她可以替丈夫挨上一掌。 可是她才把杨绍扶出房门,便听杨绍大喝一声:“本王在此,谁敢造次。” 不管是正在围击苏连云的高手,还是那些后面陆续赶来的人,全部统统跪下,发出整齐化一的声音:“属下参见镇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这些人,全是大内派来的高手,他们穿着便衣,苏连云自然没有看出,还以为又是一群前来滋事的江湖草莽。 其中一个好似领头的跪在当前,徐徐说道:“王爷,唐军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说你已在古道被杀,如今集结大量军队,欲要犯我边境,一雪前耻,边疆八百里告急,我等特来接你速回边境主持大局。” (本章完) 第13章 七个黑人 “唐军果真卑鄙,看来古道设伏的就是他们派来的刺客,速速备轿,看我不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屁股尿流。”王爷说完,那领头的立刻过来扶他。 钟月萍松开扶着王爷的手,嫣然一笑道:“王爷,记住你的承诺,大丈夫可要一言九鼎哦。” 杨绍本已走出几步,听见钟月萍说话便回头去看,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而对苏连云说道:“苏兄,我知道你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根本不把江湖群雄放在眼里,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群豪明着斗不过你,也许会暗着来,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望你多加小心,最好尽快搬离这里,以免祸及妻儿。” 杨绍说了半天,其实最后半句话才是他的真心话,他只是担心钟月萍受到牵连,他不想看到红颜薄命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心仪的女子身上。 “苏某一家只是普通百姓,多谢王爷如此挂怀,还望王爷以苍生为重,以免敌军杀进隋国,让天下子民都过着颠沛流离,食不裹腹的日子。”苏连云实在不愿搬离这里,但又不好拒绝王爷美意,只能如此转移话题了。 杨绍听完苏连云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转头离去,随着搀扶的人脚步移动,嘴角却泛出一丝阴邪的笑容。 时光转势,又是一年的冬季来临,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似乎更早了一些。 雪停以后,整片大地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尽头。而树枝与屋檐上掉着冰链,闪着一道道银寒色的光,真是银装素裹,好似一番冬季美景。 钟月萍正在抱怨:“你说这天气怪不怪,一个月前还能穿秋群薄衫,转眼就要穿虎皮棉袄了,去年入冬都还没有下雪,今年刚一入冬,雪就下个不停,要是再下几天,恐怕我们的小屋就要被葬在这大雪之下了。” 苏连云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正在和楠儿堆雪人,他们一连堆了三个雪人,一小两大,就好似他们一家三口一般。 “终于完成了,咱们可以回家烤火去啰。”苏连云对楠儿说道。 楠儿摇着冻得通红的手,说道:“爹爹,咱们还没有完成。” 他说着从雪地里抓起一团雪,轻轻的按在了其中一个大雪人的身上,样子很严肃,动作很小心,生怕把那雪人弄坏了一般,接着又摁了一团雪上去,这才悠然说道:“娘的这里比咱们都大,现在才算真正完成了。” 苏连云看着那个身上顶着两个小雪包的雪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转而望向身后的妻子,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可是钟月萍好像没有听到楠儿的话一般,脸上并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就好像她也成了雪人一般。 “月萍,月萍...”苏连云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苏连云接着问:“你没事吧?” 钟月萍摇摇头,低声的说道:“没事,没事。” 苏连云跟妻子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显然看出妻子一定有什么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再问,于是去牵楠儿的手走到了妻子身旁,又用另一只手去牵妻子,准备回家烤火睡热炕头了。 可是他刚拉住妻子的手,便感觉妻子的手猛的发出一股很大的力,滑得就从他的手里挣脱了,接着就看见妻子指着一个方向,惊呼道:“连云,那边有人。” 自从九头山一战后,群雄似乎都被他的名字吓得胆寒,已经一年没有人来滋事挑战了,他似乎都淡忘了那个纷纷扰扰的江湖,已经渐渐融进了真正向往的平静生活里。 如今听到妻子说有人,甚是不太相信,但还是半信半疑地回头观望,就看见那远处的松柏树下,果然有一个黑影朝这边跑来,只是他时而倒下,时而又爬起来狂奔,好像是受了伤似的。 这样隐秘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受伤的人跑来呢? “来者何人,还请速速离开,否则勿怪苏某剑下无情。”苏连云实在不愿有人打扰,于是用浑厚的内力发出声音,向劝告那人速速离开。 黑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还是跌跌撞撞朝他们奔来,苏连云连忙对妻子说:“快带楠儿回屋里去。” 钟月萍看见来的只是一个受伤的人,对丈夫充满信心,于是她带着楠儿冲进了屋内,在门缝里往外偷偷张望。 “娘娘,让我也看看嘛!”楠儿一边掰着钟月萍的细腿,一边从她胯下探出了小脑袋。 钟月萍赶紧揪住他的耳朵,将他拧到了一边,接着便是一顿教育:“楠儿,娘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不能总往他人的裤裆底下钻,尤其是女人,知道了吗?” “娘,你可以等会再教育我吗?待会外面的好戏都结束啦!”楠儿根本没有听进去那些,又或许他早就明白那些了,只是懂道理的人,不一定能做到而已。 钟月萍见儿子不听话,很是好气地说道:“你就是被你爹惯坏了,今晚罚你不能挨着娘睡,自己晚饭后就去客房反省反省知道吗?” “嘿嘿,孩儿明白。”楠儿咧着嘴笑了笑,接着就朝门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囔着:“我就要有弟弟了,我就要有妹妹了...” 钟月萍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出了红云,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四岁的儿子,居然已经知道她罚他睡客房的用意了。 这时,门外的情况已经开始复杂起来,那个黑影早已到了苏连云跟前,这个黑影既然是一个身受重伤的黑衣蒙面人,而他的后面还跟着一群黑衣人,似乎是在追杀他的。 苏连云一眼望去,便已看清那黑衣人一共有七个,个个皆是身穿黑袍,头戴黑篷,脚穿黑靴,手戴黑皮革套,腰间还拴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隐隐有活物在动,他们唯独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张脸,那张脸皮肤黢黑,但是从五官的轮廓可以看出她们都是女人。 七个没有蒙面的女人追击一个蒙面的人,任谁也会觉得那个蒙面人是坏人,可是苏连云却冲那七个女人吼道:“你们还不快滚,否则苏某就不客气了。” (本章完) 第14章 天机门人 “哼,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挠北冥教办事,等我们收拾了这个刺客,再来收拾你。”其中一个黑袍女子说道。 苏连云道:“就凭你们几个跑腿的也敢说此大话?七鬼抬棺黑修罗,既然七鬼已经出现,修罗肯定就在附近了,她怎么不敢出来,派你们几个进来送死?” 他的话音刚毕,一口黑漆棺材即已凌空飞来,看来棺材里的人着实厉害,既然可以在里面躺着飞行,还将如此笨重的棺材夹带了过来。 棺材轻轻落下,七个看似瘦弱的黑袍女子赶紧过去接住下落的棺材,两边分站六人,刚刚与苏连云搭话那人站在棺头,既然徒手将它抬了起来。 苏连云并不惊讶,只是搓揉了一下手,淡淡的笑道:“刚刚玩了一下雪,手确实还有一些冷,不如让我手劈棺材,暖下手如何?” “好啊,爹爹表演一个,楠儿要看。”屋里传来了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 “不愧是苏连云,眼力着实惊人,修罗甚是佩服,还望苏大侠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将这刺客带回去赴命。”棺材里传出一阵女子尖细的声音,听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眼力惊人倒是不敢当,那是因为你的这些把戏,破绽实在是太多了,难道你自己就看不到吗?这样的江湖骗术,哄哄小孩还可以,如果再不滚,我就旧账新账一起算了。”苏连云警告着她们。 “我们与苏大侠并无瓜葛,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旧账?又是什么新账?” 苏连云实在不愿回忆妻子中毒之事,因为想到妻子差点香消玉殒,他的心就一阵刺痛,话语变得冰冷起来:“白罗刹一年前打伤我的妻子,他是你们北冥教的人吧,算不算旧账。如今你们犯我家园,还想在此杀人,你说是不是新账。”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妻子并无大碍,白罗刹却被你刺瞎了双眼,账算是清了,何来旧账。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的家园也属于王土吧,北冥教即是为朝廷办事,那何来进犯家园一说,新账实属无稽之谈。” 苏连云已然怒了:“我看北冥双煞应该改名叫北冥娘们,一个杀人前总是啰啰嗦嗦问名字,一个则废话连篇讲道理,看来是逼苏某再开杀界了。” “且慢,你们对镇南王有救命之恩,修罗看在王爷的面子,不便跟你们动手,这事便依了苏大侠。”棺材里的人说完,似乎在对她的手下窃窃私语着什么,接着她们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苏连云看着他们离开,冷笑道:“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如此虚伪难道都不累吗?” 其实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那棺材里的黑修罗根本是苏连云对手,就连出手的勇气也没有。 “真扫兴,看了半天也没打起来,爹爹的耐心啥时候那么好了?”楠儿呐呐自语。 钟月萍看见没有打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对楠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楠儿,你爹爹不是耐心好,而是不想惹那北冥教的人,虽然刚刚那个人不是很厉害,但是北冥教厉害的多着呢,只是他们一心为朝廷卖命,不愿过多参与江湖琐事,你以后长大了,切忌不要去惹那北冥教,知道吗?” “孩儿记住了。”楠儿话毕,却见苏连云扶着受伤的蒙面人走了进来,于是低声对钟月萍说:“娘,你们不是说蒙面的人,都是见不得人的坏蛋吗?那爹爹为什么还要带坏蛋回家。” “这...”钟月萍如此聪慧的女子,如今既被一个四岁孩童难倒了。 楠儿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已经不再继续给钟月萍出难题了,转而跑向苏连云。 他摇着苏连云的大腿:“爹爹,你教我如何手劈棺材嘛,我要学,教教我好不好。” “刚刚的棺材其实是纸糊的,现在爹爹有事,楠儿自己去玩吧!”苏连云轻轻推开楠儿,转而去看刺客的伤势。 苏连云按在刺客的脉门上,脸色忽然变来变去,最后很诧异的凝视着刺客,冷冷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懂得血脉逆行,经脉斗转。” “苏大侠,在下乃是天机门的人,刚刚多谢救命之恩,此刻无法报答,来日若有需要,在下定效犬马之劳,今日惊扰到你还望海涵,我这便离开。”刺客说着起身要走。 苏连云按住他的肩膀,缓缓道:“原来是天机门的杀手,难怪会这等自残身体的邪门功夫,苏某听说天机门大多都是被迫无奈,才沦为杀人工具的江湖豪客,刚刚听你说话甚是和气,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待我给你运功疗伤,你明日再走也不迟。” “不行,鄙人命贱,这点伤还死不了,怎敢劳驾苏大侠替我疗伤,求你让我离开吧!”刺客说着就要走,无奈伤势太重,刚刚走到门口,他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刺客再次醒来时,只觉身体逆行的气血已然恢复顺行,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做了处理,体内似乎还有一股清纯的真气正在游走,那真气走到之处,只觉得无比清爽甚是舒服,他知道那是苏连云注入他体内,助他疗治内伤的真气。 他心中只觉得五味浮沉很是感动,竟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苏连云这般堪比天高,胜似海深的大恩大德。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麻烦苏连云了,于是他起身往外走,刚刚推开门却看见苏连云坐在门前,身上全是皑皑白雪,门外原来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看来老天爷也不让他离开。 “苏大侠,屋外天寒地冻,快到屋里来吧!”刺客蹲下身子,正要去扶苏连云,而苏连云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何要救你吗?”苏连云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里。 ‘咯吱’刺客关上了木门,他转身便看见苏连云已经给他倒好了茶,于是两人坐下饮茶漫谈。 刺客这才知道,苏连云为何会救他了,原来苏连云曾经也是天机门的人,只是这个秘密连他妻子钟月萍也不知道,所以他初见刺客时没有直言。 苏连云知道刺客是天机门的人后,看见他就仿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以为那些事他早就忘了,可是过去的事怎么可能忘得干干净净呢? (本章完) 第15章 饮茶忆昔 天机门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既然是杀手便是为钱卖命的。可是天机门却跟一般的杀手组织与众不同,因为他里面不是所有人都是为钱卖命,还有一部分人是为学到上乘的武功,所以才不得不加入天机门的。 天机门的每一任主人,江湖中称他为天尊,第一任天尊本来只是一个收集江湖信息,编写英雄排行榜的书生,排名榜岂是那么好排的,江湖每天都在旧人换新,因此他注定势单力孤,没能完成这个宏愿。 而书生苦苦收集多年的那些信息,以及一些武学宝典,既然都成了百无一用的废品,就在书生恼怒之下,打算将它们焚为灰烬之际,有人却出高价向他买书,书生知道这些宝典有如此价值之后,欣然拒绝买书人的请求,因为他想到了更好,更持久的生财之道,那就是将这些收集来的武学宝典,作为替他卖命的酬劳,这便开始做起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苏连云并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他其实就是被逼无奈加入天机门的那一类人,当然他并不是想学天机门的武功给自己报仇,而是他要替别人报仇,那个人就是他默默爱恋着的人——钟月萍。 苏连云喜欢上钟月萍的时候,钟月萍一直也不知道苏连云的存在,那时候苏连云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孤儿,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偶然间她看到了钟月萍,并被她的美貌所折服,那时候钟月萍才只有十二三岁,而苏连云已经二十出头,也是那时候他开始窥视钟月萍。虽然自卑的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却好似着了魔一般的迷恋她。 直到后来钟月萍父母双亡整天以泪洗面,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替她报仇雪恨,让她不再流一滴眼泪。 他一直混迹在鱼龙混杂的闹市,靠给别人打临工过日子,早些年便听一些江湖人士谈起过天机门,那是南方宋国境内的一个杀手组织,去哪里可以学到上乘的武功,所以他便去了。 他没有把这一切告诉钟月萍,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内心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事。 虽然他开始加入天机门,只是想帮钟月萍杀了仇人让她开心,并不是想占钟月萍什么便宜。可是他最后却是真真正正的捡了个大便宜,他怕妻子知道这些,会觉得自己居心叵测,会离开自己。 他不敢说,也不敢去赌,更不愿去欺骗妻子,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苏连云把自己跟钟月萍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刺客,这才如释重负的趴在了桌子上,就好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静静的趴着,可是他们饮的是茶又怎么会醉呢? 显然这些事压在他的心里,让他这么多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天就会东窗事发失去妻子,压得他非常的难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倾吐对象,压抑已久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所以才好似喝醉了一般瘫软在了桌案上。 刺客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赫赫有名的苏连云,一生竟然都是在为钟月萍而活着,也正是钟月萍的坎坷人生,成就了苏连云赫赫威名。 苏连云和钟月萍就好像老天刻意安排的一对佳人一样,不管是缺了谁都不会有如此甜蜜的时光。他们好似秤砣的关系,秤离不开砣,砣也离不开秤。 云绕月,水击连萍,钟苏能否共白头? 刺客听完苏连云的这些事,只觉得很是感动,当他问及苏连云是如何从天机门里顺利退出,又是如何学到如此上乘武功时,苏连云却不再说话了,神情也显得万般惆怅。 刺客清楚天机门的规矩,如果学会了天机门上乘武功的人,那地位一定在门主之上,做上门主的时候,名字便会进入花名册,就跟签了卖身契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脱离天机门的。 要想完全脱离天机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就完成最难的刺杀任务,要么就将天机花名册搞到手,自己抹掉上面的名字,可是花名册向来是天尊秘传之物,一直只是天机门的一个传说,除了天尊恐怕没人知道花名册是什么样子,难道苏连云是完成了最难的刺杀任务? 可是刺客却怎么也不相信苏连云能完成最难的刺杀任务,因为天机门最难的刺杀任务,历代以来没有任何人完成过,要是苏连云真的能够完成,必定会被天机门人传颂,作为天机门无上崇敬的杀神才对。 刺客已经不再关心苏连云是怎么脱离天机门的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离开天机门,关心那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只想知道苏连云是如何学到上乘武功的,自己加入天机门那么多年,如今也混到了门主的位置,却只学了中层的武功,他怎么也不相信苏连云短短数年,就能混到比门主更高的位置,学到最上乘的武功。 天机门向来收人不严,只要愿意为他们卖命的人,他们不管他的来历,一律照收。但是他们在选拔人才时,却是格外挑剔,一个普通人,要是没完成上百个刺杀任务,那是别想混到门主之位的,而门主那只是天机门最低的头目。 天机门一共有二十九位头目,这是创建组织的书生,他为了避讳三十(伤死),才故意这样设定的。职位按高低分为天尊——四大天王——八大天将——十六门主,而苏连云的武功造诣,似乎连天尊都难达到,实在不敢想象他在天机门经历了什么。 当然刺客却不知道苏连云比天尊还厉害,因为他只是一个区区的门主,每次下达任务的也只是天将的使者,偶尔有些棘手的任务,那也只能追随天将去完成,根本无从得见天王天尊,何以知道他们的厉害程度呢? 不管刺客如今想要知道什么,苏连云都无法回答他了,因为苏连云已经睡着了。 他自打见到刺客的那一天起,过去的回忆便被勾了起来,他已经几天没有睡着了,如今心事吐露而出才得以真正解脱,那种几天几夜的困乏,让这铮铮铁骨也难挺住,于是便睡着了。 (本章完) 第16章 浴血死战 刺客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仿佛感受到了苏连云的疲惫,他此刻才深深明白什么叫作‘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刺客把床上的被褥搭在了苏连云的身上,静静地凝视着一代大侠熟睡的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风雪声渐渐小了,刺客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发黄的桌案上写下一段血字: 苏大侠救命之恩,交心之情,旭阳时刻铭记,哪怕穷其一生,必报之。 这段话的后面还附着一个‘叶’字,这是刺客的姓氏,好一个潇洒清逸的名字——叶旭阳。 叶旭阳离开后,平静的日子转眼又过去了一年,时间渐渐抹去苏连云对江湖、对一切是是非非的记忆,只留下他与妻儿相处的点点滴滴,然而江湖却抹不去苏连云的痕迹。 初冬的夜晚已经很冷了,狂风肆虐着大地,然而大雪却迟迟不来,北寒的第一场雪就是如此阴晴不定,就好似人生一样,总是那么无常。 苏连云慢慢走进屋内,他动作很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妻子,看着妻子美丽的容颜,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向往的平凡,他想要的其实都只是一个她,一个家,一个有她的家,手不由自主地抚向她的脸庞,突然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毒,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而且这毒还不一般,难道是北冥教又来滋事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周围的动静,那犹如鬼魅哭泣般的风声里,夹杂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似乎看见不断有人正向这里靠近,越来越多的人,而且这些人的功夫都不是泛泛之辈!杀气,前所未有的杀气,他感觉到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苏连云连连点了自己丹田之处的几大要穴,阻止毒性的蔓延,又伸出手指点了妻子的睡穴,不想让这血腥的场面惊扰到她。 苏连云缓缓的拔剑,正准备出去,突然屋顶两名黑衣人破顶而入,身体居高临下的刺向苏连云。 苏连云身体一转躲开,两名黑衣人已到了地面,开始一左一右的攻击苏连云,而且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致命,苏连云目光一寒,顺势一剑刺死一个,然后又是一剑挥出,把另一名黑衣人拦腰折断,苏连云整个身体飞出屋顶。 这时已有黑影不断的朝自己飞来,看人数不下三十人,苏连云微眯起双眼,看来今晚想和妻儿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今晚这里注定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这时两名黑衣人突然飞身朝苏连云杀来,俩人同时出剑,剑尖直击苏连云的面门,苏连云身体向后倾倒,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剑贴着苏连云的衣衫而去,苏连云腰肢一挺,整个人弹了起来,顺势手中的剑舞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击向黑衣人,两名黑衣人被凌厉的剑气击飞出去,苏连云脚尖一点屋顶的瓦片,飞身到了地面。 这时不断的有黑衣人逼进苏连云,他们提剑团团的把苏连云围住,苏连云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几个旋转又回到自己手中,几名黑衣人的喉咙被割断,身体倒地,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好快的剑。”其中一名黑衣人惊呼一声。 其他黑衣人还在继续和苏连云周旋,这时一名黑衣人挥剑朝苏连云背后刺出,苏连云感受到背后的杀机,他顺势挥出一剑逼退正在和他周旋的几名黑衣人,身体一个转身一剑挡在了刺向自己背后的剑尖上,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之上,黑衣人惨叫一声,身体倒飞出去很远,身体撞在木板之上,黑衣人也随之死去。 这时又有几名黑衣人加入了战圈,和余下的黑衣人再次攻击苏连云, 苏连云大喝一声,身体开始旋转,剑跟着身体的旋转舞出无数道剑影击向黑衣人,几名黑衣人身中数剑倒地,随着苏连云越舞越快的剑,一名黑衣人则是被一剑削掉了脑袋,鲜血跟着脑袋抛向空中,由于剑太快,那名被削掉脑袋的黑衣人身体还在抖动,然而也仅仅只是抖动了几下便倒地了。 这时苏连云体内突然一阵气血翻腾,似是毒性快压不住了,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他吐出的血不是红的,而是黑的,中毒之后还在不断的调动内力,使毒性顺着血液不断的蔓延,随之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的缓慢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大家的耳边响起:“大家一起上,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苏连云深知随着自己不断的拼杀消耗内力,毒性已扩散到全身血液里,活下去已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他死也要捎上这些人,他绝不能让妻儿受到牵连。 这时一个黑衣人又带着几名黑衣人加入战圈,苏连云眼中寒光爆射,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苏连云脚下一点,身体如蛟龙一般游走在众人之间。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死在苏连云剑下的已有七八个人了,而面对这么多人的同时攻击,苏连云身上已是鲜血淋淋,数道伤痕出现在了他的全身四肢,此刻杀红眼的苏连云,知道自己反正活不成了,他已舍弃了防守,只是进攻。 同时也漏出了不少的破绽,被有心人趁虚而入,这时一个黑衣人瞅准了一个机会,他五指成爪,一爪抓在了苏连云的左肩之上,顿时一块皮肉生生的扯了下来,鲜血淋淋,伤口触目惊心,虽然此人蒙着面,但根据身法,苏连云还是认出了他。 此人正是九头山一战,望风而逃的塞北和尚,苏连云怒吼一声,挥剑击向塞北和尚,背后已有两名黑衣人提剑攻向他,苏连云弃之不顾,宁可挨上这两剑,也要宰了塞北和尚。 他手中的剑快速舞动,数道剑影出现在了塞北和尚身边,塞北和尚迅速抓出数道爪影对抗苏连云的剑影,就在塞北和尚的爪对抗苏连云的剑影的期间,苏连云突然出现在了塞北和尚的眼前,他出剑倾斜劈出,似是想把塞北和尚从中间劈成两半,塞北和尚惊得连忙闪躲。 由于这一剑太过霸道,饶是塞北和尚躲闪得再快脸上已是被苏连云的剑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外流淌。 (本章完) 第17章 命付黄泉 此时苏连云身后的两名黑衣人的剑已攻到,躲闪不及的苏连云背后又添了两道深深的血口子,他转身一剑刺死一名黑衣人,另一名赶紧隐退,此时的苏连云已浑身是伤,伤口不断的往外冒血,他依稀成了血人,苏连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驱动全身的内力,使出了长虹贯日。 无数道剑影形成一个巨浪,铺天盖地的击向所有黑衣人,有的被凌厉的剑影击倒在地,有的被刺出无数道伤口,有的倒地死亡,有的则还在苦苦支撑着。 由于苏连云体内中的剧毒早已蔓延到四肢百骸,加上身上伤口不计其数,内力体力都已日薄西山,这一招长虹贯日使出来已是大大的折扣,纵使这样,已经有大部分的黑衣人倒在地上,非死即伤,剩下的已寥寥无几。 这时一直没出手的带头黑衣人突然出掌,把真气灌入掌中,掌风带着凌厉的劲气打向苏连云的胸口来不及躲避的苏连云,硬是生生挨上了这一掌,苏连云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眼睛眯起,苏连云顺势扯下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这个人竟然是他,苏连云痛苦的眼神里丝毫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但是苏连云不再关心他为什么要来杀自己,因为今晚不管是谁来,为了妻儿安危,他都要将其屠尽,如果不能屠尽,那除非是自己死了,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什么样的答案都已显得毫无意义了。 苏连云怒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内力一震,眼前这个黑衣人被震得身体倒飞出去,黑衣人在空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此刻的苏连云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在不断流失,生命也在慢慢的衰退,想想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绝望,无尽的绝望笼罩苏连云的内心,他怕的其实不是死亡,而是一份牵挂,人一旦有了牵挂,他就变的不再是他了。 这时塞北和尚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成爪,在空中挥出无数道爪影,连连击向苏连云,此刻的苏连云已没有战斗的力量了,身体被这些掌影全部击中,塞北和尚见一击得手,又飞身朝苏连云而去,他双脚重重的拍在了苏连云两边的太阳穴上。 苏连云缓缓倒地,此刻他眼前出现了妻子那美丽的脸庞,眼中尽显柔情。 月萍,再见了,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来生,苏连云愿在奈何桥上等着你。我绝不再做什么剑客,你也不要生得这般美丽,咱们就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比翼双飞共发白,缠缠绵绵不分离,日出而作泥满面,日落而息同枕眠。月萍,真的永别了。 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皮,整个人已是血肉模糊,面容却是那么的平静,一代大侠苏连云真真正正的死去了,就在这狂风席卷大地的夜里,永远的沉睡了。 鬼魅的风声好似大地都在为他哭泣,一颗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然来临,好似苍天也在为苏连云的逝去,默默流着雪泪。 风吹亮了雪花,时间似乎已在此刻凝固,苏连云此生爱得如此疲惫,死后终得真正安宁。 江湖总不平静,湖底没有涟漪,苏连云就是湖上的一叶扁舟,浮浮沉沉数十载,此刻已渐渐沉入深邃的湖里。 “爹爹,爹爹...”一直躲在屋里偷摸着想看好戏的楠儿,此刻仿佛才真正明白过来,自己失去了慈爱的父亲,既已忍不住抽泣着喊了出来。 他一边喊,一边甩动着小胳膊小腿,从屋里跌跌撞撞的朝苏连云跑去,情急之中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好几次,膝盖似乎都已出血,他却不觉得疼,只顾一味的往前狂奔。 这短短片刻的时间,楠儿似乎历尽千辛万苦一般,总算来到了苏连云的尸体旁,他小手抚摸着父亲的脸颊,往日明亮的眼眸已被含着的泪水遮挡得暗淡无光。 “爹爹,你不要死,楠儿不能没有你,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啊,你答应过我,你要教我武功的,你骗人,我讨厌你。”楠儿断断续续的呼唤着,抱怨着,啼哭着,一个五岁孩童对父亲的眷恋,在此刻活脱脱的展现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感动了,他们杀人无数,刀口舔血,看尽这人世间最丑恶的面目,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父子情深。他们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就好似一个普通的看客,正在看戏曲里煽人泪下的戏目。 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戏,他们在看楠儿这场生死离别的戏目时,同样他们也在别人的戏目之中,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在苏连云倒下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嘴角泛出了一丝阴邪而丑恶的笑容。 他有一只手隐藏在衣袖中,就好似一个断了手掌的人,另一只手则扶在一颗松柏树上,他就是镇南王杨绍。 “爹爹,楠儿以后都听你和娘的,再也不顽皮了,你快起来呀,赶走这些坏人。楠儿不能没有爹爹,楠儿再也不要看什么热闹了,爹爹...”楠儿一个五岁的孩童,既如此懂得人情事故,有着那么丰富的感情细胞,当真比一般孩童更显聪明伶俐。 不管你是帝王将相,或是天才神童,命运在死亡面前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人与人之间也只有这一点谈得上真正的公平了。 “牵头人,你的面纱。”其中一个黑衣人对带头黑衣人说道。 那带头黑衣人原来只是一个牵头人,那说明这帮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而带头的黑衣人只不过是负责给主谋找人的牵头人罢了。 牵头人沉醉在了眼前的画面里,这才如梦初醒,他连忙在身上扯下一块黑布,赶紧遮住了嘴鼻。 “牵头人,你的模样恐怕已经被这小子看见了,要不把他做了,不然此子留着,必是后患无穷,将来他长大后找到你,咱们剩下的人谁也逃不掉。”那个黑衣人又接着说。 (本章完) 第18章 幕后黑手 牵头人摆摆手,说道:“不行,咱们来时,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不能动他的妻儿,这也是上面交代下来的,要是不照做,回去恐怕很难交代。” “这样的大战,误杀在所难免,不必考虑那么多,老子不想过着有人寻仇,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个黑衣人说着便挥动手掌向楠儿的头上打去。 凌冽的掌风绕着团团黑雾,在皑皑白雪中更显突兀,那人的掌心也是黑的,黑得发紫,看来是一个掌中带毒的高手,这一掌要是打下去,哪怕不打碎楠儿的天灵盖,也足以让他中毒毙命。 这一掌离楠儿不到半寸,似乎已经贴上他的头顶时,突然僵住了,就好像一个没有发条的木偶,一动也不动。 原来是牵头人捏住了他的手腕,两根修长的手指,就好似在给黑衣人号脉一般。顿时,牵头人整只手臂金光爆射,霎时便将那黑衣人的黑雾盖去,随即他另一只手也化拳为掌,掌轻轻碰到楠儿身上时,既然变成了两指笔直的点穴手法,这样的点穴手法当真奇怪的很,显然是那牵头人点穴的一个陋习。 楠儿被点中睡穴,摇摇晃晃倒在了苏连云的尸体上。 “牵头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很是生气的质问道。 “一个区区几岁的孩子,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怎么可能看清咱们的模样,还是不要作孽太深。苏连云已死,咱们也完成任务了,不要再滥杀老弱妇孺了,这也有违咱们江湖正派的作风。”牵头人耐心的解释。 黑衣人不满道:“让我下毒的是你,让我收手的还是你,我北冥教才不管什么正邪,什么滥杀无辜。我们做事向来不留活口,就怕后患无穷,老子真后悔答应你这件事。” 这黑衣人说着,挣脱了束缚的手臂,气冲冲的离去了,身影很快便融进了飞雪中,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居然不见他半个脚印。 随着黑衣人离去,剩下四个还能勉强站着的人面面相斥,片刻后,牵头人说道:“你们先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记住这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否则上面知道了,我可保不了你们的周全,回去以后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清楚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有两个转身慢慢离去,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看来都受了不轻的伤,从他们离去的亲密背影不难看出,他们不是一对恋人,就是一对夫妻。 “和尚,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有什么事吗?”牵头人对那个还没离去的人说道。 塞北和尚望了望四周,低声说道:“牵头人,我知道你跟苏连云有些交情,所以不肯杀这孩子,这事也就作罢,但是这些受伤不能离开的人,你得让和尚我把他们亲手解决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牵头人不解。 塞北和尚解释道:“咱们一行三十多个人,全是顾及与你的私交,才决定来杀苏连云的,我们崇敬你是大侠,愿意为你出力,但是不代表我们都想把命搭进去。你不怕这孩子寻仇,就好比我们不怕你将我们说出去一样,可是我们除了信任你,互相之间根本都不信任。” “咱们一路走来,你们互相之间都是蒙着面,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不信任,也没有人知道对方是谁,更不可能把谁说出去的,你为何还要亲手去杀那些濒死之人,再添杀戮呢?”牵头人疑惑地问道。 塞北和尚道:“其他人都刻意隐瞒了自己的招式,可是我在情急之下使出了自己的独门武功,他们都瞪着眼睛看见我用了八部天龙爪打死的苏连云,要是不把他们杀了,难保有人不会在临死之前把我泄露出去,我可不想背负一个暗算大侠的名声,你跟他们有交情,显然不便动手,所以和尚只好超度超度他们了。” 牵头人没有阻止塞北和尚,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的朋友,忍受痛苦的煎熬,索性就让塞北和尚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塞北和尚很是细心,地上躺着的每一个人,都依依光顾了他们的咽喉一遍,他还生怕有遗漏,又重复清点了一遍人数,最后才安心的离去。 塞北和尚离去后,牵头人抱起地上的楠儿,将他放在了钟月萍的身边,心中泛起少许欣慰,凝视床上的母子俩,喃喃道:“苏兄,岳某对不起你,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理解我的苦衷,上面本要你父子都死,我几番周旋才得以给你留个血脉,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能耐了。岳某对你的亏欠,只能弥补在你的儿子身上了,有我帮你照看他,你就安心去吧!” 牵头人说完人已经离开了小屋,他又在苏连云尸体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着雪花飞舞的天空吟道:“侠威夜夜气冲霄,武林杰出万世豪。绽影慈庞凌宇看,融尘霜发覆云飘。江湖沉浮为伊人,陨命八部天龙爪。梦幻空花人已去,亡后不甘苟随潮!” 这首诗尽显牵头人对苏连云的钦佩之情,他呤完此诗便消失在了雪雾之中。 这时,松柏树里闪现出十几道身影,为首的正是杨绍,他呐呐自语道:“这人跟苏连云还当真是情真意切、心心相惜,居然把咱们事先约定好的诗,换做了这样一首对苏连云哀思之情的诗。” 他身后的那些人,身着素衣,笔直的立着,就好似石佣雕像一般,表情冰冷,没有一个人回应杨绍一声,看着就如哑巴似的。 杨绍接着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几个去把屋里的人带走,剩下的人把那些尸体火化,别留下任何痕迹,然后把苏连云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那些人齐齐点头,然后便按照杨绍说的去做了,他们都是穿着便装的士兵,这是杨绍从军中选来的死士,他们只懂服从主帅的命令,不会多言半句,哪怕杨绍让他们去死,他们也绝不含糊。 片刻后,那些死士抬着两床被褥从屋内出来,里面分别裹着楠儿和钟月萍,杨绍满意的点点头,便随数十个死士先行离开了。 雪越来越大了,在大雪中四个人还在搬抬着尸体,二十几具尸体已经被他们抬进了屋内,天寒地冻,他们却累得大汗淋漓。 (本章完) 第19章 翩翩公子 他们举着汹汹燃烧的火把,将桌上的灯油洒在了屋内,很快一条火龙迅速在屋内翻腾,片刻间就蔓上了屋顶,他们立刻退出了屋内,顶着鹅毛般的大雪朝苏连云的尸体走去。 凛冽的大雪已覆盖苏连云整个身子,他们在雪地里将尸体抛出,苏连云整个身体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活脱脱的一个冰人已看不清面容,他们很好奇王爷要这样一具尸体做什么,不过他们也仅仅是好奇,谁也不敢去揣测王爷的用意。 冻得坚硬的尸体,搬运起来非常方便,他们四个人抬着尸体已走出数丈,身后传出房屋倒塌的剧烈声,可是他们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顶着风雪继续前行。 “站住!”风雪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这声音比刺骨的寒风更冷。 前方举火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探出火把,想瞧瞧前方是谁在这样说话,然而他们的火把刚刚探出,只见一道剑光急闪而过,后面两人还未看清情况,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翩翩公子已然立在他们面前,手中长剑好似刚入剑鞘。 “你是...”其中一位死士总算开口说话了,可是他的话才吐到一半,又是一道剑光闪过,他的咽喉已被刺出一个大洞,还未说完的话,已化作鲜血从那洞里喷涌而出。 片刻间,三具尸体齐齐倒下,苏连云的尸体已被翩翩公子夺了过去,他将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这才对剩下那人狠狠说道:“不想死就告诉我,苏连云的妻儿现在何处?” 他的话音刚落,那人已是一具尸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嘴里流出鲜红的血,已然咬舌自尽。 翩翩公子眼睛微眯好似根本不信,接着又是一道剑光,那人的下巴居然被他生生削了下来,他这才信了,随即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接着他双膝一弯,重重跪在了苏连云的尸体旁,声音从冰冷变得沙哑起来:“苏大侠,旭阳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要是我早来通知你,让你好有准备,今夜悲剧也就不会发生,都是旭阳无用。不过请你放心,旭阳在此立誓,哪怕穷尽一生,必将嫂子与公子找回。” 原来这翩翩公子竟是那日苏连云救下的刺客叶旭阳,没想到他既生得如此俊秀,看着根本不像一位杀手,反倒有些像潇洒飘逸的世家公子。 其实不是叶旭阳没用,只因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大概是半个月前,他回天机门复命,由于这单买卖较大,所以按天机门的规矩,他的上级天将得摆一顿庆功宴,可是使者说天将去杏花村办一件私事去了,需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就是这句话让叶旭阳敏锐的直觉,预料到了苏连云有危险。 后来他再三追问之下,这才知道天将去的地方,真是隋国午安城东的杏花村,如果去那里办事,只能说明他们是冲着苏连云去的,一个天将级别的杀手去找苏连云,显然不会是聊天交朋友那么单纯。 于是叶旭阳快马加鞭从宋国赶往杏花村,一路上跑死了七匹骏马,两腿内侧都磨破皮了,最后连骑十天,累得不行才在途中歇了一晚,他觉得自己若不歇那一晚就能救下苏连云,他为此无比后悔,半个月的奔波劳累,此刻都化成了泡影。 大雪连续下了半个多月,整片大地就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一般,隋国万里疆域既然看不到一片黄土。 历城已被厚厚的积雪堵住了往来的街道,一座红墙金顶的大院门前,几个伙计正在地上铲着积雪,他们表情冷峻,互相之间没有因为铲雪的无趣而抱怨。 他们甚至不敢窃窃私语,因为那大院的门前正直立着两位侍卫,这两人目带寒光,身披铠甲,手持长枪,正死死的盯着他们,面目狰狞得好似一个不满,就会横枪一扫,在你脑袋上再开一道口子,让你再多一张嘴。 两位侍卫屹立在院门的两旁,就好似两尊石像,头顶一块金灿灿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镇南王府。 这时从府里走出两个人,他们步履一致,身着打扮跟那两位侍卫一般无二,只是他们的样子看着稍微和善一些,脸蛋上还有一股热浪翻腾,显然是刚刚才取完暖,出来巡岗的侍卫。 他们从金匾下跨过,目光直视着那群伙计,忽听一人吼道:“快点,速度再快一点,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 他的话还未落,却被远处的马蹄声打断了,三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显然被王府门前厚厚的积雪堵住了去路。 车头六个人率先跳了下来,其中三个趴在地上,将身子躬成板凳的形状,车厢里的人则踩在他们身上,陆陆续续也下了车,最先下来的竟是杨绍,他脸色非常难看,踏着厚厚积雪朝那些人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接着只见两位侍卫连续刺出数枪,那几个伙计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娘,楠儿害怕。”见惯了苏连云杀人的楠儿,看到如此画面也不禁说出了惊恐的话语。 钟月萍将一切看在眼里,厉声质问杨绍:“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些伙计见我常年征战在外不曾回府,懒散惯了,这次我不放心,专门派人提前告知他们,没想到回来后既然还是这般景象。你放眼看看整个历城,还有哪里像我镇南王府一般狼藉,要是不杀一儆百,那我还怎么治理王府秩序,区区王府都不能管好,又如何让将士心悦诚服。”杨绍说完便招呼侍卫将尸体拖走。 钟月萍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个想法究竟对不对,他很怕自己会给儿子选错了归息之地,她一路走来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儿子托付给杨绍,如今看到杨绍手段既然如此残忍,更是举棋不定了。 原来半个月前,钟月萍穴道自行解开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陌生了,因为她失去了最亲近的人,她当时便想追随丈夫而去,幸好被杨绍救下。钟月萍人虽没死,心却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如同一团烂泥,不管杨绍和楠儿如何安慰,依然没有半点作用。 杨绍看到心爱之人如此作贱自己,痛心疾首,实在看不下去的他,于是换车了另外一辆马车。车里只剩楠儿和钟月萍后,楠儿很是无聊,便给母亲说过去的事,说着说着,便讲到了苏连云去世那晚的情景。 (本章完) 第20章 认贼作父 原来那一晚,楠儿犯错又被罚睡客房了,他正在睡梦中,却被破顶而入的动静吵醒,生性喜欢看热闹的楠儿,看到那么多人围攻苏连云,心想一定是一场好戏,所以便躲起来偷看。 其实那夜由于大雪即将来临,天色很是昏暗,他根本看不清那牵头人的面目,可是他却把一些细节记住了,当下给钟月萍当作故事讲出,钟月萍如同烂泥的身子,顿时好似雷电劈中了一般,既然笔直的坐了起来,申请也显得非常诧异,接着她还让楠儿把那夜的事再说了一遍。 楠儿三岁就老是缠着大人叨叨,语言能力虽然不及大人们强,但是两遍叙说之后,钟月萍已然明白了,复仇之火再次点燃,只是这次她把复仇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她把儿子那晚看到的一些细节整理了一下,然后告诉儿子,牵头人出掌的点穴手法,那是一个点穴陋习,江湖中不会有太多人有这种陋习,所以让他务必谨记。 还有那个打死苏连云的人,他的爪显然是八部天龙爪,除了塞外和尚,没有第二人会。 至于那个打算用毒掌打死苏连云的人,除了玄冥教的顶尖高手,还会有谁能有那般毒气缭绕的掌风。 虽然剩下两个钟月萍实难猜出,但是有这三个人,要挖出另外两个,那就不难了。 楠儿向来很懂事,只是生性顽皮而已,他当下就告诉钟月萍,他已经记住了。 钟月萍最后还嘱咐他,千万不要贸然去寻仇,因为充当刀斧手的都只是跳梁小丑,真正厉害的人在幕后,要是让幕后的人知道他,那势必会很危险。 楠儿看到母亲如此认真,也知道这件事的不一般,所以她让母亲放心,他会悄无声息的寻报,绝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这次救了他们的杨绍。 钟月萍这么聪慧的女子,不难从儿子的描述中猜到背后有人指使他们,如果他们不是受人指使干嘛蒙着面纱,大可以堂堂正正的来,何必那么见不得人。 苏连云杀人无数,她实在不知道会是哪个策划的这么大规模的刺杀,但是她敢断定这个人一定不一般,她甚至还有些怀疑杨绍,主要是怀疑他的出现太过巧合,可是她细细一想,杨绍常年征战,如果是他做,那应该来的都是侍卫,不会是那么多江湖高手,于是便打消了对杨绍的疑虑。 她知道复仇之路的艰辛,所以她想给儿子找一个坚实的后盾,让他复仇之路比自己稍微平坦一些,所以她打算让儿子认杨绍为义父,可是这等大事在路上说实在有些唐突,所以她只能等回到王府。 钟月萍已经下定决心,给楠儿找到一个依靠以后,她便可以安心去见苏连云了。她真的倦了,真的想念苏连云了。钟月萍与苏连云的感情就好像鸳鸯一样,一个死了另一个也绝不独活。 镇南王府内一座座宏伟楼阁紧紧相连,就如战场上的百里连营,气势磅礴。 钟月萍母子俩紧紧跟在杨绍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迷失在这片楼宇之间,他们穿过几座楼阁,便来到了一座大殿前,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钟月萍看到如此气派的镇南王府,不禁下定决心,就算杨绍心狠手辣,也得将儿子托付于他,因为她再难找到比杨绍对儿子复仇更有利的后盾啦! 他们走进大殿,原来这座宏伟的大殿,仅仅只是镇南王府的饭厅,可想而知整个镇南王府得有多大。 殿内一张大长桌,长桌两旁立着数十人,他们粗布麻衫,脸色油润蜡黄,一看便是常年在厨房工作的大厨。他们目光呆滞,直视长桌上的数十道山珍海味,如此寒冷的冬季,那美味佳肴既然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就好似刚出锅一般。 杨绍扫视了一遍他们,很满意的点点头道:“非常好,今天你们做了几遍这些菜啊?” 这些人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来,有的比着四个手指,有的五个,更多的一只手根本不够用,看来这些厨子知道王爷要回来了,为了让王爷吃到热腾腾的菜肴,既然是反复做了很多遍这些菜。 钟月萍扫视了一遍那些人,似乎他们每个人面前都对应着一道菜,而那些伸出手指较少的,面前的菜则是比较复杂的菜品,而那些手指越多的,菜品相对比较简单。 杨绍挥了一下手,大厨们赶紧把长着老茧的手缩了回去。杨绍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比较满意,不管他们做了多少遍菜,只要能在他回来时吃到热腾腾的菜,他就满意了,若是不然,就只能跟门前的伙计一样惨死当场了。 钟月萍似乎明白了什么,并不是那些伙计懒散,而是王爷确实治家太过严格,以至于偌大的王府,竟然看不到几个伙计,恐怕大多伙计都成了刀下亡魂。而门前的那几个伙计,辛辛苦苦打扫了几天几夜王府,没想到几近尾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死,一切付出都似付之东流。 钟月萍想到这些,不禁对杨绍有些畏惧,但是她又觉得杨绍如此严厉,那对楠儿的成长也有好处,能够把楠儿培养得更加完美,就像他所向披靡的士兵一样出色。 于是钟月萍一咬牙,对楠儿说道:“楠儿,赶紧跟杨伯伯跪下!” 楠儿正盯着那些好吃的美味佳肴咽着唾沫,忽然听母亲喊他,一下子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娘,你说什么呢?” “我让你给杨伯伯跪下,快点。”钟月萍重复着。 楠儿虽然不懂母亲的用意,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幸得您的怜悯,将我们孤儿寡母带回王府,救命之恩,多说无益。请容小女子斗胆,再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答应。”钟月萍说完,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杨绍赶紧去搀扶钟月萍,却被钟月萍推开了。 “王爷要是不答应小女子,我绝不起来。” “好好好,你快起来,杨绍答应你便是。” “楠儿,你义父答应收你做义子了,还不快快磕头。” 杨绍听完脸色煞白,似乎万万也没有想到钟月萍,既然是让他收楠儿为义子,他本来就觉得苏连云留下的这个孩子甚是碍眼,早就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却要成自己的义子,心里当真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刚刚明明答应了钟月萍,如今再反悔,似乎有损他在钟月萍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只能苦着脸,接受了楠儿的三拜之礼,并给楠儿改名——杨然。 改姓,想必是他实难接受一个姓苏的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 然,即是死灰复燃之意,他想因为这个孩子,点燃他与钟月萍的爱情之火。 (本章完) 第21章 揭穿真相 三人落座,席间杨绍对杨然问道:“然儿,你觉得这些菜怎么样啊?” 大厨们听到杨绍如此说,全都颤抖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恐惧,都在直直地盯着杨然,好像在期盼他不要提到自己的菜,因为在王府做事的人,谁不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些都挺好吃的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呢。” “很好,所有人重重有赏,来人赐...”杨绍说着,开始招呼外面的侍卫来赐赏。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大厨仿佛才露出欣喜之色,却听杨然打断道:“不过这个菜有点辣。” 杨绍寒光直射那道菜的面前立着的人,那人吓得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求饶:“王爷,小的实在不知小王爷不爱吃辣,下次小的一定谨记,还望王爷饶命啊!” 这时准备进来赐赏的侍卫,不等王爷发话,已经将那人拖了出去,因为他们明白王爷从来不会对任何理由给予恩典。 钟月萍虽然不喜欢杨绍这种滥杀无辜的做法,但是却能理解他。一个战场的将军,他的话就是最神圣的指令,他不会给任何一个士兵解释的机会,只有这样严谨的军纪,才能培养出所向披靡,服从命令的好兵。 杨然年幼,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一定是自己多嘴了,于是闭嘴再也不说话了。 “呃~”这时,钟月萍忽然干呕起来,好似非常难受的样子。 杨绍大怒,不一会儿全部大厨都被拖了出去,大殿内骂声、求饶声,一片哗然。 “王爷,我可能是感染了风寒,凉了脾胃,其实不关他们的事啊,还望您饶了他们吧!” “来人,将钟姑娘带去歇息,速去府外请大夫。”杨绍似乎不故钟月萍为他们求饶之言,在他眼里只要决心要做的事,绝不会改变主意。 本来王府内有几名皇上恩赐的御医,只因杨绍要求比皇宫还严,他们犯了点小错就被杨绍杀了个精光,所以才不得不去外面请大夫。 王府的可怕,外面的大夫也有耳闻,所以谁要是被请去看病,都只能心急火燎的赶去,要是稍微慢了一点,恐怕就走不出王府的大门了。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满头大汗的跑进了钟月萍的卧房,可是他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 “什么,夫人有喜?你个庸医,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接着又陆续来了好几位大夫,除了最后一位,其他的都成了王府冤魂。 其实不是那些人医术不精,一个习医的人,哪怕医术再不济,号个喜脉还是不成问题的,主要是杨绍实难接受苏连云居然还有骨血在钟月萍的肚子里。 而钟月萍本来已经打算饭后悄悄上吊自尽,可是这突如其来的麟儿,让她放弃了死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这是丈夫最后留给她的礼物,她必须好好珍惜,更何况丈夫曾经无时无刻不再她面前提及,如果还有一个女儿,那有子有女,才能组成一个‘好’字,如今丈夫死了,这个孩子却来了,难道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她为丈夫完成遗愿吗? 她在这样想的时候,杨绍命人将杨然带去歇息,可是杨然死活也不听杨绍的话,非要多陪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说一会儿话。 他这些年实在是太孤寂了,一直喜爱与人叨叨的他,早就渴望有一个‘弟弟妹妹’了,如今真的如愿了,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多不舍得离开,最后母亲说要歇息,他才听杨绍的话离开了。 杨绍接着将大夫唤去门外,钟月萍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杨绍会有什么话非要把大夫唤去门外偷偷说呢?于是她附耳在门缝处偷听,隐隐约约听到‘打胎药’三个字,聪慧的她立刻明白过来,杨绍是要李代桃僵,把安胎药换打胎药。 她惊得有些站不住脚了,一切的事情在她脑子里飞速闪过,从初次救杨绍,再到杨绍看自己的眼神,然后到杨绍巧合救下他们,接着杨绍谎称丈夫尸骨无存,不知所踪,最后到杨绍要害她肚子里的麟儿,一切事情始末联系起来,脑子里最后闪出几个字——杨绍是幕后黑手。 其实杨绍将苏连云尸体带回的目的,其实就是增加救人可信度,要是连钟月萍都能救下,却夺不回一具尸骸,那会让钟月萍起疑的,然而他没料到尸体还是未能带回,自己英雄救美的事,可信度骤减,从而让钟月萍总算看清了他的伪善面目。 钟月萍这样想着想着,不禁一个走神,脚下不稳撞在了门上,虽然声音很小,却是惊得钟月萍赶紧就往床塌跑去,可是越是着急,脚就越不听使唤,她既然跌在了地上,虽然是护住了肚子,却被杨绍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都听到了?” “我...”钟月萍本来还想说谎,可是从未说过谎的她,既然不知道如何编制谎言,最后只能撕破脸皮骂道:“杨绍,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枉我对你那么信任,你...” 向来就是温婉贤淑的她,确实很难骂出一些刺耳的话,杨绍听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切能怪我吗?若是你不救我,我会被你的美貌折服,茶不思饭不想吗?我也不想为情所困,我也不想夺人之妻,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控制。” 杨绍的话让她想起了车夫当初的忠告,她当初还不相信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会是蛇一样冷血的动物。现在看来,杨绍跟蛇其实没有差别,甚至连蛇也不如,蛇起码是在农夫怀里受到了惊吓,处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才伤害救命恩人的无心之举,而杨绍却是垂怜救命恩人的美貌,做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如今还怪别人救错了他,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杨绍见钟月萍正在沉思着什么,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顺着他的歪理,接着道:“罪魁祸首其实是你自己,这就好比一座城池,它的位置恰好在敌军咽喉之处,两军对垒,最后城破家亡,这能怪杀戮的人吗?只能怪城池太有诱惑力,就算两军用什么阴谋诡计,那也是兵不厌诈,情理之中的事。” “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感情的事能和打仗一样吗?” “没办法,杨绍自幼读的便是兵书,看得也是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朝堂争斗,没有谁告诉我情情爱爱的道理,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东西,那就得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不惜一切。” “行——行——行,我当初真是有眼无珠,还以为你是什么德才兼备的贤君,没想到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我不想与你这禽**谈,你觉得我生得美丽,所以都是我的错对吧?”钟月萍说着就起身朝那桌子的菱角撞去,想将她那倾世容颜撞个面目全非,因为她觉得就是自己的美貌,招来了这个恶魔,害死自己的丈夫。 然而她的脸还没碰上桌角,整个人已瘫软在了地上,杨绍的手缓缓收回,显然是他在情急之中打晕了情绪激动的钟月萍。 “来人,给我加派人手看住钟小姐,千万别让她做出任何傻事,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你们知道后果的。” (本章完) 第22章 麟儿降临 杨绍给属下交代完这些,便去了杨然的房间。 “杨伯伯,不不不,义父,你怎么来了?” “然儿,义父给你找最好的师傅,教你最好的武功如何?” “当然最好了,楠儿,不不不,然儿要学最好的武功,替爹爹报仇。” “嗯,有志气,这才配做我杨绍的义子,你跟我来。” 杨绍把杨然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院子里住着一位王府的高手林长风,林长风据说在江湖中杀了很多人,最后被仇家逼得家破人亡,杨绍看中他的才能,于是帮他报了仇,林长风便死心塌地追随王爷,忠心不二。 “长风,这是本王的义子,以后也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你就负责好好教他武功,要是他没学成你的本事,不准让他离开这个院子半步,清楚了吗?” 其实林长风的武功在江湖中只算得上高手,根本不是杨绍事先所说的‘最好师傅’,杨绍可是一代枭雄,怎么会傻到让自己仇人的儿子学最好的武功,那不是自己嫌命长吗? 他如此安排,只是料定杨然短时间内学不成林长风的武功,所以便顺理成章的将他和母亲隔开了,以免杨然知道事情真相,逼得他不得不杀杨然,杨然若死,钟月萍岂会继续活下去? “长风,他如果没学成你的本事,千万不能让他出这个院子,不然提头来见。”杨绍又重复了一遍。 林长风作为杨绍的心腹,他已然明白王爷让他教武功是假,利用教武功的由头监禁‘小王爷’才是真。 时间就好似车轮,你永远也摸不清它究竟能够转得有多快,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八个月。 所谓十月怀胎,其实不然,大多都是九个月,甚至更早就出生了。而出现呕吐的症状一般在一余月,所以八个月后的这一天正是钟月萍分娩的日子。 钟月萍在这八个月的时间里,行动还是自由的,但是这个自由只是局限于王府以内,而且还有侍卫盯梢,不过她觉得已经是杨绍对她的‘恩典’了。 这八个月的时间,杨绍很少去军营,哪怕是去了军营也绝对会在晌午前回来与钟月萍共进午餐,开始钟月萍见到他就吃不下饭,可是后面因为营养不良,孩子差点就流产腹中,最后她不得不无视杨绍的存在,狼吞虎咽的吃食,她心里只有一个目的,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丈夫的愿望。 在这八个月时间里,杨绍为了俘获钟月萍的心,用尽了各种办法,并且还给了钟月萍几次在暗中探视杨然的机会。每次她看到杨然,杨然都是在努力练功,昔日无话不说的孩子,既然已经变得沉默不语了。她并不知道杨然如此疯狂的练武,那只是因为他想见母亲和‘弟弟妹妹’,如果他不能打败林长风,那他就不能如愿,所以他要勤学苦练,时时鞭策自己不可懈怠。 这是一个狂风大作,却迟迟不落白雪的夜晚,王府的一间屋内,钟月萍已经连续呻吟了几个时辰啦! “夫人,跟着我的动作,均匀呼吸,不要乱叫了,这样孩子出不来的。” 床上的钟月萍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是痛苦的点头,额头硕大的汗珠被甩得四处飞舞,四周取暖的火盆,都快将她烤成肉干了。 “——呼——吸——呼,用力,用力啊!夫人,你能听懂吗?呼气的时候用力啊,这样孩子才能更快出来啊。” 钟月萍似乎已经疼得要晕过去了,已经持续了这么久啦,一般的孕妇早就乏力了,可是钟月萍心中的念想还在苦苦支撑着她,她还在为此努力,那手一会在床上乱抓,一会在她白嫩的腿上乱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此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刻了。 “出来了,这孩子出来了,看来孩子还是蛮心疼母亲的,知道母亲够辛苦的了,总算是出来了。”其中一个稳婆激动的笑道,她做这一行,只有此刻是最开心的,因为她不仅完成了工作,还‘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 另一位稳婆伸手从那两腿之间抱起一个血淋淋的孩子,说道:“夫人,恭喜你了,喜得贵子,重约八斤,孩子身体很是健硕,难怪生得如此困难,你好好休息,我们带孩子领赏钱去了。” “不,把孩子给我。”钟月萍恶狠狠的吼道,吼声虽然不大,但却震得她下面的伤口发出隐隐的剧痛。 稳婆脸上有些困惑,但是看见钟月萍生气,只好把孩子放回了钟月萍身边。 钟月萍幸福的脸上似乎却有一丝失落,因为她最终产下的却是一个儿子,不是丈夫想要的女儿,那美好的愿望终究还是斗不过老天爷的玩弄,其实生男生女就是如此,你越想要什么,却往往适得其反。 钟月萍怀里的孩子,其实也完成了苏连云一半的愿望,因为他生得秀秀气气,连啼哭声也尖锐得如女婴,那长相既然跟钟月萍有七八分相似,就好似一个活脱脱的‘男版钟月萍’,想必日后定是如他母亲一般倾国倾城的俊美男,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钟月萍出月子的这天夜里,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混进了镇南王府,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叶旭阳。 原来他将苏连云的尸体带回天机门后,便开始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四处寻找钟月萍母子的行迹。最后他无意间从一个卖瓜的老农那里得知,两个月前有一批人,带着一对如他描述一般的母子出现在历城附近。 那卖瓜的老农记得特别清楚的是那个小孩的话特别多,老是问他的瓜甜不甜,对于一个卖瓜的人来说,你不买瓜又质疑瓜甜不甜,这简直就是故意闹事,于是他生气地哄小孩走,不料一个没有手掌的男人不问青红皂白,抱起他的瓜就往地上砸,抱瓜的动作是很容易显像对方是否断掌的,接着又来了好几位凶神恶煞的人,把他西瓜摊砸成了西瓜汁摊,最后还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悄悄塞给他一些银两,他才不至于血本无归,所以对于那些人那件事,他印象特别深刻。 而叶旭阳当年听苏连云讲起过自己与妻子的爱情故事,苏连云或许是压抑太久,既然把妻子救王爷,他有些吃醋的事也讲了,所以叶旭阳知道镇南王杨绍是断过掌的,再加上老农的叙说,他已经断定钟月萍定在镇南王府,而他所在的地方离镇南王府近,所以便暗中去摸过一次底,知道有人密切盯着钟月萍,而钟月萍也有身孕,所以要从里面救一个孕妇,必须得回去找些人手,来回一耽误就是两个月后了。 (本章完) 第23章 王府大战 叶旭阳带领手下五人悄悄潜入了镇南王府,由于他事先摸过底,大概知道钟月萍的卧房在哪一片区域,所以在硕大的王府找起来就方便多了,他们在那片区域经过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终于找到了钟月萍的所在 此时的钟月萍怀抱着一个婴儿,见到叶旭阳他们蒙着面闯了进来,吃了一惊,险些就叫喊了出来,幸好叶旭阳表明身份及时,钟月萍也通过他的声音,听出了这是当年救下的刺客。刺客离去时写的那一行血字,钟月萍印象特别深刻。 钟月萍把自己的处境,以及幕后黑手是杨绍的事给叶旭阳简单的说了,并让他一定要让孩子替父报仇,最后表示自己不想再活下去了,于是就带着他们欲要去救偏院的杨然,等她看到孩子们都安全后,便可安心的下去陪苏连云了。 这时,两个换岗的侍卫走了过来,在外面放风的手下一把扭断一个侍卫的脖子,另一名侍卫大叫起来:“来人哪,有刺客。” 话音刚落,叶旭阳的另一名手下一脚踢在这名侍卫的胸口,侍卫吐血倒地。 叶旭阳对钟月萍说:“咱们必须快点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钟月萍苦涩道:“可是还没看见楠儿,咱们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不管啊!” 叶旭阳说:“现在我们已经暴露行踪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找机会救出楠儿吧!” 本来打算将叶旭阳他们带去救出楠儿便赴死的钟月萍,又只能无奈地改变注意了,她没有看到楠儿脱险,怎能安心去陪苏连云呢! 叶旭阳正准备带着钟月萍母子离开,这时外边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似乎正在朝他们这里逼近。 叶旭阳提着剑带上钟月萍母子冲了出去,镇南王府的侍卫果然训练有素,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赶来了几十号人,平常看着空空荡荡没有侍卫的王府,既然是危机重重,伏兵众多。 这些侍卫就像上阵打仗一般,好似有人在无形之中指挥着他们,他们很快就列成一个扇形模样的队形,有节有序的把他们堵在了长廊里。 叶旭阳身后是长廊的一面石墙,显然钟月萍的房间处于这条长廊的尽头,如今要想离开王府,只有突破前方的扇形阵了。 他悄悄对钟月萍说:“一会我和手下冲出一个破口,你带孩子趁机逃出去,我们来断后。只要你逃了,他们是留不住我的。” 钟月萍想到叶旭阳当初能在北冥教手下逃脱,区区镇南王府一定也困不住他,于是便点了点头。 叶旭阳朝着镇南王府的侍卫杀了过去,剑过之处,血光四溢,尸横遍地,有的被一剑封喉,有的被削掉四肢,他们躺在地上惨叫,即使这样,还是有许多不怕死的侍卫不断赶来加入战圈。 叶旭阳双脚点地,身体凌空跃起,脚在空中几番摆动,连连踢倒了好几名侍卫。 这时,长廊的远处又有大批的侍卫围了上来,他们就好像流动的沙粒一般,叶旭阳等人几次突破出来的口子,又给后面流动的“沙粒”填堵了起来。 钟月萍见越来越多的士卫赶来,要想突破这铁桶一般的围堵,似乎已是不太可能,她实在不想连累叶旭阳,于是大声对他说:“你们快走吧,带着我们根本不可能突围,不要再管我们了。” 叶旭阳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大声说道:“我已经在救苏大侠的事上错过一次了,今天如若再救不出你们,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这时,叶旭阳带来的五个手下里,有一个已经被侍卫的长枪刺了好几个窟窿,他大声吼道:“门主快走,属下给你们开路啦!” 那人说完竟如飞蛾扑火一般,朝那些锋利的枪刃扑了上去,刹那间无数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整个背部看着就像刺猬一样,可是他却没有因此止步,还在用尽余力朝前压去。 叶旭阳知道这个凌然赴死的人是谁,这是他出死入生的兄弟,是他无数次从尸体堆里救活过来的手下。叶旭阳要报苏连云的恩情,而他也得报叶旭阳的恩情,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来帮叶旭阳救人,为什么不惜赔上性命也要扑出一条血路的原因。 其实杀手并不是世人想的那样,都是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至少眼前的几名刺客不是那种人。 这时,剩下的四名手下紧跟上去,他们将那人打开的血路,清理得更加顺畅,叶旭阳赶紧领着钟月萍母子跟了上去。 几番拼杀之后,他们总算杀出了长廊,此时已经来到了镇南王府的一间大殿,大殿比较空旷,这是杨绍平常在府中演练军队阵形的地方,由于杨绍生性多疑,他怕在外面演练被人窥视,让他的阵形泄露,达不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这座大殿也是王府的中心位置,长宽都有百余丈,在这样宽敞的大殿里,叶旭阳等人总算可以敞开手脚杀人了。 他的几个手下武功本来也不错,一番拼杀之后,他们已经打乱了那些侍卫的阵形,整个大殿开始乱腾了起来。血光四溢,喊杀声不断,正在厮杀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一个手掌拍向叶旭阳的后背,他感觉到背后似乎有杀气,于是顺势批到俩人,转身左手成掌,对上了击向自己的那一掌,两掌相对,强大的内力相撞,顿时俩人都后退几步。 他们嘴角都已渗出一丝血迹,叶旭阳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大意了,没有料到镇南王府还有这等高手,刚才那一掌自己也是没有全力以赴,方才受了些许内伤。 那人的手臂也在隐隐颤抖,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叶旭阳会予以反击,他叫林长风,是杨然的师傅。 钟月萍曾经见过林长风的厉害,她见势不妙,大声对叶旭阳说:“你快走吧!杨绍要的人是我,他不会杀我的。” “镇南王府岂是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当镇南王府是什么了,今天一个都走不了,给我杀,杀光他们。”杨绍领着几十名侍卫刚刚赶到,听见钟月萍如此关心那些刺客,甚是恼怒。 (本章完) 第24章 香消玉殒 这时,林长风出掌,霸道的掌风令地上的石砖一下子掀了起来,形成大小不一的碎石,呼啸着朝着对面的叶旭阳飞去。 叶旭阳手中的长剑一挥,横扫一剑,顿时一层劲气横扫而出,卷起地上无数石块带着气浪直接向林长风飞去,两人强大的劲气带起的石块撞在一起,在空中发出一阵巨响,无数石块四溅开来,顿时就把周围的人砸到了一大片。 几乎是一瞬间,叶旭阳的剑已来到林长风身边,林长风也是不慢,出掌相对,俩人瞬间打在一处。 这时叶旭阳带来的手下也在不断的拼杀,对方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在杨绍亲自督战之下,他们很是勇猛,加之人数上的优势,其中一人也已倒下,剩下的三人已经全身是伤,浑身上下被割破无数道口子,衣衫褴褛,鲜血淋淋,但是他们依然还在奋力抵抗,好似在做垂死挣扎,叶旭阳被林长风缠着暂时无法脱身... 这时,叶旭阳的剑再次向林长风击去,林长风脑袋一偏,躲过了叶旭阳的剑,同时林长风的掌也到了叶旭阳的身边,叶旭阳身体一转,林长风的掌顺着他的身侧而过,这一掌同样也是击了个空。 叶旭阳续而左手伸出,其左手竟是缠着林长风出掌的胳膊一转,握住了林长风的手掌,竟是用林长风自己的手掌反转回来击向林长风的胸口,林长风受这一击,一口血液自口中喷出,同时叶旭阳身体趁势跃起,双腿连连踢向林长风的胸口之上,林长风已被伤成重伤,身体向后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这时叶旭阳见自己兄弟又倒下一个,还有两个还在顽强的拼杀,他飞身落地加入了战斗,由于叶旭阳的突然加入,也给苦苦作战的两名手下添加了气势,血光四溢,所过之处,倒下一片。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网,居高临下的向他们罩来,叶旭阳大吼一声:“闪开——” 他的两名手下趁势闪到了一边,网的四面分别有四个暗卫拉着网的四个角罩向叶旭阳。 叶旭阳手中的长剑向上挥舞,脚步开始旋转,由于身体不断的旋转,形成一个气浪朝着网的中心而去,网被叶旭阳击破成了几块,四个暗卫身体被甩向不同的方位摔在了地上,有一个侧是身体砸到了柱子上,又摔了个嘴啃地,这些动作都在叶旭阳的剑招下一气呵成…… 这时,杨绍已经瞅到了叶旭阳背后的一处空当,他夺过一名侍卫的长枪,顺势朝叶旭阳的背心偷袭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月萍飞身而来用后背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手中的婴儿同时也脱手而出,飞向空中。 叶旭阳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飞身跃起接住了空中的婴儿,随即揽入怀里,婴儿在空中时还觉得好玩似的咧嘴甜笑,进入到叶旭阳的怀里似乎觉察到了陌生的味道,一种依赖母亲的本能进而哇哇啼哭起来。 钟月萍握着穿膛而过的枪尖,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快走,记住救我的楠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话才说完头已垂落,尸体还刺在杨绍手中的长枪上,杨绍整个人已经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丝毫也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居然死在了自己的长枪下,片刻后,他仰天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本王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待我,连我挚爱的女人你也要夺走。” 此时叶旭阳带来的其中一名手下大喊:“门主快走,我们拖住他们。” 这时叶旭阳从钟月萍已死的事实中清醒,看着这一切,他清楚钟月萍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显然叶旭阳已成了钟月萍的全部希望,他带着怀中的婴儿向殿外飞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大殿内,剩下的两名手下也因寡不敌众,死在了无数长枪之下。 此时的杨绍抱着钟月萍的尸体,痛苦不堪,他不断擦拭着钟月萍嘴角的血,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那倾世容颜已被血迹染得看不清模样了。 “你不是应该死不瞑目的吗?你为什么要紧紧的闭着眼睛,为什么啊?难道你就真的那么讨厌看到本王吗?”杨绍看着到死也不愿多看他一眼的钟月萍,心中怒意不由得冒起:“你宁可一死也不愿依了本王,好——好——很好,你不是喜欢苏连云吗?我就不是让你入土为安,就是不让你去见他,我要把你冰封起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要让你死了也无法离开我,哈哈哈哈...” 杨绍此刻就好似一个疯子一般,一会大笑,一会大哭,一会仰天咆哮,一会扬言要造反做皇帝,最后拔出钟月萍身上的长枪,疯狂的杀戮那些为他卖命的手下,就好似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视天下苍生如无物,肆意屠宰。 倾世红颜多祸水,王侯将相令种乎。 香消玉殒随夫去,千里婵娟在江湖。 云绕月萍结连理,奈何桥头共相扶。 来世愿作比翼鸟,缠缠绵绵似飞蝴。 二十年的时光匆匆已过,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可是江湖中那些有关苏连云与钟月萍的传说已然不在。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管你曾经多么风光,二十年未曾踏足江湖,足以让世人将你遗忘。 苏连云死后,起初还有不少人为了展现自己的武学造诣,苦苦寻觅过他的踪迹,可是这个昔日的武林神话,就如石沉大海了一般,最后他们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关于苏连云的死,江湖中除了那几个人,还有谁知道呢? 宋国南阳城北山上有一院落,院子不是很大,可是窄小的院子里,却座落着两间高大的茅草房,看着竟有些格格不入。 这就是叶旭阳和苏陌寒的家,家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倦了的时候,可以倒头呼呼大睡的地方。 苏陌寒今年二十岁,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天机门中屈指可数的高手,虽然他还只是一位门主,可是在武学上的造诣已经可以与叶旭阳这位天将匹敌了。 这些年若不是叶旭阳有意压制苏陌寒的势头,他恐怕早就位居天王,学到上乘武功,直逼天尊宝座了。其实叶旭阳压制苏陌寒,这也是为他好,天机门表面看只是一个杀手组织,而背后的水非常的深。苏陌寒如今还年纪尚轻,要是让他爬得太高,根本斗不过那些老谋深算的主儿,最后只能跌得更快,死得更惨。 —————— 端午节、儿童节来临,祝各位大宝宝节日快乐,这三天爆更,一是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二是节日一起嗨,看个爽。 谢谢诸位的打赏与支持,江湖儿女,江湖情,云少感激已涕零。 (本章完) 第25章 俊美青年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南阳的景色更是迷人,暖日就如一双大手,抚摸着这片饱经战乱、满目疮痍的大地。 窄院的一间屋子里,两人正在饮酒畅聊,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满头白发,面目沧桑,可是那双眸子却格外的明亮,跟他的外貌看着很不相衬,就好似老天爷将别人的一双眼睛镶嵌在了他的身上。 他举着酒碗,目光凝视着对面的人,温和地问道:“寒儿,义父给你讲的故事,你都记住了吗?” 对面坐着一位年轻人,他的容貌与那老者有着天壤之别,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浮,乌黑明亮的眼睛温柔带笑,有种让人沉迷的魅力;高挺的鼻梁,柳叶染血般的双唇,有种画中绝世俏男的神韵;他的头发又黑又亮,轻轻地飞扬着,有种柔和清雅的俊美。 魅力,神韵,俊美,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 他有着苏连云的气宇轩昂,又有着钟月萍的倾世容颜,两者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世间绝难找出比他更加俊美的男儿了,就连魅力无穷的绝世佳人,也很难与他媲美。 “义父,每次有大买卖的时候,你便与我讲那苏连云的故事,我早就烂熟于心,只是...”俊美青年欲言又止,脸上骤然多了一丝惆怅。 他举着酒碗猛的一阵狂饮,似乎想用酒劲后的红霞,遮住他那惆怅的神色,可是他却是一个饮酒不上脸的人,哪怕醉死也绝不会出现一丝红云,就好像老天爷故意不让他那俊美的脸上,出现一点瑕疵。 老者明亮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深邃,冷冷地问道:“噢——,只是什么?” “义父先答应寒儿,听完绝不生气,我才与你说。” 老者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得酒碗、筷子、菜碟都跳将起来,怒道:“苏陌寒,你什么时候学会跟义父讲条件了,当年要不是我从王府拼死把你救出,你恐怕...” 原来这老者就是当年的翩翩公子叶旭阳,年近五十的他,居然憔悴得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很难想象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变故。 而这俊美青年就是苏连云与钟月萍的小儿子苏陌寒。 苏陌寒叹息道:“唉,早知义父这么爱生气,我那话真是多余说了。” 叶旭阳听完,怒意却渐渐消淡了,心中暗喜:小样儿,还跟我谈条件,自己老实说完不就好了,非得让我拉下脸来吓唬你。 “您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每次执行任务都打听过,可是那些人都说苏连云只有一个儿子,而且都已经二十六了,我这个小儿子根本没人听说过。还有...还有他们都说苏连云没有死,只是跟妻儿归隐江湖了,也许还会重出江湖的,他们都在等待武林神话再现江湖,他们不相信他会死。” 叶旭阳又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这下比刚才的力明显大了许多,显然是真的怒了,大声道:“你竟然不相信义父说的话?你给我滚,养育了你二十年,我已经报了苏大侠的恩情了,你这白眼狼,别让我看到你。” 苏陌寒早就知道义父会生气了,只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生气,赶紧踢开木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乱地解释道:“义父息怒,寒儿如果真的不相信你,就不会直言告诉你这些了。只是寒儿想要知道一切真相,可是你偏偏不告诉我,那些杀害我父母的人是谁,那个天将是谁,那个王爷又是谁?” “不是义父不想告诉你,只因你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你的武功已经跟我不相伯仲了,可是咱们距离昔日的‘天将’,还差很大一截,恐怕你我联手也不见得能占他半分便宜。”叶旭阳说着,已经起身扶起了苏陌寒,语气忽然变得慈祥起来:“刚刚是义父太激动了,这些年为了寻找你的哥哥,我心烦意乱,脾气也变得越发不受控制了,但是我刚刚发脾气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再去打听这件事了,知道这些真相的人,只有你的仇人,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两人重新坐回了酒桌,苏陌寒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可是义父不想让我知道凶手是谁,为何又要告诉我这些?” “你呀,除了练武天赋和倾世容貌像你父母以外,你的这个脑子怎么跟义父一样迟钝,难道我给你讲了这么多次故事,你就一点没悟出义父的用意?” 苏陌寒摇头不语,直直盯着叶旭阳,眼神里满是期待。 叶旭阳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义父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我的名字难道也与这些事有关?” 叶旭阳点点头,悠然道:“当然有关了,你如果明白你的名字是什么含义,也就明白义父为什么每次都在大买卖前给你讲这些往事了。” “——苏——陌——寒”他一字一顿的念着自己的名字,眼珠一转,兴奋道:“哦,我知道了,陌是陌生的地方,寒是寒冷的冬天,义父的意思是让我记住,我出生在寒冷的冬天,降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驴头不对马嘴,你觉得义父会取那么肤浅的名字吗?” “那是什么意思呢?” “你啊,真是愚笨,莫名的让我生出一阵心寒啊!”叶旭阳不禁有些担心苏陌寒,担心他是否能报父母的血海深仇。 苏陌寒汗颜道:“啊!我名字是这个意思啊?莫名心寒...” 接着他又补充道:“义父,这含义似乎更肤浅吧!” “那是我的感叹。”叶旭阳叹息一声,接着说:“唉,看来还是得从讲故事的用意说起,真是想让你自己领悟,咋就那么难呢?” 接着叶旭阳只好把讲故事的用意和名字里的含义,详细的给苏陌寒说了一遍。 原来叶旭阳在苏陌寒每次执行大买卖前,都担心他的安危,当然他并不是担心苏陌寒的武功不及别人,毕竟天机门在安排任务时,都是根据级别的高低,从而安排适当的任务,苏陌寒仅仅只是门主,却有天将一般的武功,完成作为门主里的大买卖,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章完) 第26章 买卖真大 他不是担心苏陌寒的武功,而是担心俊美的苏陌寒会引来不必要的爱情纠葛,而感情往往就是导致一个人致命的原因,就连苏连云这样的武林神话也不例外。 苏连云一生三场大战,青楼成名娶妻战,九头山剑诛群雄战,小屋力抗高手战,哪一战不是为了他的妻子,可悲可叹的一代武林神话,此生三场大战为的仅仅只是一个女人,真可谓美人胚子即是英雄冢啊! 而叶旭阳每次都讲这些事,就是想提醒苏陌寒,一定要谨记他父亲死去的惨痛教训,切勿对女人动情。 至于苏陌寒名字的含义,那就可想而知了。 陌,视天下苍生如陌人,切勿动情。 寒,手持寒剑诛群雄,誓报血海深仇。 叶旭阳让苏陌寒做杀手,也是想让苏陌寒懂得杀伐果断,不要心慈手软,复仇路上才能走得更顺畅。 “义父,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啊,难怪你这辈子不娶妻呢!还好我的父亲不是你这种想法,不然怎么会有我呢?哈哈...”苏陌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哼,你说的什么屁话,你义父为何没有娶妻,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苏陌寒当然清楚叶旭阳为何没有娶妻,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不断饮着烈酒。 这二十年来,叶旭阳一边需要执行任务,一边需要照顾他,此外还要费尽心血找苏陌寒的哥哥,不仅没有时间娶妻,整个人还累得心力憔悴。当初的翩翩公子,成了如今的残年老者,叶旭阳为了曾经的一个承诺,一个恩情,穷尽一生,抛弃自己情情爱爱,他是苏陌寒最为崇敬之人,甚至比崇敬武林神话苏连云,更加崇敬。 两人又饮了好一阵儿,叶旭阳忽然说道:“寒儿,这次的买卖可不比从前,你要格外小心了。” “这次的买**以前的大?”苏陌寒问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顿时闪出了光,接着说道:“难道这是晋升天将的买卖?” “不是——” 苏陌寒不解道:“那这次的买卖跟从前能有什么不同?” “以前的买卖,咱们都不能露脸,而这次的买卖,恰恰相反,咱们必须得露脸。” 苏陌寒惊讶道:“什么?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买卖,难道天机门没钱要散伙了吗?这样的买卖怎么也接。” “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而且上面非常重视这单买卖,不仅派出了三位天王,五大天将,九位门主,还夹带着天机门一半以上的高低级杀手。” 苏陌寒不知道天机门具体有多少杀手,他只知道自己门下有四十九号人,他脸上刷的就白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那么大的动静,咱们天机门都差不多倾巢出动了,这还是天机门首次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对方来头一定不小,到底是什么人啊?” “剑神岳千羽。”叶旭阳一字一顿的说,生怕苏陌寒会听错。 可是苏陌寒怎么可能听错呢。 杀手对江湖的了解,比任何职业都要清楚,因为他们时常都会接到去杀某位江湖人士的买卖。在任务期间,他们便会搜集大量有关信息,因此日积月累,无形中成为了‘江湖通’。 剑神岳千羽是什么人呢?他是武林中另一个神话,继苏连云之后,剑术造诣最强者。江湖中人都在期待苏连云重出江湖,与这位剑神来一场巅峰对决。 岳千羽不仅剑术造诣颇高,他的人脉却比剑术更广。 三十岁以前,他四海漂泊,寻人比斗,那些与他比斗过后的侠客,全都成为了他的朋友,其中还有许多交情颇深的。 三十岁,他接替白平剑派第七十八任掌门人,成为白平剑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 三十岁以后,他携三尺长剑,力挽狂澜,一柱擎天,击退阅文堂十五次进攻,斩杀阅文堂九位楼主,一位圣主,弄得阅文堂从四大门派第二,直接跌到了最后,如今都快被江南钱王秦府取而代之了。 但是奠定岳千羽剑神之名的,却是白平剑派十年前组织的一场——天下论剑,岳千羽凭借他自创的‘凋零剑法’,十招挫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王——泪语剑冉在兴,十九招再败剑圣——太白剑李目安,最后以三十招打败剑帝——霸王剑吕一藩,从而一战成名,被誉为剑神。 岳千羽最可怕其实不是他的武功多厉害,也不是他背后的白平剑派势力多大,更不是他的交友多广阔,而是他在江湖中的名望之高,桃李满天下。据说他的徒弟里面,有的是富甲一方的世家子弟,有的是一派掌门,还有的甚至是王孙公子。 若不是几百年前,三国分裂,江湖势力由此分散,四大门派鼎足而立,武林难以共盟,恐怕岳千羽已是实至名归的武林盟主了。 “义父,你没有搞错吧?这样的买卖你居然告诉我不大,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苏陌寒已经忍不住惊诧起来。 叶旭阳很平淡地说道:“不只是对付岳千羽,还要对付他背后的白平剑派,也就是把白平剑派铲平。” “我——”苏陌寒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对于他而言杀一个岳千羽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如今还附带白平剑派,那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啊! 白平剑派是四大门派之一,它能位列四大门派,可不是单单靠一个岳千羽就可以的,谈起白平剑派的实力,那要从岳千羽的师傅说起。 岳千羽的师傅是白平剑派上一任掌门善梦青,这个女掌门武功倒是不弱,可是偏偏喜欢上了江湖中一个名声极差的人,因此弄得白平剑派遭人唾弃,走的走,散的散,人才凋零。 岳千羽接任掌门后,阅文堂见白平剑派势力已经小得可怜,便想吞并它,于是发动了十几次进攻,可是阅文堂被打得势力越来越弱,而白平剑派却打响了名声,人数倒是越来越多了,实力也越来越强。 经过岳千羽二十年的掌管,如今的白平剑派已经恢复了昔日的辉煌,除了岳千羽这位掌门,下面还有四大长老分别掌管四大剑阁,只有乱剑阁与短剑阁稍差一点,重剑阁和长剑阁里面个个都是江湖中的高手。 天机门只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他们虽然在杀手组织里面算顶尖的,但是就算他们倾巢出动,那也绝不是白平剑派的对手,可是如今他们为什么会接这么大的买卖呢?而这单买卖的雇主又是谁呢? (本章完) 第27章 围攻始末 叶旭阳的样子很平淡,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岳千羽是什么人,白平剑派又是什么门派似的,他只是平静的喝酒。 “义父,我看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雇主还有什么后手啊?”苏陌寒说到这里,忽然想到雇主,又问道:“雇主是谁呀?能够跟咱们做这么大买卖的人,我估计只有钱王秦府了。” 苏陌寒问完以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完全是多余的,做杀手这一行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谁,更不可能知道雇主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雇主有没有后手我不清楚,雇主是谁我也不知道。” 果然跟苏陌寒料想的回答一样,他正在费解叶旭阳为何如此胸有成竹的时候,叶旭阳忽然又说话了:“但是我知道这次的买卖风险不是很大,而且雇主也会亲自参与这次行动,我们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苏陌寒问道:“那我们这次不蒙面,应该以什么身份参与这次行动呢?” 叶旭阳道:“上面让我们随便混进这次行动的各个门派中,反正不能暴露天机门的身份。” 要想知道这次围攻白平剑派的始末,那就得从江湖往事讲起,江湖本不太平,加上国家处于动荡之中,整个武林更是乱战不休,杀戮不止。 阅文堂与白平剑派是四大门派中距离靠得最近的,所以它们也是利益冲突最为明显的两大派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因此两大门派几百年来,为了吞并对方,打了大大小小不下百余战,故而一直就是宿敌。 二十年前,阅文堂眼看白平剑派在善梦青的领导下,已经日薄西山,他们以为即将不战自胜。哪知善梦青突然将掌门之位传与了岳千羽,并在紫金之巅饮剑自尽,至此拉开岳千羽引领白平剑派的时代。 阅文堂以为白平剑派在岳千羽的手里,只会败得更快,起初的两年便没有管它,哪知白平剑派不但没败,似乎还有死灰复燃之势,于是阅文堂便开始发起了长达十年的十几次进攻战。 这十几次进攻中阅文堂损失惨重,就连首领圣主也佘在了里面,后来还是素有天下第一智囊的白衣秀士江天星坐居圣主之位,这才阻止了白平剑派反戈一击的想法,暂时终止了两派十余年的苦战争斗,两派各自进行了长达几年的休养生息。 直到这几个月以来,江湖中先后死了四个人,其实几个月时间死四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四个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们都是江湖中早已闻名天下威望极大的人;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都是广结四海朋友众多的人。 而他们除了身份地位极高的共同点之外,还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皆是死在‘凋零剑法’之下,而普天之下会此剑法的只有岳千羽和他的亲传弟子。 岳千羽虽然桃李满天下,可是亲传‘凋零剑法’的却是寥寥无几。岳千羽虽然说要给天下群雄一个交代,甚至修书把他的亲传弟子招集去了紫金山,打算当着天下群雄,揪出凶手,以告四位豪杰在天之灵。可是白衣秀士江天星却抓住了这个机会,集结了几十路江湖大小门派,打算借此机会铲除白平剑派。 这几十路江湖门派,都是盘踞淮河南北的门派,它们有的是那四个江湖豪杰的朋友,有的是一直被白平剑派压制得苦不堪言的小门小派,还有得则是等白平剑派覆灭后可以摇身挤进四大门派的大门大派。 而这几十路江湖门派,此次围攻白平剑派的盟主则是白衣秀士江天星,副盟主则是秦府秦广海。 不管是跟白平剑派有仇的阅文堂,还是经济实力最强的秦府,他们都有嫌疑买凶帮忙,至于那个雇主究竟是谁,这已是天机门最大的秘密了。 这一次行动比较特殊,叶旭阳决定与苏陌寒分头行动,好让他历练一下,只要在大战的时候,见势头不对赶紧闪就可以了。 苏陌寒虽然不知道叶旭阳会想什么办法混进这些门派里,但是他已经想好了混进去的办法。 晴空万里,飞鸟绝迹,盐城的天空晴得好像可以看到天边的尽头,但是如此明朗的天空,却是不见一只飞鸟。 其实只要你在盐城,不管你是晴朗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天空,永远都是看不到飞鸟的,盐城就是诗中所描绘的‘千山鸟飞绝’一样的地方。 盐城没有鸟,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盐城地处黄海边,是一座依靠采盐制盐为生的城市,也是宋国境内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但是往往经济的飞速发展,就是环境的飞速破坏,所以许多矫情的鸟便迁移了这里。 当然第二个原因才是鸟真正绝迹的原因,盐城住着天下最富有的人——钱王秦府,而秦府的秦三爷秦广海最讨厌听到鸟叫声,所以命人把盐城所有的鸟都杀了精光,而且还在盐城外面安排了许多岗哨,专门负责射杀闯入这片‘禁区’的鸟类。 开始大家都很纳闷,这秦广海以前怎么不讨厌鸟,直到九头山一战之后,他就跟这些可怜的小鸟过不去了。 后来大家才得知,原来秦广海在九头山一战,败得那是一塌糊涂,丢尽了颜面,摇尾乞怜才留着一条命回到了家。 他讨厌鸟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那些鸟老是发出类似‘嘲笑’的鸣叫声,这让他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本来就把九头山一战视为奇耻大辱的他,听到鸟叫声就会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回忆,于是便跟小鸟结下了这样的‘深仇大恨’,只是可怜了这些活泼可爱的鸟。 虽然很多人也很同情这些鸟,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毕竟秦府秦老爷子已经去世,现在秦府是秦三爷当家,而秦府不仅在盐城是一霸,在江湖上那也是如日中天,秦广海甚至扬言,两年之内秦府一定进入四大门派之列。 盐城的人只能敢怒不敢言,喜欢遛鸟的富家子弟都只能躲在家里把玩一下,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秦三爷看到,鸟没有了还算小事,弄不好人也要遭来血光之灾。 (本章完) 第28章 秦府四座 盐城虽然没有鸟鸣声,但是依然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街道,一片喧嚣繁华的景象。 苏陌寒在来盐城的路上,已经让自己的使者去通知这次参与买卖的杀手了,并让他们自行混迹到那些小门小派中,因为他自己已经打算混进这次围攻的主力——钱王秦府。 苏陌寒觉得只有混在秦府里面,才能在这场大战中更好的历练自己,才能让自己更容易融进这个打打杀杀,纷纷扰扰的江湖。 可是秦府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的,苏陌寒以前就听说过,要想加入秦府,必须过了秦府的三道难关。 秦府一共分为东座、西座、南座、北座。 这四个座中,除了东座是秦府嫡系子弟不招外人以外,其他三座都是慕名投奔的江湖豪杰,所以要想投奔秦府,那只能过了三座各自设计的难关,才有加入秦府的资格,但是有这个资格并不代表最后可以加入,因为还要三座的管事进行抉择,要是三座管事都看不中你,那你只能下次再来拜门了,要是三座管事有两者以上看中了你,麻烦则比让你回去更惨,这里暂时不表。 车水马龙的盐城街道,人来人往的川流之间立着一个俊美青年,本来在如此人海之中,不管是谁也会变得毫不起眼,可是他却不同。 他立在人群之中,不禁给人一种惊艳的俊美感,更让人觉得他那种英气咄咄逼人,实难不投去青睐目光。 他就是苏陌寒,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站在这人群中炫耀自己俊美,而是他实在不知道前面的几条岔路应该怎么走。 来来往往的路人见到苏陌寒以后,不禁都绕开了走,但是他们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苏陌寒。有的目光里是爱慕,有的目光里是羡慕,但是大多的还是诧异。 这些羡慕的人只能暗自悲泣,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这些诧异的人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美之人,完全就是妖魅之物啊! 这些爱慕的人很想过去认识认识他,哪怕跟他说两句话,似乎已是最大的荣幸了,要是可以趁机占点便宜,或许这辈子都不洗澡了,永远留着俊美男子的气息,再也不愿多看别人一眼。 不管是羡慕的人也好,还是诧异与爱慕的人也罢,他们谁也不敢上去搭讪,一来是怕苏陌寒手中的寒剑,二来是怕被那些爱慕他的人打死,谁还敢做这只出头鸟,谁还敢率先去吃独食呢?至少目前没有人敢,哪怕苏陌寒朝他们问个路,他们都只得躲着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捅了这个马蜂窝。 苏陌寒已经在这个路口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可是却连路都没有问到,他现在都开始后悔,自己还是应该继续乔装改扮一下的。从来不以真面目视人的他,实在不知道做一个倾世美男也有这般的无奈,看来一个人若是俊到了极致,也并非全是好事,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只是看反面是否比正面更糟糕而已。 这时,苏陌寒在人群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起秦府,他不禁侧耳继续去听,一会儿便听清了两人对话交谈的内容。 路人甲说:“咱们快去看秦府招揽豪杰,这次有好戏看了。” 路人乙说:“什么好戏啊?我咋没有听说呢?” 路人甲说:“我也是刚才听说的,这次秦府好像要去围攻白平剑派,还要充当主力,所以他们怕人手不够,正在紧锣密鼓的招江湖豪杰呢!” 路人乙说:“招江湖豪杰有什么好戏看?这么多年以来,秦府不是一直都用那老一套的方法招豪杰,咱们盐城的老百姓早就看腻了。” 路人甲说:“这一次绝对...绝对的不一样了。” 路人甲将绝对重复了几遍,这让路人乙来了兴趣,继续问道:“这次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难道这次是摆个擂台,跟比武招亲一样形式的招收豪杰了?” 路人甲说:“你真俗套,看来不跟你讲清楚,你也猜不到的。听说这一次秦府三座设计的难关融合在了一起,号称有史以来最难的关,要是能在里面脱颖而出的人,这次会担任围攻白平剑派的主力,并且回来后还可进入嫡系东座,赐姓秦氏。” 盐城的人都知道,作为秦府东座的人,那便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东座向来都是秦氏嫡系子孙,后来倒也有几个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的人进入过东座,但是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而这次机会如此难得,肯定会吸引很多豪杰前去,先不说三座关卡多难,就单单是这么多豪杰,肯定就是一场精彩的好戏了。 周围很多都听到了路人甲与路人乙的谈话,他们本来还有事要办,可是听到有这样百年难遇的好戏看,于是便直奔一个方向去了,苏陌寒也随在这股人流中涌动而去。 苏陌寒随着这群人走出了最繁华的街道,又从东城门出去走了十几里地,但是没有一个人驻足停留,更没有一个人轻言说要不去,在他们眼里,这次的地方哪怕设计得再远,也得亲自去瞧一瞧,毕竟错了这一次,恐怕只能再等百年了,谁又经得起百年岁数的摧残呢? 这群人很快便来到了盐城东面的一片海滩,这海滩边上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的是杵着拐杖的老人,有的是抱着小孩的青年,还有的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但是大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但是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凑热闹。 他们目光都在凝视着海滩中间的一间茅草盖起来的草堂,这草堂修建得格外精细,就像一栋用茅草盖建的宫殿一般。 草堂占地很广,里面估计可以容纳几百人,从草堂所在的位置不难看出,这座草堂一定是刚刚才盖建起来不久的。 如果超过一天时间,草堂恐怕都会在起潮落潮中覆灭了,可是它看起来没有一丝破损,看来修建的人是抓住了这片海域涨潮和落潮的时间差,专门盖建了这样一座宏伟的草堂。 秦府花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来修这样一座草堂,仅仅为了这次不平凡的测试,这将会是一场怎么样的测试呢? (本章完) 第29章 草堂之战(1)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海滩上,沙滩上的人全部围在那座草堂旁,有的垫着脚,有的昂起头,都在往那草堂里观望。草堂四周里里外外站了三层秦府的家丁,他们手持木棍,用尽全力堵住那拥挤在四周的人海。 海浪在拍打,人浪也在涌动,这时一个人影在空中划过,直直落在了草堂的屋顶之上,此人一身蓝衫镶金边,头戴紫冠,冠上佩着一颗明晃晃的大珍珠,眉宇之间全是富贵之气,他便是昔日的秦三少爷,如今的钱王秦三爷秦广海。 “诸位江湖豪杰,秦某因为琐事缠身故而来迟,还望海涵。”秦广海捧拳谢罪,尽显大家风范。 众人并没有料到赫赫有名的秦三爷会亲自前来,场下不禁沸腾起来,片刻后秦广海微微抬手,示意大家禁声,顿时整片海滩立刻鸦雀无声,就连海浪拍打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秦府此次招揽江湖豪杰的缘由想必大家已经清楚,所以秦某就不再详述。往日秦府招揽的规矩,想必大家也有耳闻,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咱们招揽的豪杰都得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所以没有那个实力的切勿参与,否者刀剑无眼免得枉送性命。” 大家都在仔细的听着,都在等待秦广海说出这次的规矩。 “这次秦府摒弃了三座设计难关的传统规则,也不限制参与的人数,更不考虑你在闯关中的表现,只要最后你能活下来,便可直接进入围攻白平剑派的队伍,白平剑派荡平以后,秦府保证让你们进入东座,永享富贵荣华。” 听到富贵荣华,场下不禁再次沸腾,有的眼里甚至已经闪出了光。 “大家稍安勿躁,现在秦某要说的,也是此次考验最重要的东西。”秦广海用内力发出宏韵的声音,震得场下顿时又静了下来。 海水似乎在慢慢涨高,一些站在海滩边缘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脚踝已经被海水覆盖,他们似乎还沉浸在富贵的美好幻想中,殊不知潮水就要来临了。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秦府乃是江南大户,懂规懂矩的人家,咱们这一次的规矩很简单,只要进入草堂以后,能够保证在浪潮淹没之前不从草堂出来的,便可以通过测试。” “当然我们在这期间也许会点燃草堂,在熊熊烈火与水漫金山中还能镇定自若的人,才是我们此次招揽的豪杰,这是对诸位勇气的一次考验。” “此外还有一个可以出来的方法,那就是保证草堂内不到一百人可以出来,你从里面出来同样也能通过测试,这就要看诸位功夫是否够强,心眼是否够狠。说白了,这次测试就是斗勇、斗狠、斗功夫,诸位好自为之。” 秦广海说完便招呼秦家的家丁放人进去,大家早已等不及了,反正进去以后实在不行就出来,又没什么损失。一时间人潮就如泄堤的洪水一般,疯狂的涌了进去,而苏陌寒则站在远处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秦广海设计的这次考虑里面的深意,这完全不单单是斗勇斗狠斗功夫,还得斗智斗心里素质,毕竟不是单打独斗,再怎么勇猛的人也不可能把在场几千人杀光。 果然,前面才进去百余人,后面的就打起来了,有的背后偷袭,有的回身一刀,一时间喊杀声、刀剑撞击声、惨叫声四处想起,大家似乎都清楚草堂就只有那么大的面积,不可能容纳这么多的人,哪怕自己不攻击别人,也难保别人不攻击自己,于是这些人还没进入草堂就打了起来。 草堂内的情况也不乐观,开始进去的人堵住了入口,拼命砍杀后面进去的人,他们想保证里面只有一百人,这样在大火燃烧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可以顺利出来通过测试了,可是一些有心之人看出来多了几个人,于是就开始暗中下手,接着里面就开始乱了起来。 秦广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露出了阴邪的笑意,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样的设计就是要让这次选拔出来的人,事先经历复杂多变、危机四伏的战场。只有最后通过测试的人,才能助他歼灭白平剑派,才能让秦府扶摇直上成为四大门派之一。 苏陌寒站的位置距离草堂较远,战火还没有波及过来,而那些在前面看热闹的老百姓很多都遭了殃,所以说看热闹还是得站远一点,不然你就成了别人看的热闹啦! 秦府的家丁已经从人群中撤出,秦广海也离开了草堂屋顶,老百姓如鼠蹿一般四散奔逃,战火如星火燎原一般迅速就蔓延开了。 苏陌寒握着长剑,镇定自若的矗立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惨烈的画面,他真的不敢想象紫金山一战会是多么血腥。 “爹爹...呜呜...”一个小孩正哭泣着在人群中穿梭,呼唤着爹爹,他一定是在刚刚的混乱中与父亲冲散的孩子,可是他才刚刚走入苏陌寒的眼帘里,只见一柄大刀从他身体里飞速划过,顿时就把他砍成了两截,血一下就染红了小孩的全身,看着就好像一个没皮西瓜被剁开了似的。 砍死小孩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体态偏胖的大汉,他蹲在地上,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哎哟喂,叔叔的大刀一个没拿稳,不小心把你碰着了,你可千万别怪叔叔呀,要怪就怪自己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爱看热闹呢!” 他说完话,居然将手探进小孩的肚子里,似乎在里面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他的手便拉出了一截带着鲜红粘液的大肠。他在润滑的大肠表面来回游走,就好似在摸一位绝世佳人细腻的肌肤一般,一副猥琐的样子,嘴角还留着口水疙瘩。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杀这个小孩,是不是一种极为变态的嗜好啊。 苏陌寒看出他分明是故意的,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手握着剑柄已经微微抖动,咬牙切齿,想要将这个无耻之徒大卸八块,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就算杀了那个大汉,也改变不了小孩已死的结局。 (本章完) 第30章 草堂之战(2) 苏陌寒是忍住了,可是大汉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一把长枪‘嗖嗖嗖’的刺了过去,大汉扭动了几下身子,躲过了这连续的几枪,骂道:“打扰老子享受快活,老子剁了你。” 大汉说完扔下手里的大肠,起身就和那使枪的好汉战在了一起。 这时,一个青年跪在孩子尸体旁大哭,嘴里似乎还呼唤着孩子的名字,手里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那砍死小孩的大汉,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那使枪好汉斩杀,但是他似乎对别人的大肠丝毫不感兴趣,又回身去看那个小孩的地方,这一转身刚好见到了青年,他抄起大刀顺势就是一刀朝青年脑袋劈去。 只听“噔”的一声,苏陌寒已经拔剑横挡在了青年头顶三寸的地方,青年听到这声音从丧子的悲痛中惊醒,眼睛通红,怨毒地盯着那个大汉,刚才他在不远处看到大汉举起屠刀的,如今他也不管自己是否打得过大汉,便如饿狗扑食一般就冲了上去。 大汉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见一击未中,便闪身后退,已退为进,而这青年根本不懂武功,扑的就上去,结果刚好扑在了大汉的刀口上,整个脑袋直接落在了沙滩上,骨碌碌地滚了好远,血还在四溅喷出,周围一大片沙粒被染得好似红糖一样。 苏陌寒没有来得及拉住青年,叹息了一声,手中利剑轻轻一挥直削对方脑袋而去,可是那大汉看着魁梧笨硕,但是动作却灵活得很,他轻轻一侧脑袋便躲了过去。可是他哪里知道苏陌寒这一剑乃是他自创的‘叠阳九式’中的第三式回光返照,待他发现剑又扫回时,耳朵已经被削掉了一只。 “呀哟...你大爷的,这是什么剑招啊?”大汉捂住耳朵,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染得他半张脸血红血红的,让人看着不由得生寒。 “独耳肥猪,这是你苏爷爷自创的回光返照,专门对付你这种身材肥大,顾不了后招的猪。”苏陌寒笑道,却见旁边有几个人已经注意到他的身手不凡了,欲要一起围攻他。 其实苏陌寒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自己凸显得太厉害了,那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肯定会遭到连绵不断的围攻,这样就很难隐匿实力,静等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是他实在难以忍受这个大汉的残忍了,而大汉听见苏陌寒骂自己却并不生气,反而心疼起地上的耳朵来了。 “我的耳朵,你不能离开我,来来来,快回我的怀抱来。”大汉说着,整人趴在地上就宛如狗吃食一般,一口将那沙子里面的血耳咬进了嘴里,一番咀嚼之后,居然生生咽了下去。 苏陌寒看得那是一个触目惊心,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打趣道:“独耳肥猪,就算你把它吃了,也不可能再长出一只耳朵了。” “你懂个屁,父母精血岂可弃之,老子要砍死你。”大汉说着抡起大刀就冲了过来。 苏陌寒周围的几个人也瞅准这个时机冲杀了过来,一时间五个人,五种武器,分别袭向苏陌寒的五个不同部位。苏陌寒倒也不慌,他扫视了一遍五个人,从他们冲来的气势已经判断出,那个大汉是最难缠的主,于是他先用剑挡住大汉的猛力一刀,顺着这股劲退出了一丈开外,其他四人全部落了个空,他们立刻收招又朝苏陌寒杀将而去。 苏陌寒现已不是刚刚那般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他脚尖一点,凌空一跃,剑身在空中瞬间就划出了一道倾斜直上的霞光,率先冲上来的两个人倒也反应不慢,他们立刻就朝那空中的苏陌寒刺将而去,一把铁柄长钩、一把镀金铜锏,双双在空中刺了个空,显然没有料到跃在空中的苏陌寒速度会这么快,他们脸色一变,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苏陌寒在空中横着一扫,一道月牙弧形的剑光从上划了下来,直削两人的天灵盖。可惜就在剑尖贴到其中一人头顶的黑发时,一把十尺长斧戳了过来,直接将这一剑戳得飞了出去,苏陌寒也被带着落到了两丈开外。 那人虽然侥幸未死,但是头顶却被长斧的刃口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口子里全是殷红的头皮血肉,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发根,看着有种火龙果的感觉,只是火龙果是白色,而这底色是殷红而已。 那人疼得一阵哇哇大叫,接着就转身骂那使斧的汉子:“卧槽,你是不是想趁机把老子除掉,好少一个竞争对手啊?” “我要是不出手,那才真的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使斧的汉子不服气的辩道。 “妈的,你这斧子练得也太水了,要是再下来半寸,老子就死你的手里了。”被划破头皮的人说完,便抄起他的铁柄长钩又向苏陌寒冲了过去。 独耳大汉紧跟其后,使锏者和使斧者随后,只有那使剑者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苏陌寒本来还想歇口气,不料他们又杀了过来,他只好脚底一蹬也压了上去。 苏陌寒的剑尖在沙子里拂过,发出一阵‘丝丝’的声音,听着让人有种刺激脑神经,直冒鸡皮疙瘩的不适感。 四个汉子很快就与苏陌寒撞在了一起,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剑碰击声响起,苏陌寒依靠娴熟的轻功,配合自创的剑法,在这四人之间来回迎挡,虽然没有一丝还击机会,但是却没有露出半个破绽。 独耳大汉的大刀使得尤为精练,刀起刀落衔接得格外顺畅,打得苏陌寒异常的吃力,加之其他三个使的都是自己称手的兵器,虽然功夫不是很强,但是配合起来,杀伤力还是格外惊人的。 五个人缠斗了好一阵,狂沙四起,杀声隆隆,破头皮大汉和独耳大汉甩得伤口鲜血四溅飞舞,却是面色不变,手上动作没有半分迟疑。 这时,独耳大汉一刀猛得劈下,虽然没有华丽的刀法,但力道却是格外的惊人。苏陌寒疲于应付,根本不知道独耳大汉会突然砍出这么刚劲有力的一击。 于是他条件反射的举剑一挡,那剑身在刀锋面前,就好像无风的风筝,被震得直直划了回来,划在了苏陌寒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还好苏陌寒及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不然就真的死在自己的剑下了。 (本章完) 第31章 草堂之战(3) 可是苏陌寒刚刚旋转完,就看见那大刀又劈了下来,这次大刀劈的位置居然是腰部,而苏陌寒以为他会劈头部,已经举起的剑再想收回已然来不及了,于是他只好往后一退,但是立刻又发觉后背一股寒气逼来。 他料想这次当真是穷途末路了,要么深深挨这一刀,要么就只能用后背去挡那一击。 不过只是一秒的功夫,他就双腿一蹬,从两击的夹缝中跃了起来,直冲向上一丈有余,随即在空中就是一个翻转,接着又是那熟悉的一招,一道优美的月牙弧形划落了下来。 这次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苏陌寒会再来这一招,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苏陌寒反应会有如此快,轻功会有如此高,那前后夹击苏陌寒的独耳大汉和使斧大汉,被生生削下了脑顶,里面顿时显现出了热腾腾的脑花,脑花里夹着鲜红的血,不断的跳动着,看着就像野味里的一道菜——生吃猴脑。 使斧大汉抱着斧子直直就栽进了沙滩之中,而独耳大汉还在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花,神情却已经僵硬了,这一切都是他心理变态的条件反射,片刻后他也直直栽进了黄沙之中,而他击起的沙尘则是更大,就好像巨石入水击起的涟漪一般。 使钩的汉子已经吓愣了,他刚刚就吃过这一招的亏,头皮还在发痛,他万万没想到苏陌寒这次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又使出了这一招,当真让人防不胜防。心中不仅胆寒,更佩服苏陌寒临危不惧,遇事沉着的可怕程度,他已站着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你这是什么剑招,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剑招?”使铜锏的汉子勉强保持镇静。 苏陌寒划破两人头骨,又在空中一个后翻转,此时刚刚飘落在地,他的剑尖还在滴血,嘴里已经吐出话来。 “这是苏爷爷自创的叠阳九式第二式日月齐光。”苏陌寒冷冷道。 “好一招日月齐光,开始如霞光冲天,接着剑光如月弧划下,当真厉害得狠,可惜我不想死得这么惨。”使锏大汉说完举锏刺入腹部,双腿已经跪在了地上,腹部的血已经染红了衣布。 苏陌寒是一个非常看重英雄气概的人,尤其崇敬像他义父一样的真汉子,当下看见汉子自尽,心生同情,于是踱步过去给他封住穴道,止住腹部伤口溢出的血。 哪知苏陌寒刚刚点下穴道,却见使锏汉子眼里闪出一道寒光,居然从那后背拔出一把匕首直直朝苏陌寒心口刺去。 苏陌寒哪里知道人心叵测,其实那使锏汉子刺中的地方只是一处不会致命的部位,用了这样一招苦肉计而已。 苏陌寒根本没有丝毫准备,只见匕首刺来,眼神里全是迷茫,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可是那匕首刚刚刺出,就好似熟透的苹果,直直就落了下去。 只见使锏汉子的头顶已经没入了半截剑尖,杀死他的正是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使剑者。 “兄弟,对不起了,还是得让你死得跟他们一样惨。”使剑者俯视着使锏者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苏陌寒整个人已经懵了,听完他说的话后才回过神来。 “你们不是一起组团来的吗?怎么...?” 使剑者道:“我们只是刚刚临时组成的队伍,其实并无半点交情。” “可是他方才的苦肉计已经得手,你为何不趁机让他铲除我?这样你也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 使剑者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会选择多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还是...” “喂,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们怎么可以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呢?”使钩者突然打断了使剑者的话。 “噢,差点把你忘了。”使剑者突然朝使钩者走去,眼神里带着冷冷的杀机。 苏陌寒叹息了一声:“唉,你趁我们不注意,自己走了不就完了吗,干嘛非要找死呢!” 使钩者似乎并不害怕,连忙笑呵呵地说:“喂,兄弟,咱们是一伙的,现在你跟他一伙了,他也就跟我一伙了,咱们都是一伙的。” 使钩者嘴巴翻得越来越快,使剑者却毫不理会,直接将剑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冷冷说道:“看在咱们并肩作战的份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继续进入草堂呢?还是自己乖乖的滚?” “我说哥们,你不讲究啊,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使钩者很不服气。 苏陌寒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帮衬道:“咱们势单力孤,进入草堂势必更加凶险,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他既然想跟我们一起进去,那就让他一起吧。” 使剑者收剑又朝苏陌寒走了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不就是想和我结盟,一起杀进草堂,进入秦府享福嘛!”苏陌寒一边说,一边收剑入鞘。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那是...”苏陌寒说着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对方,心想对方该不会是一个有着断袖之癖的人,觊觎自己俊美的外貌吧!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了。 “那是你使用的剑招,我从里面看到了天机门的影子,想必你是根据天机门的功夫,改创而成的剑招吧!其实我也是天机门的人,所以...” “喂,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们总不能三番两次的无视我的存在吧!话说到底结不结盟啊?”使钩者有些不耐烦的嚷着,再一次打断了使剑者说的话。 苏陌寒和使剑者侧头望向了他,苏陌寒无奈道:“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麻烦,不如让他随我们一起吧!” “你过来。”使剑者朝使钩者招了招手,似乎苏陌寒的话起了作用。 使钩者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一边走一边暗想:你们走着瞧,等会老子背后... 可惜使钩者才想到一半,却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剑没入了胸腔,只听使剑者冷冷道:“你安心去吧!” “你这是为什么啊?”苏陌寒不解。 使剑者缓缓拔出剑,解释道:“他知道咱们的身份了,绝对不能再活着。” 苏陌寒不语,这的确是上面交代下来的,确实不能暴露自己是天机门人的身份。 使剑者接着问道:“我看你的武功,应该在天将级别吧,不知道是八大天将中的哪一位?” “我不是什么天将,只是区区门主而已。”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你的上级有意打压你?你给我说说是哪位天将这么大胆,竟敢赏罚不明,我回去一定向上面参他一本。” (本章完) 第32章 草堂之战(4) 天机门初创于书生之手,而书生将天机门的级别设计成天王天将制,其实是想实现他做土皇帝的野心,从而也印证了天机门为什么会是一个杀手组织,因为杀手可以掌控他人生死,和当局统治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机门虽然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可是规矩却是按照朝堂品级制度来的,他们向来都是阶级分解管理制度,也就是说如果要弹劾某位天将的毛病,必须向天王汇报,能够与天王汇报的又只能是天将,不可能越级上报。 此外天机门还一直谨守另一条规矩,也就是下级不能以下犯上,不管上级有什么毛病,你绝对不能说他的坏话,除非上面追问你,你才可以把实情告知,否则要是你自己主动去弹劾上级,这将视为大逆不道处置,那就是说眼前的使剑者最差也一个天将级别的高手,不然他不敢越级弹劾天将。 苏陌寒听完使剑者的话,立刻也想到了这些,他问道:“阁下看来是天将以上的人物,不知怎么称呼尊驾?” “宁不凡——,宁可不凡也,暂时还只是小小天将,如果小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与我说,既是同门中人,切勿客气。”使剑者悠然道。 苏陌寒见这宁不凡约莫三十出头,如今已是天将,再想想自己的义父,现在都已经年近五十了,还在天将级别苦苦徘徊,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宁不凡。 “宁天将果然人如其名,一点也不平凡。” 宁不凡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严重了,我看你的修为造诣,若是没有人刻意压制,绝对不在宁某之下,还是把你心中委屈与我说来,我一定帮你平冤昭雪。” 苏陌寒听见宁不凡三番两次要帮自己,可是心中却没有半点感动的意思,因为他深知天机门与朝堂一样,同袍之间为了往上攀爬,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作跳板的。 宁不凡首先不问苏陌寒的姓名,却显得格外殷勤的要帮他平怨,苏陌寒已经看出宁不凡不是这样好心的人,加之与他接触的短暂时间里,宁不凡先是反水,后是过河拆桥,苏陌寒已经看出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苏陌寒不可能将自己的义父叶旭阳拿去做宁不凡的跳板,于是他说:“宁天将的美意,苏陌寒心领了,不过在下如今还是小小门主,并没有人可以压制,只是小的懒惰,接的买卖不多,所以在天机门里功绩平庸,实在与他人无关。” “噢,是吗?”宁不凡有些怀疑的盯着苏陌寒,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苏陌寒被宁不凡这种怀疑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只好匆匆点了点头,便不再去看他。 “咱们天机门还有懒得杀人,不想往上攀爬,不想赚大把银子,不想学上乘武功的人?” 苏陌寒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一个人要是没有半点追求,怎么可能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杀人工具,总不能可能是自己爱好杀人,喜欢杀手这个职业吧! 苏陌寒只好不再回答宁不凡的问题,直直往那草堂方向走去,宁不凡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此刻草堂四周的沙滩上只剩稀稀疏疏的几十人了,因为大多数的豪杰已经杀进了草堂,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则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谁也不想再看这样的热闹了,哪怕站得再远观看,别人也会将你误认为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看热闹呢? 秦广海站在远处的一块石滩上,满脸带笑地望着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就好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一般。 秦府的几百名家丁,全部手持木棍,护在秦广海四周,生怕哪个杀红眼的主儿,一个不小心杀到了他们的主子,砸了他们的饭碗。 草堂的四扇大门前堆满了尸体,若要进入草堂就必得从这些尸体上过去,要么你就省点力气直接踏着尸体走过去,要么就只能费点力气施展轻功掠过去,苏陌寒不想踩在别人的尸体上,他觉得那是对死者的不敬,于是他施展轻功,在空中掠过一道黑影,优美地蹿了进去。 宁不凡实在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面浪费体力,所以他选择了踏着尸体走过去。他踩在这些人的尸体上,就好似踩在水上的木板上一样,几番摇晃之后,他也进入了草堂。 草堂内的情况十分混乱,苏陌寒刚刚掠进去,就感觉寒光一道直接迎头劈了上来,苏陌寒赶紧拔出利剑顺势一击朝那人手腕刺去,那人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使用的是一把大砍刀,刀背还有五个铁环,只听铁环发出清脆的声响,那男子手腕一扭既然闪开了苏陌寒的这一剑。 男子方才为了闪这一剑,空中的大砍刀明显顿了一下,接着他手腕再一拧,那铁环又响了起来,本来在空中顿住的刀,再一次朝苏陌寒劈了过去。 苏陌寒见自己一击落空,本来是想顺势打出回光返照,不料对方反应既然比他更快,他只好掠身后闪,腿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脚尖点在了男子砍下的刀身上,好似蜻蜓点水一般,身子一震如蛇摆似的弹出五六步距离,方才落在了地上。 “小伙子,你的轻功不错啊!不知道尊姓大名?师承何派啊?”男子发出粗犷的声音。 “免尊姓苏名陌寒,无师自通,无门无派。”苏陌寒说完,又冷冷道:“你的刀法也是不错,留个姓名吧!” “刘猛。”男子说完,大刀又挥舞了起来,脚下迈着矫健的步伐,卷起好大一阵沙尘。 苏陌寒眼见大汉冲来,倒也不慌,他站在原地舞动长剑,剑身迅速蹿起一道道火红的剑光,剑光直冲剑尖,最后宛如蜡烛熄灭的灯芯一般消逝在了剑尖上。 这时,刘猛的大砍刀又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接着大刀在空中泛起呼呼风声,眨眼之间就劈落了下来。 苏陌寒剑身舞动得越来越快,剑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圆饼的形状,一道道火红的剑光在剑身上拂过,这圆饼看着就好像一个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 (本章完) 第33章 草堂之战(5) 这时,刘猛的大刀凶猛地砍了下来,就好像一头雄狮扑向猎物一样,可是刀身刚刚碰到这火红的‘太阳’,就好像砍在一块橡皮上面似的,刀直接就弹了回去,由于刘猛使用的力量较大,这股弹力也着实惊人,他整个身子往后一斜,被大刀拖出去数步距离,脚后跟在沙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 苏陌寒淡淡一笑,手上动作丝毫不停,脚上已经跨出两步,忽然剑身一抖,一股火红的剑气居然从那剑尖闪了出去。 刘猛稳住身形,直觉一股强大的劲气压来,他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剑气脱剑袭来,可是此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在仓促之间侧刀胸前,用厚厚的刀身去挡。 ‘砰’的一声巨响,刘猛被击飞出去数十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停了下来,嘴角已经溢出大量血迹,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之色,他哪里知道苏陌寒刚刚的剑招,那是叠阳九式中的第一式皎阳似火。 这股强大的剑气是不断游走在剑体内的真气形成的,而苏陌寒刚刚不断舞动剑身,其实是在控制剑体内的真气游走,同时缓慢注入真气,使这股真气越来越强,同时又不脱离剑身,直到剑气强大到剑身无法承受时方才击出,威力自然惊人。 这招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真气,还不能在中途被人打断,所以皎阳似火对于苏陌寒来说,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至于苏陌寒这一次为什么会用,显然他已经看出刘猛绝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慢慢缠斗下去,他很难保证实力撑到最后。 苏陌寒不是那种斩尽杀绝的冷血杀手,他看对方已经败了,便打算缓口气看看草堂内的情况,不料他眼神刚刚移开刘猛,只见十二道银闪闪的光束朝他扑面而来。 苏陌寒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人又玩偷袭的把戏了,而且这次还是用暗器这样卑鄙的手段,他立刻把手中的剑抬起,用剑身去击那空中的十几道暗器,剑出剑收之间,几枚暗器已经落入了黄沙之中,还有几枚则像马蜂似的扑到了苏陌寒身前,苏陌寒面不改色,脚上微微一退,左手暗注真气,仓促拍出一道掌风,那几枚暗器被强劲的掌风震飞了出去。 其实也并非苏陌寒内力多么惊人,主要是那使用暗器的并不是什么高手,他的暗器看着密密麻麻,气势磅礴,实际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有气无力,要是真正的高手,偷袭人的时候,那都是用一枚细小的暗器,谁会笨到打出那么多暗器来暴露目标啊! 这时,又有十几道寒光朝苏陌寒袭来,看来是对方一击没有得手,不太甘心啊! “无耻鼠辈,你是不是扔暗器上瘾了,那就让你尝尝自己暗器的滋味吧!” 苏陌寒说完,剑在手中一抛而起,接着又用左手接住剑柄,赫然使出了左手剑招,一道寒光在空中闪过,几枚暗器被剑身打得飞了回去,那投暗器的人右手还在怀里摸索暗器,却见自己的暗器又飞了回来,仓促想躲,可是已经为时晚矣,一张大长脸瞬间就被扎成了塞子,那人疼得在地上哇哇直叫,怀里的暗器也随即落满一地。 苏陌寒这边还有几枚暗器袭来,他掠身一闪便已躲了过去,其实苏陌寒之所以用左手将那几枚暗器打回去,完全是考虑到左手使用上提的招式,比右手使用横扫的招式更顺手,劲道也更大,速度自然也就更快了,而那使用暗器的空门就在摸索暗器的右手上,对面的右方向则是自己的左方向。 苏陌寒本来已经不关心刘猛和那偷袭的人了,可是他的余光看到一道人影朝他们方向闪去,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接着他就看见一柄银闪闪的剑刺入了他们的咽喉,剑入鞘的时候,他们已经断气了,杀死他们的人正是后面跟进来的宁不凡。 苏陌寒早就知道宁不凡手段卑劣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既然卑劣到了如此地步,但是人家毕竟是自己的上级,所以他也不好指责他什么,只好强装作没有看见他。 宁不凡却好似生怕苏陌寒没有看见自己一般,又直直就向他面前走了回来。 “在江湖上行走,千万不要对敌人心慈手软,不然最后很有可能发生逆转的局面。” 苏陌寒根本没有去听宁不凡的话,他只是在仔细观察草堂内的情况。 草堂内大约可以容纳几百人,草堂的中心屹立着一百根木桩,每根木桩上此刻都站着一个人,这些人互相之间并不攻击,只是站在木桩上防守,若是谁闯进他们木桩周围,他们便一起向木桩下面的人发起反攻。 看来他们已经清楚草堂内安置木桩的用意了,只要每个木桩上立着一个人,而木桩下面再无他人,便可以不用等到海水淹没或是大火焚起就可以进入秦府了,所以他们在无形之中形成了联盟,只要站上了木桩,就好像拿到了强大联盟的护身符一样。 其实木桩下面的人数比上面的人数多一倍,可是木桩下面的人并不团结,丝毫不知道最大的麻烦是在木桩上面。 苏陌寒定睛看了一会儿,便已经知道秦广海设计木桩的用意了。 “宁天将,咱们要不要联个手,也去木桩上面玩一玩?” “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么多木桩,还不知道上哪个是好呢?要不你来帮我选一个吧!” 苏陌寒仔细瞧了一遍木桩上的人,有三面还在酣战淋漓,只有一面好似没人去争夺那一席之位,于是苏陌寒说:“那边没人,不如咱们就去那边试试吧。” 宁不凡看了看那边的几个人,眼睛里闪出了阴邪的光,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故意不说,就是让苏陌寒自己说出来,这才方便给他下套。 “好啊,我就对付右边第三个,那个看起来比较厉害,你就对付第四个如何,那个柔柔弱弱,应该很好对付,这就当作天将的照顾你好了。” 苏陌寒在心里默数了一下,第三个看起来的确虎背熊腰,可是他手里的兵器却是很短,好像是一把什么短刀似的,苏陌寒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所谓的厉害,完全是这个宁不凡的巧言令色罢了。 苏陌寒再去看第四个人,那个人看着的确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打扮,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柄与众不同的剑,剑还是三尺长,可是剑心是空的。 (本章完) 第34章 剑诛五侠(1) 这样的剑一般是用玄铁打造,剑身异常坚硬,要是你刺去的攻击,刚好被它的剑心套住,就算你是大罗金仙,那你的武器也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折断,要么被缴获,绝不会出现第三种情况,这就是空剑心的不平凡之处。 当然空心剑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减小剑的重量,让使用者在出招时速度更快,体力消耗更小,而这样的剑在江湖上极少见,一是由于这样的剑需要的材料稀缺,制造成本昂贵,二是这样的剑使用起来对持剑者的要求特别高,如果只是一般的剑客,那是绝对驾驭不了这等神兵的。 苏陌寒是用剑懂剑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而宁不凡也是用剑的人,他自然也清楚其中的道理。 苏陌寒立刻醒悟了过来,宁不凡那是自己选择了一个弱者,想让他来挡住弱者旁边的强者,这样宁不凡就能轻松上木桩,而自己就得面临一场恶战了。 苏陌寒不得不佩服宁不凡的心机,可是他却不好说破,毕竟对方也是他的上级,于是他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心中想着宁不凡要是解决了对手,肯定也会帮自己的,想着他已经率先冲了上去。 宁不凡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紧紧跟在苏陌寒的身后。 苏陌寒如一道斜阳直向弱书生射去。 弱书生手里的空心剑本就没有剑鞘,出招非常利落,只见剑身凌厉一闪,眨眼的功夫就直接迎了上去,弱书生的空心剑迎上去便用剑刃一挡,便将苏陌寒的重重一击挡得倒飞了出去。 “又来一个不要命的。”弱书生冷冷说完,直接在木桩上凌空腾起,接着俯冲而来,气势就宛如一只雄鹰,空心剑尖已经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一般的剑影。 苏陌寒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忙横剑抵挡,忽闻后方又有暗器声传来,赶忙向右一闪。 只见那木桩上,募地多了三把短钢刀,他万万没有想到身后还有一个使用飞刀的高手。 他转头一看,一位白衣少年,英姿飒爽,目含神韵,竟然是第六个木桩上的人。 苏陌寒还未想清楚白衣少年为何要突然袭击自己,只见弱书生又是一剑刺到,他急忙挡开这一剑。忽然见左面似乎也在隐隐闪着亮光,定睛一看,既然是一个手持巨斧的大汉,正朝这边砍来,斜瞥见右边一个邋遢的叫花子与一位花衣中年妇女也合力压了过来,形势已经非常危急。 苏陌寒也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木桩上的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个人,赫然竟是一伙的。只是他还不确定宁不凡是否知道,如果宁不凡能够认出这五个人的身份,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其实这五个人就是江湖中有点名气的江南五侠,持斧大汉是老大宋光,叫花子是老二马全,中年妇女是老三花娘子,弱书生是老四金千智,白衣少年是老五古辰书。 这时,左右三人已经合力压到了苏陌寒身旁,他突然飞将起来,翻身落至持斧大汉宋光的后方。 他刚刚落定,又见空心剑金千智举剑扫来,他仓惶一躲,却见宋光反身又是一板斧,无奈之下,苏陌寒只好放弃攻击,施展轻功在四人之间游走,持剑忽砍忽刺,忽防忽挡,将四人尽数围于中央。 一直处于战场外围的飞刀高手古辰书,举着飞刀却是感觉异常无奈,这样缠斗在一起,对于一个暗器高手来说,根本就是无计可施。 但是他作为一个外围的旁观者,把战圈里面的情况看得格外清楚,随着苏陌寒的轻功施展,不光躲开四人的合力围攻,还变被动为主动,将包围之人反围之。 苏陌寒的轻功运用在此处,再配合简单的剑招,居然困住了四位豪侠,就连敌人古辰书都不得不承认苏陌寒处理得太过绝妙了。 空心剑金千智见势头不对,已然明白苏陌寒是在慢慢缩小包围圈,等他们被围在中间招式施展不开时,恐怕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于是他大声说道:“老二老三掩护,我和老大突围,不要继续纠缠下去,速度一点。” 金千智说完剑诀斜引,翻身回剑,直刺苏陌寒的残影,剑虽刺空,但人却从包围圈里突围而出。 宋光左右手不断画圈晃动,巨斧在双手的力道下,在空中旋转了起来,巨大的斧刃卷起一阵阵大风,风势越来越强,卷得地上沙尘骤起,宋光借着这股风卷残云之势,也从包围圈里突围了出去。 金千智和宋光只顾突围,似乎没有注意到苏陌寒已经被花娘娘与马全缠住了,若是他们刚刚那招式向苏陌寒打去,恐怕这场恶战已经结束了。 这时,花娘娘与马全,一人出掌,一人出爪,双人分至左右急攻苏陌寒。苏陌寒轻灵一闪,剑尖抖动,手腕微翻,反剑掠上,势如破竹,刷刷两下接下了这招。接着又是左腿微曲,右脚顶起,借势打出一剑,忽然觉得手中力道一重,定神一看,只见那叫花子马全冷眉横立,左手的爪已攒作拳头,右手拇指,食指,中指竟抓住了剑尖! 苏陌寒眉头一皱,用力收剑,却不知怎么收也收不动,那叫花子马全此时左手打出一记重拳直击苏陌寒胸前,苏陌寒一惊,忙弃下剑来,双手交叉,护住前胸,只觉这拳的力道十足,拳风扫来,震得他退后两步才站定。 “叫花子,没想到你爪上的功夫只是掩饰,真正的本事都在拳上啊!”苏陌寒重新打量了一番叫花子,看来‘人不可以貌相’不无道理。 “嘿嘿,小兄弟知道的是不是晚了一点?现在你的剑...”叫花子说着,却见苏陌寒又在地上拾起了一把没入沙子里的剑,顿时脸色就沉了下去,嘴里的话只好深深咽了回去。 “你既然那么喜欢那柄破剑,我就做个人情,送你好了。”苏陌寒擦拭着手中的剑,在他看来剑只是辅助工具,真正发挥杀人威力的那是剑招,而他自创的叠阳九式,不管什么样的剑,都可以发挥出来,只是发挥的威力不同罢了,但是对付眼前的这些人,这般威力已经足够了。 (本章完) 第35章 剑诛五侠(2) 苏陌寒正在与马全交谈之际,忽见三道银闪闪的寒光迅疾飞来,他赶紧侧身一闪,又见古辰书扔出三道飞刀,飞刀伴随着凌冽的风声,呼啸疾驰而来,苏陌寒只能继续闪躲。 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的马全等人,现在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只站在远处观望古辰书的飞刀大战苏陌寒,他们对兄弟的飞刀很有信心。 古辰书每次出手便是三枚飞刀,出手又快又准又狠,已连续发出十几波攻势了,他手上的飞刀却还是没有停止过,就好像他的身上暗藏的飞刀用之不完,取之不尽一般。 苏陌寒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他继续耗下去了,因为他清楚继续耗下去,就是给古辰书的兄弟争取喘息的时间,那下一波强势的攻击,势必对他非常不利。 三道飞刀接着三道飞刀而来,苏陌寒步履轻灵,左右一闪便躲了过去,接着步伐宛如蛇行一般便向古辰书奔了过去,古辰书飞刀急发数十次,可是每次都只是刺到苏陌寒留下的残影,瞬息之间,苏陌寒的身影已经掠到了古辰书身旁。 古辰书苦练飞刀之余,也习练了一身绝世轻功,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苏陌寒身后的原因,他自认为自己的轻功已经非常不错,所以等苏陌寒近了他的身前,也是丝毫不慌。 而远处观战的马全等人,面上也是带着笑,心里都在想,苏陌寒在自己兄弟面前展露轻功绝技,那不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吗。 不料下一秒的功夫,他们的笑意突然之间就僵住了,只见苏陌寒近了古辰书身前,剑身一挥,一道剑光风驰电击一般划过了古辰书的咽喉,古辰书的气管好似已被割断,他赶紧伸手捂住咽喉,可是血已经从他的口鼻里涌了出来。 古辰书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嘴巴微张微合好似在说着什么,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声音来,整个人身子往后一斜,直直就倒在尘沙之中。 马全等人也跟古辰书一般,他们也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们清楚自己兄弟的轻功,他们绝不相信眼前的少年会在自己兄弟的轻功还没施展之前,便一剑将其了结了,他们绝对不信。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马全已经率先问了出来。 苏陌寒剑已倾斜向下,剑尖还在滴着鲜红的血滴,嘴里冷冷说道:“这一招就叫鲁阳挥戈。” 他们虽然不知道‘鲁阳挥戈’就是苏陌寒自创的叠阳九式中的第四式,但是他们却能听懂‘鲁阳挥戈’的意思,鲁阳挥戈在成语中的解释就是绝地反击,而刚才的情况无疑不是绝地,他们此刻才明白自己太过于轻敌了,没有料到如此年纪青青的少年,既然可以使出那么凌厉的剑招。 宋光作为江南五侠中的老大,他才不管苏陌寒是如何杀死古辰书的,他只知道谁杀了自己的兄弟,那就必须得血债血偿,所以还在马全问话之时,他已经抄起巨斧几个起落到了苏陌寒跟前,接着他胳膊一拧,巨斧已举过头顶,直直就朝苏陌寒脑袋招呼了下去,似乎要将他劈为两半一般。 苏陌寒倒也不慌,手腕一翻,剑已经直直刺向宋光,宋光虽然巨斧威力惊人,但是速度却不及剑招来得快,他眼看剑已直逼身前,只好扭腰一侧,剑已从他旁边划过,他心中暗喜,心想这次该到苏陌寒的死期了,巨斧猛地落下,可是才刚刚落下两寸,他方听身后传来马全的声音:“老大小心。” 然而宋光还没明白过来,只见苏陌寒刺空的一剑又是折返回来,既然生生从宋光的腰间划过,顿时血与内脏就从巨大的伤口中涌出,宋光只是看了一眼,完全不顾腰上的伤口,强忍剧痛把那一斧落了下去,可是就是他刚刚的分心,苏陌寒已经闪到了一边,苏陌寒顺势踢出一脚,只听叮的一声,宋光的斧头落地,苏陌寒顺势手腕一番,剑刃横着过去,一剑封喉,宋光身体倒地,再也不动了。 顷刻之间,两招之下,五侠中的老大和老五相继死去,马全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又是什么剑招?” 其实这就是苏陌寒之前用过的回光返照,苏陌寒本想回答,却见金千智与花娘娘已经逼来,那花娘娘在前,金千智在后,两人好似很有默契一般,花娘娘逼到近前,一跃而起扑向苏陌寒,人在半空已经打出好几记掌风,身材扭动妖娆抚媚,完全不像一个年近中年的妇女,倒像正值花季的青楼舞女似的,而随其后的金千智则用剑招袭向苏陌寒的下盘,两人一上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 其实他们两人早在出手时,金千智已经看出要是用左右攻击是无法取胜,而苏陌寒上盘下盘无法兼顾,若是上下攻势,必能占据优势,水到渠成,于是他就暗自与花娘娘商定好了,方才有了如此默契的配合。 苏陌寒确实无法兼顾上下盘,勉强接住第一击后,第二击便中剑伤,他急忙转身后退,却被上方扑哧而下的花娘娘打中后背一掌,他身子往前一跌,险些栽倒在地,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却被花娘娘扣住了他的脖子。 片刻之间,花娘娘就宛如一条蛇身一般,手脚抱在了苏陌寒的后背上,苏陌寒立刻明白过来,这花娘娘的掌原来也只是辅助,真正的绝活是这擒拿术中的金蛇缠身。 苏陌寒起身一阵狂甩,可是不管他如何甩动,那花娘娘就像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也甩不下来。 此刻的苏陌寒已经被花娘娘控住了,虽然手里有剑,可是再厉害的剑招也无处可施,最可怕的是金千智瞅准花娘娘已经控住苏陌寒之后,手中空心剑已直刺苏陌寒心脏而去。 苏陌寒的下盘还能扭动,可是上盘除了脑袋和脖子根本无法动弹,而金千智刺向的心脏,正是他无法动弹的地方,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一个‘偏心眼’,心中已经无计可施。 (本章完) 第36章 ??剑诛五侠(3)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陌寒忽然想起自己下盘还能动,于是他双脚猛的一蹬,身子带着背上的花娘娘就腾了起来,可是由于两个人的重量着实不轻,加之身后的花娘娘也防着苏陌寒闪躲,故意用内力压着苏陌寒,纵使苏陌寒轻功再好,身子也只是微微跃起一尺。 苏陌寒早就料到跃不开这一剑,而他需要的正是这一尺的偏差,他跃上一尺后腰盘一扭,那剑刚好擦着苏陌寒的皮肉刺了过去。 金千智虽然急忙收剑,可是剑尖还是刺入了后面来不及躲闪的花娘娘腹中。 苏陌寒只是被刺破了一点皮肉,而花娘娘却伤得很重,鲜血已把苏陌寒的后背衣衫染红,手上的力道已经明显少了很多。 花娘娘用尽余力搂住苏陌寒的脖子,吃力都咆哮道:“老四,快...杀了...他。” 金千智看到误伤了自己人,心里甚是恼怒,听完这话,剑如冰锋刺来,苏陌寒身上的束缚已经明显小了,他身子一转,那锋利的一剑便刺入了背后的花娘娘体内,这一剑力道很大,不仅刺穿了花娘娘的身子,剑尖还没入了苏陌寒的后背脊骨之间。 金千智再拔出剑时,花娘娘已如一团烂泥一般,直直就滑到了地上,瘫软在了沙尘之中。 苏陌寒不顾自己后背伤口溢出的鲜血,却对花娘娘深深道了一句:“你确实是女中豪杰,用你挡剑实属无奈,可是江湖便是这样,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还望你能安息。” 眼睛已经通红的金千智,大怒道:“少要假惺惺的了,一连杀我三个兄弟,今日我们就算与你同归于尽,也要宰了你。” 此刻草堂之外,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可是海潮却是迟迟不来,秦广海看看天,又看看草堂,最后呐呐道:“今年的春雨真不少啊,看着如此晴朗的天气,居然说下雨就下雨了。” “三爷,雨都要来了,咱们还点不点火啊?” 秦广海道:“当然要点火,这些稻草都是用火龙油浸泡过后的,这样的细雨怎么能阻止猛烈的火势呢,马上给我点火。” 几十名家丁把腰间撇着的火把取下,接着几十根火把齐齐燃了起来,随着秦广海的一声令下,无数火焰在细雨中飞腾,宛如一群带火的飞鸟,顷刻间就落到了草堂顶上。 火把陆陆续续落下,火焰刚刚接触到草堂顶上的杂草,那片区域就宛如一条火龙迅速朝四面八方腾飞,火势刹那之间就蔓遍整个草堂四周,汹汹燃烧的火焰将整个海滩都照得通红起来。 这时,正在草堂内的人,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接着就看见头上的地方窜出了火星,接着浓烟也跟着灌了进来。 “外面的王八蛋居然提前放火了,大家快逃命吧!”宁不凡站在木桩上大喊,自己却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出去的人都得淘汰,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在一百人以内出去。 这里面的大多豪杰都是草莽英雄,情急之中,果然有十几个逃了出去。 “现在出去就淘汰了,付出了这么多,大家千万别出去,一定要稳到最后。”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猛的喊了出来,正准备跑出去的另一波人立刻又返了回来。 宁不凡见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坏,有些生气,不过他立刻又想出了另一妙计。 “大家快点杀啊,现在最多只有一百五十来人了,再杀五十个就不用烤成乳猪啦!” 宁不凡的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本来在木桩上怡然自得的一些人,居然被旁边的人突然暗算,直直倒进了黄沙里。 一时间,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木桩上的,都开始乱了起来,喊杀声透过草堂厚厚的杂草,传进了秦广海的耳朵里,他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草堂内的苏陌寒,已经跟杀红眼的金千智缠斗了好一阵了,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马全,正在等待时机,他想在两人缠斗正酣的时候,突然给予苏陌寒致命的一击,可是一直等了很久,却依然不见这个时机。 这时,苏陌寒剑尖来回一扫,已将金千智逼退半步,接着苏陌寒举剑就是一刺,金千智嘴角微笑,剑身一侧,苏陌寒手中的长剑直直击刺入了空心剑的剑心之中。 金千智脸上已经浮出了喜悦之色,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而苏陌寒却是不慌,这一招本就是他喂出去的诱招,他见金千智上当,正在扭动手腕,欲要折他手里的剑,他右手一松,双手齐齐打出两掌,金千智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选择弃剑攻击,看着来势汹汹的两掌,他只能仓促伸出一掌抵挡,可是另一掌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顿时就跪在了地上,膝盖在地上划过两道长长的痕迹,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苏陌寒想到背上的伤,身子已经掠了上去,他抽出刚刚被套住的剑,一剑扫过了金千智的脖子,金千智虽然用手挡了一下,可是脖子还是被割破了,就连挡在脖子上的手指头也被削落了好几截。 一直还在等待时机的马全,现在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挥起拳头就朝苏陌寒的后脑打去。 苏陌寒很远就感觉到了后面疾驰而来的风声,他回身跃起,手中的剑顷刻之间就像一道流星射向了马全眉心之中,马全根本毫无防备,身子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脸上也全是不敢相信,嘴里已流出浓浓的鲜血,鲜血里含着一句微微弱弱的话:“这又是什么剑招。” 苏陌寒没想到马全死了还在问这样一句话,但是看在他也是豪杰的份上,于是宽慰的编了一招名字:“这是剑诛五侠。” 其实这一招根本没有名字,就只是普通的回身一刺,不过非要取个名字,苏陌寒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江南五侠全部死在了苏陌寒的手里,草堂内此刻已经死伤过半了,人数明显不及百人,四周的火焰已经越燃越烈,似乎就要将人烤熟了一般。 宁不凡这时正朝苏陌寒这边赶来,顺势劈倒一人,冲苏陌寒喊道:“苏兄弟,咱们快点出去,不然就得葬身火海了。” 苏陌寒扫视了一遍草堂内的情况,已然明白他已经过关了,于是便跟在宁不凡身后,冲出了火海。 (本章完) 第37章 武林神捕(1)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永昌城里一座两层酒楼里,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客人。 一楼的东南角里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气宇轩昂,目含神韵,面带威严,衣着灰色长衫,腰缠锦蓝绸带,带上悬挂着墨绿翡翠,头戴银冠,长发随风摇摆,一副侠骨英姿。他左手举着空酒杯,右手将佩剑按在紫漆八仙桌上,目光直直望着酒楼的雕花木门处,嘴巴微张,里面飘出淡淡的美酒醇香。 过了片刻,男子把酒杯缓缓放下,望向了对面坐着的男子。 对面坐着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五官端正,衣衫整洁,身材壮硕,他正偏着头看着门外,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的男子正在盯着他。 此刻,雕花木门外站着一个老头,老头衣着破损但却格外干净,似是不染一丝灰尘。他佝偻的背弯曲得好似蓄势待发的蛇脖子一般,但是老头样子却不像蛇那么怨毒,相反他看着非常的和蔼可亲。 他双手微微抬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一个乞丐似的,正在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讨要吃的,孩童靠在雕花木门上,正舔着一只鸭腿,看到老头向他讨要,便望向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就坐在木门旁,桌上还放着三碟菜,其中一道正是永昌城里最有名的卤鸭子,而这半只卤鸭的鸭腿正在小孩手中。如此大的一张八仙桌,这对夫妇却偏偏挤在一根板凳上坐着,两人表情幸福甜蜜,就如初恋的情人一般,凳子的两边靠着他们的武器,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这对夫妇见那老头甚是可怜,于是女的便起了善心,夹起一块卤鸭肉,递给了那个老头。 老头却摇摇头,然后指了指鸭腿,似乎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就是想吃小孩手里的鸭腿。 这对夫妇有些不解的对视了一眼,孩童没等父母答应,于是就善心大发,将鸭腿递过去。 “老爷爷,你只能咬一口哦。”小孩稚嫩的声音传遍酒楼,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老头点了点头,果然咬了一口下去,这一口咬完,小孩顿时就哭了起来,原来那老头一口将整个鸭腿的一大半都咬去了,若不是小孩手握住一小部分,恐怕整个鸭腿都被他咬完了。 “我说你个老杂毛,好心给你咬一口,你恨不得把我家孩子的手指头也咬去是不是?”冲动的父亲已经抄起武器站了起来。 母亲却比较冷静,先把孩子揽进怀里,转而对丈夫说:“远松,不对劲啊!这老头的牙齿怎么连骨头都能咬断。” 老头丝毫也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在嘴里咀嚼鸭腿,发出一阵嚼碎骨头的声音,接着就咕噜咕噜咽了下去,连骨头渣滓也没有吐,那一嘴铁齿钢牙居然比年轻人的还厉害。 孩子的父亲整个人已经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对妻子道:“依雪,这老头该不会是他吧?” “你也觉得是他?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叫依雪的女子赶紧抱起孩子往丈夫身后退去。 老头朝他们微微一笑,却并不说话,直直向酒楼里走去,而酒楼里的人都看到了这里的情况,都用看待怪物的眼光去看那个老头。 老头却好似没有看到周围的人一般,随便找了一个空位便坐了下去,然后冲惊呆的店小二招了招手。 店小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很是客气的问道:“老人家,你要吃点什么呀?” 老头指了指店小二手里的茶壶,然后比划出一根指头,店小二似懂非懂的询问:“老人家,你要一杯茶?” 老头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店小二不解了,一脸懵逼的望向掌柜,这时忽听东南角那气宇不凡的男子说道:“他是要一壶茶。” 老头笑了笑,连忙朝东南角的男子竖起大拇指。 店小二把茶壶赶紧放下,老头朝他做了个离开的手势,接着就开始举起滚烫的茶水就往嘴里倒,看得众人一阵触目惊心,直冒冷汗。 老头饮完,自己从怀里拿出了半个馒头,没有再叫半个菜,吃完便匆匆离去,银子也没留下,可是店小二却不能去讨要银子,毕竟老头只喝了茶水,又没有叫菜。 掌柜也是一脸无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进酒楼却只要茶水的客人。 这时,东南角一直盯着老头的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气宇不凡的男子恭敬地问道:“王爷,这老头是什么来历啊?” 原来气宇不凡的男子就是如今的定山王杨然,苏连云的大儿子,而对面坐着的则是他的属下狄青山。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江湖上雁过留痕,鸟过拔毛的守财奴柴满堂。”杨然嘴上说是猜测,可是语气却显得格外肯定。 狄青山疑惑道:“柴满堂?这名字听起来应该很有钱才对,可是他的样子...” 杨然道:“他的样子很穷是吧,本来一个守财的人,再怎么穷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可是这个柴满堂却恰恰例外,他不仅很穷,还穷得家徒四壁,就连他家的老鼠蟑螂都呆不下去了。” 狄青山道:“那他为什么会那么穷呢?” 杨然道:“没有人知道,大家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穷了,那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后来他想有钱,自己改了这个名字,其实他根本不姓柴。” 狄青山道:“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想钱想疯了吧!” 杨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江湖上还有一个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给自己改了一个‘董得多’的名字。” “我虽然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你是定山王杨然,当今皇帝杨绍的义子。”旁边桌的一个男子突然说话,他就是杨然口中所说的董得多。 杨然拱了拱手笑道:“董兄,见效了,方才只是开个玩笑,普天之下还有谁比董兄知道的多呢?” “杨兄,我乔装成这样都被你发现了,要是真有一个人比我懂得更多,那非你不可了。”董得多已坐了过来。 “王爷,你借柴满堂的名字说事,原来是故意激他出来啊。”狄青山这才明白杨然的用意,随即便脱口而出。 —————— 此章节的名字,谨是为了纪念——武林神捕传——五载岁月的沧海桑田,江湖有梦,神捕再现,点燃武林硝烟,立这不世威名。 (本章完) 第38章 武林神捕(2) 狄青山与杨然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杨然却视狄青山为手足兄弟,两人之间除了一些绝密的事,当真算得上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所以在说话上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与顾虑。 董得多笑道:“哈哈...狄兄弟有所不知,我虽然和杨兄以兄弟相称,其实我应该算他半个师傅,他那套察言观色,识人辨物的本事,还是我亲自教他的,你说他激我出来是不是不对啊,好歹也应该恭恭敬敬的请我出来才是吧?” “确实不对,不过王爷做事风格向来如此,独断霸道,从来不会请,当然更谈不上恭敬了。”狄青山说完,又追问道:“董先生还认识我?” 狄青山不是江湖中人,本该在江湖上无人知晓,可是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叫出他的姓氏。 “当然认识,你是定山王身边最忠勇的沙场悍将狄青山,我作为他的半个师傅,怎么会不认识呢?” “行了,董兄牛皮可别吹得太大了,小心闪了舌头。”一直沉默的杨然再次开口了。 董得多‘嗤’了一声,说道:“你别不服气,要不咱们就比一比,谁输了谁就是徒弟。” “你输了倒不必做我徒弟,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这...”董得多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好像很为难,最后才吞吞吐吐道:“不会又是那个问题吧?” “没错,我只想知道谁点穴前会先出掌,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杨然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杀害他父亲的牵头人,因此他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而董得多就是他结交的其中一人,他曾经无数次问过董得多到底有谁点穴前会先出掌,可是董得多就是绝口不提。 “那我还是情愿做你的徒弟。”这一次董得多也不例外。 “你也太没自信了吧,难道你已经知道自己会输了?”杨然又用起了激将法。 董得多不屑道:“不管会不会输,总是要考虑一下的,反正你问的那个问题,我还是那句话死也不说。” 杨然一脸无奈,只好苦言道:“那你就等着好好给我磕头拜师吧!” “哎呀,这是什么世道啊,徒弟学了本事,反倒要骑师傅的头上去啦!”董得多故作悲伤道。 “好了好了,我让你先出题还不行吗?”杨然察言观色,识人辨物的本事确实是董得多点播了一些,于是也有些难为情,只好让他出题。 其实杨然学察言观色,识人辨物,也是为了能够找出杀他父亲那些有特点的参与者与牵头人,可是除了已经知道的塞外和尚逃到了春秋战国,根本无计可施以外,其他的一个也没查出。 董得多脸色忽然一转,指着雕花门前的那对夫妇说道:“这两位江湖朋友是什么人,师承何派啊?” 杨然眼睛微眯,表情甚是严肃,目光在那对夫妇和五岁孩童身上来回打量,看着非常为难的样子。 狄青山有些愤愤不平道:“我说董先生,你随便指两个人,这让人怎么辨认,再说咱家王爷又不是江湖...” “男的叫黄远松,女的叫丁依雪,江湖人称鸳鸯侠侣,黄远松用的是一柄屠魔刀,师承狂魔连闻天。女的用的一把弑神剑,师承剑神岳千羽,算起来我还得叫她一声师姐。”杨然悠然道。 “这次不算,既然是你的师姐,那你早先就认识了,不算不算。”董得多开始赖皮起来,丝毫也没有了先前那般儒雅的样子。 “董兄,既然叫董得多,自然也知道我与那丁依雪入门时间不同,根本没有见过面,何来的早先认识,这不是故意...” “我当然知道你们入门时间不同,而且剑神只是教过你一套‘凋零剑法’,而且还是在历城的定山王府教的,所以你根本没有上过紫金山,也根本没有见过丁依雪,可是你们是同门,难保剑神不会提起他那小有名气的亲传弟子丁依雪。” “行了,那董兄就再出题吧!”杨然不想与董得多争辩,一来是实在辩不过他,二来是没那心情趁口舌之快。 这时,酒楼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大白天却举着一根蜡烛,而且蜡烛还是燃烧着的,虽然蜡烛的表面敷着厚厚的烛泪,却不难看出这是一根冥烛。 “喂,老婆子,快点给我滚出去,上坟是不是走错坟头了。”店小二方才已经被怪老头气糊涂了,现在又来一个怪老婆子,于是好气的冲她喊。 老婆婆从怀里摸出一定金子递给店小二,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小二哥,难道有钱也不赚吗?” 店小二看到金子,眼睛里顿时放出了光,赶紧招呼老婆婆坐下,还殷勤的搬来一个拜祭财神的烛台,想让老婆婆可以放下冥烛,安心用餐。 老婆婆却丝毫不领情,放下银子点了几个菜,便用布满皱纹的枯手,小心翼翼的护住烛光,好像生怕烛火熄灭一般。 “这老太婆是不是疯子啊,举着一根冥烛跑来吃饭?”狄青山轻声问道。 董得多和杨然相继对视了一眼,董得多眼珠一转,说道:“我的题目有了。” “你是想问这个老婆婆的身份,师承何派?”杨然说完,便直接回答出来:“她是阴山孟婆,师承阴山鬼母,乃是鬼域派如今的掌门人。” 董得多摇摇头,笑道:“可惜我不是问这个,而是问她为什么要举着一根冥烛出行。” “卧槽,你问人也就算了,现在还问起冥烛来了。”狄青山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由于他的声音较大,酒楼的人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唯独只有那对夫妇和阴山孟婆由始至终没有看过东南角一眼。 杨然对狄青山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多嘴,于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阴山孟婆自九头山一战后,被苏连云打得一败涂地,后来回去关在洞中苦练,最后神功练成,但是眼睛却得了一个怪毛病,哪怕是大白天,只要是没有烛光她就看不清事物,所以出行必点一根蜡烛,而普通的蜡烛根本染不了多久,而且烛火易灭,于是她想到了冥烛。” 狄青山听完,脸色都惊得绿了起来,董得多却不服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阴山孟婆是在九头山一战大败后才开始苦练神功的?”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杨然冷冷道。 (本章完) 第39章 武林神捕(3) 鬼域派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主要是怕弟子多了发出冲突,造成手足相残的悲剧。而鬼域派不仅人丁稀薄,而且还很少在江湖走动,而这一代掌门人孟婆踏足江湖的次数更是稀少,她在江湖上参与的战斗,那简直用一只手都可以数清,而这几场战斗唯有九头山一战败了,从此她闭关十几年,一直没有踏足江湖半步,所以关于她唯一战败九头山的事,江湖中人没有谁不知道的。 “杨兄,你知道我的意思,九头山这事是你生父苏连云挑起的,所以这事也跟你脱不开关系,所以不算不算。”董得多再次赖皮起来。 “那你就再出题吧!”杨然似乎已经习惯了董得多的耍赖,这次索性不争辩了。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男一女两名持剑的侠客,男的三十左右,相貌堂堂,衣着白长衫,头缠灰色发带,发带在风中飞舞跳跃,好似一条有生命的鱼儿在水中遨游一般。 女的二十七八,容貌秀中带有三分男儿气,上身白素衣,下身碧螺群,头上紫飘带,从她服饰的搭配来看,就好像一个爱美又不会收拾打扮的女儿家。 两人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去,这弄得店小二有些迷糊,不由得看了看四周的坏境,可是此处酒楼环境清幽,卫生也是打理得相当整洁,这样的酒楼,不管是再苛刻的客人,那也是无可挑剔的啊! 董得多、杨然、狄青山,他们皆看到了两人急进急出,于是董得多眼珠又转了起来,笑道:“哈哈哈,我又有题目了。” “这次是不是想问那两个人的身份?师承何派?”杨然问完,静静地看向了董得多,似乎又怕他赖皮,突然改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董得多还没开口,狄青山却不服气地说道:“王爷,咱们别玩了,这家伙就是存心刁难。那两个情侣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伫足时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别说他们是什么人,我压根连人的相貌都还未看清。” 杨然淡淡地笑了笑,悠然道:“识人辨物大多不是看人容貌,因为容貌可以衰老,可以乔装改扮,而习惯性的一些动作那是无法掩饰的,无意之中总会暴露一些特征出来。这两人看似情侣,其实只是同门中人,男的名叫石开源,女的名叫梁梦娇,他们看似江湖中人,其实都是朝堂神捕,来自神捕府,男的在十大神捕中排行第三,女的在十大神捕中排行第五,他们是神捕府第二对男女搭档,可是他们的般配程度比第一更胜一筹。” “那第一对神捕搭档又是谁呢?”董得多面笑嘴不笑的问道。 “这次你的问题这么简单?”狄青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问完他便主动答了起来:“虽然我不是江湖中人,但是我知道朝堂的事,尤其是神捕府那种地方的事,谁不知道第一对就是骆云与白玉怜啊!” 神捕府专门负责处理江湖中一些门派纠纷,而十大神捕各怀绝技,他们在勘察命案,推理案情,缉拿真凶,解开真相上,都有自己独特的处理方式,而十大神捕的排名榜,正是根据各个神捕的综合实力而定的。 “狄兄误会了,我刚刚那个问题只是条件反射问出来的,并不是我要问的问题。” “这...王爷,你让我砍死他好不好,这种人活着就只有一个作用,给别人试刀的,我今天不砍死他,明天别人也会砍死他的。”狄青山暴跳如雷,摩拳擦掌,已是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杨然冷冷的盯着他,这眼神冷似冰霜,直接把狄青山的怒火扑灭了,接着转而对董得多说道:“董兄勿怪,我这属下被我惯坏了,脾气上来就是这么直。” 董得多苦笑了几声,好似吓了一跳,猛的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才缓缓说道:“狄兄可是一只猛虎,杨兄可要好好把他栓牢了,咬着人那可不得了。” 董得多前面半句听着好像在夸人,后面半句一出,狄青山再也忍无可忍了,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青铜长刀夹着呼呼风声,风驰电荷般劈向了董得多的脑袋。 董得多虽然真的懂得不少,可是武功上却是一点也不懂,他没有丝毫反应,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条件反射,锋利的大刀已经逼到他的头顶。 “铛——”一声清脆而又悠长的声音在酒楼里回荡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投了过来,包括一直闷头吃饭的孟婆,眼里只含彼此的鸳鸯侠侣,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东南角。 只见杨然利剑横在手中,剑身与手臂形成一道直线,非常笔直的直线,就好似剑身与手臂融为一体了。剑已是出鞘,剑身被大刀震得微微颤抖,大刀被利剑震得反弹回去半尺距离,刀和剑都在董得多的头上盘着,刀风、剑风吹拂起得董得多的头发,好是一阵凌乱飞舞,看着竟像是蓬头散发的疯子一般。 “几位客观,本店小本买卖,还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掌柜的大半个身子已经缩进了柜台下,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嘴上却不忘他的买卖。 杨然厉声喝道:“狄青山,这可是永昌城,不是你驰骋的沙场,也不是你浴血的战阵。” 狄青山见杨然也是怒了,赶紧收刀单膝跪地,捧拳道:“王爷,士可杀不可辱,刚刚你也听到他是怎么骂卑职的,这口气实在很难咽下,容我先宰了他,再来给你请罪。” 狄青山说着已经站直了身,杨然倒也不慢,他双手按住八仙桌的两只角,身子一退便将笨重的八仙桌稳稳当当的移了三尺,接着他身子一闪,便从八仙桌上凌空跃到了董得多的身前。 狄青山亮晃晃的长刀已经落下,刀速迅疾,刀风呼啸,气势磅礴,宛如一条蛟龙纵横天地之间一般。 这样的刀招一般都是致命的杀招,既然是杀招,只要招已出手,没有损伤是绝对停不下来的。 众人看到杨然置身挡在董得多的身前,眼睛皆眯起了缝,不忍直视角落,好似已经想到有人被劈成两半的血腥场面了。 (本章完) 第40章 齐聚白平(1) 狄青山祖上也是江湖高手,后来厌倦江湖纷争,才投入了朝堂,后代子孙都继承了先祖的衣钵,一代一代皆是驰骋沙场的悍将。 狄青山的这柄青铜宝刀,就是祖传下来的‘摘星刀’,而他这手刀法,那是祖传的‘东流归海万佛斩’,刀法千变万化,行云流水,水归大海,海瀚无际,而他劈下的这一刀,那是万佛斩中的小杀招——力劈活佛。 只见杨然双臂抬起,双掌微合,两掌相击,既然生生将这摘星刀夹在了双掌之间,刀身一震,杨然直觉手臂一麻,身子也是一颤,双腿已曲,算是勉强接住了这一杀招。 大家看见杨然年纪轻轻既然可以空手接白刃,而且还是接如此杀招下的白刃,不禁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其实他们殊不知,杨然根本接不下这一刀,而这一刀之所以停下,那是狄青山不顾内力反噬,强行停住了刀身,此刻的狄青山已是身受内伤。 一般杀招出手,如果不想伤到他人,强行停止刀法,那刀法的杀伤力多大,自己所受的反噬就有多强,所以一般情况没有那个实力的人,都不敢贸然停止杀招,要么你是停不住,要么就算停住也会反噬而亡。 杨然非常清楚狄青山的这一招有多厉害,但是他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勉强来了一个空手接白刃,他当然清楚自己为何能够接下此招,心里对狄青山非常愧疚。 “青山,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董兄是我浪荡江湖的朋友,兄弟辱则我辱,朋友亡则我亡,若是董兄的话真的伤到了你,杨然替他受罪。”杨然说完,便用双手夹着摘星刀,直直朝胸口撞击而去。 狄青山虽是尽力稳住刀身,可刀锋还是划伤了杨然的皮肤,鲜血迅速染红了灰色长衫。 杨然看也没有看一眼伤口,转而对董得多说道:“董兄,看来杨然无缘做你师傅了,现在的场景你也看到了,若是你再不离开,我真的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董得多看见杨然替自己挨了一刀,甚是感动,但转念一想,又怕这是杨然的苦肉计,逐说道:“我刚刚准备问的问题,想必你也答不上,看在你帮我挨一刀的份上,我就不让你做我徒弟了,咱们紫金山再会。” 董得多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步子很是急促,就好像生怕狄青山这个愣头青,会追上去砍他一刀似的。 可是狄青山却没空去追,他已经在给杨然包扎伤口了,一边包扎一边轻声问道:“王爷,你刚刚给我递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这戏演得如何?” “不好,董兄都没有完全相信。”杨然冷冷道。 狄青山道:“可是我觉得已经演得非常好了啊,尤其是你刚刚替他挨那一刀,我差点都感动得哭了。” “那一刀是我真心挨的,话也是真心话,不是演的。”杨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话语还是一样冰凉刺骨。 狄青山道:“真心?你递眼神不是让我演戏吗?” “的确是让你演戏,而你是演我则是真的,只有假中带真才能骗过他。” “那王爷是如何将假戏演真的呢?” “演戏若想演得跟真的一样,那你就得把戏不当戏来看待。”杨然见狄青山一脸懵懂,只好举例道:“例如我在挨刀的时候,理应演出愧对与你的样子,可是如果真的这样演,那就不会这么真实了,因为潜意识里骗不了自己。而我当时则是在想,如此欺骗董兄,很是愧对与他,所以理应替他挨着一刀,将戏转换到现实,这样才能真情流露。” 狄青山似懂非懂道:“那你说那句话之所以也很逼真,莫非也是一句真心话的带入?” 杨然再次念叨了一遍那句话:“青山,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董兄是我浪荡江湖的朋友,兄弟辱则我辱,朋友亡则我亡,若是董兄的话真的伤到了你,杨然替他受罪。” 杨然念完,便解释道:“这句话就是我的心里话,兄弟荣辱与共,朋友同生共死,这就是杨然结交江湖朋友,对待兄弟的原则。” “卑职就是看重王爷重情重义,所以愿意生死追随,可是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王爷为何如此喜爱结交江湖朋友?” 杨然欣然一笑,说道:“我的父亲苏连云就是江湖中人,关于他的死,一直困扰了我二十年,我结交江湖朋友,就是想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出杀害我父亲的真正凶手,当然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可是我不能说。” 其实另一个原因也不难想到,他结交江湖朋友,就是想依靠庞大的人脉关系,找出他的同胞兄弟苏陌寒。 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人一夜之间被屠得七七八八,杨然知道情况的时候,王府内已经尸横遍野,那些知道真相的侍卫全部被嗜血的魔鬼杨绍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杨然的第一个师傅,奄奄一息的林长风也是死在了杨绍的寒枪之下。 杨绍哄骗杨然,说这些都是刺杀苏连云的黑衣人干的,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闯入镇南王府杀害了他的母亲,夺走了他的弟弟。 从那以后,他的心里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报仇,二是找弟弟,可是茫茫人海,何处寻觅,江湖事江湖了,唯有结交江湖朋友,才有一线希望。 杨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穿上外衫,整理了一下衣角,又重新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桌上饭菜经过杨然的‘斗转大挪移’后,菜还是原封不动,可是受风一吹已是凉了,狄青山让店小二重新再上,可是杨然却说道:“咱们都是战场上忍饥挨饿过来的,还是少浪费一些粮食,凉了总比没有强吧!” 狄青山追随杨然南征北战,听到此话,忽然想起了几年前有一次他们深入唐境的经历。 那一战,唐军与宋军打算在中州会合,准备挥师北上,可是中州地处三国交界,乃是薛氏一族的领地,薛氏一族正是江湖中与四大门派齐名的武林世家,他们盘踞中州,不属三国管辖,是一个独立的中立族系存在,四派一家中的一家,正是中州薛家。 (本章完) 第41章 齐聚白平(2) 由于中州属于薛家管辖,而薛家为了保持中立的态势,根本不准其他三国借道而行。几百年间,唐军和宋军好几次的会师就是因此而绕道了,最后导致贻误战机,惨败而回。 这一次,唐军和宋军不再顾虑薛家是什么中立势力,他们决定南北夹击中州,先除掉这颗几百年来的眼中钉,再挥师北上。 杨然被封定山王,此刻正驻守在中州附近的定军山上,杨然得到探子密报,知道唐军和宋军准备袭击中州,而中州就是定军山的嘴唇部位,杨然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可是如今他手上兵微将寡,虽然被杨绍封为定山王,可是杨绍老奸巨猾,处处防范着他,如果不是大军压境之时,他手上的士兵只有区区一万,其他大多兵马都在附近几座州郡的总兵手中。 现在这种情形要想迅速集结军队那是不可能的,等军队集结好,恐怕中州城已经沦陷了,于是杨然铤而走险,率领一万将士攻城拔寨,深入唐境三百里,杀得唐军守城兵士无不望风而逃,七日之内连下城池十余座,直逼唐国都城。 虽然杨然英勇善哉,他却犯了兵家两大忌讳,第一,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而这次杨然出师仓促,根本没有预备充足的粮草。第二,兵家最忌讳的就是孤军深入,他们如此深入敌国,左右没有策应,问题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开始出现的是第一个问题,兵粮紧缺,手下将士食不果腹,三餐不继。而杨然攻下的城池,都是在唐军主动溃逃以后才入的城,那时候城里的兵粮已经被逃窜的难民洗劫一空。 杨然虽是跟着杨绍长大,在带兵打战方面冷峻,杀伐果断,可是在大仁大义面前,像极了他的父母,他实在不忍抢夺百姓的口粮,于是一日一餐又苦战了几日,一直撑到了唐军准备袭击中州的军队回师擒贼。 由于唐军回师,偏安胆怯的宋军也跟着撤军了,中州薛家之围是解了,可是杨然的麻烦却大了。 随着唐军回师,杨然大军被堵截在了唐国境内,而第二个问题也出现了,杨然孤军深入,两边没有策应,要想突围只能强行突破两边,食不果腹的将士最后选择了东北方向突围,因为只有这里突围才能尽快回到隋国。 唐军其实在围歼杨然时,也想到隋军也许会选择从东北方向突围,但是他们后来考虑到东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最后选择留了这一处空门,让隋军深入无边无际的戈壁,最后迷失在里面,自取灭亡。 最后杨然果然从那里突围了,穿越无边无际的戈壁,那是杨然和狄青山永远忘不了的噩梦,开始他们进入戈壁时是五千多人,战马一千余匹,可是在途中战马全部被杀来吃了,而路途却才行至一大半,最后他们只能选择互相割肉填腹,因为自己实在是吃不下自己的肉。只能互相之间割肉交换。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割腹部和胸部的肉,最后饿得实在不行的,连大腿的肉都割去换战友的肉了,结果可想而知,那些率先割大腿肉的,最后路都走不动了,活活困死在了戈壁滩里。 杨然和狄青山不肯食人肉,全军上下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割肉作食,最后他们是被军士抬出戈壁滩的,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杨然猜想或许是在他们饿得迷糊时,手下将士给他们喂食了人肉吧! 这五千将士最后走出戈壁滩时,人数已经不及千人,而且除了杨然和狄青山,一个个身上都是无数血窟窿,但是他们哪怕是死,在路上一直也没有想过互相残杀,这足以证明杨然治理军队,深得人心的魅力。 隋国百姓知道这事后,便给杨然的军队取了一个‘铁血军’的称号。那一战之后,百姓闻‘铁血军’之威名前来投军,‘铁血军’势力空前的浩大起来,从此唐宋两国便传出一句佳话:撼隋易,撼铁血军难。 中州薛家知道这事后,也深知自己欠杨然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私下带给杨然一句话:若是日后有事求助薛氏一族,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次,白平剑派接到几十路门派围攻的消息后,一边扬言要把会‘凋零剑法’的亲传弟子召回紫金山查明真相,一边寻找人脉前来助战,防止几十路门派不讲道义,毅然决然发动围攻白平剑派,导致剑派灭门的大战。 杨然作为岳千羽的亲传弟子,又习得‘凋零剑法’,自然被当作‘嫌疑人’传唤,收到师傅亲笔信的杨然,深知这次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命狄青山传信给薛家,让他们在最后时机出来助阵。 狄青山此刻不仅回想起了往日饿得晕厥的事,也想到了他们此行之前,杨然命他传信薛家的事。 “王爷,我记得去年我军中计,被围困于雁荡山的时候,当时军情万分危机,我说前去薛家求援,可是你却告诉我,薛家是最后的保障,不到万不得已不打这张‘人情牌’,可是如今只是江湖纷争,你怎么却把这么重要的‘人情牌’打了出来,卑职愚钝,还望王爷能直言原由,解我多日以来的困惑。” 杨然很耐心的解释道:“其实我早想告诉你,为何雁荡山一战,我死活不肯用薛家,主要是怕给薛家招来灾祸,他们毕竟是中立势力,要是贸然卷进战争,唐宋两军便师出有名,顺理成章就拔掉这颗眼中钉了,要是中州沦陷,唐宋两军挥师北上便没有了阻碍,这无疑不是将我隋国大门给唐宋两军大大敞开。这就好比一个贼,他本来看到主人家的门是关着的,还有些顾虑要不要进去,结果风一吹,门开了,里面根本没有人,你说贼会不会进去,到时候唐宋两军的进攻态势恐怕会更加猛烈,隋国必将处于四战之地。” (本章完) 第42章 齐聚白平(3) 狄青山不解道:“据我所知,薛家在江湖中也处于中立,难道王爷就不担心,薛家因此招来江湖中人围攻?” 杨然道:“我当然考虑到你说的了,所以我让他们在最后时机出现,想必他们也是不想卷进这些是非之中,那么他们势必知道蒙面前来,何况最后不一定用得着他们出手。” 狄青山道:“王爷让薛家出手,还不如让咱们隋国的军队出手,毕竟白平剑派在我们隋国地界,我们予以保护也是理所应当的。” 杨然道:“你不懂江湖规矩,江湖事一向江湖了,朝堂中除了神捕府可以干涉一些特殊命案以外,其他人是管不了的。” 狄青山问道:“那方才来的石开源和梁梦娇就是为了查清江湖中,四起命案的凶手?” 杨然点头不答,狄青山又追问道:“那董无赖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呀?为何王爷宁可使用这样的办法,也不肯认输拜师呢?” “我拜岳千羽为师,那是敬重他的侠义,可你也看到了,董得多其实就是一个江湖混混,他时常混迹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得多。我拜他为师自己倒觉得无所谓,可是传出去以后,我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怕‘铁血军’军威受损,没有军威震慑,恐怕隋国又将狼烟四起。” 狄青山不知道杨然居然考虑得如此多,听完后觉得很是惭愧,自己作为杨然的生死兄弟,居然连如此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可是转而一想,确实有一件事自己想不明白。 “王爷,为何两位神捕出现以后,你就知道董无赖将要问的问题,自己一定回答不上了呢?” “董得多虽然是个无赖,可是他却是很聪慧的无赖,一个人能够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出名堂,没有一颗脑子那是做不到的。从开始他问身份来历,何门何派,到后来他问照冥烛的原由,我已经判断他接下来势必会问...”杨然的话还没说话,却被狄青山抢了过去, 狄青山打断杨然的话,笑着说:“一定会问两位神捕进来,然后又急着出去,这是为何?哈哈哈...” “不对,他问的问题事先都已经知道答案,如果问这样的问题,不仅我们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案,而他也无法回答。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那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绝不会问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的。”杨然解释道。 狄青山道:“那他会问什么问题?既然他都能知道答案,王爷如此睿智,完全不用顾及他的问题啊!” 杨然反问道:“你觉得在一个神捕身上,还能问出什么问题呢?” 狄青山虽然不是什么智谋卓越的人,但是也清楚,神捕能出现在永昌城,那必定是赶去紫金山查明‘凋零剑法’杀死四位豪杰一案。 狄青山道:“难道董得多是想问凶手是谁?” 杨然道:“你总算还不是太笨,他问凶手是谁,其实大家都知道凶手是会‘凋零剑法’的人,而普天之下除了师傅岳千羽,就只有五个人会此剑法,而五个人中便包括我,也就是说我也是嫌疑人。要是我说凶手是其他四个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就显得我有些推脱干系的嫌疑,不仅没有让人信服的可能,还增加了我才是凶手的可能性。要是我说自己就是凶手,那势必会被拉进一个众矢之地的位置。他明明知道我是嫌疑人,却故意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说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确实不能回答,难怪他离开的时候,会如此坚定王爷一定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还好王爷睿智,不然就上了那个董无赖的当啦!”狄青山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这才明白人心有多险恶。 他只是一个驰骋沙场的战将,根本不知道杀人的武器里最锋利的其实是脑子。 永昌城的东北方向三十里处便是紫金山,紫金山是一座平顶山,山上重山,又名双重山。 白平剑派便座落在第一座山的平顶中心,后面紧靠重山。重山的峰顶有个极美的名字——紫金之巅,由于重山的路十分陡峭,蜿蜒盘旋,很少有人踏足山顶。 尤其是在岳千羽继任掌门以后,便把重山设为禁地,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上一代掌门善梦青便是在紫禁之巅饮剑自尽的。 若不是白平剑派把紫禁之巅设为禁区,很多拜访白平剑派的侠客,倒想亲自去紫禁之巅瞻仰一下女掌门为爱殉情的地方。 自从紫禁之巅成为禁区以后,江湖中出现了各种说法,有的说岳千羽在紫禁之巅弑师夺位;有的说善梦青是贞烈女子为爱殉情;还有的甚至说善梦青羽化升仙;当然更多还是比较倾向于善梦青并没有死,只是白平剑派制造的假消息,他们都觉得善梦青可能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了,又或者看破红尘,剃度出家啦! 当然关于善梦青最终的结局,除了一些当事人以外,其他人无从知晓,故而善梦青与苏连云的生死,一直被江湖中列为两大迷案,就连神捕府着手调查了很多年,依然是无迹可寻,最后不了了之。 紫金山顶,一片片琉璃瓦盖起的数座大殿,零零散散的座落着,大殿之间又有数座楼阁,楼阁之间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小路纵横交错,不仅连通着数座宫殿楼阁,还直通白平剑派的练剑坪,此刻练剑坪上已经挤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蓝衫,黑靴,头戴蓝飘带,手持各式各样的剑,他们都是白平剑派的弟子。 当然练剑坪上还有一些不是这样服饰的人,不过他们跟白平剑派都有很深的交情,有的是师承白平剑派,有的是岳千羽的朋友,还有的是岳千羽的朋友请来的帮手,他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帮白平剑派度过这次难关。 这些人笔直的站着,头皆仰视着正前方那排耸立的石阶上的人。 练剑坪的正前方一排六十四阶长的石梯,石梯上便是白平剑派的大殿——八卦阁,而此刻正有五个人站在这六十四阶石梯的中间位置。 (本章完) 第43章 各显神通(1) 石阶上有五个人,站在两边的四个人,分别是乱剑阁、短剑阁、长剑阁、重剑阁的阁主,站在石阶最中间、最上面的人浓眉之间一股威严的神韵,炯炯有神的双眼寒光爆射,圆润的脸庞秀中带着三分贵气,头戴蓝冠,冠上一根蓝色羽毛,羽毛就在头冠正中,不知道是什么鸟的羽毛,羽毛就像一柄锋利的宝剑,看着既然比那些冠上佩的珍珠更有魅力。 他表面淡然,声音低沉浑厚,且富磁性。 “诸位英雄豪杰齐聚紫金山,岳千羽万分感激,幸得四海朋友信任,此次岳千羽定当不负众望,揪出这个杀人凶手,亲自清理门户。”岳千羽说完,便转身朝石阶上缓缓走去。 他的步子很慢,向上仅仅走了几阶便停了下来,接着又转身补充道:“神捕府的人来了吗?” “岳掌门,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练剑坪里忽然走出一男一女,他们不等岳千羽发话,便直直朝石阶上走了去。 岳千羽似乎也懒得说话,又继续朝石阶上缓缓走去。 这时,长剑阁主大声说道:“我叫到名字的可以进入八卦阁,其余的各自镇守山上各处要塞,以防几十路人马偷袭,如有异常情况,请以响箭为号。” 长剑阁主说完以后,十几个蓝衫弟子抬着几大框箭羽便开始发给每一个人,那箭羽上绑着一个小口哨,若是箭飞冲天,口哨便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十几个弟子正在发箭,而长剑阁主已经开始念起了名字:“柴满堂、董得多、孟婆、黄远松、丁依雪、杨然、狄青山...” 只要长剑阁主念起一个名字,那人群中便走出一人,不仅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少一个人,大家很有秩序的走进了八卦阁,他们不管是王孙公子,还是一派掌门,或是江湖豪侠,都十分给岳千羽面子,只要是岳千羽定下的规矩,他们都很遵守。 岳千羽这个人言语较少,看似深沉,却外冰内热,他虽然没有多余废话,就连客套的话语也是随便走走形式,可是大家就是喜欢他这种个性,因此他交友才会如此广阔。 这时,八卦阁里已经聚集了三十多号人了,这三十几个人都已落座,坐在八卦阁最正中的便是岳千羽,他凝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然后对门外的四大阁主说道:“关门。” 红漆雕花大门‘咯吱咯吱’的合上了,接着就听见八卦阁外面响起‘丝丝’的脚步声,脚步声向八卦阁四周蔓延,显然八卦阁已经被包围了起来,看来他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了,无论如何也不让凶手从这里逃脱。 “岳老弟,我们是来帮忙的,你这是什么道理?”孟婆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大家稍安勿躁,这一切的安排只是为了防止凶手逃走,没有做过亏心事的,自然不必害怕。”岳千羽没有说话,神捕府的石开源却抢先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都是神捕府的意思,我说岳掌门怎么会对自己功夫那么没有信心,神捕府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事先也不言语一声,真是不懂江湖规矩,其实岳掌门找我来就够了,干嘛非要再找神捕府这帮混饭吃的玩意。” 董得多本来也是岳千羽找来查案的,如今他看到神捕府的抢饭碗,于是说话非常直接,一点也不客气。 所谓同行是冤家,神捕府的石开源自然不会骂人,可是同行的梁梦娇就不一样了。 她毫不客气地说道:“神捕府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一些江湖混混出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吧!” “你...”董得多胡搅蛮缠惯了,但是一遇到女子,他就有些招架不住啦,气得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神捕府是江湖中公认的查案缉凶顶尖的朝堂机构,而你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个小混混,不要以为改个‘董得多’的名字,自己就真的懂得多啦,岳掌门是给你面子,让你来长长见识,不是让你来耀武扬威,自命不凡的。”梁梦娇做神捕惯了,说话向来不给对方余地。 董得多气得脸都绿了,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学武功,可是后悔也没有用,只能嘴上逞强道:“董某懒得和你一个小女子斗嘴,还是古人说得没错,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够了,你们都是岳兄请来查案的,不是来斗嘴的,岳兄半句话都未说,你们却吵个没完,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柴满堂甚是看不下去了,他慈祥的脸庞上皱纹紧紧凑在了一起,看着就如老鼠脸一样丑陋。 他接着便抛起了案上的一个茶杯,只见茶杯的茶盖与茶碟就好像与杯子紧紧粘在了一起似的,它们在空中翻滚了好几转,却是不见一滴茶水滴露出来。 片刻后,茶杯开始迅速往下坠落,然而只是坠落了一秒,柴满堂身子就如一根弹簧一般,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他的背还是如老鼠一般佝偻,他的脸还是如老鼠一样丑陋,然后他的头却比老鼠坚硬百倍,只见他头往前一顶。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茶杯被他的头撞成了几瓣,茶碟、茶盖也碎了一片,无数片陶瓷在空中一片零乱,而茶水溅得满了柴满堂一头都是,看着就好像一只老鼠被雨水淋湿了一般狼狈。 可是柴满堂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狼狈,他只是仰着头,张着嘴,等待无数的瓷片落入他的嘴里,丑陋的脸上则是洋溢着期待,就好像一个孩童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样。 接着,那些瓷片落了他的嘴中,然而他却嚼也没嚼一下,便直接咽了下去,样子看着就像一只癞蛤蟆正在吃漫天飞舞的蚊虫一般,可是这比吃蚊虫更加触目惊心,在场的许多人,看得下巴都要掉了。 “满堂兄的铁嘴钢牙,铜头铁臂,粘连手果然名不虚传,三大绝活同时展露,果然给咱们呈现了一出绝妙的好戏。” 这时,坐在右面,从门往里数,第七把紫檀雕花椅上,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突然开口,话语虽是夸奖,可是语气却有一种冷嘲热疯的味道。 (本章完) 第44章 各显神通(2) 这个人身穿火红的袍子,斗篷、靴子皆是火红,就连他的脸与手,也是异常的红,看着竟像一个刚刚从染坊里出来的工人,不小心把红色的染料打翻在了自己身上一般。 他说完便把左手伸出,缓缓地摊开了手心,手心里空空荡荡的,根本什么也没有,而那只好像被鲜血染过的手掌就那么笔直的摊开着。 忽然,他的表情凝重,眉头紧皱,而那火红的掌心突然冒起了一股热腾腾的气浪,紧接着他右手拿起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茶杯放在了左手心上,紧紧一瞬间的功夫,那茶盖就开始扑腾起来,好似里面的茶水变成了活物,就要从里面跑出来一样。 “火龙洞主的火焰霹雳掌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火遇到了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这时,坐在火龙洞主不远处的孟婆,突然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跟前,接着两只枯老的双手齐齐打出。 孟婆打出双掌的速度相当快,就在火龙洞主准备收手时,孟婆双掌里窜出一股黑气。那黑腾腾的雾气迅速包裹住了火龙洞主的左掌,只是眨眼的功夫,黑雾瞬间凝固在了火龙洞主的左掌上,接着凝固的黑雾就好像破碎的镜片一样,慢慢开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叮叮哒哒...’ 一阵黑雾凝结的碎块,落地的声音过后,茶杯里的水再也不沸腾了,而茶杯的表面好似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火龙洞主表情呆滞,手也在不住地颤抖,等到孟婆回去落座后,他才呐呐道:“阴雾凝冰诀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孟婆婆与我师傅乃是挚友,九头山一起大战苏连云,同样付出了惨败的代价。那一战后,你们各自苦心修炼神功,而婆婆练得凝冰诀,可知我师傅练就了何等神功?”黄远松背上背着一柄银闪闪的长刀,将坐在膝盖上的孩童抱给妻子丁依雪,便缓缓走到了大殿中间。 “你师傅可是狂魔连闻天?如果真是那个老魔头,练就的必然是——万魔归宗。”孟婆眼睛微张,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好似连黄远松在什么位置都看不见一般。 ‘噌’ 一声悠长的出鞘声从黄远松背上响起,一柄怪异的长刀已显现在了大家眼前,长刀是黑铁与银矿锻造而成,黑色的刀身上又闪着银矿的银光,不仅有了黑铁的坚硬,又弥补了黑铁没有的光泽;不仅有了银矿摄人的寒气,又弥补了银矿没有的硬度。只有锻造武器的鲁大师,才能将两种材料的成分控制得恰到好处,除了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造出这等神兵。 “婆婆,难道您不认识这柄刀了吗?”黄远松双手握着刀柄,刀身对着孟婆,想让他仔细观看观看。 孟婆摇了摇头,缓缓道:“老朽苦练凝冰诀,寒气反噬到了眼睛,所以得了一种‘阴眼’的毛病,要是没有烛火,老朽就如同一个瞎子一般,然而在岳老弟的地盘,我也不能照根冥烛装神弄鬼吧!” “那你刚刚怎么看到火龙洞主的火焰掌的?”黄远松不解。 孟婆冷冷道:“我不是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习练凝冰诀以后,身子对热量格外的敏感,而火焰掌的热浪如此强,我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黄远松‘噢’了一声,说道:“婆婆已经猜到我师傅就是连闻天了,应该知道这柄刀叫什么名字吧!” “你方才说你师傅与我是挚友,而老朽只有两个朋友,我也不确定你是老魔头的徒弟,还是岳老弟的徒弟。”孟婆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你手上的刀一定就是屠魔刀。” “没错。”黄远松说完,刀身一落,直直劈向了旁边的桌案上。 忽然,刀身稳稳地停在了半空,刀风却迅疾地打在了茶杯上,顿时发出一声碎裂的声音,茶杯顿时被刀风劈成了两半,茶水四溅,可是茶杯下面的桌案却是纹丝不动。 这茶杯的旁边坐着也是一位用刀高手——狄青山,他看见对方在劈裂茶杯的同时,又不伤害桌案半分,既然能将刀法控制得如此精准,收发自如,心中甚是钦佩,当下便生了与之一较高下的念头。 他抄起摘星刀一个闪身便到了大殿中间。 “这么好的刀法,劈个茶杯岂不是大材小用,让我陪你过过招。”狄青山本来就是好战斗勇的武将,当下见到用刀好手,心已经痒了起来。 狄青山不等对方回应,突然爆喝一声,续而身子一晃,挥刀直逼黄远松而去。 黄远松对呼啸而来的狄青山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惧意,只见他手臂一抖,挥出一刀,蓄而在半空中洒下一道白影朝着狄青山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之后,二人的刀锋已然撞上,瞬间闪出数点星光,一股强大的气浪向四周蔓延,二人被气浪震得各自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由于二人使出的劲道都不小,刚刚那一撞击俩人的手臂同时被震得发麻起来。 这时,稍微缓和过来的黄远松身体一跃朝着狄青山踢出一脚,这一脚的劲道很大,甚至带起了轻微的破空之声,狄青山冷哼一声,续而身体一转,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手中的刀翻转着挥去。 黄远松这一脚落空,随之身体向后倒去,身子几乎贴在地面上滑了出去,刚好躲过了狄青山的这一刀。 接着黄远松左手一拍地面,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随之右脚一蹬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狄青山急射而来。 狄青山也是不慢,他大喝一声,身体一跃而起,一刀倾斜劈出。 这一刀宛如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黄远松的天灵盖劈了下去,黄远山将手中的屠魔刀往上一横,生生挡住狄青山这翻江倒海的一击。 这时,狄青山挥出左拳居高临下,猛的击向黄远松的脑袋,黄远松见势身形一转,腰马合一,曲手成拳毫不犹豫的对上了狄青山的拳。 (本章完) 第45章 各显神通(3) ‘隆——’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这次真正是拳头和拳头的硬撞,俩人左臂同时失去了知觉,狄青山的身体已经缓缓飘落到了地面。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挥刀又迎了上去,刀和刀不断撞击,两人从地面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地面。 二人你来我往的打斗时,黄远松右腿猛然踢了出去,狄青山的反应也是不慢,就在对方出腿的同时,狄青山右腿也是瞬间甩出,直接对上了黄远松的腿,又是一声闷响,两人的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两人被迫再次退后,众人一阵惊呼,这两人的刀法不相伯仲,拼得全是临战的打法,可是两人的打法也太过狠辣了吧! 众人还未从惊呼中反应过来,黄远松大喝一声:“千魔朝东——” 只见黄远松的屠魔刀随着身体的舞动,形成数道刀影,黑铁之气瞬间盖住了屠魔刀的银光,刀影瞬间变成了无数道黑影,就好似一群黑马凌空奔腾一般,朝着狄青山袭了过去。 狄青山冷哼一声:“刀劈活佛——” 他手中的刀往上一挥,半空之中刀光闪动,形成一道硕大的刀影朝着黄远松撞了上去。 黑色、白色,两道刀影相撞,顿时形成巨大的气浪掀得青石砖四散飞舞,同时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长长大裂缝。 巨大的内力相撞,俩人都受了不小的内伤,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 黄远松是狂魔连闻天的徒弟,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狂劲,而狄青山本来就是驰骋沙场的悍将,遇到大战只会越战越勇,故而两人虽是伤痕累累,但却没有罢手服输的意思。 这时,黄远松又是一声大喝:“万魔归宗——” 狄青山不敢怠慢,挥刀之间,已经喊出:“横斩如来——” 两人这一刀挥出,气势比方才明显强了不止一倍,因为这两招都是他们各自的大杀招,双方刀影还未撞击上,众人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压抑感,不由得身子向后倾斜,眼睛直直瞪着,势要看看谁的大杀招更胜一筹。 忽然,一道身影急闪至两人刀锋之间,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只见他双手为掌,一股浩瀚的内力自掌中发出,生生止住了两人的大杀招,随即打出两道软绵绵的掌风,两人被掌风震出十来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毫不费劲便将两人一触即分的人正是岳千羽,除了岳千羽,在场恐怕也没有第二人可以做到,就算放眼天下,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可以做到,众人看得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你们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啊?我爹半句话都还没说,你们倒好,先是斗嘴,接着斗武,外面还没打起来,你们倒先打起来了。我们又不是搞什么武林大会,也不是搞什么耍嘴皮子的大赛,请你们来更不是耍把戏的。” 一位长相秀丽,长发飘飘,身穿白平剑派标志性蓝衫的女子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一边说则一边走到了大家的面前。 她虽然穿着普通的蓝衫,却盖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材,眼皮上涂着粉红的脂粉,将那双眼睛衬托得更具魅力,白嫩的脸颊,嫩得好似要出水了一般,这样的美人在白平剑派很少见,除了岳千羽的宝贝闺女岳语琴,谁还敢在白平剑派涂抹浓妆呢? 大家都认出了她,也知道她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主儿,谁也不敢搭这茬。 原来这个岳语琴很喜欢看热闹,刚刚见大家各展所长,于是便按捺住自己刁蛮的个性,静静地看大家表演。可是岳千羽突然出手,好戏显然是没得看了,她这才想起父亲交代的事。 岳千羽事先把一切交给了她的女儿负责,一来是他不善言语,喜欢沉默。二来是他想培养女儿,让女儿早日继承他的衣钵,挑起白平剑派的大梁。 岳语琴见大家不说话,继续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道:“你们有的是我爹请来查案的贵客,有的是来洗刷冤屈的嫌疑人,还有的是来见证白平剑派绝不徇私枉法的朋友,不管大家是以什么身份来,我想大家目的都是一样,都想帮我爹找出真凶,还白平剑派一个清白,让我们能够顺利度过此次难关。”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似乎都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岳千羽,居然有一个如此能说会道的女儿。 其实江湖中人只知道岳语琴刁蛮任性,却不知她不仅生得美丽,还活泼机灵。 岳千羽喜爱游山玩水,常年不在紫金山,而白平剑派这些年大部分都是岳语琴和两位师兄在打理,这些外人根本不知。 “语琴作为小辈,也不好在诸位豪杰面前多加言语,还是直接办正事吧!”岳语琴说完,便开始喊一些人的名字:“定山王杨然、弑神剑丁依雪、大师兄魏尚宏、二师兄孙沙平。” 三十几把紫檀雕花椅上,立刻站起来四人,他们直直走到了大殿中间,四人皆面朝岳千羽,捧拳鞠躬道:“师傅。” 岳千羽点了点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可是这强颜的欢笑,看着竟比哭还难看。 “现在会凋零剑法的人都到齐了,那就请两位神捕和董先生开始吧!”岳语琴说完,自己也走到了四人之中。 神捕石开源和梁梦娇率先走到了五人跟前,董得多紧跟其后,三人表情非常认真严肃,他们来回在五人之间打量了几遍。 “天下第一神捕骆云说过,每一件命案都有其三种必备要素,第一作案动机,第二作案时间,第三作案手法。如今案件的手法已经清楚,咱们只要摸清作案动机与作案时间,便可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石开源很自信的说,尤其是说到骆云的名字时,脸上满是骄傲,好似身为第一神捕的同僚都跟着沾光一般。 董得多不服气地说道:“我说你们神捕府的人都是混饭吃的吧,每一次办案都讲什么套路啊,什么原则的,不知道在你们手里冤死了多少人。” 梁梦娇插嘴道:“骆神捕用这种方法破案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既然你觉得咱们神捕府办案的这套方法不对,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更高明的方法啊?” (本章完) 第46章 扑朔迷离(1) “这可是你们让我先查案的,可别破案以后,说董某不给你们神捕府留面子啊!”董得多说完后,又补充道:“董某不会查案,但是我知道排除法,只要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就算结果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石开源低声自语道:“这不是第二神捕秦风的办案手法吗?” 董得多已经不再去管石开源的自言自语了,他已经走到了魏尚宏的跟前,只听他大声说道:“魏尚宏,你作为剑神亲传大弟子,又是白平剑派大师兄,想必凋零剑法的造诣,绝对在五人之首吧,我想问问你,四位豪杰遇难的日子,你在做什么?” “我在白平剑派练剑。”魏尚宏表情冷淡,想也未想,便直接回答了出来。 董得多质疑道:“你为何这么肯定,是不是事先便想好的说词?” 魏尚宏道:“作为白平剑派大弟子,魏尚宏在没有师傅的命令下,绝对不敢踏出紫金山半步,我与二师弟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山了,如果在山上不是练剑,那想必也是在做一些每日必做课程。” 董得多道:“你的意思是你与孙沙平,都有不在案发现场的理由和证据了?” 魏尚宏冷冷道:“不仅我们没有在案发现场,小师妹也没有。” 董得多转而对孙沙平问道:“是吗?” 孙沙平点点头,接着很耐心的说:“没错,我与师兄师妹时常都在一起,如若咱们之中任何一人,悄悄离开紫金山去杀人,一次也许会疏忽没有察觉,可绝不会出现疏忽四次,这等荒唐的事。” 董得多开始还有些怀疑冷漠寡言的魏尚宏,可是听热情大方的孙沙平说完后,他便打消了这个顾虑,孙沙平的话听着不仅不像说谎,而且还非常有说服力。 董得多问完一个简单的问题以后,立刻排除了三个人的嫌疑,这使大家都对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大家只觉得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董得多缓缓走到了丁依雪的身旁,说道:“丁依雪,你本是大侠丁闪的女儿,丁闪在阅文堂进攻白平剑派的第九战中,苦战十昼夜,活活累死在了战场上,岳掌门为了报此恩情,便传授你凋零剑法,虽然你的凋零剑法不及他们三人精纯,可是你练此剑法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们几个人,想要杀死四位江湖豪杰,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与丈夫黄远松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如果我去杀人,我丈夫孩子必在现场,我丈夫也许会说谎,可是我的孩子才几岁,他总不会说谎吧?” 丁依雪看起来柔柔弱弱,似雪一般冰美,可是嘴却能言善辩,这让董得多有些始料不及。 董得多定了定神,转而说道:“鸳鸯侠侣浪迹江湖,行踪向来都是飘忽不定,如果要你说清楚都在何地干些什么,那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我只想知道,你在江湖中是否有仇人?” “仇人?江湖中谁没有几个仇人?”丁依雪并不否认。 董得多又道:“那你的仇人是不是昔日进攻白平剑派,导致你父亲惨死的那些江湖豪杰?” “他们的确是我的仇人,可是两派对战,各有伤亡,江湖规矩便是大战不论生死,儿女不得寻仇滋事,师傅早些年便告知我了,我怎么会用师傅的凋零剑法前去寻仇呢?再说我也不知道当年将我父亲活活累死的参与者是谁啊,如果真的要找,恐怕也只能去找阅文堂报仇了。” 董得多笑了笑,淡淡道:“阅文堂的老圣主已经死了,你报仇自然找不上他了,然而巧合的是,这四位豪杰都是昔日跟随阅文堂进攻过白平剑派的人,所以我有足够理由怀疑,寻仇就是你丁依雪的杀人动机。” 众人听完,似乎觉得非常合理,有的豪杰甚至起身准备动手了,就连站在丁依雪旁边的魏尚宏、孙沙平、岳语琴都不由得往后退去,一时间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黄远松再也坐不住了,其他人可以怀疑他的妻子,可是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妻子,他将孩子放在椅子上,一闪身便到了丁依雪的身前,接着就摆出一副誓死护妻的姿态。 然而众人看到他们似乎有反抗的意思,更加怀疑他们就是凶手了,一时间大部分豪杰都站了起来,眨眼间的功夫,众豪杰便把中间围了起来。 “哈哈哈...” 这时,站在丁依雪旁边一直未动的杨然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众人一头雾水,大眼直瞪小眼。 杨然道:“诸位豪杰是不是过于热情了,我师傅都还未急着清理门户,你们倒是全部急着动手了。” 火龙洞主道:“定山王,此事已经跟你无关了,咱们江湖的事,希望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杨然道:“方才我一直未说半句话,就是不愿插手你们江湖中的事,可是你们还没等事情弄清楚,仅凭一句推测之词,便要把我师姐当作凶手,本王实在看不下去了。” 火龙洞主道:“那定山王的意思是?” 杨然道:“如果大家信得过本王,那就坐回自己的椅子,听我慢慢给诸位说明情况。” 大家听完杨然的话,觉得此事似乎还有蹊跷,于是半信半疑地坐了回去。 “黄兄,你也回去坐下吧,好好照顾侄儿,他还这么小,要是吓着了,也许一辈子都会在噩梦中煎熬。” 其实黄远松的孩子就跟杨然失去父母时一样的年纪,杨然这些年都在噩梦中煎熬,所以他实在不想看到其他的孩子跟他一样,也有一个痛苦的童年。 黄远松似乎不太相信杨然的话,他深知江湖险恶,诡诈之人太多,而杨然与丁依雪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他很难相信杨然会给对方洗脱嫌疑,把自己置身在风暴的旋窝中心。 然而丁依雪却很相信,因为丁依雪比黄远松更聪明,于是她对丈夫道:“你回去看着文儿,王爷如果要害咱们,刚刚大可顺水推舟,何必帮助咱们说话呢!” (本章完) 第47章 扑朔迷离(2) 黄远松虽然不相信杨然的话,但是妻子的话,他还是非常相信的,所以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杨然见众人情绪稍微稳定以后,才缓缓说道:“刚才董兄其实是在试探丁师姐,若是本王不出面阻止,想必董兄也会出面替丁师姐洗脱嫌疑的。” 董得多一脸惊讶,似乎没有想到杨然竟能看破他的心思。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他想要看看杨然是不是真的看破了自己如此精妙的探案方法。 “诸位英雄豪杰都是江湖中人,想必也清楚死去的四位豪杰与阅文堂的关系,他们四位跟阅文堂的老圣主交情匪浅,的确参与过进攻白平剑派的事,可是他们并不是同一次参与的,那么他们怎么可能全是杀害丁大侠的凶手呢?”杨然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关于死去的四位豪杰是否一起参与过进攻白平剑派的事,他们都不清楚,而杨然却知道得如此明白,他们不仅惊叹杨然不是江湖中人,却对江湖中的事如此了解,而且他们还惊讶杨然思路既然如此有条不紊。 杨然接着说道:“董兄之所以这样说,那是想试探丁师姐是否调查过丁大侠战死一事,如果她真有调查此事,必然知道四位豪杰不是真凶,那么她便会说出这点,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如果她真的说了,证明她确实调查过这事,不仅不能洗刷冤屈,相反还有杀害四位豪杰的嫌疑,因为她若调查此事,必然有复仇之心,若有复仇之心,必会牵连那些进攻过白平剑派的人,虽然不能肯定她杀害了四大豪杰,但至少可以说明她的嫌疑非常的大。” “然而丁依雪在最后关头,也始终没有说出这一点来证明她的清白,那说明丁依雪确实没有调查过这件事,她报仇杀人的动机便不成立,她的嫌疑完全洗干净了,而定山王就是此案唯一的嫌疑人了,若是按照董得多的排除法,那王爷就是本案的真凶啰?”石开源趁杨然喘气之际,将话接了过来,逐而徐徐道完。 董得多怒道:“神捕府的人也太不讲究了吧,我抽丝剥茧,你们最后跳出来坐享其成是不是?难道官府中人就是这样,总是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然后出来比划比划,就把功劳都揽自己身上了?” “你激动什么啊,乱吠个屁,没听出来石神捕话外有话吗?”梁梦娇好气道。 董得多这才反应过来,石开源刚刚的话是一句疑问,看来一直默不作声的神捕,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于是他只好轻声问道:“石神捕有何高见啊?” “高见倒是没有,只是你三言两语便排除了四个嫌疑人,以为这样就能断案了吗?可是定山王难道就不能排除嫌疑了吗?”石开源连续反问了两个问题。 董得多被问得愣住了,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试探杨然这样聪明的人到底有没有嫌疑。 “一来王爷不是江湖中人,二来王爷与四位豪杰并无仇恨,三来王爷驻守边疆,不具杀人时间。综上三点,王爷才是本案最不可能的真凶,那么你的排除法,是不是不管用了,大家都不是杀人凶手,难道四位豪杰是被鬼杀的了?”石开源一口气解释完了杨然不是杀人凶手的诸多理由。 董得多被问得一头雾水,而杨然却没有丝毫表情,并没有因为听到自己不是杀人凶手而露出一丝喜悦,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嫌疑排除之后,凶手的罪名就落到了岳千羽的头上。 众豪杰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都觉得这事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把这事往岳千羽身上想,可是一直闷不做声的岳千羽却自己站了出来。 “诸位似乎忽略了岳某,除了我这五位徒弟,天下间还有岳某也会凋零剑法,而且剑法的厉害程度,绝不亚于他们,并且岳某喜欢游山玩水,常年不在紫金山,不仅具备作案时间,而且也是具备作案嫌疑的,因为死去的四位豪杰是白平剑派多年来的宿敌。” 众豪杰都被岳千羽的话惊呆了,大家根本没有想过岳千羽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岳千羽的话却说得那么在理,并且如今除了他有杀人的嫌疑,那就只有鬼了,大家心里虽然都有些怀疑岳千羽,可是嘴上却说着鬼才是杀人凶手的话,真是一群口不对心、阿谀奉承的人。 “我爹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如果我爹要杀人,大可以用各种剑法,轻松便能杀了他们,为何非要用自创的凋零剑法呢?”岳语琴突然站了出来,替她父亲辩解。 “没错,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我师傅,若是非得有一个杀人凶手,大家就把孙沙平当作杀人凶手吧!”孙沙平甚至直接站出来,顶下这个杀人的罪名。 “我才是杀人凶手,等我死了,大家把我的头交给几十路江湖豪杰,让他们放弃进攻白平剑派吧!”魏尚宏更是夸张,说着剑光一闪,欲要血溅当场,幸亏岳千羽击出一道剑气,将他的佩剑打落在了地上。 场面开始变得越发不受控制了,嘈杂声、喧哗声、议论声,在大殿内同时响起,整个大殿就好像变成了市井菜场一般。 这时,杨然突然加大声音说道:“大家别吵了,其实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几十路江湖豪杰并不关心凶手是谁,哪怕咱们真的找出凶手交给他们,恐怕他们也绝不会放弃进攻白平剑派的。什么为死去的豪杰讨回公道,这只是他们借的由头,目的是想一举歼灭白平剑派罢了。” 杨然的话说完,顿时场面变得更加喧闹起来,大家费了好一阵功夫,原来还是回到了起点,其实最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抵御几十路豪杰的进攻,但是凭他们现在的人手,在几十路豪杰面前,似乎有些螳臂当车,更何况这次领头的还是素有江湖第一智囊之称的阅文堂圣主江天星。 江天星此人无比诡诈,如今又有几十路豪杰听他号令,白平剑派想要取胜,那无疑不是难于上青天。 (本章完) 第48章 紫金大战(1) ‘咻’ 一声清脆的响箭声划破寂静的长空,传进了喧闹嘈杂的大殿内,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咻咻咻——” 这时,传出第一声响箭声的方向,骤然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响箭声,一时间,众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紧张的气氛压抑得大家,好似听到了鬼魅的声音一般害怕。 恐惧、恐惧、还是恐惧,众豪杰从未有过的恐惧,大家都清楚大战的号角已经吹响,身处紫金山势必卷进这场浩劫之中。 “咯吱——” 大殿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了,一位壮汉手持血淋淋的长剑,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岳掌门,大事不妙了,几十路豪杰趁着换哨的空隙,已经杀进了紫金大殿啦!” 紫金大殿位于所有楼宇的中心位置,属于白平剑派的主殿,一般有大型活动全是在主殿前举行,而八卦阁只是掌门议事的地方,算起来只是一座偏殿,对于白平剑派来说,存在重大意义的还是紫金大殿。 如今几十路豪杰已经杀进了紫金大殿,这对白平剑派的士气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打击。 岳千羽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 壮汉道:“好像是阅文堂圣主江天星的主意,他让大批人马随后,几十路豪杰中的高手化整为零先行一步,让我们得到了不准确的消息,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岳千羽没有说话,岳语琴却愤怒地吼道:“那我们安插在各个门派的眼线呢?” 壮汉道:“好像在阅文堂聚义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估计是被灭口了。” 岳千羽听完叹息了一声,头直直地垂了下去,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那些眼线都是白平剑派里最精明能干的人,他们就这样牺牲了,岳千羽难免有些痛心。 岳语琴道:“***还真够狠,能够把我们安插的眼线全部铲除,看来第一智囊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岳千羽忽然抬起头,大声道:“现在几十路豪杰的后续人马还未到,若是想要离开紫金山的,还来得及。” 众人互相对视,有些人的确想要离开,可是碍于种种原因,不得不跟着众人山呼起来。 “我等誓与白平共存亡,愿随剑神死守紫金山。” 岳千羽淡淡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诸位大恩,岳某谨记于心,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会紫金大殿里面的江圣主。” 岳千羽说完还未等众人答复,便留一下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八卦阁内。 “岳大小姐,我们作为神捕府的人,不便参与江湖纷争,命案未能勘破,还望岳掌门与岳大小姐多多海涵。”石开源见岳千羽离开,只好向岳语琴说道。 “江湖事,江湖了,这次惊扰神捕府,也属无奈,事已至此,两位神捕不必挂怀。如今大战在即,语琴不便相送,两位多多保重,替我向神侯问好。”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岳大小姐,咱们有缘再见。”石开源说完,便随丁依雪离开了。 董得多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这些神捕府的人,打着专为江湖人士办案的旗帜,实际上啥也没做,都是混饭吃的。” “董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岳语琴没有时间听他废话,于是直言问道。 董得多笑道:“我的那个车马费?” “给——”岳语琴扔给董得多一锭金元宝,转而随着人潮走出了八卦阁。 紫金山顶,楼宇之间,无数人影正在闪动。 阅文堂圣主江天星,事先便已摸清白平剑派换哨的时间,于是便抓住了这个时间差,一举攻入了紫金大殿,白平剑派的核心建筑。 白平剑派的弟子将紫金大殿围了个严严实实,江天星等人似乎被困在了里面,但是外面的人似乎也不敢贸然冲进去,因为里面有各路豪杰中的高手,数量多约上百人。 紫金大殿外人潮涌动,喊杀声阵阵,辱骂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大多都是穿着蓝衫的白平弟子,他们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剑,剑锋皆是对着一座宏伟壮观的四角琉璃瓦宫殿——紫金大殿。 紫金大殿的门缝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大殿内最里面的墙壁上刻着一副天下论剑图,图是以壁画的形式精雕细琢在墙壁上的,壁画前方半尺的地方是一方石台,石台前有几阶石梯,而石台中央则放着一把银闪闪的虎头交椅,交椅上坐着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白衣,手持折扇,表情无比兴奋,上下打量着虎头交椅,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一般,越看越开心,他便是阅文堂圣主白衣秀士江天星。 银白色的虎头交椅并不是银子锻造的,因为朝廷明令禁止任何人用金银制作日常用品,因为金银太过稀少,朝廷不允许这种穷奢极侈的行为猖獗起来。 这一条规定就跟普通人不能穿黄衫,不能配龙形图案一样的严厉,要是违反者,便以造反论之。江湖虽然有江湖的规矩,但是在这一点上面,还是没人敢逾越雷池半步的。 虎头交椅是用一根整木雕刻而成,刷上了银色的粉料,虎头交椅有的地方的银粉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 虎头交椅两旁是二十几把檀木交椅,同样檀木交椅上也坐着二十几个人,他们没有白衣秀士江天星那般兴奋,表情很是焦急,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正在门缝边上窥视外面情况的人,好似被什么东西击飞了一般,身子猛的就从门边重重地落在了大殿中央,大家甚至可以听到清晰地骨头碎裂声。 他的嘴角已溢出丝丝血迹,于此同时,众人似乎感觉到了门外的异常,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交椅后面的那些人举着兵器,已经冲到了大门旁。 虎头交椅上的江天星,跳下了高台,已经蹲在了被击飞那人的跟前,咧了咧嘴,想询问什么,最终还是合上了嘴。 (本章完) 第49章 紫金大战(2) 在门边被击飞的人,本来是半跪在地上的,片刻尸体已经开始面部朝前倾倒,最后直直栽在了地面上,大量地鲜血从尸体的四周溢出,鲜红的血水开始朝周围蔓延。 江天星望了望大家,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惨白得有些惊人,沉默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一字闪剑马洪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二十几把交椅上的人,开始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听明白江天星话里的意思,仅仅一刹那功夫,大家似乎都想到了什么,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背脊直冒冷汗。 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手持两柄流金锤,眼睛直直瞪着地上的尸体,眼珠好似都要掉下去了一般,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话来:“他死了有一阵子了,刚刚难道是诈尸不成?” 江天星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一位样貌俊美的青年,最先镇定了下来,几步便走了过去,他将地上的尸体翻了过来,之前尸体是背对着大家的,所以大家根本没有看清死者的惨状,尸体如今被翻了过来,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手上已经摆出了警惕性的姿势。 在大殿四周燃起的火光照耀下,尸体的面目显得十分狰狞,死状让人看着有些干呕。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似乎充满了惊恐与困惑,在马洪神秘死亡的气氛映衬下,所有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一股透骨的寒意,不禁让众人打起了寒颤。 “他是怎么死的啊?”持锤胖子疑惑道。 持流金锤的胖子是陈家堡的副堡主陈宽,他见大殿内有这么多的高手,已经不再害怕了,强大地好奇心驱使他想要弄清楚真相。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于是陈宽只好弯下腰,将手伸向了尸体,想要自己弄清一切。 陈宽的手带着些许颤抖,已经缓缓地伸了过去,然而就在手臂将要碰到尸体的一刹那,一道寒光急闪而过,他的指尖明显碰到了那道银光,他吓得将手立刻缩了回去,身子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嗷嗷直叫,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与此同时,他看见尸体的下颚掉在了他的身旁的不远处,好似被那道寒光从尸体上笔直地削了下来,陈宽毕竟是刀口上混日子的江湖人,腥风血雨早已司空见惯,他很快就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他望了望四周,很快便知道了刚刚的寒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翻转尸体的俊美青年手中的长剑。 他心里的火,顿时就燃烧了起来,怒道:“你小子究竟是秦府的什么人?刚刚是不是想斩断你宽爷的手啊?” 从俊美少年穿着的服饰来看,的确是秦府的人,而秦府的秦广海作为副盟主参与此次大战,理所应当作为进攻主力,因此这一百多名高手中,有三十多人都是来自秦府的高手,而这俊美青年,便是前不久才混进秦府的苏陌寒。 陈宽此人杀人无数,什么都不怕,唯独却是怕鬼,先前听江天星说得如此神乎其神,故而有些心惊胆战,所以才会被苏陌寒这一剑吓得够呛。 众人还在为陈宽被吓得嗷嗷直叫的事窃窃私笑时,忽见陈宽发火了,大家赶紧闭上了嘴,都将目光投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表情冷淡,好似没有搭话的意思,而秦广海作为秦府的当家人,只好出来调和道:“陈副堡主息怒,我这手下年轻气盛,不懂江湖礼数,方才多有冒犯,切勿记怀。刚才他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事发突然,还来不及言语,其实他是怕你碰了尸体,万一尸体上有毒,沾染上了如何是好,这岂不是中了奸人之计了吗?” 苏陌寒表面虽然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其实心里却一点也不冷淡,刚刚他的确是考虑到万一尸体有毒,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在他的眼前如花一般枯萎,他实在不愿看到刚刚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转眼就死得如此冤枉,所以最终他没有忍住自己的剑,可是由于他的犹豫,出剑稍微慢了一点,不仅险些斩到了陈宽的手,而且还把死去的马洪的下颚削了下来。 陈宽却并相信秦广海的话,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尸体没有见过,他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一具尸体会有毒,他认为这一定是秦广海联合属下在故意玩弄他,正准备发飙。 突然,秦广海身后的一位手下惊呼:“那是什么啊?” 惊呼的人便是与苏陌寒一同进入秦府的宁不凡,众人顺着宁不凡手指的方向望去,宁不凡所指的东西,那是尸体的下颚被割掉的地方。 锋利的长剑在削掉下颚的同时,也把尸体的下齿削得血肉模糊,一根肥硕的舌头,光秃秃地露了出来,半张嘴里全是夹杂着唾液的浓浓鲜血。 原来宁不凡指的正是舌头下面亮出的点点火光,陈宽虽然不相信尸体有毒,但还是用衣袖裹着手,准备拨开尸体的舌头,看看舌头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苏陌寒的长剑已经伸去,速度显然比陈宽快了许多,这次他出手显然比刚才果断了很多。 舌头被苏陌寒用剑轻轻挑起,里面滚出一颗银白色的珠子,珠子映着潺潺火光,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众人先是警惕地退却了一小步,接着便将目光投向了那颗珠子,最后又盯向了秦广海。 此时的秦广海显得更加的诧异,眼神里充满了困惑,脸色顿时也沉了下去,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陈宽讥笑着说道:“秦副盟主,原来凶手就是你啊,扮好人够厉害的哦,难怪我刚刚要去查看尸体,你便在那里危言耸听,还说尸体有毒,我看你真是演戏的绝顶高手啊!” 秦广海表情很是无辜,说话也不禁失了底气:“诸位豪杰,秦某与死去的一字闪剑马洪无冤无仇,怎么会痛下杀手呢?别中了白平剑派的奸计,自相残杀啊!” (本章完) 第50章 紫金大战(3) 陈宽听完秦广海的辩词以后,先是一阵狂笑,接着突然止住,最后恶狠狠地盯着秦广海吼道:“秦广海,咱们敬佩你,才捧你做副盟主,你如果还是一条汉子,那就爽快的承认了,不要敢做不敢当,辜负咱们对你的一番信任。” “我真的没有做过,你让我如何承认啊?” 陈宽质问道:“那地上的七星钢珠,你怎么解释?” “不能仅凭七星钢珠,这就断定我是凶手吧?” 陈宽怒道:“你少狡辩,能够使用七星掌,并且一掌毙命一字闪剑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原来九头山一战后,秦广海见自家绝学断魂枪如此不堪一击,便改学毒辣的七星掌,而秦广海在七星掌上煞费苦心,如今练得已是如火纯青,没有谁比他的七星掌更毒更辣更霸道。 宁不凡见秦广海有口莫辩,知道再不与他划清界限,一会儿便会作为他的属下跟着遭殃,于是也冷冷地说道:“秦三爷在掌风上的控制天下一绝,七星钢珠入口,马洪便已断气,然而许久后才中掌风飞了出去,这样的七星掌法,绝对没有第二人能够做到了。” “你...”秦广海被宁不凡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只恨自己苦心设计的草堂测试,遗漏了测试属下的忠诚之心。 众人听见秦广海的属下都出来说话了,更加坚信了马洪死于秦广海之手的推测。 一直在盘算着什么的江天星突然也开口了,他厉声喝道:“秦广海,你什么时候下的手?敢做不敢当哪里配做诸位豪杰的副盟主。” 江天星的话一落,众人情绪高亢,抄起武器欲要声讨秦广海。 这一百几十号江湖豪杰里面,有三十多个是秦广海的属下,其中有十几个是才入秦府的,如今除了苏陌寒,全部跟着宁不凡反了水,还好剩下的二十来个,都是跟随秦广海多年的属下,当下已经摆出架势,誓死也要保护主子杀出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有口也是难辩,秦广海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白平剑派被诬陷的痛苦,被众人误解的无奈。 江天星作为此次行动的盟主,他的话可谓是一呼百应,大家齐齐盯着他,就等他的一声号令,便立刻将秦广海劈成肉片。 江天星皱了皱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吼道:“把秦广海给我拿下。” 江天星的话划破寂静的长空,从大殿的门缝传了出去,紧接着里面便响起了吵杂的打杀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喊杀声。 紫金大殿的门外立着两把雕花檀木椅,椅子上分别坐着两个人,两人的眉宇间都有一股摄人的威严,他们便是剑神岳千羽和定山王杨然。 他们的身后站着许多人,有老太婆,有老头,有妇女,有小孩。有的拿刀,有的持剑,有的赤手空拳。这些人都是方才在八卦阁里的豪杰们,如今他们静静地站在杨然与岳千羽的身后,好似都在看紫金大殿内发现的好戏一般。 这时,岳语琴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孙沙平说道:“二师兄,我爹收的这位外门徒弟还真厉害,略施小计,里面果然打起来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我要是生在帝王之家,也能做到耍心眼,玩阴谋。”孙沙平见师妹一副趋之若鹜的样子,不禁直冒酸味。 “二师兄,你没事吧?”懵懂的岳语琴还未看出孙沙平是在嫉妒,是在吃醋。 一旁的魏尚宏却看了出来,故意打断了他们的话,加大声音道:“师傅、王爷,咱们现在可以杀进去了吗?” 杨然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行,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才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好时机,现在进去免不了一场恶战,我们刚刚所做的就毫无意义了。” 原来,所谓的七星掌是他们做出来的假象,天下间除了秦广海的确没有人能够打出那么强劲的七星掌,但要制造那种假象混淆视听还是可以的。 剑神岳千羽先在一字闪剑马洪张嘴之迹,从门缝刺进去了一剑,剑顺势刺进了马洪的嘴里,剑气割断了他嘴里的气管,还没等血液流出来,他便迅速飞进了一颗七星钢珠,这些步骤的确很难做到,可是对于剑神岳千羽来说却并不难。 接下来只需要等众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再打出掌风,掌风要很小,从门缝灌入,巧好将尸体击飞出去,这样便能让大家误以为马洪是中了秦广海的七星掌。 杨然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法来对付天下第一智囊江天星,他当然知道江天星智谋超群,肯定会识破这么简单的反间计,但是他却明白江天星的野心很大,就算真的识破了这个计策,也会将计就计除掉秦府。 可是江天星低估了秦广海的能力,秦广海能够在短时间内把秦府迅速扩展到与四大门派不相伯仲,并且能让秦府一直保持不受战乱,又把众多手下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不单单是秦广海个人的威望就能做到的,里面必然有秦广海个人超群的能力。 如今剑中第一是剑神岳千羽,而秦广海的七星掌便是掌中之王,当之无愧的掌中第一,别说岳千羽有没有能力战胜秦广海,恐怕江天星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打过秦广海。 强将手下无弱兵,秦广海优中择优选出来的手下,必然也不会差得太狠,杨然便是盯上秦广海这一点,他认定江天星会急着吃掉秦广海这只大鱼,毕竟白平剑派在宋国以外,这算是外忧,而秦府才是最大的内患,攘外必先安内。 白衣秀士江天星急着吃掉秦广海这条大鱼,难道真的就不怕白平剑派反扑吗?再怎么说白平剑派也是到嘴的肉,谁会丢了西瓜捡芝麻呢? 这时,里面嘈杂的打斗声忽然停止了。 岳语琴指着大殿,高兴道:“没有声音了,肯定是两败俱伤啦!咱们快点杀进去,别给他们喘息之机。” 众人举起刀剑,准备跟着岳大小姐一起杀进去,扬威立万。 “等等——”杨然起身拦在了众人的前面,接着异常严肃地说道:“情况不对劲啊!” (本章完) 第51章 紫金大战(4) 众人已是摩拳擦掌,忽听杨然此言,顿时都疑惑了起来,皆愣愣地望着杨然,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杨然淡淡地解释道:“打斗如此迅速便停止了,这说明里面的情况非常的复杂,咱们要先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到底是哪一种,在没有摸清里面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 岳语琴笑道:“里面的情况还能有多复杂,要么是***制服了秦三,要么就是秦三打败了***,或者他们两个打了个两败俱伤,不过两败俱伤的情况很小,打斗才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然停止了,打成平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师妹说得没错,现在不管谁胜谁负,都是咱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最好时机,定山王唯唯诺诺,该不会是怕了吧?”孙沙平借势挖苦起杨然。 杨然表情冷淡,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妹说的几种可能性都不大,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江天星将计就计,想引我们入瓮。” 岳语琴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她吃惊地轻吟了几声,骂道:“***真是后背梁长疮,骨脐眼流脓——坏透了,原来刚刚的打斗都是他们在虚张声势,给我们下套啊,太阴险了,本小姐差点就上当了。” “其实也不是***有多高明,而是某些人的计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巧妙,这么轻易之间就被***识破了,害得咱们险些就中了他人的诡异,可笑、可笑啊!”孙沙平又是一顿含沙射影的数落。 岳语琴轻声问道:“二师兄,你今天怎么了?言语之间老是跟定山王过意不去干嘛?” 孙沙平好似没有听到岳语琴的话,只是默默地把头扭到了一边,似乎很是瞧不起杨然。 杨然并不理会孙沙平的话,只是捂着额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江天星被称作江湖第一智囊果然是名不虚传,实至名归,看来还真是的不可小觑了他。他方才一定有铲除秦广海的想法,只是见秦广海不好对付,所以见风使舵,顺水推舟,帮秦广海解除了误会,点破了我们布的局,转而将自相残杀变为了苦肉计,想引我们入瓮,咬死了白平剑派这条大鱼。” 众豪杰闻言,不禁愤怒起来,有的大喝:“娘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有的轻怨:“江湖本来就应该快意恩仇,非要整那些废脑子的事,痛痛快快干一仗不是挺好吗?” 有的高昂:“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进去杀光这群瘪犊子玩意,老子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 杨然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可是众豪杰似乎并不给定山王面子,一是江湖儿女本来就看不起朝廷人士的尔虞我诈,二是这些江湖豪杰已是脱缰之马,哪能轻易束缚。三是他们跟杨然没有半点交情,根本瞧不上这个小辈在他们面前指手划脚。 “诸位稍安勿躁,听定山王把话说完好不好?”岳语琴见杨然震慑不住局面,便出来帮衬着。 众豪杰虽然不给杨然面子,可是作为白平剑派的客人,他们还是得给岳语琴这个东道主些许薄面的,他们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杨然这才缓缓道:“江天星领着一百几十号江湖高手孤军深入,想必后援很快便会到来,他们如今是在拖延时间,打算等大批人马杀到,来个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咱们。这足以看出我之前的推测是对的,江天星事先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势必要歼灭白平剑派,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出杀死四位豪杰的凶手,这场浩劫也是在所难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死一搏。” 原来众豪杰离开八卦阁,赶到了紫金大殿前,众人见里面人数不多,欲要杀进去,来个擒贼先擒王,可是被杨然阻止了。 杨然便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也提到了找出杀人真凶于事无补的说法,他认为江天星能够带着一百多人就闯入紫金大殿,必然有周密的部署,贸然杀进去只会中计,所以他便设计了让江天星内斗,先打乱江天星部署的谋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看似镇定自若的岳千羽,脸色忽然变得惆怅起来,嘴里微声念叨着:“梦青、梦青,我对不起你的期望,完成不了你在紫禁之巅的嘱托了。” 岳千羽的声音很轻微,几乎就只能看到一个唇形在张合,根本没人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就算真的有人听清楚了,也不敢相信岳千羽居然会直呼自己师傅的名讳,而且还叫得宛如在呼唤自己的恋人一般,就连神情之间也隐隐夹着一丝对恋人的哀思之情。 岳千羽念叨完,突然又大声悲怅起来:“白平剑派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就要毁于岳某之手啦!” 杨然安慰道:“师傅不用担心,江天星如今已是孤军深入,兵行险招,乃是犯了兵家大忌,我们只要将里面的人制服,援军再多也是群龙无首,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你说了半天,绕来绕去,还不是让咱们擒贼先擒王,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呢!”孙沙平很是不服,火药味越演越浓。 岳语琴道:“二师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里面个个都是高手,若是死守不出,咱们恐怕一时半会也是攻不进去,到时他们的后援人马杀到,恐怕咱们都还未能擒住***。” 岳语琴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只能放火烧掉紫金大殿了,可是紫金大殿如果在咱们手里被焚毁,那比被***亲自灭门还惨,以后白平剑派就难以在江湖立足啦!” 杨然听完岳语琴的话,突然眉宇间露出一丝喜悦:“对对对,只能用火攻,智擒江天星。” 岳语琴等人皆疑惑地盯着杨然,仿佛没有听懂杨然的意思,杨然又重复了一遍:“智擒江天星,必须用火攻。” 众人非常不解,如果用火攻,那不是等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吗,这样对于双方来说,根本没有好处,而且烧掉紫金大殿,无疑不是在岳千羽的心口上戳刀子,岳千羽会同意吗? 岳千羽定了定神,权衡了白平剑派与紫金大殿的得与失后,一咬牙一跺脚,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白平剑派还在,总有重振雄风的时候,为了解这灭门之危,那就烧掉这传承百年的紫金大殿吧!” (本章完) 第52章 紫金大战(5) 岳千羽在说烧掉紫金大殿的话语时,语气很是凄凉,声音划破长空,传向四面八方,白平剑派的弟子们听到要烧毁紫金大殿,全都骚动了起来。 一时间,哭喊声、劝阻声、议论声,混杂在了一起,整个紫金山就好似沸腾的热水,格外嘈杂烦闹。 紫金大殿外的动静很大,大殿里面则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举着武器对着大门,等待外面的人冲进来,便可挥刀砍杀他们,然而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岳千羽会有烧毁紫金大殿,破釜沉舟的想法。 众人齐齐望向了江天星,江天星作为江湖第一智囊,智谋超群,他果然如杨然预料的一般,在全力击杀秦广海无果的情况下,点破了杨然的诡计,便迅速制定了将计就计的计划,不料外面传来的不是喊杀声,而是烧毁紫金大殿的恶讯。 陈宽全身颤抖,吱吱唔唔了好一阵,才说出话来:“难道岳千羽那个老东西见我们自相残杀死光了,准备焚尸?” 江天星似乎也有些琢磨不透,拿捏不定,淡淡说道:“应该不会,紫金大殿是白平剑派的精神支柱,如果岳千羽自行焚烧紫金大殿,就等于解散白平剑派。” 秦广海道:“肯定是咱们将计就计的计谋被识破了,他们见没有其它办法,想要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吧!” 就在他们揣测岳千羽是什么想法的时候,大殿四面火光四起,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有火光与浓烟冉冉升起。 江天星立刻叫众人脱下外衫堵住缝隙,以免浓烟进入,窒息而死。众人一起动手,在大殿内上窜下跳,好一阵忙活以后,缝隙确实是堵住了,只有少量的浓烟钻入,可是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似乎众人就要葬身火海了。 这些人不愧是几十路豪杰中选出来的高手,不仅武功厉害,连胆识也是过人,心里虽然对葬身火海十分恐惧,但却没有因此乱了阵脚,他们定定地望着江天星,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江天星额头冒出了硕大的汗珠,好一阵子也没有说话,身子瘫坐在虎头交椅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对策,他根本没有想到岳千羽会玉石俱焚,火烧紫金大殿,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铤而走险杀进紫金大殿呢! 陈宽见江天星没了对策,火势也是越来越大,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联盟了,打开了大殿的门,喊杀着冲入了门外的火海,很快声音便被熊熊燃烧的烈火吞没了。 其他人见陈宽冲了出去,破坏了联盟的规矩,也开始顾不得什么联盟约束了,一群人顿时混乱起来,喊杀着冲了出去。最后只剩下江天星、秦广海、宁不凡、苏陌寒等二十几个人还未冲出去。 这时,苏陌寒拔出长剑,大喝起来:“跟他们拼了,杀啊!!” 江天星也从虎头交椅上站了起来,正准备冲杀出去,顿时察觉到了异样,喝道:“娘的,不对劲啊!”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有些异样,正在四处张望,等他们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江天星一道残影闪至门旁,已经把大殿的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江天星看了看剩下的人,叹息了一口气,狠狠道:“唉,马失前蹄,马失前蹄啊!岳千羽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这才中了他的诡计,外面的火一直没有烧进来,根本就是他们布下的疑阵。” 秦广海惋惜道:“白平剑派一定是有高人相助,恐怕出去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天星道:“我们只要坚守不出,等到天色暗下来,咱们的大批人马差不多也到了,到时候在里应外合,白平剑派必亡,死去豪杰的大仇便可报了。” 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除了宁不凡与苏陌寒,都是一些门派的首脑和神秘身份的天机门首领,他们是一百几十号人里面,最厉害的狠角色。 就在大殿的门关上之后,外面的火也被扑灭了,冲出大殿的那些人,全被杨然事先布下的陷阱抓获了。 杨然看了看抓获的人,叹了口气道:“唉,这一网撒下去,网起来的全是小虾米,真正的大鱼大虾都还在里面,看来只能重新再想办法下网了。” 原来杨然说用火攻并没透露如何火攻,就是想让岳千羽长叹惋惜,表露出真情实感,攻破里面人的戒心,让他们深信不疑,误以为白平剑派真的要玉石俱焚了。 等岳千羽真情实感的戏词说完之后,场面一片哗然,里面的人似乎更加相信了,杨然便马上跟岳千羽说明了火攻的策略。其实所谓的火攻,只是用枯枝离墙一定距离燃烧,制造焚烧大殿的假象,误导里面的人出来,走进事先布好的陷阱里。 杨然真的没有想到江天星既然如此镇定自若,眼看大火就要点燃大殿的屋檐了,却依然没有逃出来,看来他的攻心计对一般人有用,对处乱不惊的江天星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杨然深深地体会到了与江天星斗谋略的艰难,果然江湖第一智囊不是随便吹捧出来的,杨然庆幸自己在战场上还好没有遇到这样的敌人,若是有这样的敌人,他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啦! 杨然当下又想出了一招,心中暗想:不管江天星心理防线如何高深,如何处乱不惊,如何镇定自若,必然中计。 紫金大殿里面,江天星等人经过一番波折以后,已经有些疲惫了,突然见外面安静了下来,眼皮就开始不停打架。极度的恐惧之后,二十几个人的乏意都涌出来了,思索着外面的人接下来会使什么招数,想着想着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众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睡得本来就是迷迷糊糊的,随时都在注意着大殿门外的动静,连江天星、秦广海这样的人物都睡着了,更别说放哨的人啦! 不管你是一代枭雄,还是平凡百姓,人在处于极度惊恐之后,环境突然变得极度安静与无聊,睡意是谁也抵挡不住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就好比催眠术一样,即神秘不解又真实存在。 (本章完) 第53章 紫金大战(6) 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却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天已暗了下来,残阳的余光挥挥洒洒落了进来。 苏陌寒慢慢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轻微地责备声,好像是秦广海在责骂谁,他缓缓地向声音的移去。因为四周的火光已经熄灭,微弱的残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可见度并不是很远。 他移动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心中不禁暗想,难道这是对手的诡计?很快他又打破了这种想法,因为那声音分明就是秦广海的,更何况声音就在大殿之内,如果他们真的可以进来耍诡计,已经可以轻易将他们制服了,并不需要在耍这样无聊的把戏。 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黑影前,这才透过微弱的光,看清楚了他们,原来真的是秦广海在责备放哨的人,放哨的人明显理亏,只是垂着头。 苏陌寒只好以询问时辰的方式,打断了这场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责骂,秦广海和放哨的人无法回答苏陌寒,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苏陌寒只好透过门缝看了出去,远处的天色被楼宇挡住,大殿的壁窗望出去也只能看到外面的房檐。 苏陌寒只能通过外面血红的残阳,判断已是黄昏,后援人马随时可能到来。他把此事告知了秦广海,秦广海又唤醒了正在打盹的江天星,江天星逐而喝醒了还在熟睡的其他人。 其他人睡得都很浅,江天星一喝,众人便已起身,开始七手八脚的整理零乱的衣衫,同时他们也在为方才异常的平静觉得诧异。 江天星也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平剑派突然就没有动静了呢? 他透过门缝来回打量了外面好几次,可是每次看出去,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十分的诡异。 江天星纵然智谋超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很远的地方,隐约响起了喊杀声和刀剑拼杀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 通过隐隐约约地脚步声和喊杀声可以判断,外面有大批的人正在激烈的厮杀。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放哨的人立刻高兴地大叫起来:“原来是援军来了,白平剑派一定是被咱们的援军打得四散溃逃了,难怪没有人管咱们啦,大家快杀出去会合援军,宰杀白平剑派这群乌合之众吧!” 秦广海喝止道:“且慢,白平剑派方才就使用了疑阵,误导了咱们的视野,我们连看到的火都是假的,何况听到的声音呢,千万不能相信,这一定是白平剑派的诡计。” 江天星却摇头,反对道:“我不赞成秦副盟主的说法,以我多年征战的阅历来看,这声音若是没有万人以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完全不可能是虚张声势就可以做出来的。” 秦广海似乎是被算计怕了,他还是不肯相信,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轻易出去。” “那不是南山派的独孤衣人吗?”秦广海的话刚刚说完,放哨的人眼睛毒,指着门缝不远处正在厮杀的人说道。 秦广海点了点头,门缝外面的人确实是几十路豪杰里的南山派独孤衣人,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方才吃了两次亏,所以有些胆怯了,总觉得什么都是敌人的圈套。 他现在亲眼看见独孤衣人,带着数十人已经杀到了不远处,此时出去接应,正是激发斗志,一举歼灭白平剑派的最佳时机。 经过之前的几番较量,众豪杰都需要一场胜仗来激起心中的斗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细想,当下便表态要杀出去与独孤衣人会合。 江天星坐居阅文堂圣主多年,虽然没有参与进攻白平剑派的大战,但是阅文堂在攻伐许多门派时,都发动过大规模的战争,对于战场上人数呐喊的声音,他坚信自己的判断绝无差漏,然而以白平剑派的实力来说,最多组织五、六千人还可以,绝对不可能制造出万人大战的假象。 江天星见秦广海也同意了杀出去,于是便高呼起来:“诸位豪杰,咱们扬眉吐气,报仇的时刻到了,杀啊!” 大殿之门打开,二十几人蜂拥而出,喊杀声激情高亢,苏陌寒也混迹在这二十几人之中。 不料苏陌寒才跨出大殿几步,便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脚踝,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股腥味从口腔里传入了鼻中,吸入了肺里,接着引起了剧烈的咳嗽,胸膛都要裂了一般的疼痛。 而秦广海与江天星这样的高手,虽然没被绊倒,可是却被无数柄剑锋架在了脖子上。 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大笑声,接着就听一个女子骂道:“江佬賊,你终于栽在我们手里了。” 江天星转过头去,一把长剑直直架在他的颈部,持剑之人正是说话的岳语琴,江天星眼见自己栽在了岳千羽的女儿手里,还被对方唤作佬賊,想要回骂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舌头似乎已经打结。 他再看看其他人,然而其他人也已经被制服,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最终还是中了奸计。他连连苦笑了好几声,只感觉一股浓烈的腥味从咽喉涌了上来,脑袋嗡的一声,嘴里的鲜血越来越多,似乎已经包不住,嘴巴一开,血随即喷了出去,顿时气血攻心,晕倒在了地上。 江天星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卧房的睡榻上了,他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真实得自己都信了的梦,等他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时,才知道自己真的兵败紫金山了。 他回忆了自己这次最后是如何失败的,他猜测白平剑派肯定是拖住了后援的大批人马,唯一放了独孤衣人等小批人进来,让他们看到了援军,又听见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 他们听到这些以后,心情就像鸟儿出笼时的愉悦,忘却了笼门口的陷阱,他悔恨自己当时为何如此大意,为什么不等更多的后援人马出现,再杀出去会合,他觉得自己还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要是当时冷静一点,自己也不会中计了。 江天星是何等的人物,当时他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这样的计谋,可是他转念想过,凭白平剑派的实力,绝对拖不住他们的后援大军,就算勉强拖住,也绝对无法抽身在大殿门前设计埋伏的。 后来他又想一直平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奸计了,于是他就这么栽进了杨然设计的陷阱中。 他对那位让他三次中计的人非常好奇,不禁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这个人,将其碎尸万段,一雪前耻。 当然,他深信这次一定有一股神秘力量相助白平剑派,在最后关头帮助白平剑派拖住了几十路豪杰的援军,不然他最后也不会败得这样惨,对方的奸计也不可能得逞,他得先把这股背后力量找出来,势必报此大败之仇。 (本章完) 第54章 中州薛家(1) 白平剑派的后殿里,三十几个人举杯畅饮,一张长约四丈的长桌上放满了美食佳肴。 黄远松怀里抱着孩子,旁边坐着妻子丁依雪,手里举着酒杯对众人说道:“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先是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然后假烧紫金大殿,最后还放几个人进来,骗他们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几十路豪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丁依雪舔舔嘴上的油脂,一张梨花带笑的脸,徐徐说道:“远松,叫你多看看书,你不听,看你说的那些话多粗俗。王爷,先是用的反间计,成功离间了秦广海和江天星。接着用的是虚张声势空城计,让对手误以为我们是真的要烧死他们。最后那个就是连环计了,先让他们在两个时辰的安静中松懈,捉摸不透情况,这是攻心计,接着再瞒天过海,釜底抽薪,欲擒故纵,擒贼擒王。” 丁依雪说到最后时,不禁变得激情高昂,振奋人心,大家不禁都向杨然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尤其是岳语琴,她的目光中似乎还夹带着别的味道。 这一战确实是江湖上几百年以来,打得空前绝后的一场策略战。 众人又齐齐举杯,一饮而尽,好似一番爽快。 这时,岳语琴突然疑惑道:“我们既然抓住了***,秦老三,为何又要将他们轻易放了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吗?” “是啊,咱们跟阅文堂斗了那么多年,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把他们一窝端了,可是...”孙沙平此时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众豪杰并不关心能不能全歼敌人,他们来只是出于和岳千羽的交情,只要能解白平剑派之围,最后什么结果,他们都不在乎,可是现在听岳语琴和孙沙平一说,大家也都来了兴趣,皆望向了杨然。 原来江天星晕过去以后,岳语琴便奉杨然事先定好的指令,把这二十几位被俘的豪杰押解到了几十路后援人马面前,大家看见盟主与副盟主都被生擒活捉了,知道事先定下的里应外合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几十路豪杰心生退意,可是他们的掌门、高手都在白平剑派手里,要是他们走了,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的掌门、高手留给白平剑派宰割吗? 几十路豪杰不想做背主求生的小人,于是他们有人呼吁大家一起杀上去救人,当时的情况几十路豪杰的人马还是要略胜一筹的,如果真的打起来,白平剑派根本讨不了什么便宜,杨然见这种情势,便站了出来,答应放这些掌门、高手回去,不过要几十路豪杰保证退出所谓的联盟,就这样双方达成了兵不血刃的解决方法。 可是众豪杰毕竟只是江湖人士,没有定山王杨然那种纵观全局的眼力,他们只以为已经擒住了贼首,歼灭这些小鱼小虾不过只是吹灰之力,所以不解杨然为什么要放虎归山。 “诸位豪杰,杨然本不是江湖中人,这次插手此事也属无奈,能够让白平剑派与几十路豪杰化干戈为玉帛,已经算是解了白平剑派之围了。冤家宜结不宜解,纵然这次咱们能够杀掉江天星,难保明天不会再出一个湖天星,这样打打杀杀,必是永无止境。杨然不愿看见苍生饱受战火摧残,我欲以战止战,力求让战火燃得最小。我想有了这次教训,几十路豪杰不会再听江天星的号令了,江天星对白平剑派的威胁也就没有了,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 杨然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许多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在江湖中不打不杀,就跟湖里无风无浪一样,太过平静还叫江湖吗。 然而岳语琴却始终盯着杨然,好似能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岳千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大概是因为自己能收这样一个徒弟,所以感到慰藉吧! 还有诸如魏尚宏、丁依雪这样喜爱太平的人,他们看到朝廷有杨然这样一位能够给江湖,给天下黎民百姓带来太平的人,感到无比高兴。 当然还有一个人脸色却是铁青,他的表情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满脸皆是妒忌与怨恨,他就是孙沙平。 杨然的一番话,让三十几位江湖豪杰脸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表情,可唯独有一人没有表情,他就是狄青山。 “诸位豪杰,我家王爷出手,已经坏了江湖规矩,他尽量把伤亡减小,就是不想卷进你们江湖的是是非非中,以后不管江湖中发生什么命案,哪怕再涉及什么凋零剑法杀人,希望你们别再找我家王爷了。咱们离开边疆,敌国很有可能趁机偷袭,到时候国破家亡,大家都得沦为亡国之人,还谈什么江湖。” 狄青山的一番话,又让众人对杨然放虎归山的举动,有了另一层的想法。 “原来王爷是胆小怕事,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咱们江湖人俗气,听不懂王爷的官腔。既然王爷不想卷进咱们江湖的是是非非,那就自行离开吧!”孙沙平说着,既然下起了逐客令,这让在场所有人有些诧异。 岳千羽脸色有些难堪,责骂道:“平儿,你向来温和谦让,今日怎么说出这等话来,赶紧给王爷赔罪。” “我为什么要赔罪?刚刚他的属下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我只是接他的话往下说而已,不是看在他帮咱们解围的份上,我早就不是嘴上相送了,我...” “混账,立刻给我滚出去。”岳千羽喝断了孙沙平的话。 “是,师傅。”孙沙平嘴上虽是痛快答应,心里却是不爽,一边往外退去一边暗想:什么狗屁定山王,什么了不起的计谋,最后若不是那帮神秘人加入战斗,你的连环计能奏效吗? 孙沙平这样想着,人已经走出了后殿的大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 “然儿,最后出现的那一批神秘高手都是什么人啊?若是没有他们,咱们这一战根本不可能取胜,你告诉为师,我也好知道咱们白平剑派的大恩人究竟是谁呀?” 孙沙平听到有关那批神秘高手身份的谈话,不禁来了兴趣,于是连忙躲在了门外,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本章完) 第55章 中州薛家(2) “师傅,请恕杨然不便直言相告,这些人既然蒙着面来,自然不愿公开他们的身份,所以师傅若想报恩,就当他们没有出现过吧!” 孙沙平在门后听到杨然不愿说出神秘人的身份,不禁有些失落,正准备转身离开,忽见一位黑衣女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直接朝后殿里面闪了进去,他想要阻拦却是慢了一步。 “什么不便直言相告啊?咱们中州薛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毛贼。” 黑衣女子闪进了大殿,还未等众人看清她的模样,她嘴上的话已经飞快地说完。好一张巧嘴,虽然说得极快,众人却听得格外的清楚,因为女子的声音非常的清甜,就好似谷中的黄莺一般,任谁听了也不由得不清楚。 这位女子一身黑衣,头上也缠着黑巾,一看便知她就那帮神秘人里面的一员,只是她脸上本该有的黑巾,如今已然不知去向,她的容貌尽数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的样貌虽然不是非常惊艳,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迷人,仿佛天生就自带三分笑似的,任谁看了也很难忘记这样的一双媚眼。 黑衣女子不等众人接话,又飞快地说道:“岳掌门想要报恩也是人之常情,薛家自然也得成人之美,所以芊洛正是回来接受岳掌门报恩的。” 众豪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帮高手来自中州薛家,难怪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除了四派一家,江湖还有谁能同时派出这么多的高手前来助战。 众豪杰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一直声称不会参与江湖各路门派纷争、永远保持中立的薛家,居然会冒着违反江湖道义的巨大风险,前来帮助白平剑派。 而门后的孙沙平眼睛里射出了怨毒的光芒,他没有想到杨然还有如此大的能耐,居然可以让薛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来助战,这怨毒的眼神之中,包含着很强的嫉妒与绵绵的恨意。 岳千羽打了女子一番,转而对杨然问道:“然儿,这次出手帮咱们的人,真是薛家的人?” 杨然本来不愿公开薛家人的身份,可是如今薛家人自己跑了出来,他料想这个女子公开自己身份,必然有其道理,于是只好微微点头。 岳千羽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看来他也没有想到杨然还跟薛家有此渊源。 “岳掌门,你到底报不报恩啊?”黑衣女子有些等不及了。 岳千羽起身,缓缓朝黑衣女子走去,嘴上淡淡道:“我总得知道你是薛家什么人吧?” “小女子薛芊洛,家父是薛家大爷薛远城。” “你爹是江湖人称青铜狮子的薛远城?”岳千羽再次确认道。 薛芊洛趾高气昂道:“没错,若是你们不信,也可以去中州打听打听,咱们薛氏一族的人都知道本小姐的名字。” “那薛姑娘想要岳某如何报恩啊?” “收我做亲传弟子,嘿嘿...”薛芊洛说着,嘴角已经泛起了甜甜的笑容,那双眼睛显得更加的迷人。 众豪杰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身为中州薛家青铜狮子薛远城的女儿,居然要投入白平剑派剑神岳千羽的门下,这不是放着自家高深武学不练,舍近求远吗? 岳千羽脸上倒是平和,缓缓问道:“薛家武学博大精深,薛家族长薛逸山武功不在岳某之下,薛姑娘为何还要专程前来拜我为师啊?” “芊洛自幼喜爱练剑,十年前听闻岳掌门在天下论剑中拔得头筹,于是便非常仰慕剑神的威名,早想拜入门下,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咱们帮白平剑派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想岳掌门不会不答应吧?”薛芊洛说完,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剑神师傅在上,请受小徒薛芊洛三拜。”薛芊洛反应相当灵敏,不等岳千羽答应,说着便已经连续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居然磕得有些隐隐泛红。 岳千羽见薛芊洛已经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脸色不免有些难堪,自己方才已说要报恩了,作为白平剑派掌门人,天下公认的剑神,怎能言而无信呢,于是只好扶起薛芊洛,默认了这个横生出来的徒儿。 “爹,你真的要收她做徒弟吗?她可是中州薛家的人,咱们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岳语琴有些费解,不禁疑惑起来。 魏尚宏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师妹说的没错,中州薛家向来不与各派牵扯关系,要是咱们突然收了薛家的人,恐怕会让武林同道觉得咱们有意攀附薛家,到时候不仅薛家会被沦为众矢之的,咱们白平剑派也会受到牵连啊!” 中州薛家一直秉承先祖遗训,绝不参与江湖纷争,也不干预诸国战事,若不是几年前那一战,杨然对薛家有莫大的恩情,他们绝不会参与这场江湖纷争。 现如今薛芊洛主动要求投入白平剑派岳千羽门下,在外人看来也许就会误认为薛家有意联合白平剑派,一明一暗试图独霸江湖,这便会给中州薛家与白平剑派带来更大的危机。 岳千羽思量再三,最后缓缓说道:“薛姑娘,岳某可以把自创的凋零剑法传授与你,以作报答,但是确实不能收你为徒,希望你能明白岳某苦衷,勿要强求。” 薛芊洛迷人的双眼闪着些许光彩,眼珠骨碌碌一转,心中不禁暗想,剑神最厉害的便是凋零剑法,就算拜入他的门下,也未必能够学到这样上乘的剑法,与其投入剑神门下,用他的威名狐假虎威,还不如学到凋零剑法来得划算。 “好吧,那我学成凋零剑法便回中州,绝不给岳掌门增添麻烦。”薛芊洛说完,打量了一番宴席上的众豪杰,忽然,看见孙沙平离去后,留下了一处空位,于是想也未想,问也不问就坐了下去。 岳语琴的眼神一直斜视着薛芊洛,一副很瞧不上薛芊洛的表情,岳语琴做大小姐刁蛮惯了,如今还是第一次遇上比自己还任性刁蛮的主儿,心中自然有些许不悦。 “如今岳某大恩得报,心中唯有一事牵挂,借此大好日子,若是能把爱女终身大事定下,那便可以安心游历天下,好是一番潇洒。” 岳千羽说话好似吟诗作对一般,众豪杰听得畅快淋漓,同时心中不禁好奇,赫赫有名的剑神岳千羽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会是谁呢?躲在大殿门外的孙沙平本来打算离去,忽听师傅要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妹许配给他人,顿时面红耳赤,怒目爆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发响。 (本章完) 第56章 奸诈小人(1) 众豪杰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只听岳千羽朗朗上口的吟道:“金鳞睡卧在边疆,妙计智解紫金山;飞流入喉三万樽,乘龙若愿与我干。” 岳千羽一边吟诗,一边将酒杯举了起来,诗刚吟完,人已经到了杨然身边。 众豪杰虽然大多出生江湖,不懂什么诗词风月,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乘龙若愿与我干’,又看到岳千羽举杯对着杨然,再笨的人也能想到诗里面的意味。 岳语琴本来还在生闷气,听完岳千羽的诗以后,气焰顿时全无,随即面带桃花,羞答答地望着杨然。 杨然深知岳千羽喜爱游山玩水,吟诗作对,而且还十分的爱面子,当下岳千羽不便直言道明,故而用诗词来含蓄的表达,那他自然也不能直言驳回岳千羽的美意,于是也在心中思索如何婉言谢绝才好。 “龙坠浅滩不得志,虎落平阳被犬欺;花苞待放终无果,比翼倦鸟已栖息。”杨然随即也吟出一首诗,说明了自己的困境,哪怕自己是龙,也是落入浅滩不得杨绍重用,哪怕自己是虎,终究还是被太子欺压着。 后面两句杨然便讲明了花开无果,倦鸟需要歇息无法比翼双飞,这是一种相当委婉的拒绝。 岳语琴时常听岳千羽作诗,所以也略懂诗词,听完这首诗,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过仅仅片刻,她又可怜巴巴地望向了岳千羽,眼神里在恳求岳千羽帮她说说好话,好让杨然回心转意。 喜爱吟诗作对的岳千羽,虽然明白杨然的拒绝之意,却被杨然以诗相拒的文采折服,进而又看出女儿对杨然甚是有意,当即便放下剑神的尊严,直言道:“然儿,本来儿女之事,为师不便干涉,可是你都二十有六的人啦,也是时候讨个妻子,帮衬帮衬一下了。你身为三军统帅,保卫祖国的大好河山,若是连自己的家室都无法解决,那还谈何成家立业,建立不世之功呢?为师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所以才贸然做出这个决定,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何?” “师傅,你的美意,杨然心领了,可是三国未定战乱不休,杨然常年领军在外,随时可能身首异处。外有宋唐两国虎视眈眈,内有太子百般刁难,处境已是异常艰难,要是娶了小师妹,实难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那样杨然不仅愧对师傅,还毁了小师妹的幸福,希望师傅能够谅解。” 岳语琴听见杨然再次拒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再也不顾什么小姐颜面,女子矜持,张口便是一番声泪俱下的表白之词。 “江湖儿女,哪来的什么安定生活,王爷,我甘愿跟着你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做你万军之中一位小小的马前卒。语琴不怕什么艰难,只要能与你纵马高歌,哪怕不能长相厮守,只要曾经拥有,语琴已是心满意足。” 众豪杰被岳语琴的一番话打动了,众人似乎根本想不到岳语琴居然对杨然有如此深的爱慕,不惜抛下女子矜持,当着众豪杰直言表白。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杨然,心中也为这对男才女貌,甚是般配的佳人能否有个美好的开始,捏了一把汗。 杨然则是脸色铁青,异常冰冷的模样,他身负血海深仇未报,又受杨绍与太子打压,处境举步维艰,实在不愿再去牵扯儿女私情,可是岳语琴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朗,他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既然小师妹已把话说得如此明朗,杨然只好却之不恭了,不过终身大事也不是杨然一人就能做主的,此事还需回去禀明父皇。” 杨然知道再做拒绝,必然会伤害岳语琴的一片痴心,同时也让岳千羽脸面挂不住,于是只好用了一招缓兵之计。 岳千羽饮尽杯中美酒,说道:“这样也好,如能得到皇上亲自赐婚,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岳千羽嘴上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想到自己女儿将要得到当今皇上的赐婚,嫁给自己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很爱面子的他,怎能压抑得了心中的欢悦。 这时,众豪杰一同举杯庆此良缘,殿内尽是欢声笑语,可是殿外的孙沙平已经气得牙痒痒了,心中暗恨:我与师妹青梅竹马,杨然你却横刀夺爱,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我就不叫孙沙平。 孙沙平心中怨骂,眼里寒光爆射,杀气腾腾,片刻后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邪,好似有了对付杨然的主意。 ...... 一笼青翠的绿竹下有一张石桌,石桌旁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他面容有些憔悴,神情之间透着一股伤感,他便是阅文堂圣主江天星。 这一段时间以来,江天星用尽各种办法,终究未能探出在紫金山促使他大败而归的人是谁,那些参与大战的人,要么守口如瓶,要么便是一无所知,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 江天星手里玩弄着一块鹅卵石,石头呈椭圆形,鹅卵石的石身很薄,一头较大,另一头较小,整个形状看着就像一片修剪掉棱角的桑树叶。 石头是灰褐色的,石身中央刻着一个篆形文字,篆形的‘阅’字就好似一位俄罗多姿的佳人,正在翩翩起舞一般。‘阅’字上面又涂了一层红色的染料,火红的文字在鹅卵石上显得更加的突兀。 江天星凝视着鹅卵石上的文字,嘴中呐呐道:“此人到底会是谁呢?谁又有如此能耐,能在最后关头招来大批神秘人帮他呢?这些神秘人又是谁呢?” 无数的疑问,已将这个号称江湖第一智囊的白衣秀士困扰了多日,他实在想不通岳千羽的人脉里,究竟还有谁能召集这么多的高手前来。 “禀告圣主,外面有人求见。”生打扮的手下通报道。 “哼,来的什么人啊?如果是无名小辈,直接轰走,别来烦扰本尊。” “他说他有要事告知圣主,但是不便透露来历,我们也是按照您交代的,直接轰他离开,可是...”书生说着用手掌揉了揉胸口,脸上则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哟,敢在阅文堂的门前动手,说明来历不小啊,赶紧带他进来见我。”江天星说完,便将手里那块鹅卵石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 (本章完) 第57章 奸诈小人(2) 书生打扮的手下退去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位带着黑纱斗笠的神秘人缓缓走到了江天星的不远处,此人一身素衣,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腰背挺得笔直,看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对江天星拱了拱手,说道:“江圣主,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阁下,既然有意前来造访,如今只有你我,为何不肯显露身份呢?”江天星直直望着对方,脸色显得十分平淡。 “无名小辈,告知身份又有什么用呢?江圣主这等大人物,怎会把我瞧在眼里。”神秘人说着,手已经垂在了两腿旁,身上那股气质只增不减。 “是吗?既然阁下不肯直言相告,那小生只能得罪啦!”江天星说着,身子一震,眨眼之间便已来到了神秘人的身旁。 神秘人倒也不慢,手腕一抖,长剑顿时射出一股摄人的杀气,只见剑光一闪,长剑已经挡在了神秘人的头上。 江天星手指弯曲,本来已经袭向对方的斗笠,忽见长剑横生,江天星只好手腕一扭,绕过长剑锐利的剑锋,已经碰到了神秘人的斗笠。 神秘人倒是丝毫不慌,右手长剑直削而去,左手五指已经按在了斗笠之上。 江天星见长剑再次袭来,他五根手指突然发力,猛的一抓,可惜神秘人已经按住了斗笠,他只是扯下了斗笠的一片残角。 江天星扔掉手中的残角,手臂一震,衣袖之中赫然飞出一把折扇,江天星手腕又是一抖,折扇便在他的右手之中敞开,白色的折扇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火红的篆形‘阅’字。 江天星手中折扇敞开,随即手肘摆动,手腕狂扭,舞得手中折扇‘呼呼’直响,就好似一只开屏的孔雀,正在甩动尾巴一般。 “扇动乾坤——”神秘人语气略显惊讶,已然看出江天星舞的正是阅文堂上乘武学‘暗香宝典’中的扇动乾坤。 江天星并没有因为对方识破自己的招式,而露出一丝诧异,他只是嘴上轻吟:“书海暗香行流水,莫使宝典屠武林。” 神秘人听到对方轻吟此话,已然知道对方要出招了,他赶紧后退数步,手中长剑也是舞动起来。 只见神秘人手中长剑宛如机械齿轮一般很有节奏的转动着,开始的时候,剑身转动得异常的快,快得空中只能看见剑身舞动形成的一片圆状亮光,亮光就好似一个圆盘。接着剑身忽然转得越来越慢,慢得好似一只跑累的良驹,随时都要累倒在地上一般。 “凋零剑法——”江天星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诧异地望着对方,嘴上怒道:“你与岳千羽到底是什么关系?” 神秘人收剑入鞘,摘下了头上的斗笠,嘴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江圣主,我是岳千羽座下二弟子孙沙平。” “原来是岳千羽的徒弟,你来阅文堂做什么?难道是来嘲笑本尊的?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江圣主千万不要误会,我有什么资格前来嘲笑您呢!这一次您虽然大败紫金山,可是却败得一点也不耻辱,相反咱们白平剑派胜得才不光彩。” “噢?此话何意?” “江圣主可知这次出谋划策将你们打得惨败的是何人吗?” 江天星摇摇头,故作平淡道:“不知道。” “难道江圣主就不好奇,就不想报仇吗?” 江天星叹息道:“唉,小生技不如人,谈何报仇。” 江天星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其实很想知道,他故意不说,只因他还不太信任孙沙平,害怕孙沙平也是来使什么诡计的。 “并不是江圣主技不如人,而是此人并非江湖中人,他常年征战沙场,深知兵法谋略,故而才使江圣主猝不及防,以致大败。” 江天星脸上露出一股怒意,但是很快他又压制了下去,随即淡淡道:“江湖事江湖了,并非江湖中人,怎么可能来趟这滩浑水。” “江圣主是江湖第一智囊,想必你早已知道,能够用谋略打败你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江湖中人。只是你很困惑,如果对方不是江湖中人,最后关头怎么能调动这么多神秘的高手。” 江天星惊讶道:“岳千羽这样的榆木疙瘩,居然能教出这样聪明的徒弟?那你说说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是隋国定山王杨然。” “不可能,你如果说他是隋国皇上杨绍,我倒是可能会信,毕竟杨绍可以操控四大门派之首的北冥教,可是杨然表面是隋国定山王,可是谁不知道他一直被太子打压,有战事的时候才能调动兵马,没有战事的时候只是虚名而已,如今三国正是休战期,他手上并无兵马,更别说调动如此多的高手了,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是不是岳千羽派你来借刀杀人的?” “看来不跟江圣主说明那帮神秘人的身份,你肯定是不会相信我的话了,实不相瞒,这般神秘人就是中州薛家。” “哈哈哈...”江天星忽然狂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无比好笑的事一般。 “江圣主不相信我的话?” “废话,中州薛家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也不过问诸国战事,他们怎么可能听命定山王,更不能帮助白平剑派,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来人...” “等等,我还有办法证明我的话句句属实。” “那就快说,否则别怪本尊不给你机会。” “中州薛家青铜狮子薛远城的女儿就在白平剑派,此刻我师傅正在为了报他们的解围之恩,教她凋零剑法,若是江圣主不信,立刻动用白平剑派里的细作,让他们查一查凤艺阁里的姑娘是谁,一查便知。” “这...”江天星半信半疑,忽然又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这是孙某的私事,恕难相告,江圣主只要调查清楚以后,报了大仇,别把孙某出卖了就行,告辞。”孙沙平说完,人已戴上斗笠,匆匆离开了。 江天星愣在原地,沉思了良久才大声喊道:“来人,立刻飞鸽传书紫金山,命他们迅速查清凤艺阁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本章完) 第58章 薛家灭门(1) “是——”这时,从外面冲入一个书生模样的手下,应了一声便要退去,却被江天星喝住了。 “等等,再派人细细探查一遍定山王半月以前,是不是身在紫金山。” “哪个定山王?”书生打扮手下疑惑道。 “除了隋国定山王杨然,天下间还有哪个定山王?” 书生打扮的手下嘟囔道:“我还以为定山王是个人名呢!” “废物,穿成书生模样,肚子里半点墨汁也没有,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能进我阅文堂了。” “属下告退。”书生打扮的手下生怕江天星继续责骂个不停,赶紧退了下去。 江天星见手下退去后,忽然又想起了一事,大声道:“来人。” 刚刚才退下的手下,又不得不折返了回来,问道:“圣主,您还没骂完吗?” “朽木不可雕,本尊才懒得与你多费唇舌。” 江天星说完,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那块鹅卵石,举手欲要扔给手下,手下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本尊是那种滥杀手下的野蛮人吗?带着我的令牌,火速前去天机门,让他们做好大战准备,不得有误。”江天星说完,便把令牌扔给了手下。 原来那块鹅卵石就是江天星的令牌,那天机门和江天星又有什么关联呢? ...... 宋国南阳城北山上,那座看似格格不入的窄院中,其中一间屋子里,苏陌寒与叶旭阳又在畅饮。 “寒儿,这次的买卖你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爱出风头了,知道吗?” “义父,你不是让我自己历练历练,我不冲锋陷阵,怎么历练一番啊?” “你还嘴硬,是不是身上的伤好了,就不记得疼啦?” “没有。”苏陌寒嘴上虽然应承,心里却想:我才不像你一样,混在几十路豪杰里面牵马,这么精彩的大战都不出来崭露头角,太可惜了。虽然最后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后面偷袭,还下死手险些要了我的命,同时脚下也被对方设下的陷阱绊倒,跌在地上加重了内伤,但是能看到那么精彩的谋略,这点伤也是值得了。 “寒儿,你发什么愣,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苏陌寒这才发现,刚刚自己一个走神,似乎没听到义父说的什么,于是苦笑道:“我刚刚在想一个剑招,稍微走了个神,义父,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这一次的买卖是围攻中州薛家。” “什么?哪个...哪个薛家呢?”苏陌寒惊得有些结巴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中州薛家。”叶旭阳重复了一次,这一次他把每一个字说得都很清楚。 “义父,上面的人是不是穷疯了?刚刚围攻完白平剑派,现在又要围攻薛家了,这个薛家可比白平剑派还难对付,听说薛氏一族上上下下两万多人,个个都是练武的人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这次我就不去了,专门推荐你去历练一下。” “义父,你还是我敬重的义父吗?这哪是让我去历练,分明是让我去玩命啊!”苏陌寒说完,假装咳嗽了几声,又说道:“我的内伤好像还没有痊愈,义父不如让张门主去吧!” 叶旭阳手底下掌管着两个门主,一个则是苏陌寒,另一个叫张横。 “你方才饮酒的时候,不是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内伤已经痊愈了吗?行了,别跟义父耍心眼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懂吗,这次张横也要参加,你们都得把手底下的人带上,只要配合上面的行动,不会有危险的。” “手底下的人都要带上?难道这次除了上面的部分人,咱们要倾巢出动了吗?” “没错,上面只有一个天王带领你们,门主以下没有任务的,必须全部出动。” “这么大的阵势,义父,咱们这次围攻完薛家,下一次是不是就要灭神都,战北冥,一统江湖啦?想一想,怎么有点小激动呢。” “屁话,咱们是杀手,你见过哪个杀手组织统一过江湖的?行了,记住义父的话,别出风头,历练一下就好。” “知道了。”苏陌寒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想:薛家从来不与人结仇,能够接到这样的买卖太不容易了,我一定得好好跟薛家的那些高手过过招,上一次根本没机会在白平剑派大展拳脚,这一次不能再错失良机了。 ...... 深春的夜空繁星密布,然而中州城上空却被一片阴云笼罩,根本看不见半点星光,就连皎洁的月光也显得朦朦胧胧。 此时,城头上守夜的几名薛氏守卫,背靠着城头已是呼呼大睡,只有一位看似比较年轻老实的少年,还在凝视着城下远处的地方。 渐渐的,昏昏暗暗的光线,使他的眼皮有些抬不动了,嘴上也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涕。 突然,数枚银针宛如流星雨一般掠过夜空,就在年轻守卫看清危险,正要惊呼出声时,一枚银针已经钻入他那微微张开的口中,顿时银针里的发条机关启动,银针霎时在他嘴里绽开成了一朵美丽的铁树银花。 无数银花的花瓣把他的嘴顿时刺了个千疮百孔,一片血肉模糊,他在痛苦的轻吟中挣扎着死去。 城头上的另外几名守卫,正在睡梦之中,听到年轻守卫的痛苦呻吟,他们赶紧起身,可是身子才刚刚站直,就被掠空而过的银针,扎在了身上,随即那些银针也绽放成了花朵,中银针的几名守卫,一番痛苦的哀嚎以后,便再也没有了气息。 中州城很大,然而在城楼上发生的一切,熟睡的薛氏族人,根本没有人听得到,偶尔有两户附近的居民听到,也都认为那是野猫发出的凄凉叫声,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会有歹人前来袭击中州。 这时,无数道黑影在城下闪动,他们架起了登云梯,摆起了夜袭中州城的架势,紧接着一个个黑影掠过城墙进入了中州城。 率先下到城角的数名黑衣人打开了城门,放下了护城河的吊桥,只见密密麻麻的黑影,犹如潮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涌进了中州城,他们手里拿着火把,身上撇着亮晃晃的武器,犹如鬼魅一般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城头几十户薛氏族人,每一户门前都站着三五个黑衣人,此外街道上还有无数的人影正在往中州城的中心涌去。 (本章完) 第59章 薛家灭门(2) 中州城的中心,那是薛氏一族的族长薛逸山的府邸,此刻的薛府也是火光通天,无数黑影掠过大院的高墙,落在了院内。 其中一位掠进薛府的黑衣人,取下背上的弓箭,连续朝天上射了三发夹带火焰的响箭。 ‘咻咻咻’ 三声响箭以后,喊杀声响彻整座中州城。 这些黑衣人抛出手中火把,把一间一间房屋点燃,用大火照亮了他们眼前暧昧不清的光线,火焰宛如一条巨龙,开始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 突如起来的烈火,惊醒了美梦之中的薛氏族人,瞬间整座中州城,两万余人开始往屋外奔逃、狂冲。 然而开始往外冲的人,刚冲出屋子便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射倒一片,打斗声、惨叫声、喊杀声,顿时把静寂的夜空,震得似乎都要崩塌了。 然而在薛府这边,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冲入了薛宅之中,他们则是不分男女,见人就杀,见屋就点,哭喊声,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薛府。 此时正在睡梦中的薛氏族长薛逸山被这喊杀声惊醒,他随手拿了一件外衣迅速穿上,便从屋里疾步赶了出去,刚出屋子便看到了外边一片狼藉的景象。他顿时怒火冲天,却刚好看见两名黑衣人正在乱刀砍着一名薛府家丁。 他怒吼一声,朝着黑衣人杀了过去,他的双手伸出,五指成爪,准确无误的扣在两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随即一拧,只听两声骨头碎裂声,两名黑衣人便直接断了气。 旁边的几名黑衣人见状,一起朝着薛逸山杀了过来,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提刀向薛逸山砍了过来,薛逸山身体一侧,迅速出手握住了这名黑衣人的手腕,接着薛逸山手一用力,把黑衣人的手腕翻转了过来,然后他便用黑衣人手中的刀割破了对方的脖子。 薛逸山顺势抄起这把刀又和其他几名黑衣人打在了一起,这几名黑衣人明显不是薛逸山的对手,转眼之间,便被他砍伤一片,甚至有几个黑衣人当场便死在了他的手里。 这时,一名黑衣人从薛逸山的背后一掌打出,薛逸山始料不及,不幸中了这一掌。他怒吼一声,顺势劈倒正在围攻他的两名黑衣人,接着提刀朝着身后的黑衣人杀了过去。 两人瞬间交上了几十招依然不分高下,然而就在两人好似要打得无休无止的时候,薛逸山趁着对方露出些微破绽,顺势一刀砍在这名黑衣人身上,可是刀猛的落下,却未能砍进对方的身体里,刀砍在这名黑衣人的身上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黑衣人的夜行衣已被砍出一道大大的破洞,从他身上的破洞看进去,里面的肌肤上好似是镶着鱼鳞一样的银片,银片衔接的地方,好似可以看到些许肌肤,可是衔接的地方异常窄小,刀剑根本就伤不了他。 “你是神都的人?”薛逸山眼睛通红,怨毒的盯着对方,嘴上虽然是在问对方问题,可是口气却好像是在骂对方,异常的凶恶。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呢!” “中州薛家,向来不参与各派纷争,你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薛逸山这次口气稍微缓和了许多,因为他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来的杀生之祸。 “主要还是中州这块肉太过肥腻,神都想要独食,却是受不了这么油腻的味道,如今有人出面一起分食,神都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一举两得呢!薛老头子,好好想一想自己做过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吧!” “原来是阅文堂那帮杂碎,既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那就见鬼去吧!”薛逸山爆喝一声,挥舞手中长刀,又和黑衣人战在了一起。 这样又打了不知道多少会合,刀枪不入、铜皮铁骨的黑衣人已是渐渐占了上风,在继续打下去,只有薛逸山吃亏的份,此刻的薛逸山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招式打得也是大开大合,完全不顾身上不断恶化的伤势,手中的刀和黑衣人的剑不断的撞击着,拳与掌、脚与腿也在互相交击,打得分外精彩。 此时一名薛府的老者带着一帮弟子也从火光里冲了出来,嘴里大骂:“王八犊子,兄弟们冲啊,宰了这帮狗娘养的。” 老者领着他们冲杀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片刻这帮人便与一群黑衣人打在了一起,但仓促应战的他们始终不是有备而来的大批黑衣人对手,有的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射到一片,有的被黑衣人乱剑刺死,场面极为惨烈。 此刻薛府的后院,几名黑衣人正在凌辱一名身怀六甲的妇女,黑衣人完全不顾妇女的哭喊,求饶。 他们就好像饥、渴的饿狼一样,不断撕扯着她的衣服,在她身上乱抓乱亲,脸上则露出一副异常猥、琐的样子。 突然一名黑衣人的胸口被一柄长剑穿胸而入,其他黑衣人看到这一切,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只剩惊讶与慌张。 他们同时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人,此人看上去年近四十,身材魁梧,他正是薛家大爷青铜狮子薛远城。 薛远城内功深厚,又练得一身金钟罩体神功,江湖人称青铜狮子,刀枪不入,此刻他矗立在众人眼前,看着竟有一股无形的魄力。 几名黑衣人相视一眼,同时提着手中的武器朝着薛远城杀了过去,这些黑衣人岂是青铜狮子薛远城的对手,几招过后便被薛远城杀倒在地。 这时,那名差点就被凌、辱的孕妇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朝薛远城哭喊道:“大爷,他们不是人,他们杀了我的丈夫,我的家人,还有很多府中的老老少少,连孩子也不放过。” 薛远城扶起这名受到惊吓的孕妇,说道:“你从后门离开,我去宰了那帮畜生,给薛家族人报仇去。” 这名妇女本来也会些拳脚功夫,可是看着自己怀孕的身子,加之对方都不是善茬,她为了不拖累薛远城,于是欣然点头,准备离去,可是刚跑出几步便被突如其来的暗器射中背心,接着倒地,然后她呻吟了一声便断了气。 (本章完) 第60章 薛家灭门(3) 此刻一名黑衣人从屋顶宛如一片枯叶一般飘落了下来,她落在薛远城身前,此人身材娇小,看着应该是一名女性。 薛远城如今已是怒火中烧,才管不得对方是什么人,提剑便朝黑衣人杀了过去。 黑衣人出脚迎了上去,一连踢出十几脚,赫然竟是失传已久的缠绵逍遥腿,此腿法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早已失传多年,据说只有天机门中才有记录,若是外人绝对不可能会这等腿法的。 薛远城一看便已看出对方是天机门的人了,除了天机门还有多少人会这等失传绝学呢?可是他已不再关心对方是什么人,挥舞着手中的剑便抵挡着她的连环攻击。 薛远城挡下这猛烈的十几脚以后,趁着对方喘息之机,手中长剑挥出,似乎想要把这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拦腰斩断。 黑衣人虽然是在喘息,可是看见长剑挥来,身子急忙向后掠去,同时,她的手中连连发出几根银针,银针如簪子粗细,它们在空中绽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银花。 几朵花蕊中各自闪出一根细小得不易察觉的暗器,暗器就跟针灸的银针一般粗细,它们像雨点一样朝着薛远城扑哧而来。 薛远城脚步快速旋转,手中的剑也随着脚步旋转舞动着,转眼便把射向自己的银针一一击落。 黑衣人投出这几枚暗器,本来就没有想过能伤着对方,刚刚只是她见薛远城压来,为了闪躲得更踏实,所以才投出的几枚暗器断后。如今她看到对方既然如此轻易就把自己致命的几根暗器击落,不免有些畏惧,于是娇喝一声,为自己壮了个胆,接着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朝着薛远山飞射而去。 这黑衣人确实是位女子,她是天机门里天王级别的高手,她的武功确实不是太高但是暗器功夫却是相当了得,可是她的暗器在青铜狮子薛远城面前,根本顶不上用,青铜狮子练就的金钟罩体完全就是她的克星,几番连续攻击之下,她已被薛远城打得有些招架不住啦! 这时,又一名黑衣人飞身来到,很快也加入的战斗,而那女天王本就是使用暗器的高手,不适合近战肉搏,只好退到一边静观其变,好作伺机而动。 突然加入战斗的人是天机门的门主——苏陌寒,苏陌寒脚尖刚刚落地,手中长剑便直袭薛远城而去,薛远城挥出手中的剑和苏陌寒的剑撞在了一起,两剑相撞,强大的内力相冲,顿时两人被震得倒退数步。 薛远城内力明显深厚很多,他仅仅只是退了几步,而苏陌寒却是后退了十来步,方才稳住身形。 苏陌寒眼睛微眯,心中不免有些心虚,正所谓高手过招,首先观察的就是对方的实力,苏陌寒此番前来,就是想与实力高强的人过招,而这青铜狮子薛远城,无疑不是他历练的对象,所以他早在暗中就盯上了他,苏陌寒没想到薛远城连番战斗之后,还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不免有些心虚。 突然薛远城微微一动,剑尖已直指苏陌寒的面门而去,剑尖所发出的寒光刺得人有些眼睛生疼。 苏陌寒出剑抵挡着对方的攻击,身体随之向后飘去,薛远城跟在其后,一阵穷追不舍,手中的长剑连连击向苏陌寒,面对着薛远山咄咄逼人的攻势,苏陌寒出招也是越发娴熟起来,只有在这种针锋相对的逆境之中,一个人的潜力才会被激发出来,潜力一旦被发掘,那对自己功夫的提升是不可限量的,远比一个人苦练功夫若干年都强,这就好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一样,实践总比纸上谈兵强得多。 薛远城见对方越战越强,知道不能跟这种人继续再耗下去,于是他更是招招致命,没有半点留情。 苏陌寒步伐轻盈,身体敏捷地上下翩飞,左右环绕,两人在过了几十招之后,薛远城终于发现了苏陌寒身上的一处空门,顺势朝那一处空门挥出一剑,苏陌寒瞬间反应过来,身体随之向后倾倒,长剑顺着苏陌寒的衣衫划了过去,这一剑虽然没有伤到苏陌寒,但是却将苏陌寒身上的衣衫划出了长长的口子。 压力,此刻苏陌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只见一击得手的薛远城,身体拔地而起,手中的长剑居高临下的劈向苏陌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陌寒使出了自创的叠阳九式中的第八式拨云见日,身体随之舞动起来,瞬间无数道剑影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抵抗着薛远城的这一击。 薛远城见势左右脚一点,身体向后退去,手中的剑左右挥舞着抵挡,随即落入地面,接着他身体随之向后倒去,就在他的后背几乎与地面接触时,就好似无形中有一根钢丝拉着他一般,身体随之旋转一圈,手中的长剑则是把击向自己的剑影一一击破,随即腰肢一挺,身体又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头朝下脚朝上,身体就这样倒着落了下来,手中的剑尖直指地上的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也是不慢,他顺势将手中的长剑往上刺出,两个剑尖相对,凌厉的剑气瞬间发出一道白光,打在周围的树上,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这时,他们拼的就是内力,比起内力苏陌寒还是稍逊许多,此刻的苏陌寒嘴角已有丝丝血液渗出。 这名天机门的女天王见苏陌寒顶不住了,于是随手抛出数根银针,银针直袭向正在和苏陌寒拼内力的薛远城。 薛远城如今内力正在往剑尖运行,身体的金钟罩体固然没有之前厉害,在如此狠毒的暗器面前,他只好迅速撤招,身体向后翻去,但是由于突然撤招,薛远城感到丹田处一阵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这时,苏陌寒身体轰然而至,他使出了自创的叠阳九式中的第七式余霞成绮,顿时手中的长剑如蛟龙般环绕着袭向薛远城的要害。 薛远城刚刚抵拼内力时,被女天王偷袭,受到了重创,反应有些迟钝,根本还未反应过来,苏陌寒的剑已到了薛远城的身体上,当长剑划在薛远城的身体上时,长剑发出一阵像是划在了坚硬金属上的声音。 只见薛远城衣衫已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可是里面油光发亮的肌肤,却是没有受到半点的伤。 (本章完) 第61章 薛家灭门(4) 这时,薛远山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在苏陌寒的胸口之上,苏陌寒来不及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中,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随即倒飞了出去。 女天王见状,身体跃起,急忙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向后倒飞出去的苏陌寒,这才避免了他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这位女天王微微皱眉,说道:“你小心点。” “我...”苏陌寒想说什么,可是嘴里尽是鲜血,话在咽喉便卡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笛子从远处旋转着飞向了薛远城,刚刚受了内伤的薛远城出手还是不慢,手中的长剑随手一击,剑身打在了飞向自己的笛子上,笛子被弹了回去。 一名白衣蒙面人飞身而来,接住了笛子,这名身穿白衣的蒙面人,正是阅文堂的圣主江天星,他本来善于使用折扇,可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这次选择了用笛子代替折扇。 薛远城愤怒道:“方才的女子明明是天机门的,而你用笛子使出的招数显然是阅文堂的,你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薛家,为什么啊?” 江天星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薛远城嘴上不语,心中暗想:莫非我们相助白平剑派的事,被阅文堂知道了? 江天星见对方不说话,心中已是没有耐心,随即冷冷道:“如果你非要知道什么原因,那就等你死了,我去你的坟前告诉你吧!” 江天星说完,手中的笛子直指薛远城的面门而去,受了内伤的薛远城动作也是不慢,挥舞着手中的剑快如闪电的直击江天星的小腹,几乎只在一瞬间,江天星的身体居然原地消失了。 薛远城手中的剑击了个空,顿时才明白过来,刚刚自己看到的只是对方的残影,原来江天星刚才那一击是假的,后面空门的攻击才是真的。 只见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薛远城的身后,手中的笛子打在薛远城的后背上,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显然江天星的这一击还不够威力击伤薛远城。 薛远城练就的金钟罩体刀枪不入,江天星的这一击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就在这时天机门那个女天王又发出了几根银针朝着薛远城飞去。 薛远城飞速地击破了袭向自己的银针,江天星趁势身体跃起,出脚踢向薛远城的脑袋。 薛远城脑袋一侧,随即出手,一只手抓着江天星的脚在空中旋转,然后一甩便把江天星甩了出去。 江天星身体在空中左右脚一点,几个空翻调准姿势,身体又朝着薛远城爆射而来,与此同时,女天王也飞出了无数道细小的银针,这些银针直直朝着薛远城逼来。 此刻的薛远城要么舍弃防守,扛下江天星的这一击,要么抵挡江天星,被这些细小的银针刺中,可是来不及思考的薛远城,只好一声爆喝,朝着江天星冲杀了过去,就在这时一根银针瞬息之间在薛远城的眼前开了花,花蕊里一根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银针刺入了薛远城的左眼之中,薛远山左眼被刺瞎,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江天星抓住这个机会,手中的笛子暗中灌入大量内力,然后使出较为强大的一击,这一击点在了薛远城的眉心之上,纵然薛远城是青铜狮子,在这连番重创之后,又受如此刚猛的一击,他的金钟罩体已是无法承受,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他的七窍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死相甚是惨烈。 苏陌寒看见如此厉害的高手死在眼前,而且还死得如此悲惨,心中说不出的惋惜,可是作为一个杀手而言,他又不能太有人情味,想到这些,当真是百感交集。 这一刻,苏陌寒的神情那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味道,或许他已经在重新省视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一个杀手。 此刻,薛家族长薛逸山这边已被神都银甲人打得遍体鳞伤早已没有还手之地了,跌跌撞撞的薛逸山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好似很不甘心被着旁门左道的银甲人打败。 神都的这位银甲人身上虽然多处被薛逸山砍破,但是却没有受半点外伤,最后神都银甲人割破了薛逸山的喉咙,薛逸山终究还是死在了银甲人那刀枪不入银甲之下,最后他死也没有想通,这种跟金钟罩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银甲,到底应该如何对付。 若是一般的金钟罩体,就算对方练得再好,然而在内力消耗得枯竭的时候,也是异常脆弱的,如果你有强大的内力,那是足以击破金钟罩体的。 然而这种银甲是一种真实有形有体的存在,单靠强大的内力也是无法击破的,因为那一片片银甲就镶嵌在对方的皮肉上,你再怎么强大的攻击,最多也是把他击成内伤,却是很难破解这样的银甲护罩。 薛逸山含恨倒在了血泊之中,此刻他的身上,多达几十处的伤痕,虽然每一处伤害的伤口都不是很深,但是这么多的伤痕,也足以让薛逸山因为失血过多而减缓反应了,加上持久的大战,最后体力大量耗尽,所以他最后在被银甲人割喉时,也没有力气再去反抗。 这时,苏陌寒与女天王他们刚好赶了过来,原本是来助战的苏陌寒,看见这黑衣如此厉害,居然凭着一己之力,打败了赫赫有名的薛家族长薛逸山,他不禁仔细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结果发现这个黑衣人被刮破的衣衫,多处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能看到类似鱼鳞一样的银片。 这些银片就镶嵌在他的肌肤上,就好像从他肉里生生长出来的一般,苏陌寒不敢相信这个人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在每一寸肌肤上都镶嵌上一块银片。 神都、阅文堂、天机门,出动了多达万余人,持续了大半个夜晚的屠杀,薛家两万余人终被屠杀殆尽,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黑衣人各自散去。 此刻的中州城,赫然成了一片汪洋火海,乌云好似也被这熊熊燃烧的大火惊散,天空又露出了那轮皎洁的月光,可是中州城的人们,再也看不见美丽的圆月了。 这场大火伴着烤焦的味道,整整烧了三天三夜,附近三个国家的百姓围聚在一起观看热闹,议论火势的凶猛与无情,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救火,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中州就是异族他国,然而他们只知道自扫门前雪,何必管他人,其实真正无情的不是水火,而是人心。 (本章完) 第62章 紫禁之巅(1) 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春季的夜空繁星密布,璀璨的星空下,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斜躺在瓦砾之上,仿佛沉醉在这片绝美的星河里。 她静静地躺着,任由月光温柔地抚摸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享受着这种夜深人静,独卧高瓦的悠闲。 这位女子所卧在的瓦砾下面,那是一座三层阁楼,阁楼位于白平剑派后殿区域,紧靠着白平剑派最为神秘的地方——紫禁之巅。 紫禁之巅是白平剑派的禁地,也是白平剑派座落区域后方的一座险峻山峰的峰顶,这座山峰就像一位矗立在白平剑派身后的巨人,它高大挺拔,威严神圣,不管是谁见到这样一座山峦,都不得不对它肃然起敬。 正是因为这座山峦的神圣,所以平常很少有人踏足附近,这位女子之所以选择此时此刻在此地欣赏星辰,就是想要逃避喧闹的浮尘,静静享受如此美景。 她就是薛芊洛,此刻的她还并不知道薛家已经因为她的任性,因为她执意拜师剑神岳千羽,遭受了灭顶之灾。 薛芊洛虽然是武林世家的小姐,可是她早就厌倦了纷纷扰扰的江湖,她只想学得一套绝世剑法,找一位自己深爱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男子吹笛,女子拂剑的普通生活。 薛芊洛也正是为了这个目标,所以才想拜师剑神的,剑法登峰造极的苏连云淡出江湖以后,当今武林除了剑神岳千羽的剑法,还有谁能让她拂的剑更唯美,让她的宿愿更锦上添花呢?她起初只想学学剑神的一些上乘剑法,不料却因为剑神顾忌当今的局势,始终将她拒之于门外。 杨然亲笔写信求助薛家,薛家为了报答杨然的恩情,卷进了紫金大战的风暴之中,薛芊洛瞅到了这个机会,认为这是拜师剑神的最好时机,只要她能在剑神那里学到一套上乘的剑法,那就能将她一直以来的宿愿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是默默地等待那位吹笛的意中人出现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岳千羽为了顾及当今局势,居然会传授她凋零剑法,当然她更想不到因为她的这个小小宿愿,却将整个薛氏家族,两万多条活生生的性命搭了进去。 中州薛家被灭门的事,如今还没有传入紫金山白平剑派,若是薛芊洛知道因为自己的鲁莽害死了全族的人,她会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宿愿呢? 薛芊洛所躺的这处阁楼瓦顶,那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她只是为了找一处欣赏星辰的地方,却发现此处格外的宁静,尤其是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刻,安静得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那也是非常大的响动。 这时,薛芊洛躺卧的这座阁楼下一个黑影掠过,猛的把她从沉寂中惊醒了过来,虽然黑影走得特别的轻,可是在如此寂静的夜晚,薛芊洛还是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并且通过脚步声发现了对方的踪影。 薛芊洛诧异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依稀认出了他的身份,心中不禁暗想:“啊!这个人影怎么好像是岳掌门,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呢?” 若是白平剑派其他的人,薛芊洛也许认不出来,可是这个人是岳千羽,她绝对不可能认错,因为岳千羽的服饰和装扮,以及他那道骨仙风,浩然正气,绝非常人能够显露出来的。 薛芊洛一直盯着岳千羽的身影,她看见岳千羽穿过青石小路,又在蜿蜒盘旋地幽径小道里几番缠绕,最后竟然进入那条通往紫禁之巅的崎岖山路。 “他去紫禁之巅做什么呢?”薛芊洛轻声地嘀咕着。 这段时间薛芊洛除了跟着岳千羽习练凋零剑法,闲暇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白平剑派的一些弟子混迹在一起的,其实她也不想跟白平剑派的人有过多的纠葛,只是想学成剑法就立刻离开紫金山,可是那些弟子听闻她是薛家的人,本来武林人士对于向来中立,鲜少踏入江湖的薛家就觉得很是稀罕,因此才老是纠缠着薛芊洛,让她说一些关于薛家的故事。 他们之间一来二去,薛芊洛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白平剑派的事情,这些事里面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上一代掌门善梦青在紫禁之巅饮剑自尽的传闻,薛芊洛当时就觉得非常好奇,还想去紫禁之巅看一看,可是那些弟子告诉她,那是紫禁之巅的禁地,故而她才压制了心中的好奇。 此刻她看到岳千羽居然走进了那片充斥着神秘色彩的白平剑派禁地,这股本来已经潜移默化的好奇心,再一次蹿了出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的强烈了。 薛芊洛看见岳千羽的身影没入了崎岖的山路里,眼珠骨碌碌直打转,心中随即暗想:我本来就不是白平剑派的人,管它是不是什么禁地呢,若是进去以后,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我就说夜晚迷路了,误闯了贵派的禁地,不知者无罪,看他们拿我还有什么办法。 薛芊洛想着,身子已经顺着阁楼的横檐滑了下去,她移动身形步伐轻快,便向岳千羽离去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薛芊洛纵然用尽全力,还是未能赶上岳千羽,庆幸的是通往紫禁之巅的山路只有一条,薛芊洛并不会面临迷路的问题。她追赶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索性放弃了,打算一个人顺着山路上紫禁之巅去看看。 通往紫禁之巅的山路非常的崎岖,纵然轻功绝顶,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还是不敢懈怠分毫的。 今夜的月色不错,上山的小路被照得明晃晃的,就好像老天爷知道薛芊洛要上山,故而给她照亮了山路似的。 山路蜿蜒盘旋,越往上走,盘旋的山路圈度越小,就好像佛堂里的挂香一样。 山路是由大青石铺砌而成,外围还专门用楠竹来修筑了护栏,显然当年的白平剑派在这条山路上动用了不小的工程,要知道能够开山修路,那绝非一般的江湖势力能够做到的,尤其是在如此险峻的山峰上修建这样一条山路,那得花费多大的人力与物力啊! —————————— 由于云少个人原因,所以出现了几天的连续一更,大家情绪稍微有些急躁,我能理解,于是打算拼命码字,继续回复一天两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云少,支持我们的剑诛江湖! (本章完) 第63章 紫禁之巅(2) 薛芊洛想不通白平剑派为什么会在紫禁之巅上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她更想不明白岳千羽为什么不顾前人花费的巨大心血,毅然决然把紫禁之巅设为了禁地。 薛芊洛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总算在明月当空凉风阵阵的下半夜登上了峰顶。 峰顶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在杂草之间零零散散地生长着几颗大树,大树在春季的雨露滋润下,发出了嫩绿的新芽,凉风吹拂,新芽在空中一阵摇摆,就好像月下起舞的美人。 薛芊洛环视了一下周遭,发现这片荒芜多年,无人问津的禁地,居然有一条碎石铺砌而成的小道,碎石相接的缝隙里长出了绿油油地青草,但是这些青草并不是很深,显然有人一直都在打理着这条小道。 薛芊洛顺着这条小道走进了这片乱石岗中,进入其中她才惊奇的发现,这些看似毫无章法的怪石,实则都是扰人心神的阵形,当年她在一本古书中恰巧看到过有关这种巨石阵形的介绍。 古书中称其为八阵图,据说始创于诸葛世家一位名叫孔明的奇人,当年的诸葛世家被江湖中各大门派围攻,孔明便以一堆乱石,困住了好几百号江湖豪杰,从而使诸葛世家免遭大难,此阵也由此得名。 薛芊洛不知道眼前这些乱石组成的八阵图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孕育而成的神奇魅力,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那薛芊洛不敢想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布出早已销声匿迹的八阵图。 薛芊洛当初在古书中明确看到,江湖中的各大势力知晓八阵图的厉害以后,都想将其据为己有,最后因为天下群豪觊觎八阵图的缘故,还是给诸葛世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八阵图也在那场浩劫中荡然无存,绝迹江湖。 薛芊洛仔细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再次确认了这就是古书中提到的八阵图,它是依靠乱石为基础,效仿山川走势,大地脉络,形成的一种迷魂阵,除非你有绝世轻功,不然困入此阵绝难脱身。 虽然八阵图如此厉害,但是薛芊洛却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阵中,因为她已发现除了碎石小道经过之处,其它地方都是杂草丛生,怪石纵横,并没有人踏足过的痕迹,显然岳千羽已经沿着这条小道进去了,这说明有人早已将复杂多变的八阵图的正确路线铺砌成了小道。 薛芊洛知道不管这个八阵图是天然形成的也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也罢,关键是这个铺砌小道的人也太奇怪了,既然有如此厉害的屏障守护紫禁之巅,那为何不加以利用,反倒故意破除这等绝妙的阵法呢? 薛芊洛大大的眼睛里眼球又是一阵骨碌碌地乱转,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大青石铺成的上山道路和乱石堆砌而成的八阵图,它们会不会是白平剑派的前辈们,为了将紫禁之巅作为最后的避难场所,所以才花费巨大财力修筑而成的呢?”薛芊洛不禁自言自语地猜测起来。 薛芊洛本来就是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子,她的脑子就跟那双大大的眼睛一样,即明亮又深邃。 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其实也很简单,一座险峻的山峰,本来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前人在这里修筑山道,很显然是为了利于攀登,然而山顶又设计八阵图,那必然是为了阻隔外人。 两者结合起来,便有了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测:山道是为了大批白平剑派的子弟在撤离途中更加的便捷,八阵图是为了阻隔后面的追兵。 薛芊洛这样想完,本来定定的眼珠又转动了起来,呐呐道:“不对,这不是避难的地方,如果这是避难之所,那应该设计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而这样一处地方如果是避难所,只要追兵把守在八阵图之外,待到里面粮尽灯枯时,那这里必将成为修建者的葬身之地,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避难所呢?” 她白嫩而纤细的手指,轻抚在下巴上,乍一看那圆圆的脸蛋竟变得有些俏长,忽然她迷茫的眼神里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我知道了,修筑山路是为了方便人通行,以及运输东西,而八卦阵是为了守护里面的秘密。” 她自言自语完以后,放在下巴上的手,突然又挠了挠两鬓的秀发,那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的耳发在挠动下无风自扬,她的眼神又陷入了迷离,自问道:“如果真的是为了守护什么秘密,那岳千羽将紫禁之巅设为禁地,为什么却不派人看守呢?还有这处绝妙的八阵图屏障,为什么又会把正确的路线用碎石铺砌出来呢?” 薛芊洛虽然是聪慧之人,可她毕竟只是芳龄十九的小女子,一直以来又在中州薛家养尊处优,羽翼未丰,涉世也还不深,怎么能够洞察出岳千羽这等传奇人物,复杂而又缜密的心思呢? 薛芊洛站在原地足足想了半炷青香的功夫,始终还是理不出半点头绪来,索性顺着小道继续前行。 怪石在月光下,闪动着狰狞的影子,影子随着月明而清晰,月阴而模糊,她就这样走着走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隐隐绰绰的声音,这声音时而浑厚,时而浑浊,飘忽不定,若有若无。 薛芊洛虽是江湖儿女,平常见惯了打打杀杀,可是身处这样阴森诡异环境里,忽然又听到如此飘渺的声音,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头皮也是阵阵发麻,脸上不禁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她定了定神,轻抚了几下胸口,舒缓了一口气,然后侧耳仔细去听这声音,随即便探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于是她朝着声源方向缓缓踏出了第一步,接着又是第二步,她第二步便已经踏出了碎石小道,跨进了杂草丛里。 杂草的叶尖刚好漫到了她的细腰部位,她在郁郁葱葱地草丛里摸索着前行,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一块巨大的怪石前,此刻那声音已经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声音好像就是从这块巨石里面传出来的一般,难道巨石下面别有洞天? ———————— 双更已经恢复,大家多多给我投票,多多收藏,如果发现书中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欢迎加入小说书友群详情看留言置顶处! (本章完) 第64章 师徒情深(1) 她一想到声音就在眼前的巨石里,心就砰砰直跳,战战兢兢地将耳朵附在了巨石上仔细倾听,可是仔细去听声音又并非石头里传出来的,声音的来源显得更加的鬼魅,不由得让她额头直冒冷汗。 忽然她余光看到了巨石后面十来丈的地方有个黑影,起初她只认为那个黑影是一块怪石,可是就在方才她的余光之中看到了黑影顶端泛出了银闪闪的光亮,她由此断定它是一个人。 她探出头朝那个人的方向侧耳去听,果然发现这飘忽不定的声音,便是从这个人所在的地方传过来的,大概是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比较小,然后在凉风吹拂过后,这种声音就变得飘渺起来了。 薛芊洛发现了声音的源头,心中的怯意随即也消失殆尽,她俯下身子,潜伏在杂草之中,朝着那个方向缓缓地爬行,她每爬出一步都是格外的小心,生怕惊动了那个黑影。 她大约爬行了三丈多的距离,飘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赶紧停下动作,仔细去辨别声音的内容。 这次她已经能够听清楚声音的内容了,她惊奇的发现说话的人赫然竟是剑神岳千羽。 岳千羽说话的声音很是伤感,断断续续的,而这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又显得有些拖沓,就好像一个饮酒后的醉汉正在那里自言自语一般。 薛芊洛当然知道岳千羽不会喝醉了,剑神的酒量就跟他的剑法一样高深莫测,如此海量的酒劲谁能将他灌醉呢? 当然从这声音里,她能听出岳千羽一定是在一边饮酒,一边畅所欲言。 “梦青啊梦青,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有多么的孤寂......我有多么的想念你吗?” 薛芊洛听到岳千羽的这番自语后,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岳千羽深夜来到紫禁之巅,就是为了缅怀他的师傅善梦青吗?可是从他的话语里,好似两人有着微妙的关系啊? 薛芊洛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用岳千羽与善梦青师徒情深来宽慰自己,因为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崇拜的剑神,身上会发生这种离经叛道的师徒恋情。 “梦青!唉——我寻遍大江南北,可是始终找寻不到‘一剑倾城’的剑谱啊!若是我能得到‘一剑倾城’,定能称霸武林,重振白平剑派昔日的辉煌,完成你最后的遗愿了。” 薛芊洛脑子里飞速闪过‘一剑倾城’这几个字,忽然变得困惑起来,暗想:一剑倾城不是苏连云的江湖称谓吗?怎么会变成一本连岳掌门也觊觎三分的剑谱呢? “梦青!当年我杀了自己的挚友苏连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啊?若是苏兄安在,我何愁找寻不到‘一剑倾城’的剑谱呢?” 薛芊洛还在困惑的心情,听完此言迅速转变为了震惊,武林神话苏连云居然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岳千羽的手中,这话无疑不是江湖中最具轰动性的消息。 她惊叹剑神的话句句都好似千斤重锤抨击在心口上一般,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冷静以后她又开始犯起了困惑,她不明白岳千羽既然能杀死武林神话苏连云,那他又为何不愿公诸于众,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呢? “梦青,我已经将我们的琴儿许配给了然儿,希望可以弥补我对苏兄的愧疚,让琴儿去兑现当初我对苏兄许下的诺言,照顾好然儿一辈子。” 当初在苏连云遗体前许下诺言,发誓会好好照顾苏连云妻儿的牵头人,其实就是岳千羽,这也正是岳千羽为何会将自创的凋零剑法传授于杨然的原因。 当然薛芊洛从这句话里根本无法听出杨然与苏连云的关系,她再听十遍此话,也绝对想不到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定山王杨然,会是一代武林神话苏连云的遗孤——苏楠。 但是她听完这句话,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知道杨然和苏连云的关系带来的震惊,因为她听到前半句时,脑子回荡的全部都是岳语琴是岳千羽与善梦青的女儿,自己崇拜的剑神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等丑事。 “梦青,你就放心吧!琴儿对这桩婚事十分的满意,这段时间她天天坐在‘剑冲九霄、正气长存’的牌匾下,虽然她口中说是在等她二师兄送四海宾客后归来,其实我知道她是在期盼然儿的提亲队伍。” “梦青,各路豪杰围攻山门,我为了处理善后事宜所以耽误了,因此才这么晚来看你,你不会生气了吧?方才我已经给你解释过这些了,我都记得,我再次给你提起,只是想说我其实并不怪各路豪杰。若是没有他们围攻山门,琴儿也不会倾心于然儿的才智,那我恐怕就把琴儿许配给平儿了,也就是我时常与你提起......那个办事向来谨慎......一直跟琴儿感情很要好的孙沙平。” “我看得出平儿很爱琴儿,做出这个决定恐怕很伤他的心,所以我才安排他去护送前来助战的四海宾客,希望他能在途中好好散散心,把这件事看开一点。” “平儿临行的时候,我看他好像有些喜悦之色,或许他比我更懂得如何放下感情,当初若不是我太过执拗,你也不会落得饮剑坠崖的悲凉结局。” “我永远忘不了你二十年前坠崖的那个夜晚,鲜红的血雾模糊了你的脸庞,无情地吞噬着你绝美的容颜,炙热的血液潺潺流下,染红了你白色的纱裙。” “白裙瞬间化成了红色纱裙,那一刻你就是我最美的新娘,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可惜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以后,飘来了浓烈的血腥味。” “‘红裙’浮起,长剑落地,你的身子渐渐向后倾倒而去,曾经令我心醉神怡的曼妙身姿,它就那么摇曳着......坠下了万丈深渊.....” “空气中还弥漫着你的血雾,长剑上还夹杂着你手指间淡淡的幽香,我却永永远远失去了你......” “当我冲开穴道时,我多想与你一同跳下这万丈深渊,可是怀里哭泣的琴儿,把我拉回了现实,让我不得不与你天人两相隔......” “梦青,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待我重振白平雄风时,黄泉咱们再相聚,你应该还在苦苦等待着我吧?” (本章完) 第65章 师徒情深(2) “梦青,每次来看你,最后我总要给你说一遍这些话,你是不是嫌我太啰嗦了。可是这些话我除了能与你说以外,我真的找不到倾述的对象,你又不让我告诉琴儿真相,怕她活在咱们这种见不得光的阴影下,我实在是压抑得太辛苦了。” “现在我几乎很少与人交流,我就怕自己会说漏嘴。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深沉高傲,不可一世,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啊?其实我就是一个只会装聋作哑,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你肯定又会说我醉了,不不不——我没有醉,你别劝我少喝酒了,如果我不喝酒,我真的怕自己无法想起你的模样。” “我要永远记住你穿着红纱裙的模样,擦拭干净二十年前挡在你脸颊上的血迹,我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永远活在我脑海里的岳夫人......” 夜空下的紫禁之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在这一片杂草丛生的乱石岗中,就连那最为吵闹的响虫都已经歇息了,下半夜的凉风微微地吹拂着大地,吹得四周不断发出沙沙的叶脉碰撞声,除了这微弱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了,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 薛芊洛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她发现岳千羽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难道自己被他发现了?不应该啊,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如果若是会被发现,那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啊!如若他没有发现我,那怎么会突然安静了呢?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带着疑惑缓缓向上探出了头,接着便顺着一片片随风摆动的叶尖望了过去,她再一次看到了黑影上泛起的银闪闪光芒,这次由于她与黑影拉近了三丈多的距离,依稀可以看出那件发光的东西大概的轮廓。 原来那银闪闪的东西正是盛酒用的银壶,当然朝廷明令禁止用金银制作日常用品,这绝不会是纯银制造的酒壶,从它折射月光的光泽,可以看出它应该是镀了一层银粉的酒壶,因为涂抹染料的酒壶绝不会有这般光泽。 薛芊洛猜测岳千羽此刻应该是在举壶畅饮,所以才会暂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她庆幸之前如果不是岳千羽举壶豪饮,恐怕她也无法看到那个银闪闪的酒壶,那就根本无法发现岳千羽的踪迹,更不可能听到岳千羽埋藏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了。 薛芊洛的身子缓缓地沉入了杂草中,徐徐转了个身,正要离开这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声响,起初她以为这声音只是风势稍微大了一些造成的,后来她又听见了衣袂在风中颤动发出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岳千羽正在冲她而来,显然她已经暴露了踪迹。 薛芊洛自知暴露了踪迹,可她并没有因为打不过岳千羽而束手就擒,只见她身子一扭,赫然从草丛中笔直的立了起来,动作看着就好像突然之间拔地而起的禾苗。接着她的腰躯一转,一股劲风将周围的杂草吹得四散而开,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她伫立在花朵中心,身躯已扭转了半圈,看着就好像扭曲的盘蛇一般。 此刻薛芊洛身子灵活得好似无骨鬼魅,任由她随意驱使,然而就在她身子刚刚扭向后方时,只见一道黑影掠空袭来,双掌齐出,掌影四周金光环绕,掌风凌厉,气势腾腾,震得空中隆隆作响,双掌由上而下,直劈而来。 薛芊洛并没有被这气势磅礴的掌风吓退半步,反而手臂缠绵而出,好似随风摇摆的绸带,直直迎上了倾泄而下的两道金掌。 ‘轰——’ 一声隆隆碎响,断草四溅纷飞,薛芊洛扭曲的身子顿时被震得几番旋转,转出了数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她那如同翠柳一般的秀发,已在转动之中零乱得不成模样。 袭击薛芊洛的黑影从空中缓缓飘下,果然是剑神岳千羽,他脚尖轻轻点地,身躯已作微微弯曲状,看着就像蓄势待发的毒蛇,顷刻间他的身子便已离地而起,朝着薛芊洛直蹿而去,宛如一支离弦之箭,迅猛的扑向目标。 薛芊洛的身子刚刚稳住,纤细的手指还在整理她的一头乱发,忽见对方再次袭来,她已顾不得落魄的形象,赶紧气沉双腿,内力灌注于双臂,脚下跨出弯弯曲曲的步伐,好似笔走蛇舞一般,手上紫气阵阵,手影翻动,看得人竟有一些眼花撩乱。 岳千羽身形划空而过,刹那间便撞上了好似鬼魅一般舞动着的薛芊洛,两人纠缠在了一起,分分合合,缠缠绵绵。紫气与金光相互碰撞,震得夜空轰隆隆直响,响彻不停,好似阵阵春雷,不绝于耳。 “薛姑娘,你若使不出九龙掌第八重睚眦必报,那你恐怕就要落败了。” 岳千羽话音刚落,双掌平推而出,随即拇指弯曲藏于掌心,接着两只手掌的食指紧紧靠在了一起,双掌竟然合为了一掌,本来还很微小的掌力迅速倍增,掌影随即也增大了一倍,一个大大的金色手掌印宛如排山倒海之势,直直朝着薛芊洛扑面而来。 “双掌合一,纵横千里,无相大悲掌!”薛芊洛嘴上飞快的嘀咕着。 这确实就是赫赫有名的无相大悲掌,薛芊洛十分清楚这招掌法,因为这招掌法是她爷爷薛逸山自创的,威力十分的强劲,当年薛逸山便是凭借此掌,纵横天下,扬名九州。 而这套掌法之所以岳千羽也会,主要是因为薛逸山此人非常的豪爽,丝毫也不保留此招掌法的招式,已至于无相大悲掌在江湖中广为流传,一些武学造诣登峰造极的人,基本上都会此掌。 当然一套掌法被天下人熟知,这对创造掌法的人无疑不是扬名立万的巨大好处,不过同时也有它巨大的坏处。 薛逸山自创的这套看似近乎完美的无相大悲掌,广为流传以后,大家将招式分解拆开,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其中的弱点,无相大悲掌的弱点就是掌风刚柔并济,遇柔则强,遇刚则弱。 (本章完) 第66章 师徒情深(3)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无相大悲掌的威力取决于击中目标是柔还是刚,如果目标柔腻,那它的威力必定惊涛骇浪。如果目标刚硬,那它的威力恐怕就只能稀松平常,好似戏台上的花枪,看着花哨,实则毫无杀伤力。 普通人的身体当然都是柔软的,所以薛逸山才能凭借此套掌法纵横天下,而薛逸山之所以会死在身镶银鳞片的神秘人手中,那正是因为神秘人特殊的体质,恰好克制了薛逸山的无相大悲掌,说白了就是一物降一物,薛逸山正是遇到了自己命中的克星,不然名震九州的薛氏族长怎么会如此轻易命丧中州城呢? 薛芊洛熟知无相大悲掌,所以她明白岳千羽话里的意思,此刻她如果不能使出九龙掌第八重睚眦必报,以刚劲有力掌风迎击无相大悲掌,从而缓解无相大悲掌的威力,那她确实会被如此强大威力的无相大悲掌震得骨头碎裂,落败收场。 可是她的九龙掌本来就练得很是生疏,如今能够接连打出七重,已经算是她的极限了,她哪里还能打出第八重去抗衡无相大悲掌啊! 我只能扭动身形,闪避如此惊涛骇浪的无相大悲掌,可是纵使她的身形晃动再快,还是被掌风扫到了胳膊,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好几丈,庆幸的是她的胳膊只是被掌风扫到,并没有骨裂,但是脱臼还是在所难免的。 “薛姑娘,看来你的九龙掌并没有练到第八重啊,并且就连薛家的独门轻功‘蛇行魅影’,你也练得不到家,不然怎么会被我故意放缓的‘无相大悲掌’扫着胳膊呢?” “岳掌门,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既然你早已认出了芊洛,为何还要下此狠手呢?你可是堂堂正正的一派掌门,赫赫有名的一代剑神,怎么可以公然欺负我这样一位弱女子呢?”薛芊洛用手扶着脱臼的胳膊,脸色故作委屈地说道。 “真是一位灵牙利齿的小丫头,你就不用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了,其实你听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我都可以借着擅闯禁地的由头,将你就地处置。这样杀了你也算名正言顺,哪怕你的爷爷薛逸山找到白平剑派来,这道理还是在我这边的,他也奈何我不得。” 薛芊洛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嘴上却逞强地说道:“我只是夜晚迷路了而已,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白平剑派的禁地啊,就算错也错在你们自个没有派人把守,怎么也怪不着我这个不知者吧!” “好一个不知者,没错确实是不知者无罪,可是薛姑娘迷路也迷糊得太远了吧,这山上的道路就只有一条,若薛姑娘不是梦游,岂非能到此地?” “我...”薛芊洛被他说得竟有一些哑然,忽然她眼珠一转,缓缓说道:“我看今天的月色不错,打算找个高点的地方欣赏,然后就来到这座峰顶,我又不知道这里就是紫禁之巅,这里就是白平剑派禁地。” “一会儿迷路,一会儿又是欣赏月色,看来薛姑娘的谎话编制得并不连贯,也不高明啊!要不我来帮你把故事编得圆滑一些如何?” 薛芊洛只是定定地望着岳千羽,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岳千羽也并没有等薛芊洛回应,便缓缓说道:“薛姑娘见今夜月朗气清,于是打算登高赏月,不料来到峰顶迷了路,稀里糊涂便走到了附近,接着突然有些内急,于是在草丛里小解,然而岳某却不懂礼数,贸然前来打搅了姑娘的方便,所以姑娘恼羞成怒与我动起了手,你说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你...”薛芊洛气得面红耳赤,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比崇敬的剑神,居然会跟她说这种市井无赖用来调戏女子的话。 什么小解,什么方便,这都是让正经姑娘为之羞涩的话语,剑神当然也知道这样说话恐怕不妥,于是他解释道:“如果故事不是这样,那我真的想不出别的说法,证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纵使我可以原谅你偷听我说话的事,那也没法破坏规矩,饶你擅闯禁地之责。” 薛芊洛闻言,立马便听出了岳千羽话里的深意,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岳千羽说出这样离谱的话,其实是在给她找一个合适的解释,这样她就有理由逃过擅闯禁地的罪责了,显然这都是岳千羽有意想要放她一马。 她随即怒气全无,微笑着说道:“岳掌门真是天神下凡,居然能把我如何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的情况说得如此清楚,半字不差。” “既然薛姑娘是无意之间才来到此处的,那想必什么也没有听到了?” 薛芊洛点了点头:“是的,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自然也没什么可对他人讲的,那希望薛姑娘能在此立誓,保证对今夜所闻守口如瓶。” 其实就算岳千羽不让她发誓,她也没有想过要将此事说出去,毕竟让她去说一些损坏剑神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的。 不仅是她说不出口,只要是真真切切崇敬的人,哪怕你知道他做的是错的,恐怕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觉得他是对的,这就是人心深处难以言明的情感。 薛芊洛将手举过头顶,做出宣誓的手势,呐呐道:“我薛芊洛对月发誓,必将今夜所听之言,守口如瓶,若有违背,就让我与心爱之人相分相离,爱情路上不得善终!” “唉!你为何要发如此狠毒的誓言呢?你可知道两个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那可比死还要更加的痛苦?” 薛芊洛甜甜的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啦!其实从你之前的只字片语中,我已经能够体会到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痛苦,所以我才会用这个来做誓言,反正我也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那又何必在乎说什么样的誓言呢?” “世事难料啊,希望你能谨记誓言,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悲剧重新上演在你的身上。” ———————— 欢迎加入书友群,群主街少(苏陌寒原型,绝对的帅哥)等着你,一起聊聊剑诛江湖里,那些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 第67章 师徒情深(4) “我一定会记住的!”薛芊洛坚定地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那咱们就一起下山去吧!”岳千羽说完,人已经朝前缓缓地走去了。 薛芊洛愣了愣神,赶紧跟了上去。 上山的时候,也许两人都有些心急,岳千羽心急与爱人述说衷肠,薛芊洛心急探究真相,故而两人的速度便要走得快许多,如今两人的心事都已经了却啦,所以下山的路他们就要走得缓慢了许多。 两人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缓慢地走着,虽然他们离得很近,却好是互相之间都看不见对方一般,就连半句话的交流也没有。 他们就这样走了许久,薛芊洛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于是她开口说道:“岳掌门,你可以把你和善掌门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吗?我答应为你保守秘密了,你就把它说给我听听吧!” 岳千羽听见薛芊洛如此说,脚上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诧异地望了薛芊洛几秒,接着才缓缓摇了摇头,继续往山下走去。 薛芊洛随着岳千羽的步伐停止而止步,看见岳千羽继续前行,她又追了上去,嘴上飞快地说道:“我之前听到你说自己没有倾诉的对象,芊洛很乐意做一位聆听者,你就告诉我吧!省得你把事情苦苦压抑在心里,实在压抑不住了,还得在紫禁之巅自言自语,若是下次被其他人听去了,一旦秘密泄露了出去,你一定会误以为是我说出去的,那我岂不是很冤枉吗?” 岳千羽再次停下了脚上的步伐,这一次他看薛芊洛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了,而且这一次他凝视得也更久了,足足望了薛芊洛好几分钟,看得薛芊洛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这才忽然听见岳千羽说道:“你跟她真的太像了,就连琴儿这个亲身女儿,那也比不上你与她的相似程度,你的一言一行简直就是她的翻版,若不是我亲眼看着琴儿出生,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跟琴儿掉了包的。” 薛芊洛抬起头,诧异地望着岳千羽:“岳掌门,你在说什么呀?” 岳千羽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言行有些荒唐了,堂堂的薛家小姐怎么会是掉包的呢?更何况这样的掉包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岳千羽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孩子不随母亲,随自己吧!而这位薛家小姐,只是恰好在言谈举止,活泼机灵上跟自己的恋人十分相似,所以让自己恍惚之间好像又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 岳千羽回过神,见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岔开话题,说道:“竟然你与她如此相似,说明你与她也算有缘,我不想看到你步她的后尘,那我就把所有关于她的事告诉你,也算给你一种警示吧!” 四十年前,岳千羽加入了白平剑派,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名孤苦无依的十岁孩童,加入白平剑派的那一天正好是他十岁的生辰,所以他对加入白平剑派的那一幕记得非常的清晰。 岳千羽加入白平剑派的那一日,正巧是长剑阁持剑弟子善梦青的出师大典,出师大典是白平剑派针对一些剑法悟道有成的弟子举行的典礼,举行过出师大殿的持剑弟子便可以在没有师傅的普通弟子中随意招收徒弟,当然前提是要你情我愿。 岳千羽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捉弄,善梦青出师典礼那天居然选择了收他为徒。 那时候的岳千羽看着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扔进人群就根本无法找出来的那一种,实在是太平凡,太普通了,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愿意收他为徒,甚至就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觉得眼睛生疼。 善梦青却偏偏收了这样一个看着毫不起眼的徒弟,其实也并非善梦青慧眼识珠,料到岳千羽会有潜力成为剑神。 只是善梦青这个人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子逆性,所谓逆性就是性子跟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越是觉得不怎么看好的东西,她却偏偏觉得很好。往好听的说她的思想是超凡脱俗,不染俗称。往难听的说她就是刁钻古怪,格格不入。或许就是因为善梦青的这种性子,所以才导致了她和岳千羽的这段孽缘。 岳千羽拜入善梦青门下,那时候的善梦青正是十八芬芳年华,少女该有的魅力,全都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怎叫人不为之着迷呢?当然岳千羽一直以来就不是风流浪荡之人,并不会因为善梦青的美貌就将他轻易的俘获了,更何况那时候的他才仅仅只有十岁,哪里懂得什么爱慕之情啊! 时光匆匆,几年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在这几年时间里,因为岳千羽悟性极差,总是需要善梦青手把手的教他,因此两人有了过多的肌肤接触,然而渐渐成熟的岳千羽在这过多的身体接触下,对善梦青轻柔媚骨的身姿产生了微妙的神往。 当然岳千羽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种对异性身体的神往,就是爱恋的前奏。那时候,资质平庸的岳千羽在善梦青日复一日的教导下,深深的感觉到了善梦青那股无微不至的体贴与关怀,故而岳千羽对善梦青的这种呵护产生了浓烈的依赖感,若是一日不见善梦青,心情就会变得浮躁、消沉。 而善梦青深知岳千羽的资质平凡,于是她将所有的心血倾注于岳千羽一个人的身上,故而没有再收别的徒弟,两个人就这样朝夕相处。 可是善梦青毕竟不是真正不染俗尘的仙女,她终究只是一位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几年的相处,其实在她的心底已经渐渐种下了隐隐的情根,若是让情根遇上雨露,那必定会生根发芽,爱潮泛滥。 善梦青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师徒之情正在慢慢变质,正在向她无法自控的方向发展着。 爱情若不是来得如此悄无声息,又怎叫人捉不透、为之神往呢? 江湖神话苏连云甘愿为钟月萍倾尽一生,只为一人而战。剑神岳千羽自然也无法逃脱情网的束缚,只是他的爱情显得更加的卑微,更加的凄荡,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为世人所不能接纳。 岳千羽在渐渐成熟以后,对儿女之情也有了所谓的顿悟,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比自己大八岁的师傅善梦青,他的内心开始挣扎,开始逃避。 (本章完) 第68章 师徒情深(5) 岳千羽为了逃避这段感情,他在二十岁时,赫然选择了离开白平剑派,浪荡江湖。 他在离开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师傅善梦青告别,因为他怕见到善梦青就不舍得离开了,于是他最终选择了不辞而别,悄然离去。 那时候的岳千羽剑法的造诣还很是稀疏平常,他在江湖中行走,只能依靠不断寻人决斗,从而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因为岳千羽这个人的性情比较执拗,所以每一次决斗总是不肯服输。若是败了,他就回去寻找失败的原因,再继续向打败他的人挑战,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站起,直到最后将目标击溃,否则他绝不放弃。 岳千羽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人打得半死,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就好似在岳千羽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放弃两个字,包括他对师傅善梦青的爱慕,他也从来没有放弃,只是选择了逃避,躲匿。 正是因为岳千羽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感动了那些与他决斗的人,几乎所有与他决斗过后的人,最终都成为了他的朋友,最后的输赢只有他们朋友之间才清楚,外人根本不知道岳千羽失败以后,最终有没有战胜对方,当然那些结果已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岳千羽,从此在江湖中才有如此多的朋友,。 随着岳千羽在江湖中名声鹤起,五湖四海的朋友越来越多,他想要藏匿自己的行踪就变得更加困难起来,故而他一直逃避的问题,渐渐的发展得有些让他避无可避。 原来岳千羽离开白平剑派以后,善梦青也跟失了魂,丢了心的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都在山门前呆呆的站着,就好像一具石像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善梦青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山门前是在等待着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站在山门前的时候,她才能稍微舒服一些。 夜晚的时候,善梦青一个人躲在紫禁之巅疯狂的练功,因为她一直认为岳千羽的不辞而别,那是因为她的武功浅薄,无法教授他更好的剑术,所以才使自己倾尽心血的徒弟,无情地离她而去。 她不断鞭策自己一定要练好武功,这样才能让徒儿岳千羽归来以后,又能手把手的教他功夫,这样他们又可以回到过去的快乐时光了。 善梦青夜晚通宵达旦的练功,白天站在山门前却依然不敢合眼,因为她眼皮若是合上,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便会浮现出来,让她时而心冷如霜,时而灼热难熬,混身好似无数蚂蚁正在爬行,寝食难安。 这种没日没夜的废寝忘食,终于善梦青铁打的身子也晕倒在了山门前,经过大夫诊断以后,善梦青才渐渐明白,其实这种难受的症状是一种病,它叫作相思病。 相思病正是她这样的怀春少女最容易犯的病,善梦青这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山门前漫无目的的站着,其实是在等待她已经爱上的徒儿岳千羽回来,当然她只能把这些埋在心底。 相爱无缘两相隔,此情遥遥无妄期,心系彼此难聚首,命中注定分东西。 善梦青只有在晕倒以后,身体才会有短暂的歇息,身体稍微恢复一些以后,她又会继续重复紫禁之巅的练功与在山门前苦苦的期盼。 几年时间,善梦青不知道晕倒过多少次,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种无休止的自我折磨,整个人从起初的精神焕发变得枯瘦如柴,年纪才三十出头,苍老得好似六旬老人一般。 若不是善梦青还有一头乌黑的亮发,恐怕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出她还是一位****。 善梦青的身子虽然为爱消弱、憔悴,但是她的武功修为却在这股爱情的魔力下蒸蒸日上、旭日腾飞。 善梦青三十四岁那年,白平剑派老掌门终于没能熬住时间的缓缓蚕食,安详地死在了卧榻上,享年八十二岁。 老掌门并非突然病故,而是寿终正寝,因此他在临死前对死后的事情做了诸多安排,其中一条便是对下一任掌门的选择要求,他明确交代掌门之位,能者居之。 白平剑派素来在选择掌门上面都是老掌门极力培养,掌门仙逝以后,受到老掌门重点培养的继承人选,便可名正言顺接替掌门之位。 这一任的老掌门也并非想要违背先祖传承掌门之位的祖制,只是因为老掌门着力培养的几个人选,终究没能等到长寿的老掌门驾鹤西去,他们就在混乱的江湖中成为了他人的刀下之鬼。 白平剑派老掌门死后,虽然他对死后的许多事情都做了详细的安排,可是他却终究没能料到,看似和睦的四位阁主,实则心怀鬼胎,都想坐上白平剑派掌门宝座,成为这个乱世武林中的一方霸主。 四位阁主私自扣下老掌门的传位遗言,暗中勾心斗角、内斗不休,以至于素来强盛的白平剑派在群龙无首中,日渐消弱。 终于在掌门之位悬空一年以后,阅文堂凑准时机对白平剑派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大战开始才不久,为了争功以作日后登上掌门之位筹码的四位阁主,不知阅文堂的真正势力,贸然出战,以至于四位阁主相继殒命在这场战役中,痛失四大阁主的白平剑派近乎就要在江湖中从此绝迹。 善梦青不想看到白平剑派消逝在江湖的历史长河中,因为若是白平剑派荡然无存,她怕岳千羽回来以后,无法找寻到自己。 因为她一直坚信岳千羽会回来,于是她在四位阁主相继殒命后,赫然挑起了白平剑派的重担,誓死抵抗阅文堂数次猛烈的进攻。 凭借善梦青的微薄之力,其实根本无法抵抗阅文堂的大肆进攻,然而江湖就是如此瞬息万变的,若是没到最后的时刻,谁也无法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白平剑派与阅文堂之战,正在愈演愈烈之迹,还在江湖飘荡的岳千羽听闻了阅文堂突袭白平剑派,导致白平剑派损失惨重,面临困境的情况。 (本章完) 第69章 师徒情深(6) 岳千羽一面担忧师傅善梦青的安危,可是另一面又怕见着善梦青以后,压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最后他只能选择帮助白平剑派解围的同时,又不会见着师傅善梦青的法子。 岳千羽事先摸清楚了进攻白平剑派的人马,这其中除了主力阅文堂以外,还有四路江湖势力参与,这四路人马都是阅文堂圣主的挚友,于是岳千羽选择了进攻这四路人马的老巢,打算给阅文堂来个釜底抽薪。 随后岳千羽联络了一些江湖朋友,然后分别对四路人马的老巢发动突然的袭击,远在白平剑派助战的四路人马知道自己老巢起火后,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进攻白平剑派了。 毕竟他们只是出于对圣主的交情,才愿意出人出力帮忙的,最后攻下白平剑派不见得对他们有任何好处。 如今自己老巢也出事了,再耗下去不仅没有好处,还会丢掉自己立足江湖的根基,于是他们陆陆续续向圣主请辞,随着阅文堂助战的四路人马撤退,釜底抽薪的计策有了成效。 本来白平剑派一直在与阅文堂的交战中连战连败,如今早是人心涣散、气势消沉。 然而他们却突然收到了白平剑派潜伏在阅文堂里的密探,传回的四路助战人马撤走的消息,紫金山一时间人声鼎沸,个个请战下山,欲要与阅文堂决一死战,一雪前耻。 如今白平剑派所有弟子的斗志变得异常的高亢,而山下驻扎的阅文堂此刻正因为四路人马的突然撤离,闹得人心惶惶,正是处于鸟倦分飞的低谷期,于是白平剑派选择了主动出击,江湖中两大门派再次碰撞,一场激烈的大战之后,双方损伤都很惨重。 本来处于劣势的白平剑派在这一战中,稍微找回了些许信心,他们撤回紫金山,打算修整之后,正式吹响反攻的号角。 而阅文堂这一边,他们本身就是长途跋涉前来奔袭白平剑派,身在异国他乡,人心本来就很迷茫,若不是一开始他们一直处于不可一世,数次交手无一败绩,恐怕早就因为思念故土,人心动荡了。 他们如今吃了白平剑派如此大亏,再加之其它四路人马的突然撤离,阅文堂那帮大多只爱舞文弄墨的酸秀才,生怕实力大减的阅文堂,没法抵抗白平剑派下一次的反攻,书生本来就是心里防线最为薄弱的群体,他们怎么受得了挫败的打击,当下便萌生了撤退之意。 有的人说:“北疆之地,苦寒将至,如今双方实力不相伯仲,若是再战下去,恐怕等到大雪一来,我们都将因为耐不住阴寒,生得头疼脑热的毛病,到时候哪还有半点战斗力,只将成为白平剑派手中待宰的羔羊。” 有的人说:“江南人杰地灵,我们回去重振旗鼓,来年定可直捣黄龙,屠灭紫金山,根本无须在此浪费时间,僵持不下,做这等毫无意义的事。” 有的人说:“暗中肯定有高人协助白平剑派,这位高人可以调动人马袭击四路江湖同道的巢穴,必然也能对我们的总坛发起进攻,咱们为了长远考虑,还是撤回江南为妙,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些人说得是文绉绉,酸溜溜的,看着好像都有自己所谓的道理,实则他们都只是想要回到江南那片乐土,继续他们的舞文弄墨,吟诗作对,逍遥自在的生活。若不是江南像这样自顾享乐的人太多,大宋帝国也不至于长期偏安江南,恐怕三国分裂的乱世局面早就终结了,何至于让中原年年征战,百姓饱受战火摧残呢! 最后阅文堂圣主见众人毫无斗志,心知自己哪怕是有一腔热血,终究还是孤掌难鸣,若是白平剑派在紫金山重振旗鼓,再次杀将下来,他们必定大败而归,索性不如就此罢手,退回江南。 阅文堂撤退以后,白平剑派上下一心,一致尊奉此番大战中功劳最大的善梦青为掌门人。 善梦青其实并不想做掌门,但是她一想到只要自己能够坐上掌门宝座,就能借助白平剑派的势力,寻找到她的徒弟岳千羽,最后她便欣然接受了掌门之位。 善梦青坐上掌门之位以后,一心只想寻找岳千羽,根本没有安心打理白平剑派的意思。 她不断动用白平剑派在五湖四海的密探,帮她追寻岳千羽的行迹,可是岳千羽毕竟已经离开白平剑派七年了,离开的时候岳千羽还只是碌碌无为的小弟子,大家早已把他昔日的容貌淡忘了,再加之七年时光善梦青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岳千羽怎么可能毫无改变呢?这样的寻找无疑不是大海捞针,难于上青天。 此刻的白平剑派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新上任的四位阁主对善梦青的举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实在不想看到白平剑派再次发生内斗,再次出现群龙无首、外敌压境的穷迫局面。 四位阁主的息事宁人,并没有换来善梦青寻找岳千羽的收敛,善梦青见四海密探根本查询不到岳千羽的半点踪迹,于是善梦青便动用了白平剑派内部的弟子下山继续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寻寻觅觅大半年以后,善梦青终于得到了岳千羽的下落,于是她星夜赶往岳千羽所在的地方,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关于岳千羽的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善梦青回到白平剑派以后,对于这段擦肩而过,苦苦等候七年之久,然后又倾尽白平剑派一派之力寻觅数月依然毫无进展的感情,已是心灰意冷,她认为这都是命中注定自己与岳千羽终究无法走到一起。 于是每个夜里她都躲在紫禁之巅偷偷哭泣,泪水不知道已经凝结成了多少泪花,本来还很炯炯有神的眼眸子,暗淡得再无半点光泽,浮肿的眼睛也让她无法以真面目见人,只能带着面纱出现在紫金大殿内,安排完寻找岳千羽的事宜以后,她才缓缓回到房间安心睡下。 (本章完) 第70章 师徒情深(7) 善梦青白天睡觉,夜晚躲在紫禁之巅哭泣,整个白平剑派表面上有个掌门,实际掌门只是形同摆设,有甚于无。 终于在善梦青坐上掌门一年后,因为她长期荒废对白平剑派一切事务的管制,并且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寻找岳千羽,白平剑派在运营上终于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白平剑派大部分的能人异士眼看白平剑派气数将尽,选择了默默离开。甚至有些居心叵测之人,选择了投入宿敌阅文堂底下,并且请缨出战,想要立功以表投奔的决心。 江湖就是这样,良禽择木而栖,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当前的利益。 白平剑派由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内部人才凋零,外部阅文堂蠢蠢欲动,势要卷土重来。 四位阁主眼看白平剑派将要毁在善梦青手里,作为白平剑派辅助掌门的重要阁老,他们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白平剑派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于是四位阁主达成共识,欲要将善梦青从掌门之位推下来,再立新掌门。 四位阁主事先进行了周密的计划,然而他们却低估了善梦青的真正实力,他们四人围攻善梦青依然不是对手,强硬推翻善梦青的计划无果以后,最后只能俯首恳求善梦青以大局为重,暂时不要再寻找岳千羽了。 善梦青不是愚笨的人,她知道自己这一年确实对白平剑派的发展造成了不可估摸的影响,一方面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害得白平剑派再一次面临大敌压境,尸横遍野的局面。另一方面她知道若是白平剑派毁灭了,那她寻找岳千羽的希望就会变得更加渺茫。 善梦青在四位阁主的劝说下,决心想要重振白平剑派昔日雄风,可是四位阁主担心善梦青只是阳奉阴违,故而给善梦青提出了一个条件,若善梦青不肯答应,他们便不能与善梦青荣辱与共,同心同德。 善梦青这些年一直荒废掌门之职,所有事务都是四位阁主在苦心操持,若是四位阁主在此刻撂挑子,善梦青十分清楚,凭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振兴白平剑派,于是她只能勉强答应了四位阁主提出来的条件。 善梦青答应这个条件,本来只是缓兵之计,她想等大局已定之后,再继续寻找岳千羽,然而她却不知道正是这个条件,生生将她与岳千羽连在了一起,也为最后的凄惨结局拉开了帷幕。 这个条件便是让善梦青公然宣布自己喜欢的人是司空博,四位阁主为什么要让善梦青如此做呢?其实目的很简单,他们让善梦青承认了自己喜欢的不是岳千羽,这样不仅可以断了善梦青与岳千羽的念想,让他们看到善梦青是否真心诚意想要振兴白平剑派。 同时还能以这个消息彻底封住悠悠之口,其实善梦青如此大动干戈的寻找徒弟,已经在江湖中出现了流言蜚语,他们这是为了避免善梦青的师徒恋情成为天下笑柄,最终让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四位阁主机关算尽太聪明,可是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在善梦青爱慕司空博的消息公诸于天下后的第二天,司空博处处留香,道貌岸然的真面目便被一位神秘人彻底撕开了。 本来还是大名鼎鼎的大唐第一公子司空博,瞬息之间声名狼藉,犹如鼠窜一般四处躲避。 然而江湖中人并不知道揭开司空博真面的神秘人其实就是岳千羽,他们更不知道就在司空博犹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的第七天,岳千羽便割下了他的脑袋,而且岳千羽还带着司空博的脑袋,风尘仆仆地赶往了紫金山。 江湖中人以为司空博身败名裂,故而隐姓埋名了,其实又有谁知道大唐第一公子早就成为了无头之鬼,再也无法风流快活了呢? 红尘有缘终相伴,命里无花苦坐禅。快马奔驰三万里,紫禁之巅此情燃。 岳千羽从大唐西面边陲小镇疾驰万里,待他提着司空博的脑袋回到紫金山时,这颗头颅已经腐蚀得不成模样了。 岳千羽为了让善梦青亲眼辨别出司空博的脑袋,让她对这位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彻底死心,于是找遍了整个白平剑派,想要第一时间将司空博的头颅扔在善梦青的眼前,可是他找遍了紫金山也不见善梦青的踪迹。 这时,他忽然回想起了昔年善梦青带他去紫禁之巅练剑的事,那时候的紫禁之巅还不是禁地,而善梦青时常会带岳千羽去紫禁之巅练剑,他想起了师傅善梦青说过的一句话: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将风景尽收眼底,同样练剑就好比欣赏风景,只有练得更好爬得更高,才能悟出剑法中的奥秘,人若站在最高的地方练剑,尽览美景之余对剑道已能有所感悟。 夜很美,可是几年未曾踏足紫禁之巅的岳千羽,早已记不清昔年善梦青带他练剑的地方了,暧昧不清的月光下,岳千羽对四周的环境显得更加的陌生。 他努力回忆着昔年练剑的场景,本来是想在那些回忆的画面里找寻到当年练剑位置的蜘丝马迹,可是那股埋藏在他心底深处,苦苦逃避几年的爱情,再一次被他挖掘而出,一股锥心之痛,让他认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逃避问题了,他决心要在今夜将这段感情彻底了结。 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过去与师傅善梦青肌肤相贴,合二为一练剑的快乐时光,他从这些最美的回忆里,依稀寻找着当初练剑的地方,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然困在了紫禁之巅的八阵图中。 他在里面不知道被困了多久,脑子都要被绕来绕去的迷阵弄得几乎崩溃了,他心底恨死了这个迷阵,所以他登上掌门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修筑碎石小道,破解了八阵图,所以才有了后来迷阵出现碎石小道指路的情景。 岳千羽从大唐边陲连番奔波,又在紫金山寻找了善梦青大半天,最后又困在了八阵图里不知道多久,纵使岳千羽有着超凡的意志力,可是身子毕竟不是铁做的,他终于累得筋疲力尽,重重地倒在了迷阵之中。 (本章完) 第71章 师徒情深(8) 岳千羽在倒下以后,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听到了有人正在抽泣,这声音虽然显得有些沙哑,但是不难分辨它是一位女子的哭声。 岳千羽听到哭声,脑海中顿时闪出了善梦青曼妙的身影。 他赶紧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哭声的方向艰难的奔去,他生怕自己若是动作晚了一步,这哭声便被苍穹吞噬,他会再一次迷失在八阵图中,活活困死。 其实死亡对于他这样一个浪荡江湖的侠客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此悄无声息的死去,他心有不甘。因为他心底还有千言万语没有对他师傅善梦青说出来,因为他还想再见师傅善梦青最后一眼,人若有了这份牵挂,哪怕你是王侯将相,一代豪侠,依然也会惧怕死亡,不甘心就此沉沦在死亡的巨大旋窝中。 岳千羽追溯着哭声,很快就看到了一位抱膝而坐的女人,月光不是很明亮,又因为对方是抱膝而坐,他只能看到那个女人有着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再也看不出对方其他的任何特征。没有燕环肥瘦的特征,他根本无法判断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师傅善梦青。 而那个人的哭声也显得十分的沙哑,好似早已哭了很长的时间,就在岳千羽渐渐靠近那个女人时,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她昂起了脑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岳千羽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你是羽儿吗?”对方试探性的问道。 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温柔的味道却丝毫也不受影响,岳千羽虽然从音色无法分别出对方就是自己的师傅,但是他从这非常熟悉的口吻中,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他日日思念,时时期盼的师傅。 “你真是我的羽儿吗?我似乎嗅到了你身上独有的味道。”善梦青见岳千羽不说话,再一次问道。 岳千羽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傅了,心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可是一到嘴边,话就凝结成了泪。 “师傅,我就是岳千羽,就是您的羽儿。” 岳千羽这些年已经想到过所有他们重复的场景,当然也想过许许多多种重复后的第一句话,可是此刻的他除了兴奋,早已忘却了曾经想说的那些第一句话。 “你真的是我的羽儿,真的是...”善梦青的身子好似安了弹簧一般,灵活的弹了起来,随即朝着岳千羽飞奔而去。 岳千羽手中提着的头颅已经落在了地上,他心中已经别无他物,眼里只有朝着他飞奔而来的善梦青,他赶紧施展轻功朝着善梦青掠身而去。 两人相拥而泣,头紧紧的靠着头,肩紧紧的碰着肩,蹉跎几年,再次相聚,他们谁也不愿放开谁。 “师傅,我爱你!”岳千羽终究没能压住心中的爱意,率先开口说了出来。 岳千羽本以为善梦青听完此话后会十分的诧异,可是他哪里知道善梦青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了,岳千羽话音刚落,善梦青也抛开了世俗对这种师徒恋情的束缚,不再顾淑女该有的腼腆与含蓄。 “羽儿,我也爱你!” 他们说的都是爱,不是所谓的好感与喜欢,爱是伟大而且纯洁的,爱超越了一切的情感,爱永远不会被时间磨灭。它不会像好感那样转瞬即逝,也不会像喜欢那样掺杂着其他的情感,爱就是这样的纯粹,容不得半点沙子。 岳千羽与善梦青简单的表白之词,一句迟来的‘我爱你’,胜过那些虚幻飘渺的爱情誓言,胜过那些海沽石烂的爱情誓词,胜过无数的甜言蜜语。 他们的爱情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深深地连在了一起,两人抱得更紧了,月光之下他们两人看着就好似只有一个人一般,心与心紧紧相连。 月下沧海水滔天,爱潮起伏浪相连。容颜不过是皮囊,只爱梦青不羡仙。 善梦青与岳千羽相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好似时间都在此刻凝结了一般,谁也没有放开对方的意思,仿佛就要这样相拥到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似的。 “羽儿,他们都说我已经苍老得好似六十岁的老太婆了,我不敢照镜子,我害怕被自己的模样吓到,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不管是谁也都是爱美的,都怕自己有一天会老得不成样子,丑得没人敢要。你难道真的就不嫌弃我这样一副模样吗?” “你在羽儿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女人,谁又真正经得起时间的摧残呢?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只是在你的身上时间被生生剥去了一部分,让羽儿错过了你绝美的年华。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余下的时光,我们可以不离不弃,相守相伴,错过的短暂时光,比起白头偕老,那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羽儿,几年不见,你变得越发的成熟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少年啦!” “是啊,羽儿再也不会拖累师傅了,羽儿要娶师傅为妻,带你离开白平剑派,去一处只有你我的地方,过完余下的时光。”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白平剑派,这些日子我为了寻找你,已经把白平剑派拖累得够惨了。我也想与你双宿双飞,可是白平剑派必定会因为我们的恋情而受到影响,阅文堂肯定会趁机荡平山门,那我与你就成为了白平剑派的罪人,死后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啊!” 岳千羽松开了抱着善梦青的手臂,淡淡地凝视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愿与我离开?说那么好听干嘛,其实也就是舍不得掌门的无上荣华吧?你直说就可以,我不会阻扰你飞黄腾达的,只要你过得好,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受。” 善梦青拥入岳千羽怀里,慌张地说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余下的事情交代好了,安心的陪你离开好吗?” “好吧,我在紫禁之巅等你一年,若是一年以后,你还是不愿与我离开,你就当我没来过这里,你还是继续做自己的掌门,我还是继续去过浪迹江湖的生活,咱们谁也不碍着谁。” (本章完) 第72章 饮剑坠崖(1) 善梦青坚定的说道:“不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放心等我几个月,我会把这些俗事处理好的。” 善梦青回到白平剑派以后,开始安安心心打理白平剑派的事宜,想到一切处理妥当以后,她便可以和心爱之人离开是是非非的江湖,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三十六岁的善梦青好似回到了十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天天心花怒放,神光异彩。 善梦青哪里知道看似简单的交接掌门仪式,却是那么的繁杂,她本来以为短短数月就能培养出掌门的后继人选,不料事情的进展比她想象中缓慢得多。 善梦青正在着力寻找后继人选培养的时候,因为之前善梦青宣布爱慕司空博之事的影响,白平剑派走得走,散的散,昔日的白平剑派已是落魄得不成模样。善梦青看重的几位后继人选,皆是因为此事离开了白平剑派。 善梦青一心想要打理好白平剑派,可是天意就是如此弄人,在善梦青认真打理的这段时光,白平剑派不但没有丝毫起色,反而一直在落魄下去。 四位阁主看到白平剑派因为他们出的主意,让善梦青去宣布爱慕司空博,结果弄巧成拙,秃废成如今的样子,自知罪孽深重。 于是巨剑阁主绑着两百二十斤重的‘巨冲剑’沉入了落英湖中,率先自裁,以此方式为他做出的错误决断赎罪,告别了绚丽多彩的尘世。 第二个为自己做出错误决断而死的是乱剑阁主,他死得则是更为凄惨,他先用梅花刺扎瞎双眼,接着跳入了乱剑坑中,无数乱剑穿堂而过,与他挚爱的乱剑融为一体,魂归天外。 短短的一个星期,两大阁主相继自裁,白平剑派的局面变得越发的混乱,紧接着又立刻传出了长剑阁主身陨的消息。 长剑阁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身上用铁链缠绑着无数长剑,不停地在紫禁之巅的山路间横冲直撞,追逐雷电,最终他被雷电劈中,化为焦炭,与世长辞。 三位阁主自裁以后的第三天,短剑阁主再也受不了这种自责的精神压力,最后在疯疯癫癫的情况下跳进了紫金山的万丈深渊中,摔了个粉身碎骨,驾鹤西去。 善梦青受到了四位阁主敢作敢当的豪气影响,发誓要为白平剑派寻得一位真正的雄主,将其振兴。 四位阁主去世以后,白平剑派人才凋零,不仅难以找到继承掌门之位的人选,就连选拔出阁主也变得尤为艰难。 一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善梦青生怕岳千羽会再次消失,可是她如今又无法兑现承诺,狠心的抛下千疮百孔的白平剑派不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左右为难的善梦青,也许是在逼急了的情况下吧,她最终想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办法,那就是先将自己的身子交给岳千羽,以此稳住岳千羽的情绪,让他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那一夜,善梦青涂抹了厚厚的脂粉,盖住了她松弛的皮肤,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漂漂亮亮,前去岳千羽所在的紫禁之巅。 岳千羽早已在紫禁之巅等候善梦青多时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今天是他们一年之约的兑现日子,其实就算今夜善梦青不会赴约前来,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到善梦青来,并不会再像九年前那样不辞而别了。 他一直都在石壁上刻着划痕,如今的划痕刚好三百五十六道,他期盼这个日子已经很久了,这短短的一年,他感觉比十年过得都还要漫长。 善梦青果然如约来了,而且这是岳千羽第一次见到善梦青打扮得如此妖媚。 他看着随风飘来的善梦青,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仙女一样,沉醉在了此番美景之中。 善梦青虽然用脂粉盖住了沧桑的岁月痕迹,可是她绝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仙女,也许只有岳千羽才会为她的这副容颜而倾倒。 情人眼里出西施,君子眼里出淑女。清水湖里出芙蓉,千羽眼里有梦青。 两人相拥在了一起,善梦青火红的唇彩印在了岳千羽的脸颊上,鼻尖上,额首上。 炙热的香唇,清微的鼻息,从来没有遇到过此情此景的岳千羽,已深深的陶醉在了善梦青的温柔乡里,早已把一年之约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的身子缓缓地没入杂草堆中,皎洁的月光下,衣裳被一件件抛洒向天空,最后凌乱的落在不远处。 草在不断的晃动,喘息声在不断的加剧,善梦青有节有奏的轻吟声,好似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这一夜,注定无眠,所有的真情都化作了简单的肢体动作,千言万语都将变作喘息声与轻吟声。 岳千羽和善梦青就好似干柴与烈火噼啪噼啪的燃烧着,又好似美女与英雄疯狂的缠绵着。 草丛翻动夜不静,水乳交融在此间。周公之礼莫羞涩,月色朦脓作布帘。 一夜的身体碰撞,两人已是疲惫不堪,岳千羽感觉身体都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就好像所有的爱,已化作污浊之物灌注在了善梦青的体内。 善梦青一副很是幸福的模样,静静地依偎在岳千羽的怀里,她因为自己终于成为了岳千羽的女人而高兴,她因为昨夜的愉悦而幸福。 岳千羽最终并没有离开紫禁之巅,但他并不是因为善梦青的荒唐办法而留下来的,若是谁想用身体拴住一个男人,那简直就是最为荒诞的想法,因为你有的身体,哪个女人又没有呢?这样的办法就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那青楼便会满座,人心哪会寂寞。 岳千羽最后选择了留在紫禁之巅,再给善梦青一些时间,其实仅仅只是因为他深爱着善梦青,不愿抛下她独自离去。 两人发生关系以后,善梦青若是忙完了身边的琐事,必定会去紫禁之巅探望岳千羽,顺带翻云覆雨一番,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种关系,又过去了三个月。 善梦青虽然已是年近四十岁的女人,在大龄女性里怀孕的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可是善梦青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怀上了岳千羽的孩子,肚子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 (本章完) 第73章 饮剑坠崖(2) 善梦青发现自己怀孕以后,赶紧去见岳千羽,岳千羽已是二十九岁的人了,可是膝下并没有子嗣,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里,岳千羽早就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来自心爱女人的腹中,他在突然得知如此喜讯以后,他跟所有第一次做父亲的人一样欣喜若狂。 然而善梦青却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来得非常不是时候,她不想因为这个孩子的牵绊,让她在白平剑派的事务处理上半途而废。 岳千羽在大悲大喜的消息落差面前,却坚决不同意善梦青的想法,这个孩子毕竟来之不易,大仁大义虽然要顾,门派兴亡匹夫有责,可是孩子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 善梦青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若是留下这个孩子,她就无法再挺着肚子打理白平剑派,可是如今的白平剑派还没能选出后继人,此刻若是她为了孩子离去,那白平剑派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岳千羽最后痛定思痛,为了这个孩子,打算暂代掌门之位,让善梦青好好呆在紫禁之巅安心养胎,等到善梦青生下孩子以后,岳千羽也差不多把白平剑派的事务处理好了,然后他们一家三口,便可以去过一直以来向往的生活啦。 岳千羽的想法的确很好,可是世事无常,想法总是太过美好,现实却是无情残酷。 岳千羽暂代掌门之位以后,下面弟子口服心不服,对于这个横空冒出来的暂代掌门,流言蜚语特别刺耳。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很快关于岳千羽与善梦青有私情的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江湖,本来就是举步维艰的岳千羽,在负面流言之下,更难处理白平剑派的事宜了。 岳千羽多次因为备受挫折,遭受白眼,想要劝说善梦青和他一起离去,根本没必要再为了这样一个人性泯灭的白平剑派浪费自己的心血。 善梦青也许是怀了胎儿的缘故,母性的善美在她身上浮现了出来,她把白平剑派比作孩子,让岳千羽好好去照顾它,只有白平剑派强盛了,他们才能安心踏实的去过自己的日子,这便是每个人该有的责任感。 岳千羽虽然不能理解善梦青话中的道理,可是他深爱善梦青,只要是善梦青的话,他就会认真的听,认真的去做。 时光飞逝,几个月以后,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善梦青,面临分娩,可是距离孩子出生的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孩子突然的早产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由于早些年善梦青一直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在分娩时,身子因为太过虚弱,疼得她已经昏死了过去,孕妇在昏死以后,最容易造成腹中胎儿缺氧而死,胎儿死于腹中,极有可能引发孕妇大出血,一尸两命。 然而这个最为凶险的时刻,岳千羽却在紫金大殿会见重要客人,完全不知身在紫禁之巅的爱人正在面临难产的情况。 善梦青本来就是年纪偏大的孕妇,生产肯定比较困难,再加之她的身体又不很好,从而导致了早产。 本来年纪偏大的孕妇再出现早产的情况,分娩时就会异常的困难,所以善梦青出现难产实在是在所难免的事,所以人们常说年纪大的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高空上走钢丝一样,一步不甚就会命丧黄泉。 善梦青本来也认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她再次醒来以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孩子就躺在怀里,她不知道是谁如此好心,帮她接生孩子后居然没有留下姓名,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 当她看到早产的孩子居然好似足月的孩子一般健康,心中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安慰,早已将有人好心为她接生的事忘却了,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个足月的婴儿并非她的亲生孩子,而她亲生的孩子早被好心为她接生的人抱走了。 夜间,岳千羽来见善梦青,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女儿,高兴得很久都没合上嘴,接着又不停的夸女儿长得像善梦青,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出落得水灵的大美人。 岳千羽第一时间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加上善梦青一直没告诉过有人替她接生的事,就这样岳千羽才会坚信自己是亲眼看到孩子出生的,所以之前他才会对薛芊洛说,他若不是亲眼看到岳语琴出生,甚至都会怀疑薛芊洛就是自己的女儿,至于薛芊洛是不是岳千羽的女儿,相信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善梦青把事先早已想好的孩子名字告诉了岳千羽,她说就叫岳语琴,语谐音羽,琴谐音情,这个女儿就代表了她对岳千羽的真情结晶。 岳千羽还跟善梦青开玩笑说,让善梦青来年再生一个胖小子,名字就叫岳丝轻,丝便是思,轻便是青,那儿子就能代表他对善梦青无限的思念之情。 然而岳千羽最终没能等到来年,就在岳语琴两个月大时,变故终于发生了,他和善梦青躲躲藏藏这么久的恋情,在白平剑派率先诈开了锅。 先是有白平剑派的弟子在紫禁之巅听到婴儿的哭声,然后有人看到岳千羽频繁出没在紫禁之巅,接着又有人发现了善梦青的踪迹,虽然只是眨眼之间的事,那个人还是判断出对方就是善梦青,还好善梦青当时把孩子藏在了怀里,不然众人顺着三个疑点,不难想象出善梦青与岳千羽暗结珠胎。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善梦青与岳千羽想要从白平剑派全身而退,那就不太可能了。 虽然大家没有证据证明善梦青和岳千羽早已有了孩子,可是之前就有岳千羽与善梦青私情的闲言碎语,再加之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传出,岳千羽和善梦青有私情的事就这样诈开了锅。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是朝廷突然有人前来会见岳千羽,岳千羽本是江湖中人,素来就不与朝廷中人来往,可是突然有朝廷的人找到他,他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本章完) 第74章 饮剑坠崖(3) 岳千羽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与朝廷中人有何牵扯,可是他又不能得罪了对方,给白平剑派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只好在紫禁山的偏殿八卦阁接待了这位神秘的朝廷中人。 神秘人自称是当今镇南王杨绍的军师刘易霄,并且直言了他的来意,让他前去刺杀苏连云。 岳千羽的朋友虽然很多,可是最好的朋友却只有那么几个,而苏连云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是在多次的决斗中认识的,当时苏连云本来是可以轻易将岳千羽击杀的,可是苏连云处处手下留情,多次放过了岳千羽,两人也就再多次的比斗中渐渐熟悉了,最后成为了心心相惜的挚友。 后来苏连云归隐江湖以后,岳千羽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如今再次得知苏连云的消息,却是让他去杀害自己的朋友,他一向视朋友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因为对方是镇南王杨绍,就在强权底下妥协呢? 岳千羽听明对方来历以后,先是贬低自己的能力,表示自己根本不是苏连云的对手,用这种很客气的方式来推脱刘易霄的要求。 可是刘易霄好像早就做足了准备,表示若是岳千羽都无法杀掉苏连云,那便再难找到更合适刺杀苏连云的人选了。 刘易霄的言行激昂,掷地有声,就好像已经认定了要让岳千羽去杀苏连云,毫无商量和回旋的余地。 岳千羽见刘易霄不吃软的,于是直接用强硬的方式,让人将刘易霄轰下山去。 刘易霄见到对方下了逐客令,却是镇定自若。 他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军师,见到岳千羽想要来硬的,根本就是丝毫不慌,徐徐把他掌握的信息告诉了岳千羽,这些信息无疑不是对岳千羽最大的威胁,句句皆是刺中了岳千羽的软肋。 刘易霄声称他们已经掌握了岳千羽与善梦青暗结珠胎的证据,而且还道明了善梦青和女儿岳语琴的藏身之处,并且表示岳千羽如果不听从他们的意思,那他们便会将此事公告天下,并且煽动江湖义士,共同前来紫禁之巅围杀这等离经叛道的武林败类。 岳千羽深知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不仅白平剑派会将他们一家三口作为耻辱来除之后快,天下群雄肯定也会首当其冲前来诛杀他们,那纵使他有绝世武功,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能侥幸脱身,那心爱之人和女儿肯定无法保全。 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不管失去了谁,那他都会悲痛万分,生不如死的。 他不能让心爱之人和女儿有任何的闪失,绝对不能。 刘易霄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的敏锐,他看出了岳千羽的犹豫,于是在威逼之下,又来了一招利诱,这无疑不是在岳千羽摇摆不定的情况下,又加了一把猛火,彻底让岳千羽下定了决心前去刺杀苏连云。 “现在的白平剑派内忧外患,随时可能在江湖的惊涛骇浪下覆灭,若是你帮定山王办成了这件事,定山王必定可以暗中帮助白平剑派渡过一次次危机,白平剑派重振旗鼓还不指日可待。” 岳千羽倒不是因为定山王可以帮他重振白平剑派雄风而受到的诱惑,主要是因为白平剑派能够找到如此靠山,那他便能立刻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去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啦! “岳某答应你家王爷之事,可是我有一个条件,若是王爷不肯答应,那岳某纵然是家破人亡,也绝不妥协。” 刘易霄倒是爽快,直言道:“王爷让我前来之时,便把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岳大侠尽管说出条件,刘某可以作主的。” “我可以帮王爷除掉苏连云,我也不会去管苏连云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定山王,只要王爷可以答应我,祸不及妻儿,放过苏连云的妻子和儿子就可以了。” 岳千羽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主要还是不想因为自己一家人的安危,把苏连云一家人的性命全部搭进去,这也许就是岳千羽做人的底线吧! 刘易霄沉思了片刻,有些为难的说道:“苏连云的妻子可以不死,但是儿子必须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无穷。” 岳千羽坚定的说道:“不行,儿子必须留下,不然钟月萍还有什么希望活下去呢?让一个人心如死灰般的活着,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刘易霄皱了皱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许久后才说道:“苏连云的儿子可以不死,但是你绝对不能将镇南王的身份透露出去,否者追到天涯海角,王爷也绝不会放过你们一家三口的。” 岳千羽表情严肃,沉声说道:“岳某一诺千金,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我希望王爷也能信守承诺,在苏连云死后,不要伤害他的妻儿,也不要将我的秘密说出去,当然最重要的是帮助白平剑派渡过危机,重振昔日雄风。” “岳大侠还请放心,王爷驰骋疆场这么多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将士们才会对他如此心悦诚服。咱们商定一下具体的刺杀细节吧!” 两人把刺杀的事情进行了周密的设计,毕竟苏连云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为了万无一失,岳千羽以牵头人的身份,在江湖朋友之中选了三十多位高手帮忙,这三十多位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全是岳千羽信得过的朋友。 岳千羽告知这些朋友,势必将此事严守秘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行动的时候全部夜行衣,不要给苏连云的后人留下任何的线索。 岳千羽把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临行前的那天夜里,他带着一壶烈酒,心事重重的走上了紫禁之巅。 他坐在紫禁之巅的断崖边,一边饮酒一边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岳千羽向来把朋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就要去杀一位自己的挚友了,那无疑不是在自己的心窝子上插刀子,心里此刻正在暗暗泣血啊! 向来酒量就很惊人的岳千羽,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一壶烈酒居然把他喝得是酩酊大醉,最后去见善梦青母女时,疯言疯语的说了一堆胡话。 (本章完) 第75章 饮剑坠崖(4) 话虽然是胡言乱语,东拉西扯的,可是岳千羽的嚎啕大哭,难受的表情,那可是善梦青从来没有见过的,善梦青知道这些都是岳千羽真情实感的表露,这都是岳千羽在酒后吐出真言,她更知道岳千羽的心里非常的疼,非常的为难。 善梦青本来想在第二天醒来以后,劝说一下岳千羽别去杀苏连云了,可是她醒来以后发现岳千羽已经离去不知道多久了。 她摸了摸身边的被褥,那是昨夜岳千羽喝醉酒后所躺的地方,此刻早已冰凉,显然岳千羽已经离开很久了,若是想去阻止完全不太可能。 善梦青不知道岳千羽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后,如果他们真的归隐山林了,岳千羽是否能够真的放下这件事,安心去过平凡的日子呢? 善梦青带着这种担忧,一直苦苦等待了一个月之久,岳千羽终于血迹斑斑的回到了紫禁之巅,虽然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痕,可是都是一些轻伤。 虽然他还有一些疲惫,但是却没有半点狼狈的模样,善梦青通过这些判断,岳千羽一定是成功的杀掉了苏连云。 但是回到善梦青身边的岳千羽,并没有因为杀掉了苏连云,他很快就可以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而露出半点喜悦,他先是一阵嚎啕大哭,哭得那是惊天动地,不管善梦青如何安慰,岳千羽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大哭与嚎叫。 岳千羽不知道哭了多久,喉咙几乎都快发不出声音了,终于他哭累了,累得睡了过去。 善梦青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就连昔日他们重复的时候,善梦青都未曾见到岳千羽如此伤心过。 她之前担忧的事,现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显然岳千羽就算真的与她淡出了江湖,余下的时光恐怕他们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毕竟他们的幸福生活,那是建立在毁灭他人幸福的基础上的,这让坦坦荡荡的岳千羽如何释怀呢? 善梦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知道自己和岳千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也不能毫无牵绊的淡出江湖啦! 她实在不想看到岳千羽背负着如此大的愧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过他们的平凡生活,她情愿让自己去承受一切,也不想看见岳千羽这般痛苦。 淡出江湖已成梦,天涯何处无哀愁。两情若是天不佑,苦苦缠绵难白头。 岳千羽沉睡以后,善梦青默默的抹着两行热泪,写下了一封被泪水浸湿的诀别信,信的内容十分的长,里面不仅写了她与岳千羽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现在的百般无奈,以及她对岳千羽未来的嘱托。 过去的点点滴滴,在外人的眼里也许微不足道,可是在当事人的眼中,却是最感人的回忆。 现在的百般无奈,一边是背负着世人所无法接纳的情感,过着偷偷摸摸,暗无天日的生活,另一边是杀了好友,备受自责的煎熬。 未来的临终嘱托,她只希望自己去承受一切的骂名,让岳千羽去做赫赫有名的白平剑派掌门人。让女儿不用活在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爱情阴影下,能够有一个美满的人生。 诀别信压在了岳千羽的脑袋下,随着诀别信一同压在岳千羽脑袋下面的,还有一封忏悔书。 这封忏悔书里言明了善梦青深爱司空博,始终难以割舍这份情感,执迷不悟,自知罪孽深重,故而饮剑坠崖。 显然是善梦青要把一切的罪责揽在自己的名下,让岳千羽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给女儿一个清清白白的显赫家世。 善梦青做完一切以后,怀里抱着女儿,在秋风瑟瑟的紫禁之巅,失魂落魄的走着。 她想陪女儿走完最后一程,她一边走一边和怀里的婴儿讲着她与岳千羽的爱情故事,说到美好的过去时,泪水又是一阵哗啦啦的落下。 几个月大的婴儿,自然不知道母亲就要离她而去了,可是她听见母亲在给自己讲故事,听得却是格外的专注,就好像自己能够听懂一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尽是好奇,模样可爱得很,弄得善梦青一阵心酸,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她就这样陪着女儿走了一程又一程,人虽然很是疲乏了,却始终不愿停下脚步。 然而就在善梦青内心出现摇摆不定,难以取舍的时候,岳千羽突然在远处大喊:“梦青,你不要做傻事,我和琴儿离不开你。” 原来岳千羽醒来以后,发现了头下的诀别信,他看完诀别信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接着他又看了善梦青写下的忏悔书,这颗本来因为杀了朋友还很悲伤的心,忽然变得有些沉痛,于是他赶紧去断崖边寻找善梦青。 因为他在忏悔信中看到善梦青要饮剑跳崖的内容,他坚信善梦青会在断崖的地方,可是他找遍了紫禁之巅的所有断崖,依然没有看到善梦青的踪影。 他心想善梦青会不会已经跳下去了,正在他打算追随心爱之人而去时,忽然想到女儿。 他一想到女儿也没有了踪迹,再翻看了一遍诀别信,信中的内容明确让他好好照顾女儿,他既然没有看到女儿,那就表明善梦青也许还没有跳崖,于是他开始在紫禁之巅四处寻找,果然在硕大的紫禁之巅找到了善梦青的踪迹。 善梦青见岳千羽发现了自己,赶紧放下孩子就开始施展轻功逃避这里。 岳千羽的轻功虽然比善梦青略高一筹,可是他毕竟离善梦青还有一段距离,当他掠身来到孩子身旁时,微微弯下了腰,手臂一扫便把放在地上的孩子揽入了怀中,脚下轻功片刻也没有停留,赶紧追逐善梦青而去。 善梦青左腿踏在右腿的脚背上,施展着白平剑派的轻功绝学‘脚踏九重山’,九步之后便已掠身远去,而岳千羽施展的则是江湖中轻功最为出色的天机门轻功绝学‘月落无影’,一道快如月光闪烁的身影横空划过,不留半个残影,顷刻间便已掠出十几丈。 (本章完) 第76章 饮剑坠崖(5) 善梦青在前面逃遁,岳千羽在后面追逐,两个黑影在紫禁之巅急速穿行,就好似被秋风吹拂而起的落叶,随风飘荡,飞速远去。 夜色渐暗,就在善梦青与岳千羽的距离越拉越近的时候,善梦青已经掠身停在了一处断崖边上,半个身子探出了悬崖,确定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以后,她又回身望向了岳千羽。 岳千羽看见善梦青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若是再贸然追逐上去,也许只会将她逼得跳下万丈深渊,得不偿失。于是他强行停下轻功,身子在急速飞行的惯性下,在空中旋转着飘落于地。 “梦青,你快点过来,咱们马上就能离开白平剑派,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啦!如今幸福的时光离我们触手可及,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傻事啊!” “羽儿,两情若是天不佑,苦苦缠绵难白头。你就把我忘了吧,再找一个心爱的女子,好好过完此生,一切的苦难与罪恶就让我这个做师傅的一人承担吧!” 岳千羽身子颤抖着,咆哮道:“不——,就算有错都是我的错,为何要让你来承担啊!当初是我捅破的这层关系,也是我罪恶的双手率先拔掉了你的衣裳,凭什么要让你去承担这一切,凭什么啊?” “羽儿,就算你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师傅其实早就爱上了你,爱得好似着了魔。而那个夜晚,就算你不拔掉我的衣裳,我也会自己脱去的,因为那一夜我早已下定决心,把自己守了几十年的身子,心甘情愿的交与你。那一夜我是快乐的,从来没有那般快乐过。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会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 “羽儿,师傅虽然比你只大八岁,可是现在的身子就好似枯树濒死的状态,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陪你了,师傅实在不愿继续留在人世拖累与你,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你就让师傅安安心心、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岳千羽非常冷静地听完了善梦青的话,随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善梦青闭了闭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本来就非常的艰难,再加上岳千羽一直在旁边不肯让步,她走得实在是无法安心。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羽儿,师傅风华绝代,貌美若月时,你陪伴着我渡过了最美的年华。师傅风烛残年,丑陋不堪时,你不嫌弃我,给了我一段最美的回忆。梦青此生有你相伴,死而无憾,梦青此生与你相爱,死而无悔。” 善梦青说完身体一颤,身子快速转向悬崖,似乎就要纵身跳下这万丈悬崖了,突然岳千羽大喊道:“梦青,你能不能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就一次。” 善梦青徐徐转过头,看见岳千羽如此诚恳的模样,她心软了,她点头答应了岳千羽最后的请求。 善梦青缓缓地向岳千羽走去,两人在夜色中,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岳千羽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将善梦青拥入怀中,忽然他抬起了手,手在空中变为掌,掌风迅速朝着善梦青的后背触去,就在手掌离善梦青身子不远处,掌法骤然间变成了点穴手,手指刚要碰到善梦青时,突然止歇在了当前。 善梦青并没有被岳千羽点穴,恰恰相反的是岳千羽却被善梦青点了穴,善梦青缓缓地从岳千羽的怀中退出半步,接着轻轻地吻了一下岳千羽的脸颊,然后徐徐说道:“羽儿,你的点穴陋习真的需要改了,不是你的这个点**病,我也不会快过你这半秒的时间。” 岳千羽无法搭话,因为善梦青还点了他的哑穴,或许是善梦青害怕听到岳千羽说话,怕自己会因此而不忍心离去。 她取下了岳千羽腰间的佩剑,这把剑是善梦青在岳千羽二十岁生辰时,她送给岳千羽的礼物,可是不久以后岳千羽带着这柄剑,便不辞而别了。 善梦青当时翻遍了整个紫金山寻找岳千羽,当时她就发现岳千羽什么也没带走,唯独只是带走了这柄剑。 后来这柄剑便一直跟着岳千羽浪荡江湖,这柄剑尝遍了无数的失败,见证了岳千羽慢慢崛起的过程,岳千羽除了在刺杀苏连云时,为了不暴露身份,故而没有带上它以外,向来都是剑不离身。 在岳千羽的眼里,这柄剑就是代表了善梦青,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剑可以功成身退,他可以与善梦青回到昔日形影不离的时光。 当然善梦青也知道这柄剑在岳千羽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才会在忏悔书里言明自己要饮剑跳崖,其实她选择跳崖便可以死去了,之所以再加一条饮剑,那是因为她想魂归剑中,永远留在岳千羽的身边。 岳千羽当时让她过去最后再拥抱一次时,她就已经知道岳千羽的想法了,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善梦青怎么会看不透岳千羽的心思呢? 而她爽快的答应岳千羽的请求,其实就是想要将计就计,先下手点住岳千羽的穴道,然后从他的身上取下这柄剑,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魂归剑中。 善梦青也没有想到一切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就连岳千羽的点穴陋习都在冥冥之中帮助着她,就好像上苍早已给她安排好了这条路,就等她顺着路继续走下去,若是她不愿意走这条路了,那就只能‘苦苦缠绵难白头’了。 天要亡佳人,梦醒当自清。此情已到头,强求难安心。 善梦青握着这柄含有特殊意义的剑,缓缓地朝着崖边走去了,就在离悬崖只有半步的距离处,她伫足转身,望向了岳千羽那张冰冷煞白的脸。 善梦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电光一闪,长剑赫然出窍,剑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夜晚的长空中久久回荡。 ———— 谢谢大家一直对剑诛江湖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多多给我留言,哪怕是指出不好的意见,我也会虚心接受的! (本章完) 第77章 饮剑坠崖(6) “羽儿,乌云终有散去的时候,月圆也有阴缺的那天,你我缘分已尽,好好照顾琴儿。我的魂魄将残留于剑中,默默守候着你们,只要女儿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白平剑派能够真正的崛起,那剑身便会自己断去,那时候我会在黄泉之下,等着你来团聚。当然剑若不断,表示你还没有做到我所期待的那样,哪怕你选择了死亡,我也不会在黄泉下面见你的。” “好自珍重,我爱的羽儿,咱们马上就可以形影不离了,哈哈哈......” 善梦青凄凉的笑声还在空中回荡,长剑寒光已经划过了她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形成一道血柱,瞬间便将她的一张脸颊染得模糊不清。 炙热的血液还在不断的往外喷涌而出,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了淡淡的血雾,月光下的血雾看着更加的朦胧,善梦青的面目也在血雾中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是不管善梦青的模样多么阴森可怖,但是在岳千羽的眼里却依然还是绝美的。 爱一个人到了深处时,外表其实早就不那么重要了,哪怕对方一颦一笑,你的心都将随之牵动。 有时候人常常会抱怨自己的恋人,总认为他们不够关注自己,就连自己染了好看的指甲,换了新的耳饰,居然都发现不了。然而并非恋人不够关注你,在意你,只是因为你的外表他根本就不那么在意,因为他从一开始爱着的就不是你的外表,只有这样的爱情才是最为真挚的爱。 善梦青的手开始渐渐的脱力,平常觉得非常轻巧的一柄剑,现在她握着好似千斤重一般,越是想要用力去握住,手指越是乏力,根本捏不住剑柄了。 长剑开始缓缓下坠,时间好似在此刻已经被放慢了许多倍,终于长剑落到地上,清脆的金属坠地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就好似来自地狱的断魂钟声一般,在善梦青听来却是格外的飘渺,真的好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她心里想着,自己真的要死了,脑海中的画面,开始从此刻飞速往曾经滑去,就好像放电影时的回放一般,过去的一幕幕让她为之落泪。 两行热泪擦掉了脸上的一些血渍,血和泪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很快便打湿了白色的纱裙,纱裙顷刻之间由白色变为了红色,只是谁又知道染红纱裙的除了血,还有深深痛爱的泪水呢? 若不是善梦青真挚的情感,哪能触及泪水,若没有泪血染红白纱裙,哪有这片刻间的新娘装呢? 这一刻,时间凝固了,善梦青用她的真情感动了上苍,老天在冥冥之中让她在最后一刻成为了岳千羽的新娘。 秋风吹拂,时间恢复了流逝,善梦青虚弱的身子在秋风吹过以后,缓缓往后倾斜而去,双臂在后坠的形势下,开始慢慢展开,她以这个展开怀抱等待爱人前来拥抱的姿势,缓缓的坠入了悬崖下,血红的身子渐渐地没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世界从此再也没有了善梦青,江湖却留下了她饮剑的无数传闻。岳千羽失去了最爱的女人,紫禁之巅却多了一缕为爱而死的幽魂。 善为心无法释然,岳阳楼白鹤孤鸣。 梦不见伊人容颜,千纸鹤终难翱翔; 青愁丝诉尽沧桑,羽毛扇主宰沉浮, 离别泪染尽红尘,开封城情锁高墙。 岳千羽与善梦青的爱情故事以生死别离的结局终结了,就好像苏连云与钟月萍的爱情一样凄凉悠长,虽然他们的故事都是以两情相悦开始,然后追求普通平凡的生活,最后以悲剧的形式结束,可是故事却有着天壤之别,爱情里面的无可奈何也是迥然不同。 江湖的爱情故事从来不会间断,儿女的情长永远不会终结。 若把江湖中人比如一片孤舟,那些在江湖中携手的侠侣,便是被铁链牢牢拴在一起的连船,湖上涟漪不断冲击着它们,铁链终有断裂的一天。 苏连云与钟月萍的连船本来是紧紧绑在一起的,然而中间这条崭新的铁链却被杨绍无情的斩断,最后他们双双坠入了湖底。 而岳千羽与善梦青的连船则是在世俗的思想束缚下,连接他们帆船的铁链开始渐渐腐蚀,然后在道义与爱情的无可奈何下终于锈迹斑斑,最后善梦青被迫斩断了铁链,安详地沉入了湖底,只留岳千羽一叶孤舟在湖上茫然地飘行着。 这二十年以来,善梦青背负着所有骂名,离开了炫丽多彩的人世,她是无奈与不舍的,可是同样她也是幸福与快乐的,因为她终于得到了真正的安息与释然。 这二十年以来,岳千羽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万人仰慕的剑神威名,他是悲伤与孤寂的,可是同样他也是幸运与开心的,因为他至少还可以活着追忆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 死去的善梦青终于得到了正真的安宁,活着岳千羽却要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思念,有时候死亡确实可怕,活着却也未必幸运,所以每件事都是双面性的,只是看哪一面更为有利而已。 岳千羽把自己与善梦青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薛芊洛听,当然岳千羽并没有把镇南王杨绍是幕后主谋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是他当初对杨绍的军师刘易霄的承诺。 薛芊洛听完整个故事,泪水已经在眼圈里来回打转了,她把头高高的扬起,尽量让眼泪不要落下,因为她的父亲青铜狮子薛远城告诉过她,若是女孩子为了爱情落泪,她的爱情必然会磕磕碰碰,很难圆满的。 薛芊洛毕竟只是一位懵懂的少女,她哪里知道只要是真正的爱情,必然都是磕磕碰碰的,并且需要在艰难磨砺之下,最终才走到一起的,根本与你有没有为爱情落泪无关。 两个人的爱情,若是没有不断的打磨,将彼此身上那些多余的棱角磨掉,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相处得如此融洽呢? 只有经得住打磨的人,才能经得起上苍的一次次考验,最后携手走到一起,共同撑起船帆,顺风而行。 (本章完) 第78章 噩耗传来(1) “薛姑娘,我与梦青的事都与你讲完了,希望你能保守秘密的同时,不要像我与梦青一样,在最美的年华错过了在一起最好的机会。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千万要在第一时间说出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能与所爱的人携手同行,也就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了。”岳千羽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似压抑在心中的苦闷,总算得以倾泻了一般,非常的畅爽。 薛芊洛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勉强将泪水挤兑了回去,然后坦言道:“岳掌门,您的话我都记住了,只要我能像你们一样,找到一位所爱的人,他同样也爱着我,我才不会去管什么世俗的束缚,我会立刻与他归隐田园,去过平凡快乐的生活。” 岳千羽微微一笑,说道:“但愿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若是梦青看到一位与她如此相像的女子,得到了她所期待的幸福生活,我相信这柄‘思青剑’一定会断裂的。” 思青剑便是善梦青送给岳千羽的二十岁礼物,同样也是那柄让善梦青魂断紫禁之巅的利剑,这些年岳千羽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就连睡觉也是抱着它入睡的。显然在岳千羽的眼里,这柄剑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他一刻也无法离开它,如此嗜剑如命的人,难怪会获得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剑神威名。 这柄思青剑陪着岳千羽在天下论剑上夺得了剑神的称号,又陪着岳千羽力抗过阅文堂的数次围攻,成功斩杀了阅文堂九位楼主,以及那位差点把白平剑派荡平的老圣主。 岳千羽终于在思青剑的帮助下,成功振兴了白平剑派。这些年以来,他没事总会把剑拔出来磨一磨,然而他磨剑却并不是为了杀人,仅仅只是想让剑能够早些断去,让他能够早日与善梦青在黄泉相会。 思青剑断魂归去,黄泉花开再相逢。 薛芊洛凝视着岳千羽腰间的‘思青剑’,许久后才轻声说道:“这一定是一柄材质极好的剑,若是想要它断去,肯定需要许多年的时光,想必善前辈就是想以此为借口,让你好好的活下去,慢慢将她淡忘。所以说就算我真的能够获得她想要的那种幸福生活,剑也未必会断啊!” “一定会断的,我相信梦青的话。”岳千羽坚定地说道。 薛芊洛疑惑道:“就算善前辈说的没错,可是她的心愿那是女儿能够得到幸福,白平剑派可以得到振兴,怎么会因为我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生活,剑就断了呢?” “因为琴儿如今已经得到了幸福,白平剑派也得到了振兴,可是它依然没有断,说明梦青还舍不得离开我,若是让她的魂魄能够看到一个跟自己很相像的女子,得到了她所羡慕的爱情,那她肯定会在剑里呆不住的,那剑必定会断,我与她就能在黄泉相见了。” “你也不用再抱着冰冷的剑,继续思念善前辈了,当然这就是最美的结局了。”薛芊洛脸上也为这个结局露出了些许高兴的神色。 岳千羽微微点头,神情变得呆滞起来,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说道:“若是想让梦青羡慕你的爱情,那是不是应该让这柄思青剑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她的魂魄才能鉴证到你的爱情发展呢?” “道理上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这柄剑对于你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怎么可以让它陪在我的身边呢?” “你与梦青长得如此相似,即是有缘!你能无意间知道我们的故事,即是有份!缘分都具备了,说不定你就是上苍安排下来,结束我与梦青这段感情的人,思青剑在我的手上这么多年都没有断去,说不定它一直在等待你这位断剑之人。” 岳千羽说完便取下了腰间的思青剑,然后动作飞快地系在了薛芊洛的腰带上。 薛芊洛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岳千羽又说道:“思青剑若是断了,希望你能第一时间把断剑带到紫金山,若是岳某不在,你就把断剑交给我的大徒弟魏尚宏即可。” “岳掌门,这可......”薛芊洛还想拒绝,可是岳千羽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岔开了话题。 “你知道方才在紫禁之巅时,我是什么时候识破你的身份的吗?”岳千羽这句话显然是为了岔开话题而问的。 薛芊洛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答了出来:“你一定是认出了我们薛家的轻功‘蛇行魅影’,以及我们薛家的‘九龙掌’。” 岳千羽见自己随意问出的问题原来如此的愚笨,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薛家的轻功‘蛇行魅影’主要以步伐如蛇行,身影鬼魅而闻名,这样的轻功虽然比及天机门的‘月落无影’稍逊一等,可是绝不比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差,若是你将此轻功身法练得如火纯清,方才绝对可以躲过我那放缓的‘无相大悲掌’的。” “‘无相大悲掌’向来都是以刚硬且迅猛著称,而岳掌门故意把它打得柔弱无力,显然是在虚张声势,试探小女子的武功,芊洛多谢岳掌门手下留情,否则我刚才这只胳膊就不是脱臼那么简单了。”薛芊洛说完向岳千羽拱了拱手,做了一个江湖儿女简单的感谢动作。 岳千羽淡淡一笑,说道:“方才我将佩剑给你,却不见你半分感激,现在你却因为我之前对你动过手,反到如此诚恳的感谢我,这未免也太过有趣了吧!” 薛芊洛道:“思青剑确实是一把称手的兵刃,可是再好的神兵利器,若是没有了胳膊,我还怎么使用呢?” 岳千羽没有再说话了,因为薛芊洛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剑对于江湖儿女来说,确实比命重要,然而比剑还重要的,那必然是用剑的手。显然岳千羽作为剑神却依然没能参透如此浅显的道理,而薛芊洛仅仅是一位小女子,却懂得权衡轻重,悟得此中道理。 (本章完) 第79章 噩耗传来(2) 两人又开始继续往山下走去,走着走着薛芊洛忽然问岳千羽:“岳掌门,若是你在与人比斗时,两人出现相持不下的局面,然而你的剑已经出手,可是对方却以更为彪悍的功夫束缚住了你的剑,同时又向你的手臂袭来一招,若是你不弃剑闪避,必然会赊掉一只臂膀,不知道岳掌门最后会如何取舍呢?” 岳千羽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确实没有考虑过,因为这二十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将他手中之剑束缚住的人。 岳千羽沉思了许久,忽然说道:“你的这个问题,是不是根据刚才咱们那一番谈话,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场景啊?” 薛芊洛毫不避讳岳千羽的问题,直言道:“没错,我这样问其实就是想知道,在大名鼎鼎的剑神心目中,到底是剑重要,还是使用剑的手更重要。” 岳千羽对于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犯难,他最终没有在两者之间选择任何一个答案,而是像当初面对善梦青的感情时一样,选择了逃避问题。 岳千羽再一次岔开话题说道:“你们薛家的‘九龙掌’一共分为九重,它是根据龙生九子的典故演变而来的,九重掌法循序渐进,威力一重胜似一重数倍,九重掌法也是根据龙之九子的名字来命名的。” 第一重翻云覆雨,这是由龙首鱼身的老九螭吻命名的。 第二重风浪不惊,这是由狮头龙身的老八负屃命名的。 第三重威风骇颜,这是由模样似虎的老七狴犴命名的。 第四重排山倒海,这是由模样似龟的老六霸下命名的。 第五重震慑八荒,这是由形似狮子的老五狻猊命名的。 第六重响入云霄,这是由形似盘龙的老四蒲牢命名的。 第七重乘风破浪,这是由貌若走兽的老三嘲风命名的。 第八重睚眦必报,这是由豺首龙身的老二睚眦命名的。 第九重囚牛啸天,这是由龙头蛇身的老大囚牛命名的。 “你似乎对我们薛家的‘九龙掌’非常的了解嘛!”薛芊洛随口一说,仿佛若有所思起来,显然她也注意到岳千羽突然岔开话,这是在逃避她所提出的问题,在薛芊洛心里已经隐隐了解了岳千羽这个人的个性,难怪当初他在面对难以抉择的感情问题时,选择了不辞而别来逃避。 岳千羽岔开话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搭话了,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只是脚上的步伐明显加快许多。 薛芊洛为了跟上岳千羽的步伐,速度也明显提升了不少,速度一旦快了起来,她便要花更多的心思应付脚下的台阶,已经无暇再去思考新的问题来问岳千羽了,于是两人一路无言,下山后便匆匆告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的一抹暖阳顺着窗户的缝隙挥洒在了薛芊洛的脸颊上,薛芊洛被暖阳轻抚得脸颊有些稍痒,她抬起白皙而纤细的手轻轻地挠了挠殷红的脸庞,接着又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薛芊洛作为中州薛家的大小姐,从小便被父亲宠幸惯了,睡懒觉好像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坏毛病,若是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她可以一连睡八个时辰不带醒的。八个时辰那可是大半天的时间啊,所以薛芊洛的每门功夫练得都是杂而不精,试问如此一个贪睡的姑娘,如何能够把功夫练到家呢? ‘当当当——’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又有人在门外大声喊:“薛小姐、薛小姐...” 门外的人叫喊了好一阵,那雕花檀木门都快被门外的人敲破了,薛芊洛这才终于翻了个身,揉了揉朦胧的大眼睛,好像如梦初醒一般,不耐烦地吼道:“谁怎么这么烦人啊?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每天就跟催魂似的,生怕本小姐练不好剑法,赖在你们白平剑派不走了吗?” “薛小姐,出大事了,掌门让你赶紧去八卦阁商议对策。” “几十路豪杰难道又杀回紫金山来啦?是不是要我立刻给家里写信,让他们火速前来驰援啊?”薛芊洛一边询问情况,一边起身收拾打扮妆容。 “不是的,薛小姐,这次出事的是薛家,不是白平剑派。” “啊!”薛芊洛惊讶地叫出了声,听到家里出事以后,她不敢再做耽搁了,简单的梳洗以后,赶紧向八卦阁飞奔而去。 ....... 八卦阁外站着几十个身着蓝衫,手持利剑的人,他们都是白平剑派的持剑弟子。能够同时调动这么多的持剑弟子守在殿外,显然发生的事情非同一般。 这些持剑弟子,个个都是威严肃穆,衣着整洁,目视前方,就好像石俑一般,眼皮也不眨动一下。 八卦阁内,已经聚齐了白平剑派所有管事的主儿,他们皆是目视殿外,都在耐心地等着该来的人,就好似这个人理所应当让他们如此等待一般。 他们表情没有半点浮躁,就好像他们要等的人,就算一直不来,他们都会这样耐心的等下去。能够让他们放下手中忙碌的事情,如此心甘情愿等待的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这个人她终于来了,她就是薛芊洛,没错白平剑派所有管事的主儿,心平气和等待的人就是薛芊洛。 薛芊洛急促地跑进了大殿,模样已在奔来的途中,被折腾得凌乱不堪,纵使薛芊洛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却没有谁露出半点嘲笑的味道。 “岳掌门,我们薛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薛芊洛看见眼前一副兴师动众的场面,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人还未停下脚步,嘴上便冲着大殿正中坐着的岳千羽发问了。 岳千羽眼神复杂地望了薛芊洛一眼,随后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接着便开始摆头叹息。 他一直在不断的叹息,直到薛芊洛停在大殿中间,他也始终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岳掌门,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几十路豪杰知道薛家帮助白平剑派,害得他们功亏一篑,所以恼羞成怒之下,现在正在围攻中州城啊?”薛芊洛试探性地猜测道。 (本章完) 第80章 噩耗传来(3) 薛芊洛问完以后,发现岳千羽还是摆头直叹息,就连抬头看她一眼的意思也没有,薛芊洛大大的眼睛,明亮的眼眸骨碌碌一转,心中想到了更可怕的结果,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来,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 “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啊!千万不要过于冲动、鲁莽。”魏尚宏表情严肃,话语冰凉。 魏尚宏本来就是一个不爱言语,喜怒不行于色之人,若不是此次大事岳千羽有些忏愧难言,他这个做大弟子也不会首当其冲,率先出来答话的。 薛芊洛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鲁不鲁莽,冲不冲动啊,她赶紧催促道:“我求求你们快点说吧,真的要急死我了。” “中州薛家在一个月前被人屠灭了。”孙沙平抢在魏尚宏开口前,率先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他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似在幸灾乐祸一般,当然这笑意转眼即逝,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它。 “什么?”薛芊洛当然听清楚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只是她的内心抵触这个结果,不愿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薛家被屠杀以后,中州沦为一片汪洋火海,整个薛氏两万余人,全部都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孙沙平心中忌恨杨然,而薛家又偏偏帮了杨然如此大的忙,所以他对杨然的恨意,其实早就延伸到了中州薛家身上,如今听到薛芊洛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他倒是非常乐意把这个‘好消息’重诉一遍,看到薛家的薛芊洛越是伤心难过,他就越觉得大快人心。 “不可能,薛家不可能出事,谁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把薛家覆灭。哼!一定是你们嫌我在白平剑派赖着不走,所以故意编出来的谎话,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这就回去中州,我这...”薛芊洛说着,人已经站立不稳,瘫坐在了地上,嘴上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过去似的。 “她好像是气血攻心了,赶紧叫大夫来。”魏尚宏嘴上着急的喊道,人已经掠身来到薛芊洛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扶着薛芊洛柔软的身子,另一只手赶紧去掐她的人中。 岳语琴本来一直木立在岳千羽身后,如今已缓缓朝薛芊洛走了过去,嘴里嘀咕着:“还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点刺激都受不了,这也太矫情了吧!” 岳语琴走到薛芊洛身旁,探着身子白了一眼薛芊洛,发现薛芊洛真的脸色煞白得吓人,这才缓缓对殿外吼道:“大师兄让你们快点去叫大夫,还愣着干嘛?” 殿外几名弟子探着头,正在疑惑地望着殿内,显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完岳语琴的话后,这才掠身远去。 岳语琴看见弟子远去,这才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薛芊洛身上,忽然她看见一道道金色的光铺天盖地般的洒向薛芊洛,很快便将薛芊洛的半截身子包裹在了里面。 岳语琴嘴角一动,头不由得朝旁边侧了过去,娇声道:“爹,她只不过是气血攻心,大不了就是昏死过去,你怎么可以为了她动用‘天罡纯阳神功’呢?这可要耗费你好几年的内力修为啊!” “薛家对咱们白平剑派有恩,如今全族皆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所以才遭这等灭顶之灾,此恩更是深于海,高于天,我消耗区区几年的内力又算得了什么呢?”岳千羽面色冷峻,嘴上虽然说着话,却丝毫也不影响他专注的运气,为薛芊洛调理气血。 “哼,我看爹就是偏心眼,根本就是对这个薛姑娘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上心。”岳语琴话语里全是醋意。 魏尚宏说道:“小师妹,你就别再打扰师傅运功了,‘天罡纯阳神功’可是白平剑派上等的内门绝学,若是稍有分心,恐怕就会导致真气反噬,气血逆袭,精神陨乱,走火入魔。” “哼,大师兄也偏心,平常让你说一句话都难,今天你为了这个薛姑娘,已经说了多少话啦?”岳语琴说完,上齿紧紧咬在下唇上,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魏尚宏淡淡地说道:“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你看你的手还搂着她的腰呢。” 魏尚宏冰冷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红云,本来就不善言语的他,顿时更觉哑然。 “我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爬树游玩,你看见我从树上摔了下来,可是都不愿意接着我,害我的腰足足疼了一个月,当时你就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你对薛姑娘就不会男女有别了吗?”岳语琴真是巧言善辩,就连小时候懵懂无知的事情都搬了出来。 魏尚宏变得更加的尴尬了,可是他绝不能就此放下薛芊洛,因为岳千羽的‘天罡纯阳神功’已经开始,若是他贸然放下薛芊洛,必然会强行打断疗伤,那样薛芊洛的气血只会变得更加陨乱,情况只会更加的恶劣。 这时,岳千羽突然厉声道:“琴儿,赶紧闪开,别在这里胡闹了。” “我哪有胡闹,我——”岳语琴一副委屈的模样,口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孙沙平打断了。 孙沙平一边把岳语琴往边上拉,一边说道:“师妹,过来这边,二师兄有话与你说。” “二师兄,你该也不会看中这个小妖精了吧!”岳语琴脚上跟着孙沙平的步伐移动,嘴上轻声问道。 孙沙平将岳语琴拉到了一边,手依然紧紧拽着她的手,嘴上压低了声音说道:“除了你,我孙沙平谁也看不上。” “二师兄,你以后别在说这种话了,我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啦!我已经许配给当今定山王杨然了,你要是真心为我好,一定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岳语琴用力将手从孙沙平掌中抽了出来,随即往后退了半步,故意给对方保持一些距离。 孙沙平呆滞了几秒,轻声说道:“师妹,我与你认识多少年了?他不过只是第一次来白平剑派,你对他其实也就是一时新鲜,等你厌倦了,就知道最合适与你在一起的人,还是我孙沙平。” (本章完) 第81章 噩耗传来(4) “二师兄,你就把我们过去的事忘了吧,那时候我只是懵懂无知,其实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感,你真的不要再误会了。”岳语琴顿感无奈。 其实有时候人就是如此的矛盾,对你太过宠溺的人,你却拼命的想法子将其拒之门外,然而对你冷淡的人,你又特别在意他们是否关心你。 而岳语琴此时就是这种情况,面对父亲与大师兄偏袒薛芊洛,她非常在意他们是否关心自己,而在面对孙沙平的过度关心下,她又想尽方法把他拒之门外。 “你曾经说过长大了要做我的新娘的,那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一切只怪那个讨厌的杨然。师妹,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永远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孙沙平说着,脸上浮出了一丝奸邪的笑容。 岳语琴看着孙沙平这副陌生而丑陋的嘴脸,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赶紧解释道:“二师兄,你千万不要怨王爷,要怨你就怨我吧,都是语琴让你误解了,都是我不好。” “师妹,你的意思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吗?”孙沙平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岳语琴冷冷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二师兄,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希望你能明白,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半点爱意,她是不可能会爱上对方的,更不会因为日子久了就能产生感情的。” “我不相信,一定是师傅想让杨然做靠山,逼着你说出这一番违心的话,只要我让师傅看到杨然根本靠不住,师傅就会改变主意,把你还到我的身边来,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的。”孙沙平说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岳语琴将脸绷得紧紧的,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就这样一见倾心的爱上了杨然,同样她也能够理解孙沙平的这种心情,毕竟在爱情上面,谁又真正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举剑问情是何物,抽刀断水爱更浓。 这时,大殿正中忽然传来了薛芊洛的咆哮声:“你们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的族人?” “薛小姐,你还是冷静一点吧,能够荡平中州薛家的人,实力一定非同一般,咱们把你叫来,将实情告知与你,一来便是想让你有所准备,他们或许会斩草除根,你得多加担心。二来报仇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岳千羽刚刚动用了‘天罡纯阳神功’,样子看着有些疲惫,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弱,他已经落座于大殿正中的檀木交椅上。 “岳掌门,那你说芊洛该怎么办?难道就让我这样装作若无其事,难道就让我这样苟且偷生?”薛芊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明亮的眼眸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通红的双眼,非常的渗人。 “薛姑娘,在下神捕府骆云,本来打算让岳兄亲自把咱们的想法告知你,可是看你情绪如此激动,所以容我冒昧插句话了。”说话的人约莫六十左右,眉宇间依然还存有一股浩然正气,想必年轻的时候必然长得十分俊美。 他身着官府捕快的服饰,腰间缠着一根铁锁链,铁链寒气逼人。 薛芊洛凝视着说话的人:“你就是神捕府第一神捕骆云,江湖人称骆风尘的骆神捕?” 薛芊洛说完话以后才注意到,原来在大殿两旁的交椅上,除了说话的骆云,此外还有三名身着捕快装的官府中人,她之前只顾关心薛家的情况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四位来自神捕府的捕快。 “没错,在下正是骆云,这三位乃是我的同僚蓝雪茹、梁梦娇、石开源。” “骆风尘果然是风尘奇侠啊,就连介绍同僚都是先女后男,哈哈哈...”岳千羽说完,忽然笑了起来。 “骆某知道岳兄不善言辞,故而喧宾夺主,岳兄可要海涵啊!哈哈哈...”骆云说着也笑了起来,他与岳千羽眼神对视,从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彼此早就认识了。 岳千羽道:“骆风尘还请自便吧,与岳某还用得着客气吗?” 岳千羽与骆云早就认识了,骆云与岳千羽的交情,绝不比岳千羽与苏连云的交情差,方才的时候岳千羽听到薛家蒙难,只顾悲伤去了,完全没认出二十几年未见的挚友骆云,如今故友见面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薛芊洛并不知道岳千羽认识骆云,她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却看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故意把声音加大了,试图打断他们的谈笑风生:“竟然是神捕府的第一神捕骆云,那你们此番前来,想必也是为了我们薛家的血案吧?” 骆云道:“薛姑娘,实在对不住了,我们此番前来,主要是奉了定山王之命,安全将你护送到历城的定山王府。至于薛家的血案,并不在神捕府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无法越权干涉。” 薛芊洛道:“你们可以护送我去历城,为什么就不能管薛家的命案啊?你们神捕府不是打着专门为江湖中人办事的旗号吗?难道薛家就不算江湖世家吗?难道这事真的不归你们的管辖范围吗?” 骆云道:“神捕府确实专为江湖中人办事,可是神捕府只管江湖中人犯案,并不管江湖中人之间的纷争。薛家的灭亡,那是江湖门派之间的纷争,神捕府不仅不能管,而且也没那个实力去管,还请薛姑娘勿要为难骆某,为难神捕府。” 薛芊洛道:“你的意思是神捕府只管没有仇怨,滥杀无辜的江湖中人?” 骆云道:“没错,不过若是门派之间的互相血拼,神捕府也是无权干涉的,毕竟朝廷与江湖有言在先,承诺过江湖事江湖了,不然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任意在三国之间穿行呢?” 薛芊洛道:“你们不管薛家的事也可以,你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神捕吗?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们薛氏满门的?” (本章完) 第82章 噩耗传来(5)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薛家向来就不与别人结仇,就在驰援了紫金大战后,便遭遇了满门灭族的灾难,显然是阅文堂在背后复仇。但是这话如果从骆云口中说出,或许就会把神捕府推到干涉江湖的风口浪尖上,那下一个遭受灭门的或许就是神捕府了,可是若不说,薛芊洛又不依不饶,骆云顿时变得非常为难。 “薛小姐,你就不要再为难骆兄了,他们只是奉命把薛家灭门的事第一时间带到紫金山来,至于护送你去定山王府,他们已经冒着越界的风险了。”岳千羽看见骆云为难,出来打圆场。 “岳掌门之前所说的商议报仇大计,莫非就是让我与神捕府的人去定山王府逃难?”薛芊洛又把话锋转向了岳千羽,看来家族灭亡,对她的打击确实不小,所以她才会如此失去理智。 “我们并不是让你去定山王府躲避,其实让你前去定山王府,那都是然儿的主意。毕竟这件事然儿也牵扯在其中,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出所料那帮杀掉薛家的凶手,一定也不会放过然儿,然儿若想保住性命,肯定比谁都想揪出幕后主脑,你若去定山王府,显然对你的报仇最为有利。然儿肯定是料到了你报仇心切,所以才会让神捕府的几位神捕前来接你。”岳千羽说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来都是沉默寡言,显然这一次能说这么多话,那简直就是破天荒了。 “没错,定山王高瞻远瞩,料事如神,如果你去定山王府,追查到凶手的可能性会大很多。”对于骆云而言牵强附会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他这句话说得非常的自然,无形之中让薛芊洛觉得自己真的只有去了定山王府才能报仇雪恨啦。 骆云本来是江湖中的浪荡侠客,后来加入了公门,因为一生都比较的蹉跎,所以才将他的个性打破得比较圆滑,不然他如何能在神捕府中鹤立鸡群,成为第一神捕,屹立二十几年,依然无人能够超越他呢? “骆神捕,你刚才说王爷让你们来接她去定山王府对吗?王爷是不是还有说别的什么啊?”岳语琴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骆云的身前,眼中随即露出了期盼的神色,直直的望着骆云。 骆云尴尬地摇了摇头,冷冷道:“王爷并没有对我们再交代别的事情了。” 骆云闯荡江湖的时候,虽然被称作风尘奇侠,可是他现在已经快到六十岁了,昔日再怎么风流,如今也到风流不动的年纪啦。在他这个年龄,突然被岳语琴这样年轻,又如此漂亮的姑娘这般期盼的盯着,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会有些尴尬的。 “王爷真的就没有说皇帝是否赐婚的事吗?”岳语琴期盼的眼神,转为了怀疑,她不相信骆云说的话。 岳语琴实在不愿相信,自己苦苦等待这么久的音讯,等来的却是王爷居然要接走薛芊洛,这让她这个从小备受师兄和父亲疼爱,从来就没有尝试过被人冷落的大小姐,如何接受得了这般残酷的现实。 岳千羽忽然说道:“琴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要理解一下然儿的处境,暂时先把儿女之情缓一缓,解决了薛家的事情,然儿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爹,自从薛芊洛来了白平剑派,你就变得偏心了,你只知道教她剑法,你哪里过问过女儿半句?难道女儿的终身大事,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廉价吗?”岳语琴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悄然落下。 岳千羽缓缓闭上了眼睛,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其实也非常的苦恼,他何尝不想给女儿找到杨然这样的归宿,可是他能说的也说了,杨然迟迟没有音讯,他也无可奈何啊! “师傅,不如让徒儿代表您,前去历城质问杨然一番,看他究竟在忙什么,居然把师妹的终生大事一直拖着。”魏尚宏看见师傅很是为难,作为白平剑派的大弟子,他主动站出来为岳千羽分忧义不容辞。 “宏儿,你是白平剑派的大弟子,必须得留在紫金山处理山门事务,这件事还是让平儿去处理吧。”岳千羽说道。 孙沙平立刻从旁边站了出来,拱手道:“徒儿领命,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行!”岳语琴忽然截口道,因为她想起了方才孙沙平与她表白的事,她怕孙沙平去办此事,只会将事情弄砸。 可是她说完以后,又一时间想不到如何来言明孙沙平去办此事不合适,最后只能说:“爹,就让我自己去历城找他吧,你不是一直在教导我,要学会独自面对问题,不要依赖别人,更不要逃避问题吗?” 岳千羽其实听到女儿说孙沙平去不合适时,就已经想到了孙沙平也喜欢岳语琴的这层问题,只是他刚才为女儿的事有些焦头烂额,所以才失了方寸。 如今岳千羽实在没有更好的主意来回旋自己之前的错误决定,于是只好顺着女儿的意思,说道:“那琴儿就与薛小姐一同前去定山王府,这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那我也就放心了。” “师傅,师妹很少下山,不知江湖险恶,虽然此次有神捕府的诸位高手同行,但是此番路途必定凶险万分,就让徒儿前去保护师妹吧!”孙沙平其实并非想要前去定山王府,只是他真心担忧岳语琴的安危,因为他最清楚阅文堂肯定会对杨然下手的。 “也好,虽然去的时候有薛小姐等人同行,我并不是很担心,可是回来时只有她一个人,我确实放心不下,那平儿就随他们一起去吧,路上切记多加小心,看住你的师妹,免得她在外面又任性胡闹,给大家添加麻烦。” 岳千羽说完,孙沙平、薛芊洛、岳语琴便各自回房收拾行囊去了。 岳千羽来到骆云身旁,说道:“骆神捕,咱们几十年没见了,是不是应该小酌一杯啊?” (本章完) 第83章 风波不止(1)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知道我喜欢喝酒啊,也不知道你硕大的一个白平剑派,到底有没有能够入得了口的好酒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八卦阁,随即来到了一座小亭子里,他们对立而坐。 岳千羽端起石桌上早已放置好的酒壶,先给骆云斟了满满一杯酒,酒满得都漫出了酒杯,洒在了石桌上。 “你什么时候办事如此粗心大意了,就连倒个酒也会洒出来,太浪费如此好的酒啦!”骆云说着便把酒杯端起,然后将酒直接倒入口中,就好像喝水一般。 骆云饮酒的动作虽然轻快,可是满满的一杯酒,却是半滴也未洒出。 岳千羽转而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一次他并没有倒得太满,他举起酒杯说道:“骆兄闻到酒香便已知道是好酒了,果然对酒的了解比当年更加厉害了啊。如果我记得没错,骆兄当年饮酒可有一个毛病,酒杯不满不喝,难道现在已经改了?” “原来你是因为怕酒杯倒不满,我不会赏脸喝下,所以才故意让酒满出来的啊?其实我这个喝酒的毛病早改了,只是不知道你昔日那个点穴的毛病有没有改掉啊?” “怎么会忽然问我这个呢?” “因为我在赶来白平剑派前,定山王让我帮他查找一个拥有点穴陋习的人,从他的描绘中,我觉得这个人倒是很像岳兄啊!” 岳千羽闻言,脸色惊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杨然居然开始在私底下调查二十年前,苏连云被杀的事情了。 骆云看到岳千羽这副模样,轻声说道:“岳兄放心,凭你我的交情,我怎么会把你说出去呢!其实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这个点穴的陋习,千万得改掉了。” 岳千羽听完骆云的话,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又给骆云倒了一杯酒,随即说道:“当年我最爱的人,就是因为我这点穴陋习,所以没能留住她的命,我那时候就发誓,再也不使用点穴了,所以骆兄大可放心。” “看来你点穴的臭毛病,还是改不了啊!”骆云说着,又举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随即眼神也变得清澈透亮,显然他还想要喝酒,刚刚的两杯,根本就是意犹未尽。 岳千羽没有再搭话,只是不停给骆云斟酒,一壶上好的陈年老酒,很快就被骆云喝完了。 岳千羽还想再给骆云来一壶酒,骆云断然拒绝了,他说一会儿还得赶路,喝酒就免了,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老酒下肚,老友重逢,话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番叙旧以后,岳千羽便托付骆云好生照顾薛芊洛和岳语琴,务必要把他们安全送到定山王府。 骆云很爽快的答应了岳千羽,虽然他和岳千羽已经二十几年没见了,可是生死之交的那份情谊,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的,骆云就算不看杨然的面子,就是冲岳千羽的嘱托,也得拼尽全力保护薛芊洛和岳语琴周全的。 岳千羽和骆云的生死交情是什么时候来的呢?那时候骆云还没加入神捕府,岳千羽也还在江湖上浪荡时,他们便有过数次交手的经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的感情就是打出来的。 岳千羽与骆云的交情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浓,后来岳千羽与苏连云决斗败北以后,骆云便给岳千羽打赌,若是自己不能打败苏连云,便从此不再用剑,所以后来才有了骆云封剑不用,加入公门的事情。 现在的骆云确实已经不再用剑了,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根铁锁链,也就是他腰间缠着的那根五尺铁链。 岳千羽和骆云酒尽人散,各自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他们都在叹息不知下一次故友重逢,还得等多少年啊? 岳千羽离开亭子,又转去了岳语琴的房间,岳语琴的行囊早已收拾妥当了,只是她一直在等孙沙平来叫她,这是他们回房收拾行囊前,孙沙平事先说好会来叫她的,所以她还在房间里等待。 “二师兄,你来...”岳语琴的话还未说完,发现走进房间的却是岳千羽,忽然改口道:“爹,怎么是你啊?” “琴儿,爹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其实这次做爹的应该跟你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只是爹有爹的苦衷,希望你能够谅解。” 岳千羽说着心中已经隐隐想起了当初杀死苏连云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件事他肯定会去质问杨然为什么迟迟没有音讯,但是他对杨然有如此大的亏欠,这让他如何有脸去呢?更何况现在他知道杨然已经在查苏连云惨死的事情了,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这便是他的苦衷。 “爹,你就放心吧,我等了这么久,已经悟出来了一个道理,幸福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只想靠等待那是不会有结果的。”岳语琴说得很轻松,就好像把其中的道理都参透了一般。 岳千羽道:“那好吧,可是你一定要记住,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然儿真的不喜欢你,勿要责怪于他,赶紧回到紫金山来,爹还在家里等着你。” 若是人世间只有一个男人对你不离不弃,那便是父亲,若是人世间只有一个女人对你百般迁就,那便是母亲。 岳语琴被父亲的话感染了,一头扑进了岳千羽伟岸的怀中,靠在了他坚实的臂膀上,身子一起一伏的抽泣着,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岳千羽慈祥地笑道:“琴儿,坚强一点,女孩子哭多了,容易加速衰老,若是真的老了,那然儿可就真的不要你啦!” “爹,我知道了,琴儿保证不哭了,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记得少喝一点酒啊!” 岳千羽苦笑道:“我的小丫头啊,看来真应该把你早点嫁出去了,免得你天天就在我耳边喳喳喳的让我少喝酒。对了,我放在凉亭里的酒,是不是被你掉包了啊?” 岳语琴听见父亲这般问他,突然就尴尬了,酒确实是被她调换了的,本来的烈酒换成了浓香的老酒,当然这都是为了岳千羽的身体考虑,上了年纪的人总喝烈酒,再好的身子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本章完) 第84章 风波不止(2) 岳千羽如此直言问出,这就跟谎言被当场戳穿一样,岳语琴只觉得非常的尴尬,所以她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只好岔开话题说道:“二师兄怎么还不来啊,收拾一个行李怎么那么啰嗦呀,爹,我去看看二师兄。” 岳语琴说完便跑出了房间,就好像房间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她需要快点逃离一般。 “琴儿,爹要去见那个人了,也不知道此去能不能把事情谈妥,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愿我们父女还有再见面的那一天吧!”岳千羽靠在门框上,吸允着房内熟悉的味道,头探出门外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暗自神伤。 ...... 岳语琴的房间离孙沙平的房间本来就不是太远,当初孙沙平为了拉近与岳语琴的距离,强行把他的房间换到了附近,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并不代表心与心就能更近,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也得看是否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岳语琴绕过一道长廊,穿过一排红漆大柱子,便来到了孙沙平的房间前。 这时,她刚好看到一只乳白色信鸽拍打着翅膀远去,而孙沙平正站在房门前,仰视着那只远去的白鸽。 “师兄,你放鸽子做什么啊?”岳语琴一边走过去,一边询问孙沙平。 孙沙平侧头望向岳语琴,脸色也随即一沉,嘴上吱吱唔唔地说着:“我...给家里...的家书。” “家里?我怎么不知道师兄跟家里还有来信呢?” “前些年确实没有来信,最近家里出事了,我父亲身体抱恙,所以我得时常写书信询问一下情况。”孙沙平脸色已经平缓了下来。 岳语琴道:“哦,原来你在写家书啊,我说你动作怎么那么慢呢!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同你一起回去看看伯父吧!” “嗯!”孙沙平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回房去拿早已收拾好的行囊了。 孙沙平和岳语琴来到白平剑派山门前,薛芊洛、骆云、魏尚宏等人已经在‘剑冲九霄、正气长存’的牌匾下等待着了。 岳语琴和孙沙平踱步走了过去,岳语琴环视四周不见父亲的踪迹,心中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薛芊洛手中握着的‘思青剑’。她一直见父亲把这柄剑视作珍宝,就连她这个做女儿的想看一下,父亲都不同意,如今这柄剑怎么会在薛芊洛的手中,她感动非常的困惑。 她走到薛芊洛面前,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爹的佩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管不着。”薛芊洛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她一直想要快点去定山王府,想要快点弄清楚真相,可是岳语琴他们动作却如此的缓慢,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语气自然也不会很客气。 岳语琴本来是很客气的问薛芊洛,却遭到薛芊洛这般冷言相对,当下哪里还压得住自己的脾气:“这是我爹的剑,我管不着,谁还管得着。” “既然是你爹的剑,那就只有你爹才管得着...”薛芊洛的嘴上丝毫也不服输。 孙沙平见形势不对,连忙出来劝场:“师妹,咱们还是别说了,这剑师傅一直带在身边,如果不是师傅亲自送给她的,想必她也拿不到。” “不行,她如果说不清楚,我绝对不会让她大摇大摆的把剑带走的。”岳语琴说着已经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柄柳叶状的软剑。 这柄软剑看着就像一条小蛇一般,只见剑身在空中灵活的摇摆着,剑尖还时不时吐出好似蛇信子一样摄人的剑气。 “好啊,要打架是吧?正好本小姐还有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才好。”薛芊洛说着,手腕一抖,剑光一闪,一柄七尺长剑赫然立在胸前,顿时寒光爆射,英气逼人。 霎时间,场上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而骆云却只是轻抚了一下黑白混杂的胡须,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摆出了一个旁观者的姿态。 其实骆云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只是他见惯了这种场面,知道上去阻止,只会让两边都讨厌你。对于昔日的风尘奇侠而言,与其遭女人的讨厌,还不如看戏来得实在,因为他确实喜欢看女子打架,在他的眼里女子打架就跟跳舞似的,身姿曼妙,动作优美。 而石开源、蓝雪茹、梁梦娇那就更不会插手这些事了,一是他们只是辅助骆云前来办差的,不管是什么事情都需要骆云前来定夺,二是他们在白平剑派只不过是客人,哪有客人随便插手主人事情的道理。 魏尚宏和孙沙平倒是有意想要阻拦,可是他们哪里拦得住两位脾气上来的大小姐啊! 顿时,场上的岳语琴和薛芊洛就打在了一起,起初的时候魏尚宏和孙沙平还能混在其中时不时的拆招阻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缠斗得更加厉害了,他们便没法再插手进去阻拦啦,最后孙沙平和魏尚宏只能握着手中的剑,在一旁专注的望着,心中暗自祈祷谁也别伤了谁才好。 岳语琴的软剑好似灵活的小蛇,迅速地缠在了薛芊洛的剑身上,薛芊洛丝毫也不慌张,剑身几番震动,就好像猎犬在抖身上的虱子一般,很快便将思青剑从束缚中解脱了出来。 岳语琴见薛芊洛摆脱束缚,腰身一扭,软剑在空中发出一连串的‘丝丝’声,就好像一条吐着蛇信子,蓄势待发的小蛇,猛的袭向了薛芊洛的手腕。 薛芊洛刚刚摆脱束缚,身形方才稳下,忽见对方又是一击袭来,她手腕一扭,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躲开这一击,不料岳语琴的剑身从她的手腕旁边滑过,迅速缠在了她的整只手臂上。 “这是什么剑法?”薛芊洛诧异的问道,显然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诡异的剑法。 岳语琴冷嘲热讽地回应道:“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就连白平剑派乱剑阁最为有名的‘缠丝银蛇剑’都不知道。” “原来你的软剑剑法出自乱剑阁。”薛芊洛说着,右臂开始灵活的扭动,想要挣脱软剑的纠缠。 可是薛芊洛越是挣扎,软剑缠得越紧,纵使薛芊洛那只手臂如何扭动,却始终无法摆脱软剑的束缚。 “只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还不快点向本小姐求饶,不然你就别怪本小姐剑下无情了。”岳语琴冷冷地说道。 (本章完) 第85章 风波不止(3) “只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还不快点向本小姐求饶,不然你就别怪本小姐剑下无情了。”岳语琴冷冷地说道。 薛芊洛却丝毫不肯服输,她的脸上表情崩得很紧,嘴上不停的轻哼着,似乎正在用尽全力,想要将手臂从软剑里抽出来,然而软剑就好像从薛芊洛手臂里长出来的一般,任由她如何挣脱,却是丝毫没有作用。 “你就别再浪费力气了,被‘缠丝银蛇剑’缠住手臂,你认为还有缠住剑那般容易挣脱掉吗?”岳语琴看见薛芊洛挣扎得大汗淋漓,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 “薛姑娘,你就别再挣扎了,手臂没有剑身那么光滑,想要摆脱‘缠丝银蛇剑’完全不太可能。”旁边的魏尚宏也随即说道。 薛芊洛听完魏尚宏的话茅塞顿开,她也不知道魏尚宏是有意提点她,还是无意之间让她悟出了破解‘缠丝银蛇剑’的方法。 其实破解‘缠丝银蛇剑’的方法就在‘光滑’二字上面,若是某样东西缠住了一件比较光滑的物体,那光滑的物体想要摆脱纠缠就比较的容易,同样若是缠住的东西不光滑,那应该如何摆脱纠缠呢? 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把自身变得光滑,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条件的情况下呢? 薛芊洛想到了一种东西——麻绳,麻绳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陌生,可是谁又知道看起来粗陋的麻绳,其实就是无数根细小的麻绳缠绕在一起的呢? 麻绳的缠绕原理和‘缠丝银蛇剑’的道理是一样的,薛芊洛以前无聊的时候,便喜欢把里面一根根细小的麻绳抽出来,然而想要把纠缠得如此紧密的麻绳抽出,最好的办法便是反着缠绕的方向往外拔。 薛芊洛随即双脚点地,身子横在空中,裙角微微拂动,忽然她横在空中的身子飞速旋转,就好像钻木虫一般,接着就看见缠在她右臂上的软剑,好似脱力的绳子,软软地离开了薛芊洛的手臂。 薛芊洛拔出已被缠得有些发紫的手臂,凌空一个后翻,身子接着又是几番扭动,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岳语琴惊诧地说道:“你刚刚用的轻功就是薛家的‘蛇行魅影’?” “没错,刚好可以克制你的‘缠丝银蛇剑’。”薛芊洛一边说着,一边搓揉了那只被缠得气血不畅的手臂。 岳语琴轻哼道:“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本小姐厉害的剑法还没使出来呢!” “我刚刚一直都在防守忍让,现在恐怕没有你出招的机会了。”薛芊洛面对岳语琴咄咄逼人的态势,话语只能更加的狂妄自大了。 这时,魏尚宏横在了两人中间,说道:“师妹,现在还没出白平剑派你就闹得没完没了啦,要是师傅知道了,你觉得他老人家还会让你下山去吗?” 魏尚宏说完,只见岳语琴愤愤不平的放下了手中的软剑,转而又对薛芊洛说道:“薛姑娘,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希望你把心中的仇恨暂时压制,我师妹若是说话有什么地方不妥的,还望薛姑娘勿要见怪。” “是啊,既然师傅能将如此重要的‘思青剑’赠予薛姑娘,希望薛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就这样算了吧!”孙沙平也站出来调停。 孙沙平其实非常希望薛芊洛打起来,只是他不希望与薛芊洛打架的人是自己心爱的师妹岳语琴,因为他实在不愿看到岳语琴受到半点伤害,同样他也不愿看到岳语琴伤害薛芊洛以后被师傅责备。 “咳咳——”这时,骆云忽然咳嗽了两声,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天黑前我们还得赶到山下的客栈落脚,大家就这样算了吧!” 薛芊洛想到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赶路,于是将剑很凌厉地收入了剑鞘,这场冲突才算勉强压了下来。 岳千羽并没有来送岳语琴他们,因为他最怕经历那种分别的场景,昔日他不管去哪里游山玩水,通常都是把需要交代的事,留在书信里面,然后自己潇洒的离去,可能是他害怕离别的场景会勾起他对往事的追忆吧! ...... 七天以后,薛芊洛等人穿过了永昌城,顺着济南府的官道,策马直奔渝州城方向而去。 宽敞的官道上,不断有车马疾驰而过,卷得沙尘滚滚。 炙热的太阳赤烤着大地,春季已到末梢,夏日的知了似乎已经开始渐渐从沉睡中惊醒,发出了懒洋洋的叫声。 官道两旁的杂草随风摇曳,杂草之中隐隐泛着点点寒光,原本祥和的官道在这种寒气的笼罩下,画面也变成了非常压抑的灰白色。 这时,官道的不远处,传来阵阵驾马的轻喝声,随即尘土高扬,好像又有一群车马正在疾驰而来。 孙沙平坐在马车的案板上,一手握着佩剑与缰绳,另一只手高高扬起马鞭,猛力地抽打着骏马,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凶悍,就好似要将这匹骏马挫骨扬灰一般。 骏马的身后拖行着一辆轻快的马车,车厢里面坐着薛芊洛和岳语琴两位风化绝代的佳人,她们将头各自扭向一边,就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一般。 马车的两旁是四匹棕色的良驹,分别坐着四位身着捕快服饰的官差,在马车左前方的官差是一位老者,虽然已是年近六十,可是他在驾马时,依然保持着笔直的身形,丝毫没有老者该有的驼瑜。 他驾马不快不慢,刚好与马车并驾而驱,显然驾马的老者是久在马背上行走办差的老手,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第一神捕骆云。 骆云的身后是****蓝雪茹,蓝雪茹出身青楼,后来受了骆云的影响,辗转之下加入了江湖,人称巧手女诸葛,据说她的智慧可以与昔日创下八阵图的诸葛孔明媲美。 后来蓝雪茹为了骆云,不惜加入了神捕府,虽然她聪明绝顶,但是却始终无法取代白玉怜在骆云心目中的地位,他们时常在一起办差,可是却形同陌路。 马车的另外一边是石开源和梁梦娇,他们是所有神捕中,最为般配的一对,当然也是最为含蓄的一对。 (本章完) 第86章 风波不止(4) 石开源和梁梦娇的心中都有彼此,可是这么多年谁也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或许他们是怕这层纸若是捅破了,以后万一有个什么矛盾,就连同僚也做不成了。所以还不如就保持这种关系,只要天天能够看到对方,只要互相爱着彼此,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在一起,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们从远处的官道上奔驰而来,距离越来越近,这时杂草里一个蒙面的黑影探出了半个脑袋,忽然眼睛里闪出了亮光,就好像猎手看到了猎物一般,紧接着他便不停的打着手语。 片刻间杂草中的黑影开始闪动起来,官道中央微微露出了四五根绊马索,它们正等待骏马行近,然后高高扬起,把他们弄个人仰马翻。 杂草中的无数黑影朝着绊马索的位置靠拢了上去,诡异的气氛伴随着风声慢慢的朝着这片伏击圈笼罩而来,这种气氛压抑得伏击圈里的空气似乎都已凝固,所有的黑衣人都已屏住了呼吸。 这时,骆云眉梢一皱,大声喝道:“前方有埋伏,大家小心。” 感觉到杀气的骆云率先勒住马绳,骏马发出一声嘶鸣的长叫,朝旁边跨出两步稳稳的停下来了。紧随其后的蓝雪茹驾马显然不是那么娴熟,还好前方的骆云已将骏马停开,不然她肯定会撞成重伤。 骆云率先停下胯下良驹,然而第二个将马稳稳停下来却是孙沙平,孙沙平所驾的马车几乎与骆云胯下良驹同时停下,要知道马车的惯性绝对比驾马的大很多,显然孙沙平早就在做勒马停车的动作了,难道他比骆云还要早些就已发现了埋伏? 蓝雪茹、石开源、梁梦娇虽然听到了骆云的提醒,可是他们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脚下良驹被绊,他们身子随即也被抛了出去,还好他们事先已有准备,身子在空中翻转几下,缓缓飘落于地。 他们都是神捕府数一数二的高手,早就习惯了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他们的身子刚刚稳住,随即剑光一闪,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之后,三人同时拔出了手中佩剑。与此同时周遭无数黑影掠出草丛,刀光剑影夹着簌簌之声扑哧而来,很快场上便响起了‘噼噼砰砰’的刀剑碰撞声,场面混做一团。 马车这边的情况也并不乐观,由于马车突然的停下,车厢开始变得晃荡不稳,车厢里面的薛芊洛和岳语琴同时撞在车厢的角落里,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见了骆云提醒大家小心的声音,接着便是三位神捕的马被绊翻后的哀嚎声。 这时,她们从车窗探出了头,只见外面一阵‘呼呼’风声,伴随着风声而来的是无数黑影,这些黑影掠空而来,显然都是轻功不错的高手。 这些黑衣人眨眼之间便落到了马车周围,接着他们将马车团团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位黑衣人喝道:“交出薛芊洛,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不交,那你们就得陪她一起去见阎罗王。” “好狂妄的口气啊,只可惜就是嘴巴太臭了,就跟吃了粪似的。”骆云说着双脚一蹬,身子腾空而起,接着脚尖点在马鞍之上,顺势划空而过,身子凌空落于马车棚顶。 黑衣人冷冷问道:“你就是天下第一神捕骆云?” “没错,我就是骆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像某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只知道做这等暗算的龌龊勾当。”骆云厉声骂道。 黑衣人冷笑道:“嘿嘿,很好,我倒要看看骆云的‘锁神链’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厉不厉害不要紧,能够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就行了。”骆云说完,腰间的铁链顺势握在了手中。 黑衣人手臂一挥,几道黑影划空掠去,分别从几个方向朝着骆云挥砍下来。 骆云身形一动,腰马合一,手中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一招梨花盖顶,直打一人脑门,就好像拍苍蝇似的,直接把对方从空中抽了下去。 黑影还在急速下坠,骆云回身又是一招老树盘根,铁链好似千金闸门,碰到身后黑影的腿时,发出‘咔嚓’的骨头碎裂声,接着铁链缠在了那人的腿上,骆云顺势一甩,便将那人甩出去撞飞了另外一人。 这个黑影被甩出的同时,骆云脚尖一点,手腕一震,一招仙人指路直击一人胸口而去,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铁链好似一柄利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骆云手中的铁链使得那是出神入化,三招之下便将四人打落在地,还有一道黑影虽然落在了骆云身旁,可是他还来不及出手,却已被骆云用铁链缠住了脖子,接着骆云握住铁链的两端用力一勒,既然活生生把这人的头颅从脖子上勒了下来,头颅顺着车厢的顶棚滚落到了地上,无头尸身还没来得及喷出鲜血,便已被骆云一脚踹飞了出去。 黑衣人显然已被骆云的气势吓住了,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神捕,分明就是捉鬼的钟馗,太...太凶悍了吧!” “如果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吧!”骆云晃动手中血淋淋的铁链,模样看着真有几分像那捉鬼的钟馗。 黑衣人喝道:“大家一起上,他就这两招而已,别被他吓住了。” 黑衣人的话音一落,周围的黑影好似被惊动的蝙蝠一般,全部凌空腾起,铺天盖地一般朝着骆云压了上去。 “这位仁兄,你未免也太坑人了吧,叫大家一起上,你怎么还站在原地不动呢?”一直站在马车头,保持观望态度的孙沙平忍不住对前面立着的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喝得:“你一个车夫,别在这里瞎废话,小心宁爷剁了你。” “你姓宁?是不是叫宁死不活啊?哈哈哈...”孙沙平大笑道。 这姓宁的黑衣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天机门的天将宁不凡,他刚刚受骆云的气才渐渐忍下,如今见到一个驾车的人也敢笑话自己,当下哪里还压得住火气,拔剑便朝孙沙平杀来。 (本章完) 第87章 风波不止(5) 孙沙平顺势抽出身上的佩剑脚尖轻点马车的案板,随即腾空而去,很快便迎上了宁不凡的剑锋。 孙沙平与宁不凡缠斗在了一起,奇怪的是孙沙平不做过多的攻击,只是且战且退,不断把宁不凡往草丛里引去,很快他们便消失在了杂草之间,开始草丛还有些抖动,可是很快草丛便静了下来,里面却不见半个人影走出,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薛芊洛和岳语琴此刻在马车里再也坐不住了,她们几乎同时掠出车厢,只见骆云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黑衣人逼到了地上,他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周旋,抵挡着黑衣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骆云纵然‘锁神链’在手,所向披靡,可是面对如此多的黑衣高手,他在连番恶战之后,显然身手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灵敏了。 这时一名黑衣人从背后劈来一刀,刀风阵阵,气势磅礴,骆云立刻便感觉到了猛烈的杀气刺入了脊髓,他赶紧逼退正在和自己周旋的两名黑衣人,转身之间已将‘锁神链’举过头顶,硬生生扛下了如此迅猛的一刀,随即他的手腕翻动,瞬息之间便缠住了刀身,接着一股浩瀚的内力迸射而出,瞬间便把厚重的大刀齐腰绞为了两段。 手中握着断刀的黑衣人清楚骆云如果先前是用蛮力勒断的他人脑袋,但是现在绝对不会是用蛮力可以将刀身绞断的,他不敢想象骆云究竟有多么高深的内力。 他的身子开始不由得向后躲闪,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非常的迅捷了,可是骆云的一脚却毫无偏差的踹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他的身子被踹飞在了空中,随即便像烟火一般在空中皲裂开来,残躯四散飞落,空中血雾弥漫,浓浓地血腥味让人不由得有些作呕。 另一名黑衣人趁着骆云对付持刀黑衣人的空当,长剑一挥,顺势划破的骆云的后背,鲜血瞬间便染红了他的衣衫,骆云反身便是一抽,铁链打在那名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顿时便被抽飞了出去,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官道旁,随即便在地上一阵翻滚,没入了草丛之中。 黑衣人滚进了草丛,身子这才缓缓停下,嘴里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身子似乎也开始变得乏力,就好像被那铁链一抽,整个人的骨头都已经散架了一般。 他迷离的眼神中正好瞧见了宁不凡与孙沙平躲在草丛里面窥视外面的战斗,他刚要开口恳求宁不凡救救自己,却见宁不凡一个闪身便已来到了他的身旁,随即便送了他一剑,剑尖直接刺入他的咽喉,让他立马便去见了阎罗王。 孙沙平并没有因为宁不凡肆意杀戮手下而露出半点反应,就好像这种事情稀松平常,他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似的。 他依然还在继续观望外面的情况,只是这时他的嘴角忽然抖动起来,轻声对身边的宁不凡说道:“宁兄,你们阅文堂安排的人也太逊了吧,我不是在信中说清楚了吗,这次可有第一神捕同行,你们就安排这种货色,我想恐怕就连那薛家小娘们,你们也对不不了吧!” 宁不凡轻声道:“你就放心吧,我们是天机门的人,主要是收钱办事的,这次我们只是来探探实力,好戏还在后面呢!你要相信咱们天机门的本事,咱们可是专门做这种买卖的职业杀手,若是我们都杀不了的人,江湖中还有哪个杀手敢说杀得了呢?” “你们是阅文堂请来的杀手?难道江天星没有动用阅文堂来斩草除根?莫非他有别的什么动作吗?是不是围攻定山王府啊?”孙沙平一句话语里尽是问题,问得宁不凡直摇头。 “哎,我只是天机门里的一个小头目,怎么清楚雇主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打算,我只知道奉命办事,你就别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宁不凡说完,孙沙平果然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专心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时,场上的骆云虽然杀伐果断,招式迅猛,可是在数量庞大的黑衣人围攻之下,已是多处负伤,鲜血沁透了他的衣裳,把破碎的薄衫紧紧粘在了他的肌肤上。纵使他已多处受伤,可是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因此收到一丝干扰,依然迅速地挥舞着血淋淋的铁链,看着竟有几分像那来自地狱的死神,肆意绞杀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本来还站在马车案板上观察情况的薛芊洛和岳语琴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利剑了,只听‘嗖’的一下拔剑声,一柄柳叶壮的软剑忽然在空中摇曳了起来,剑柄随着岳语琴的手腕翻转,剑身随即不断扭曲,看着好似柔软无骨的小蛇,实则暗带巨大的柔劲。 只见岳语琴脚尖一点,右脚忽地踏在左脚的脚背上,赫然使出了白平剑派的轻功绝学‘脚踏九重山’,身形好似轻燕一般,眨眼间便已凌空来到骆云身后,只见岳语琴身姿一摆,细腰一扭,软剑夹着电光在空中一扫,发出一连串好似毒蛇吐信的声响,接着骆云身后的地上便突然多了三具尸体。 在岳语琴凌空跃去的同时,薛芊洛双腿微微弯曲,脚掌忽然在案板上踏起了凌乱的步伐,步伐在窄小的案板上轻柔而细碎。轻碎的步伐带动着案板一起一伏,这种轻微的抖动之中,竟将已是惊弓之鸟的骏马那惊恐的情绪生生安抚了下来。 待骏马在案板的轻微颠覆下,情绪稍微缓和之时,忽见薛芊洛的身体在案板上飞速自转,接着犹如蛟龙出海一般,直冲而起三四丈高。 她的身形就好似一道光柱灌入虚空,接着又如划破天际的流星一般,飞逝而下直冲那片混乱不堪的战场。 薛芊洛的身形飞快掠过长空,可是率先抵达战场的却是她的剑鞘,剑鞘本来毫无锋芒,却在这种巨大的冲击力下,变成了势不可挡的利器,它直接洞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身体,接着那个黑衣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不断地抽搐起来。 (本章完) 第88章 风波不止(6) 薛芊洛的身形飞逝而至,她的剑尖直接没入了一名黑衣人的脑袋,接着一股浩瀚的剑气直接崩裂了那人的头颅,顿时血肉四溅,脑浆纷飞。与此同时,这股浩瀚的剑气还在不停的向四周扩散,就好像一块石头扔进了湖水里,激起了阵阵涟漪。 浩瀚的剑气所及之处,四五个黑衣人已经被震得衣服碎裂成了无数块,整个身子光秃秃的露在了当场,然而他们还根本来不及尴尬与羞涩,人的七窍已经开始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已被巨大的剑气,震碎了五脏六腑,只剩一具躯壳还未倒下而已。 当剑气蔓延至骆云所在的位置时,气势显然已经弱得不行了,可是骆云从微弱的剑气里,依然嗅到了剑气中的无穷杀机,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诧异,显然对这一招感到有些惊讶与好奇。 这股剑气没入草丛中时,本来还是一脸困惑,完全弄不明白薛芊洛使的是什么招数的孙沙平,脸上的困惑忽然消失了,随即转为了震惊,整个人就好像被那轻微漂浮而来的剑气震坏了脑子,就那么有些呆滞且惊讶地目视着前方。 宁不凡同样也是非常惊讶,可是他的惊讶里面更多的是好奇,他在木愣了十几秒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是什么武功啊?” 宁不凡这样问,其实只是想要吐露出心中的震惊,他问完以后并不指望孙沙平能够告诉他答案,在宁不凡看来只要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江湖中绝对没有多少人会知道的,而那知道的少部分人里面,绝对不会有孙沙平这样的后辈晚生,然而却让宁不凡感到意外的是,孙沙平居然说出了这个武功的来历。 “这是薛家的轻功绝学‘蛇行魅影’中的扶摇直上三万里、脚踏七星破苍穹,两大轻功身法同时施展,并且在其中还融合了‘凋零剑法’中的气韵灌顶、剑星陨落、气震沧海三大招式,不仅把它们融合得十分完全,还使轻功与剑招一气呵成,仿佛把三大招式与两大轻功身法融为了一体,形成了杀伤力极强的一道剑招,这剑招简直可以媲美凋零剑法中最强的杀招了,甚至比最强杀招还要厉害,这样的招数若在场的人是你与我,恐怕也绝对扛不下来的。” 孙沙平把看似如此连贯的一招,一一拆解开来详细的说,说得那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语气中对薛芊洛即有钦佩,又有丝丝敬畏,若不是像孙沙平一样熟知‘凋零剑法’的人,谁又能看出这一招的来历呢? 宁不凡听完了孙沙平的话,脸上的困惑也变为了震惊,他非常相信孙沙平所说的话,毕竟江湖中没有几个人比孙沙平更了解‘凋零剑法’了。宁不凡似乎万万没有想到如此一位年纪轻轻的弱女子,居然能有这般融合剑招的悟性,心中隐隐对这个薛芊洛来了兴趣。 这时场上的薛芊洛,却并不像开始出招时那般惊艳,也许是她在开始出手时为了融合剑法与轻功,便已经乱了自己的招数,现在她正和几名黑衣人战在一团,她的招式已经变得有些陨乱,一会儿是‘九龙掌’,一会儿是稀疏的‘凋零剑法’,一会儿是不停躲避的‘蛇行魅影’轻功身法,总之她杂而不精的武功路数很快便显现了出来。 顷刻间,薛芊洛在四五个黑衣人的围攻下,肩上已经被刺中了一剑,青色发带也在凌厉的剑气下被划成了两截,随着一股春风拂过,发带在空中翩翩飞舞,好似两只缠缠绵绵的青色蝴蝶,随风远去。 场面上随着薛芊洛的发带被剑气割断,她一头乌黑的亮发仿佛像那泄洪的河水四散开来,很快这些四散而开的青丝,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把它们又汇在了一团,看着就好似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霎时间好像瀑布一样的垂发随着她的拼杀舞动了起来。 她娇喝一声,回身便是一剑,顺势便将那个刺伤她肩膀的黑衣人劈倒在地,随即又和其他黑衣人周旋在了一起。 几位与薛芊洛战作一团的黑衣人根本想象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子竟然这么难对付,此刻还有不断的黑衣人死在她的‘思青剑’下,薛芊洛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不要命的砍杀那些围攻自己的黑衣人。 再看骆云这边,随着薛芊洛和岳语琴加入了战圈以后,围攻骆云的黑衣人顿时少了一半,再经过骆云的几番周旋之下,死在骆云手里的黑衣人又多了七八个。但是剩下的黑衣人似乎已经料到自己不是骆云的对手,并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猛烈的攻击了,他们而是采取了一种猥琐的防守战术,以包围的防守战术来拖延住骆云,好为其他人刺杀掉目标薛芊洛制造充分的时间。 骆云早已看出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也清楚他们忽然变化战术的目的,可是骆云几次想要依靠自己强势的内力杀出包围圈,可最终还是被牵制了回去,显然这些黑衣人铁了心要死死拖住骆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骆云这边还在互相拼杀着,鲜血染红了官道上的黄沙,腾起的沙尘中随即也飘出了浓浓的血腥味,自从薛芊洛与岳语琴加入战圈以后,骆云几乎没有再受什么伤了,但是他的三位同僚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石开源、蓝雪茹、梁梦娇由于是被绊马索绊翻下马的,虽然他们早在骆云的提醒以后,便施展了轻功避免了摔翻在地,可是大批的黑衣人却被他们率先吸引了过去,围攻他们的黑衣人数量甚至比围攻骆云等人的都要多,并且其中还有几位黑衣人的身手非常了得,一看就是这批杀手中的佼佼者。 黑衣人在数量上的压制,令他们三个人不断的添加新的伤痕,三人之中剑法最为狠辣的石开源,此刻已经被两名黑衣高手纠缠住了,还有一名黑衣高手则在与蓝雪茹缠斗,而其它的大量杀手都被梁梦娇吸引了过去。 (本章完) 第89章 风波不止(7) 这些黑衣人采取了集中力量逐个击破的战术,而他们选择围攻梁梦娇,并不是因为梁梦娇是他们三人之中最弱的,而是因为之前梁梦娇在与石开源的双剑配合下,两人剑招搭配得相当的默契,这样默契的配合几度让他们的包围圈溃散,打得他们相当的窘迫。 后来他们集中力量,重创了梁梦娇,才将梁梦娇与石开源的配合彻底分开。 其实三人之中最聪明的要属蓝雪茹,蓝雪茹基本上就是靠着她的聪明才智,最终才得以折服神侯,加入了神捕府,故而成为神捕府里为数不多的女神捕,虽然蓝雪茹机智聪慧,但是她的身手却是神捕府里最差劲的。 若不是因为梁梦娇受到了重创,恐怕这些黑衣人采用逐个击破的办法,首选的目标必然就是蓝雪茹,而不是梁梦娇了。 这时,一大群黑衣人正在围攻粱梦娇,粱梦娇身上已经满是刀痕、剑伤,甚至还有无数的暗器,深深没入她的肌肤里,就好像是从她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梁梦娇依然还在拼命的抵抗,她用虚弱的身子迎击着黑衣人一波又一波冲杀,此刻一个身手还算矫健的黑衣人,双脚点地飞身跃起,随即挥出一剑,剑光居高临下朝着粱梦娇的脑门劈来。 梁梦娇虚弱的身体,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能顺势将手中的剑横在头顶以作抵挡,可是由于黑衣人的速度之快,劲道之强,粱梦娇手中的长剑竟被生生斩为了两截,电光火石之间,还不带粱梦娇有所反应,黑衣人在空中一个盘旋,又是劈来一剑,粱梦娇在仓促之下,只能挥出断剑与之抗衡。 ‘当——’ 一声脆响之后,梁梦娇勉强接下了这迅猛的一击,可是她的手腕却被这股力道震得顿时有些麻木,正在发麻的手中本来握着的断剑,此刻赫然只剩下一柄光秃秃的剑柄了,看来就在刚才的一击之下,断剑再次被对方斩断。 梁梦娇望着手中的剑柄,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她惊愕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然而黑衣人已经趁势一脚踢出,踢在她的胸口之上。 粱梦娇被猛力的一脚踹中,那殷桃般的小嘴里随即喷出了一口浓浓的鲜血,接着她惨叫一声,那轻柔抚媚且布满无数伤痕的身子倒飞了出去。 这名黑衣人能在众多围攻梁梦娇的黑衣人中脱颖而出,几招便将梁梦娇踢飞了出去,明显他的武功要比其他黑衣人略高一筹,他见梁梦娇身子已被踢飞出去,却还是不留半点情面,只见他将一股真气灌注掌心,随即用内力将三尺利剑掷了出去,利剑犹如离弦之箭朝着空中正在后坠的粱梦娇疾驰而去,剑光好似流星一般瞬间便撞上了梁梦娇的身子,剑尖直接没入了粱梦娇的胸口,她深爱着石开源的梦似乎也在此刻被刺的支离破碎。 石开源好似与梁梦娇早已心灵相通一般,就在梁梦娇发出一声惨叫时,石开源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不详的预感,心中隐隐有些刺痛,就好像预料到自己会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心系梁梦娇的心也随之牵动了起来,便将余光投向了她这边,刚好看见还在空中后坠的梁梦娇,本想飞身掠起,接住空中的梁梦娇,不料一道寒光划过长空,直接刺入了梁梦娇的身体,好似一柄无情之剑生生将他与梁梦娇的红线无情的斩断了。 这一剑虽然刺穿的是梁梦娇的心,刺碎的却是石开源的一切。 石开源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沦陷了,眼球上刹时间便已布满无数的血丝,瞳孔里除了梁梦娇那千疮百孔的身躯,已是别无他物。 这一瞬间石开源青筋凸起,一股浩瀚的内力迸射出来,正在与他纠缠的两名黑衣高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劲内力震飞了出去,石开源在震飞两名黑衣人的同时,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他也被这股暴怒之下无意腾起的内力创伤了内脏。 可是他却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伤势,强行施展轻功,掠空而去,勉强接住了梁梦娇的身躯,可是重伤之下的他,在接下梁梦娇以后,身体再也不堪重负,抱着梁梦娇的身子好似滑落山崖的石块一般,直直向下坠落而去。 石开源为了不让梁梦娇残破的身躯,再受到二次伤害,他用自己伟岸的身躯垫在了梁梦娇的身子之下,可是由于梁梦娇的身体里还插着一柄刺穿她身子的利剑,垫在下面石开源被梁梦娇砸中以后,这柄利剑随即也刺入了他的胸口,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口鼻溢出,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梁梦娇重重地砸在石开源身上的时候,她便已经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同时她也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十分的痛苦,脑袋不断的扭动着,试图想要扭向后面,再看一眼自己无比深爱的男人,可是谁又能保证身子不动的情况下,将脑袋转动到后面去呢?不管她如何扭动,都只能看到石开源那坚实的臂膀。 她几次尝试失败以后,情绪变得有些慌乱了,嘴里开始不停的呼唤着‘石头’,‘石头’便是梁梦娇给石开源取的小名,石开源确实就像石头一样,丝毫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如今石头已经懂得用行动表达情感了,可是躺在石开源身上的梁梦娇却是再也看不到身子下面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了。 “娇娇,别再...说话了,省点...力气,多呼吸一下...彼此的味道,免得咱们...在下面...走散了。”石开源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响起,声音虽然有些哽咽,可是话语里的味道,让人无比心碎。 梁梦娇徐徐地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石头,抱紧点,别松手。” 这句话虽然很是简单,此刻听着却比‘我爱你’,更让人觉得感动、实诚。 石开源果然抱得更紧了,他用自己的余力去抱着这个让他爱了很久,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来的女人,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再长久一些,那么他就可以把心里的一切说出来了,然而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压抑,压抑得他们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鼻子里再也闻不到对方的味道,只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以及越来越强烈的死亡气息。 (本章完) 第90章 风波不止(8) 石开源和梁梦娇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滚滚沙尘沾染在了他们的身上,很快他们浑身是血的身躯便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尘沙,看着就好似一尊早已捏好的泥人,而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才使这尊泥像变得更具完美。 石开源和梁梦娇真的死去了,他们死得很安详,生虽然无法在一起,死却能同赴黄泉,他们这样紧紧的抱着,熟记着彼此身上的味道,他们或许真的不会再走散,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生是公门同袍情,死作幽魂夫妻份。一剑双雕两相连,亡后同穴了此恨。 一群黑衣人还静静的围在已经死去的石开源和梁梦娇身旁,他们静静地俯视着地上的尸体,甚是不敢相信昔日威风八面的神捕,今日居然真的死在了他们的剑下,而且还是死得如此凄凉,沧桑。 这些本是冷血的杀手,可是他们却因石开源和梁梦娇的悲惨结局,在这一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屠刀,伫足停留在四周,虽然他们不是真心为这对死去的恋人默哀,却是在无形之中穿着一身黑衣,秒表了他们对真爱的祭奠之情。 其中那位掷出利剑的黑衣人,他的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表情,因为他根本没有料到杀死梁梦娇的同时,还顺带解决掉了有些难以对付的石开源,真是巨大的意外收获。 这种心情就好比你去打猎,本来打算射杀一只小兔子就行了,不想却因为一头华南虎正巧在扑食兔子,意外之下刚好射中华南虎的要害,这样的收获对于一个猎人而言,怎能压制得住心中那份喜悦之情呢? 黑衣人的笑意才刚刚泛起不久,忽然一柄利剑凌空飞来,他还在喜悦之中毫无察觉,身体已被一把利剑刺穿了胸膛,方才自己杀人的手段,居然被他人如法炮制了。 他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红的血液,眼神里尽是诧异之色,他微微转动身体,朝利剑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翩翩少年赫然立在不远处的官道旁,少年手中还握着剑鞘,身形还保持着掷剑的姿势,显然这柄剑便是他掷出来的。 黑衣人眼神变得更加迷茫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官道旁的,于是他张开口想要询问对方来历,可是他的嘴才刚刚张开,浓浓地鲜血便从里面涌了出来,随即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连说话的气似乎都提不上来了。 片刻间,他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就在他摇摇晃晃之间,隐约看见许多黑影从他的身旁掠过,似乎正在朝着那位少年冲杀而去。 当黑衣人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时,他的意识虽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可是他却能清楚的看见那些掠身而去的黑影,正在不停的掠空飞回,而他们飞回来的速度比去的时候更快,不过他们的姿势没有去时那份从容与潇洒了,剩下的只是狼狈。 场上突然出现的这位少年,他在空中变化着身形,就在他的身形变化之间,双腿已经连续踢出数十次,数十道腿印夹着破空之声踢向那些还在源源不断朝他掠去的黑衣人,腿印数量虽然很大,而且看着好似少年随意踢出的一般,可是这些杂乱的腿印,就好像是经过人为精确地计算过角度以后再踢出去的一般,并没有一道脚印是踢漏了的,它们皆是准确无误地踢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随即便将他们踢得倒飞了出去,让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这些黑衣人被踢飞了回去,看着就像雨点一般打落在尘土上,泛起阵阵浓沙,随即他们便在地上一阵翻滚,发出阵阵痛苦的申吟声。 这时,草丛里的一双眼睛,忽然泛起了一丝敏锐的光亮,这种光亮有种寒气逼人的感觉,就好似它要洞穿万物,无比的怨毒。突然泛起这种怨毒眼神的人,正是孙沙平,他看着空中舞动的少年,心中很是恼怒,眼见场上的黑衣人这才稍稍占据上风,却忽然冒出一个碍事的家伙,像孙沙平这样的小人,怎么容忍得下呢? 可是再怎么容忍不下,他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报复了,只能深深将这个仇恨记在心中。 他对宁不凡冷冷地说道:“宁兄,看来暗处还有潜伏的高手,你们还是赶紧撤退吧,否者今天都得赊在里头了。” “怎么会还有潜伏的高手呢?你的意思是你交给阅文堂的情报出现了问题吗?”宁不凡质声问道。 孙沙平急促地说道:“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暗处没有人,至于这个高手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也好,还是杨然预先安排在暗处作为支援的也罢,你们必须得赶紧撤离了,否者我也救不了你。” “你这个递送情报的也太不...”宁不凡的话还未说完,孙沙平在地上一个翻滚,已经从草丛中滚了出去,接着便顺势砍翻了一位黑衣人。 “小杂碎们,你们的孙爷爷在此,有种过来跟我比划比划啊!”孙沙平砍翻一人以后,大言不惭地喊道,似乎打算吸引一些黑衣人前去进攻自己,好表现出作战英勇的模样来。 宁不凡看见孙沙平既然比自己还要无耻,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给孙沙平展现英勇的机会,就在孙沙平狂言之后,他便吹响了口哨。 他的口哨声就好像鸟鸣声一样的清脆,又好似一曲简短的小调,这声音虽然简短,可是声音中间却有几处起伏,起伏之间形成了三声悠长两声短快的节奏,这是天机门撤退时独有的‘三长两短’信号声。 场上所有的黑衣人听到这声悠长且在风中变得有些飘渺的声音后,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开始向着四面逃遁而去,逃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更快,眨眼间这些黑衣人就好似受惊的鼠群,飞快地蹿进了杂草之中,接着便没有了踪迹。 (本章完) 第91章 神秘少年(1) 而那些伤势较重的黑衣人,他们自知逃跑的希望非常的渺茫,在听到这声飘渺而又诡异的声音后,仿佛就像听到了死亡的钟鸣声,其中一些还能动弹的皆是挥剑自刎,不能动弹的则是咬碎牙缝中早已匿藏好的毒药。 这些咬碎毒药的黑衣人,嘴里很快便吐出了浓浓的白沫,身子也在不断的抽搐着,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难怪那些还能动弹的黑衣人选择自刎,也不愿采用这种省力却很痛苦的死法。 他们在好一阵痛苦的痉挛之后,生命才渐渐归于了尘埃。 其实天机门在给每个杀手的牙缝中藏匿这种缓慢且痛苦的毒药时,那是有特殊意义的。 当初书生在创立天机门时,他为了让这些替他卖命的杀手,更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让他们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自行了断,所以才设计这种让人死也会死得非常痛苦的毒药,并且让这条规矩一直保留下去。 其实后来有不少位天尊都有过废除这条荒唐规矩的想法,可是遭到了许多天机门人的反对,因为大家觉得只有这种痛苦的死法,才能警惕他们做事冷静,刺杀目标时抱着一种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痛苦死去的心态,这样才能将事情办好。 而且这样的规矩其实也并不影响一些有气节的杀手,他们任务失败以后,并不会因为惧怕死亡而妥协,他们可以采用举剑自刎的方法,为他们的职业操守壮烈的死去。 这些黑衣人撤走以后,孙沙平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有没有活口,其实他之所以这样热情积极,主要是想在第一时间将活口除去,只是他低估了这些职业杀手的气节,所有刺客全部都已经气绝,并无一个活口留下。 而那位突然出现的翩翩少年本来打算就此离开,却被骆云叫住了他:“少侠请留步!” 少年果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骆云,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在问骆云:还有什么事吗? 骆云似乎能够明白少年的意思,他说道:“少侠方才突然出手解围,骆某还未请教阁下大名,还望少侠留个名号,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拜谢就不必了,大家都是替定山王办事的,一切只是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少年淡淡地说道。 骆云问道:“你是定山王派在暗中保护薛姑娘的人?” “没错,我叫刘含,原是王爷麾下的三十万铁血军总教头,后来被王爷留在身边担任暗卫总头领,这次王爷在明面上安排了诸位神捕护送薛小姐,主要还是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让我领了一行暗卫,负责在暗中保护。”刘含的话语说得很是自然,就好像自己的那些头衔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代号而已。 “王爷原来做了两手准备,那你们为何不早些出手,偏偏等到我的两位同僚双双惨死以后,才出手相助呢?”骆云的口气有些像是官差在问案,从他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对刘含的疑虑,难道他是在怀疑刘含的身份,还是在怀疑别的什么呢? 骆云作为大名鼎鼎的第一神捕,他自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亲信眼前的一切事物,神捕向来就是用证据说话的,他们不会仅凭一些看到的虚假东西,就对这个人或者这件事草率的下定论,这或许就是骆云不能完全信任刘含的原因吧! “王爷让我们在暗处保护,他是不想公然介入江湖的纷争之中,所以我们不在万不得已之时,怎么能够随意出手呢?若是王爷有意要干涉江湖之事,那他何必费尽心思找诸位神捕帮忙呢?”刘含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的少年,可是他在面临问题上的沉着冷静,根本就不像一个少年该有的模样。 骆云显然也看出了这些蹊跷,于是他说道:“你们不想暴露王爷的身份,所以在万不得已之时,出手的也仅仅只是你一个人,而那些刺客只会认为你是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不会联系到王爷身上去,这确实也完全说得过去。但是从你的武功修为,以及思考和处理问题时的沉着,我怎么看也和你的外面年龄不相符啊?” “骆神捕久在江湖办案,想必也听说过昔年的诸葛世家吧?诸葛世家里的奇人诸葛孔明在创立八阵图时,他的年纪似乎也没有超过二十岁啊,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必是骆神捕多虑了吧?”刘含并没有因为骆云的质疑而露出一丝不悦,反而是很有耐心的举例证明自己。 骆云并没有因为对方极力辩解就轻易相信,相反他倒觉得一个人若是极力为自己辩解,恰恰说明他是在掩饰问题。 骆云沉思了几秒,说道:“若是阁下天赋异禀,能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修为,故而技高人胆大,所以遇事沉着冷静,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你方才说自己乃是三十万铁血军总教头,后来又被王爷看重,留在身边统领暗卫,试问一个人若是要坐上总教头,那得需要多少时间?且不说后来你还留在王爷身边做了暗卫总头领,你觉得这些真的与你的年纪符合吗?” “骆神捕果然不愧是第一神捕啊!观察事物细心,思考问题缜密,就连问对方问题时,也是在处处设计对方,想要用看似平常的问题,得到最有利的信息,刘含无比佩服。”刘含对骆云一番夸赞后,脸上随即也浮现出了钦佩之色。 骆云对刘含的眼神却依然还是那般警惕,他手中的铁链已经拽得‘咯吱咯吱’响了,好似已经做好了与对方一战的准备。 刘含微笑道:“骆神捕不必如此敌意的望着我,虽然我不是什么三十万铁血军的总教头,可我也绝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我早就看出你不会是铁血军的总教头了,虽然你的武功不错,可是仅凭武功怎么可能做得了总教头的席位,练兵打仗并非江湖血拼,除了武功还要看阵法的演变,你为何要冒充铁血军的总教头,你究竟是什么人?”骆云厉声问完,手中的铁链已经扬起,眼神冷冷的盯着对方,并没有因为对方毫无杀气而有所松懈。 (本章完) 第92章 神秘少年(2) 刘含脸上的微笑并没有因为骆云的剑拔弩张而消散,他微笑着忽然拍了拍手,好似非常佩服骆云一般,接着又将手伸进了怀里,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檀木令牌,令牌上雕琢着一个金灿灿的‘定’字,字体正是隋国如今最为盛行的文字,一眼便能看出这块令牌在雕琢的手工上十分的精细,绝不会是仿制品。 骆云看到令牌以后,手中铁链这才缓缓放了下来,说道:“原来阁下真的是定山王府的人,那你方才为何要戏弄骆某?” 刘含给骆云拱了拱手,赔礼道:“骆神捕勿要见怪,在下正是定山王府暗卫统领刘含,方才冒充铁血军总教头并非是要戏弄骆神捕,而是当初王爷让我协助于你,负责在暗中以作策应,我觉得王爷太过高估你的能力了,所以一路上都有些不太服气,刚才你又忽然把我叫住,我才临时想了这样一个假身份,其实我不过只是想要试探一下骆神捕,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骆云眼神里依然还有一些怀疑,他似乎不太相信一个暗卫统领会因为妒忌而想出这样荒谬的试探方法。 刘含敏锐的眼力也看出了骆云的怀疑之色,他为自己唐突之间想出来试探骆云能耐的办法,非常的懊悔,他没有想到会因此让自己与骆云产生嫌隙,出现无法解释的误会。 可刘含偏偏又是一个心眼比较实在的人,越是解释不清楚,却越是要继续解释:“我以前在江湖中飘荡之时,听说过许多有关神捕府不好的传闻,江湖同道都说神捕府只是打着为江湖办事的由头,吃着官家的俸禄,实则什么事也不做。所以我一直以来就对神捕府没有太好的印象,也一直觉得第一神捕其实就是大家吹捧出来的,今日试探之后,我是彻底的心悦诚服了。” 骆云问道:“你也行走过江湖?” 刘含道:“没错!” 骆云问道:“我看你的武功并不差,为何我在江湖中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号呢?” “我十五岁时,自认为武功已经很厉害了,于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师傅,打算在江湖中闯荡出一点名头来。那时候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刚刚踏足江湖不久,便因为我的年少轻狂,得罪了许多卑鄙小人,他们暗中算计于我,害得我险些丧命,亏得王爷相救,于是我为了报答王爷的恩情,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刘含的话说得非常真诚,眼神里也有一些回忆过往的哀伤。 骆云再次追问道:“你初出江湖便被暗算,这确实能够说明江湖为何没有你的名号,那你的一身好武艺,总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所授的吧?不知道阁下师承何处呢?” “我的师傅确实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乃是一位隐士高人,由于厌倦了江湖中的纷纷扰扰,故而归隐山林,实在不愿再次卷入江湖之中,所以他在我离开山门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勿要说出他的名字,也不要我说出自己是他的徒弟,我如今已经违背了他的部分意思,没有谎称自己是自学的武艺,就是想让骆神捕不要再对我产生怀疑,关于我师傅的名字,我实在不便相告了。”刘含说完,脸上露出了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骆云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骆某也不再强人所难了,阁下还是继续潜在暗中保护薛小姐吧!” 刘含从骆云冷冷的话语里,不禁觉得有种驱逐的味道,于是问道:“骆神捕,莫非还不相信在下之言?” “你所说的话,我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咱们虽然是合作护送薛小姐,可是一明一暗并无接触,只要各自做好分内之事,信任对于我们两波毫无交集的人而言,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骆云说完,又催促道:“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他们清理完狼藉的场面后,发现了你的存在,那王爷派你们潜伏就没有丝毫作用了。” 刘含捧拳道:“那刘含这就离开,骆神捕还请放心,下次我们出手绝对不会再这样畏畏缩缩,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骆云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话,刘含回身一闪,刚要没入草丛,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少侠请留步!” 刘含转身便看见薛芊洛正朝着他踱步走来,骆云则还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而岳语琴、蓝雪茹、孙沙平他们正在搬抬地上的尸体,打算把官道清理出来,好让他们的车马能够顺利通行。 “薛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刘含随口问道。 薛芊洛诧异地望着他,然后将手中的剑缓缓的递了过去,柔声道:“这是你的剑,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薛啊?” 刘含接过自己的剑,这才发觉自己口直心快,一时间居然说漏了嘴,脸上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嘴上吱吱唔唔了好一阵儿,可是薛芊洛就是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你说的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明白。”薛芊洛疑惑地望着他,大大眼睛特别的迷人,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看得刘含更加的尴尬了。 “咳咳——”骆云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薛姑娘,方才这位少侠救了咱们,是我将大家的姓氏告诉于他的,他家就住在历城附近,还盛情邀请我们去他家作客呢!” “噢!既然少侠也是去历城,那不如让少侠与咱们结伴同行吧!”薛芊洛说道。 刘含连忙回绝道:“不不不,我独来独往惯了,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骆云随即也附在薛芊洛的耳边轻声说道:“咱们这一路肯定非常凶险,还是不要让这位好心的少侠受到牵连了。” 薛芊洛冲骆云微笑地点了点头,转而对刘含说道:“那咱们就此别过,少侠多多保重。” 刘含没有再回话了,他怕自己会一时口误,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耽误大家的行程,他转身便闪进了草丛之中,速度十分的快,若不是草丛还在抖动,薛芊洛还以为自己方才看到的刘含只是幻觉而已。 (本章完) 第93章 十里酒香(1) 薛芊洛等人将梁梦娇和石开源的尸体用丝带紧紧绑在一起,合葬在了官道边的草丛中,由于时间的仓促,他们只能给这对璧人立个小小的山包,山包虽然很小,可是却承载着两人至死不渝的大爱。 薛芊洛等人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又马不停蹄的顺着济南府官道疾驰而去,第二日的晌午时分,他们一行人策马下了官道,开始顺着查河小道继续前行。 查河附近的小道在这些年的修善之后,往来官商越来越多,进而带动了附近十几座小镇的经济飞跃提升。 薛芊洛等人改走小道,并不仅仅是因为查河小道离渝州城近,主要是为了避免在官道上再遭伏击,他们猜测对方一定会认为他们要走比较好走的官道,不会选择走崎岖难行的小道,所以才在昨日遇袭以后,他们便商量好了在此处改走小道。 他们一行人进了小道,由于小道比较的狭窄,他们便从起初的并驾齐驱改为了骆云单骑在前方引路,孙沙平驾驶马车随其后,薛芊洛、岳语琴、蓝雪茹则坐在马车里。由于蓝雪茹在之前的恶战中受了些伤,薛芊洛一直搀扶着她,时不时问她要不要吃干馍,要不要喝清水,真让蓝雪茹有些不太习惯。 当然蓝雪茹在这三人之中年纪最长,阅历最丰富,可谓是饱经人情冷暖,尝尽蹉跎岁月,她为了给这段烦闷的旅程解闷,说了许多有趣的见闻,逗得好似冤家的薛芊洛与岳语琴一阵啼笑皆非,之前笼罩在马车里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马车萦绕在这种欢声笑语之中,一番颠簸之后停在了一块石碑前,石碑已经有些老旧了,上面的‘酒镇’两字却依然还是那么清晰,石碑旁便是两条岔路,一条直通赫赫有名的酒镇,另一条则是通往渝州城的查河小道。 骆云将马头调转,徐徐朝着马车走来,嘴里大声说道:“前方就是酒镇了,咱们不如就在镇上吃点酒菜,再继续赶路吧!” 这时,马车的帘布被拉开了,薛芊洛从里面探出了头,随即望了望天色,疑惑道:“骆神捕,现在好像才日上山头,这么早就考虑吃饭的事,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民以食为天,咱们一路上为了赶路,都错过了好多小镇啦,大家风餐露宿也够辛苦的了,我觉得还是先进小镇,吃饱了再慢慢赶路也不迟。”孙沙平忽然说道。 骆云奇怪的盯着孙沙平,因为自从昨日被伏击以后,孙沙平便显得一直闷闷不乐,没有什么言语,现在忽然说话,而且还是赞同他的意思耽误行程去吃饭,完全不像一路上不停催他们赶路的那个积极少年,骆云觉得孙沙平太过反常了。 这时,岳语琴也从车厢里探出了头,随即说道:“我在这段时间吃干馍都快吃得生霉了,咱们是应该在这里吃顿好吃的了,不然下一个镇子不知道又要赶多长的路了,说不定又得错过午饭时间,又得吃那讨厌的干馍。” 薛芊洛见五个人中,有三个都赞成了在这里吃饭,于是把目光转向了蓝雪茹,轻声问道:“雪茹姐,你认为呢?” 蓝雪茹冰雪聪明,其实早在骆云决定在这里吃饭时,她就已经知道骆云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想在这里吃饭,而是看到酒镇,他肚子里的馋虫就控制不住了,她向来都很顺从骆云的意思,表面看着与骆云形同陌路,实际对骆云千依百顺,于是她说道:“咱们就在这里吃饱了再赶路吧,反正这个镇子离这条查河小道也不远,耽误不了什么行程。” 薛芊洛见大家执意要进酒镇,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顺着石碑旁的这条小道,驾马扬鞭而去。 大概一顿茶的功夫,他们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酒镇的镇口,镇口立着一道牌坊,牌坊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十里酒香’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据说这块匾额是当今圣上杨绍的祖父杨安在出征九头山时路径此镇,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专门下令当地的工匠连夜打造出来,亲手将其挂上去的。 酒镇也因为有了这块金字招牌,从而才吸引了大批的爱酒之士,专程前来品酒,因此在酒镇才传开了一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人无贵贱酒有高低。’ 这句话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在酒镇不管你酒量多么的惊人,总能较量出一个高下来,因此在酒镇时常都会发生斗酒的趣事,大家似乎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薛芊洛等人将马车停放在了小镇口的马棚旁,然后他们疾步走进了小镇。进入小镇以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这镇上居然看不见半个人影,一条长长的街道上处处都是关门闭户的,就好像一条镇子都被人洗劫了一般。 骆云仔细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看见如此整洁的街道,丝毫没有被人洗劫过的痕迹,他又蹿上了屋顶,确定四周没有埋伏之后,这才有些困惑的从屋顶上飞身落了下来。 这时,岳语琴也重重地敲了几家住户的房门,可是里面并无半点回应,显然住户似乎都不在家。 如今虽然没到吃午饭的时间点,可是太阳已经当空了,昔日繁华的酒镇,不应该是这般光景才对啊,这不禁让他们一行人都困惑了起来。 “这小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这么多人,凭空消失了啊?”岳语琴率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娇声问了出来。 可是大家都跟她一样的好奇,谁又能回答她的这个疑问呢? 就在岳语琴也认为没人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时,蓝雪茹这个时候忽然说道:“这个小镇的人离开得非常仓促,显然是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发生了,让他们不得不立刻撤离这里。” “这街道上如此整洁,所有房屋紧闭,雪茹姐是如何判断他们离开得非常仓促的啊?”薛芊洛不解地问道。 蓝雪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牌子,说道:“你看那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字?” “——街——角——藏——香——”薛芊洛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念完以后她不解的问道:“雪茹姐,这是什么意思啊?莫非这是一家酒楼?” “不,这是一家青楼。”蓝雪茹很平淡的回答道。 (本章完) 第94章 十里酒香(2) 大家对她的话并不怀疑,因为这里除了她这位曾经出身青楼的人,谁又能比她更熟悉青楼呢? “这是一家青楼,那又怎么了?”这次轮到岳语琴提出质疑了。 “青楼在这个时候关门歇息本来是很正常的,可是你们看那青楼的门环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蓝雪茹道。 大家方才并没有注意到这家青楼的门环上居然还挂着一个牌子,此刻他们看到了以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困惑之色。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牌子上一定挂的是今日有事,歇息一天。”蓝雪茹很自信的说道。 岳语琴当然不相信那是挂得歇业的牌子,要知道一条小镇的人都神秘的消失了,青楼此刻挂出这样的牌子,那不是多此一举吗?于是岳语琴掠身前去摘下了牌子,上面的字果然如蓝雪茹说的一样,只字不差。 “青楼向来就是以‘你不满意,我不休息’为经营的宗旨,可是如今客人还没去光顾,还没有满意过,他们就突然歇息了,你说是不是在仓促之间离开的呢?”蓝雪茹再次说道。 “巧手女诸葛推理的确实有道理,这牌子上写着歇息一天,莫非他们一天之后便会回来?”孙沙平忽然问道。 “我们仅凭现在的这些信息,那是根本无法判定出他们一天后会不会回来,也许他们不会回来,你们仔细想一想他们在什么变故下才会出现所有人都在仓促之间撤离家园呢?”蓝雪茹反问道。 孙沙平道:“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他们收到盗贼要来洗劫镇子的消息了。” “匪患到来确实会让一个镇子的人,全部撤离避难,可是匪患的事情发生在酒镇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毕竟这不是边陲小镇。据史料文献记载,济南府地界在三足鼎立的态势形成以后,只出现过五次小规模的匪患,而这五次匪患都发生在济南靠北的山越地界,并没有在酒镇这样的南部水渠地界出现过。”蓝雪茹以历史论证,说得头头是道。 岳语琴也猜测道:“若不是匪患,那会不会是有人强迫他们离开的呢?比如那帮伏击我们的黑衣人。” “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的小,首先他们若是要强迫这么大一个镇子的人离开,肯定需要动用非常大的人力,且不说那群黑衣人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单说酒镇鱼龙混杂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那大家就不可能这样乖乖的离开,所以他们之间多多少少就会发生一些冲突,可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却没有半点打斗的迹象。再者他们若是费了如此大的功夫想要伏击咱们,那必定四周都是危机重重的,可是骆大哥方才已经看过了,周围也没有埋伏的痕迹,所以驱赶小镇百姓,伏击咱们的说法也站不住脚。”蓝雪茹非常耐心的解释道。 “那会不会是酒镇的百姓触及了什么鬼神的禁忌,整个镇子的人都被恶鬼索去了啊?”薛芊洛从小就听惯了家里人讲的一些关于鬼神的传闻,当然她个人本来是从不相信那些离奇的鬼神传闻,可是如今发生在她眼前的事,若是不用鬼神解释,还能如何说得通呢? “鬼神之道本来就非常的荒谬,那些所谓的鬼神传闻,大多都是在一些不为人知的阴霾下笼罩所形成的,哪怕是前朝时期传颂得沸沸扬扬的九头山,后来不是也被人证实,那是杨业为了弑父篡位,勾结北冥教所为,所以鬼神一说,只是世人对不明真相的趋炎附会罢了。”蓝雪茹作为一名神捕,向来只相信真相,从来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鬼神,她认为鬼神的说法,只是那些无知的人所谓的掩耳盗铃,故而直接否定薛芊洛的说法。 “薛姑娘,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见来,没想到也跟那些无知的平民百姓一样,只会用鬼神来自欺欺人。”岳语琴借机开始嘲讽起薛芊洛来。 薛芊洛毫不示弱,反驳道:“我说的固然是自欺欺人,那你说的也未必比我高明啊!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强不了谁多少。“谁跟你半斤八两,你别...”岳语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骆云打断了。 骆云见她们又要发生争执了,连忙打岔:“我有一种猜测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通。” “骆大哥的判断能力向来无比精准,只要是你说出来的,哪怕不能完全正确,也能言中结果的七八分。”蓝雪茹虽然是在夸赞骆云,可是她说得却是非常的自然,就好像是把一件本来就存在的事,轻描淡写的叙述出来一般。 “骆神捕,你快说出来大家听听吧,我们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可能性了。”岳语琴催促道。 薛芊洛也催促道:“对呀,快说来大家听听。” 骆云点了点头,这才将他的猜测缓缓地说了出来:“这里是大隋地界有名的酒镇,其中造酒的工艺可以与宋国的茅台镇不相伯仲。尤其是在隋武帝(杨安)恩赐‘十里酒香’的牌匾以后,五湖四海的爱酒之士,出入酒镇更为频繁,斗酒之事在酒镇盛行起来,然而每逢出现斗酒的热闹事儿时,必然会吸引大批看客前去围观,或许这次出现的斗酒非同一般,所以大伙都去围观了吧!” “骆大哥说的斗酒之事我也是略有耳闻,而且每次斗酒必定会分出一个高下来,所以在酒镇才会盛行一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人无贵贱酒有高低’。但是自从上一届酒王高庭飞接受南海七雄挑战,以一敌七,连喝三天三夜猝死以后,酒镇再也没有哪个斗酒之人,可以再将整镇的人都吸引过去看热闹了,因此酒王的称号也悬空到了现在,没有人再敢以酒王自居了。”蓝雪茹很含蓄的说出了自己反驳的理由。 骆云道:“上一届酒王高庭飞每逢斗酒必能将全镇百姓吸引而去,虽然高庭飞已经为了他酷爱的美酒仙逝十余年了,但是我所知道的酒界之中,还有很多不亚于高庭飞的高手,只是他们不显山不露水,就怕有朝一日会落得高庭飞一样的下场。” 蓝雪茹道:“没错,比如骆大哥的酒量就丝毫也不亚于那昔日的酒王高庭飞,那骆大哥的意思是如今有酒界的高手显山露水了,所以才会把全镇的百姓,都吸引而去看热闹啦?” (本章完) 第95章 十里酒香(3) 骆云没有再回话了,但是从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肯定的答案啦,所以蓝雪茹也没有再问了,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许是在思考这种可能性的大小,又或许是在想别的可能性,总之巧手女诸葛绝对不可能是在发呆的。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这些去看斗酒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薛芊洛说道。 “那可未必,因为在酒镇居住的人,大多都是自打出生起便开始饮酒的人,酒早已渗入了他们的骨髓,与他们的生命融为了一体,所以在酒镇居住的人,几乎是人人善酒,嗜酒如命。”蓝雪茹说完,生怕大家不明白她的意思,又补充说道:“嗜酒如命的人,就跟咱们江湖中的武痴一样,试问一个武痴若是看见高手比武,他会轻易离开吗?” “确实不会离开,别说是武痴不会离开,就像我这种对武功有点兴趣的人,看到高手比武,也会好奇得迈不开腿的,若是不看到打斗结束,心里都会很遗憾。”岳语琴插嘴道。 蓝雪茹道:“所以说那些去观看斗酒的人,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所以青楼的门前才会挂上这块牌子,牌子上说是一日,其实或许就是三五日了,只要是酒界的高手斗酒,基本上没有一天半载,那是绝对无法分出高下的。” 孙沙平问道:“那巧手女诸葛的意思是这些人都去看斗酒了?” 蓝雪茹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沙哑且有些干涸的说话声:“没错,难得一见的斗酒啊!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斗酒人,真是酒镇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斗酒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罕见得很啊!” 这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声音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头,老头步履阑珊,一手蹙着拐杖,另一只手搀扶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头发花白,双手紧紧地挽着老头的手臂,从情景来看,年纪显然没有老头那般大。 两人相互搀扶着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然后冲着薛芊洛他们很慈祥的笑了笑,接着便继续朝薛芊洛他们正前方的街头走去了,只留给他们一个珊珊远去的背影,以及拐杖敲击青石板所形成的点地声,这点地声很有节奏,听着就像庙堂里的敲击木鱼声,这种声音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潜,越来越模糊,而他们的身影也慢慢消失了在薛芊洛他们的视野中。 他们几个人一直看着两位老人消逝在了视野里,这才回过了神来,就好像两位老人经过的时候,时间在他们的身上贴了一张休止符,让他们在看到两位老人后,时间便停止了不动一般。当然这样荒谬的事情,不可能会真正的发生,不过他们几个人的思绪,方才确实是被两位老人吸引了过去,完全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就在两位老人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一般。 岳语琴、薛芊洛被两位老人吸引,那是因为她们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并且又是初涉江湖,第一次见到白头偕老的伴侣,心中难免不会产生一些感悟,所以目光自然而然就跟着思绪被牢牢定格在了两位老人的身上。 孙沙平的目光被两位老人吸引,那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他昨日飞鸽传出的信息,对方是否已经收到,这酒镇如此怪异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这位老人口中所说的斗酒,还是另有陷阱呢?如果是另有陷阱,那这个陷阱又是如何安排的呢?以及他到底应该做出怎样的配合才好呢? 骆云的目光被两位老人吸引,那是因为他听到对方说此次斗酒之人空前绝后,他作为一位对酒无比痴恋的人,这样的诱惑力确实足以让他忘记一切的事务,目光如何还能从老人身上移开呢? 这些人里面唯独只有巧手女诸葛蓝雪茹还没有失去理智,她似乎已经在两位老人身上看到了端倪,可是她又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正确,因为她曾经无数次以为自己正确的结果,可是都被骆云的论证推翻了,她不愿再在骆云面前丢面子了,因为骆云对她观点的否定,就好像用刀子捅心窝一般,这是她无法忍受的疼痛,从那以后她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不会再在骆云面前妄加断言了。 蓝雪茹一直望着他们消失在眼前,猛的回过神来,眼睛里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这两位老人有问题,我们快去追他们......” 蓝雪茹的‘们’字才刚说出,只见两道身影带着一股劲风,瞬间便已经掠出两丈开外,赫然竟是骆云与孙沙平,他们的反应果然敏锐,轻功也不逊色,眨眼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就掠了出去。 岳语琴和薛芊洛虽然比他们的反应稍慢,可是她们凭借自身的轻功绝学‘脚踏九重山’与‘蛇行魅影’,身影轻盈急闪而去,渐渐便把落下的距离拉了回来,势有后来居上的样子。 只有蓝雪茹的身形最慢,一来是因为她的轻功在几人之中本来就是最差的,二来是她之前在官道伏击战中受了一些伤,所以等她追上去时,只剩薛芊洛一个人站在十字街口的中央,她正在东张西望,样子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蓝雪茹走近了才发现薛芊洛的眼神里尽是焦急,而薛芊洛此刻也发现了蓝雪茹,她立刻朝蓝雪茹踱步走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大声说道:“雪茹姐,他们三个人分别从三个路口追出去了,只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真是急死人了。” 蓝雪茹听完薛芊洛的话,脸色立刻便沉了下去,喝道:“哎呀,谁让他们分头去追的啊?” 薛芊洛道:“这是孙大哥的主意。” 蓝雪茹气到:“孙沙平真是害死咱们了,对方或许就是想要分散我们的力量,然后逐个击杀,难道骆大哥也看不出如此浅显的阴谋?他难道就没有阻止孙沙平吗?” (本章完) 第96章 十里酒香(4) 蓝雪茹嘴上虽然在生骆云的气,心里却在为骆云开脱,认为骆云或许是因为酒镇的缘故,所以心思放在了酒上,故而疏忽大意了。 薛芊洛似乎跟蓝雪茹不谋而合,只听她焦急地说道:“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或许骆神捕只是一时疏忽大意了吧,那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现在还能怎么办啊,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安全,如果一盏茶之后,我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回来,你就赶紧原路返回,独自离开这里吧!一盏茶以后,如果他们回来,你们没有等到我和骆大哥回来,那你们也赶紧立刻,此地绝对不宜久留,明白了吗?”蓝雪茹叮嘱完以后,严肃的盯着薛芊洛,等待她的答复。 薛芊洛表情有些痛苦,甚是不愿抛下他们独自离开,可是仔细一想,结果未必会有那么糟糕,于是她只好先答应了蓝雪茹。 蓝雪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再向薛芊洛寻问了骆云的去向,便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追去了。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吹得挂在街道上的那些招牌,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就好像夏日的田野中哀鸣的蛙群一般。 蓝雪茹摆动着双臂,沿着前方疾步跑去,时而不忘看一看两旁那些在风中摇曳的招牌,想通过这些形态不一,文字内容有别的招牌记住回去的路。 这时,一块晃动得非常明显的招牌引起了蓝雪茹的注意,招牌上写着一个火红的‘酒’字,还不待蓝雪茹反应过来,那招牌下面的圆木柱子后立马闪出来一个黑影,黑影的速度如疾风一般迅捷,直直朝着她扑了上来,还没等蓝雪茹看清黑影究竟是什么,那玩意已经到了她的近前。 蓝雪茹情急之下抬起手臂以作抵挡,然而她的手臂才刚刚抬起,只听‘嗤’的一声,黑影竟然抓破了她的衣袖,随即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便从手臂传了上来,同时蓝雪茹也看清楚了对方的真面目,那赫然竟是一只黑猫。 蓝雪茹挥剑便将那只袭击自己的黑猫拦腰斩断,黑猫虽然被她杀死了,可是她却困惑了起来,因为她想明白这只黑猫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自己?要知道猫向来都是比较温顺可爱的动物,如果它们在没有受到外来威胁时,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可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蓝雪茹都未看清它是什么,如何对它构成威胁呢? 蓝雪茹想到这里后,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认为那圆木柱子后或许潜伏着什么人,而黑猫就是在他的驱赶下,然后才被迫对她发起攻击的。 蓝雪茹不动神色地朝那根圆柱缓缓靠去,手中的利剑斜持在后,剑身正在不断朝着地上滴着猫血,很快她便绕到了柱子后面,同时也看清了柱子后面的情况,果然在那根柱子后面站着一个人。 这人的身材偏瘦,双肩微窄,整个的身体紧紧贴在柱子上,双肩与柱子的宽度相近,恰好隐匿在了圆木柱子的后方。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蓝雪茹质问着对方。 这人并没有因为被蓝雪茹发现,而露出丝毫慌张的表情,他向前跨了两步,离开了圆木柱子,这才缓缓说道:“我叫刘含,乃是定王府的暗卫统领。” 刘含怕蓝雪茹不相信,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象征着定王府暗卫身份的令牌,然后补充道:“巧手女诸葛机智过人,想必定能判断出刘含是敌是友吧?” 蓝雪茹道:“这块牌子的的确确是定山王府暗卫所有,而你也确确实实在济南府的官道上救过我们,可是你为何要鬼鬼祟祟躲在这里,而且还趁我不备,用黑猫偷袭于我?” “刘含并非有意想要偷袭女诸葛,只因方才我发现两位老人有问题,故而追击过来,可是对方机敏过人,顺势隐藏在了附近不肯出来,我正愁无奈之际,发现骆神捕追击了过来,于是我们二人商定,他先折返回去保护薛芊洛,以防对方使用调虎离山计。而我则继续在这里陪他们躲藏着,看看究竟谁的耐力更好,不想却被一只黑猫从屋顶蹿下暴露了我的行踪,我正在驱逐于它时,竟不想却在无意之间伤害到了女诸葛,真是万分抱歉啊!”刘含一口气便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把一切解释得清清楚楚。 可是蓝雪茹的脸上却尽是狐疑,终于她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事情里头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姑且算你说的都是事实,然而我一路从后面追来,却并未见到骆大哥折返回去的踪迹呢?” “这怎么可能呢?骆神捕明明才离开不久,按照你刚刚到来的情况判断,你们应该会撞上才对啊!”刘含脸上满是困惑,实在想不通究竟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蓝雪茹的脸上此刻却并没有了困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情,冷得好似那双眼睛都要射出两道冰锥子一般,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刘含,然而刘含却浑然不知。 蓝雪茹盯了刘含许久,却见刘含只是低头思索,完全无视她的存在,更无视她那种敌视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方才说发现了两位老人的问题,不知道你发现了他们什么问题?” 刘含听见她这样问,这才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了她,他觉得有些意外,丝毫也不明白蓝雪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问自己。 而他望向蓝雪茹之后,随即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显然他已经从蓝雪茹的脸上看到了敌视,看到了怀疑。 刘含知道自己潜伏在暗处,做什么事都得隐秘,这样自然会削弱大家对他的信任感,更何况他之前说的话,确实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其中的蹊跷,怎么不让蓝雪茹这位号称女诸葛的智女怀疑呢? 刘含这样一想,心里便宽慰了许多,随即便回答道:“这两位老人从表面看起来确实很像老人,可是仔细观察之后,不难看出他们身上其实有许多的疑点,其中最大的疑点便有三处。” “噢?”蓝雪茹疑惑的应了一声,随即问道:“那究竟是哪三处疑点呢?” (本章完) 第97章 十里酒香(5) “第一,两位老人看起来步履阑珊,实则他们脚步轻盈,脚尖点地之时,无意之间便显露出了他们会轻功的小破绽。第二,他们露在外面的肌肤,虽然都做过细致的皱纹处理,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老人斑,试问已经头发银白的老人,身上怎么会没有半点老人斑。第三他们互相扶持,看着很是恩爱,这却恰好暴露了他们并非夫妻的破绽,试问一对饱经风霜,白头偕老的夫妻,怎么会从出场到消失,由始至终都没看过对方一眼,这还是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妻吗?”刘含把三点分别说出,并且做了细致的说明,蓝雪茹脸上的敌意这才缓解了下来。 蓝雪茹的表情缓解下来以后,温和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你吗?” 他确实不知道蓝雪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这也确实是他之前想要知道的答案,可是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蓝雪茹既然这样问出来,一定会告诉自己答案的,所以并没有再多此一问的必要。 果然,蓝雪茹缓缓地道明了原由:“其实我这样问,就是想看看你从两位老人身上究竟看出了多少破绽,通过你刚刚详细的叙述,我可以断定你确实就是定山王身边的暗卫统领,因为我早就听说过定山王观察事物有其独到的心得,而他身边许多人都受了这种影响,故而不乏这种观察力很强的能人,方才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刘含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对方不信任自己,所以才用的试探方法,他不得不佩服蓝雪茹试探方法的巧妙,居然让他一点也没看出来这是一次试探。 “其实我早先也发现了两位老人的诸多疑点,可我并不是太确定,所以在犹豫之间便错失了良机,你显然比我更自信,更懂得把握时机,如果你轻功再好一点,或许就能追上他们了,根本不至于在这里跟对方凭耗时间,比耗毅力。”蓝雪茹说道。 刘含明白蓝雪茹的意思,他知道其实蓝雪茹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就只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她想让刘含勿要再继续与对方浪费时间了,这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刘含冲着这些屋宇捧拳,加大声音说道:“两位朋友,不管你们是何目的,仅凭你们隐在暗处这么长一段时间,却依然沉得住气,光是这份毅力,就令刘某无比钦佩,他日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咱们真刀真枪,比个高下如何?如今刘某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这次就算你们赢啦!” 刘含在这样说的时候,蓝雪茹已经掠身上了房顶,并且在上面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确定四周找不出半点端倪后,她便顺着屋顶开始往回寻去,或许是希望能在屋顶上碰到骆云吧! 刘含见蓝雪茹已经开始回撤,于是他也跃上了屋顶,接着便紧紧尾随在蓝雪茹的身后,尾随了一段时间后,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带来的那帮暗卫还在等他回去,于是便匆匆和蓝雪茹道了个别,朝着另一个方向跃身而去了。 蓝雪茹在瓦砾之上轻轻踩过,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三岔口的附近,她掠过前方一座较高的楼宇,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虽然那只是一个背影,可是对于见惯了骆云背影的蓝雪茹而已,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骆云。 她看见骆云正趴在一座小楼的屋顶上,似乎正在俯视着三岔口的情况,她虽然不明白骆云为何要在暗中潜伏着,悄悄地注视着三岔路口,但是她知道只要骆云决定做的事情,那绝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着骆云靠去,骆云趴在屋顶上似乎很专注,直到蓝雪茹轻手轻脚地靠近以后,他才发觉有人过来了,然后转头望向了她。 蓝雪茹正想询问什么情况,忽见骆云把一根食指竖起,随即放在了嘴唇上,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所以她只能把想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蓝雪茹把身子靠了上去,趴在了骆云身旁的瓦砾上,眼前的视野立刻变得开阔起来,只见三岔路口的中间薛芊洛依然还没离开,而且还多了一个岳语琴,她们两人正在路口来来回回的踱步,样子看着很是着急。 蓝雪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靠在骆云的耳边,轻声问了出来:“骆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骆云的头一动不动,只是定定地俯视着前面,嘴角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蓝雪茹更加不解了,再次追问道:“骆大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 “我不是信不过你,这件事若是告诉了你,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骆云嘴上轻声的说着,人依然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三岔路口。 蓝雪茹坚定地说道:“骆大哥,自从我加入神捕府那天起,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既然说这件事很危险,那就让我和你一同涉险吧!雪茹早已不惧死亡,只怕与你渐行渐远,真的让我这样活着,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呢!” 骆云似乎并没有被蓝雪茹的一番话打动,反而冷冷回应:“现在事情的真相还没弄清楚,如果你在此时参与进来,只会死得很不值,何来的轰轰烈烈。” “事情既然如此危险,那你更得让我参与进来了,只要能与你分担危险,就算死得再怎么不济,那在雪茹的心里,也算是轰轰烈烈,死得其所了。” 骆云看见蓝雪茹如此坚持,也清楚她的个性,只怕再这样与她理论下去,事情不但无法弄清楚,还会像昔日一样弄巧成拙,于是只好向她妥协了。 骆云随即问道:“咱们在济南府官道被伏击那次,你可曾记得?” 蓝雪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昨日才刚刚发生,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本章完) 第98章 十里酒香(6) 骆云冷冷地望了蓝雪茹一眼,说道:“既然你还记得这事,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孙沙平所驾驶的马车在我们发现危险之前,早已经把速度缓了下去,又偏偏在咱们距离埋伏圈很近的地方,才稳稳地停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驾驶马车的孙沙平有问题?”蓝雪茹惊诧地问道。 “具体有没有问题,这个还不好说,至少目前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明他就是内奸,但是从他停下马车的位置来看,确实就像事先早已知道前方有埋伏一般,却又故意不告诉大家。”骆云说道。 蓝雪茹道:“或许是他的眼力比咱们好,只是不能完全确定前方有没有伏击,故而才放缓了马车的速度,想要观察清楚再告知大家呢?” 骆云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若是驾马车的人是你,也许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因为你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了,没有九成把握的事,你绝不会随意断言,所以之前才会错过抓住两位可疑人的最佳时机。但是孙沙平毕竟不是你,他给我的感觉就不是犹犹豫豫,畏畏缩缩的人。” 蓝雪茹依然不太相信,轻声嘀咕道:“孙沙平可是岳掌门的得意弟子,在白平剑派的地位那是相当高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去做这样的事啊!” “他做内奸的动机确实让我费解,所以我也跟你一样,不太相信他就是内奸,昨日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认为他只是恰巧把马车的速度缓了下去,又在巧合之下听见我提醒大家有危险,所以才稳稳将马车停在了伏击圈附近。可是从现在酒镇的情景来看,对方显然是掌握了我们精准的行踪,就连我们改走查河小道,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显然是有咱们的人在与他们通风报信,你说咱们队伍里的内奸除了是他,还有谁的可能性比他更大呢?”骆云判断事情有个习惯,那就是他惯用的排除法,现在队伍里的所有人确实没有谁的嫌疑比孙沙平更大了。 蓝雪茹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在追击老人到了岔路口时,孙沙平提出分头去追,你其实已经开始猜测这就是孙沙平的奸计了。只是你将计就计,转而从屋顶潜伏回来,一直在高处观察动静,就想等那孙沙平露出狐狸尾巴吧?” 骆云道:“是的,只可惜孙沙平并没有带人杀回来,所以我还没有证据说明他就内奸,这个人或许城府比我想象中更可怕,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在他面前露出端倪,惹来杀身之祸。” 蓝雪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温柔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放下心中的白玉怜,到那个时候,咱们就能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了。” “唉——”骆云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何必再苦苦执着下去呢,骆某都已经年近六十了,还能给你什么幸福啊!你就别在我身上徒耗光阴了。骆某属于这个江湖,注定会在江湖上孤独的漂泊一生,不死不休。而你却不一样,你是因为我才卷进江湖中来的,你还可以找一户好人家,去过相夫教子的生活,根本没必要为了我一个糟老头,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蓝雪茹的思绪又被骆云的话,带回到了许多年前,她一边回忆那些与骆云有过交集的画面,一边说道:“自打雪茹十六岁那年起,看见你来青楼办理‘江南碎尸案’,我们在那茫茫人海中一次漠然的回眸,我的心便被你的风采所俘获,我认定了你就是我一生的归宿,为了这个美好的愿望,我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十六岁时心归所属,十六载的苦苦寻爱,雪茹愿意再用十六年默默相伴在君左右,直到骆大哥同意与我隐退江湖。” 骆云道:“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六年,或许你等不到十六载,骆某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蓝雪茹道:“若是君安在,我愿随相伴,若是君不在,我愿守坟包,生作君的人,死作君的鬼。” 骆云在面对蓝雪茹的感情时,总是这样的无可奈何,他总觉得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太大,连最基本的白头偕老都无法保证,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他实在不想耽误了蓝雪茹,可是却不知自己已经在无意间,耽误了人家十六载的最美年华。 “咱们还是出去吧,我看孙沙平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毕竟他的师妹岳语琴也在,他要露出狐狸尾巴,还是有些顾虑的。”骆云说完,顺着瓦砾滑了下去,跳进了窄巷之中,他用这样的方式,想要继续逃避这段年纪相差将近三十年的恋情。 骆云和蓝雪茹从窄巷中刚刚走出去后才不久,只见孙沙平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其实孙沙平一直就隐藏在附近,他之所以迟迟没有现身,那是因为他早就发现了骆云,只是他以为骆云会去追寻蓝雪茹,那他就有很好的机会动手了,却不想骆云完全不管蓝雪茹,只是一直在暗处注视着薛芊洛。 而孙沙平故意让大家分头去追,只留下薛芊洛一个人,好趁大家不在之时,杀掉薛芊洛的计划最后只能泡汤了,于是他也只好装作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本来还很焦急的薛芊洛与岳语琴,看见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回来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你们可算是回来,还好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薛芊洛还未等大家走近,便大声说道。 骆云道:“不行,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不管那两位老人说的是否属实,咱们都必须去斗酒的地方瞧一瞧。” “骆大哥,我知道你对酒痴迷,可是你也得看看如今的形势啊,若是让大家冒险与你去斗酒的地方,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如何向岳掌门与王爷交代啊!”蓝雪茹理智地劝解道。 (本章完) 第99章 推杯换盏(1) 薛芊洛也随即附和道:“我觉得雪茹姐说得没错,咱们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圈套,还往里面钻,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我不认同女诸葛和薛小姐的观点,刚刚那两位老人应该就是在官道伏击咱们的那一波人,从他们的实力来看,显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整个镇子的人都失踪,可是自打咱们进入镇子以后,离奇的事便相继发生,难道大家就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吗?”孙沙平突然站出来,而且还是在帮衬着骆云说话,言辞凿凿之间,尽是反驳蓝雪茹与薛芊洛的逃避策略。 骆云却觉得孙沙平并不是在帮自己说话,而是想借此把大家再一次带入圈套之中,可是这仅仅只是他的猜测,必须亲自冒险前去尝试以后,才能断定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圈套,才能说明孙沙平是否真的问题。 骆云认为只要能够将孙沙平的真面目揭开,就算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若是一味的选择逃避,将一个内奸留在身边,这就好比在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把刀,这把刀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来,危险永远也无法祛除掉,所以他坚持要去斗酒的地方。 蓝雪茹虽然有女诸葛的美称,可是她却始终读不懂骆云的心思,只以为骆云是在美酒面前失去了判断事情的理智,所以坚持反对不能去冒险。 “现在骆大哥与孙少侠赞同要去斗酒的地方看看,而我和薛小姐保持反对,那么最终决定权就在岳小姐的身上了,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就让岳小姐来做出最后的决断吧!”蓝雪茹见拗不过骆云,只好把决定权交到岳语琴身上,她心想岳语琴再怎么说也是女流之辈,在危险面前总要比男人理智许多的。 可是蓝雪茹却万万没有想到,岳语琴在表面上没有开始那般厌恶薛芊洛了,其实在心里还是排斥着她的。岳语琴此刻看见薛芊洛提倡反对冒险的建议,自然就选择了站在薛芊洛的对立面。 岳语琴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支持前去斗酒的地方冒险一下,只要咱们多加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 孙沙平看见师妹站在了自己这边,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不过这种笑容只是在他脸上一闪即逝,随即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奸邪起来,一副好似奸计得逞的模样。 最后他们由于岳语琴倾向于冒险这边,所以决定去斗酒的地方闯一闯,可是问题却再次出现了,斗酒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 酒香不怕巷子深,月明不怕乌云盖,在酒镇东头的一条巷子里,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职业不同,身份不同的人,他们拥挤在这条巷子里,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观看这场罕见的斗酒。 这场斗酒究竟有多么罕见呢?它又是罕见在什么地方呢? 其主要原因是斗酒双方都不是一般的人,其中一方是一位相貌俊美的少年,美得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这容颜足以吸引无数女子前来伫足观看了,难怪就连一直在做皮肉生气,号称永不休息的青楼,也在今日歇业了。 而斗酒的另一方则是四个人,他们号称酒镇四秀,四秀之首镇北张瘸子,据说他的腿就是在一次斗酒比试中输掉的。 镇南严照元,据说他有千杯不醉之称,在镇南一带未逢敌手。 镇西白老九,这人酒量相当惊人,据说他本有八个哥哥,不过全部死在与他斗酒的过程中。 镇东余杰石,这是近些年才突然崛起的新秀,也是酒界中目前公认能有资格取代上一届酒王高庭飞的人。 酒镇四秀的同时登场,联手对决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加上这位挑战者拥有的倾世容颜,如此的斗酒真是比昔日高庭飞大战南海七雄更具吸引力。 南海七雄虽然在人数上比较多,可是他们的实力比之酒镇四秀,那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所以这场斗酒足以吸引整个酒镇的人前来观战,若不是这场斗酒事发突然,恐怕足以震惊整个酒界,围观的人想必都能填满整个济南府了。 斗酒的地点是在一家叫作巷子酒馆的小店之中,这家小店落于巷子的深处,昔日生意本就非常的好,店里的酒就跟书中所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样,所以小店才能传承这么多年,依然在酒镇的风雨飘摇中不曾倒闭。 小店里只有六张老木桌,此刻六张老木桌已经被拼凑在了一起,六张木桌被拼凑成了一个长方形,而斗酒的双方分别坐落在这个长方形的长边两旁。 桌上放置着十几坛酒,这些酒里面有烈酒中的半杯醉,也有浓酒中的十里香,还有淡酒中的杯莫停,虽然酒的种类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但是它们却有个共同的特点,那都是酒中的佳酿。 除了桌上放置的十几坛好酒以外,地上还放置了十来个空空荡荡的酒坛子,斗酒的双方还在举着酒碗,推杯换盏,喝得酣畅淋漓。 小店里除了斗酒的双方,只剩下两个帮衬着抬酒的伙计,而小店门外的人都快把门挤踏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跨进小店来,因为酒镇斗酒有个规矩,除了斗酒双方的人,以及抬酒的伙计,其他人不能进入斗酒场所,否则就是违反了规矩,轻者跺脚,重则杖毙。 而酒镇为了维持斗酒时的秩序,还专门聘请了一些江湖上的高手,组成了一支维护现场秩序的队伍,大家都称他们为‘酒保’。 酒保一般都是潜伏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若是有谁违反了斗酒的规矩,他们便会出现,惩戒违反者。 斗酒的规矩其实只有两条,第一条那是针对围观者的,它约束旁人不得踏入斗酒场所,第二条才是针对斗酒者的,它明确指出斗酒者必须分出高低,直到一方烂醉如泥,方可结束。 其实两条规矩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斗酒更具观赏性,可是因为这两条规矩,已经有许多人因此丧命了,最有名的便是上一届酒王高庭飞,以及许多像高庭飞一样因为饮酒过度,导致猝死的酒界高手。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因为误入斗酒场所的人,他们不满酒保的断腿惩戒,公然反抗,最后被酒保当场击杀。 (本章完) 第100章 推杯换盏(2) 小店中这位容貌惊人,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其实就是苏陌寒。 苏陌寒遭遇这场斗酒其实说起来非常的意外,他在参与了中州城偷袭薛家一战以后,回到了南阳城北山上的住所,大概是因为这一场大战的杀戮太重,他回去以后天天都在做恶梦,梦见同行们将利刃刺进那些毫无反抗,只顾惊慌逃窜的薛氏子弟身体里,那些薛氏子弟浑身是血,却还在他眼前不断哭嚎、惨叫。 每次他梦见这样的画面,总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心中对这种屠杀毫无反抗的人,隐隐产生了抵触,这是他从事杀手生涯以来,第一次对杀戮产生厌恶,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会对杀人产生反感。 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心中不断地询问自己:曾经励志要做第一杀手的苏陌寒去了哪里?曾经想要爬到天尊位置的苏陌寒又去了哪里?曾经想要学尽天机门上乘武功绝学,诛尽江湖中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替父母报仇雪恨的苏陌寒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困扰了苏陌寒很长一段时间,他那个平常躺不够四个时辰的小窝,这次却在上面足足卧了一个星期滴食未进,只是不断喝着最烈的酒,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却越喝越清醒。 直到第八日,他的义父叶旭阳执行任务回来以后,痛斥了他一顿,并让他时刻记住自己未来的路、要报的仇、以及他那个有着深远意义的名字,这才将苏陌寒从颓废中拉回了现实。 叶旭阳告诉苏陌寒,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只能被他人宰杀,人在江湖要懂得接受这种杀戮,只要心中怀着大义,杀该杀的人,做该做的事,这便不会在江湖中迷失自我,误入歧途。 叶旭阳还告诉苏陌寒,其实他以前做的那些任务,都是经过筛选下来才给他的,其实那些让他去杀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罪有应得的恶徒,而一些较为正直之人,叶旭阳都替他去杀了,如果杀了好人有什么罪责,他希望不会牵连到苏陌寒身上去。 而最近的两次大战,叶旭阳之所以放手让苏陌寒去参加,其实是想让他事先接触大战,因为他明白苏陌寒的杀父仇人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若是要报仇雪恨,必须要学会经历这样的大战。 苏陌寒明白了义父的用意之后,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同时他也为叶旭阳在他身上付出的一切,感动得落泪,他落泪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他懂得什么叫作有情,什么叫作有义。 情就是在别人为你默默付出时,你要懂得感激。 义就是在别人不顾一切帮助你时,你要懂得知恩。 只有像叶旭阳这样懂得知恩图报,用尽一生完成诺言的人,才是真正有情有义之人,而苏陌寒便一直将他视为自己学习的楷模,所以他要报答叶旭阳的这份养育之恩,栽培之情。 若苏陌寒不是顾念与叶旭阳的这段‘父子’之情,他早就放弃什么复仇,选择逃离天机门,离开这个打打杀杀的江湖了。 因为在苏陌寒的眼里,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疼爱,所以他跟父母并没有任何的情感,在他的世界里还意识不到父母双亡的血海深仇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的眼里父母只是一个类似陌生名字的称呼而已。 他一直就与叶旭阳相依为命,只是在叶旭阳的反复叙述中,知道了关于父母的一些故事,可是他在听那些故事的时候,就感觉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说到精彩部分的时候,只会热血澎拜一时,说到凄凉惋惜的部分时,只会愤愤不平一刻,却根本没有为他们报仇的冲动。 他之所以想要报仇,那其实只是要完成他义父叶旭阳的心愿,只要是他义父让他做的事情,哪怕是再不好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拒绝,包括他义父让他远离女人,不要陷入情网之中,他便把女人当作最可怕的事物,一直在有意躲避。 苏陌寒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呆萌、纯真、善美的少年。 叶旭阳的话在苏陌寒的心目中非常有分量,所以苏陌寒从薛家灭门的事件中,振作了起来,随即叶旭阳便派给了苏陌寒一个重要的刺杀任务,这个任务若是能够顺利完成,那苏陌寒便能晋升天将。 本来叶旭阳不想将这个任务交给苏陌寒的,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苏陌寒爬得太高,可是考虑到苏陌寒眼前已经丧失了斗智,若是再继续将他打压着,怕会影响日后苏陌寒的复仇之路,眼下只能用这个比较具有挑战性的任务来激励他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任务非常适合苏陌寒,因为这次要去刺杀的人是杨然,叶旭阳并不知道杨然是苏连云的儿子,他只认为杨然就是苏陌寒不共戴天的仇人杨绍的儿子,若是让苏陌寒去刺杀仇人之子,那简直是太公道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也能让苏陌寒提前适应刺杀朝廷重臣,可以为日后刺杀杨绍作铺垫。 叶旭阳也不是很放心苏陌寒,所以他在苏陌寒临行前,再三叮嘱他如果完成不了任务,及时飞鸽传信回来,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苏陌寒告别了叶旭阳之后,便纵马直奔隋国而去,他驾马穿过南阳城,几日后便到了风铃渡口,接着乘坐渡船过了淮河,然后进入了隋国地界,不想偏偏在隋国的济南安城碰到了刺杀薛芊洛失败后的宁不凡等人。 苏陌寒在紫金大战中,对宁不凡善变的人格非常的反感,他最讨厌这种左右摇摆的小人了,可是再次见到宁不凡,还是表现得非常客气,毕竟宁不凡在天机门中还是他的上级,更何况大家都是同门中人,苏陌寒觉得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紧张。 宁不凡对苏陌寒的态度也忽然转变得十分热情了,他请苏陌寒吃饭喝酒、泡澡堂子,纯真的苏陌寒还以为宁不凡已经洗心革面了,所以才会对他这个同门如此的好,于是就在对方的追问之下,把自己此行的任务告诉了宁不凡。 (本章完) 第101章 推杯换盏(3) 宁不凡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好心,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很快宁不凡表示自己的任务也要去历城,于是诚邀苏陌寒同行,没有什么心眼的苏陌寒,随即便答应了宁不凡的同行好意。 苏陌寒与宁不凡同行,沿着查河小道来到了酒镇,宁不凡装作好人,说要请苏陌寒喝最好的酒,而苏陌寒却并不知道酒镇的规矩,更不知道所谓的斗酒是什么,他只是对酒有着一种热爱,就这样被宁不凡利用了,最后苏陌寒就稀里糊涂的招来了酒镇四秀的斗酒大战。 当然这酒镇四秀并非凭空出现的,也不是恰巧在这个小酒馆碰到苏陌寒的,而且宁不凡事先就派人去下了战书,然后将苏陌寒带到了这家酒馆,天真的苏陌寒以为只是寻常的比酒玩乐,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推杯换盏,旷世的斗酒大战。 苏陌寒这个人的确很纯真,没有什么坏心眼,对人同样也没有什么戒心,所以才会一次次被宁不凡利用。当然苏陌寒纯真归纯真,他却并不呆笨,其实他看到小店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加上店内空空荡荡,场面变得紧张严肃时,就已经知道这不会是寻常的斗酒了,只是他不知道宁不凡让自己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所以他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应付着酒镇四秀的轮番碰杯,他就想看看宁不凡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位小兄弟,咱们已经喝了十几坛酒了,你也去过三次茅厕了,为何只是不停喝酒,却不发一言,莫非阁下是个哑巴?”张瘸子举着手中的酒碗,嘴上飞快地说着,从他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的神志还是非常清醒,丝毫都不像饮过酒的人。 “我们是在比试酒量,又不是在饮酒交心,有什么好说的呢?”苏陌寒淡淡地说完,推杯碰了一下张瘸子的酒碗,然后眨眼的功夫便将一碗佳酿倒入了口中。 或许是倒得太急了,些许的酒滴顺着嘴角滴落在了苏陌寒的胸前,本来已经湿透的衣襟,又因为这些酒滴的浸透,紧紧贴在了胸前的肌肤上,苏陌寒因为长期练剑故而形成的胸肌,此刻看着十分的结实,就像秋天枝头上的大苹果一般,让人有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小店外面那些观战的女子,看到这诱人的胸肌后,眼中都放出了光,完全不顾女人的含蓄与矜持,眼神落在了苏陌寒的胸前,便再也挪不开了。 她们想要投进这样结实的怀抱中,可是却又顾忌斗酒的规矩,不敢靠近酒馆内半步,她们只是垫着脚张望着、期盼着,希望这样俊美的少年,能够让她们在怀里停留片刻。 “小兄弟的气魄真是不一般啊,严某人平生斗酒无数次,还是第一次遇到斗酒不说半句废话的人,真是豪气干云,佩服佩服。”严照元脸上尽显钦佩之色,说完后便举碗相碰,碰碗时他还故意把碗压低,以示对苏陌寒的尊重,这还是严照元斗酒以来,第一次在对手面前压低酒碗,引得外面那些观察仔细的围观者一阵喧闹。 苏陌寒很客气的回答道:“前辈说话也太客气了,咱们喝酒便喝酒,说废话那不是扫大家的酒兴吗?” 苏陌寒就是这样一个人,人家对他客气,他便会以礼相还,若是人家对他不怎么友善,他绝不会对那人客客气气,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非常耿直豪爽的人。 “小兄弟已经喝了接近十坛子美酒了,却是没有露出半分醉意,这酒量真是世间罕见,若是我们酒镇四秀与你单打独斗,恐怕没有谁是你的对手,不知兄弟能否吐个名讳,我回去便把高庭飞的灵牌摘了,以后便天天膜拜与你。”白老九脸上的钦佩丝毫不亚于严照元。 白老九纵横酒界几十年,除了死在他手里的八个哥哥,还有无数与他斗酒丧命的人,然而他唯一钦佩的却只有上一届酒王高庭飞。 他并非是钦佩高庭飞的酒量,而是钦佩他喝酒的那份豪气,以及一人独挑七人的雄心壮志,然而他在看到苏陌寒以后,心中那个一直膜拜的偶像,顿时便被击跨了,似乎看到了比高庭飞更有气魄的后起之秀。 “前辈真是说笑了,我这还活得好好的,若是让你供在家中天天膜拜,外人知道以后,那不是成了他人的笑柄了吗?”苏陌寒微笑着说道。 “小兄弟,你尽管说出自己的名字,若是天下谁敢笑话此事,白老九一定让他永远也笑不出来。”白老九说得很自然,丝毫没有夸大的样子,说完他便自己酌完一碗,以表他对苏陌寒的钦佩。 苏陌寒却并不占他半点便宜,随即便举起酒碗连喝两大碗酒,以示回敬,看得众人拍手称颂苏陌寒的这份豪气非凡。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贱名不足挂齿,咱们今天就喝个痛痛快快,管他那些什么称呼作甚,如果你喜欢,随便怎么叫都可以。”苏陌寒说得很是豪爽,听得众人热血澎湃,酒镇四秀忍不住同时饮了一碗,好是一阵酣畅淋漓。 苏陌寒看了看自己的酒碗,觉得只是喝一碗酒似乎会占了他们的便宜,既然是比试,那就得有板有眼,掺不得半分虚假,于是便抱起剩下的半坛子‘杯莫停’,喝完便直奔茅厕去了。 苏陌寒的酒量虽然无限好,从来未曾一醉,可是肚子的空间却是只有这般大,这是他第四次去茅厕了,本来为了防止斗酒之人做手脚,上茅厕会让酒保跟随的,这次酒镇四秀让酒保不必跟随了,以示他们对这位小兄弟的崇敬。 斗酒期间上茅厕没有酒保跟随,这也是酒镇斗酒百余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情况,既然酒镇四秀都一致赞成不必跟随,那酒保按照斗酒的规矩,确实不便再去跟随了。 苏陌寒也不是那种借着上茅厕的功夫,便溜之大吉的人,他很快又回到了酒馆之中,斗酒继续进行,按照事先轮番与苏陌寒碰酒的规矩,现在轮到酒镇四秀中的镇东余杰石碰酒了。 (本章完) 第102章 街道恶战(1) 余杰石举起酒碗,正想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似发生了什么变故一般,很快他们便看见外面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有的已经被挤进了小酒馆内,暗藏在人群中的酒保都已经无法控制这般混乱的局面了。 余杰石望着门外混乱的场景,呐呐说道:“我看咱们的斗酒得中断了,外面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啦!” “那就以平局收场吧,若是继续比拼下去,我们酒镇四秀败在了这位小兄弟的手里,那面子就真的挂不住了。”张瘸子也随即赞同余杰石的观点,他生平斗酒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畏战的情况。 “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位小兄弟酒量如此惊人,我早已把他视为心中的典范了,不管是小兄弟输了,还是咱们输了,对我白老九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白老九斗酒以来都是以狠著称的,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有手下留情、半道言和,向来都是一心求胜的白老九,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想赢一个人。 “我也赞同你们的意见,平局是最好的结果,就算真的比下去,咱们酒镇四秀侥幸赢了,传出去那也是胜之不武,只会让酒界中的人耻笑咱们四位联手欺负一个晚辈,还是见好就收吧!”严元照也义正言辞地表示同意平局。 四位在酒界中纵横多年,所向披靡的高手,一致表示要结束斗酒,苏陌寒见四位酒界豪杰对他说话一直很是和善,心中知道他们并非什么奸恶之人,可能是被宁不凡设计了,既然如今有如此好的台阶下,他也不想最后比出一个难堪的结果,伤了四位酒界豪杰的威名,故而同意了结束这场在宁不凡算计之下的斗酒。 本来按照斗酒规矩,双方无权终止斗酒的,可是如今场面出现意外变故,酒保已经无暇顾及斗酒的事了,他们正在全力控制如今失控的局面,要知道整个酒镇的人此刻都聚集在这里,若是控制不好局面,这条狭窄的巷子,以及挤在外面街道上聆听前方传来斗酒情报的人们,恐怕就会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下,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死伤人数恐怕多得惊人。 酒保作为维护斗酒秩序的执行者,他们有这个义务,把变故带来的伤亡降到最低,他们在权衡人命与斗酒之间,当然会首先选择稳住形势。 酒镇四秀征得了对手苏陌寒的同意之后,他们为了在混乱中脱身,选择了从后院离开。 本来已经离去的白老九忽然又折返了回来,对愣在原地的苏陌寒说道:“小兄弟,你如果没有去处,不防到我的寒舍去坐坐,我家里的好酒不比这里少,咱们喝个几天几夜如何?” “前辈的美意我心领了,晚辈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若是有空定会去讨饶前辈。”苏陌寒婉言谢绝,他此刻确实还有重要的事情,因为他要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他要知道宁不凡设计这场斗酒,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老九只能无奈的离开了,离开前他还不忘留下自己的住所位置,他清楚苏陌寒肯定不会去城西找他的,可是他却抱有一丝的幻想,期盼心目中的偶像会去他那寒舍畅饮一番。 苏陌寒见白老九的身影消失以后,这才从小酒馆的后门走了出去,然后顺势跃上了酒馆的屋顶,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居高临下望了出去,四周的人潮正在涌动,八方不断响起人们因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故而发出来的恐惧叫喊声。 苏陌寒在屋顶上穿梭,很快跃上了一座阁楼的屋顶上,这次站得更好了,眼前的视野也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他放眼望出去,看见前方十几丈的地方,屋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同时街道之上还有一大群好似蚂蚁一般的人影正在晃动,他很快就看出了问题,这好像是有人正在打斗。 苏陌寒再仔细一想,又结合宁不凡设计的斗酒,心中很快便有了一个猜测,他觉得宁不凡设计这次斗酒,应该是要吸引他们所要刺杀的目标过来,然后在这里伏击他们。 苏陌寒再看了看四周,这样混乱的局面,肯定免不了许多老百姓被踩踏而死,苏陌寒心中非常悲痛,因为这些人虽然不是被他直接害死的,却是被他间接害死的,虽然他是在被宁不凡利用的情况下,无意间做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但是心中那份自责确实一点也不会减少。 苏陌寒不仅自责自己因为斗酒,害大家来围观,让宁不凡在这里下手,引起了一阵骚乱,害得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同样也自责自己的愚笨,没有及时看出宁不凡的阴谋,助纣为虐。 苏陌寒心中对宁不凡仅存的一点好感,如今也完全消失了,他再也不会相信宁不凡能真心悔改,洗心革面不去害人了。 同时他也下了决心,要阻止宁不凡继续为非作歹下去,虽然他对同门宁不凡下不去手,可是他却可以阻止他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前去刺杀他人,于是他便朝着那打斗的地方潜行了过去。 ...... 这几位被宁不凡伏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骆云、薛芊洛、岳语琴和孙沙平。 他们之前还在三岔路口纠结,究竟应该如何才能找到斗酒的地方,忽然那两个奇怪的老人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两位老人身影一闪即逝,却为他们指明了应该走哪条路。 果然他们顺着两位老人消失的路口,一路直行了半个时辰,便听到了前方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于是他们朝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前行,很快便看到了前方拥挤的人群。 他们走近以后,听到一位身着长衫,好似教书先生的中年男子正在传递前方传过来的斗酒战况。 教书先生学富五车,把斗酒的情况加以修饰以后,听得大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禁一阵阵的欢呼与称赞,欢呼斗酒战况的精彩,称赞苏陌寒的酒德与气魄。 薛芊洛等人听得十分兴起,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气魄的少年,然而就在他们如此感叹的时候,人群中忽然闪动着许多寒光,接着一些乔装成百姓的刺客便蜂拥而出,随即便和他们战作了一团。 (本章完) 第103章 街道恶战(2) 场面便是从他们这里开始混乱起来的,这种混乱的场面就像星火燎原之势,顷刻间便向着人海中蔓延而去,很快大家就开始骚动了起来,逃跑的逃跑,嚎叫的嚎叫,整条街道瞬间变得好似波涛汹涌的江水,人流止不住的四散奔逃。 骆云早先便有心理准备,已然料定此次或许就是孙沙平的陷阱,所以他一直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些人向他们袭击而至的途中,他便看清了这些乔装者的身手,这些人个个都是步伐轻盈,呼吸平稳,明显就是武功不低的杀手。 骆云赶紧大喊一声:“小心,有埋伏。” 他提醒大家的话音刚落,突然无数道身影便从人群中蹿出,随即手里也亮出了他们的武器,刀光剑影纷纷落至,朝着他们的各处要害挥将而来。 同时也将四周围观的百姓,吓得惊慌失措,互相推拥着身边的人,朝着四面奔跑逃散。 骆云纵身挡在了薛芊洛他们的前面,将薛芊洛等人护在了身后,随即抽出盘在腰上的铁锁链。 只听‘铛’的一声,骆云手中的铁链顺势挥出,抽在迎面而来的刺客身上,刺客惨叫一声,只觉下盘酥麻,顿时便摔倒在了地上。 骆云随后手腕翻转,铁链在空中好似蛇摆一般,随即又有两名飞身而来的刺客甩倒在地,可是后面又有不断的刺客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薛芊洛他们也纷纷抽出了利剑朝着刺客们杀了过去,一时之间电光疾闪,杀气弥漫。 这些刺客招招狠辣,处处直击要害,没有半点留情之意,所以薛芊洛他们也并未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能够斩杀的决不姑息,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这时,几位乔装成百姓的刺客正在围击薛芊洛,薛芊洛的武功虽然还算不错,可是在几位刺客的围攻之下,也略显有些吃力,毕竟这些刺客虽然大部分都是泛泛之辈,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武功高强之人。 转瞬之间两名刺客已经被她杀倒在地,与此同时一名刺客突然朝着薛芊洛劈了过来,刀势迅猛直下。薛芊洛来不及躲闪,只能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硬生生抗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随后她用力一推,刺客被其推出数步,她趁势横扫一剑,将刺客的腹部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浓浓的血液夹带着肚子里的肝肠滑落了出来,刺客赶紧扔下手中的刀,拼命把肝肠往肚子里装,场面甚是血腥。 这时,又有几个刺客朝着薛芊洛攻击而来,薛芊洛身子往下一沉,竟是半跪着朝那几位刺客滑了过去,手中的剑顺势一扫,几名刺客双腿被她齐齐斩断,刺客随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痛苦的哀嚎起来。 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刺客围了上来,随即便和她厮杀在了一起,就在他们与刺客激战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隐藏在暗处观望着这一切,他便是宁不凡,他正在等待暗中保护薛芊洛的人现身,然后再让屋顶上那些黑衣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暗中保护薛芊洛的刘含却迟迟没有出现,再看场面上的骆云这边,这时已有不少的刺客死在了骆云的手里,但是还有许多不怕死的朝着他冲去。 骆云挥动着手里的铁锁链,与冲在前面的刺客战在了一团,随后又有几名刺客同时朝着骆云杀至,骆云将手中的铁链甩出,缠住了几名刺客的武器,随即便将他们往后推出,顺势缴了他们的武器。 然而骆云的后背却留了一个空当,被其他几位刺客趁虚而入,只见几名刺客身体同时跃起,朝着骆云的背后劈了下去,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刹时间便出现在骆云的后背之上,顿时鲜血便染红了他的衣衫。 骆云爆喝一声,将内力灌注于手臂之中,用强大的内力将眼前的几名刺客震退了出去,几名刺客显然没有料到骆云还有如此强劲的内力,身子在跌跌撞撞中退后了数步,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然而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骆云手中的铁链顺势挥出,将他们齐齐打倒在地。 骆云随即身形一转,又将手中的铁链朝着刚刚偷袭他的几名刺客挥将而去,几名刺客见势仓惶躲闪这迅猛的一击,铁链擦着他们的身子抽在了地下,随即地下赫然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裂缝。 几位刺客看着地上的裂缝,还在侥幸躲过此击中心有余惊,脖子却被骆云手中的铁链忽然缠上了,只见骆云手中的铁链宛如灵蛇一般,扭曲的盘旋在几位刺客的脖子上,几位刺客已经被这铁链巨大的力量缠得快要窒息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啦! 其他的刺客皆是围在骆云周围,都被眼前这位有着钟馗一般狰狞面孔的骆云威慑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友被骆云活活勒死,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半步。 骆云将这几名刺客勒死以后,手中铁链又是一甩,随即又缠住了一名吓得呆住的刺客,随即他的手腕翻转,铁链一圈一圈的缠在了刺客的身上,很快这铁链就如长蛇一般,全部盘在了刺客的身上,只见骆云一只手抓住绑在刺客身上的铁链,一招‘霸王举鼎’将他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刺客的胸口之上,刺客嘴角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液,血液溅在骆云的脸上,让那本来就很狰狞的面孔,变得更让人胆寒。 而岳语琴和蓝雪茹这边此刻正在被众多刺客围攻着,本来还能勉强应付这些刺客的岳语琴,却由于还要照顾受伤的蓝雪茹,此刻两人已经被刺客逼得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时,突然出现数道脚影急闪而来,准确无误地打在蓝雪茹周围的刺客身上,随即凭空出现一个身影,这个人便是暗卫统领刘含。 刘含以一种几乎快得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加入了战圈,由于刘含的突然加入,也给苦苦作战的岳语琴和蓝雪茹减轻了不少压力。 刘含刚刚加入战圈后不久,只见空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口哨声,随即四周的屋顶上急闪而下无数黑影,这些黑衣人就好像雨点似的,铺天盖地般的杀将而下。 (本章完) 第104章 街道恶战(3) 蓝雪茹见状,大声喊道:“居然还有埋伏,看来对方这次的计划相当周密,咱们不易久留,必须想办法尽快突围。” 这时,只见一名刺客朝着刘含刺了过去,刘含顺势身形一侧躲开了这一剑,同时右手探出,握着这名刺客的胳膊用力一捏,只听刺客一声惨叫,接着他的整条胳膊竟被扯了下来。 刘含握着这名刺客的胳膊,转身插进了另一名刺客的胸口,片刻间断手的手爪便没入了那位刺客的身体里,随即刺客的脸上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张脸因为痛苦而不断扭曲着,很快人就栽到在了地上,几番抽搐以后,便抱着那只没入身体的断手一命呜呼了。 那些刚刚从屋顶上掠下来围攻刘含的黑衣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吓得战战兢兢开始往后缓缓移动,只见刘含飞身跃起,身体在空中一个转身,一脚踢在一位黑衣人的胸口之上,黑衣人顿时吐血倒地, 众黑衣人虽然被吓得更是惊慌失措了,但是没有头领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撤退,他们眼见刘含气势汹汹的杀至了过来,被迫之下只能不顾性命的往前冲去,但是冲上前来的大部分黑衣人都被刘含踢了回去,只有少部分武功还不赖的黑衣人还在与之周旋。 而薛芊洛这边,此刻因为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行动开始渐渐迟缓起来,可是她依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眼前的刺客拼杀着,不过随着屋顶上的大批黑衣人加入战圈以后,薛芊洛应付起来就变得举步维艰了,同时她的身后便露出了空当。 只见两名黑衣人同时挥剑朝着她的后背刺去,这时隐藏在暗处观察情况,准备破坏宁不凡计划的苏陌寒顺势跃上了街道旁的一颗老榕树,只见他的手掌在树枝茂盛的树叶面前一挥,数十片绿叶被他卷入衣袖,接着他的衣袖随意一甩,动作虽然很轻,但是暗中却施展了深厚的内力,衣袖里的树叶如数飞了出去,就好像致命的暗器,眨眼间便打在了两名刺向薛芊洛后背的黑衣人剑上,顿时两位黑衣人的剑便断裂开来,裂成数块碎铁残片,‘叮叮当当’的打落在了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状再次朝着薛芊洛攻击而来,只见又是几片树叶飞过,宛如流星划过天迹一般的惊人速度,人的肉眼几乎都快看不清了,当这几名黑衣人发现时,手中的武器已被这看似柔软的树叶折断了。 这些黑衣人和薛芊洛同时朝那树叶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枝上站着一位容貌惊人的少年,少年的衣襟在风中摇曳,加之碧绿的榕树叶映衬,他看着宛如画中人一般,翩翩俊美,煞是好看。 “芊洛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薛芊洛冲着苏陌寒微笑着谢道,说完她的眼睛却在苏陌寒身上移不开了,她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那么俊美的男子,她甚至怀疑那榕树上的苏陌寒是不是一幅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人物画。 “姑娘,小心!”苏陌寒提醒薛芊洛有危险,随即扔出了两片树叶。 然而树叶还未抵达,薛芊洛手臂却已被刺客划伤,她从出神中清醒过来,又和周围的刺客战在了一团。 苏陌寒见薛芊洛的危机暂时解除了,随即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这才发现岳语琴那边在众多刺客的围攻之下,已经多处受伤,眼看就要被刺客制服了,看来他若再不现身相助,恐怕已是不行的了。 苏陌寒只好迅速卷起树叶挥将过去,一大片树叶宛如漫天星雨一般急闪直下,铺天盖地的树叶打在那些围攻岳语琴的刺客身上,同样也打在了岳语琴的身上。 当然这些树叶的劲道都被苏陌寒有意压低了,并不足以伤害到他们,不过却是把他们手上的动作止住了。 他们皆抬头朝树叶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急闪而至,而那个身影在他们头上半尺的位置伫足停了下来,稳稳当当地悬在了半空之中,接着只见一道剑光一闪而过,这赫然竟是苏陌寒自创的剑招叠阳九式中的第二式日月齐光,只见一道宛如月牙弧度的剑光急闪直下,朝着那几位站在岳语琴身前的刺客横扫而去,由于苏陌寒故意放缓了剑招,几位刺客才得以闪身后避。 苏陌寒轻轻飘落在岳语琴身旁,顺势衣袖一扫,身形一挡,长剑一挥,不仅将岳语琴揽在了身后,又逼退了本来在岳语琴身后欲要出击的几名刺客。 岳语琴被苏陌寒突然一揽,身子直直扑在了苏陌寒的后背上,她本来已经受了些伤,加上持续恶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体力本来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这样靠在苏陌寒的身上后,却有一种好像被磁石吸住了的感觉,身子竟然不听使唤的依偎在了苏陌寒背上。 “姑娘,你没事吧?”苏陌寒轻声问道。 岳语琴这才有些羞涩的退了半步,离开了苏陌寒结实的身子,随即柔声回应道:“语琴没事,刚刚多谢公子相救了。” “都是江湖儿女,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姑娘就不必客气了。”苏陌寒说完,长剑已然迎向了那些再次围攻上来的刺客。 岳语琴赶紧出剑帮衬,她的人虽然在使剑御敌,心却忍不住想入非非,眼神更是不断落在苏陌寒的身上,她实在没有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男子,美得让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让她将已经托付终身的杨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陌寒却并未看她一眼,只是不断抵抗着这些刺客,他并没有使用天机门的功夫,全是在用自己自创的剑招,他几乎已经把自创的叠阳九式施展了两遍,本来可以把这些刺客击杀十遍了,可是他目前却连一个人也没打倒,因为他有意在减弱自己剑招的威力,目的只是在逼退这些刺客,因为他实在不忍杀害自己的同门兄弟。 (本章完) 第105章 街道恶战(4) 然而这些刺客却认为苏陌寒的剑招只是虚张声势,看着漂亮,却无力杀人的花拳绣腿,他们根本就不惧怕苏陌寒,丝毫没有将他的剑招放在眼里。 苏陌寒缠斗片刻以后,已然看清了目前的形势,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种逼退他们的想法,转而选择帮岳语琴他们突围出去,于是他大声对岳语琴说道:“姑娘,对方人多势众,咱们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寻个机会突围出去才是办法。” “蒽,公子说如何突围是好?语琴听你的便是。”岳语琴说话忽然变得十分温顺起来,这就跟她见到杨然时非常的像,可是她在其他人的面前,却并不是这样的。 苏陌寒一边跟黑衣人纠缠,一边用余光观测周围的情况,很快他便发现大部分的黑衣人都在围攻骆云与刘含,而他们两人都是在街道的一头,而街道另一头的黑衣人相对比较少,这正好是他们突围的契机。 于是苏陌寒大声对岳语琴说道:“劳驾姑娘告知你的那些朋友,咱们往街道的西头方向突围,那边的黑衣人最少,实力最为薄弱。” “蒽!”岳语琴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转而加大声音喊道:“二师兄,咱们往西头方向突围,不要再继续恋战了。” 孙沙平正在岳语琴的附近与刺客周旋,忽然听到小师妹叫他,赶紧回应道:“好的,师妹你先突围出去,我来垫后。” “二师兄,你赶紧转告一下大家,一起突围出去啊!”岳语琴焦急地说道。 孙沙平根本就不想让大家突围出去,其实岳语琴在叫他突围时,他便明白师妹是想让他转告其他人,他故意装作不知,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黑衣人提高警觉,从而封住街道西头方向的突破口。 “骆大哥、薛小姐,咱们赶紧从西头方向突围,没有时间了。”蓝雪茹见孙沙平迟迟不通知大家突围,而她就在孙沙平不远处,同时她又离骆云和薛芊洛不是太远,于是不顾身上的重伤,用尽全力喊了出来。 蓝雪茹在这样喊的时候,也许是声音喊得太大,所以用力过猛了,故而伤口因此有些撕裂,她脸上因为伤口撕裂带来的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然而就在她这样扭曲的时候,身上又被黑衣人趁机划出了几道口子,浓浓的鲜血在空中挥洒,就好像红色的雨滴,洒落在地上后,随即便浸入了石板的夹缝之中。 然而这些砍伤蓝雪茹的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还在晃动,其中一位黑衣人脚下便已踢了出去,刚好踢在了蓝雪茹的小腹之上,顿时将她踢倒在地上,由于伤势的过于严重,蓝雪茹已经没法再自行站起身来了,而这些黑衣人却并未停手,他们纷纷举刀挥砍而下,只见十几把寒刀带着摄人的戾气,齐齐朝着蓝雪茹身上的各个部位挥砍下去。 庆幸的是骆云及时摆脱了一大群黑衣人的纠缠,强行杀到了蓝雪茹身旁,随即撞飞了几名黑衣人,又用铁链抽断了几名黑衣人手中的寒刀,这才把差点死在黑衣人数刀之下的蓝雪茹救了下来。 骆云将伤痕累累的蓝雪茹背在了后背上,手中挥舞着铁链,朝着苏陌寒那边聚拢了过去。 此刻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孙沙平,眼中露出一道寒芒,他不能让骆云再继续活下去了,不然想要杀死薛芊洛只会更加的困难,于是他用手中的剑划伤了其中一位黑衣人的手腕,就在黑衣人手中的刀脱力坠下时,他用脚着力一踢,刀光在空中划过,直直朝着骆云的侧脸飞驰而去。 此刻的骆云正在应付前方的几位黑衣人,他一心只想着快点与苏陌寒他们会合,然后顺利突围出去,这样就能及时救治蓝雪茹的伤势了,可是他却没能及时发现来自孙沙平这边的攻击,其实也不能怪骆云大意,往往一些致命的攻击,都是自己人带来的,所以从古至今多少的英雄豪杰都是死在了自己的朋友手上。 而骆云却并没有死,因为在寒刀将要刺到他的脑袋时,蓝雪茹扭动着血淋淋的身躯,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刀尖从她的后背没入了身体,她的内脏被刀锋划破,一口热血喷在了骆云的头上。 骆云只觉得热血冰凉,凉得好似冷水浇头一般,他身子为之一颤,足足愣了两秒,才开始哭喊出来:“雪茹,你一定要撑住,我答应和你隐退江湖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一定要撑住啊!” “真...的吗?骆大...哥,我真的...等到...这一天了,哈哈...”蓝雪茹笑得很是凄凉,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这都是真的,我这就带你离开江湖,带你归隐山林,你给我撑住了,听见了吗?”骆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铁链,疯狂的掠杀着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都被发狂的骆云吓住了,他们缓缓地向后退却,可是却仍然免不了死在那好似勾魂厉鬼的锁链之下。 “骆大...哥,雪茹...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现在...真的好疲惫,我好想...睡啊!”蓝雪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就好像随时便会睡去了一般。 “雪茹,你给我振作起来,咱们一起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现在好日子就在眼前了,你难道就要这样轻言放弃了吗?”骆云话语变得有些急切,他不断给蓝雪茹打气。 蓝雪茹的眼皮已经抬不动了,她眯着眼睛望着骆云的后脑勺,微微说道:“骆大哥,雪茹...晚生了二十年...所以错失了与你...相守的缘分...下辈子...我不会再...迟到...了。” 蓝雪茹话音刚落,整个身子竟已瘫软在了骆云的后背上,她似乎已经睡着了,永永远远的沉睡在了她心爱男人的后背上。 “雪茹,你没事吧?你别睡啊,你快给我起来...” 蓝雪茹的身子瘫软在他的后背上时,骆云的心先是咯噔了一下,接着他见蓝雪茹没有丝毫的回应,情绪开始变得激愤起来,接着整个人都已崩溃,手中的铁链化作了泄愤的工具,抽打得街道飞沙走石,而那些血肉之躯的黑衣人,在铁锁链的面前被抽得身体爆裂,残肢四溅,血雨飘零,哀嚎遍野。 (本章完) 第106章 街道恶战(5)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怪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蓝雪茹与骆云的这份情缘就是如此,生不逢时,死不逢期。 蓝雪茹从她第一次见到骆云后,便注定了她这一生都无法将这个男子从心底抹去。 有的人,终其一生,可能都遇不到真正爱的那一个他,有的人,即使遇到,也是枉然。 蓝雪茹和骆云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可是他们的年龄却是那么的遥远,以至于最后终难修成正果,无法归隐江湖。 尘世浮沉君相望,淡看风云镜中花。一生成败皆为爱,缘灭只因强扭瓜。 这时,骆云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全是黑衣人的尸首,有的白骨森森外露,有的血肉模糊不清,还有的身子被铁链抽打得扭曲起来,看着就像一个畸形怪物,正在地上蠕动着,呻玪着。 苏陌寒拉着岳语琴的手,紧紧跟在骆云的身后,不时将那围拢上来的黑衣人击散。而身受不少轻伤的岳语琴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幸福,她脚下随着苏陌寒的步伐而移动,她并没有因为被陌生男子拽着手而觉得不适,她早已忘却了自己还有婚约在身。 孙沙平也摆脱了黑衣人的纠缠,当他看见苏陌寒拽着自己心爱的小师妹时,心中升腾起了熊熊的怒火,好似蛮牛一般冲了上来,随即便是一剑朝着苏陌寒的后背刺去。 然而岳语琴却挡在了孙沙平的剑尖前,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孙沙平只能把心中的愤怒宣泄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他转身便朝那些追击上来的黑衣人迎头盖脸的砍去,就好像在砍蔬菜一般。 这时,刘含扶着薛芊洛也从黑衣人的重围中突围而出,刘含身上倒并没有受什么伤,可是薛芊洛却是伤痕累累,走路都已经跌跌撞撞起来。 刘含将薛芊洛扶到了孙沙平的跟前,说道:“你带薛小姐先走,我来断后。” “哼”孙沙平冷哼一声,心中尽是醋意,这让他如何有心情去管其他女子的死活,他只是不断砍杀那些黑衣人来泄愤,根本就不理会刘含与薛芊洛。 薛芊洛此刻面容有些憔悴,微微说道:“要不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了,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只要他们杀了我,不会再牵连你们的了。” “不行!”刘含的话语很是坚定,眼中露出了一种怜惜之情,就好像要不顾一切去护着薛芊洛一般。 薛芊洛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你就让我去死吧,我跟你萍水相逢,你没必要为我搭上性命啊!” 刘含不再回话,只是扶着薛芊洛朝着苏陌寒追赶上去,后面的街道上人影还在不断闪动,大部分的黑衣人已被孙沙平堵截住了,不过还有许多身手不错的黑衣人掠过了孙沙平的头顶,继续朝着刘含追击而来。 刘含扶着薛芊洛奔逃,时而不忘朝着后方追击过来的黑影踢出‘天禅腿’,无数脚影夹带着阵阵裂空的隆隆之声,将那些追击上来的黑衣人踢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刘含扶着薛芊洛便已追上了苏陌寒他们,他们几个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孙沙平这边已经被无数黑衣人围在了中间,只见屋顶之上一位黑衣人吹了一声响哨,众多黑衣人全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由攻击改为了防守。 “孙沙平,你个混蛋玩意,刚刚我们明明可以追上他们,你却要坏我的好事。”屋顶上的黑衣人冷冷骂道。 孙沙平将剑反手收回剑鞘,说道:“明明就是你们无能,还怪在我的身上,刚刚我故意留下断后,其实就是想与你单独一见。”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师妹跟人跑了,所以迁怒与我们?”黑衣人似乎已经洞穿了孙沙平的心思。 孙沙平的确是因为醋意大发,所以才失去理智,破坏了整个计划,但是他却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他与这些黑衣人只是合作的关系,并没有丝毫的感情,人家当然不会纵容他的这种坏脾气了。 “谁说我喜欢小师妹了,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孙沙平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其实是在掩饰他喜欢岳语琴的事实,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死不承认自己杀黑衣人是为了泄愤。 屋顶上的黑衣人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原来他正是躲在暗处的宁不凡,接着他又亮出了腰间的佩剑,随即对他的手下说道:“你们继续给我追杀薛芊洛,这个不识抬举的混蛋玩意,留给我来对付就足够了。” “是——”所有黑衣人与乔装的刺客齐齐冲着宁不凡拱了拱手,转身抄起武器便朝着苏陌寒他们离去的方向卷尘追去了。 宁不凡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从屋顶掠身跳了下去,随即笑呵呵地说道:“孙兄,方才多有得罪了,我说你喜欢小师妹,那都是信口胡说的,像孙兄这样的少年英雄,哪会看得上她那样的小骚蹄子。” “你敢辱我师妹,呀——”孙沙平心中的怒火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直冲脑门,他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拔剑便朝宁不凡刺去。 宁不凡的身手也不是吹嘘出来的,他见对方脸色一沉,手便握在了剑柄上,对方出剑的同时,他也拔出了三尺寒芒,两剑刹时间碰撞在了一起,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我哪有辱你师妹,江湖上都知道她已和定山王杨然订有婚约,如今却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你说她不是骚蹄子,难道还是贞洁玉女不成?”宁不凡一副委屈的模样,嘴上飞快的辩解道。 孙沙平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了,就连宁不凡都能看出岳语琴对苏陌寒有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今听到宁不凡将这些言明出来,那无疑不是用一把刀扎进了他身子最软的地方,心中的怒火怎么压制得住呢? 孙沙平爆喝一声,瞬间长剑已是连连刺出十几击,这速度快得很是惊人,宁不凡虽是应付了下来,可是脸色已是涨得痛红。 “孙兄,若是宁不凡有何说错的地方,这就给你赔个不是了,还望多多包涵,咱们勿要自相残杀,伤了和气啊!”宁不凡见对方出手凌厉,唯恐自己会吃亏,嘴上连忙给对方赔了个不是,心里却在暗骂:他娘的,夸你少年英雄,说那小妮子配不上你,反倒拍在马腿上了,就算是老子倒霉了吧! (本章完) 第107章 街道恶战(6) “辱我师妹者必杀之,你今天就算是说破天,我也绝不饶你。”孙沙平厉声说道,说完长剑宛如鱼摆一般,直刺宁不凡的咽喉。 宁不凡挥剑一扫便将长剑撞开,怒道:“姓孙的,你别不识抬举,真的打起来,你未必杀得了我。” “那就试试看吧!”孙沙平冷冷说完,长剑再次挥出,剑身在空中划过,带起呼呼风声。 宁不凡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好全力一战,他闪身躲开孙沙平的一连数击,随即便以他在天机门中学到的‘风铃剑法’还击。 风铃剑法出招迅疾,快如疾风,剑身在空中颤动发出清脆的铃声,眨眼间宁不凡已朝着孙沙平上中下盘各击出了十招。 孙沙平所在的白平剑派主要以习练剑法为主,不说包揽天下剑学,可在拆解剑招上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孙沙平身为白平剑派的首席弟子,拆解剑招更是每天必修之课,面对宁不凡狠厉的‘风铃剑法’,轻而易举便将其拆解。 宁不凡见三十招快如疾风的‘风铃剑法’却被孙沙平轻而易举的破解,脸上表情丝毫不慌,手腕驱动,随即剑身翻转,弃狠厉的‘风铃剑法’,改用‘光尘剑法’继续攻击孙沙平,丝毫不给对方还击的机会。 光尘剑法乃是天机门的绝学,若非天机门中的天将以上职位,根本无法习得此等上乘剑法。 光尘剑法虽然没有风铃剑法狠厉,可是速度却是比之更为迅疾,真可谓是快如一道咋光,你很难料到它会从什么方位袭击而来,就算你能看到剑光一闪,却也无法看清它将要袭击你的什么部位,剑招就像沙尘一样渺小,任凭你有着再好的眼力,也绝对看不见沙尘如光飞至时的踪迹,这便是光尘剑法的恐怖之处。 宁不凡的光尘剑法一出,孙沙平开始几招还能勉强看到踪迹拆解剑招,可是随着宁不凡的剑法速度越来越快,他已经无法寻其踪迹,更别谈拆解剑招了,只好不断舞剑以求护住身上的各处要害。 宁不凡连续攻出一百来招后,精力明显有些疲乏了,出招速度随即也开始越来越慢,本来还在疲于应付的孙沙平总算有了还击之力。 他随即使出凋零剑法中的第四十三招‘望穿秋水’、第五十二招‘时隔三秋’、第七十一招‘暗送秋波’,三招落至,打得宁不凡毫无招架之力,往后连连败退。 孙沙平得势不饶人,接着又是一招‘魂牵梦绕’,只见剑身在空中好似绸带一般任意扭曲,接着剑尖晃动,顷刻间便朝着宁不凡的各处要害轮番攻出三四遍,大有剑不染血招不止的架势。 宁不凡不断后退,由于还要应付凋零剑法中的‘魂牵梦绕’,殊不知自己退的方向不对,已经被逼到了一家布履店的墙根处,算是退无可退了。 孙沙平的剑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根本不打算给对方还击的机会,宁不凡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勉强接下了几招,很快动作上就变得慌乱起来,接着破绽露出了一堆,很快孙沙平的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宁兄,下辈子咱们再好好合作,这辈子你就先安息吧!”孙沙平严肃地说道。 宁不凡连忙说道:“等等,我还有遗言。” 孙沙平淡淡的回答道:“遗言就不必说了,就算说了我也未必会帮你完成。” 虽然孙沙平不让宁不凡说遗言,可是宁不凡还是死皮赖脸地说了出来。 “我在天机门混了这么多年,手里有无数财宝,我全都给你。”宁不凡说着手里已经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他故意在孙沙平的眼前扬了扬:“这些银票你先拿去花,想买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花完了我再带你去挖我埋藏的财宝。” 孙沙平却是不屑一顾,冷冷说道:“你的遗言就是这个吗?难道是想把你的遗产都给我,让我做你的孝子贤孙,给你披麻戴孝,为你寻一处好坟地?” 宁不凡说道:“不不不,我是想把我积累的财宝都送给你,至于我这尸体,你随手一扔便可以了,反正人死如灯灭,像咱们这种坏事做尽的人,哪里还指望有来生,骨头埋哪都一样。如果你觉得高兴,把我埋一处风水宝地当然最好,如果你觉得心情不爽,把我扔在路中间,让牛马踩烂我的尸体,把我挫骨扬灰也成。” “那很不幸的告诉你,我此刻心情就是不爽,你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上路啦!”孙沙平说完,扬剑便挥了下来。 宁不凡手中的剑还在,他虽然已是阶下之囚、手下败将,可是却还有反抗之力,他顺势举剑挡下,说道:“孙大侠,我的银票你还没有收下,我死不瞑目啊!” 孙沙平哪里还有心情收他的钱,当下怒道:“你这无耻小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还敢挡我的剑。” “你不收下我的银票,我死不甘心啊!”宁不凡辩解道。 孙沙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傻到非要送钱给敌人的,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接了对方的银票,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银票之时,忽然宁不凡将银票朝着他的面部砸了过来,顿时他眼前的视野便被砸来的银票挡住了,接着只觉手腕一疼,居然被宁不凡的‘先天擒龙手’,反将他擒了下来,宁不凡的剑随即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哈哈哈,姓孙的,看来你还是没能抵住金钱的诱惑啊!”宁不凡嘲笑了起来。 孙沙平怒道:“放屁,老子只是一时心软,想要完成你的遗愿,没想到上了你这卑鄙小人的当。” “你忽悠谁呢?我可不是那一帮傻蛋,任由你在身边兴风作浪,却浑然不知。”宁不凡得意洋洋地笑道,一副自以为是、天资聪明的模样。 孙沙平反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没有骗我,那意思是你真的相信有人会在临死前,为了感谢你的夺命之恩,然后送你一堆银票了?”宁不凡说完大笑了起来,笑得都快岔气了,才缓缓停下,喝道:“你这把戏骗骗别人还行,也不看看宁爷是什么人,老子玩心眼耍花招的时候,你还没有断奶呢!” (本章完) 第108章 雌雄双煞(1) “两位的心机一样的深沉,就别这里互相残杀了,还是精诚合作,将目标一网打尽才是真的。”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飘渺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听出说话的人,故意用了强劲的内力把声音传递出来,所以这声音才变得如此飘忽不定。 宁不凡架着孙沙平走到了街道中间,朝着四周张望搜寻,可是却不见半个人影,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有些摸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 孙沙平脸上的困惑不比宁不凡少,他不知道说话的人究竟是谁,而这个人好像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究竟是什么人,快点给老子滚出来,不要再藏头露尾了,别以为这样装神弄鬼就能吓着老子。”宁不凡一边大声喊,一边冲着四周张望,观测周围是否有异动。 “嘿嘿,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此时自相残杀是不是还太早了,再怎么也得等过河才能拆桥,卸磨才能杀驴吧!”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的声音却是有所变化,之前那飘渺的声音显然是一位男人的声音,比较浑浊低沉,此刻这个声音却是女子的声音,比较尖锐高亢。 “你放屁,谁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你快给老子滚出来。”宁不凡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轻声对孙沙平问道:“姓孙的,这前后的两种声音是不是不太一样啊?我怎么感觉对方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呢?” “废话,你不会连公的母的都分不清了吧!”孙沙平狠狠回答道。 宁不凡见孙沙平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用剑柄敲了几下他的脑袋,一边敲一边说道:“你很有能耐是吧!分得清公母是吧!给老子老实一点,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孙沙平气得牙痒痒的,心中暗骂:你这王八蛋,别落在老子手里了,否则我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不凡又将剑抵在了孙沙平的咽喉上,丝毫不敢松懈,这时空中又传来了男子飘渺的声音:“你们没必要窃窃私语,我都能听清楚,尽管正大光明的说吧,我确实是一男一女,你判断得没错。” “什么?你确实是一男一女?”宁不凡说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但是很快他又缓和了下来,骂道:“难道不应该说你们是一男一女吗?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和你们都分不清了啊?” “我没有说错啊,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女子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字还在空中回荡,男子飘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即是我,我即是我们。” “我靠,你们装神弄鬼也得有个限度啊,宁爷很生气,可能会杀你全家的。”宁不凡被对方绕来绕去的话语,弄得有些心情烦躁了。 “不对,他们不是在装神弄鬼,莫非是他们?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孙沙平说完,脸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宁不凡又用剑柄敲了一下孙沙平的脑袋,喝得:“喂,姓孙的,你是不是也在跟着他们吓唬宁爷,别以为老子这样就会被唬住了,赶紧让你的同伙给我滚出来,否则我这就将你抹了脖子,你信不信?” “哼,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孙某栽在你的手里,你有种就把我杀了,别用剑柄侮辱我的人格。”孙沙平摆出一副壮士断腕的豪情,大义凛然地说道。 宁不凡不以为意,仍然用剑柄敲击他的脑袋,一边敲一边念叨着:“士可杀不可辱是吧?不要侮辱你的人格是吧?宁爷今天都这样侮辱你了,你咋还不死给我看呢?你倒是咬舌自尽啊!你倒是一头撞死在我的剑下啊!还在宁爷面前装什么英雄好汉,不就是一个卖主求荣的货吗?老在宁爷面前逞什么威风。” “姓宁的,你别欺人太甚了,方才你落在我手里时,我可没有数落于你,咱们都是江湖上混的,难保有一天不马失前蹄,你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了,否则...”孙沙平正说着却又被宁不凡用剑柄一阵敲头,都快把他的头当作庙堂里的木鱼来敲了。 “你还敢耍威风是吧!还敢威胁宁爷是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剑柄更硬。”宁不凡嘴上不断说着,手上动作丝毫没有耽误。 孙沙平的一只手被宁不凡的‘先天擒龙手’制服着,另一只手上的武器也被宁不凡夺走了,他知道要想反抗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只被‘先天擒龙手’制住的左手可能就得废了,他在被宁不凡如此欺辱之下,也想过废掉一只手来保全名节。 可是仔细又一想,现在他好脚好手的尚且无法取悦于小师妹,若是成了独臂的残疾人士,只怕与师妹的距离只会渐行渐远,那他活着还不如死了,于是又放弃了反抗,只能忍受着宁不凡的再三欺辱。 “宁少侠住手,勿要再与孙少侠动手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年轻人不要那么意气用事,还是应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凡事应当以大局为重。”那沉默了许久的飘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居然是男子和女子同时出声,声音混迹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跟姓孙的是一伙的?你为何不敢出来与我见面?”宁不凡冲着天上咆哮道。 宁不凡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了不一会儿,便彻底被虚空吞噬殆尽,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宁不凡足足屏气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却仍不见对方回答他的问题,那飘渺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了起来。 宁不凡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孙沙平,问道:“你刚刚好像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快说出来给我听听,千万不要糊弄我,否则宁爷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 (本章完) 第109章 雌雄双煞(2) “他们就是他,他就是他们,你既然是天机门的杀手,难道就没听说过王牌杀手雌雄双煞吗?”孙沙平怕再受对方侮辱,这次学乖了,好言好语的回答道。 孙沙平以为这样好言好语的回答,便可以免遭宁不凡的欺辱了,没想到宁不凡又用剑柄在他脑袋上敲了起来:“你知道雌雄双煞很了不起是吧!你跟我拽什么字眼啊!唉,你说话我怎么感觉那么欠收拾呢?明明就是一句话说清楚的事,非要说什么他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他,生怕宁爷不知道雌雄双煞,公母相连,二者合一,所向无敌啊!” “你让我怎么回答?我要是说几个字,你又会说我高傲,不可一世,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干脆不如把我直接杀了算了,我真的受不了你啦!”孙沙平又气又恨,但是又不舍得死去,他还有心愿没有了却,还有小师妹在等着他,他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 宁不凡又是一通敲击,口中呐呐道:“你还跟我犟嘴是吧!你还不服气是吧!现在你在宁爷的手里头,一切都是我说的算,知道了吗?” 孙沙平被宁不凡敲得脑袋都晕乎乎的了,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回应对方的话啦,可是他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却因此又被宁不凡一阵敲头,弄得他只能连连点头,回应:“好的,你说的算,一切都由你说的算。” 宁不凡见孙沙平服软了,这才言归正题:“你说的雌雄双煞我也听说过,可是雌雄双煞据说早已退隐江湖,不做杀人的买卖了,如今应该不会是他吧?” “没错,雌雄双煞是江湖中的王牌杀手,据说天机门多次想要招揽他去做天王,可是都被他婉言谢绝了。雌雄双煞的佣金本来就非常的高,加之他们杀人无数,黑白两道的大小买卖都做,如今早已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了,确实没有谁还有那个财力将他们请出山来,可是对方用的‘玄音绕霄’的传音大法,江湖上除了他,并没有几个人会啦!加上他们方才说的我便是他,若不是雌雄双煞,我很难想出还有什么人会用这样方式来说话了。”孙沙平这一次把问题解释得非常详细,这让宁不凡无可挑剔,找不到敲他脑袋的理由。 “你确定这传音大法是‘玄音绕霄’,而不是一种类似这等传音法门的功夫?”宁不凡质疑道。 孙沙平坚定道:“其他的传音法门我不敢断言,但是这‘玄音绕霄’我曾见师傅多次使过,它的飘忽不定,宛如天籁之音,绝不是其它传音法门所能比拟的。” “好吧,姑且就算它是‘玄音绕霄’了,可是天下间会这门功法的人岂止雌雄双煞,难保对方不是冒名顶替的宵小之辈,也许对方就是想要吓唬一下咱们,若真的是雌雄双煞,为何不敢现身相见,只是躲躲藏藏,畏畏缩缩的呢?”宁不凡疑惑地问道。 “我已经在你身后大半天了,你只顾搂着孙少侠卿卿我我的,哪里看得见我这样一副老婆子打扮的人啊!”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声音,这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飘渺,它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宛如出谷的黄莺声一样轻灵。 宁不凡架着孙沙平,两人同时转过了头去,赫然看见身后一丈开外的地方竟然真的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头发花白,一身灰色衣衫,身形笔直,眼中金光爆射,嘴角微微翘起,面带微笑,竟是之前那两位神秘老人中的老太太,从她此时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却是没有半点老人的气息。 宁不凡和孙沙平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诧之色,他们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女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她就好像一个鬼魅一般,居然可以来去无声,让人丝毫也觉察不出她的踪迹,这样的身手怎叫人不为之动容。 “你真的是雌雄双煞?”宁不凡嘴上虽然是在疑问,可是心底却是有了答案,若是之前他还对雌雄双煞有所疑虑,可是现在看到对方如此惊人的身手以后,什么样的疑虑都已经解开了,只是他还无法接受雌雄双煞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杀手行业之中,雌雄双煞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天机门的天尊突然见到雌雄双煞,恐怕也会一时难以接受的。 女子微笑道:“我确实就是雌雄双煞,宁少侠能够调用这么多的天机门杀手,想必在天机门中的地位也绝不会太差,能在天机门中地位显赫的人,那必定是在杀手行业中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了,那就没有道理不认识雌雄双煞啊!” “雌雄双煞向来都是形影不离,雌煞柳瑶烟即已出现,不知道雄煞柳显御又在何处呢?”宁不凡朝着四周环顾了一遍,却是不见任何人影。 他又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看了看,依然不见半个人影,可是他再一回头,只见柳瑶烟的身边赫然多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身形笔直,手中握着一根齐腰拐棍,面上也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很是慈祥。 “您果然是雌雄双煞,宁不凡不知前辈驾临,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宁不凡一改之前的狂妄态度,说话变得很是客气。 “不知者无罪,还是快快把孙少侠放了吧,大家此行的目的都一样,没必要伤了和气。”柳显御的声音很有磁性,没有了第一次他出现在薛芊洛他们面前时,那种苍老声音里的半点气息。 宁不凡道:“柳前辈,这姓孙的刚才想要杀我,若是就这样把他放了,只怕他也不会放过我啊!” 柳显御道:“你就尽管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伤你一根汗毛。” 宁不凡暗想,自己和孙沙平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加上雌雄双煞开口了,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不然真的闹翻起来,自己也许连小命都得搭进去,于是再三掂量利与弊之后,只好将孙沙平放了。 (本章完) 第110章 雌雄双煞(3) 雌雄双煞本是孪生兄妹,出生之时便是罕见的连体怪婴,他们身体以一种男子搂住女子腰部的姿势相连着,看着宛如一对前世俗尘未了的恋人,今生相约永不分离一般。 他们因为身体相连,心心相印,两人即是一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故而向来不分你我。 可是他们以这种姿势相连在一起,却是打破了世俗的伦理纲常,在众人的眼中简直就是怪物。 他们的父母在旁人的冷言碎语之下,终究没能顶住精神上的压抑,最后双双服毒惨死,只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孩童。几岁的孩童在流浪的生涯中,受尽世人的歧视与鄙夷,本来就非常艰辛的生活,几度逼得他们想要追随父母死去,可是蝼蚁尚且偷生,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选择死亡的道路。 他们在流浪的途中,捡拾别人扔掉的菜头,然后用烂铁锅来煮熟,接着便直接蹲在烂锅旁,吃食里面那些好似猪食一般的菜头羹,然而这还不是导致他们日子艰苦的原因,他们除了要忍受食物上的惨淡,还要受尽旁人的欺辱。他们在捡拾菜头时,还要遭受一些恶人的毒打,有的还直接撕扯他们的碎布破衣,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身体相连。 世人对他们的白眼,那些无端的毒打,撕扯衣服的欺辱,这一件件事在他们心中隐隐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们在这种艰苦的日子中,足足熬了四年,终于在他们八岁的时候,偶然间在流浪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高人,这位高人便是铁拳门主柳清风。 柳清风见他们骨骼惊奇,乃是天生地长的公母同体人,生来便具备着心灵相通的优势,仿佛就是上天专门为他安排下来完成‘隐龙铁拳’合二为一的人。 ‘隐龙铁拳’是一套拳法与腿法的合称,拳法是演变自铁拳门的‘铁臂神拳’,然后加了许多柳清风自创的拳法混杂在其中,而腿法又名‘隐龙神腿’,乃是柳清风结合当下几位腿法一流的名家之所长,自创出来的一套腿法。 不管是‘铁臂神拳’也好,还是‘银龙神腿’也罢,这都是五十年前在拳法和腿法中公认的第一,而柳清风苦苦修炼一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将两者融为一体,创出一本举世无双的武功宝典,可是人的心只有一颗,如何能将两套如此厉害的武功同时发挥出来呢? 柳清风这样的一代宗师,苦苦习练了三十年,却也始终无法将两者融为一体,就在他心灰意冷,怀疑‘隐龙铁拳’是否真的能够练成的时候,当下便看到了这样罕见的公母连体之人,随即便将他们带回了铁拳门,传授他们武功,而且还给他们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男的叫柳显御,女的叫柳瑶烟。 起初的时候,柳清风因为寻觅到了这样的‘宝贝’,终于可以让他自创的‘隐龙铁拳’称霸江湖了,故而对他们非常的疼爱,然而就在这对苦命的孩童以为找到了幸福的港湾时,残酷的命运却始终不肯放过这对苦命的孩子。 柳清风这个武痴,一心为了让自己的‘隐龙铁拳’能够称霸武林,却丝毫不顾两位孩子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这等绝世武功,就强行逼促他们习练。 柳显御和柳瑶烟年纪丧小,又因为长期颠沛流离,身子骨本来就非常的虚弱,他们柔弱的身子骨却要承受着‘隐龙铁拳’这等超出极限的负荷,身心上还要时不时被柳清风斥骂,以及不堪入耳的言语侮辱。 后来,柳清风见他们练武进展缓慢,甚至想到了一招拔苗助长、筋骨重塑的邪招。 他先将哥哥的腿和妹妹的手活活打断,把骨头震碎以后,又用老梨木板将其固定,让骨头重新张合,如此反反复复十几次后,直到形成他所满意的铮铮铁骨,再继续让他们习练‘隐龙铁拳’。 两位孩童在这种断骨之痛中,多次想要逃跑,可却一次也没有成功,反而每次被抓回去以后,都要被柳清风一顿毒打,打得他们一个月都得躺在床上无法下地,柳清风方才能够解恨。 柳清风就像一个疯子一般,为了自己的武学梦,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都做,在这对年纪幼小的孩童身上无疑不是再添阴霾,更是增加了他们对世人的怨恨。 十二年后,柳清风的‘隐龙铁拳’终于被两位连体孩童分别学会了,而柳显御和柳瑶烟学会‘隐龙铁拳’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弑师灭祖。 他们将铁拳门徒五十七人全部杀尽,一夜之间便让传承百年的铁拳门在江湖中销声匿迹,随后又将门主柳清风的手脚打断,将他扔进了狼窟之中,这才解了十二年来的绵绵恨意。 后来他们干起了杀人的买卖,成为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雌雄双煞。 虽然他们拥有了绝世武功,以及江湖中的双煞威名,可是心中始终有一块难以抹去的心病,那就是他们生来便连在一起的身体。因为随着兄妹俩的年纪越来越大,那种肌肤相连的尴尬也是越来越明显。 哥哥柳显御曾经还想将那半边粘连在妹妹后背上的身体斩下,可是却被柳瑶烟以死相逼,方才断了这个念想,要知道柳显御连在妹妹后背上的那半边身体可是夹带着心脏等重要器官的,若是就这样斩下来,那柳显御必死无疑。 两兄妹就这样形影不离,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直到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神医欧阳旭,欧阳旭这个人虽然很是风流,可是医术却是非常精湛,同样他又宅心仁厚,同情弱者。 欧阳旭听完雌雄双煞以往的种种遭遇以后,决定帮他们做身体分离,可是欧阳旭虽有精湛的医术,却是初遇这等疑难杂症,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做成功。 于是欧阳旭与雌雄双煞共赴江南西湖,找到了当时与欧阳旭医术同样精湛的神医慕容逸,于是南北两大神医首次合作,完成了这场旷古绝今的人体分离。 雌雄双煞被迫相连了三十年的身子,终于得以分开,从此他们不必再尴尬的‘相拥’了,这对兄妹终于可以自己睡自己的床,自己有自己的空间了。 (本章完) 第111章 雌雄双煞(4) 雌雄双煞身体分开以后,心中唯一的心愿终于得以完成,同样他们也在无形之中毁灭了柳清风的心愿,终将‘隐龙铁拳’分一为二,让这门绝世武功从此绝迹。 雌雄双煞虽然身体分开了,可是两人连在一起实在是太久了,早已习惯了这种形影不离的感觉,因此两人依然还是形影不离,继续干着杀人的买卖。 因为两者武功都很高强,若是同时出击,加上他们心有灵犀的默契,便能再现‘隐龙铁拳’的绝世神威,故而江湖上一直盛传着一句十六字真言:‘雌雄双煞、公母相连、二者合一、所向无敌’。 ...... 且说宁不凡将孙沙平放了以后,孙沙平甚是不服,当下便要对宁不凡动手,可是却被柳显御拦了下来。 “孙少侠可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做这等傻事,如今大家的最大敌人都是一样的,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咱们就是朋友,若是对朋友下手,那可不是聪明人的所为啊!”柳显御说完,便放开了孙沙平,让他自己决断是否要现在翻脸。 孙沙平眼珠子咕噜一转,心想柳显御说得也没错,眼下最大的敌人是薛芊洛等人,自己还要仰仗着宁不凡来对付他们,确实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自己大可等到他们之间拼得你死我活之时,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既然柳前辈发话了,孙沙平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与这卑鄙小人计较了。”孙沙平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我只是有些弄不明白,柳前辈早已淡出江湖,金盆洗手,这次重出江湖前来击杀薛芊洛等人,到底是谁出的佣金?” “没错,柳前辈退隐江湖前,杀人的佣金便已经没有几人能够出得起了,如今重出江湖势必佣金肯定非常的高,除了江南盐城的金王秦府,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给得出这笔天价。”宁不凡随即附和道。 柳显御淡淡一笑,缓缓说道:“秦府之中高手如云,四座之内豪杰林立,秦府中的东座更是了得,里面除了秦府嫡系子孙,尽是响当当的一流高手,那东座的首座喻敬豪更是顶尖高手,实力丝毫也不亚于我。再加之秦府当家人秦三爷的‘七星掌’更是掌法中的武林第一,比我兄妹的‘隐龙神腿’和‘铁臂神拳’强过好大一截,何必耗费重金劳师动众的请我们动手呢?” 一直站在柳显御身边默不作声的柳瑶烟忽然接话说道:“秦府本就是弃商从武的世家,作为商人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他们就算要杀人,也用不着花那么大的一笔钱来杀几个小人物。” “妹妹,这些人并非全是小人物,否则他们也无法在重重包围之下,还能顺利逃脱了。”柳显御话语很是自然,似乎仅仅是在纠正柳瑶烟的话。 柳瑶烟微微一笑,说道:“当然除了骆云以外。” 柳显御没有再接话,确实在他的眼中,除了第一神捕,其他人只能算是小人物了。 “那你们不是秦府雇来的,莫非是阅文堂?”孙沙平忽然想到了阅文堂,他认为阅文堂既然能安排天机门来刺杀,同样也能做足两手准备,或许阅文堂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请了雌雄双煞,以保万无一失。 柳显御和柳瑶烟几乎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不对,我这次前来并非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是来了结多年以前欠下的一笔人情债。” “人情债?”孙沙平和宁不凡同时惊诧的问了出来,显然他们都是一样的吃惊,一样的不解。 柳显御严肃道:“没错,正是来还人情债的。” “你们既然是来还债的,那为何又说大家的目标都是一个呢?还人情债又和杀人有何关联呢?”孙沙平不解的问道。 柳瑶烟说道:“我们所要还的人情债就是帮一个昔日的恩人报一笔血仇,所以还债即是杀人,杀人即是报恩。” “报恩便是杀人,杀人便是报恩,天下间还是这样报恩的?”孙沙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杀人的方式来报恩,脸上尽是惊奇之色。 “若是一个杀手欠了别人的恩情,自身除了只会杀人,并无其它的本事,那么他便只能用杀人的方式来报恩了。”宁不凡作为一名杀手,似乎很能理解雌雄双煞以杀人的方式来报恩。 孙沙平冷笑一声,反驳道:“你所说的纯粹就是歪理,杀手会的本事绝不是常人所能及的,若是一位杀手要做到杀人以后,还能全身而退,身上的本事更是不小,如果能像柳前辈这样的顶尖杀手,更不可能只会杀人了,完全没必要以杀人的方式来报恩。” “那你倒是说说看,柳前辈既然可以选择别的方式报恩,为何要在退隐江湖后,还以杀人的方式来报恩呢?”宁不凡追问道。 孙沙平沉吟了一声,猜测道:“或许是这个恩人对柳前辈而言非常重要,又或许是这个恩情重于泰山,再加上这位恩人别无他求,一心只想杀掉某人,所以柳前辈才会重出江湖,以杀人的形式来报此恩情,还却这笔人情债。” 宁不凡没想到孙沙平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判断事情说得也是非常符合逻辑,他既无法从中找出半点问题,想要故意挑刺却是一时语塞,只好转而对柳显御说道:“柳前辈,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孙少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恩人对我兄妹二人确实恩重如山,但却并非是恩公让我们来杀人的,所以孙少侠所说的恩公别无他求,一心只想杀人,此话纯属无稽之谈。”柳显御说到后半句时,脸上显然露出了一丝不悦,看来他对孙沙平诋毁自己的恩公,心中甚是不悦。 柳瑶烟情绪更显高亢,当下便喝道:“孙少侠勿要胡乱猜疑恩公的心意,恩公乃是菩萨转世,宅心仁厚,平日从不杀生,你若再敢出言诋毁,别怪我手下无情。” 孙沙平显然没有料到这位恩人在雌雄双煞的心目中既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一句话都会激怒雌雄双煞,随即只好连忙给他们赔了一个不是,转而问道:“不知柳前辈的这位恩公到底是何人啊?” (本章完) 第112章 雌雄双煞(5) “恩公名讳,恕我不便直言,如今他老人家已是驾鹤西归,害死他的就是天下第一神捕骆云,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杀掉骆云,以报恩公被害之仇,了却我兄妹二人欠下恩公的这笔人情债。”柳显御把他们此次前来的原由,三言两语便道了出来。 孙沙平和宁不凡听完以后,脸上皆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们吃惊的是雌雄双煞居然是奔着骆云而来的,而且还是为了给一位被骆云害死的人报仇,要知道骆云乃是江湖神捕,被他害死的人十有八九都不会是什么好人,而雌雄双煞口口声声说恩公是宅心仁厚的善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害死这位善人的会是骆云,赫赫有名的第一神捕居然还会害死一位善人,不管谁听了也会惊讶的。 正在孙沙平与宁不凡吃惊的时候,柳瑶烟忽然说道:“之前我们已经现身将骆云等人引进了宁少侠设计好的圈套中了,可惜突然从暗中杀出两个人来帮忙,居然让他们顺利突围了出去,现下不知他们暗处还有多少援手,咱们只能精诚合作,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好好,若有雌雄双煞相助,那酒镇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了。”宁不凡脸上的吃惊消失殆尽,随即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孙沙平也大笑了起来:“那咱们就一起合作,让他们插翅难逃。” “他们现在受伤的受伤,疲惫的疲惫,正是我们击杀他们的最好时机,我这就去召集更多的人手,跟他们拼了,我们人多势众,还不信杀不了他们几个老弱病残。” 柳显御摇摇头,说道:“虽然咱们实力不弱,但是若要硬拼,肯定也讨不了什么便宜,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只有不明智的人才会做,咱们可不是那种蠢人。用头脑去杀人,可比用蛮力杀人轻松百倍。” 柳瑶烟补充道:“咱们手里有孙少侠做内应,要想对付他们何须硬拼,咱们先让孙少侠回去,给咱们探清对方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孙某愿听柳前辈的差遣,这便回去给您老做内应。”孙沙平的话说得非常好听,可柳瑶烟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那么中听,而露出喜悦之色。 柳瑶烟皱了皱俏眉,直言道:“宁少侠是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好平步青云;我和哥哥是为了给恩公报仇,了却这段人情债;想必孙少侠心中所盘算的事,并不比我们的少吧?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怎么能说是听我们的差遣呢,这不是让我和哥哥欠你一个人情了吗?” 孙沙平笑了笑,没想到柳瑶烟居然是在顾及这个,原来是不想平白无故欠孙沙平的人情,难怪孙沙平方才说得那么中听的话,却是没让对方开颜,反倒让柳瑶烟多了一些愁云。 孙沙平解释道:“柳前辈,方才晚辈表达得过于唐突了,故而让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这就回去做内应,烦劳前辈动手的时候,千万不要伤着我和小师妹了。” 柳显御突然开口道:“你不能就这样回去,骆云此人心思缜密,恐怕早就开始怀疑你了,若是你再安然无恙的回去,必然会露出马脚的。” 宁不凡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欢悦地说道:“对对对,让我在孙少侠的身上捅几个窟窿,不然他回去不好交代。” “你...”孙沙平气得脸都绿了,喝得:“孙沙平想要受伤,哪里还用假他人之手。” 孙沙平话音刚落,用脚一扫,地上一把亮晃晃的钢刀好似装了弹簧一般,顺势凌空而起,孙沙平接过空中钢刀,随即刀背朝外,刀刃在身上游走起来,很快他的身上便出现了十几道血淋淋的长口子,那些口子深浅居然不同,看着就像被不同力道的人砍伤的一般,若不是亲眼看见孙沙平自残,谁也看不出他这些伤痕那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宁不凡惊叹道:“孙少侠对自己也这么狠,宁爷真是佩服得很,看来谁要是做孙兄的仇人,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在骂人呢?”孙沙平说完,略显生气的将刀扔在了地上。 宁不凡没有回话,而柳显御却说道:“孙少侠这样的伤还不够,恐怕需要我来加一把火,否则只能哄骗骆云身边那些人,还不足以满过骆云那双慧眼。” “对对对,这样的伤势只能哄骗一般人,完全骗不过骆神捕,还得加一把猛火,最好让我给他剁只手下来,实在不行一根手指头还是必须要剁下来的,常言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宁不凡还嫌闹腾得不够,又开始在旁边说起风凉话来。 孙沙平气得牙痒痒的,却是拿宁不凡没有丝毫办法,就在这时,只见柳显御身形一闪,身子忽然凌空跃起三丈之高,满头白发在空中凌乱飞舞,身体周围出现一股白茫茫的雾气瞬间将他缠绕起来。 他就好似被这股白茫茫的雾气抬在空中一般,身形一动也不动,接着只见柳显御好似一道白影迅速朝着孙沙平扑将而去,看着就像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般,气势汹汹,看着仿佛是要湮灭天地一般的架势。 孙沙平被惊得连连后退,他虽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却还是被他颤抖的身子暴露了出来。 柳瑶烟在旁边安慰道:“孙少侠不必害怕,我哥哥的‘隐龙神腿’自有分寸,不会让你身受重伤的。” 孙沙平却是不太相信柳瑶烟的话,这一招看着已是如此气势汹汹,要是不做抵挡和闪避,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也很难承受得住,他清楚自己不过只是凡体肉胎,还没蠢到让别人当傻子来使唤。 然而就在孙沙平心念一动,想要做出闪避的时候,却见白雾已经笼罩在了四周,随即他的身子好似被蛮牛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几乎都要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得骨头散架了。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孙沙平除了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却不见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运用真气检查内脏,却也不见半点受损,心中顿生疑云。 (本章完) 第113章 比试轻功(1) 残阳似血,往日繁华的街道上没有了归途中的路人,寂静的酒镇笼罩着一层暗红的死亡阴霾。 此时,每户人家都已关好了门窗,并用锁门桩抵死了大门,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往外窥探,心中始终也放不下街道上突然发生的那场恶战,生怕战火会蔓延到自己的家里来,就在他们提心吊胆的时候,几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似乎正在亡命一般的奔逃。 只见这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位浑身血淋淋的男人,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位千疮百孔,早已死去的女人。没错,他便是在之前的恶战中,拼命突围而出的骆云,身上背着的便是已经死去的蓝雪茹。 而骆云后面紧紧跟着的是苏陌寒与刘含,苏陌寒搀扶着受了些许轻伤,却故意装作很严重的岳语琴,刘含则扶着伤势确实不轻的薛芊洛,他们一行六人,看着就像三对恋人正在被恶人棒打的鸳鸯一般,狼狈的逃亡着,然而谁也没有抛下谁的意思。 “雪茹,你一定要挺住了,我把后面那些讨厌的家伙甩掉,便给你运功疗伤,我用我毕生内力为你疗伤,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你可要坚持住了。”骆云似乎还不相信蓝雪茹已经死,或者是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蓝雪茹已死的事实。 “骆神捕,雪茹姐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赶紧振作起来啊,不然咱们可能都得死在酒镇了。”岳语琴好心的安慰道。 骆云转头恶狠狠的白了岳语琴一眼,大概是顾忌自己与剑神的交情,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话,回过头又继续往前飞身而去,速度快得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影响速度,很快他便甩下了岳语琴他们很长一段距离。 苏陌寒等人也开始加快步伐,想要追赶上去,可是他们步伐加快后,而骆云的步伐却变得更快了,他们始终无法拉近与骆云之间的距离,因为骆云刻意在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想听他们说那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看来这位骆神捕的轻功确实不弱啊,不如咱们就给他比试比试如何?”苏陌寒忽然停下了脚步,对薛芊洛等人说道。 薛芊洛等人也随即停下了脚步,表情很是奇怪的注视着苏陌寒,虽然他们都知道骆云是在有意要拉开距离,但是却不太明白苏陌寒究竟是要做什么。 苏陌寒见大家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骆神捕可以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背着一个人把我们甩这么远,咱们也不能占他的便宜,理应背着一个人追赶上去,看看到底是谁的轻功更胜一筹。” 岳语琴一听要背着人比试轻功,甚是觉得好玩,当下便来了兴趣,那装出来的虚弱模样顿时便消失了,高兴道:“好呀,听起来就觉得很有意思。” “那在下可要冒昧借姑娘一用了。”苏陌寒说着便半蹲在了岳语琴的身前。 岳语琴脸上演绎着幸福的笑容,身子软软地附在苏陌寒的背上,她没想自己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再一次靠在这位陌生男子结实的后背上,她的心跳开始急剧加速,一种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陌寒背起面带桃花、喜眉悦目的岳语琴后,看见刘含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随即便催促道:“这位兄弟,你们的动作倒是快一点啊,不然咱们可就追不上骆神捕了。” 刘含表情有些复杂的望了望薛芊洛,接着眉头紧锁,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沉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扶着薛小姐已是大大的不敬了,怎可再做出你们这等逾越男女关系的事情来呢!” “我看你年纪轻轻、相貌堂堂,怎么却是如此迂腐的人,你看这位姑娘都已经伤成这副模样了,你却还是如此扶着她继续跑,难道就丝毫也不顾及她的伤势会因此加重吗?”苏陌寒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你们这样逃命,肯定会被那些黑衣人追上来的,到那个时候就连小命都没有了,还守着那些男女有别的规矩,是不是很愚蠢啊?” 刘含听完脸上的无奈之色更加明显了,整张脸看着很是阴沉,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可是他不得不顾及薛芊洛的名节,毕竟薛芊洛还是堂堂中州薛家的大小姐,若是随随便便让一个男人背着在大街上跑,传出去那让她如何嫁人。 刘含这样细细的一想,为了顾及薛芊洛的名节,只好坚定地说道:“你说的那些道理,若是普通人当然是无所谓的,可是薛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地位尊崇,名节高于生命,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万万不能做的。若是你们害怕被我和薛小姐拖累,大可以自己先走,不必理会我们。” 刘含的话语刚落,薛芊洛似乎非常理解他的苦衷,主动说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本就应该不拘小节,现在乃是特殊情况,岳大小姐尚且可以放下尊贵的身份,让这位少侠背着,我一个薛家遗孤,还有什么放不下身份的呢!只是芊洛行动有些不便,有劳公子把我背起来吧!” 刘含缓缓地背起了薛芊洛,他们这才明白了苏陌寒要求与骆云比试轻功的用意,其实这只是苏陌寒给大家找的一个借口,好让大家免于在这种肌肤相亲的情况下,觉得尴尬与不妥,同样又能加快他们逃命的速度,摆脱后面那群黑衣人的纠缠。 苏陌寒在这件事上的考虑,足以说明他还是很有远见的,一点也不像之前被宁不凡三番两次利用的那位天真少年,当然被人利用也不能说明他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只能说明这个人没有什么心计,不懂得防范那些卑鄙的小人。 刘含背起薛芊洛以后,他与苏陌寒便开始施展轻功前去追逐骆云,三个男人各自背着一个女人,在街道上连番追逐着。 这种场面在思想较为腐朽的华夏时代本来就非常罕见,再加之他们三位的轻功都还不弱,互相追逐的场面更显精彩,这让本来就很罕见的场面,变得更是旷古绝今。 (本章完) 第114章 比试轻功(2) 而那些在门缝里躲着窥探外面情况的人,都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就跟不久前观看那一场罕见的斗酒一样的震惊。 苏陌寒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无意间掀起两场稀世罕见的比斗,甚至连他自己身处罕见的比斗之中,却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有些人费尽心思想要做出一件旷古绝今的事情来,却是煞费苦心,徒劳无果。而有的只想平平凡凡的做好一件事,却在无意间做成了举世罕见的事情来。 其实苏陌寒的轻功主要出自天机门,但是他却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放弃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月落无影’轻功身法,改用了他在天机门的武学典籍中学到的一门普通轻功,虽然这门轻功比较的稀松平常,完全没有什么精髓,可是却被擅长轻功的苏陌寒施展得出神入化,丝毫也输于受伤的骆云和那轻功水平还算不错的刘含。 只见苏陌寒双足不断点地,身子时而纵身跃起一丈来高,凌空飞身前行,时而贴着地面往前踱步疾奔,身形忽上忽下,看着丝毫不像是在与人比斗轻功的样子,反倒像是在忽上忽下躲避别人的攻击一般。 其实这就是苏陌寒这套普通轻功身法的弊端,在忽上忽下之间前行,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还好苏陌寒轻功不错,居然凭借这种拙劣的轻功身法,几次差点追上了骆云。 骆云眼看几次都被苏陌寒追赶上来,却是不疾不徐地迈步前行,总能在最后的关头又将距离拉开,始终保持着遥遥领先的情况。 而刘含的轻功身法不像苏陌寒那般拙劣,当然也没有骆云那般精妙,他的身形始终保持在苏陌寒与骆云之间徘徊,在苏陌寒几次要追上骆云的时候,他稍微落下了一点点距离,可是在苏陌寒被骆云甩下以后,刘含又趁机追赶了上去。 其实若不是苏陌寒的身形在忽上忽下间影响了速度,他要追上受伤的骆云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就算不能与骆云一较长短,至少是不输于刘含的。 苏陌寒在几次爆发力之后,再也没有了体力去追赶骆云,甚至连刘含的身形都已稳稳保持在了他的前面。随着他的身形在忽上忽下中耽搁,刘含已是渐渐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刘含一直都在这次比试轻功中表现得非常稳重,既没有拼爆发力去夺第一,也没有逞强好胜,非要拿下第二,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速度。 第二似乎对于刘含这样沉稳的人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可惜了苏陌寒无法施展出自己最为擅长的轻功身法,眼看就要成为这次轻功比试中的倒数第一了,此刻靠在他背上享受这种忽上忽下,肌肤相撞的岳语琴,再也忍不住落后于薛芊洛了,粉嫩的双唇贴在苏陌寒的耳根上,低语道:“公子,你的轻功根基看着非常不错,为何习练的却是这等拙劣的轻功啊?” “在下只是四海漂泊的浪人,没有师傅传授好的轻功,所以空有好的根基,却是在此丢人现眼了。”苏陌寒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故意作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 岳语琴似乎很是信任这位容貌俊美的少年,脸上居然浮现出了对他命运的同情,当下说道:“既然公子没有师傅,那语琴在此不自量力,指点你一套上乘轻功如何?我想凭借公子的根基,一定能立马领悟其中一二,追上他们的。” “什么样的上乘轻功啊?若是家传绝学,不便外传的那种,在下实在不敢妄学,以免让姑娘违背了祖训,得到家里人的斥责。”苏陌寒目前还不清楚这位女子的来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岳语琴口中所说的轻功是什么,故而为她私自教人武功有些担忧。 虽然在紫金大战中,苏陌寒也在被俘的人群之中,可是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了大人物江天星、秦广海、岳千羽这些人的身上,以至于苏陌寒与岳语琴当时距离那么的近,却是互相之间谁也不记得谁。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如此关心自己,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柔声道:“公子就请放心吧,我这套轻功虽是上乘武学,却并非什么绝学。” “那在下有劳姑娘指点一二了。” 苏陌寒能够年纪轻轻创下自己的剑法,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苏连云的练武天赋,主要还是因为他对武学的热爱,不然他这样一个对权利没有任何欲望的人,为何却是想在天机门中爬得更高呢?当然这其实只是因为他想位居高位,习得天机门中的上等武学。 苏陌寒这样一位对武学非常热爱的人,如今听到有人要传授自己一套上乘的轻功身法,那当然抵不住这样的诱惑力了,所以他并没有拒绝岳语琴。 岳语琴在自己心动的男子面前也没有半点含糊,她将白平剑派的轻功‘脚踏九重山’,尽数告知了苏陌寒。 苏陌寒本身就会更为高深的轻功‘月落无影’,当下领悟‘脚踏九重山’里面的奥妙,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顷刻间就领悟了其中的三四层,当下便把自己悟得的三四层施展了出来。 虽然只是‘脚踏九重山’的三四层功力,却是比及普通的轻功强了许多,只见苏陌寒的左脚踏在右脚的脚背上,身形已经掠出好几丈,如此反复踏着自己的脚背在空中掠过,很快他与刘含的距离便开始越拉越近。 “公子真是天赋异禀啊,我只是说了一遍‘脚踏九重山’的练习方法,你却能领悟到四层的水平,要知道我大师兄在我爹的眼里,那可是天之骄子,难得的练武奇才,他初学时都只不过领悟了三层而已。”岳语琴很是钦佩地称赞道。 苏陌寒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夸赞,而露出一丝喜悦,反而有些惊讶地问道:“啊!这轻功就是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吗?” (本章完) 第115章 镇西白家(1) “没错,这就是白平剑派的轻功,难道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没...没有,只是听闻白平剑派的轻功‘脚踏九重山’非常精妙,今日得知要领,其中果然有着它所独到的妙处。” 两人说话之间,苏陌寒身子已经从刘含的头上掠了过去,直逼正在迈步前行的骆云。 然而就在这时,后面一大群黑衣人已经施展着天机门的轻功绝学‘月落无影’追赶了上来,其中有几个轻功不错的,还直接掠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骆云由于背着蓝雪茹的尸体,所以才让这些轻功还不算太差的黑衣人追赶了上来,他只能被迫停下了脚步,挥动着手里的铁链朝他们抽了过去,铁链急促而下,黑衣人连忙侧身闪避,锁链几乎就是擦着黑衣人的身子抽到了街道的地上,把街道上铺着的青石板砸了个四分五裂。 黑衣人侥幸闪开以后,一把抓住了落空的铁链,然后暗自运功,试图想要从骆云手中夺过武器,可他低估了骆云的实力,虽然骆云已是身受重伤,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骆云就算再怎么不济,那也不是他能够与之一较高下的。 骆云就那么用力一扬,抓住铁链的黑衣人便被高高甩了起来,就在黑衣人被甩到骆云头顶开始往下坠落时,骆云踢出一脚,脚尖抬到了头顶的位子,而那黑影这时也刚好落在了骆云的脚尖上,接着黑衣人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好似哀嚎声中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另一名黑衣人在这个时候,趁机朝着骆云挥剑刺来,骆云的脚尖才刚踢到一名黑衣人,根本就还来不及收招,本来凭借他的身手,就算无法收招还是可以做出仓促躲闪的。 可是骆云看见对方情急之下刺出的一剑,威力并不是很大,所以他也并不做闪避,硬生生的挨了对方一剑,就在剑尖没入他的身体时,他的腿已经落了下来,刚好踢在了这名黑衣人的胸膛上,顿时就踢断了他的五根肋骨,疼得他弃掉刺入骆云身体里的剑,躺在地上直打滚。 而那名被骆云脚尖踢到的黑衣人,与此同时身子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是这名黑衣人依然不肯死心,还是死死的拽着铁链,不断呼喊他的同伴快来杀了骆云。 除了这两名率先对骆云下手的黑衣人,此外还有两名轻功不算太差的黑衣人,他们其实是和那两位被骆云打残的黑衣人同时掠到前方,挡住骆云去路的,当下他们便向着骆云挥剑而来。 由于骆云一只手正在反手扶着背上的蓝雪茹,而另一只手中的铁链又被那位黑衣人死死拽着,他只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弃掉铁链,拔出身上的利剑,一剑朝着两人挥去,顿时两人咽喉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们伸手去挡的动作还没做出来,身体已经直直栽倒了下去,死得很不甘心。 他们本以为骆云的武器被束缚住了,可以趁机两个人一起上,定能将骆云斩杀,立下这个大大的功劳,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骆云还有如此犀利的剑法,其实也不怪他们的无知,只是骆云还未成名前,便因为剑法败给了苏连云,故而信守承诺,改而用了铁链,所以江湖中没有多少人知道骆云其实也是剑法上的高手。 他们只以为一个使用铁链的高手,居然用根本不太擅长的剑把他们杀死了,他们自认为都是用剑的好手了,居然会死在不会用剑的人手里,这也难怪他们会死得如此不甘心了。 前面拦路的四位黑衣人悉数尽被骆云斩杀,此刻后面的黑衣人也和苏陌寒、刘含战在了一起,身上背着人的苏陌寒与刘含,身手显然没有之前那般灵活了,若不是背上的薛芊洛与岳语琴还是清醒的,时不时在帮着他们御敌,恐怕他们也会在这样的围攻下,多少负上一些伤了,毕竟他们没有骆云这样的身手,所以不会像骆云这样丝毫不受任何环境、任何情况的影响。 狭长的街道上人影晃动,刀剑‘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响彻不停,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夹带着腾腾的杀气,就在这个时候,街道右边的一道红漆大门忽然之间打开了一道缝隙,随着一声开门的‘咯吱’声,里面瞬间闪出了十几条人影,个个都是身材精壮的汉子,为首的更是虎背熊腰,剑眉鹰鼻,手提一柄大砍刀,他们二话不说便冲着那些黑衣人杀了过来。 这十几个汉子武艺都还不错,他们才刚刚加入战圈,便把那群黑衣人打得是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人中的一大半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剩下的一小半似有逃离之意,却苦于没有上级的撤退命令,只能苦苦的招架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黑衣人被杀得只剩十来个人了,他们且战且退,似乎已经开始在为自己选择私自撤退的后路了,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苦苦等候的撤退哨声响了起来。 这三长两短的熟悉声音响起以后,这十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欢喜之色,而那些还在地上苦苦挣扎,想要拼着垂死之力逃离这里的人,脸上却露出了痛苦之色,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片刻后,地上那些还在想着苟且偷生的人,只能饮剑而死,而那十几个黑衣人全部闪身逃离了现场,他们虽然武功不是很好,可是轻功却是习的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天机门绝学‘月落无影’,很快他们的身影便在街道上消失了,有的没入了两边的巷子里,有的纵身跃上了屋顶,就好似他们根本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那位为首的汉子忍不住嘲讽道:“这些杀手平常是不是都没好好练武,只顾去练轻功了,每个人看着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武功却是如此不堪一击,最后打不过了,跑得倒是比那老鼠更快。” (本章完) 第116章 镇西白家(2) “这位英雄,方才多谢你们出手相助,骆某还有要事未办,改日再来登门拜谢。”骆云说着就要背着蓝雪茹离开,忽然从那扇红漆大门里又闪出了一个人影,人影眨眼之间便挡在了骆云的身前。 “骆神捕还请留步,我家主人请诸位进府一聚,还望阁下能够赏个脸啊!”说话的人便是那位从大门内忽然蹿出的人影,只见他锦衣华服,一身淡绿色的长袍,年纪约莫四十左右,下巴上留着整洁的胡须,修剪得非常的干净,他为了不让胡须凌乱的飞舞,还故意给胡子编织成了一条小辫子,一看便是有着喜爱胡须,这等怪癖的人。 骆云见对方拦住了去路,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的主人是谁?若是骆某不愿赏脸,那他是不是打算强行把我们留下呢?” 胡子扎辫的怪人并没有说出自己主人的身份,只是淡淡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其他人不愿赏脸并不打紧,只是我们无论如何也得留下这位贵客。” 怪人说完眼神落在了苏陌寒的身上,苏陌寒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本以为这位神秘的主人,那是冲着骆云来的,没想到却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竟忍不住看了一下那扇红漆大门顶上的匾额,只见两扇硕大的红漆大门上全是茶碗一般大小的铜钉,大门顶上挂着一块金光灿灿是匾额,匾额上却是写着一个‘酒’字,再无其它的字了。 一般挂在府门前的匾额,必定都是这家主人的姓氏,可是如今这处府邸门前却是挂着一个‘酒’字,真是古怪异常的很。要知道百家姓里并没有姓‘酒’的人,而且就算主人别具一格,改姓为‘酒’,那他也应该在‘酒’字后面再加一个‘府’字或者‘宅’字吧,这样别具一格的府前匾额,真是闻所未闻,就好像一个人只穿了上衣,却不穿裤子便出来溜达的人,看着就让人觉得荒诞可笑。 “你家的主人姓酒?我好像不认识姓酒的人啊!”苏陌寒的眼神从那牌匾上移到了怪人身上。 怪人摇摇头,说道:“我家主人并不姓酒,只是爱酒之士,方才还与阁下比斗过酒量,莫非你就忘了?” “你家主人是酒镇四秀之一?”苏陌寒说完望了望四周,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从街道突围以后,一直往西而行,他判定现在应该是在镇西的附近,随即补充道:“莫非是镇西的那位白老九?” “大胆,你竟敢直呼我家主人的名讳。”那位剑眉汉子说着挥舞着大砍刀就要朝着苏陌寒劈来,一股想要将苏陌寒劈为两段的气势。 苏陌寒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劈来,急忙迈开步子往后退闪,与此同时将背上的岳语琴甩了出去,生怕会因此连累到她,剑眉大汉却是丝毫也不留情,不断向前逼进,就在刀身夹着阵阵破空之响,朝着苏陌寒的脑袋劈来时,一道身影宛如一阵疾风,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苏陌寒的身前,只见那个怪人既然空手把对方气势汹汹的一刀接了下来,实力足以让在场众人咋舌。 怪人随即厉声喝道:“白鹏,不得无礼,他是主人的贵客,主人让咱们好生相待,还不赶紧把武器给我收起来,将大门敞开恭请诸位进府。” 白鹏脸上很是不悦,可是却好似想起了主人的交代,只好带着情绪对那十几个汉子喝道:“赶紧把门打开,还跟老子愣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难道还要老子亲自请你们去开门不成。” 这十几个汉子不敢懈怠,迈开步子朝大门跑去,然后十几个汉子一起发力,才将那两扇笨重的红漆大门缓缓推开,门里是一条很长的白云石道,石道两边全是碧绿的柳树,真可谓一青二白柳成阴。 苏陌寒看见门内的情景,顿时就想起了白老九从小酒馆离开时,所特意交代的自己府邸所在的方位,以及进府便是一览无余的柳树。 开始他还觉得很奇怪,白老九的府邸应该不会像官府那样大门敞开,可是对方居然并不交代自己府内的情况,这让别人怎么才能寻找到府内尽是柳树的地方呢? 如今苏陌寒再去细细一想,看来白老九回去之后,也觉得自己表达府邸方位时有所不妥,故而才让府里的人时刻注意他会不会来,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他了,看来这真的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他得再与对方痛饮一番啊! 苏陌寒还在这样想的时候,骆云突然问道:“这位少侠认识酒镇四秀中的白老九吗?” 骆云年轻的时候便非常的喜爱饮酒,其实他也是千杯不醉的酒界高手,只是他并不在乎那些斗来斗去的虚名,所以酒界没有他的身上传闻,但是他却对酒界中的一些高手知之甚多。 苏陌寒回过神来,淡淡道:“算是认识吧,可是还不算太熟,不过只是一起斗过一场酒。” “既然不是很熟,那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再寻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先疗伤要紧。”骆云心里虽然对苏陌寒能够与白老九斗酒,非常感兴趣,可是他此刻更关心蓝雪茹,所以并没有再问苏陌寒细节,只是催促大家快点离开这里。 而怪人忽然之间又是一个闪身,居然从苏陌寒的身边又拦在了骆云身前,说道:“你们可以走,但是这位贵客我们必须留下,这是主人交代的,主人说,只要贵客出现在府门前,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进去一聚。” “你们若是想要留下他,那请自便,反正我与这位少侠也是萍水相逢,可是你们为何要三番两次拦着我的去路啊?真是莫名其妙。”骆云由急躁变得有些生气起来,他在江湖闯荡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三番两次拦住过去路,只要是他想离开的地方,谁也无法拦住他的。 怪人解释道:“若是这位贵宾不肯与我们进府,那我们只好把大家都留在这里,直到贵宾同意为止,方才可以放骆神捕等人离去,总之主人说了,无论如何都得留下贵客,所以请恕在下无礼了。” (本章完) 第117章 镇西白家(3) “放肆,我看你是找死。”骆云说着,人已是怒火中烧,接着他将手中缴获的长剑扔向空中,随即一掌劈出,竟用内力将剑震成了碎片,零零星星的碎剑宛如雨点一般打落在了地上,骆云随即恶狠狠地喝道:“若是阁下再不让路,那你的下场将会犹如此剑。” 怪人却是显得非常的平淡,并没有被骆云如此深厚的内力惊住,他似乎并不把骆云这位天下第一神捕放在眼里,只见他在地上扫视了一遍,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最后眼神落在了一根铁锁链上,这根铁锁链是骆云之前在打斗中被迫弃掉的武器,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神兵,却是陪着骆云经历过无数次大战,迎战过数不尽的成名高手,那些死在这根铁锁链下的人已是不计其数,故而江湖中人还给它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锁神链’。 怪人注视着地上的‘锁神链’,紧接着伸出了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抚摸着他那胡须扎成的小辫子,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虽然他是在微笑,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让人看着他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骆云本来就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神捕,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只是还弄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只好再一次警告对方:“若是你再不让开,我的‘锁神链’下只能再多一缕亡魂了。” “这就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锁神链’吗?”怪人一只手还在不断的抚摸着他那胡须辫子,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铁锁链,淡淡地问道。 “没错,趁‘锁神链’还不在我的手里,赶紧的滚蛋吧!某则铁链在手,天下我有,神挡诛神,佛挡弑佛,我若为魔,天下无佛,我若渡佛,魔奈我何!”骆云字字说得铿锵有力,尽显第一神捕的英雄气魄。 怪人却并未被对方的气魄给吓住,只是冷冷一笑,接着只见他身子一颤,那只指着铁链的手忽然一震,衣袖竟在无风的情况下自己拂动了起来,就在衣袖拂动的一刹那,一道紫气从衣袖中赫然蹿出,沿着他的手腕迅速的旋转了三圈,就在紫气围着怪人的手腕缠绕的瞬息之间,怪人的手却由最初的食指指地,转为了食指与中指直指铁锁链。 而那围着手腕旋转的紫气也在这突然的手型转换之下,滚入了手心之中,接着紫气便沿着食指与中指的指缝之间爆射而出,紫气脱离了怪人的指尖,好似一团紫色的火球跳跃着朝那铁链飞去。 骆云脸色一沉,顿感不妙,伸出手掌欲要截住那紫色的火球,可是却已为时已晚,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铁链被那团紫气撞上,顿时火星四溅,接着地上的石板也被紫气击得漫天飞舞,霎时间铁链的周围烟尘弥漫,完全看不清尘烟之中的情况,只是隐约可以听见‘当当当’的金属坠地声,这种声音非常的凌乱,不像铁链落地声那般连贯。 骆云还没等场上的尘烟消散,已经从这凌乱的声音中判断出自己的‘锁神链’肯定被紫气击碎了,他在愤怒的同时,心中却多了几分惧意,要知道这‘锁神链’跟随他大战过不少的一流高手,却是从来未曾被人震裂过。 唯独只有一次在大战绝世高手金玉堂的时候,骆云以铁链生生扛下对方八成的‘幻影千叶掌’,至此铁链方被震断过一次,后来铸造大师凌金龙在断裂处以天山玄铁助其恢复原样,又以天山玄铁的熔浆浇灌在铁链的表面,从此骆云的锁神链更加的牢固了,故而再也没有出现过断裂的情况,而这一次锁神链不仅仅断了,从那声音便可以听出,他已经裂成了许多铁扣状的残铁。 “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骆云惊诧的话语还未问完,却被对方打断了。 只听怪人冷冷地说道:“从此‘锁神链’下不再有亡魂,江湖上再也没有什么‘锁神链’了,若是骆神捕还要宁顽不灵,那天下第一神捕只能易主了。” 苏陌寒、岳语琴、薛芊洛、刘含皆被怪人的话震住了,他们已经在尘烟散尽的地面上,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铁块,非常清楚对方不仅语出惊人,而且更有这样的实力与骆云一战。 骆云听到对方如此狂妄的口气,心中的惊讶顿时消尽,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愤怒,要知道江湖中人向来都把自己的武器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对方居然把骆云的武器震裂,那无疑不是在扼杀他的生命,震慑的作用自然起到了,可是同时也表示要与骆云宣战。 骆云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十年,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岂是几句骇人听闻的话语就能将他吓住的,骆云曾在无数一流高手面前都未曾退缩过半步,甚至在面对金玉堂、苏连云这样的绝世高手时,也敢从容不迫与之一战,岂会在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面前,就被这样简单的一招吓得退缩畏战呢! “阁下的口气是骆某平生见过最大的,实力却不是骆云平生见过最强的,若是骆某没有猜错,阁下方才使的应该是素有天下第一指法之称的‘五行摘星指’吧?” 骆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询问对方的情况,其实并非骆云怯战,只是他没弄清对方使的是什么功夫,贸然与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一战,结果只会一败涂地,难得他在愤怒之余,还能理智的想到知己知彼,再行一战。 怪人冷冷道:“你判断的没错,我刚才那一招确实就是‘五行摘星指’中的‘一木破天’。” “难怪竟能轻松将我的‘锁神链’击成废铁,我想除了击铁如泥的‘一木破天’,确实也不会再有别的功夫能将它击碎了。不过我知道江湖中会这‘五行摘星指’的人并不多,好像连五个都不到吧!而能够将‘五行摘星指’中的木字卷施展出来的人却是只有两个,不知道阁下是两者中的哪一位呢?” (本章完) 第118章 镇西白家(4) 骆云对江湖中人知道甚多,不过他对眼前这位留着小辫胡子的人,却是丝毫也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他只知道江湖中那两位能够施展出木字卷的人,一位是号称‘一指叛生死’的南宫败天。 此人身份飘忽不定,有时候有姓无名叫作南宫无名,而有时候又无姓有名叫作无姓败天,他真正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样的身份,竟是无人知晓,江湖中人只知道他的武功修为极高,不仅可以将‘五行摘星指’的木字卷施展出来,还能将其中最厉害的金字卷也尽情的发挥出来。 骆云清楚若这位怪人真的是南宫败天,那他的锁神链被毁,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而且还得放下面子收回之前说的那些狂言,方能保住这条小命。 骆云若是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还是有资格与南宫败天一战的,只可惜他现在已是身受重伤,完全没有半点胜算的可能性。 当然骆云觉得此人是南宫败天的可能性极小,毕竟南宫败天是江湖中公认的指法第一,他与剑法第一的岳千羽,掌法第一的秦广海,铁链第一骆云,都是当今的绝世高手,武功修为都在伯仲之间,这样的奇人怎么会在白家做一名听人使唤的家臣呢? 骆云认为此人是另一位的可能性更大,若真的是另一位会‘五行摘星指’的人,那骆云即便是身受重伤,那也有把握可以战胜对方的,所以他想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南宫败天,这样才能安心与他一战。 “我只是白家的一位家臣,贱名何足挂齿,只要阁下配合我们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那咱们一切都好说,若是想要在这里耍横,不管阁下是天下第一神捕,还是武林神话人物,恐怕想要领着这么多人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事。”怪人并未说出他自己的名字,而是收起了冰冷的语气,改用很和善的口吻劝解骆云不要试图与他们对着干。 骆云眼看问不出什么了,只能将蓝雪茹从背上缓缓放下,并让岳语琴和苏陌寒好好照看着,他打算试探一下对方的身手,若是对方真的是南宫败天,那他再服输、妥协也还不迟,若是不战就妥协,那这便不是第一神捕骆云了。 骆云将一切交代妥当后,拾起了地上散落的一柄利剑,冲对方很客气的捧了捧拳,以示对他的尊重,随即缓缓说道:“咱们切磋几招,若是阁下能够打败我,那骆某作主答应你的请求,咱们全部人留在贵府讨杯酒喝,若是阁下打败不了我,那请不要让你的手下再拦住我们的去路,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骆神捕现已身受重伤,我怕与你一战,有些胜之不武啊!”怪人的话语里显得有些为难,但他顿了顿话锋随即一转,说道:“若是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留下诸位,那一战又有何妨。” “骆某平生就喜欢你这样坦坦荡荡的人,完全不拘泥于那些俗套的礼教大道理,什么胜之不武都是废话,总之拳脚无眼,不管今天是你被我打死,或者是我把你打死,一切都将各安天命,旁人不得插手与报仇。”骆云这样委婉的说,其实是在暗示对方,想让怪人提醒他的那些手下,若是等会输了,不要再干涉他们的去留。 怪人倒也不笨,果然对他的那些手下嘱咐道:“白鹏,若是我一会儿不幸被他打死,你们不要给我报仇,也不要阻止他们离去,这也算是了却我为主人尽忠的心愿了。” “全爷,你就放手一战吧,我相信最后被打死的人只会是他,到时候白鹏负责送他一口薄棺,也算聊表我对他的一番敬佩之意了,毕竟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敢与您一战的人,这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了。”白鹏应声回话。 骆云冷笑一声,大声道:“天色已经不早了,那咱们就速战速决吧!” 怪人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残阳,脸上也露出了着急之色,显然他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啦,于是他冷哼一声,一掌挥出,接着另一只手紧贴在此掌后面,两掌叠在一起迅疾的朝着骆云按了过去。 骆云一眼便已看出对方使的乃是‘五行摘星指’中的土字卷里的一招‘播土扬尘’,他清楚这一招展开架势前很像青山寺的绝技‘叠云掌’,若是不明要领之人,常常会用应付‘叠云掌’的方式来御敌,那必然会被随后两掌合并,爆射而出的棕色气体击成重伤。 骆云当下便挥剑迎了上去,因为他清楚想要遏止‘播土扬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在两掌合并的间隙时,阻止它们成功合上。 怪人看见对方挥剑迎了上来,只好双脚一点,身体一震,身形急促之间停在了原处,紧接着双掌开始由前后重叠转为掌心相合,就在两掌合上的时候,一股棕色的气焰从掌心升腾起来,就在气焰升腾的顷刻间,他的手指开始相扣,只留下两根食指直直的耸立着,而棕色的气焰就像在登峰一般,顺着两根食指的缝隙间往上缓缓爬去。 由于气焰的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它还没能攀升到食指的第一截关节处时,骆云的长剑便带着阵阵剑身抖动的脆响,呼啸着朝他的手掌急刺了过来。 怪人感觉到了剑光在他眼前一闪,下意识间便将手掌压低了三寸,顺势躲过了骆云凌厉的一剑,骆云一剑刺空倒也不慌,朝着对方的手掌又迅疾的划了下去。 怪人见骆云的剑锋又朝着他的手掌挥来,连忙将手掌往回一缩,随即双脚点地,纵身一跃,身形既已腾起一丈之高,接着他的手腕一震,强行将指尖的棕色气焰射了出去。 棕色气焰朝着骆云的头顶俯冲而下,看着就像划过天迹的流星一般,只是它的光泽显得有些暗淡,看来怪人将其提前击出确实影响了它不少的威力。 (本章完) 第119章 镇西白家(5) 骆云再次击空以后,抬头正想朝那高高跃起的怪人刺去,忽见一团棕色气焰扑哧而来,他急忙闪身避开,只见气焰击了个空,打在地面上,看着就好像水滴一般,瞬间便消散在了地表面上,只见表面还剩一层淡淡的薄雾,看着竟像是水蒸气一般,但是仅仅片刻,那薄雾也在空气中淡去了,根本没对地面上的青石板造成任何损坏,就连一个小小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显然威力小得有些出乎骆云的预料。 骆云根本没有想到对方提前施展出来的‘播土扬尘’威力居然会如此的小,不仅没有达到此招中的播土效果,就连扬尘的简单效果也是没有达成,他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因为据骆云所知能够使出木字卷的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人,就算是他们在被迫之下,提前施展出来的‘播土扬尘’,威力也绝不会小得那么可怜。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两位,江湖中还有谁能将‘五行摘星指’的木字卷发挥出来,就在他这样困惑的时候,对方又使出了火字卷中的一招‘火树银花’,只见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铺天盖地般朝着骆云劈头盖脸的袭来。 骆云左右各自挥出三剑,从那漫天火光中拨开一条路,随即剑尖朝着对方三处要害各自刺出一剑,剑身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眨眼间便迅疾地刺出了三剑。 怪人扭动着身形,顺利躲开了骆云前面的两剑,而第三剑直击他的面门,剑势迅猛,快如电掣,怪人却是不做闪躲,只是伸出五指,朝着刺来的利剑抓去,就在剑尖即将点在他的脸颊上时,他的五指既已稳稳的捏住了剑身,只见剑身在颤动中忽然被捏住,看着就像一条灵活的小蛇,骤然间被人抓住了七寸的要害之处一般。 然而骆云还在驱剑强行朝前逼去,只见剑身在他的强压之下弯曲得不成模样,看着好似就要被折断了一般,忽然骆云的另一只手压在剑柄之上,只见腾腾气浪灌入剑身,竟又将那弯曲的利剑掰回了原样,怪人被这突然间笔直起来的利剑弹得退后了半步,而他的手却还是死死捏着剑身,始终不肯让骆云手中的利剑摆脱束缚。 骆云又往剑身上灌注了大量的内力,这使柔软的剑身变得坚挺起来,怪人见状也开始施展内功,由捏住剑身的五根手指向剑内不断注入真气,试图想要耗掉骆云注入的内力,两人就在这一柄平凡的剑身上比耗着内力,一来一往僵持了好一阵子。 骆云自知身体有伤,再这样消耗内力下去,身体上的伤势没有内力的调息,将会迅速的恶化下去,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只怕会立刻败下阵来,于是他只好强行将剑压了上去,打破了比耗内力的僵持局面,希望依靠强势的攻击,逼得对方不得不放开手中束缚住的利剑。 怪人似乎并不想轻易放开剑身,只见他捏着利剑往后连连退去,骆云见对方宁可后退也不放手,愤怒之余更是咄咄逼人,施展着轻功迈步直接往前强势压了上去,两人的身形就这样在长长的街道划过,一直从白府的门前划出了二十来丈,接着骆云忽然驻足停下,想要依靠对方往后退却的惯性,从他手中拔出剑来。 然而令骆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将剑抓得如此的牢,骆云强行用力拔剑之下,居然将剑生生扯成了两段。 两人似乎都没料到灌注有内力的剑身居然在他们强势的拉扯下,生生断裂了,因此他们在利剑被拔断之时,各自向后跌去,还好两人的身手都在那里摆着的,他们在身体跌向地面时,各自朝着地面拍出一掌,身体就像不倒翁一般,又直直的弹了起来。 两人身体弹起,身形还未完全稳住,可是为了抢占先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朝着对方发起了攻击,骆云用断剑作为武器,一剑朝着怪人的咽喉划去,而怪人则是用手中的剑尖,以投放暗器的形势,朝着骆云的心脏扎了过去。 骆云看见一道寒光直刺而来,只好放弃攻击被迫挥剑挡开,就在他挥剑挡下剑尖时,怪人使出了水字卷中的‘行云流水’,只见一道蔚蓝色的光束直击而来,骆云在触不及防之下,被光束击得飞出几丈,重重跌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在了街道边的柱子上。 骆云重伤之下再舔新伤,可是他却并未就此放弃,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再次站了起来,扔掉手中断剑,身形已是摇摇晃晃,口中还在逞强:“阁下的‘行云流水’倒还使得像那么一回事,不过力道上却还欠了一些火候,打在骆某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阁下不会是没有吃饭吧,力道竟还没有小姑娘的强。” 怪人本以为自己八成力道的‘行云流水’能够将对方击倒了,却是不想对方竟说自己还不如女人,这对于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而言,那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怪人非常后悔刚才没有使出十成的力道,将骆云直接暴毙当场,如今他再也不顾什么涵养了,直接将‘五行摘星指’中的木、水、火、土四卷指法尽数使出,不断朝着骆云击打而去。 骆云一边闪躲,一边身形往后退去,始终保持着与怪人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怕距离太近,来不及做出闪躲。 怪人的指尖不断击出紫色的气浪、蔚蓝的光束、红色的火星、棕色的气焰,五颜六色的真气在空中凌乱的飞舞,有的上窜下跳,有的左摇右晃,宛如一条条光彩夺目的小龙,朝着骆云奔袭而去。 骆云在对方如此疯狂的进攻之下,却是显得非常的沉着与冷静,他迈步在这些光束与气浪之间穿梭,身形已经往后退却了二十来丈,两人居然又一次战到了白府的大门前。 (本章完) 第120章 镇西白家(6) 怪人击出的真气好似漫天星斗,凌空跳跃,击得地上、柱子上、瓦砾上,随即落下许多碎石与瓦片,一条街道变得好似被炮火轰击过一般,一片狼藉。 正在骆云不断后退,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那红漆大门内再一次蹿出了一道身影,身影直接落在了两人的战场之间,还没等大家看清来人的面目,只见万道金光从他身体爆射而出,顿时就将周围十丈以内的人全部震倒在地,而那些还在空中凌乱飞舞的真气,被这金光撞上顿时便被耀眼的光芒吞噬,就好像微弱的烛光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样,完全看不到半点踪迹。 骆云被震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同时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嘴上大喊道:“金字卷中的‘金光盖地’,莫非是南宫败天?” 金光渐渐散去,那人的模样开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苏陌寒率先从模糊的人影中,认出了这个人,当即回了骆云的话:“不,他不是什么南宫败天,而是酒镇四秀中的白老九。” “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方才下人来通报,我还不相信你会来镇西白府,如今看来世事真是难料,咱们缘分未尽啊!”白老九此番再说话,却是与之前有些不同了,本来豪迈的声音,如今倒显得有些沧桑。 苏陌寒不知道之前听到的那个有些谦卑、又有些豪迈的声音才是真正的白老九,还是现在这个声音显得有些沧桑、伤感的人才是真正的白老九,脸上略带困惑的问道:“你到底是白老九,还是骆神捕口中所说的南宫败天啊?” 白老九并不回答苏陌寒的话,转而朝着躺在他脚下的怪人厉声喝道:“叶展全,你这是在怎么接待我的贵客啊?莫非老夫传授你‘五行摘星指’就是让你在客人面前显摆的吗?” 怪人本是白府的家臣,深受白老九的器重,传授了他上乘的‘五行摘星指’,如今白老九看见向来办事沉稳的叶展全,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甚是有些失望,当然失望之余还颇为的恼怒。 叶展全被一顿训斥,连忙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嗑了三个响头,随即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主人,属下知道错了,请您尽管责罚,千万不要动怒。” 那些本来在红漆大门前站着的大汉,也在白鹏的率先跪下后,重重跪倒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恳求受罚,只愿白老九勿要动怒。 苏陌寒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扶起了跌倒在地的岳语琴,骆云也将蓝雪茹的尸体抱在了怀里,低声念叨着什么,似乎在跟死去的蓝雪茹细雨着什么甜言,而刘含也将从他背上摔出去的薛芊洛扶了起来。 几人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后,觉得这些不断恳求白老九勿要动怒的人,举动非常的奇怪,他们互相望着对方,都想从彼此的眼里寻找到答案,可是大家都是一样的诧异,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做任何的解释,只是一心恳求主子的惩罚,只希望白老九不要动怒。 难道白老九动怒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白老九的脸上怒气果然消散了许多,他冲着叶展全喝道:“这次看在你还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并且知错能改,姑且饶了你,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只给你一顿茶的时间,你必须通知张瘸子、严照元、余杰石三位贤弟,让他们速来我的府上,咱们继续与这位豪情万丈的小兄弟把酒畅饮,若是一顿茶以后,我还看不到三位贤弟的身影,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叶展全,你都听清楚了吗?” 叶展全清楚这一次白老九没有发怒,那是因为有这位贵客在,如今他能得到这样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已是非常的知足了。 虽然想要在一顿茶的功夫下,辗转去镇东、镇北、镇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比起当场看到白老九发怒,他觉得已是法外恩典了,当下就像得到了一张赦免符似的开心,赶紧拔腿便向远处飞身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白老九见叶展全渐渐远去,这才很和善地说道:“我的家臣方才太过无礼,诸位勿要见怪,既然大家都是这位小兄弟的朋友,那就一起到府上喝杯薄酒吧!” 骆云本来是在那里低语着什么,忽听白老九如此说,立刻答道:“骆某向来言出必行,既然我方才比试输给了那位姓叶的家臣,那我们这便随你进府去。” “骆神捕,咱们真的要进去吗?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万一这又是什么圈套,那可怎么办啊?”薛芊洛显得有些担忧,她不顾身子的虚弱,依然强撑着伤势,在骆云耳边轻声提醒。 骆云轻声回道:“对方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若是他真的对咱们有恶意,恐怕我们早就死了。方才我们被黑衣人围攻,若不是他们出手相助,恐怕咱们也很难全身而退,想必他们也不会是黑衣人一伙的人,咱们现在都已经身受重伤,若是黑衣人再追杀上来,恐怕我们就没有力量再反抗了,如今躲在这里才是最为安全的,等大家的伤势恢复一些以后,再离开也不迟。” “薛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拼死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刘含在一旁截口道。 薛芊洛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孤苦无依以后,还会遇到一个能够拼命护着自己的人,可是转念一想,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一个个都死去了,自己似乎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她实在不想连累别人了,当下说道:“公子,你还是走吧,我真的不愿拖累于你,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我身上背负着的已经够沉了,若是你真的为了芊洛好,还是赶紧离开吧!” “薛小姐,我是发至肺腑的想要保护你,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如今你们都受了伤,身边还有一位不明身份的人,你让我如何安心离开你们呢?”刘含说到不明身份的人时,眼神望向了苏陌寒,而他的话岳语琴全部听在耳里,当下她便为苏陌寒遭此冷言,感到愤愤不平。 第121章 镇西白家(7) “这位公子麻烦你说话前先思考清楚,到底谁是不明身份的人?”岳语琴当下反问刘含,问完后她又自答了起来:“我想你也是不明身份的人吧,而且你的动机好像显得更不单纯哦,我们两次见你都被伏击,我很怀疑是不是你在暗中策划这一切。” “我如果策划了这一切,那又为什么要救你们呢?”刘含只能以反问的形式来回答岳语琴刁钻的问题。 岳语琴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女子,当下便说道:“也许你是看上了咱们的薛小姐,所以才故意设计了两场英雄救美,实际上你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 刘含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样胡说八道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凭据。” “谁说我没有任何的凭据了,方才我们被围攻时,你只顾救她突围,啥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了,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动机很不单纯,压根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且你方才口口声声还说要发至内心的保护她,简直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岳语琴说得是口若悬河,乍一听还很有道理,就连薛芊洛似乎都相信了,故意退开了两步,跟刘含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刘含眼见自己真是有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好把眼神投向了骆云,骆云现在眼中只关心蓝雪茹的安危,根本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斗嘴。 “姑娘,你们就别再争吵了,我发现你们有一位朋友好像没有跟上来啊,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苏陌寒这时站出来帮刘含解了围,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岳语琴一听有人没有跟上来,这才想起了她的二师兄孙沙平,焦急地说道:“遭了,二师兄不会出事了吧,我得回去救他。” 骆云的心绪本来都在蓝雪茹的身上,可是听到有关孙沙平的事情以后,他的思绪便被拉扯了过来,忽然说道:“你的二师兄不会有事的。” 大家都好奇的望向了他,不明白骆云为什么会这样说,岳语琴更是沉不住气,直接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二师兄不会有事呢?” 骆云淡淡地说道:“因为他跟那一帮刺杀咱们的人,压根就是一伙儿的,他一直就在给那些人通风报信,所以对方才能如此清楚咱们的行踪。” “不可能,我二师兄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从小便加入了白平剑派,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立志振兴剑派,他绝不会做出伤害白平剑派的事情。”岳语琴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情愿相信自己的师兄战死了,也不愿相信他做了叛徒。 “姑娘,你也不要太过激动了,我想你的二师兄也应该不是那种人,咱们在撤退的时候,他不是还给咱们断后吗?我也认为他不会是出卖朋友的人。”苏陌寒在岳语琴情绪有些崩溃的时候,站在了她这边,这让她心中那份隐隐的爱,又加剧了几分。 薛芊洛也站了出来,说道:“这位公子说得很有道理,当时我让孙师兄先走,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走,若他真的是内应,怎么会对黑衣人痛下杀手呢?我敢肯定当时的情景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诸位有什么话,还是进府再说吧,如果你们有朋友真的走散了,我立马派人去给你们找便是。”白老九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等着,此刻似乎等得有些沉不住了,他说完便冲大门前的白鹏招了招手。 白鹏领着十几个大汉赶紧奔了过来,冲着白老九低头哈腰,侧耳等候他的差遣。 白老九严肃地说道:“你们赶紧顺着街道给我去找,一定要把他们的朋友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了吗?” “主人,我们还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这可如何寻找啊?”白鹏为难地问道。 白老九当下也觉得自己确实考虑不够周到,疏忽了寻找人的关键点,转而问道:“诸位,你们的朋友有什么特征,能否告知我的家仆,他们这便帮你们去寻找朋友。” 岳语琴把他师兄的一大堆特点说了出来,比如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喜欢留胡须,拔剑时小拇指喜欢微微翘起,诸如此类的特点,可见她与孙沙平的感情确实非比寻常,互相之间的了解也确实很深。 白鹏听了岳语琴啰嗦了半天,就跟猴子搬玉米一样,几乎所有的特点他都没能记住,仅仅只是记住了对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当下也没机会再听对方又唠叨一遍了,毕竟他们不敢耽搁主人的时间,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穿着这种颜色衣服的人去寻找了。 “现在诸位放心了吧?咱们还是赶紧进去,我看大家的伤势再不处理,恐怕会恶化下去的,我府上有治疗外伤的上好金创药,至于内伤我可以帮大家运气调合。”白老九再次催促大家,大家这一次没有再做耽搁了,因为他们觉得白老九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语气也显得非常诚恳。 苏陌寒扶着岳语琴走在了最前面,刘含扶着薛芊洛紧随其后,而骆云则是抱着蓝雪茹走在刘含的后面,当然走在最后面的那是主人白老九,本来按照传统规矩,主人应该在前面引路,可是白老九却故意压在了最后,而且他一直在打量着蓝雪茹的尸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阴沉,似乎有些不太欢迎蓝雪茹的感觉。 若是主人不太欢迎死人,那确实也说得过去,只是白老九居然可以在不探查他人鼻息的情况下,便能判断一个人的生死,那当真有些了得。 苏陌寒已经扶着岳语琴跨进了府前的门槛,接着刘含也扶着薛芊洛跨了进去,然而就在骆云刚要迈步进去时,却听白老九忽然冷冷地说道:“骆神捕还请留步。” 骆云诧异的转过头,凝视着白老九阴沉的脸庞,轻声问道:“怎么?莫非阁下不欢迎骆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怎么会不欢迎骆神捕呢?不过骆神捕手里抱着的美人却是不能进去,因为府上有个规矩,外姓死人不得入内。”白老九表情非常严肃,丝毫也不像是他临时编织出来的拒客理由,当然若不是他为了不让死人进去故而编的,那这样的规矩是不是有些荒缪了,至少没有哪个府邸会定如此匪夷所思的规矩。 (本章完) 第122章 镇西白家(8) “外姓死人不得入内?”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来,因为大家都不相信世间会有哪座府邸会定下如此奇怪的规矩,除非这不是活人住的府邸,而是一座死人呆的家族墓地,那定下这样的规矩倒还说得过去,可是这分明就是一座宅院,怎么可能是坟地呢? 白老九见大家顿生疑云,连忙解释道:“祖上最忌讳外面的死人进入府里了,听说这样会带来晦气,所以先祖特地定下这条规矩,以免真的遇上这样的事了,出于人情抹不开面子。” 白老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毕竟人们最忌讳的就是死人,然而骆云却觉得白老九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并不像他表面说的如此单纯,骆云甚至有些怀疑,白老九故意说出这样一条冠冕堂皇的规矩,会不会是想将他刻意拒之门外呢?若真的是这样,那薛芊洛他们进入府内,肯定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了。 但是骆云又不能抛下蓝雪茹不管,他此刻甚至还怀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蓝雪茹会醒过来的,他还没有完全放下蓝雪茹已死的事实。 骆云在这样想的时候,薛芊洛忽然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自古以来大家都很忌讳死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曾经在中州薛家便因为一个死人引发过一场内斗,当然这场内斗最后还是被我爷爷强行压了下去,并没有让它流传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什么内斗?”除了岳语琴,其他人又一次同时问了出来。 此刻众人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带动了起来,毕竟在大家眼里的薛家一直以来都是全族和睦相处,人人相亲相爱,到底会是因为怎样的一个死人,居然会挑起薛家的内斗呢? “她都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还是别听了,反正谁也不稀罕听她家那点破事。”岳语琴心中虽然也很好奇这件事,可是出于她对薛芊洛的敌意,故而才会口是心非起来。 薛芊洛闻听此言,偏要跟岳语琴较劲,于是便说道:“如今薛家已经不存在了,那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啦,我现在就把故事的始末告诉你们,这样你们就能理解为什么贵府的主人不会允许咱们带死人进去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上的月牙被浓浓的云雾遮挡,整片中州大地都在暧昧不清的光线中显得很是混浊,忽然一个黑影攀过了中州城的高墙,躲过了巡逻的哨兵,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中州城内。 这个黑影穿着一身夜行衣,怀里抱着一位正在熟睡的女婴,好似鬼魅一般在黑暗中珊珊前行。 他走得非常的缓慢,似乎在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什么,若是不明情况的人,或许会认为他是一位偷窃女婴的毛贼。 他在黑暗中缓缓行进了一个时辰,目光落在了薛府的大门前,眼里忽然放出了一道亮光,好像终于寻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脚上步伐明显加快了不少,很快便来到了薛府的大门前,他赶紧取下怀中的女婴,将婴儿放下以后,正准备转身离去,可是就在这时,熟睡中的女婴大概是离开了黑衣人温暖的怀抱,突然哇哇啼哭了起来。 女婴在夜里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长空,很快便惊动了附近的薛氏子弟,黑衣人正打算从原路返回,却见前面的人家都亮起了灯火,甚至隐约还能看见有人打着火把正在往院落外走来。 黑衣人见状只好改变方向,打算从另一边逃窜而去,可是另一边也亮起了灯火,仿佛也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就在黑衣人这样耽搁之下,三面都亮起了灯火,有人正在举着火把朝他这里缓缓走来。 黑衣人只好跃上了薛府的院墙,躲进了薛氏族长薛逸山的府邸之中,然而不幸的是黑衣人并不知道薛府内设计了很多暗桩,结果踩中了机关被弩箭当场射死。 黑衣人就这样死去了,可是却给薛家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疑团,而且还引发了一场薛氏的内斗。 薛家人不知道这个女婴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黑衣人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将女婴放在薛府的大门前,后来还是宅心仁厚的薛逸山把女婴抱回了家中,将女婴安置在了膝下并无子嗣的大儿子薛远城名下,让薛远城将她视作亲身女儿一般对待,并且叮嘱所有人不得透露她的身世,要把她当作真真正正的薛家子孙看待。 女婴的问题处理完以后,这名黑衣人的尸体却变得有些棘手了,本来在江湖中死一个人是很稀疏平常的事,然而薛家早就宣布不问江湖之事,一心只想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故而中州城明令禁止外人入内,也没有哪方势力敢公然挑战中州薛家的威严,所以中州城内早就没有死过外人了,尤其是像这样横死之人。 如今突然横死了一位身份不明的人,首先便是要将他的尸体运送出去,毕竟把尸体留在城内,谁都会觉得晦气。 可是薛府位居中州城中心地带,四面都是薛氏子弟的居所,如果要把尸体运送出去,势必会经过这些子弟的家门前,而中州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外人在此横死了,所以薛氏子弟格外忌讳这具尸体从自己门前经过,运送尸体成为最大的难题。 薛府又不可能将尸体就地掩埋,毕竟住人的宅子那是最忌讳里面有死人的了,于是薛逸山觉得非常苦恼,最后只好把问题抛给了住在薛府四面的子弟,让他们自己去协商一条运送尸体的路线。 住在薛府北面的子弟提议将尸体从东面运出去,因为东面居住的人口比较稀少,这样影响性比较小。 住在薛府东面的子弟又认为尸体该从西面运送出去,因为西面离城门的距离最近,这样运送尸体不必绕行,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住在薛府西面的子弟却觉得尸体该从南面运出去,因为南面的路比较宽敞,适合马车行驶,这样运送尸体的速度最快,可以让晦气带来的影响小一些。 住在薛府南面的子弟觉得尸体该从北面运出去,因为黑衣人死在的地方,正是薛府北面的暗桩下,他们认为黑衣人是从北面来的,就应该原路运出去。 (本章完) 第123章 镇西白家(9) 薛家子弟就像踢球一样,把这个问题踢来踢去,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说法,谁也不可能就此事让步,因此最后引发了薛家的内斗。 薛芊洛当然不知道这件事里的所有实情,甚至不知道那位黑衣人是去送婴儿的,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薛家收养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后来尸体是怎么运送出去的,更不知道那一次内斗死伤有多少人,甚至连这件事情发生的年月,她的爷爷薛逸山也在告诉她的时候,说得是稀里糊涂的。 因为薛逸山怕薛芊洛在这件事里寻找出有关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怕她背负上不是薛家亲生骨肉的压力,故而在将此事说给薛芊洛听的时候,开始是说发生在薛芊洛出生的那一年,后来又说发生在薛芊洛出生的第二年,所以这件事让薛芊洛觉得非常的奇怪,因此她对这件事才会记得如此清楚,现下听到白老九忌讳死人进入府内,便想了起来,嘴上又没能忍住,于是就这样说了出来。 薛芊洛所知道的情况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为了盗取薛家的武功秘籍,所以潜入了薛府,不想却死在了薛家的暗桩下,故而在运尸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引发了薛家子弟的内斗大战,战斗结束以后薛逸山一气之下,把宅子里的所有暗桩都撤掉了,以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当然薛逸山万万也没想到,这些暗桩撤去的二十年后,薛府会招来这样一场杀生之祸,若是那些暗桩如今还在,想必那些屠灭薛府的人也不能那么轻易得手了。 薛芊洛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大家似乎更能理解白老九的祖上定下这条规矩的初衷了,毕竟连薛家这样爱好和平的族人,都能为了一具尸体从门前经过的问题爆发内斗大战,那白府忌讳死尸进去,那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骆云淡淡地说道:“若是雪茹不能进去,那我也就不进去了,我就在门外等着你们就行。” 骆云虽然不太放心薛芊洛他们,可是他心里更是牵挂蓝雪茹,他最后在两者之间,选择留在了白府门外陪着死去的蓝雪茹。 大家似乎都非常理解骆云做出这个决定的心情,于是在白老九答应一会儿出来帮骆云疗伤之后,他们总算是安心的进入了白府。 白府内是一条白云石铺成的小道,道宽一丈、长十丈,两旁种满了柳树,绿荫成林,从那密林之中隐隐还能看到一些好似石碑的东西,只是密林内光线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苏陌寒并不太确定那是石碑,还是一些装饰用的假山。 小道尽头是一间大门紧锁的屋宇,他们绕过屋宇便到了一片宽敞的露天坪,露天坪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山包,山包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然后又在石头的缝隙间灌注了铁水,这使山包看着有些圆润光滑,就像一个倒叩着的漏斗一般。 白老九领着他们沿着露天坪边缘的小路行进,所以他们并未靠近那个山包,也就不太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建筑物了,只是心中隐约觉得它好像是一座坟墓的封土堆。 他们心中虽然都是这样想的,可是谁也没有说出来,毕竟当着主人的面说他家里有一座坟墓,这换做是谁恐怕都会觉得失礼吧!更何况他们也不太相信,谁的府邸里会有一座坟墓。 大家带着这种困惑的心情,沿着露天坪走了半圈,这才发现一条隐匿在露天坪边缘的小道,这条小道周围全是柳树遮挡,隐蔽得非常的好,若是不走近去仔细的看,完全无法看到这条小道的存在。 小道约莫只有一人来宽,与其说它是小道,倒更像是一条密道,大家顺着小道一路往里走,开始确实感觉非常的狭窄,可是越到后面就变得越发的宽敞了,大概走了十来步,前方变得豁然开朗,一座座屋宇尽收眼底。 同时还能看见那些屋宇间有许多的精壮汉子正在来回走动着,有的在练武,有的在挑水砍柴,有的在生火做饭,有的在巡逻放哨,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手上的事情。 这时,几个精壮大汉看见白老九走了过来,连忙低头冲他问好。 白老九点了点头,说道:“赶紧把地窖的三十坛竹叶青给我搬到醉颜楼去,然后通知二少爷把我的秘制金创药拿来。” “是,主人!”几人齐齐应了一声,便分头行事去了。 白老九交代完一切,便领着苏陌寒等人进入一间屋宇内,这间屋宇内部不算太大,陈设也是非常的简单,看着就像寻常人家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厅一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白老九招呼大家各自落座,然后便率先来到了苏陌寒的身前,问道:“小兄弟,让我先帮你疗伤吧!” “前辈,我并没有受伤,你还是先看看这位小姐吧,她表面虽然没有什么伤,但是一路上却很是憔悴,想必内伤不轻。”苏陌寒说着,便抬起了岳语琴的手臂递给了白老九,示意让他帮忙号号脉搏。 岳语琴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她没想到苏陌寒会那么关心自己,而她之前故意装出受伤很严重,此刻就要被揭穿了,怎么会不尴尬呢? 白老九苍老且枯瘦,好似风中枯木枝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岳语琴的脉搏上,反复省了三次脉,最后脸上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小姐的内伤...” “主子,不好了,出事了,全爷死了。”忽然一个情绪焦急的汉子冲了进来,打断了白老九的话。 岳语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纤细且白皙的手不断抚摸着滚烫的脸颊,嘴角浮出了一丝劫后余生一般的微笑,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岳语琴的表情,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忽然冲撞进来的汉子身上。 白老九顿时脸色一沉,很是吃惊地问道:“叶展全死了?” “是的,尸体就在府门外,没有主子的吩咐,我们不敢擅自将尸体带进来。” 白老九听完后,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没有再对那位汉子询问别的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他必须亲自出去看看叶展全的尸体,于是他转而对苏陌寒等人说道:“我去处理一下府上的私事,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下,一会儿我的二儿子会来帮你们疗伤的。” (本章完) 第124章 离奇死亡(1) “前辈,我与你一同前去,顺带看看骆神捕的伤势怎么样了。”苏陌寒忽然站起身,主动要求跟白老九一起前去看看。 岳语琴本来也非常的好奇,想要去看看情况,可是她才刚刚躲过了谎言不被揭穿的尴尬,如今也只好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将嘴边的话又深深咽了回去。 薛芊洛伤势有些严重,想去却是无能为力,而刘含不管是出于自己对薛芊洛的好感,还是出于王爷交代下来的任务,总之他很是担忧薛芊洛的伤势,自然不会离开她半步的,所以最后只剩苏陌寒和白老九一同向屋外走去了。 白老九和苏陌寒走到屋外后,发现门外候着两个人,他们都是府内的老人,一位是白府家老白圣,另一位是白府家老段达,显然他们也是刚刚听到府上发生了情况,知道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提前在这里等候着白老九的调遣。 白老九让他们两人同行,一起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毕竟有两位白府的家老同行,白老九心里也要有底一些,其实武功修为达到白老九这样的境界后,本应该傲视群雄,无惧一切牛鬼蛇神,然而白老九心中此刻却是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他无法应付的灾难即将发生一般。 其实所谓的绝世高手,都有一种第六感知,就好比苏连云在最后一战时,他身中剧毒缓缓闭上眼睛,立刻便感觉到了四周有人朝他围了上来,而那些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照常理而已,若是没有超乎常人的警觉性,那是无法洞察出他们的行迹的,可是绝世高手中的苏连云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吧,只是这样的风,只有绝世高手才能感觉到了。 白老九在隐隐不安中,已经随同苏陌寒、白圣、段达四人来到了府前,此刻府门前正围着十来个精壮汉子,而叶展全的尸体就躺在十来个大汉的跟前,他们正围着叶展全的尸体垂头丧气的打量着。 白圣、段达两人故意加快了脚上的步伐,率先跨出了大门,将那些围观的大汉训斥到了一旁,让他们警惕四周的情况,保护主人的安全。 这些大汉显然都是白府训练有素的家仆,他们提着手中的武器,背对着尸体摆开了架势,这时白老九也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叶展全的尸体旁。 他走近尸体后,便看见叶展全的死相非常的怪异,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双拳紧紧的握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闭,死得好像非常的突然,可是身上却没有半点血迹。 “你们是怎么发现叶展全的尸体的?”白老九一边询问,一边蹲下身子掀开了叶展全的衣衫。 一位精壮汉子转身答道:“尸体是镇里的百姓送来的,他领完赏钱便匆匆离开了。” “你们没有留下他的姓名?也没有盘问他发现尸体的经过吗?”白老九的语气明显变得没有之前那般和善了。 汉子一脸无奈,显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好像真的疏忽了这些细节。 “我仔细的问过了,那只是镇里普通的居民,他是在做晚饭的时候,发现窗户上有个头影,本以为是什么小毛贼,不想却是白府的家臣叶展全,于是便壮着胆子把尸体送到了府上来。”这时从府前的墙角忽然传出了骆云的声音。 白老九和苏陌寒寻声望去,这才发现角落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居然靠墙坐着一个混身血淋淋的人,而他就好似这座有些诡异的宅院前唯一的雕像一般,他显得是那样的孤寂,就像府门前少了另一樽与他对称的雕像,故而显得非常的孤寂似的。 他便是昔日威风八面,此刻却黯然神伤的第一神捕骆云,他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蓝雪茹的尸体。 蓝雪茹僵硬的尸体躺在他的怀里非常的安祥,就好像落叶归根一般归于自然,她的血液已经因为死亡而凝固了,可是骆云身上的伤却还在往外不断的淌着炙热的鲜血,血液静静地流淌着,染红了墙角很大一片白云石板。 “白老,你赶紧去取我的金创药来,骆神捕的外伤有些恶化了。”白老九冲着白圣说道。 白圣没有多问,双脚一点,掠身闪进了府内,衣襟还在风中摇曳,人已渐渐远去。 苏陌寒忽然说道:“这位叶大哥的衣衫好像被人解开过,莫非骆神捕已经检查过他的尸体了吗?” 骆云道:“没错,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有打斗的任何痕迹,我还摸遍了他全身的骨头,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死因非常的蹊跷,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拿捏不准。” 白老九猜测道:“那他会不会是中毒而死呢?” 骆云道:“我检查了他的口鼻,里面并没有毒物的残屑,也用银针刺过他的咽喉,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他的肌肤颜色也没有发黑发紫,这说明他绝不是中毒而死的。” “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莫非他的眼睛怒瞪,双拳紧握,乃是窒息而死的?”白老九再次猜测起来。 骆云摇了摇了,解释道:“窒息而死的人,指甲中会残留着污垢,然而他的指甲不仅整洁得没有半点残屑,就连指甲也没出现半点断裂的情况。” “他会不会是被吓死的呢?”苏陌寒忽然猜测了起来,他猜测完以后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自己否认道:“不不不,叶大哥的身手那么厉害,天下间又有谁能将他活活吓死呢!这绝不可能。” 骆云道:“从他表面的情况来看,的确只有吓死的这种可能性最大了,因为他的瞳孔放大,脸色发白,双拳紧握,这些都是吓死的人才具备的特征,不过我也不太相信他的身手,会被人活活的吓死。” 白老九道:“不,他肯定就是被吓死的,虽然他的武功很不错,可是他却胆小懦弱,平常就爱修修剪剪他的胡须,性格和胆量都跟女子一般,一定是我方才的话说得太过严重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无法完成我所交代的事情,心中越想越是害怕,所以才死在了半道上。” (本章完) 第125章 离奇死亡(2) 苏陌寒似乎觉得白老九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人的胆量无法跟能力成正比,有的人技高但也未必胆大啊!苏陌寒回忆起叶展全临死前面对白老九时的胆怯,完全可以看出他的懦弱,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骆云听完白老九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他在心里暗自判断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可是左思右想,骆云始终觉得这种可能性之下,有一个问题完全说不通。 骆云沉思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说道:“我觉得他是这样吓死的可能性很小,人要是被自己心里所担心的事吓死,那他的眼睛不会瞪得那么大,瞳孔也不会放大,还有他的双唇更不会紧紧的闭着了。” “骆神捕的意思是渐渐被自己心中的恐惧所吓死的人和突然吓死的人,他们出现的死状不一样对吗?”苏陌寒疑惑地问道。 骆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从他的死相来看,很像是在突然之间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导致心脏无法承受如此大的视觉震撼力,最后导致了猝死。” “到底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居然能将一位一等一的高手活活吓死呢?”苏陌寒说着,陷入了无边的困惑之中。 骆云忽然问道:“白九爷,你的这位家臣平常有什么最为可怕的东西吗?也就是那种让他看见就觉得胆寒的东西。” 白老九眉头紧锁,一脸苦涩的表情,他只知道叶展全平日里就显得十分的胆小,感觉对许多事物都比较的害怕,可是却并未见他对某个事物真正达到胆寒的地步啊。 正在白老九为此有些苦恼时,静静站在他身后的段达忽然说道:“恕老奴插一句嘴,若真的算起来能让展全胆寒的事,那恐怕只有我家主子暴怒以后了。” “对对对,白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害怕我发怒,可是我这些年也没有少发怒啊,却是不见他们谁被吓死,这次就这样离奇的死了,似乎有些说不通啊!”白老九越想越觉得思绪混乱,不禁开始用双手不断挠起头来,表情看着很是痛苦,仿佛只有挠破头皮才能减轻这种痛苦一般。 大家此刻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都在思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场面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去,这时府内一群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带头正是奉命去拿金创药的白圣。 他的一张脸皱在了一团,看着就好像苦瓜一般,这样的脸色在红红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的狰狞,他人还未跨出大门,嘴上已焦急的喊了出来:“主子,不好了,二少爷他...他也遇害了。” “什么?”白老九甚是不敢相信,追问道:“你说轩儿也死了?” “对呀,老奴奉命前去你的藏宝阁取金创药,发现二少爷他坐在檀木雕花椅上一动不动,老奴开始以为他只是睡着了,可是呼唤了几声也没动静,接着斗胆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啦!”白圣说着说着,人都快要哭出来了,他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平常在府内二少爷又对大家都不错,如今看见他横死家中,老人脆弱的那道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白老九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如果说方才死的只是一个自己非常器重的家臣,那最多只是有些遗憾与气愤罢了,但是此刻死的却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谁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当真就有些冷血无情了。 “段老带些人在府外四处探查巡逻,保证府内的安全,白老带人在府内给我仔细筛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还潜伏在府内。”白老九交代完这一切后,便急匆匆地朝着他的藏宝阁去了。 苏陌寒还站在原地发愣,这时白圣将一个陶瓷瓶子递给了骆云,并说道:“骆神捕,这是府上秘制的金创药,效果非常的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要事要办,就不亲自给你涂药了。” 骆云接过瓶子,言谢一番之后,便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开始往伤口上涂抹药物,此时苏陌寒的思绪也被两人的谈话拉回了现实,他赶紧踱步前去追赶白老九,似乎也想看看这二少爷究竟又是如何死的。 苏陌寒一直追至露天坪,却始终没有看到白老九的身影,他借着淡淡的月光,四下打量了一遍,本想寻找隐匿在露天坪边缘的柳树林里那条小道,却见露天坪中心那个小山包似乎在隐隐绰绰闪着火光。 苏陌寒揉了揉眼睛,定睛寻那山包望去,果然在那山包附近有一团蓝色的火焰正在跳跃着,苏陌寒顿时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究竟是谁在那里?你是不是白府的家奴啊?你究竟在那里寻找什么东西?”苏陌寒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却见四周静得出奇,而那火焰还在跳动,却是不见他向这边靠来,就好像对方根本没有听到苏陌寒在说话一般。 苏陌寒只好加大了声音,再次说道:“在下乃是贵府的客人,方才与你们的主人走散了,还请阁下过来给我指明一下通往藏宝阁的路。” 苏陌寒的声音还在寂静的夜空回荡,而那蓝色的火焰依然在山包的周围盘旋,根本就对苏陌寒视若无睹,这使苏陌寒心里有些发毛起来。 本来苏陌寒不是那种胆怯的人,可是自从来到白府以后,苏陌寒总觉得里面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再加上叶展全和二少爷的突然死亡,这无疑不是在恐怕的气氛下,制造了让人更加无法理解的惶恐,正所谓一些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为可怕的东西,所以苏陌寒也难免有些害怕起来。 可是害怕归害怕,苏陌寒却并不是那种相信鬼怪谬论的人,他总觉的那团奇怪的无名之火,里面似乎有什么玄机,苏陌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要弄清楚一切,于是他壮起胆子朝那蓝色的火焰慢慢的靠去。 (本章完) 第126章 离奇死亡(3) 大概是对蓝色火焰的畏惧,以及在这种深夜四下无人的恐怖气氛下,苏陌寒走得格外的缓慢,而他腰上悬着的剑也在随着他身体颤抖而发出微微的金属震动声。 苏陌寒借着月光朝着那蓝色火焰缓缓地靠了上去,他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的慢,也走得格外的小心,以至于额头冒出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汗珠,他却是浑然不知。 此刻他的手心也湿透了,然而他却还在缓缓往前移动,不一会儿便离山包的距离很近了,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当他在昏暗的光线下忽然看清那蓝色的火焰居然是在凌空跳跃时,整个人吓得往后退却了几步,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往外翻。 苏陌寒正被这凭空跳跃的鬼火吓得不轻时,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吓得他的心顿时蹿到了嗓子眼,苏陌寒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欲要拔剑朝后刺去,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公子,我是语琴,岳语琴。” “岳姑娘,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应该在...怎么会在这里的啊?”苏陌寒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强压着心中的惊恐,然而声音却变得有些生涩,未能掩饰住他的恐惧。 岳语琴娇滴滴的说道:“公子,我们在大厅等了许久,却是不见有人来送金创药,心中顿觉困惑,不禁猜测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于是我便主动要求出来看看,不想却在林间迷了路,刚才还是听到你的声音,我才摸索着找到了这里。”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位给你们送金创药的人也遇害了,所以...”苏陌寒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团凭空跳跃的火焰,转而指着那团蓝色的火焰,战战兢兢地说道:“岳姑娘,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啊?” 岳语琴本就是女儿家,虽然本事比一般寻常女子强了不少,可是骨子里的胆量还是跟普通女子一样的,她方才只顾寻找苏陌寒,却是并未注意到那团闪闪烁烁的火焰,现下忽然朝着苏陌寒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身子情不自禁的扑进了苏陌寒的怀里。 苏陌寒大概是被她的惊人反应吓住了,竟在身体的本能反应下,将岳语琴搂得很紧,紧得两人心都贴在了一起,不仅仅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还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甚至就连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也能在寂静的露天坪上听得清清楚楚。 “公子,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真的好可怕啊!”岳语琴也不知道是真的被那鬼火吓住了,还是被苏陌寒的温暖怀抱俘获了,身子仿若无骨般,静静地躺在苏陌寒的身上。 苏陌寒一直以来谨遵义父叶旭阳的话,总是跟女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此刻他将一位柔得好似水一样的美人揽在了怀里,心也被激荡了起来,即有一种不肯放手的依恋。 苏陌寒就这样紧紧地搂着岳语琴,嗅着她身体内发出来的诱人体香,心中却是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的冲动,而这种冲动的想法与他时刻铭记义父教诲的想法相互冲击着,正在他怦怦乱撞、惊恐未定的心里打起了仗,或许是对异性的好奇感,又或许是被岳语琴惊艳的容貌折服,更或许是岳语琴此时的柔弱,让他升腾起了怜香惜玉之心,那种想要照顾岳语琴的想法暂时占据了高峰,所以他没有抗拒岳语琴的投怀送抱,而是紧紧的搂着对方,配合着对方,依恋着对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莫不是什么鬼怪?难道是我们带了死人到这里来,所以冲撞了什么邪魅之物?”苏陌寒颤声说道。 岳语琴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中的恐惧更是害怕了,双手搂得不禁也更紧了,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个小女子不害怕鬼怪呢? “公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这宅子里太邪门了,心里总觉得闷得慌。”岳语琴娇声说道,说完后她又强调了一遍:“公子,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苏陌寒不知道对方这句‘带我离开’到底是暗示着什么,还是仅仅只是纯粹的想要让苏陌寒带她出去,但是在苏陌寒的心里,却是击起了一阵爱的涟漪。 正常的男人在自己略有好感的女子面前,都会凭生出一股勇气来,而苏陌寒此刻的心里也多了一股抗拒恐惧的勇气,他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岳语琴,说道:“岳姑娘,你这样搂着我,我们怎么走路啊?” “公子,你把我抱起来可以吗?我腿软走不动路了。”岳语琴娇声说完后,也不知道是干涸,还是故意**苏陌寒,居然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香唇,然后用很是深情的目光凝视着苏陌寒。 苏陌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顿时就好像被对方的眼神电击了一般,稀里糊涂的就把她抱了起来,岳语琴也很是配合,紧紧搂着苏陌寒的脖子,红韵的脸颊轻轻贴在苏陌寒的胸膛处,聆听着苏陌寒那颗急促跳动的心,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颜。 苏陌寒抱着岳语琴缓缓朝着府外走去,脑子里全是岳语琴抚媚的身影,他就这样走着走着,转眼便来到了府门前的白云石道上,这时正好看见一个精壮大汉举着火把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赶紧散开,不要挡我的路,又有大事发生了,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不起。” 苏陌寒身形一侧,果真给对方让出了一条路,而苏陌寒怀里的岳语琴却很不开心,嘟着嘴说道:“我们凭什么要给他让路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嘛!” 那大汉一边狂奔,一边回应道:“有人胆敢闯府,自称是什么白平剑派的二弟子,已经在门外跟那个骆神捕打起来了,你说是不是大事啊!” “二师兄,我二师兄来了?”岳语琴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之前那种娇气的声音,刹那间全部消散了。 (本章完) 第127章 离奇死亡(4) 她兴奋的神色才刚刚浮现在脸上,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已有婚约的事实,眼前的这份幸福对于她好像有些奢侈,她被无情的拉回了现实,她知道让自己的二师兄看到这一切,恐怕会有不妥,于是岳语琴对苏陌寒焦急地说道:“公子,你快把我放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苏陌寒似乎没有想到岳语琴忽然间又要自己走了,他先是觉得有些诧异的呆滞了一下,接着才缓缓将岳语琴放了下去。 岳语琴对苏陌寒匆匆忙忙的道谢后,便朝着府外迈步跑去,丝毫也不像受了伤的人,当然更不像被惊吓得走不动路的样子,苏陌寒心中隐隐有种刺痛的感觉,轻声自语道:“看来义父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深,难怪义父这一辈子都不去接触女人啊!” 苏陌寒带着复杂的心情缓缓地跟了上去,当他跨出府门后,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燃起了许多的火把,这些火把将府门前照得亮如白昼一般,除了这些举着火把的精壮汉子,场上还有三个人,他们是骆云、孙沙平、岳语琴。 骆云和孙沙平恶狠狠的对视着,而岳语琴就站在他们两人之间,从情况上来看,似乎是岳语琴阻止了他们之间的打斗,但是三人都沉默不语,出现了一种僵持的尴尬局面。 “骆神捕,咱们有话好好说吧,在没有一切证据前,其实大家都有可能是内应,所以还是给这位少侠一个机会,让他解释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啊!”苏陌寒一眼便看出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局面,他清楚也只有他这样的旁人,才能起到两边调停的作用了。 “好啊,我也想听听他如何解释这一切,若是不揭穿他虚伪的面目,就这样把他杀了确实是太便宜他了。”骆云说着收招往后退去,不过他恶狠狠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孙沙平,似乎在看孙沙平到底会耍出什么样的花招来。 孙沙平见骆云撤去架势,心总算是放宽了许多,接着便声泪俱下的说道:“师妹,你可不能听信他们的话啊,我孙沙平向来对白平剑派忠心耿耿,这次的事情是师傅吩咐下来的,我怎么会出卖白平剑派,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 “二师兄,我当然相信你了,可是...”岳语琴凝视着孙沙平,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她从小跟孙沙平长大,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可是她却做不了主,毕竟骆云只是她爹的朋友,又不是她爹的手下,如今骆云心爱的女人蓝雪茹又因此丧命,仅凭她一个人对孙沙平的信任,确实是无法让人信服的,因此她有些为难,竟不知道如何给孙沙平解释她的无奈。 苏陌寒似乎很懂岳语琴的心思一般,正在她为此有些难以言喻的时候,出来接话道:“可是你想要说服大家对你的信任,就得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这样才能解除大家对你的猜疑。” “我就是清清白白的我,你们想让我拿什么来证明,莫非要我把心掏出来吗?”孙沙平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演得倒真像是受了冤屈的忠义之士一般。 “少侠,你不要那么激动,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不管是骆神捕也好,还是你师妹也罢,大家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苏陌寒把义父平常对他所说的大道理搬了出来,居然还阴错阳差的把孙沙平激动情绪的安抚了下去。 孙沙平情绪缓和了许多,但仅仅只是缓和了一下,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自己掀开了衣衫,将浑身的伤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为了给你们断后,被大批的黑衣人围攻,最后拼死才杀出了一条血路,千辛万苦之下才找到了这里。你看我身上的伤,以及我剑上沾染的敌人鲜血,难道这都不能证明,我不是叛徒吗?” “二师兄,你...受苦了。”岳语琴同情完孙沙平的遭遇后,又对骆云大声说道:“骆神捕,你看我师兄的伤,这些都是证据,你不要再血口喷人,污蔑我师兄了。” 骆云听完顿时大笑了起来,笑声抑扬顿挫,竟比那哭声还难听,大家被他的笑声弄得是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呢。 苏陌寒本就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此刻看见骆云好似神智错乱了一般,不禁关切的问道:“骆神捕,您没事吧?” 骆云似乎被苏陌寒的话拉回了现实,笑声缓缓地止了下来,冷冷说道:“我笑你们真是愚不可及,若是他身上一点伤都不带的回来,我反倒会相信他也许不是内应,可是他偏偏带着重伤回来,试问我们经历了两次伏击,他哪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这么明显的苦肉计,你们居然也会相信,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 孙沙平显然没有料到骆云那么难缠,这样都无法糊弄过去,当下便是有些无力争辩了,而岳语琴却为师兄遭此猜疑,颇为不满,大声道:“骆神捕,你不要强词夺理了,我师兄身手本来就不错,若不是为了断后,他哪里会受这样的重伤。雪茹姐的死,我们都很悲痛,我不希望你因此失去理智,胡乱猜疑自己人。” “好了,如今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再内斗了,还是先处理身上的伤要紧,如今白府已经够乱的了,我们作为客人,还是不要再给主人添麻烦了。”苏陌寒又及时出来帮忙调和,然而场上的气氛这次却没有因此而缓和下去。 只听骆云喝道:“我知道你们师兄妹感情深厚,所以我不怨你这样庇护他,可是请你们相信我,我并不是因为雪茹的死而迁怒于他人,骆某做事向来讲究一个公平公正,从来不会枉杀任何一条无辜的性命。若是等你们活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了太多的爱恨情仇,也就知道仇恨其实是可以释然的,也就能明白其实我不是为了什么仇恨,只是不想放过身边那些奸险的小人罢了。” (本章完) 第128章 离奇死亡(5) “骆神捕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在身边留着这样一个人,确实就好像在头上悬着一把刀一样,随时都会给咱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这样的隐患确实需要除去,看来骆神捕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第一神捕啊!”苏陌寒总算是明白了骆云的苦心了,一直在中间调停的他,似乎开始倾向于骆云这边了。 然而就在大家因为孙沙平的问题上争执不下时,一道黑影从府内急闪而至,宛如鬼魅一般落在了苏陌寒的身旁,吓得苏陌寒下意识的拔出了剑,随即一剑朝着黑影刺去。 黑影手臂微微抬起,两指竟轻轻松松的将苏陌寒的剑夹住了,剑身如藤蔓一般扭曲着,还没等苏陌寒反应过来,只见黑影手臂一震,便将剑身沿着出招的轨迹又弹了回去,直直插入了剑鞘之中。 “少侠,不要惊慌,我是白老九。”黑影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里面,却尽是伤感的味道,大概是丧子之后的哀伤吧! “前辈,你的声音怎么...”苏陌寒说着忽然想起了二少爷的死,他猜测白老九应该是丧子之后,声音才因为悲伤过度而变得沙哑起来的,于是转而改口说道:“前辈,人死不能复生,还希望你能节哀啊!” 白老九惆怅地说道:“唉,这次的事情很不简单啊!轩儿的死,居然跟叶展全的情况一模一样,真是令人有些费解啊!” 苏陌寒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骆云抢先接了过去:“什么?贵公子也是这样的死状?” 白老九脸上变得有些哀伤起来,似乎不太愿意再去想这件事了,他并没有回答骆云的问题,可是骆云已经从他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白九爷,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或许今夜可能有大事要发生,希望你能同意我带着雪茹进府去,这样也能在必要时,帮你们搭把手啊!”骆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白老九不仅在黑衣人手上救了他,又给他秘制金创药疗伤,所以他得还人家这个人情。 白老九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骆神捕想要进府,老夫当然非常的欢迎,白府的大门随时都为阁下敞开,但是府上的规矩老夫实在是无法违背,希望骆神捕能够理解老夫的苦衷。” “骆神捕,要不就让我在外面帮你照看着她吧!”苏陌寒见大家都有些为难,于是想到了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 骆云淡淡的说道:“不必了,谁照看她,我都放心不下,她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骆云说完又朝墙角放置着蓝雪茹尸体的地方走去了,但是他刚跨出几步,忽然转身大声说道:“希望有些人能够好自为之,上苍是有眼睛的,恶人终有恶报。” 孙沙平听完很是气愤,然而他气愤的神色忽然在脸上凝固了起来,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鲜血,直直栽倒在了地上,看着就好像是气急攻心,吐血昏倒了似的。 孙沙平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真的会如此轻易就被气得吐血吗? 岳语琴距离孙沙平最近,她急忙奔了上去,扶着孙沙平的脖子,抽泣着喊道:“二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你到底怎么了呀?” 苏陌寒和白老九对视了一眼,只听苏陌寒轻声说道:“前辈,有劳你帮忙看看他是不是内伤迸发了啊?” 白老九徐徐点头,接着便抓起了孙沙平的手腕,仔细的号起了脉来。 骆云显然没有料到孙沙平会突然吐血晕厥过去,他愣在原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甚至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过去的一切事情都只是巧合呢? 片刻后,白老九便号完了两次脉,在确诊了情况后,白老九才缓缓说道:“他的内伤并不严重,只是...只是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外来的真气,很是强劲,方才正是这股真气冲击了他的几处大穴,所以才造成了他吐血昏迷,待我帮他把体内的真气祛除,那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的体内怎么会有外来的真气?若是要做到将真气灌入别人体内,同时又不让人吸纳兼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骆云说着再次朝着这边走了回来。 白老九道:“我也觉得非常奇怪,放眼江湖能够做到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人,可是对方竟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直接将人杀死,却要耗费大量真气,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骆云有些自责地说道:“这事都怨我,是我太过冲动了,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现在想要知道一切答案,恐怕只有等到他醒了。” “那老夫这就带他先进去疗伤了,骆神捕在外面千万要小心一点啊!”白老九说完,便招呼了两个大汉,让他们将孙沙平背进府去。 骆云看见苏陌寒他们走进了府内,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府内未必有府外安全。” 苏陌寒等人已经渐渐走远,并没有听到骆云对他们的提醒,很快他们又绕过了那间上锁的屋宇,再次来到了露天坪,苏陌寒忽然又想起了那团诡异的蓝色火焰,于是情不自禁的朝那露天坪中心的小山包望了过去。 然而那山包周围一片漆黑,并没有所谓的蓝色火焰,这让苏陌寒顿时有些疑惑起来,若不是之前岳语琴也看到过那团火焰,他甚至有些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们一直绕着露天坪走了好一阵,然而苏陌寒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露天坪的中心,尽管他都快把眼珠子望出来了,却依然不见那团蓝色火焰的半点踪迹。 片刻后,苏陌寒等人穿过狭窄的小道,跟随着白老九再一次来到了那间接待客人的大厅内。 原来在岳语琴离开后不久,白老九便命人将金创药送了过来,此刻的薛芊洛伤势已经渐渐恢复了起来,再加上刘含运功为她疗治内伤,此刻的她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之前的憔悴与狼狈,已经在她的脸上消散了。 (本章完) 第129章 疑云重重(1) “你们总算是回来,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薛芊洛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孙沙平也被背了进来,转而问道:“孙师兄怎么了,他看起来伤得不轻啊,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哼,不用你管,我二师兄伤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结果那骆神捕还说我二师兄是内应,真是可恨,我都为我师兄觉得不值。”岳语琴把师兄在骆云那里受的委屈,全都撒在了薛芊洛的身上。 薛芊洛也为孙沙平断后受伤觉得非常自责,所以并没有跟岳语琴斗嘴,毕竟那些杀手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孙沙平的伤自然就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啦,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连累了他,现下哪里还有理由跟岳语琴斗嘴呢? 精壮大汉将孙沙平放在了椅子上,岳语琴立马上前,站在一旁扶着孙沙平瘫软的身子,白老九赶紧运功为他消除体内的那股奇怪真气。 苏陌寒则走到了薛芊洛身旁,他看见薛芊洛脸上尽是自责,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姑娘,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位少侠的伤并不严重,估计很快便会恢复过来的。” “公子,你不仅仗义出手相救,这一路上还特别照顾我们,芊洛实在无以为报,还望公子能够留个姓名,让芊洛时刻铭记公子的恩德。”薛芊洛的肺腑之言,确实打动了苏陌寒,向来不愿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别人的他,此刻居然脱口说了出来。 “在下苏陌寒!”他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竟然有种好像在说别人名字时的陌生感,也许是太久没有谈起过自己的大名了,如此生硬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他不禁也有些尴尬起来,为了减少这种尴尬,他随口问了一句:“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小女子姓薛名芊洛,草头千的芊,洛阳城的洛。”薛芊洛柔声回道。 “哦!”苏陌寒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坐到了薛芊洛对面的椅子上。 薛芊洛望着苏陌寒轻轻一笑,随即脸上苦涩的表情又浮现了出来,眼神再次凝视到了孙沙平那边,正被孙沙平的伤势牵动着自己的心,心中暗自祷告,希望孙沙平不要有事,希望不要再有人因此而死了。 然而没有多大一阵子的功夫,白老九便为孙沙平化解了体内的真气,可是孙沙平依然还是不省人事。 岳语琴看见孙沙平还没有醒,有些焦急地问道:“白前辈,我师兄怎么还没有醒啊?是不是他体内的真气还有残余的没有祛除掉,要不你教我如何做,我来给他运功疗伤吧!” 白老九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醒,不知道会不会是他太过疲惫了?要不先把他安排到客房去休息一晚,或许明天就醒来了呢!” 岳语琴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白老九道:“你们都是小兄弟的朋友,那便是老夫的贵客,不必跟我那么客气。” 白老九说完,唤了两名大汉,将孙沙平背去客房,而岳语琴担心师兄的安危自然也就跟去照料了。 大厅内还剩下四个人,白老九、苏陌寒、薛芊洛和刘含。 他们四个人相互之间并不是很熟悉,因此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再加上各自心里都在思索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于是场面变得有些寂静,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他们开始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白老九作为主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府上今天忽然发生两起离奇的命案,想必今晚也不会太平,不过诸位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呆在房里不要出来走动,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不让你们受到半点伤害。” “前辈,我觉得这件事似乎跟我们的到来,有着莫大的关联,或许这就是我们给你带来的麻烦,今晚我是睡不着的了,还是让我帮你搭把手吧!”苏陌寒最怕欠别人的恩情了,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义父叶旭阳为了还一个恩情,一辈子都在为此奔波。 白老九淡淡地笑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仅凭你的力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安心呆在房里歇息吧!唉,本来是想让小兄弟来好好痛饮一番的,可是不想府上却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有些扫兴了。” 苏陌寒道:“前辈,谁家没有一点事儿呢!你尽管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一定在府上等着,好好与你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白老九道:“既然有小兄弟的这句话,那老夫心里就舒坦多了。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老夫的话,晚上不要出来随意走动,以免府上的家奴不熟悉诸位的面孔,误伤到大家。” 苏陌寒道:“好的,那前辈若是有什么事,也不要跟我们客气,尽管差遣便是。” 白老九没有再说别的了,因为他现在也没心情再去说那些客套话了,他唤了几名大汉,将苏陌寒、薛芊洛、刘含分别带去了客房。 白府内的客房分布得比较凌乱,并不像那些府邸里,客房总是聚在一起的,故而他们走出了大厅以后便分开了,分别跟着一位举着火把的大汉,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渐渐远去。 苏陌寒紧跟在一位举着火把的大汉身后,在那些郁郁葱葱的柳树林里穿行,走了好一阵子,苏陌寒顿觉无趣,于是与那位大汉聊了起来,大汉开始对苏陌寒比较抵触,不管苏陌寒问什么,他始终都不言语,然而就在苏陌寒聊到那团诡异的火焰时,大汉的话语突然多了起来。 “我们府内像那样的火焰很多,那些只不过是普通的火焰,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汉嘴上说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他的语气却显得有些紧张,并不像话语里所说的那样平淡,就好像在故意掩饰着什么一般。 苏陌寒当然不会相信大汉所说的话,心中暗想:若是那火焰真的很普通,为何我却是从来未曾见过呢? 他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那火焰也许就是树叶在燥热的环境下自己燃了起来吧!可能当时我心里有些胆怯,所以没有看清楚只是树叶在燃烧。” (本章完) 第130章 疑云重重(2) “没错,就是公子所说的这种情况,咱们府上的柳树很多,自然会有一些干燥的柳叶飘来飘去,那些火焰就是柳叶在空中自己燃了起来。”大汉说着,又故意强调了一遍:“没错,就是这样的情况。” 苏陌寒更加确定了大汉在说谎,但是他同时又对另一问题产生了好奇,于是问道:“小哥,你们府内怎么到处都是柳树啊?我见过的宅子自认也不少了,可是府内全是柳树的,这确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苏陌寒确实见过许许多多的宅子了,因为他昔年在做刺杀任务时,那些被他刺杀的目标,大多都是剥削民脂民膏的恶人,要么就是无恶不作的奸商,因此都有属于自己的宅子,所以他也在刺杀那些人时,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宅院,然而这却是苏陌寒第一次遇见里面种满柳树的宅子。 “这...应该是...”汉子话语开始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不过只是吐了几个字,声音就好像卡在了嗓子眼一般,接着他沉吟了一声,话语又变得顺畅了起来:“我们的老主人喜欢柳树,所以就种满了柳树。” “可是那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柳树啊!柳树的生命力本来就没有其它的树强,因此在种植上面非常苛刻,若想种出如此大量的柳树,好像并非一两代人可以种出来的吧!”苏陌寒说完,故意探出头去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只见火光照耀下的大汉,那张脸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大概是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苦恼了吧! 精壮大汉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借口,畅声道:“对对对,不止老主人喜欢柳树,就连太主人也喜欢,咱们府上有好几代主人都在府里种过大量的柳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柳树。” 苏陌寒听得不禁笑了起来,要知道喜欢柳树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柳树又不像桃树、梅树这些会开花树种,要是说一家几代人都喜欢,那这简直就是最好笑的笑话了,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几代人都喜欢柳树,那也不必在府内种得密密麻麻全是柳树啊! 精壮大汉略带困惑地问道:“公子,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们的那些主人,喜好真的有些独特,一般的风雅之士都喜欢花花草草的,而他们却对这柳树情有独钟,当真有些好笑啊!”苏陌寒说完,忽然又想到另一件奇怪的事,于是问道:“小哥,我怎么发现你们府上全是男人啊,就连半个女子的影子也没有,难道说你们的主人就没有一个女儿什么的吗?就算没有女儿,总应该有个女主人吧,不然二少爷又是哪里来的呢?只要有女主人,那就应该会有丫鬟的啊,可是...” 这一个问题似乎彻底把精壮大汉难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来搪塞这个问题了,于是只能选择逃避问题,只见他脚上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不少,嘴上也岔开话题说道:“前面马上就到公子的住所了,公子一定要切记晚上不要出来随意走动,不然在柳树林里迷了路,那可是很难走出去的。” 苏陌寒见对方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好再刨根问底下去了,毕竟这些都是别人府上的私事,过多的去打听总是不太礼貌的,于是他便随口说道:“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出来走动的。” 苏陌寒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人这样聊了一大圈,却又回到了开始时候的沉默之中。大概是在这种安静以后的环境下,苏陌寒的脑子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总觉得这些无法解释的问题里,似乎隐藏着白府的什么惊人秘密,然而他却始终无法猜出这个惊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们就这样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总算来到了一间樟木搭建而成的屋宇前,由于火把的光线可视范围不大,苏陌寒无法看清屋宇周围的情况,也不知道这周围是不是紧挨着其它的屋宇,不过死寂的环境告诉苏陌寒,似乎这片柳树林里就只有这样一间单独的屋宇。 精壮大汉推门进入了屋内,随即点燃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接着便匆匆离去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这让苏陌寒顿时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感觉就好像是白老九刻意把他们分开安排在较远的地方就寝,好让他们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身边又无人可以结伴,那么就只能乖乖的呆在房内好好歇息了,那便不会有人出去随意走动啦! 苏陌寒不知道白老九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随意走动,但他隐约觉得这事好像不是表面那么单纯,似乎是白老九在掩盖着什么秘密。可是他作为客人,自然也不好去窥探主人的秘密,于是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居然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当苏陌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桌上睡着的,于是抖了抖精神,走到了塌边,解开了衣带,正打算躺下去继续睡,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飘进了耳朵里。 这声音传来的地方离此处还比较的远,以至于苏陌寒听到的怪声并不是很清晰,他听到时只觉头皮一麻,但是很快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情绪太过紧张,所以听错了。 正在苏陌寒为此困惑的时候,又传来的一声尖锐的怪声,这次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就好像发出这个怪声的东西离苏陌寒更近了似的。 他敢肯定这次听到的声音绝对不会是错觉了,因为这个声音太过真实,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清楚。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禁开始发慌起来。 他赶紧把自己刚刚脱去的衣衫又穿了上去,手中紧紧握着佩剑,朝着门边缓缓地靠去。他才刚刚走出没几步,又听见那怪声响了起来,这次声音离他更近了。 这次他听得比方才的两次更加的清晰,他只觉得这怪声就好像是猫儿被撕碎时发出的凄厉怪叫一般,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些渗人,尤其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环境里,那种渗人的感觉更是强烈。 (本章完) 第131章 疑云重重(3) 苏陌寒壮着胆子,拔出了利剑,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后,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都要用手中的利剑,给它刺百来个窟窿,看看它的真面目究竟有多狰狞。 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他绝不会再像遇到鬼火时那样轻易退缩了。 怪声还在慢慢朝着苏陌寒逼近,这种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就这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苏陌寒感觉声音似乎就要到耳边了一般,手里的剑不禁也举了起来,身子也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不断的打颤。 苏陌寒虽然算不上是一流的高手,可是在武学上的修为也并不低了,然而他却在这种怪力乱神、神秘未知的东西压迫下,精神都快要崩溃了,若不是他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胆量本来就比寻常人大许多,他想自己可能也被这鬼玩意吓死了。 其实像苏陌寒这样的武林中人,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对打打杀杀的事情见怪不怪了,然而这些武林人士大多却对鬼怪一类的未知事物,隐隐有着很深的忌惮,若是平常不遇到则罢,真的遇上了哪怕是一流高手,也会有为此胆寒的时候。 苏陌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连喘息声中也夹带着浓浓的恐惧感,心跳开始急剧加速,似乎就要从身子里蹦出来了一般,神经也在此刻崩得更紧了,就好像一根针落在地上,都会对他此时的情绪造成极大的冲击一般。 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已在苏陌寒的耳边了,他感觉自己都能在怪声响起的空隙间,听到一些隐隐绰绰的脚步声了。 这种脚步声很轻很有节奏,苏陌寒无法判断出它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从脚步声的节奏来看,苏陌寒敢断定这个东西所发出来的脚步声绝对不会是两条腿在行走的生物,也就是说它绝对不会是人。 苏陌寒这样想着,心随即也跳得更快了,当然情绪也就变得更紧张了,曾经的他在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时,也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毕竟那些对手都是人,都是咱们所熟悉的人。 而这种未知的生物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力量,谁也无从得知,再加上许多人对它的格外尊崇,修建各式各样的神龛,天天膜拜它们,把它们传颂得神乎其神,这无疑不是在无形之中给人制造了很强烈的恐怖气息。 苏陌寒的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忽然又听见‘哒哒哒’的敲门声,这声音敲击得很有节奏,就跟咱们平常敲门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听得苏陌寒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只觉得脑袋里似乎有无数的虫子正在往外爬似的,整个人顿时恐惧到了极点,同时失去了本该有的思维能力,脑子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就跟街边卖的混沌一样,乱作了一团。 苏陌寒本以为那个鬼东西会直接冲入他的房间,他万万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很有礼貌的叩门,人在紧张到了极点的情况下,手上的动作也有些不听使唤了,就在这‘哒哒哒’的敲门声响起后,他在不禁意间已经将手中利剑刺出了十几剑。 然而门外却并没有什么东西进来,以至于他这十几剑全部刺了个空,只听见剑身在空中激起凛冽的风声,除此之外便是利剑在他的狂刺之下,发出的一连串清脆得如同风铃声一样的悦耳声响。 十几剑都刺空以后,苏陌寒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下来,他按住了手中的剑,心想:我方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好像疯了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刺中东西,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难道这就是那些神棍口中所说的鬼上身了吗? 苏陌寒脑子里越想越觉得可怕,然而好奇心又不断的驱使他去听门外的动静,那怪叫声没有了,敲门声也没有了,就连轻微的脚步声都消失了,门外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仿佛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陌寒心中顿时犯起了嘀咕,当下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之事,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他又想起了刚刚那阵很有规律的敲门声,暗想莫非是有人在门外? 苏陌寒随即便轻声问道:“门外是谁在叩门啊?” 苏陌寒问完以后,便将耳朵贴在门缝边,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然而外面除了夜半三更的虫鸣声,依然还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 苏陌寒感觉就好像被一道惊雷击中了脑袋一般,整个人顿时便蒙了,心想外面到底会是一个什么东西呢?越想苏陌寒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因为他此刻忽然想到了叶展全和二少爷的死,他们的死法有一个共同之处,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一般,苏陌寒不禁猜测,莫非他们就是被这个鬼玩意吓死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要弄清楚鬼玩意的真面目,一切的谜团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苏陌寒口中暗自嘀咕着。 他这样想着想着便开始去拨动门栓,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栓时,忽然急促的收了回去,那速度快得就好像手被门栓电击了一下似的。 当然门栓是木头做的,自然也不会导电,所以苏陌寒也并非是被它电击了,而他之所以急促的将手缩回去,只是因为他忽然间想到,就这样出去有些不妥,万一那个东西就匿藏在门外,他这样出去便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于是他朝四周扫视了一遍,发现西墙上有一扇紧闭着的窗户,心中顿时有了想法,接着便轻手轻脚的朝着窗户靠去,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然后透过缝隙打量了一遍外面,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看清外面并没有什么危险,他这才推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他的身子宛如水中跳跃的鱼儿一般,一个猫身便来到了窗户外面,接着提剑便朝木门的方向悄悄按了过去。 (本章完) 第132章 狼狈为奸(1) 由于苏陌寒的手中并没有火把,油灯也还在屋内燃着,因此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只能借着屋顶与柳树的缝隙间,挥洒下来的暗淡月光,隐约看清一丈以内的事物,如果再远的地方就只能看到无比的黑暗了,不过这样的可视度对于苏陌寒而言早就足够了,因为他是职业杀手,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去观察事物。 苏陌寒绕过屋角,随即便来到了屋前,可是屋前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他心里的疑惑更加的浓烈了,于是带着对真相的好奇,他又仔细把周遭探查了一遍,就连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屋顶,他也跃上去检查过两遍,除了掘地三尺之外,他几乎把屋宇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都摸索了一遍,然而却是一无所获,甚至就连半个可疑的脚印也没发现。 他本来还想把探查的范围扩展得更宽一些,可是又怕进入柳树林以后迷失在了里面,最后只能沿着原路,又从窗户回到了屋内。 苏陌寒回到屋内以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于是又拿着油灯打开了屋门,打算借着油灯的光线,再仔细对周围探查一遍,希望不要遗漏了任何一处细节。 然而苏陌寒刚刚把屋门打开,一个白晃晃东西顺势滚落在了他的脚跟前,东西本来是夹在门槛与木门的缝隙间,所以苏陌寒之前在仔细探查情况的时候,并未发现它的存在,如今木门被他打开,这个东西便顺势滚落了进来。 苏陌寒压低了煤油灯,定睛寻那滚落的东西望去,顿时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宛如一尊石刻的雕像,一动也不动。 ...... 月落乌啼霜满天,柳树林里情绵绵。 在这片宛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柳树林里,另一处隐藏在其中的屋宇内,岳语琴正坐在一张发黄的老木桌旁,手腕杵在桌面上,手掌撑着脸颊,似乎正在打着瞌睡,忽然一双粗糙的大手从她的双肩滑过,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胸膛,顿时将她从浅睡中惊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扭头朝身后望去,一张令她无比熟悉的大脸映入了眼帘,这个站在她身后搂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兄孙沙平。 “啊!”岳语琴先是惊了一跳,她显然没有料到孙沙平会这么快醒来,接着她便伸手去掰对方的手臂,同时嘴上也厉声喝道:“师兄,你要干嘛?” 孙沙平此刻就好像一只饥喝的野兽,随着岳语琴的反抗,他却变得更加的兴奋,手上的力量不禁也加大了,嘴上喘着大气,说道:“师妹,你就从了我吧!不然我看你跟其他的男人勾搭在一起,实在是受不了啦!” ‘啪——’ 岳语琴一个耳光扇在了孙沙平的脸上,顿时把他抽得愣住了,岳语琴顺势挣脱了孙沙平的怀抱,站在了他的几步之外,两行泪水打湿了粉嫩的脸颊,抽泣着说道:“师兄,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一直把你当正人君子,今天我才看清原来你是人面兽心的...的畜牲,算我岳语琴瞎了眼,居然还留在这里照顾你,你...你太过分了。” ‘啪——’ 孙沙平重重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即说道:“没错,我孙沙平就是犯贱,堂堂的白平剑派二弟子,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是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整天看着她一会儿喜欢什么王爷,一会儿又喜欢什么江湖侠客,心如刀绞一般的痛啊!” “你...你胡说八道。”岳语琴的心思被孙沙平看透,而且被对方就这样直言说出,不禁让她有些心虚起来。 “师妹,我们从小一块长大,难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我还看不明白吗?”孙沙平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爱慕王爷,那只不过是你被他的才能与智谋所吸引,并不会爱得太深,而你钦慕这位侠客,那才是动了真心,所以我才会那么难受,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 岳语琴气愤填膺,大声说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做出这种事,却找一个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是我敬重的二师兄吗?” 孙沙平冷笑道:“其他人不了解你,难道我孙沙平还不了解吗?你从小到大就爱最贵的衣衫、最美的书画、最强的剑法,哪一样你不是追求最好?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位侠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让你心动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俊美了,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如意郎君,所以当我看见他搂着你的时候,我才会出剑想要杀了他,可惜你的那个眼神让我害怕。” 岳语琴顿时哑然,她只以为自己很了解师兄,却不知道师兄其实把她看得更透彻。 孙沙平又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与你比剑时,失手将你喜爱的衣衫划破了,结果你足足一个月也没有理我,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只要是你喜爱的东西,别说是故意毁坏了,就算是失手弄坏,恐怕都会很难得到你的谅解,所以我最终才没有杀了他,因为我怕你忌恨我一辈子。” “师兄,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了解我,我刚刚没把你打疼吧?对不起,你身上有伤,我不该对你动手的。”岳语琴被孙沙平的一番话打动了,在一个真心爱自己又如此了解自己的人面前,她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 “师妹,刚刚都是师兄太过冲动了,你那一巴掌打得对,若不是你打醒了我,或许我真的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了,那我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师傅他老人家啊!”孙沙平这样的认错态度,让岳语琴的情绪彻底平和了下去。 孙沙平见师妹情绪缓和了下来,于是便招呼她坐下有话好好说,岳语琴平日里也很听师兄的话,当下便把孙沙平之前的无理举动全给忘了,随即又坐了回去。 孙沙平没有选择坐下,而是站在了岳语琴的身旁,他俯视着娇答答的师妹,直勾勾的盯着那一起一伏的两座玉峰,挺拔的双峰在岳语琴急促的呼吸下,汹涌澎湃的上下波动着,孙沙平看得眼睛都直了,脸上顿时又显露出了不轨的神色。 (本章完) 第133章 狼狈为奸(2) “师兄,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岳语琴被孙沙平的表情惊住了,她害怕孙沙平又会兽性大发,不禁用手护在了胸前。 岳语琴的手挡住了那一抹春光,同时也把孙沙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知道这样蛮干只能得到师妹的人,却是得不到她的心,于是收起了心中的邪念,说道:“师妹,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想嫁给王爷,做堂堂正正的王妃,过那荣华富贵的生活,还是想跟着那浪迹江湖的侠客,去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唉,我现在还有得选择吗?都怪自己当初非要嫁给什么王爷,殊不知更好的如意郎君还在江湖,命运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若是不让我遇上他,我真的以为做王妃就能幸福一生了,可是直到遇到了他,我又想快意江湖,做人人羡慕的一对江湖侠侣了。”岳语琴百感交集,脸上愁云惨淡。 “师妹,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哪一次师兄没有帮你搞到手过,若是你真的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去做世人羡慕的江湖侠侣,我孙沙平一定帮你达成心愿。”孙沙平嘴上说得好听,然而心里却在盘算:师妹,你永远只属于我孙沙平一个人,若是谁敢挡在我们之间,那他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做一具冰凉的尸体。现在就让你来决定,看看先让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来做冰凉的尸体吧! “师兄,你真的可以帮我吗?”岳语琴惊喜的问道,问完后她又似乎觉得这个根本不太可能实现,哀伤道:“我知道师兄一直以来都很疼我,可是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你没有那个本事扭转局面的。” “我明白了,师妹是真心想跟着那位侠客,可是又顾及王爷这边的婚约,对不对啊?”孙沙平见师妹默认,于是又说道:“其实就算这位侠客不出现,我也不会让师妹嫁入定山王府的,当初我便看出师妹不是真心喜欢王爷,所以极力劝解,甚至在暗中做了一些手脚。” 孙沙平说完以后,心中暗想:师妹,我就知道你会选择侠客,江湖儿女永远也摆脱不了对江湖的追逐,不管是对权利,还是对感情,或者是对武功,真正踏入江湖的人,又有几个将这些放下了的,又有几个真正做到归隐了山林的呢? 岳语琴沉默了一会儿,惊诧地问道:“师兄,你说什么?你...你都做了什么呀?” 孙沙平心想:师妹啊师妹,我早就等你这样问了,看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啊!杨然,看来注定是要让你先做冰冷的尸体了,不过你放心,为了不让你孤独,我会尽快将那侠客也送来陪你的,让你们两位凑成一对儿,不必那么寂寞,哈哈哈... 孙沙平心里虽然那样想,嘴上却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小师妹了,其实我就是骆神捕口中所说的内应,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我提供给那些黑衣人的。” 岳语琴一脸的不相信,情绪随即也激动了起来:“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师妹,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孙沙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你非要嫁入定山王府的那一天起,我就料定你不会幸福的,所以我就在暗中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联络的这些黑衣人,其实都是阅文堂请来的杀手,我...” 岳语琴不等孙沙平的话说完,喝道:“啊!阅文堂!!!二师兄,你不知道阅文堂跟咱们一直都是死对头吗?你为何要跟他们搅在一起啊!二师兄,你真的变了,变得好陌生,变得好可怕啊!” 孙沙平解释道:“师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跟他们合作只是想要除掉定山王,阻止你嫁给他,仅此而已。并没有把白平剑派的任何消息透露给他们,也从来没有出卖过白平剑派,出卖过师傅啊!” 岳语琴道:“那你跟他们合作,总得有个条件吧,江天星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你去杀一个朝廷重臣的。” 孙沙平道:“那只老狐狸当然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所以我便把定山王暗中帮助白平剑派的事告诉了他,他早就对这个暗中出手的人,心怀愤恨,只是苦于没有办法查出他的身份而已。” 岳语琴道:“所以你便告诉了他,然后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孙沙平道:“没错,只要能让师妹找到真正的幸福,孙沙平就算是做尽一切坏事,落得天下人的痛骂,又有何妨。” 岳语琴苦涩道:“可是王爷毕竟对咱们白平剑派有恩,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啊?虽然我现在不想嫁给他了,可是我也不想让他死啊!” 孙沙平道:“师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你想要得到自己的幸福,牺牲是再所难免的,没有鲜血的浸泡,爱情怎会变得刻骨铭心呢?” 也不知道岳语琴是不是因为跟孙沙平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也有那种为了私利,可以不顾一切的疯狂。当孙沙平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岳语琴不但没有责备师兄做出的卑鄙事情,而且在孙沙平的错误观点上,也没有提出反驳的意见。 “师兄,既然你跟江天星达成的协议是杀王爷,那阅文堂为何要雇用杀手来追杀薛芊洛呢?这不是把咱们也牵扯进去了吗?好像跟你做内应完全说不通啊!”岳语琴虽然不是很聪慧的女子,但是这样浅显的问题,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孙沙平自然不能把自己还将薛家出卖的实情告诉师妹,因为他非常了解师妹的秉性,他清楚师妹没有责怪自己把定山王说出去,那是因为这事现在对她有利而无弊,就算自己做得再不对,师妹看在那是为了她好的份上,也会原谅自己的。 而在出卖薛家的事情上,牵扯了那么多的人命在里头,这事又对岳语琴没有丝毫的好处,他不知道师妹将会如何看待自己,更害怕师妹会因此不原谅自己,所以他是万万不能说出实情的。 (本章完) 第134章 狼狈为奸(3) 孙沙平故作为难的说道:“唉,都怨我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当初将王爷暗中帮助白平剑派的事告知江天星时,没有做到密不透风,让江天星在蜘丝马迹中查到了我是泄密者,于是以此事作为把柄来威胁于我,让我给他们充当内应,助他们除掉薛家的余孽薛芊洛。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薛家也参与这事的,那我就无从得知了,我想薛家这么大的阵仗来帮白平剑派,江天星想从其中要找到一些蜘丝马迹也不难的。” 岳语琴道:“师兄,出卖薛家的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我发誓如果是我孙沙平将此事泄漏出去的,我就...我就全家死绝。”孙沙平发完誓,心想:反正我那些所谓的家人一直就不待见我,把我送到白平剑派二十年了,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他们能够为我发的毒誓而死,也算是我对他们的恩典了,这起码还能说明我把他们当家人看待过,不像他们那般绝情。 岳语琴道:“师兄,你干嘛发那么毒的誓啊!我又没有怀疑你说的话,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毕竟薛家一夜之间死了两万余人,场面何其悲烈,无不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孙沙平道:“其实我也很同情薛芊洛,她家破人亡已经够可怜的了,本来我实在不愿帮阅文堂再继续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可惜他们让潜伏在白平剑派里面的细作从门缝里塞给我一封信,信里明确掌握了我如何把定山王的事泄漏出去的经过,并且他们手上还掌握有我写给他们的书信证据,这些对我而言非常的不利,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孙沙平说得是情真意切,不知道在心里已经盘算了多久这些假话了,其实这次充当内应完全是孙沙平自己想要报复薛家,想要将薛家仅剩的薛芊洛除掉,而阅文堂压根就没把薛芊洛当回事,只是出于应付孙沙平,怕孙沙平将他们公然屠灭中立薛家的事泄露出去,所以才派了天机门的宁不凡等人来刺杀。 岳语琴苦涩地说道:“原来如此,江天星真是够卑鄙的,那万一你给他们做完内应,他们又以这些把柄要挟你做别的事,如此没完没了,那可怎么办啊?” 孙沙平道:“他们答应了,只要我做完这件事,便会把那些把柄还给我,我不怕他们再耍花招,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我自己去师傅面前领罪,把他们屠灭中立势力的恶行公诸于众,我不相信他们担待得起这样大的恶名。” “但愿他们不会再食言了,那这件事便可以就此止息啦!”岳语琴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师兄,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早点告诉我啊!若是你早点与我说,我不会看着你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见死不救的。如果有我帮衬着你一些,你也不会就这样被骆神捕轻易识破啦!” “我一直就不想将你牵扯进此事中来,我只希望你能继续做那个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小师妹,至于这一切的罪过都让我孙沙平一人来承担就行。”孙沙平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惆怅道:“唉!现如今把一切实情都告诉你,这也实属无奈啊!” 岳语琴道:“师兄,你有什么苦衷,尽管给我说吧!这一切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当初太天真了,一心只想嫁给一个自己略有好感的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才让你为了我,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我有责任帮你把这件事平息了。” 孙沙平道:“唉,师妹啊!我是一万个不愿将你牵扯进来,可是眼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啦!” 岳语琴道:“嗯,师兄尽管说吧,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渡过这道坎的。” 孙沙平道:“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严重,现在只有骆神捕怀疑我是内应,然而他却没有什么证据。如今我在他们的眼里不是受了内伤吗?我就借此机会好好休息几日,你替我与外面的人接应,只要他们发现我并没有任何举动,而外面的人依然可以掌握我们的情况,这样骆神捕对我是内应的猜疑就能不攻自破了。” 岳语琴道:“师兄,你的这招真是高明啊,可是我怕自己做不好,万一露出什么马脚,我...” 孙沙平截口道:“我与外面联络的方式很安全,就连外面的那些人也不会知道是你在代替我跟他们联络的,师妹就放心吧,除了你和我以外,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的,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你去冒险啊!” 岳语琴道:“那好吧,一切就按师兄说的去办!” 孙沙平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容,心中暗想:骆云啊骆云,你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故友之女,居然也会做内应吧! 原来孙沙平把这一部分实情告知岳语琴都是有原因的,他和雌雄双煞早就盘算好了一切,雄煞柳显御的那一脚,其实就是将这股逆气灌入孙沙平的体内,致使他被真气冲击穴道昏倒过去,接着孙沙平便可以利用岳语琴移情别恋苏陌寒,帮他消除骆云对他是内应的猜疑。 当然这样的主意起初不是孙沙平想出来的,它是观察入微的雌雄双煞想出来的。他们做杀手的时候,就不是那种杀人如麻的杀人机器,若是能够用脑子杀人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显露自己的武功,因为他们认为越少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套路,这样的武功才能在重要的时候发挥出奇效来,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最厉害的杀手。 雌雄双煞虽然退出了武林,但是他们在赶来复仇前,已经在江湖上无所不知的董得多那里重金买下了岳语琴、孙沙平、骆云、薛芊洛等人的详细信息,故而也就知道岳语琴跟定山王有婚约的事,当他们在暗处发现岳语琴对苏陌寒有意思的时候,便想好了这样一招来帮孙沙平消除是内奸的嫌疑。 这也难怪最后雄煞柳显御会胸有成竹的说,孙沙平的伤势还不够,需要他来加一把火,而他踢的那一脚当时也让孙沙平顿生疑云,如今这个谜团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虽然这个主意不是孙沙平想出来的,可是他在执行的时候,却是心甘情愿的。这个孙沙平口口声声为了爱,然而却在爱情的道路上不折手段,甚至不惜利用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男人究竟是为了爱,还是为了自己的占有欲呢? 总之不管孙沙平是为了什么,他算是把岳语琴拖入了罪恶的泥潭,不管以后岳语琴如何洗白自己,身上的泥腥味也是洗不掉了。 (本章完) 第135章 府中秘密(1) 清晨的一抹阳光照进了房内,岳语琴懒洋洋的起了床,叠好了棉被,整理了一下衣衫,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洗了一把清水脸,涂了淡妆。 岳语琴把这一切做完,太阳又爬上了山头好一大截,她看了看正趴在桌上熟睡的孙沙平,微微一笑,心想:这几日的奔波,我下半夜也睡得太沉了吧!就连师兄什么时候把我弄床上去睡的也浑然不知。不过师兄受伤了还知道关心我,把床让给我来睡,这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若是我不遇上王爷和他,其实嫁给师兄也是不错的。 岳语琴这样想着想着,轻轻推了孙沙平一下,孙沙平虽然睡的很熟,可是警惕性还是非常强的,他被这样轻轻一推,立刻就抬起了头,睁着朦脓的眼睛望着小师妹:“师妹,你醒了啊?” “嗯,师兄,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去床上休息吧!我现在出去了,你昨夜交代的那些事我会把它办好的,你这几天就安心的休息吧!”岳语琴的话音刚落,孙沙平已经起身朝榻上走去了。 孙沙平走到了床边,正好听见岳语琴关门离去的声音,他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接着便扑在岳语琴睡过的床上,疯狂的呼吸着岳语琴躺过的每一寸地方,嗅着那些残留在被褥间的芳香,脸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 岳语琴关上了房门,心里一想到很快又可以见到苏陌寒了,嘴上就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时,屋外一位等候已久的精壮大汉走上前来,很礼貌的说道:“小姐,请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那位跟我们一起来的公子,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岳语琴柔声问道。 精壮大汉沉吟了一声,说道:“你们一起来的有两位公子,我不知道小姐指的是哪一位呢?” “就是那位长得非常俊美的公子。”岳语琴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有失女子的矜持,可是实在不知如何来形容他了,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昨夜苏陌寒给薛芊洛提及过自己的名字,于是说道:“哦,对了,他叫苏陌寒,是你们主人的贵客。” “哦,你说的是他啊!”精壮大汉狂然大悟。 岳语琴惊喜道:“听你的意思,你知道他在哪里啰?” 精壮大汉摆了摆手,沉声道:“我不知道!” 岳语琴显得有些失落,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好气道:“你不知道,你还回答得一副似乎知道了的样子,你是不是有病啊?” 精壮大汉不但没有因为岳语琴的话而生气,反而还帮她想主意:“我虽然不知道他昨夜在哪里歇脚,但是我想他肯定会去醉颜楼吃饭的,现在恰好是吃早饭的时辰,要不我带你去找找?” 岳语琴见对方态度如此好,当下便为自己无端耍小姐脾气觉得忏愧,似有若无地回应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精壮汉子应承了一声,便在前面带路去了,穿过柳树林里纵横交错的小道,一炷香以后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屋宇林立的地方,精壮大汉指着其中一座屋宇,说道:“那便是主人招待贵客用餐的醉颜楼,我的身份卑微,只能领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去看看要找的人在不在吧,我就在此处候着。” 岳语琴只好一人进入了那座叫作‘醉颜楼’的屋宇,刚刚走进屋内,几个人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眸,而其中一人正是苏陌寒,另外还有薛芊洛、刘含、白老九,以及白府二老中的白圣、段达。 “咦,姑娘不是在照顾你的师兄吗?莫非他已经醒了?”白老九面朝大门而坐,率先看到了岳语琴。 “我师兄已经醒了,不过还在卧床静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岳语琴按照事先想好的回话。 其他人本是顺着长桌的两侧,面面而坐,而醉颜楼的大门则是在他们的侧面,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前站着的岳语琴,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皆寻眼望去。 “岳姑娘,你快进来坐吧,我们正在讨论昨夜发生的怪事呢!”苏陌寒连忙起身,过来帮岳语琴执凳,招呼她坐下。 岳语琴缓缓落座,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颜,但是她又担心其他人看出来她的心思,赶紧收起了笑容,说道:“你们在讨论昨夜发生的事?难道昨晚又出事了吗?” 苏陌寒反问道:“莫非你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啊?”岳语琴顿时尴尬了起来,因为昨夜的上半夜她基本上都在打瞌睡,而下半夜又睡得很沉,她猜测自己或许是因此错过了那种声音,如今不禁有种被他人知道自己和师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睡得还如此香甜的尴尬。 苏陌寒没有回答岳语琴的话,而是指了指长桌上一件白晃晃的东西,岳语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长桌上赫然放着一根白森森的骸骨。 岳语琴方才进门只顾看苏陌寒去了,此时突然看见长桌上居然出现一样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本身就很渗人,当下便惊得岳语琴毛骨悚然,失声叫喊了出来。 岳语琴惊吓之余,小姐的脾气顿时冒了上来,喝道:“这里怎么会有一根骸骨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昨夜看到这根骸骨时,也被它吓得不轻,今早便将它带到了这里,不想惊吓到了岳姑娘,实在是抱歉啊!”苏陌寒很是愧疚的给岳语琴赔了不是。 岳语琴一听是苏陌寒带来的骸骨,心中的怒气顿时便消散了,随即问道:“你方才说你们正在讨论什么声音,这又跟骸骨又什么关系呢?” 苏陌寒当下便把昨夜自己遇到的怪事又说了一遍,岳语琴听他说起前面那些怪声时,倒也不觉得害怕,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是无法体会究竟有多么恐惧的。不过当苏陌寒说到打开房门后,这根骸骨滚到了自己的脚跟前,顿时岳语琴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这根骸骨原来跟怪声有着这样的关联,那你们讨论出什么结论了吗?”岳语琴惊吓之余,不禁对这件诡异的事更加的好奇起来。 (本章完) 第136章 府中秘密(2) 苏陌寒叹息了一声,头微微地摆动起来,显然并未讨论出任何的结论。 岳语琴道:“这会不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咱们呢?” 苏陌寒道:“我当时也这样想过,我甚至比你想得更多,我认为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不仅吓死了叶大哥和二少爷,还打算把咱们所有的人一个一个的吓死。” “这样的可能性难道不成立吗?”岳语琴疑惑地望着苏陌寒。 苏陌寒道:“本来我也以为自己解开了叶大哥和二少爷死亡的谜团,不想白前辈却说这种可能性不成立啊!” “为什么呀?”岳语琴问完,又将目光移到了白老九的身上,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让白老九来回答更合适一些。 白老九果然不等苏陌寒说话,又将之前对苏陌寒他们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昨夜老夫已经派出府内所有的人,将白府里里外外排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排查完了以后,他们一直都在白府周围巡哨,别说有人混进来装神弄鬼了,恐怕就连一只蝙蝠想要进来,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苏陌寒怕岳语琴不相信,附和道:“白府内有三百零九名精壮汉子,其中家奴占了二百七十三人,剩下的三十六位便是家臣,如此多的人手齐齐上阵,别说这只是一座小小的白府了,恐怕就连那些王孙公子的大宅,也能防守得密不透风了。” “那这种可能性确实就不成立了,可是如果不是有人装神弄鬼,难道府里真的闹鬼不成?”岳语琴说着,忽然想起了昨夜那团鬼火,越想越觉得害怕,于是便开始不断轻抚着她的胸口,以缓解心中的这种恐惧感。 “我们方才也刚刚说到这个问题上,你便突然来了。”一直在旁边没有作声的薛芊洛,忽然开口回答了岳语琴的话,薛芊洛的话说得很是温柔,几乎就跟那蚊子的声音一样小,就好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岳语琴似的,当然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岳语琴的,只是为岳语琴的师兄受伤,觉得有些自责。 岳语琴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师兄做内应,一直在暗处伤害着薛芊洛,良心发现了吧,于是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因此在语气上也变得客气了起来:“哦,那你们觉得会不会是真的闹鬼呢?” 薛芊洛本来就是反应很快的人,岳语琴一问完,她便立刻回答道:“我不知道,昨夜我确实也隐约听到了这种怪叫声,不过声音离我在的地方有些远,我只在屋门前伫足观察了一阵,奈何不熟悉柳树林的情况,又因白前辈有言在先,让我们不要随意出去走动,所以最后我始终也没出去看个究竟。” 岳语琴转而又问苏陌寒:“公子,你觉得会不会是真的闹鬼呢?” 苏陌寒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确定,反正总觉得这件事里透着邪性,根本不像是人为能够做到的,或许真的是鬼怪之类的东西在作祟吧!”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心中不禁美美的,毕竟能和爱慕的男子有这样的默契,换作是谁也会兴奋的,只是岳语琴却无法克制住这种兴奋,不禁在眼神里流露了出来。 岳语琴瞧见薛芊洛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很警惕的收起了自己的兴奋,然而为了避嫌,她只好象征性地问刘含:“那这位公子,你觉得会不会是真的闹鬼呢?” 刘含一直在暗中跟随岳语琴他们的队伍,早在之前便看见薛芊洛跟岳语琴不和了,又因他对薛芊洛颇有好感,所以本就不太待见岳语琴,故而冷冷回道:“我跟薛小姐一样,也没有出去查看,什么也不知道。” 岳语琴听刘含如此冷言相向,心中顿生怒意,可是又不好在苏陌寒面前发作,只好硬生生把这股气往肚子里咽了。 岳语琴徐徐说道:“公子跟薛小姐的想法一样,都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闹鬼,而我则跟苏公子的想法一致,都以为很有可能是真的闹鬼了,那咱们四个人,有两个都赞成有鬼了,这事看来就真的是闹鬼啦!” 白老九忽然截口道:“若是要按照大家的意见来决定是否真的闹鬼,是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参与进来呢?若是一个人说有鬼,也许是骗人的,两个人说有鬼,也很有可能是骗人的,要是三个、四个、甚至所有人都说有鬼,那这件事才更具有说服力。” 岳语琴道:“白前辈说得也不无道理,那不知道你们觉得是不是真的闹鬼呢?” 白老九坚定地说道:“我认为不是真的闹鬼,天下间根本就没有鬼怪,所谓的鬼都在人的心里,那是人自己吓唬自己,所幻想出来的子虚乌有之物。” 白圣附和道:“我同意主人的意见,世上绝对不会有鬼的,至少老夫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根本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 段达也附和道:“我跟白老的想法一样,也觉得那些怪力乱神的事,都是子虚乌有的。” “这...”岳语琴顿时哑然。 白老九又说道:“如今咱们这里有七个人,两个人保持中立的姿态,两个人以为真的有鬼,但是还有三个人则认为没有鬼,所以结果显而易见了。” “白前辈,恕小女子无礼,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跟小女子...”岳语琴说到关键之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完全说出来,那就过于露骨,有损老前辈的面子啦! “一派胡言,老夫怎会跟你一个小女子过不去,非要挑你的刺,到底有没有鬼,本就是众说纷纭之事,意见各有不同,我只是说出了相对的意见,那就是跟你过意不去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白老九向来给人一种慈祥老者的感觉,对待客人也是非常的和善,然而此刻却因为岳语琴的一番话,忽然变得雷霆大作起来,顿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本章完) 第137章 府中秘密(3) “前辈还请息怒,刚刚岳姑娘也只是随便说说,前辈万万不要往心里去呀!若是她有什么话,说得不对的地方,在下给你赔个不是了。”苏陌寒放下男子的尊严,首当其冲帮岳语琴赔礼道歉。 “前辈,其实我觉得语琴姐说得没错,咱们刚刚是在讨论是否真的闹鬼,你们也确实可以提出反对的意见,可是你们三个人,都没给出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便一致认为闹鬼是子虚乌有的事,这确实给人一种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感觉。”薛芊洛直言不讳,而且还称岳语琴为姐姐,这不禁触动了岳语琴的心。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歉疚起来,内心也开始纠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帮师兄去害薛芊洛呢? 而白老九也被薛芊洛的一番话触动了,不禁开始为自己方才过激的反应觉得有些惭愧,他其实之前那么大的反应,只是不想让岳语琴他们继续往闹鬼方向探索下去,因为他怕这样会解开白家世世代代苦苦守护的秘密。 苏陌寒见白老九并没有因为薛芊洛的顶撞而发怒,相反似乎正在反省自己,于是他顺势说道:“白前辈,我有几个疑惑一直想要向你讨教,可是却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毕竟这些都是你府山的私事。” “小兄弟,还有什么啊?难道这些疑惑也跟闹鬼有关系?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你没有说出来吗?”白老九惊诧的问道,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觉得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秘密,可能已经被苏陌寒窥探出了什么端倪。 苏陌寒徐徐说道:“我心中一直有三个疑惑不解,恰好这三个疑惑多少都跟闹鬼有些关联。” “小兄弟,老夫一直没有把你当作外人,你但说无妨。”白老九心想,与其让苏陌寒把知道的藏匿在心底,不如让他说出来,也好想办法修补,不让他继续往这条思路继续想下去,以免真的让家族守护的秘密暴露出来。 苏陌寒等到白老九应允以后,心中这才踏实了许多,也就不再怕自己的问题会激怒对方了:“第一,我昨夜在露天坪发现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这团火焰凭空跳跃,宛如一团无名鬼火,白前辈,不知道这是否跟闹鬼有些吻合呢?” 白老九被苏陌寒问得有些无言以对,转而望向了两位家老中的白圣,以求援助。 白圣本来不姓白,因为他忠心耿耿,人又机敏,办事能力极强,没有少给白老九出谋划策,因此身受白老九的器重,故而赐姓为白。 白老九的一个眼神,白圣心领神会,畅言道:“白府内绿荫成林,枯叶残枝遍及全府上下,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入夏,天干物燥,枯叶残枝极易燃烧,府内昨夜又在大动干戈的上下排查,也许只是某位家奴手中的火把,不下心将枯枝引燃,又恰巧飘到了露天坪,夜深人静天色已暗,公子大概没有看清情况,故而才会被那些怪力乱神的谣言所误导了。” 苏陌寒听完,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位白圣,他没想到对方既然可以在仓促之下,将他突然发难的问题解释得那么合理,当然他根本不相信那会是柳树枯枝燃烧形成的火焰,若是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树叶枯枝燃烧的火焰乃是红色,可是他昨夜看到的分明就是蓝色火焰。 当然苏陌寒没有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料定对方会说,阁下惊吓之余,眼花缭乱,故而将火焰的颜色看错了,人在恐惧的环境之下,对色泽产生错误的偏差,那确实也说得过去,那到时候苏陌寒便只能自讨没趣了。 于是苏陌寒只好直接插入第二个问题:“第二,白府内柳树成荫,实乃罕见,据我所知,柳树在那些神棍手里,本是驱鬼之物,柳树打鬼,越打越矮,可见柳树是专门克鬼之物,鬼怪见到那么多的柳树还不退避三舍吗?贵府种植如此多的柳树,难道会与闹鬼无关?” 苏陌寒的第二个问题,确实也将白老九的智囊白圣难倒了,这个问题确实问得有些刁钻了,然而白圣沉思了良久,还是想出了一个有些牵强,但却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 于是白圣说道:“我首先给公子说明柳树成荫的问题吧,白府的柳树确实放眼天下实属罕见,不过公子应该听说过昔年叱咤风云的诸葛世家吧?” “不知前辈指的是哪一个诸葛世家?”苏陌寒其实心中隐隐已经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个诸葛世家了,可是他却不是太过确定。 因为放眼江湖,这几百年以来,三国战乱不休,武林动荡不止,涌现出来的江湖势力更是数不甚数。 就单说叱咤风云的诸葛世家,那便有好几个了,除了昔年被屠灭的诸葛孔明所在的世家以外,还有蜀川诸葛后人建立起来的后诸葛世家。 他们自称是诸葛孔明的后人,因此也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不过最后被神都荡平了,因此神都的势力也得以扩展到了蜀川地界,垄断了整个西南地区,成为了唐朝最大的势力,巩固了神都在四大门派中的地位。 白圣道:“老夫所说的诸葛世家,就是被江湖中各大门派围攻,以至于最后灭门的前诸葛世家,诸葛世家中有一位叫作诸葛孔明的奇人,他利用山川走势,大地脉络,从而推演出了震惊武林的八阵图。” “啊!又是八阵图!!!”薛芊洛在紫禁之巅见过八阵图的厉害,如今再次听到,不想却没能忍住,惊讶得呼之欲出。 “噢——”白圣诧异地叫了一声,随即问道:“姑娘,莫非你见过失传已久的八阵图?” 薛芊洛尴尬道:“不,我只是听长辈们提起过,不想再次听到,所以在惊讶之余,不禁有些胡言乱语了,芊洛连家门都很少踏出,怎会见过八阵图呢!” 白圣呐呐道:“说得也是,八阵图早就失传了,若是天下间还存在,恐怕整个江湖早就炸开锅了。” (本章完) 第138章 府中秘密(4) “前辈,你所说的八阵图又跟柳树成荫有何关联呢?”薛芊洛借机发问,以免大家继续猜疑此事,从而暴露她闯入紫禁之巅的事情。 白圣继续说道:“诸葛孔明所推演出的八阵图,其实跟我们府上的柳树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柳树阵相对于八阵图而言,它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更大,要倾几代人的心血,才能种植出如此大量的柳树,从而将这个柳树阵布置完毕,若是一般人进入此阵之内,必然是无法走出来的。” “我昨夜怎么...”岳语琴正想说她昨夜就从其中走出来过,可是话音刚说到一半,却被苏陌寒强行拦了下来。 “岳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种植那么多的柳树很奇怪啊?本来明明可以种植其它比较容易长成的樟树、桃树、梨树,可是却偏偏要种植极其难以存活的柳树,而且不惜耗费几代人的心血,来完成这样一个所谓的柳树阵。”苏陌寒故意岔开岳语琴的话,他只是不想让岳语琴把昨夜两人之间的事搅合出来。 而且苏陌寒认为对方明显是以柳树阵作为借口,所谓的柳树阵压根就是胡乱编织出来的谎话,所以白圣才会搬出八阵图来印证它的可存性,这样煞费苦心的掩饰柳树存在的秘密,仅仅只是凭借岳语琴能够走出柳树林,那是无法作为有利辩论的。 苏陌寒岔开了岳语琴的话,生怕岳语琴理解不了他的用意,不停的给岳语琴使眼色,岳语琴似乎也想到了后面她与苏陌寒搂搂抱抱的情景,于是便没有再说这事了。 白圣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问了,随口便答:“自古以来风雅之士的喜爱便有所不同,偏爱柳树的人也不在少数,当初白氏先祖在选择以什么树木布阵时,便选择了自己喜爱的柳树,虽然柳树不易种植,可是即能布阵防御外地入侵,又能将喜爱的柳树种满庄园,这岂不是一大乐事,若是为了图个方便,种植一些自己不爱的树木,那让人天天看着岂不是难受得紧。” “白老说得没错啊!只是不想先祖偏爱的柳树,却恰巧跟那些神棍用来驱鬼的柳条撞在了一块,所以才会让小兄弟产生误解了。其实白府种植柳树纯粹是为了抵御外敌,毕竟白府所在的酒镇,距离宋国边境仅隔一道淮河,若是大宋向隋国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势必会让战火蔓延到酒镇来,祖上不想百年家业毁于战火,所以事先便做好了防范,以备不时之需。”白老九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本来苏陌寒就对白圣的话将信将疑,加上白老九的反常,一下子说了那么一大堆话来掩饰,他更是确信柳树种植在白府,一定跟某个秘密有关。 苏陌寒见白老九如此在意这个秘密,竟不惜亲自出来圆白圣的谎言,于是只好提出了第三个疑惑:“第三,白前辈方才告知我们,白府一共有三百零九名精壮汉子,其中家奴占了二百七十三人,剩下的三十六位便是家臣。根据我们的观察来看,贵府好像个个都是阳刚之气十足的汉子,除了白前辈所说的那三百零九名精壮汉子以外,家仆之中好像并没有半个女子。而恰巧在道学上男为阳女为阴,阳气越是旺盛,越能克制那些邪魅之物,府上全部都是精壮汉子,难道就真的与闹鬼无关了吗?” “这也能跟闹鬼扯上去,小兄弟的想象力真是令人佩服。”白老九说着不禁对苏陌寒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又望向了白圣,想让他来解答这个问题。 而白圣这次是彻底被难住了,面对这样刁钻古怪的问题,他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个脑袋,怎么想也无法想到合理的解释,于是他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白老九见自己的智囊都被难住了,自己心里更是没底了,难道自己苦苦守护的秘密,真的只能和盘托出了吗? 正在白老九为此很是犯难的时候,门外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位精壮汉子,汉子一跑进屋内,便喘着大气喊道:“主人、两位家老,大事不好了,鹏爷和他带出去的十几个兄弟,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白鹏死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一点。”白老九站起了身,凝视着那位精壮大汉。 白老九本以为昨夜非常的太平,叶展全和二少爷的死,只不过是两起意外事件,风波便会就这样止息了,却不想突然之间又死了这么多的人,而这些人恰巧是他昨夜派出去寻找孙沙平,结果没有归来的白鹏等人。 精壮大汉气息似乎平稳了许多,说道:“今早清晨,附近的一些居民便陆陆续续送来了鹏爷和那些弟兄们的尸体,一共十六具尸体,我们本想立刻前来禀告主人,可是骆神捕把我们拦了下来,他说先验完尸再来通报。” 白老九问道:“那骆神捕在验尸之后,有没有说白鹏他们是怎么死的啊?” 精壮大汉道:“骆神捕说他们的死状跟全爷一模一样,身上都没有任何的伤痕,他还把所有尸体的骨头都捏了一遍,就连手指骨都是完好无损的。”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装神弄鬼,跟我白府过不去啊!”白老九一掌拍在了长桌之上,震得桌上的那根骸骨弹跳了起来,还好长桌结实,否则就在白老九的盛怒之下被拍裂了。 白圣忽然说道:“主人,老朽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劲啊!” 段达好气地说道:“臭老头,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就赶紧说出来吧,没看见主人正在气头上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白圣道:“白鹏那小子带出去的人好像不止十六人啊!而且白鹏的胆子那可是出了名的熊,私下里大伙都叫他鹏大胆,若是展全和二少爷会被吓死,我倒是相信,可是就连白鹏也被吓死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啊!” (本章完) 第139章 府中秘密(5) 段达似乎明白了白圣的意思,惊喜道:“臭老头,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鹏小子带出去的人是十七个,加上他一共十八人,如今只回来了十六具尸体,证明还有两人也许活下来了,咱们只要找到这两个人,那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白圣淡淡地笑道:“老呆子,看来你还不是很笨嘛!” 段达不再理会白圣,起身对白老九捧拳道:“主人,我这就调集人手,马上去镇上搜寻,一定将那两人带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老九冷冷说道。 段达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出了屋,站在门口的精壮大汉只觉一阵风从旁边吹过,衣衫随即也被吹拂了起来。 苏陌寒自认为自己的轻功已经算是一流的了,可是他看到段达的轻功身法以后,不禁都想为对方如此好的轻功拍手称绝了,同时心中也对这等高深的轻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白前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宁可相信装神弄鬼,也不相信是真的有鬼呢?”岳语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于是沉默了良久,总算是问了出来。 薛芊洛也帮衬着说道:“这么多的人离奇死亡,露天坪又出现鬼火,昨夜还惊现怪声,那么多的巧合在一起,如果不是闹鬼,真的很难解释得清楚。” 苏陌寒也说道:“其它的事情可以说是装神弄鬼,可是昨夜那件离奇的怪事,似乎用装神弄鬼解释不通,毕竟白府昨夜戒备森严,根本没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装神弄鬼,那么这骸骨如果跟闹鬼没有关系,又和什么有关呢?我们只是希望白前辈可以给我们一个真相而已,这样我们也好清楚对手到底是谁啊!” “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若是无法坦诚相待,那只能让对方趁虚而入,将我们逐个击破了,叶展全、二公子、白鹏,这一条条的人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来不想说话的刘含,也忍不住劝说了起来。 白老九在他们四人的轮番劝解之下,终于有些犹豫了,然而白圣却突然跳了出来,严肃地说道:“诸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不过我家主人现在的心情有点糟糕,毕竟府上又突然死了那么多的人,希望大家不要再追问下去了,让我家主人先静一静吧!” 白圣说完也不待苏陌寒等人回应,便唤了几位壮汉领他们出去随便走走,说是走一走,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只是白圣想把其他人支开,单独跟白老九商量事的借口。 苏陌寒他们来到了屋外,薛芊洛便说道:“我想去看看雪茹姐的尸体怎么样了,现在的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不太利于保存尸体,顺带劝说一下骆神捕,希望让雪茹姐早点入土为安。” 刘含道:“薛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好呀,你们去吧,我和苏公子在府内随便走走,顺带看看能不能解开那些谜团。”岳语琴话音刚落,又转而对苏陌寒说道:“不知道苏公子会不会赏脸,与小女子同行呢?” “我正巧也想解开这些谜团,能够有岳姑娘同行,当然最好不过了,这样也能避免我遗漏什么细节了。”苏陌寒心里正巧想的就是在府内转一转,探索一下事情的真相,毕竟指望别人告诉你的答案,不见得就是真的,只有自己探寻的结果,才是最可靠的,更何况白老九还不打算告诉他们一切。 薛芊洛和刘含奔着府门方向去了,而苏陌寒和岳语琴则在一名精壮汉子的领路下,在柳树林里漫步。 苏陌寒手里握着剑,不断的搓揉着剑鞘,显然他在这种环境下有些紧张,脑袋也不停的东张西望,整个人看着就很不自在,毕竟他还从未跟哪个女子这样漫步过,第一次总会有些腼腆的。 岳语琴在这种环境就表现得大方许多,没有像那些小女子一样羞羞答答的,毕竟在感情上遇到一个不太主动的男子,那你想要俘获对方的心,那就必须表现得主动一点,若还一味的在意女子的矜持,那只会和缘分插肩而过。 岳语琴主动去拉苏陌寒的手,完全无视前面那位精壮大汉的存在,苏陌寒也并没有抗拒,因为他对岳语琴也很有好感,毕竟像岳语琴这样美貌与气质并存的江湖儿女已经不多了,虽然她有时候有些小姐脾气,但是苏陌寒对她有好感,就不会介意这些小瑕疵了。这就像人们喜欢玫瑰花一样,玫瑰花虽然有刺,可是人们喜欢它,就会包容它的刺。 “苏公子,你别说这柳树看着还真有一番情趣,就好像卧房中的帘子,挡在了恋人之间,只要拨开帘子,便能看清对方的模样,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了。”岳语琴话里有话,借着柳树来暗示苏陌寒,毕竟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女子能暗示到这个程度,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然而苏陌寒却并未明白岳语琴的暗示,因为他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是一个愣头青,当下回话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见柳树不仅可以遮住一个人,甚至还能遮住一座村庄。”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这样的回复,差点没有气得吐血,不过她脑中的鬼主意不少,当下又说道:“苏公子,那你想不想隐逸在柳树林中,常伴那柳枝儿后的人,做那闲云野翁呢?” “哦,我知道了。”苏陌寒惊奇地大叫了起来。 岳语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心想:他总算明白我的心意了。 岳语琴心里的想法才刚刚闪过,却见苏陌寒一把拉住了她,接着将嘴朝着她的脸颊凑了过去。 岳语琴笑得更甜了,她似乎也没有想到苏陌寒居然会如此的主动,居然会如此懂得风情,岳语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配合着对方浪漫的亲吻。 然而她等待了片刻,却并没感觉到苏陌寒的温唇贴上自己的脸颊,于是眯起眼睛往前看去,只见苏陌寒的脸与自己的脸仅仅隔着两寸距离,她又斜眼望了望苏陌寒的嘴唇,却见苏陌寒的嘴贴在了自己的耳边,就快要敷上去了。 岳语琴笑得更加的灿烂了,虽然她并未和哪个男人亲近过,但是她在白平剑派看到过别的情侣亲近,所以也知道男子很喜欢吸允女子的耳根,她没想到苏陌寒也是懂得如此调情的男子,所以笑得很是开心。 (本章完) 第140章 府中秘密(6) 可是岳语琴闭着眼又等了好一会儿,而苏陌寒却始终没有碰到她的耳根,这让她有些纳闷了。就在她再次睁开眼时,苏陌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原来白府里种那么多的柳树,这是因为柳树的树枝宛如瀑布一般垂下,不仅可以遮住里面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且又不妨碍大家在里面行走,看来主人种植这么多的柳树,只是为了掩饰里面的什么东西而已。” 岳语琴的心顿时跌倒了谷底,她之前所有美好的幻想,最后居然变成了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这不禁让她羞愧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原来岳语琴的那一番话,只是让苏陌寒悟出了白府上种植那么多柳树的原因,他贴在岳语琴的耳边,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那是因为他在等待前面那位带路的精壮大汉走得远一些,让距离拉开一点以后,这样才能防止精壮大汉知道他已经窥探出了柳树的秘密。 而岳语琴却在阴差阳错下,以为苏陌寒要跟她来一个浪漫式的热吻,这真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啊! 岳语琴松开了苏陌寒的手,尴尬地说道:“我想要去方便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好吗?” “我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苏陌寒关切地问道。 岳语琴道:“我只是想要方便一下,所以脸色才憋得那么难看的。” 岳语琴说完不等苏陌寒再说话,便朝柳树林里走去了,她的脸红得就跟苹果似的。 这时,精壮大汉发现岳语琴往柳树林里跑去了,于是在后面追了两步,大声喊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她去方便,难道你也要跟去不成?”苏陌寒冷冷道。 大汉闻言伫足停下,朝岳语琴大声喊道:“小姐,你不要走得太远了啊,以免迷路呀!” 然而岳语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柳树林的深处,精壮大汉和苏陌寒对视了一眼,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岳语琴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回头望了望,似乎感觉距离还不是够远,于是又往前直行了一段距离,这才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根小毛笔和一张薄纸,接着咬破了手指,用笔尖沾染了鲜血,便将自己记忆中的白府画在了纸上,一些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则是空白填充,然后在空白上标注‘未知’两字。 岳语琴把自己记忆中的白府地形图画下来以后,便按照孙沙平教她的方法,朝着天空吹了一声长哨,哨音很平,所以悠长且不尖锐,不过这样的哨音足以穿透树冠,划破长空了。 此刻正在白府上空盘旋的一只信鸽,听到了哨音仿佛就像听到了集结的信号,直接朝着柳树林俯冲了下来,很快便穿透了树冠,落在了岳语琴的手臂上。 岳语琴将地形图塞进了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里,微微一笑,如释重负,好似终于完成了一件压抑已久的事一般,接着便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信鸽从柳树林里蹿出,在空中展翅高飞,仿佛就像一只从水中跃起的鱼儿,终于在空中得到了自由,而这片柳树林就是一片寂静的湖泊,它看着是那么的浩瀚。 信鸽飞得很高很急,穿过了这片绿洲,从白府的门前掠过,直奔它的主人而去。 白府门前的角落里骆云正抱着蓝雪茹的尸体,也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再加上抱着这样一具尸体,他的汗珠直往外冒,于是抬起手刚刚擦掉了额头的汗珠,只见天上一只信鸽从白府上空掠过,渐渐朝着远处飞去。 骆云眼睛一亮,心中暗想:孙沙平,你的狐狸尾巴迫不及待的露出来了吧! 骆云的想法才刚刚划过脑海,只见白府内奔出了三十几匹快骑,为首之人骑的竟是一匹专门用于进贡的河曲马,剩下的全是速度很快的三河马。 骑河曲马的汉子拉马停在了府门前,侧头望了一眼墙角的骆云,厉声道:“大名鼎鼎的骆神捕,没想到竟成咱们白府的守门卒了。” 骆云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并未露出丝毫怒意,反而好意提醒道:“你们出门可要小心一点,刚刚我看见白府内飞出了一只信鸽,你们的行动可能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骆神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我们三十几个人只是出去找两个人而已,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骑河曲马的大汉说完,不禁大笑了起来。 骆云耐心的解释道:“昨夜出去的白鹏比你如何?他们一共有十八人,出去只是找一个人而已,可是已经死了十六人,还有两人下落不明,你们如果不多加小心,白鹏的悲剧只会重演。” “在下高顿,乃是白府家臣,奉段老之命去寻找失踪的两人,方才对骆神捕多有得罪,还望见谅,高顿在此谢过你的提醒,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高顿说完,三十几匹快马,扬鞭绝尘而去,阵仗好不一般。 骆云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想:白九爷对我有恩,我能做的也只是提醒一下你们了,至于你们最后的命运如何,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 那只远去的信鸽在镇中心的上空盘旋着,似乎正在附近寻找主人的踪迹,而后面已经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三十几匹快马从街道疾驰而过,捎起的一阵微风,吹乱了路边一位老人的白发。 快马远去,信鸽总算缓缓的落到了街道旁,落在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手上,老头子旁边还搀扶着一位老太婆,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接着老头便从竹筒里取出了信件。 老头子看了看信上的内容,咧嘴笑道:“岳语琴果然上当了,孙沙平的嫌疑可以消除了。” “信上面是什么内容啊?”老太婆问道。 老头子道:“一张残缺不全的地图。” 老太婆道:“白府的地图?” 老头子道:“嗯。” 老头子的话音刚落,他便将图纸捏成了碎末,撒在了空中。 老太婆惊讶道:“大哥,你这么快就记住地图上的路线了?” 老头子微笑道:“我若是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当初咱们练‘隐龙铁拳’的时候,还会被柳清风那老乌龟打断手脚十几次吗?” 老太婆甚是不解,问道:“那大哥为何把地图毁了啊?这可是千辛万苦才从白府里搞出来的重要信息啊!” (本章完) 第141章 府中秘密(7) 显而易见,这位老头子便是雄煞柳显御,老太婆便是雌煞柳瑶烟。 柳显御听完柳瑶烟的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这算狗脾的重要信息啊!咱们又不去进攻白府,要一份破地图干嘛?” 柳瑶烟更是不解了,说道:“那咱们之前还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白府的藏宝阁做什么啊?” 柳显御道:“小妹啊!让你平常多看看书,你就是不听,咱们进入白府,哪里是奔着藏宝阁去的啊,而是奔着白府二公子去的。” 柳瑶烟道:“大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咱们要杀也应该杀白府的当家人白老九才对啊,专门去杀他的儿子做什么呀?” 柳显御道:“白老九哪有那么容易杀啊,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对付,我们还用得着藏头露尾,装神弄鬼吗?” 柳瑶烟道:“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专门去杀白府的二公子呢?” 柳显御道:“唉,看来不跟小妹说个明白,你是非要问到底了。” 柳瑶烟吐了吐舌头,故意跟她的大哥淘气,虽然她的年纪已经迈入了老年人的阶段了,可是人越老心越小,尤其是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这种老而小的性子更容易显露出来。 柳显御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他这个长不大的妹子,他心里很是担心,真怕自己有一天先她而去,恐她幼稚纯真的性格,容易被仇人找上门杀掉,毕竟做杀手的人,身上背负的债太多了,要是没有本事,十条命也还不完。 柳显御道:“其实白府的白老九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指王南宫败天,而白府的主人其实应该姓南宫,之所以白府门前的匾额没有透露主人的姓氏,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柳瑶烟惊诧道:“啊!南宫败天...” 柳显御道:“南宫世家其实跟阴山鬼域派有着莫大的渊源,这其中的原由很少有人知晓。” 柳瑶烟道:“大哥见多识广,想必一定知道吧!” 杀手其实就是江湖中的百事通,他们在杀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摸清楚对方的底细,而雌雄双煞在杀人的时候,负责去摸清情况的往往就是柳显御,因此他确实知道许多江湖中的秘闻。 柳显御道:“我也不确定自己听闻的是否真实,不过传得有板有眼的,想必也不会是假的。” 柳瑶烟道:“大哥,你就快说来听听吧,真是急死我了。” 柳显御清楚妹子是急性子,于是赶紧道出了一切。 其实南宫世家跟阴山孟婆同属一脉,那时候的鬼域派门徒很多,可是因为鬼域派掌门人鬼祖自创神功‘五行真经’,不幸劳神伤气,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而这一本稀世的武功秘籍‘五行真经’,掀起了鬼域派的一场门派大战。 事情的起因乃是鬼祖之子怕鬼祖的大弟子南宫先祖武功太高,强行抢夺鬼祖创下的‘五行真经’,于是坐上掌门之位的鬼祖之子,便嫁祸南宫先祖弑师意图夺取‘五行真经’,从而挑起了这场大战。 最后南宫先祖带着‘五行真经’从鬼域派中杀了出去,那一战南宫先祖真可谓是十步杀一,千里不留痕,他一直从山顶杀到山下,又从山下杀到山顶,连战五天五夜,足足将鬼域派的一千门徒,杀得还剩百人不足。若不是鬼祖之子躲在了山门内,下令封死了山门,恐怕一个人也无法逃脱魔掌。 这次变故以后,鬼域派不仅丢失了‘五行真经’,派中高手还尽数陨落,从而不得不封山不出,将鬼域派座落的不周山改名阴山,祭奠山路上那些被南宫先祖屠灭的门徒。 当然由于鬼域派下令封山,从此之后派中弟子越来越少,最后变为了一脉传承,防止了内斗的再次发生,如今正好传到了阴山孟婆这一代。 而南宫先祖从鬼域派杀出以后,心中渐渐冷静下来,方才顿悟,自觉一时冲动犯下大错,愧对师傅恩情,于是又折返了回去,将山道上的尸体悉数收齐。 南宫先祖凭借‘五行真经’,称霸武林,收纳门徒,建立府邸。 随后便将那些被他杀害的同门的坟墓,全部迁移到了自己的府内,将府邸取名‘白府’,白即为白事之意,便立下祖训世世代代为那些错杀的同门守墓。 后来鬼域派的传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白府,为了夺回本该属于鬼域派的秘籍‘五行真经’,暗中杀了白府不少女婢,威胁当家人交出‘五行真经’。 可是当家人不但不受对方威胁,还遣散了府内所有女婢,明确规定后人只能招收男子,不得再招收半个女婢。 鬼域派传人见打又打不过,夺又夺不回秘籍,威胁手段也不顶用,最后只好知难而退。 白府经过这事以后,怕鬼域派以后会有厉害的人物再来寻找秘籍,于是改头换面,撤去白府匾额,改用一个酒字,挂于府门之前,又在府内种植柳树,遮挡那些墓碑,掩饰白府乃是一座墓园的秘密。 当然选择柳树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柳树的柳条就好像帘子,可以顺其自然的遮挡住墓碑,又不妨碍府内的人管理墓园,若是种植其它的树木,树枝倒也可以遮挡墓碑,可是根本不利于白府内的家奴,清理墓园子。 而白府全是精壮汉子也是有原因的,白府不招女婢,其实有三个原因,一是祖训规定,害怕鬼域派以女婢性命做威胁。二是,女婢胆子比较小,天天在墓园子里生活,很容易精神崩溃的。三是女子喜欢七嘴八舌,容易将白府是墓园子的秘密泄露出去。 那为什么都是精壮汉子呢?当然跟他们一边练功,还要一边打理墓园子有关系了,这就跟农民身强力壮的道理一样,他们可比农民付出的劳动力更多,都是精壮汉子便不奇怪了。 柳瑶烟听完大哥的讲诉,不禁感慨道:“哦,原来白府就是一座墓地啊,难怪总觉得里面阴气森森的。” 柳显御只是微微点头,柳瑶烟又说道:“大哥,那到底是老乌龟的‘隐龙铁拳’厉害,还是‘五行真经’厉害啊?” (本章完) 第142章 府中秘密(8) 柳显御道:“我也不知道,南宫败天能够凭借‘五行真经’里面的‘五行摘星指’就问鼎绝世高手之列,若是真的练成‘五行真经’全本,恐怕‘隐龙铁拳’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柳瑶烟道:“那南宫败天为什么不练‘五行真经’全本,只是专攻‘五行摘星指’呢?” 柳显御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这些厉害的武功,需要超乎常人的天赋才能练成吧,若是一般人就好像老乌龟那样,穷其一生也无法练成‘隐龙铁拳’。” “哦,大哥,你方才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咱们要冒死去白府杀二公子呢?”柳瑶烟就跟小孩一样,没有知道答案的问题,心中始终念念不忘。 柳显御笑道:“小妹,你啥时候才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啊,其实杀二公子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因为白老九只有两个儿子,老婆生下两个儿子以后,不满白老九酗酒成狂,斗酒斗死了白家的八个哥哥,真是六亲不认,丧心病狂,于是便带着大儿子离开了白府,从此销声匿迹。后来白老九痛定思痛,追悔莫及,便以自己的真实名字南宫败天在江湖上闯荡了好些年,时而叫作南宫无名,时而又叫无名败天,其实就是在寻找他的妻儿,只可惜最终还是徒劳无功,于是只好回到白府继续做起了白老九,所以二公子便是白老九的独子,咱们杀了他的儿子,比杀了他本人的效果更好,我猜测现在的白府必然方寸大乱,我们只要在外面守株待兔,区区一个白府还不手到擒来。” 柳瑶烟道:“大哥真是英明,咱们到时候顺带把白府收拾了,也好瞧瞧那‘五行真经’里面到底是些啥玩意。” 柳显御道:“只要小妹高兴,别说‘五行真经’,就是金銮殿的龙椅,大哥也给你抬回来。” 柳瑶烟道:“还是大哥最疼我,那咱们现在还是先去解决刚刚那一帮骑马的汉子吧!” 柳显御道:“嗯,咱们一人对付一半,领头的还是由我来。” 柳瑶烟道:“全听大哥的安排。” ...... 艳阳高照,挥挥洒洒的阳光照在那白府前的匾额上,牌匾上的那个酒字被阳光照得金光闪闪,看着宛如一个小太阳似的。 府门前的角落里,骆云抱着蓝雪茹的尸体,正在给她整理遗容,可是她的表情已经僵硬,看着就像蜡像馆的蜡人一般。 蓝雪茹的尸体早已僵硬,身上的血腥味也已散尽,然而取代这种血腥味的是淡淡的腐臭,没错,她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一种类似咸鱼的味道了,在这种连日不见降雨,温度持续升高的春末夏初时节,的确不太利于尸体的保存。 骆云看着蓝雪茹的尸体出现腐烂的前兆,心中也在隐隐的伤痛。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蓝雪茹的苍白容颜,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便无法看到她的容颜了,这些年以来习惯了有她的日子,骆云此刻的心中莫名腾起淡淡的孤寂。 骆云甚至不敢合眼休息,因为他每次合上双眼,便会看到蓝雪茹瞬间化为白骨的场景,心中最美的东西瞬间变为一堆白骨,这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最可怕的噩梦。 这时,府内又跨出了三人,走在最前面的精壮汉子伫足停在了门边,而跟随在汉子身后的薛芊洛与刘含,一前一后来到了骆云的身旁。 薛芊洛和刘含一来到骆云身旁,便抬起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刘含首先开口:“尸体已经有异味了,还是尽早入土为安吧!” 骆云呐呐道:“雪茹说她喜欢江南,我想把她葬在西湖边上,让她可以融入那水中月、江南烟雨、轻歌曼舞的绝美画境中。” “可是从雪茹姐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是无法撑到江南的呀!”薛芊洛显得有些无奈,然而更多的还是自责。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蓝雪茹便是因为护送她而死,这怎叫她不自责呢? 骆云俯视了一眼蓝雪茹的尸体,轻声说道:“我打算在今夜将她火化,等薛姑娘安全抵达历城定山王府后,我便带着她的骨灰去西湖,从此不再过问江湖的事,就这样陪着她的孤坟隐居在江南,完成她想要淡出江湖的遗愿。” 薛芊洛深深地感受到了骆云对蓝雪茹的爱,一滴感动的泪珠不禁滑落了下来,抽泣了一声,说道:“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的了,可是你真的舍得烧掉雪茹姐的遗体吗?” 骆云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起来,显然他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也是十分的痛苦,可是与其看着蓝雪茹一天天的溃烂,倒不如把她化为骨灰,让最美的容颜永远留在心底。 “骆神捕,要不你带着她去江南,我负责保护薛小姐去历城,现在出发,快马加鞭,也许能赶在尸体腐烂前到达西湖。”刘含也被他们的爱情感染了,虽然他作为男人,泪水不会轻易落下,不过从他的话语里不难听出感伤的味道。 骆云严肃道:“不必了,骆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答应了定山王的事,便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改变,我相信雪茹也不想看到我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眼看着你们置身险地,却独自离去。” “骆神捕真是坦坦荡荡的大英雄,你对芊洛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薛芊洛说着便跪在了地上,她正要磕头,却被刘含拦了下来。 刘含拦住薛芊洛,说道:“薛小姐乃是千金之躯,行此大礼之事,就由我来吧!” 薛芊洛赶紧阻拦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公子不可为了小女子而折膝啊,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若是芊洛连磕头都做不到,谈何去报薛家灭门之仇啊!” 刘含坚持道:“不行,薛小姐身份尊贵,怎么可以行此大礼,我只是王爷身边的一名暗卫,身处朝堂,平日便卑躬屈膝惯了,还是让我来吧!” “原来你是王爷派在暗中保护我的人,我说你怎么一直护着我呀,差点还真的误以为公子对我有意了。”薛芊洛此刻才明白刘含的身份。 (本章完) 第143章 反间之计(1) 其实薛芊洛早就在想刘含为什么会一直跟着自己了,本来就机灵的她,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了,所以刘含说出他是暗卫时,薛芊洛并不是很吃惊,也没有怀疑刘含的话。只是她却不知道,刘含已被她善良、纯真的个性深深吸引,在很多举动上,都已经不是在尽职尽责了,而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疼惜与怜爱。 骆云见他们争执不下,于是说道:“行了,你们就别在争了,如今骆某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如果真的想要拜,那就等我死了以后再来坟前好好拜一拜吧!” 刘含道:“骆神捕都这样说了,薛小姐若是还不起来,那可是在咒...” “你别说了,我这就起来。”薛芊洛在刘含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薛芊洛站起身以后,骆云忽然问道:“昨夜府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府里的人都还好吧?” “府里的人都还好,不过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件怪事,可是白前辈却对这事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真是让人有些费解啊!”薛芊洛说完,长叹了一声。 骆云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白九爷又是怎么说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怎么了,这些很重要吗?”薛芊洛不解地问道。 骆云道:“没错,这些信息都很重要,一字一句也别落下,说不定就可以破解府上这些人的死亡谜团了。” 薛芊洛不敢怠慢,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有些没说到的地方,刘含也在一边做了补充,因此他们把事情的始末,算是说得非常的清楚了。 骆云在听他们讲这件事的时候,开始脸上还很平淡,后来越听脸色变得越是阴沉,当他听到后来苏陌寒在醉颜楼里的一番提问,以及白圣的一番答辩之后,情绪显得有些浮躁起来,就好像屁股下面起火似的,整个人开始坐不住啦! 他们把所有事情说完以后,骆云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将蓝雪茹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站起了身,他让薛芊洛和刘含好好看着蓝雪茹的尸体,然后便跟着门前的那位精壮汉子,匆匆朝府内走去了。 薛芊洛和刘含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骆云到底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昨夜还一直不愿离开蓝雪茹的他,如今为何要主动进府去呢? 骆云在精壮大汉的领路下,很快便来到了醉颜楼,当他跨进屋内时,便见白老九和白圣正在饮酒交谈着什么,从白老九的情绪来看,似乎有些哀伤,而白圣虽然也有哀伤的情绪,可是更多的还是惆怅。 然而他们看到骆云走进了醉颜楼,脸上的这些哀伤啊,惆怅啊,全部都消失了,代替这些情绪的是惊诧,他们万万也没想到骆云会主动来醉颜楼找他们。 “骆神捕,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白老九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骆云道:“我是应该叫你白九爷呢?还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南宫大侠啊?” 白老九道:“骆神捕真不愧是第一神捕,这么快就确定了我的身份,若是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在老夫眼里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白九爷不请我过去喝一杯吗?”骆云还是选择了叫他白九爷。 白老九道:“老夫只顾跟骆神捕说话,确实疏忽了待客之道,骆神捕请坐。” 骆云缓缓地走了过去,在白老九的右侧落座,白圣已给骆云酌好了一碗酒,骆云虽是爱酒之人,可是这一次他却并未马上饮酒,而是将酒接过放在面前,说道:“骆某出现在这里时,想必白九爷便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白老九点头,叹道:“是啊,骆神捕昨夜都还不肯抛下所爱,与众人进府疗伤,今日想必是听到了府上的一些传闻,知道了白府一直想要遮掩的秘密了吧!” 骆云道:“骆某倒不敢说完全知道了白府的秘密,不过只是从那些诡异的现象了解到了一二层吧!但是骆某此番进府,却并不是为了贵府的那些秘密。” 白老九道:“骆神捕过谦了,不知道骆神捕都知道了些什么?此番进府又是为了什么啊?” 骆云道:“我只是通过鬼火和怪声,分析出贵府乃是一座墓园。” 白老九道:“此话何解?” 骆云道:“鬼火出现的地方一般都在坟地附近,其实所谓的鬼火,只是墓里的尸体在腐烂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易燃气体,这种气体在接触外面的空气以后,只要到达一定的温度,便会自行燃烧,产生蓝色的火焰。如今正是入夏时节,温度渐渐升高,所以才会出现鬼火。” 白老九道:“只是区区一团火,这就能说明附近有墓了?这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啊?” 骆云继续解释:“当然单从鬼火,确实无法让人信服,可是昨夜又偏偏发生了怪声的事件。” 白老九道:“那怪声又有何解?” 骆云道:“其实所谓的怪声,只不过是野兔子咬到死者的骸骨了而已,这种事经常都在一些村庄发生,因为村庄附近往往有许多的坟地,而骆某有一次去办案,正巧在某村遇到了这种情况,同时也解开了怪声的谜团,所以我知道怪声是兔子咬到了骸骨。” 白老九道:“骆神捕果然名不虚传,昨夜那位小兄弟在门前捡到的也确实是一根骸骨,那根骸骨大概就是兔子被惊走之后,掉入了门槛与木门之间的。” 骆云道:“其实仅凭这两点,我还无法断定白府是墓园,只能说明里面有坟墓,最后还是因为白九爷在面对此事的态度上,让骆某看出白府一定是时常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白九爷才会对此事漠不关心。” “没错,一个地方经常发生这种事情,那里面的坟墓确实就不会只有一座了,白府的确就是一座墓园。”白九爷不再隐瞒,直接肯定了骆云的推断,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已经瞒不住了。 白九爷又说道:“那骆神捕进白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本章完) 第144章 反间之计(2) 骆云道:“至于我进来的目的,其实非常的简单,只是为白府来破案的。” 白老九问道:“破案?难道骆神捕已经知道杀死轩儿的凶手了?” “凶手具体是谁,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已经有办法将凶手一网打尽了。”骆云说得是胸有成竹。 白老九道:“是吗?你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何来的信心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骆云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凶手具体是谁,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不是冲着白府来的。” 白老九道:“骆神捕是在说笑话吗?从昨日起,对方已经先后杀了白府上十八人了,如今还有两人下落不明,而你们几个人却是完好无损,对方充着谁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骆云道:“骆某从来也不开玩笑,他们表面上是冲着白府而来,实际上是想打乱府内的秩序,把我们逼得离开白府的庇护,从而达到他们在外面守株待兔的目的。” 白老九道:“他们杀白府那么多人,只是为了逼你们出去?我怎么感觉这个解释有些太过牵强了呢?” “我开始也很是费解,始终想不通这些人的离奇死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直到我解开了白九爷的真实身份以后,这才恍然大悟,其实他们弄出这么多的事,完全是因为忌惮白九爷的威名,不敢明着杀进白府来,所以只能在暗处给白府制造恐惧,好浑水摸鱼。” 白老九道:“你的这个猜测确实也说得通,不过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骆云道:“假如我还有证据呢?” 白老九道:“那骆神捕还不快快说来听听。” 骆云道:“我们还没有来到白府之前,府内还是一片祥和,可是我们刚到贵府,便接连发生命案,就在方才我还看见一只信鸽从府内飞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信鸽一定是孙沙平这个内应放出去的。” 白圣截口道:“不可能,老朽安排在孙沙平房外的人,方才带来口信,说他一直在房内没有踏出过门半步。” 骆云道:“原来你们一直派人在暗处监视着我们?其实你们早就怀疑这些人的死亡,跟我们有关联了。” 白圣立刻解释道:“骆神捕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为了防止你们在府内随意走动,窥探到了我们守护的秘密,所以才让下面的人稍微盯着一点,不过我们从未派人暗中监视过客人,只是让手下的人在左右陪伴,不要让客人擅自闯入禁区罢了。” 骆云听见白圣说孙沙平不是内应,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对这个内应究竟是谁,不禁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白圣又说道:“骆神捕说府内有人放信鸽,看来府中确实有内应啊,只是不知道这个内应是咱们白府的人,还是几位贵客之中的人呢?” 骆云的思绪被白圣拉回了现实,他摸了摸盛满酒的碗,说道:“不管这个内应是谁,只要咱们之中有内应,那便能破了白府的命案啦!” 白圣眼里闪出一道亮光,似乎明白了骆云的用意,说道:“骆神捕想利用内应,给对方制造假消息,将他们引入圈套,来个一网打尽?” 骆云道:“没错,若不是方才听薛姑娘说,府上有三百零九名精壮汉子,我也没把握可以将对方尽数歼灭。” 白圣道:“不知道骆神捕的具体计划是怎样的呢?” 骆云道:“咱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位内应是谁,不过可以肯定外面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针对白府下手,显然是忌恨昨夜白府坏了他们的好事,把他们到嘴的肉救走了,只要外面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那由我们去作饵便可诱出敌人了。” 白圣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埋伏在四周,你们几位客人去作饵诱出敌人?” “没错,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咱们必须提防这个内应是白府的人,所以我的具体计划是将白府的家奴一分为二,信得过的家奴用作伏兵,信不过的家奴和咱们来演一场好戏,给对方传递出假的消息。”骆云说完,便把他的整个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以及其中哪些地方需要提防内应知晓,做到完全保密的。 骆云说完整个计划以后,白老九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神情,而白圣的脸色却是沉了下去,厉声道:“你的这个计划确实不错,可是要让白府倾巢出动,老朽觉得还是太过冒险啦,若是一步不慎,白府可就遭了灭顶之灾啦!” 骆云道:“阁下还请放心,有骆某和白九爷联手,计划又如此的周密,完全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 白圣道:“既然是计划,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老朽万万不能同意拿白府几百年的基业做赌注。” 骆云见白圣意见很坚定,于是只好转而对白老九说道:“那白九爷也是这样意思了?” 白老九道:“骆神捕,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骆云摇了摇头,说道:“对方可以潜入白府杀人,又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撤离,想必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若是咱们不能孤注一掷,很有可能在最后关头被他们反扑一击。” 白老九苦涩道:“可是要老夫拿白府基业做赌注,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骆云道:“这已是最好的计划了,若是咱们错失良机,恐怕白府只能被对方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啦!” “主人,老朽倒有一个办法,可保白府太平。”白圣忽然开口,话音刚落他便将头探到了白老九耳边,随后两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骆云见他们窃窃私语,忽然冷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阁下的办法,想必是让我们离开,免得祸及白府对吧!” 白圣的想法被骆云当场点破,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了,可是却又不知如何作出狡辩。 骆云又道:“若是白府要对我们下逐客令,那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商量,为了不牵连白府,我们大可以自行离开。不过白府死了那么多人,以及贵府的二公子之仇,那就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本章完) 第145章 反间之计(3) 白老九听到这话,雷霆大怒,拍桌而起,喝道:“白老,逐客避难之事休要再提,我白府立于酒镇数百年,谨遵祖训,一直以来都是息事宁人,哪怕鬼域派杀到家中,屠杀府内女婢,咱们也未曾还击,如今忍得已是够久的了,若是再不出手,对方还真以为我白府男儿都是孬种,很好欺负呢!” “主子,还请三思而行,切勿意气用事啊!对方胆敢潜入府内杀死二公子,着见武功非同一般,又能在白鹏、叶展全等人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把人诡异的杀死,这样的对手实力一定不弱,他们敢如此向白府挑衅,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还是再忍一忍吧!老朽始终觉得骆神捕的计划不妥,却又说不出不妥之处,反正我是坚决不同意主人拿白府去冒这个险的。”白圣说完,不顾年迈的身体,跪在了白老九的面前,恳求主人三思。 白老九连忙弯腰搀扶起了白圣,脸上的怒意果然消减了不少,思绪不断被两种不同想法冲击着,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白老九为此难以抉择的时候,段达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他身上穿着家仆的衣裳,走路跌跌撞撞,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可是大家就连一个字都还没有听清楚,他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看着已是奄奄一息。 白老九一个箭步,人已扶起了段达,嘴上急切问道:“段老,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好像也中招了,咱们三个人赶紧合力给他护住心脉。”骆云说着,已经从凳子上跃起,一股浓浓的真气从段达的头上灌了进去。 “老呆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白圣见状哪里还敢怠慢,嘴上念叨着,人已纵身扑了过来,身子刚好落在段达一尺开外的地方,接着一股浩瀚真气,从他手心腾起,直直按在了段达的臂膀之上。 白老九本是扶着段达的,可是见段达身子开始瘫软,只好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将真气由双臂灌注入掌心,接着又从双掌灌注入大拇指的指尖,最后以‘五行摘星指’中金子卷里的一招‘一掷千金’,将双手的大拇指分别按在了段达的太阳穴之上,一股金灿灿的真气迅速将对方笼罩起来,本来要瘫软下去的身子,刹时便被金色真气扶了起来。 三位高手合力给段达注气续命,可却依然还是无济于事,片刻后段达便气绝身亡了,他的死状又跟之前那些人一模一样,不过段达在临死前比那些人多做了一个动作,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按在了心脏的部位,似乎是在有意提醒着什么。 骆云等人感觉对方体内的真气开始不断外泄,知道段达已经撒手人寰了,于是三人收功,白老九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了,一道金光直接将旁边的长桌劈为了两截,桌上的酒水洒得四处都是。 门外候着的几名大汉,闻声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看清是主子盛怒以后,又赶紧退了出去,虽然他们进来的时候表现得很积极,可是出去的时候却是显得更麻利。 而白圣看到主人发怒以后,心中也不禁为自己的老友之死伤心起来,既然忍不住落下了泪,他似乎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了,喝道:“老朽恳求主人应允,让我出去杀了那帮混蛋,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骆云赶紧说道:“阁下不要冲动,对方的武功的确非常厉害,刚刚我看段老的死状,这场明白了一切,原来他的心脏被对方震碎了,难怪我们三人合力也无法护住他的心脉。其实所有人死前的惊恐与症状,并非是被吓出来的,而是被人震碎心脏后导致的,人若无心,谁不恐惧?” 骆云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又冲进来了一人,她是薛芊洛,只听薛芊洛喘着粗气说道:“刚刚进来的老爷爷怎么样了?” 白老九和白圣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理会薛芊洛,目前三人之中最为冷静只有骆云,骆云立刻说道:“段老已经死了,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薛芊洛道:“我们刚刚在府外看见老爷爷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怎么问他话都不回话,正在纳闷的时候,只见三十几匹骏马全部驮着尸体,踱步朝着白府走来,原来那些马儿都是寻着路,自己把白府家奴驮回来的。我们仔细检查以后,发现有匹马上少了一人,这才揣测,段爷爷估计是扮作家奴,混在这群寻人的队伍之中,想给对手来个出其不意,不想他们还是遭遇了不测,于是我让刘公子留下,便赶紧追了进来,本以为老爷爷会没事的,这一切的谜团可以解开了,没想到武功像他这般厉害的人,也是不能逃脱毒手啊!” 白老九听到又死了三十几人,这下心中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双手不断朝着地上的破桌打出一道道气焰,五颜六色的气焰把地上的破桌打成了碎屑,把地板打得千疮百孔,尘土高扬。 烟尘瞬间充斥在醉颜楼内,弄得屋内乌烟瘴气,尘土呛鼻。 大家被灰尘呛得捂住口鼻便往外跑,他们在外面都还能感觉到地在震动,再看那醉颜楼柱子还在不断发出‘吱吱吱’的声响,整个醉颜楼还在微微的颤动着,仿佛就像要坍塌了一般。 当然醉颜楼若不是木质结构,又比旁边的屋宇更为高大与坚固,恐怕早在白老九如此大的阵仗之下被拆倒了。 薛芊洛不禁感慨道:“白前辈发怒果然可怕,难怪白府的人都怕他发怒呀!” 白圣冷冷的瞪了薛芊洛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议论白老九,紧接着又对骆云说道:“骆神捕,老朽之前并不同意冒险,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只能赌一把了。” 骆云道:“阁下的意思是同意我的计划了?” 白圣严肃道:“嗯,咱们今晚就做部署,明天一早便按计划行事。” 骆云道:“这事不再跟白九爷商议了吗?” 白圣道:“主人一旦发怒,没有两个时辰,那是绝对停不下来的,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朽在白府还是可以做这个主的,你就放心按计划去办吧!” ...... 暮色渐深,一只信鸽从白府飞了出去,在昏暗的天空中飞翔,一直飞到了酒镇的中心地带,落在了一位坐在屋顶的老头手上,老头取出竹筒里的书信,阅完以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只见老头一跃而下,双脚刚刚落地,一位正在屋檐下靠着柱子假寐的老太婆凑了过来,说道:“大哥,是不是白府那边又来信了?” 老头兴奋地说道:“没错,白府已经方寸大乱,明日一早便是骆云的死期了,你立刻去通知阅文堂的那帮杀手,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去做这笔大买卖。” 老太婆听完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似乎都要合不拢嘴了,忽然她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脸上变得有些哀伤,呐呐自语道:“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俩就要还清了,明天您就在下面等着骆云吧!至于您对他是怨恨,还是割舍不了的爱,就看您自己的抉择了,瑶烟能做到的就只有把他送到您的身边啦!” 雌雄双煞的恩人到底是谁?莫非是骆云在爱情上的债主吗? (本章完) 第145章 黎明之初(1) 入夏时节的天色亮堂得比较早,酒镇历经了一宿的黑暗笼罩,总算迎来了黎明的第一抹晨光。 黎明对于人们来说,总是充满着希望的,因为它代表着光明即将充斥大地,讨厌的黑暗将被驱逐出境,取而代之的光明,会让万物得到复苏。 然而今晨的黎明却显得格外的不同,它不仅没有给大地带来朝气蓬勃的暖光,反而使酒镇笼罩在一层厚厚的浓雾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在这样的浓雾之下,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压抑得人似乎都快要窒息了一般,或许这跟酒镇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浓雾天气有关吧! 白府的大门随着一声‘咯吱’的脆响,缓缓地打开了,二十几匹高头大马从府内扬尘而出,每一匹大马的上面各自坐着两个人,从装束来看都是白府的家仆无疑。 二十几匹大马之后是两辆马车,马车不仅没有华丽的装饰,反而看着还有一些老旧,就好像马车的主人已经将它们荒废许久不用了一般。 黎明才刚刚到来,街道上并无几个行人,因此对于白府的驾马老手而言,并无丝毫的阻碍,故而使得马群很快便扬尘远去,只留下一阵悠然远去的马蹄声。 白府门前的街道两旁全是百姓的屋宇,此刻那些屋宇的房顶之上探出了许多脑袋,除了为首的柳显御和柳瑶烟之外,其他人全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装,脸上也用黑布遮着面,显然他们便是一路上都在追杀薛芊洛等人的刺客,只是如今队伍又壮大了起来,看样子天机门要截杀薛芊洛的决心不假。 这时,柳显御望着卷尘远去的马群,忽然对身旁的一名蒙面黑衣人轻声道:“宁老弟,你带二十几个兄弟去干掉刚刚远去的那帮人,以防其中混迹着你们要杀的人。” “你说刚刚那帮人里面有我们要杀的薛芊洛?”宁不凡诧异的问完后,又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那些人里头可能有薛芊洛,你安排二十几个兄弟给我,那怎么够呢?” 柳显御解释说:“二十几个人已经足够了,老夫只是担心里面可能有你们要杀的人,毕竟咱们的对手是诡诈多变的骆云,要是就这样放走了你们的目标,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啊!” 宁不凡听完柳显御的解释,一双眼睛里的迷惑更浓郁了,不解道:“柳前辈,你这样说我就更糊涂了,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目标不都是一样的吗?既然我们要对付的薛芊洛在刚刚远去的马车之中,那护送他的骆云也应该在其中才对呀!” “宁老弟呀,我平常看你挺机灵的一个人,现如今不给你说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柳显御一脸苦涩,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接到孙少侠的密信,里面说他们会在临江渡口走水路去渝州,可是难保骆云不会怀疑队伍中已有内应,故意用内应给咱们放出假消息呀,所以让你带兄弟去截杀他们,目的主要是证明他们其中是否混迹着你们要找的人,至于骆云肯定会去临江渡口的,因为我们得到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骆云必定会去渡口走上一朝,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渡口,到时候他再快马前去追赶薛芊洛,不就可以成功摆脱咱们了吗?” 柳显御这一次解释得非常详细,宁不凡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恍然大悟道:“前辈的意思就是骆云也许在表面使用的是声东击西,实际上使用的乃是金蝉脱壳对吧?” 柳显御闭上眼徐徐点头,接着凝重地望着宁不凡轻声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骆云这个人十分睿智,而且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朝堂,非常懂得拿捏对手的心思,所以不得不防止他使出其他的招数,否则我也不必在此处观察情况了。” “大哥,你考虑得真是周到,难怪你会把重兵埋伏在渡口,然后带着我们三十几号人在这里观察白府动向了,原来你是在防范骆云会耍其它的把戏呀!小妹觉得你的才智不在骆云之下,骆云就是那孙猴子肯定是逃不出你的手心的。”默不作声的柳瑶烟一直以敬佩的目光凝视着柳显御,这温柔的目光中除了敬佩,似乎还有些许小妹对大哥的兄妹情,当然若他们不是兄妹,那这感情便会发酵成爱情了。 柳显御冲着柳瑶烟微微一笑,咧开嘴本想说点什么,却被宁不凡打断了。只听宁不凡截口道:“柳前辈,可是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你说骆云使的可能是金蝉脱壳,那为何还让我带二十几个人去截杀刚刚那一批人呀?咱们刚才都亲眼看到了,对方少说也有四十几个人。” 宁不凡嘴巴里还想说什么,可是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因为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达到了,至于后面想说的话,那都是一些多余的废话,不过他却已经把想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其实他后面想说:让老子用二十几个人去对付四十几个人,不管对方是不是耍诈,那也等于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白府的人多厉害,之前白府仅仅只是十来个人就把咱们数十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你这糟老头拿宁爷当棒槌使唤是吧? 其实宁不凡早已经见过白府家仆的厉害了,那是之前他们在白府门前围杀骆云,可是却遭到了白府的人出手阻拦,以至于他们数十人被杀得只剩几人,后来还是躲在暗处的他吹响了撤退的哨音,否则所有人都得折在里面。 “宁老弟,你觉得这是老夫在害你吗?”柳显御问完以后,似乎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转而说道:“其实你刚刚在浓雾中观察情况,也许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否者你也不会对自己带领二十几个人去截杀他们却还是那么没有信心了。” 宁不凡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似乎对于柳显御的话不太信任,嘴上轻声问道:“前辈,我忽略了什么细节?” (本章完) 第146章 黎明之初(2) 入夏时节的天色亮堂得比较早,酒镇历经了一宿的黑暗笼罩,总算迎来了黎明的第一抹晨光。 黎明对于人们来说,总是充满着希望的,因为它代表着光明即将充斥大地,讨厌的黑暗将被驱逐出境,取而代之的光明,会让万物得到复苏。 然而今晨的黎明却显得格外的不同,它不仅没有给大地带来朝气蓬勃的暖光,反而使酒镇笼罩在一层厚厚的浓雾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在这样的浓雾之下,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压抑得人似乎都快要窒息了一般,或许这跟酒镇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浓雾天气有关吧! 白府的大门随着一声‘咯吱’的脆响,缓缓地打开了,二十几匹高头大马从府内扬尘而出,每一匹大马的上面各自坐着两个人,从装束来看都是白府的家仆无疑。 二十几匹大马之后是两辆马车,马车不仅没有华丽的装饰,反而看着还有一些老旧,就好像马车的主人已经将它们荒废许久不用了一般。 黎明才刚刚到来,街道上并无几个行人,因此对于白府的驾马老手而言,并无丝毫的阻碍,故而使得马群很快便扬尘远去,只留下一阵悠然远去的马蹄声。 白府门前的街道两旁全是百姓的屋宇,此刻那些屋宇的房顶之上探出了许多脑袋,除了为首的柳显御和柳瑶烟之外,其他人全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装,脸上也用黑布遮着面,显然他们便是一路上都在追杀薛芊洛等人的刺客,只是如今队伍又壮大了起来,看样子天机门要截杀薛芊洛的决心不假。 这时,柳显御望着卷尘远去的马群,忽然对身旁的一名蒙面黑衣人轻声道:“宁老弟,你带二十几个兄弟去干掉刚刚远去的那帮人,以防其中混迹着你们要杀的人。” “你说刚刚那帮人里面有我们要杀的薛芊洛?”宁不凡诧异的问完后,又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那些人里头可能有薛芊洛,你安排二十几个兄弟给我,那怎么够呢?” 柳显御解释说:“二十几个人已经足够了,老夫只是担心里面可能有你们要杀的人,毕竟咱们的对手是诡诈多变的骆云,要是就这样放走了你们的目标,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啊!” 宁不凡听完柳显御的解释,一双眼睛里的迷惑更浓郁了,不解道:“柳前辈,你这样说我就更糊涂了,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目标不都是一样的吗?既然我们要对付的薛芊洛在刚刚远去的马车之中,那护送他的骆云也应该在其中才对呀!” “宁老弟呀,我平常看你挺机灵的一个人,现如今不给你说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柳显御一脸苦涩,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接到孙少侠的密信,里面说他们会在临江渡口走水路去渝州,可是难保骆云不会怀疑队伍中已有内应,故意用内应给咱们放出假消息呀,所以让你带兄弟去截杀他们,目的主要是证明他们其中是否混迹着你们要找的人,至于骆云肯定会去临江渡口的,因为我们得到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骆云必定会去渡口走上一朝,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渡口,到时候他再快马前去追赶薛芊洛,不就可以成功摆脱咱们了吗?” 柳显御这一次解释得非常详细,宁不凡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恍然大悟道:“前辈的意思就是骆云也许在表面使用的是声东击西,实际上使用的乃是金蝉脱壳对吧?” 柳显御闭上眼徐徐点头,接着凝重地望着宁不凡轻声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骆云这个人十分睿智,而且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朝堂,非常懂得拿捏对手的心思,所以不得不防止他使出其他的招数,否则我也不必在此处观察情况了。” “大哥,你考虑得真是周到,难怪你会把重兵埋伏在渡口,然后带着我们三十几号人在这里观察白府动向了,原来你是在防范骆云会耍其它的把戏呀!小妹觉得你的才智不在骆云之下,骆云就是那孙猴子肯定是逃不出你的手心的。”默不作声的柳瑶烟一直以敬佩的目光凝视着柳显御,这温柔的目光中除了敬佩,似乎还有些许小妹对大哥的兄妹情,当然若他们不是兄妹,那这感情便会发酵成爱情了。 柳显御冲着柳瑶烟微微一笑,咧开嘴本想说点什么,却被宁不凡打断了。只听宁不凡截口道:“柳前辈,可是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你说骆云使的可能是金蝉脱壳,那为何还让我带二十几个人去截杀刚刚那一批人呀?咱们刚才都亲眼看到了,对方少说也有四十几个人。” 宁不凡嘴巴里还想说什么,可是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因为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达到了,至于后面想说的话,那都是一些多余的废话,不过他却已经把想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其实他后面想说:让老子用二十几个人去对付四十几个人,不管对方是不是耍诈,那也等于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白府的人多厉害,之前白府仅仅只是十来个人就把咱们数十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你这糟老头拿宁爷当棒槌使唤是吧? 其实宁不凡早已经见过白府家仆的厉害了,那是之前他们在白府门前围杀骆云,可是却遭到了白府的人出手阻拦,以至于他们数十人被杀得只剩几人,后来还是躲在暗处的他吹响了撤退的哨音,否则所有人都得折在里面。 “宁老弟,你觉得这是老夫在害你吗?”柳显御问完以后,似乎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转而说道:“其实你刚刚在浓雾中观察情况,也许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否者你也不会对自己带领二十几个人去截杀他们却还是那么没有信心了。” 宁不凡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似乎对于柳显御的话不太信任,嘴上轻声问道:“前辈,我忽略了什么细节?” (本章完) 第147章 渡口决战(1) 柳瑶烟心中还在思索着自己与哥哥的感情问题,忽然柳显御拉了她的衣角一下,示意她赶紧把头缩下来,以防行踪暴露,柳瑶烟反应迅疾,赶紧便把头埋了下去。 她的头刚刚埋下,白府内三十几匹良驹中混迹着三辆马车扬尘而出,马群之后还有几十名壮汉踱步而随,每一个壮汉手中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武器在他们迈步急行之下,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当然这种武器夹带而起的风声,并没有他们凌乱的脚步声大,很快杂乱的马蹄声和壮汉的脚步声便吞没了一切,这片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即他们也在浓雾之中渐渐远去,可是从他们远去的阵势不难看出,这队伍的规模明显比之前要大许多。 柳显御看着这支队伍渐渐消失踪迹,转而对身旁的几名黑衣人说道:“你们几个留下观察白府动向,小妹与我去渡口等着鱼儿入网。” 柳瑶烟轻声问道:“大哥,事情成了吗?” 柳显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万事俱备,临江渡口就是骆云的葬身之地啦!” ...... 临江渡口位于酒镇东南面的查河岸边,这个渡口早在许多年前就存在了,那时候酒镇还没有便利的陆上枢纽,主要就是靠着这条水路来运送佳酿,可是查河岸边的运酒渡口,为什么不叫临河渡口,却要叫临江渡口呢? 其实在华夏大地,江与河只是南方与北方的叫法不一而已,若是在北方的河流,多数都被称之为河,比如渭河、黄河、淮河。而南方的河流,多数就被称之为江了,比如长江、鸭绿江、怒江。 酒镇位于淮河以北,自然是属北方的范畴,那查河被称之为河也是理所应当的,而查河边上的渡口却偏偏取了个临江渡口,原因根本不是在河流的江与河的划分之上,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江南之地多是风雅之士,所以免不了推杯换盏、好酒之徒,故而酒镇大部分的美酒都是销往宋国境内的。 查河通往宋国的江南烟雨之地必须经过一道天险,那就是长江的入海口,而渡口大部分的船商都有过飞渡长江入海口的经历,他们都清楚只要可以顺利渡过长江,便可把美酒送达江南富庶之地了,可是许多船只都在长江的激流中被浪花打沉了,真正能够渡过长江的船只,许多都是靠着几分运气在里面的,不过这些船商丝毫也不畏惧,它们前仆后继、迎风破浪,一次次把美酒成功运达江南。 久而久之这些回到酒镇的商船便把渡口取名为临江渡口,意思就是从这个渡口出去的船只,都是有过横渡长江天险经历的勇士,它们就好像随时都在面临大江大浪的考验,从不畏惧与退缩,一次次把酒镇的美酒送到江南的华夏儿女口中,促进了南北在佳酿上的感情交流。 临江渡口上那些经受过长江考验,无数次把酒镇的美酒送往江南诸地的船只,如今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了,它们孤零零的停靠在临江渡口的岸边,就好像风烛残年的老者,早已没有能力在河流上航行了。 除了这些老旧的船只,渡口上还停靠着许多新的货船,不过这些新船没有经受过飞渡长江的考验,因为杨绍登基之后,野心勃勃的他几次渡过淮河直逼长江,意欲侵占宋国肥沃的疆土,弄得偏安江南的宋国上下一片哗然,爱国的大宋子民自发起来断绝了隋朝的商贸来往,以至于十几年以来,酒镇的佳酿无处可销。 这些新的货船显然是没有经历过远行的,此刻它们船身上闪闪发光的船钉还在随着江上的波涛而摇曳着。 临江渡口的对面是著名的青山寺,此刻寺庙正在冉冉升起徐徐青烟,似乎是晨起的和尚正在做早课,而寺庙里的钟声随即也响了起来,悠扬而庄重的钟声在雾气中缓缓飘散,仿佛就好似来自天迹的一曲天籁之音,让人听着有种精神焕发、斗志昂扬的感觉。 青山寺的塔楼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看着就好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可是它又比海市蜃楼更加的真实,仿佛就是人间独有的仙境。 此刻临江渡口上响起了勒马的长嘶声,三十几匹良驹上跃下三十几名持刀的精壮大汉,他们把马迅速的栓好以后,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也徐徐地停了下来,随即后面还有几十名踱步而来的大汉,这先后抵达渡口的一百多位大汉迅速配合,顷刻间便把渡口封锁了起来,阵势真不一般啊! 而那些本来在渡口上行走的路人,以及靠着打渔为生的渔农,皆被白府的家仆驱逐出了渡口,他们手里拿着白府打赏的银子,心里充满着好奇,久久不肯离去,似乎想要在远处看看马车里究竟是何许人物,居然动用白府那么多的家仆,摆出这般气势磅礴的阵势来。 可是渡口的雾气也是非常的大,马车里虽是下来了几个人,可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根本就看不清那些‘大人物’的长相,以至于他们很不甘心,依然还是站在远处围观。 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们越是有兴趣知道,其中一个渔夫打扮的人便忍不住轻声问那挡在路口的白府家仆:“小哥,这是什么大人物呀?怎么登个渡船都是如此大的排场呀?” “你就少要打听了,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甭会告诉你的。”白府家仆做事向来守口如瓶,所以白府的秘密才能保守这么长的时间,却依然没有在酒镇传播开来,因此这位白府家仆对于渔夫的打听,觉得格外的反感。 而渔夫面对大汉的冷言冷语,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耐心的解释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可以进入渡口,小人还想出船撒一网子呢!” 大汉怒喝道:“哼,白府给你赏钱还不够你打一天的鱼吗?拿着赏钱赶紧滚回家去吧,老子听说水上打鱼切忌勿贪,那么贪心小心出船被水鬼拖去,淹死你个兔崽子。” “你...”渔夫再也忍受不了大汉的粗言秽语了,直接便用撑船竹竿刺穿了大汉的腹腔,随即大声骂道:“不就是白家的一条狗吗?在本门主面前耀武扬威个屁呀!” (本章完) 第148章 渡口决战(2) 原来那位渔夫装扮的人,其实是天机门的杀手,而且他的地位也不低,乃是宁不凡手下的两位门主之一,名叫冯典,此次他的任务便是潜伏在渡口里,观察清楚马车中的人是否就是他们要刺杀的目标,可是不曾想他不仅被驱逐出了渡口,还被挡在外围无法看清雾中人物的面目,本想靠着和白府家仆套近乎,打听出一些消息来,不想又是碰了那么一鼻子的灰,索性便提前动了手。 冯典出手以后,顿时也有些后悔了,只怪自己没有克制住情绪,现在还没弄清楚雾中人物的身份,却提前出手坏了大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一个职业杀手而言,后悔那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只能拼尽全力朝着渡口中心杀去,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尽可能看清那些人的面目。 临江渡口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白府的一百多名家仆,勉强可以把渡口封锁起来,但是绝不可能做到把它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随着冯典连续斩杀三人以后,人已经杀得渐渐逼近渡口之中了。 正在附近封锁各个路口的家仆迅速靠拢过来堵截冯典,要是让冯典轻轻松松就杀进了渡口,那他们回去还如何跟主人交代。想到这些,白府的家仆也是拼了命的冲上前去厮杀,纵然冯典的身手不错,可是面对人多势众的白府家仆,很快他的身上便已多处负伤,手中的竹竿也被斩为了两截,可是他还在努力拼杀着,凭借手中的半截竹竿使着天机门中的各套剑法,苦苦在众多大汉中周旋。 这时,雾中一人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只见他的身子掠空划过,直奔冯典而去,可是他的身子还未落至,数道五颜六色的光束已经击打在了冯典的身上,本来已是伤痕累累的冯典,忽然又受到如此重创,身子直接倒飞出去数丈之远。 冯典毕竟是久经恶战的杀手,他迅速稳住身形,欲要使出天机门的秘法气血逆流,以此做出绝境中的反扑,可是那道身影迅速落至,丝毫也不给他任何的出手机会,直接便把他生生撕成了两半,顿时鲜血四溅,碎肉横飞。 冯典的残躯被抛在了地上,一个混身是血,宛如恶魔的人立在当场,他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狂性大发的白老九,这也难怪他跟冯典有如此大的仇怨了,若不是大家极力劝解白老九稳住情绪,恐怕他早就出来把冯典撕成碎片了。 冯典虽然是死了,可是冯典背后的人马一个也没有露出头来,白老九当即便火了,冲着远处大吼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有种出来跟你白爷爷大战三天三夜,躲在暗处耍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老九的声音还在渡口的长空中回荡,忽然另一面杀出了十来个黑衣人,而且这些黑衣人目标非常明确,直逼渡口中心而去,看情况也是奔着探查雾中人物虚实而来的。 白老九此刻已经暴露了行踪,根本不用再顾什么隐匿身份,他看见另一面又有黑衣人出来滋事,正好是他大展身手为白府憋屈了那么久,终于得以泄愤的大好时机,于是他掠身又朝那边飞了过去,可是他的身形刚刚远去,就在他刚刚驻足喊骂的地方,随即也杀出了一队黑衣人,人数明显比那边多了一倍,看来这是暗处有人指挥他们,在玩调虎离山之计呢! 白老九的身手虽然不错,可是一来一往之间,这队黑衣人已经杀进了渡口之中,同时几声清脆的哨音响了起来,那不是撤退的三长两短声,而冲锋的哨音,这说明黑衣人已经确认了浓雾之中的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而潜伏在暗中的柳显御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他忽然对身旁的妹妹说道:“我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要不咱们这次的行动就取消吧,反正击杀骆云的机会还多着呢!” 柳瑶烟焦急地说道:“大哥,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你看骆云他们就在雾中,显然是想虚张声势,让我们不断消耗兵力去试探他们的虚实。他肯定没有料到你会用简单的一招调虎离山便试探出了他们的虚实,要是就这样放弃了,恩公的仇何时才能报,我们又要到何时才能真正过上了无牵绊的生活呀?” 柳显御劝解道:“小妹,咱们的时日还多着呢,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你一定要相信大哥,这样的机会总会有的。” 柳瑶烟向来很听哥哥的话,可是这一次她决心不听了,因为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要顺利杀死骆云,那她就算真真正正淡出江湖了,那就可以跟着哥哥过着只有彼此的闲逸生活了。 所以柳瑶烟不再理会哥哥,转而对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命令道:“你赶紧给我吹冲锋的总哨音。” 那名黑衣人也不是什么聋子,自然听到了他们兄妹之间的争执,于是他只是愣愣的望着柳显御,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毕竟这样的大事,听从柳瑶烟的赌气之言,事后失败了,他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柳显御看拗不过柳瑶烟,也只好让黑衣人吹响哨音了,因为他不想为了这种不太确定的不好预感,就跟自己最为亲近的妹妹发生冲突。 毕竟从他记事起就只有这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妹妹就是他的一切,所以不管妹妹如何任性,需要什么样的东西,他都会尽力去满足她、宠溺她、疼惜她。也正是因为柳显御对妹妹的百般迁就,所以才让妹妹对他有了那种非分之想,不过柳显御一直都在逃避妹妹的这种感情,不管妹妹如何暗示,他要么装作不知,要么就岔开话题,因为他无法摒弃世俗的思想束缚,做出这种受尽世人唾骂的苟且之事。 柳瑶烟渐渐也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所以她只想单纯的和哥哥在一起,寻一处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去过那种与世无争,没有算计的平凡生活,当然若是真的有来生,她定会携手哥哥做那不离不弃的恩爱夫妻。 (本章完) 第149章 渡口决战(3) 尖锐的哨音响了起来,瞬间覆盖了浓雾中传来的那些凌乱哨音,四面八方瞬间腾起一阵排山倒海的喊杀之声,随即无数黑影闪动了起来,有的在空中掠过,有的在地上迈步疾驰,还有的则是朝着前方投去暗器,依靠暗器的压制作用,徐徐朝着场内靠近。 而柳显御一马当先冲在了妹妹的前面,隐龙神腿夹带阵阵破空之声,风驰电掣之间便已经撞上了白老九的五行摘星指,白老九的指尖与之相撞,一声隆隆碎响朝着四周扩散开来,浩瀚的气浪顿时震得附近的人一阵摇晃,就好似在水中被浪掀了一般。 柳显御眼见自己猛然间踢出的一脚,并未讨着任何便宜,还不等双方各自收招,另一只脚又蓄势待发起来。只见他的腿上忽然缠绕起了一股白茫茫的浊气,就好像整只腿已被薄雾吞噬了一般,看着竟有些朦朦胧胧,接着那只腿的膝盖似乎开始微微弯曲起来,就像一条在浊气中趾高气扬的蟒蛇,谁也无法预料蟒蛇的血盆大口何时会朝自己扑来。 当然白老九却不认为那是一条蟒蛇,而是一条隐匿在浊气中的蛟龙,因为他知道这腿法的名字,只听他甚是不敢相信地说道:“原来是隐龙神腿,难怪可以瞬间震碎人的心脏,莫非杀人凶手就是你——雌雄双煞?” 白老九嘴上虽然无比诧异,可是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曾怠慢,当他看见柳显御蓄势待发时,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暗自运气,此刻他的整只手臂已经被一股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着,这些金色气韵将他的整只手臂变为了金黄色,尤其是在他五指之上的气韵更显突兀。他的手臂就好像秋季的麦田,一片金黄,他的五指就好似烈日下的光辉,格外的耀目。 柳显御显然也注意到了白老九的防备,嘴上轻哼道:“废话少说,拳脚见真章。” 白老九的语气则是更显冰冷,冷似千年寒冰:“好,老夫也正想跟你讨还白府的这笔血债。” 白老九应声说完,金色手臂在空中挥舞,同时柳显御的神腿也从浊气中乍现而出,金臂与神腿开始不断碰撞起来,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仿佛天空都要在他们的厮杀中崩塌了一般。 柳显御的神腿出招迅疾,眨眼间的功夫就从好几个方向各自踢出了几脚,还好白老九的五行摘星指也不是纸糊的,他除了舞动金灿灿的手臂之外,指尖不断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束,这些光束撞击在了柳显御的腿上,从而消耗了神腿的杀伤力,故而使得神腿踢在白老九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两大顶尖高手就这样缠斗着,胜负一时很难见分晓,而紧随柳显御身后的柳瑶烟此刻正被两人纠缠着,其中一人正是伤势还未痊愈的骆云,而另一人则是薛芊洛。 其实在渡口的浓雾之中吹响哨音的人,并不是天机门的黑衣人,而是骆云等人,从骆云他们的实力来看,黑衣人只要杀进渡口,很难有机会生还,更别说还有闲暇的时间去吹哨子了。 骆云在雾中故弄玄虚,不是为了让黑衣人来探查虚实的吗?可是他为什么还要主动吹响哨子呢?然而目的非常的简单,仅仅只是为了引出雌雄双煞,所以在雌雄双煞杀将出来的时候,骆云等人早有防备了。 首当其冲的雄煞柳显御和白老九碰上时,雌煞柳瑶烟本来是要立刻上前合力击杀白老九的,可是却被早有防备的骆云迎头痛击,阻碍了下来,骆云长剑接连刺出十几剑,逼得柳瑶烟连连后退,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再加上薛芊洛的加入,柳瑶烟战得更显吃力。 柳瑶烟虽然显得很是吃力,可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被对方忽然截杀,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然后又被骆云一直压制着,正当她有喘息的机会时,薛芊洛又使着蛇行魅影的轻功身法,配合着凋零剑法中的基础招式,加入了战圈之中,从而造成了她只有招架的功夫,完全没有展露‘铁臂神拳’的机会。 柳瑶烟庆幸自己遇到的只是受伤的骆云和薛芊洛,若是对方在完好状态时的合力击杀,柳瑶烟此刻恐怕也无法如此从容的应对了。 骆云和薛芊洛都已经现身了,那一直负责保护薛芊洛的刘含又在什么地方呢? 原来刘含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此刻他正朝着渡口边上的一根旗杆掠去,身形虽然不及苏陌寒的‘月落无影’,可是也在片刻的功夫后,掠上了旗杆的顶端,接着他便在旗杆上吹响了号角。 这号角本是战场上用来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后来定山王杨然给了刘含一枚,便于他有效调动王府内的暗卫。而骆云在这次渡口决战前夕,为了有效调动伏兵,给埋伏在渡口的敌人反包围的痛击,便特地去请教了一下刘含,问他是如何有效调动王府暗卫的,要知道调动暗卫可比指挥伏兵更为困难,若不是懂得指挥暗卫的统领,那是说不出所以然来的。 刘含不知道骆云是质疑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在犹豫之下,刘含最后只好把他调动暗卫的方法说了出来,其实一切都在号角的吹法上,就跟天机门三长两短的哨音非常类似,只是号角的声音穿透能力更强,利于指挥较远的伏兵过来驰援。 骆云知道这些以后喜出望外,因为他不仅试探出了刘含身份的真实性,还可以便于他们把伏兵设得更远,不易被敌人发现。接着骆云便把吹响号角,指挥伏兵出来反包围敌人的任务交给了刘含,刘含也不做推迟,因为除了他以外,这里还没有谁能把号角的吹法熟练掌握。 此刻刘含吹响的号角,正是他们早已跟暗处埋伏的一百来名白府忠仆商量好的号声,悠扬的号声在河面上飘荡,将河面的雾气都吹散了,随即雾中飞快驶来数艘快船,每艘快船上皆有七八个大汉在划动舢板,同样每艘船上也有一个大汉在掌舵扬帆。 顷刻之间,几艘快船便驶到了岸边,船上的大汉扔掉了舢板,从所站的脚下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武器,接着一个个跳上了岸,挥舞着大刀、长剑便朝黑衣人冲杀过来。 (本章完) 第150章 渡口决战(4) 临江渡口之上,喊杀声震天,渡口的浓雾仿佛都被这样惨烈的厮杀惊散了,清晨的初阳撒在了这片战场上,映得整个渡口红彤彤的,看着就好像被血染过了一般。 黑衣人在数量之上本来是一直压制着白府的,不料随着河面上杀将而来的几十名白府家仆的加入,场面由起初黑衣人略占上风的趋势急转而下,然而黑衣人还来不及为这种急转直下的情景而抱怨,忽见渡口的街道上也有几十名白府家仆,挥舞着武器朝着这片战场迈步奔来。 他们为首的一人正是白府家老白圣,他领着几十名白府忠仆来势汹汹,一脸精悍之色,看起来就好像要把这群黑衣人扒皮抽筋似的。 从白府前两日死去的五十几人,以及黎明时分第一批从白府里虚张声势诱敌向陆路的二十几人,再加之第二批假意从渡口护送薛芊洛等人离开,实际是引诱真凶现身的一百来人算起,白府的三百号人里面,确实还有一百来人是没有现身的,看来白圣领着的这一批伏兵,已是白府的全部家当了。 这些黑衣人皆被这种两面夹击的气势惊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做了杀手那么多年,向来都只有自己埋伏起来刺杀别人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敌人反埋伏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慌神了。 最为吃惊的还是柳显御,他作为这次伏击战的操纵者,怎么也没料到白府居然有这样的实力,显然这样的意外使他有些始料不及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是横生枝节,也得拼尽全力应付,他坚信凭借自己和妹妹的实力,就算刺杀失败了,要想脱身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在面对白老九咄咄逼人的攻势下,他只是蓄力待发,以便白老九在精力不支、破绽显露之时,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整个临江渡口已被杀气与死亡之气笼罩了起来,然而临江渡口中间的一片区域却显得比较平静,偶尔有一两个黑衣人踏足那片区域,都是被当中的一位俊秀青年踢飞了出去。 这位俊秀青年便是苏陌寒,场中除了苏陌寒还有两个人,一位是大家闺秀岳语琴,另一位是白平剑派二弟子孙沙平。孙沙平借着自己受了伤,拖着小师妹岳语琴保护自己,其实他是怕刀剑无眼,功夫高深莫测的雌雄双煞伤害到她。 至于苏陌寒为何没有出手,显然是他不愿残杀同门,毕竟他公然跟宁不凡作对,已经是犯了天机门以下犯上的大罪,要是再残杀同门,势必会牵连到他的上级天将,也就是他的义父,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一直在尽量克制自己,好几次都是抢在岳语琴出手前,把杀至近前的刺客踢飞了出去,目的是不想让这片区域也沦为嗜血的战场。 可惜有些事情总是会按照你的想法背道而驰,随着最后加入战圈的白圣所带领的伏兵不断将战场朝着岸边压制,一群黑衣人被渐渐逼到苏陌寒的近前,苏陌寒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路过,却不想其中一名黑衣人挥剑便朝岳语琴刺去。 岳语琴当时正在跟孙沙平交流,谈及白府居然会倾巢出动来对付黑衣人,他们与黑衣人里应外合的计划恐怕要功亏一篑了,还在惆怅自己的师兄会不会因为此次失利,便被江天星公布其密告杨然之事,以至于身败名裂,忽然黑衣人的剑便朝她刺了过来。 苏陌寒看见岳语琴有危险,情急之下挥出一剑划伤了此人的手臂,随即刺客手中的剑便脱了力,徐徐坠落到了地上。 岳语琴见壮已从惊慌中清醒了过来,她的手肘扭动,接着便见剑光一闪,那名刺客的喉管激射出一道血箭,喷得老远,故而溅了许多血浆在苏陌寒的脸上。 苏陌寒本来是可以躲开这些鲜血的,只是他抬起脚正想把那名刺客踢飞出去,可惜他这次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有救下这位同门的性命,更糟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苏陌寒刚刚在情急之下使出的剑法是来自天机门珍藏典籍里的,恰好紧跟在那名黑衣人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也是使剑的好手,他认出了苏陌寒的剑法,惊呼道:“苍松剑法。” 苏陌寒听见对方认出了自己的剑法,赶紧收剑便朝岸边掠身而去,他想把黑衣人就此引开,因为他若是不拂身远去,那黑衣人一定会当场揭穿他的身份,要是让岳语琴知道自己和黑衣人其实是同门,他害怕岳语琴会误解。 那名黑衣人果然被苏陌寒引开了,随着那名黑衣人追随苏陌寒而去,本来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也是掠身追了上去,其实这后面几位黑衣人是为首那名黑衣人的手下,为首的黑衣人是宁不凡手下两名门主之一,名叫萧挺。 他既然跟苏陌寒一样,在天机门地位已是门主级别,又使的是一柄长剑,那么苏陌寒刚刚使的剑法,他坚信自己不会认错,因此他好奇的追了上去,就是想要弄清楚天机门的人怎么会混迹在他们的刺杀目标之中。 苏陌寒一直把萧挺引到了渡口的岸边,这才徐徐停了下来,萧挺的轻功虽然没有苏陌寒娴熟,可是苏陌寒既然是故意引诱,那便是放慢了许多速度的,所以苏陌寒刚刚落至地面,萧挺便已追了上来,紧随其后的几名黑衣人接着也落到了萧挺身后,很快他们便摆开了架势,横刀扬剑。 萧挺抬手示意属下不要轻举妄动,接着便质问苏陌寒:“我看你方才使的是苍松剑法,想必也是天机门中地位高达门主级别的同门,不知道阁下为何要帮助咱们所要对付的目标呢?难道你不知道天机门最忌讳的就是同门相残吗?” 苏陌寒早在引诱他们过来时,便已经想好了对策,于是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你既然可以认出苍松剑法,那说明你的地位也是在门主之上了,那么我接下来的问题,想必你应该也能回答我。” 第151章 渡口决战(5) 萧挺厉声道:“阁下请勿废话,要问什么尽管问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诡辩。” 苏陌寒面对对方一点也不好的态度,倒是显得丝毫也不在乎,因为他在骨子里就有他母亲那种息事宁人,平心静气的温顺性格,只听他淡淡地问道:“天机门的门徒各司其职,除了大买卖才会联合行动之外,都是各办各的差事,假如有人利用你去帮他办事,这在天机门的规矩里面,算不算是同门算计,借刀杀人的自相残杀呢?” 萧挺被苏陌寒这样一问,顿时有些愣神了,他沉思了片刻,才徐徐点头道:“算计同门为自己卖命,这就是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做法,相当于是坑害同门,自相残杀了。” 苏陌寒接着问道:“假如面对这样的算计,予以适当的反击算不算是自我防卫的举措呢?” 萧挺道:“当然算是,可是这又与此事有何牵连?” “我说的算计者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宁不凡。”苏陌寒说完,见对方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感觉对方似乎有所动容,于是补充道:“他为了杀掉目标,利用我斗酒为名,引诱敌人上钩,我在知道真相后,予以适当的阻止,并不算自相残杀吧?最多只是在被利用以后,搅乱了你们的部署,阻止了自己被利用所带来影响。” 萧挺听到是自己的上级天将利用了对方在先,的确是陷入了片刻的迷离之中,可是苏陌寒的话音刚落,他的这种状态便随即消失了,只听他冷冷地说道:“你说的虽然有些许道理,可是不足以成为你杀害同门的理由。” 苏陌寒反驳道:“我没有杀害一个天机门的同门,你别胡说八道。” 萧挺解释说:“方才我的那名手下,明明可以杀掉敌人,可是却因你划伤手臂,从而导致他在没有反抗的能力下被杀,虽然不是被你直接杀害的,但也是被你间接屠杀的,你就少做狡辩了,赶紧束手就擒吧!” “那是意外情况,不是我的本意。我...”苏陌寒还想努力解释一下,可是越是想要解释清楚,可越是说不清楚。 萧挺怒喝道:“叛徒,你还不自行了断,莫非要我来亲自为天机门清理门户吗?” 苏陌寒眼睛微眯,知道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忽然听见萧挺身后的一名黑衣人大声道:“门主,那边的兄弟们围住了几个敌人,要不咱们过去合力把他们围杀了,再过来剿灭叛徒也不迟呀!” 萧挺的眼里寒光爆射,杀气腾腾,嘴上冷冷说道:“敌人固然该杀,然而更可恨的还是叛徒,先灭叛徒再诛敌寇。” 萧挺话音刚落,身形一摇,腾空便朝苏陌寒扑了过去,苏陌寒早有防备,拔剑便迎了上来。苏陌寒虽然不愿惹事,可是从来也不怕事,尤其在面对这种无法避免的战斗时,他只能用剑来给对方讲道理了。 萧挺扑向苏陌寒的时候,长剑本来还在剑鞘之中,可是他与苏陌寒迎头碰上时,手中的长剑已是锋芒尽显,早已不知道在何时出了剑鞘,就连苏陌寒这位对剑法十分钟爱之人,也未弄清对方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便将长剑出鞘的。 当苏陌寒看清对方利剑时,他的剑锋已经跟自己手中的长剑撞击在了一起,两人赫然使的既然是同一招剑法。苏陌寒稍微压制心中惊诧,转而使出第二剑刺向萧挺手腕,然而就在苏陌寒剑尖点出之技,萧挺居然又以同样的剑招迎击了上来,由于两人都是刺的对方手腕,双方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无奈之下各自在空中一个后翻,缓缓飘落在地。 苏陌寒落地以后,心中的惊诧之意立刻浮现在了脸上,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与对方凌空对峙,在空中交手了两招,可两招却是出奇的一致,就连最后的躲闪举措也是那么的相近,默契的程度恐怕连孪生兄弟、恩爱情人也比之不及。 然而就在苏陌寒为此走神时,萧挺这次主动出招了,使用的剑法正是苏陌寒之前去刺那名黑衣人所用的苍松剑法,苏陌寒见对方迅速刺来,速度居然比他之前去刺那名黑衣人还要快许多,真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只是区区门主,剑法上的造诣没想到比自己的义父还有高深许多。 苏陌寒在这样想的时候,身上动作一摇,凌空一翻便到萧挺的身后,他刚刚使的这招‘翻山越岭’正是在岳语琴那里现学现卖的‘脚踏九重山’里的一招。 萧挺显然没有料到苏陌寒会忽然闪至身后,他刺空以后只是顺势把剑往上一提,本以为苏陌寒只是腾空而起,等他反应到苏陌寒已经落至身后时,苏陌寒已经一剑刺中了他的臂膀,使用的居然还是苍松剑法中的那一剑。 萧挺的臂膀被刺伤以后,握剑的手便是一松,手里长剑落到了地上,苏陌寒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胜负已经在这一剑之下分了清楚,不想萧挺左手赫然多出一把匕首,回身便朝苏陌寒划来,这次轮到苏陌寒有些始料不及了,顿时身上便被匕首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裳。 萧挺一击得逞,顺势又将匕首回扫而至,苏陌寒就算再笨,也该反应过来了,他横剑挡下了萧挺的匕首,脚上随即踢向了对方,然而他的腿踢出去的同时,萧挺的腿也踢了出来,双腿在空中相撞,发出‘咯吱’的一声骨头脆响。 这是双方都没有灌注内力护住腿的情况之下,仓促之间踢出的一脚,完全就是腿与腿的猛力撞击,两人只觉小腿就好像踢在了石头上一样钻心的疼。 可是疼痛归疼痛,真正能够耐得住这份疼痛,继续战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江湖好汉,显然苏陌寒和萧挺都不是窝囊怕疼之辈,只见苏陌寒抖动了两下还在生疼的腿,又是一脚朝着萧挺踢了过去,这一次他踢出去的还是那只痛腿,因为他坚信自己一定比萧挺更能忍耐这份疼痛。 (本章完) 第152章 渡口决战(6) 萧挺本来还在极力甩动疼腿,以此减轻刚刚撞击所带来疼痛,忽见苏陌寒又是踢了过来,他只能再次出腿迎了上去,没想萧挺出腿的动作比苏陌寒慢,可是双腿撞击在一起的时候,萧挺的腿却明显压到了苏陌寒那边,足以说明萧挺的速度相当惊人。 这也难怪萧挺为何总能跟苏陌寒出招一样了,显然是萧挺看清苏陌寒出招之后,再故意以同样的招式克制对方,接着又以速度上的优势误导了苏陌寒,让他以为这都是两人的默契所造成的,若不是刚刚萧挺的腿受了重创,在出招的反应上明显慢了许多,苏陌寒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玄机,若是带着这种未知的心态继续战下去,胜负恐怕就要改写了。 其实这就是萧挺对苏陌寒心理上的攻势,就好比两人决斗时,往往会吹捧自己,好从气势上压制对方,又或者会去故意羞辱对方,激怒对方,好在对方心乱的情况下,有助于找出对方的破绽,把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更低。 苏陌寒想明白这一点后,总算明白对方的打斗策略有多么高明了,他庆幸这个人目前还只是门主级别,若是让他学会天将级别的上乘武功,再加上这样的反应速度,恐怕自己就算洞悉了这一点奥妙,也实难将其打败。 苏陌寒想完这些,腿也在第二次的相撞之后,克制了那份刺骨的疼痛,接着苏陌寒身形往后一退,本来还和萧挺手中匕首僵持在一起的长剑剥离了出来。 萧挺见苏陌寒退后,正想将盘在空中的脚落下歇息,却见苏陌寒长剑直逼而来,这一次使用的剑法宛如蛇行,不断扭曲,毫无轨迹。 萧挺本想用匕首来模仿剑招,却是对苏陌寒的这一剑招无迹可寻,难以效仿,只好身形往后躲闪,眼神专注的看着对方的招式,正在极力学习之中。 苏陌寒倒也奇怪,明显看见对方在学习他这招自创的‘余霞成绮’,却是不做保留的施展着,那剑身宛如蛟龙般环绕而上,一直将萧挺逼到河岸,幸好萧挺及时发现身后就是查河,一个侧闪躲了开来。 苏陌寒见萧挺闪开以后,居然还用那招‘余霞成绮’朝着萧挺刺去,这次萧挺不再退闪了,反而是有模有样的使出了‘余霞成绮’,然而他的匕首还没够到苏陌寒的身子,胸膛已经被刺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等他从疼痛中惊醒过来时,苏陌寒的脚已经踢在了他的小腹上,接着他便一屁鼓摔在了地上,只觉骨盆都好似要裂开了一般。 当他从臀部、腹部、以及胸膛的疼痛中反应过来时,苏陌寒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咽喉上:“你的反应虽然迅捷,可是却只知道一味的模仿他人,却不知道有些剑招只适合于长兵,根本就不是什么兵刃都可以模仿出效果来的。” 萧挺知道苏陌寒这一招完全是在诱导他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不管是斗智谋,还是斗剑法,他都已经彻底的败了。现在他只关心导致他失败的那一招奇怪剑法叫什么名字,于是他问道:“是啊,万刃之中剑为首,百器之中刀为尊,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你刚刚的那一招剑法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我在天机门的典籍中没有见过呢?莫非你的地位在我之上?” 苏陌寒解释说:“那是我自创的剑法,名叫叠阳九式,刚刚这招是其中的第七式余霞成绮。” “阁下年纪轻轻已经位居高位,面对天机门众多的武学典籍,却还要自创一门剑法,不管你是真正的叛徒,还是落难遭人误会的同门,萧挺都是非常敬佩的,能够死在敬佩之人的剑下,已经不枉此生了。希望你杀了萧挺之后,能够放下对我家天将宁不凡的怨恨,就当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可好?” 萧挺已成阶下之囚,却不为自己的性命求饶,反而极力在劝说苏陌寒放下对他主子的怨恨,这样忠心耿耿,有情有义的人,触动了苏陌寒的善心,他将剑徐徐放下,轻声说道:“你还是赶紧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这里吧,看这种情况,若是还不离开,只能陪着宁不凡一起死在这里了。” 苏陌寒并不知道宁不凡其实已经去追击白府第一波出府,直奔陆路而去的人了,根本就不在这些刺客之中,当然萧挺也是不知道的,他应声道:“多谢兄台不杀之恩,不过宁天将不吹撤退哨,萧挺就要一直战下去,希望咱们别再碰面,否则我的长剑依然不会留情。” “你怎么那么固执,做杀手的首要原则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命都没有了,你还怎么尽职尽责啊?” 苏陌寒一直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上级,那就是他的义父叶旭阳,所以苏陌寒根本不会明白萧挺这种杀手的苦衷,也不知道萧挺有宁不凡这样的上级,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过多少次了呀,这也难怪萧挺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临死前萧挺还不忘给自己的上级求情,真是难能可贵的忠义之士,只是跟错了主人,那便成了愚忠了。 萧挺固执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若是你后悔留我一命,那便把我杀了吧,否则我们还会是敌人。” 苏陌寒看着真是有些无奈,就在他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救这位忠义之士一命之时,忽然在他的余光下瞥见了查河,于是他灵光一闪,说道:“你留下必然会死,若是落入这查河之中,顺流而下,兴许还能活命,所以在下只好得罪了。” “你...”萧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人已经被苏陌寒扔进了查河之中,查河在临江渡口这段的水流虽然不是很湍急,可是足以把受伤的萧挺冲走了,苏陌寒看见查河中一个忽上忽下的脑袋渐渐随波远去,心想:你的反应那么出色,将来必定是难得一遇的对手,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迟早咱们还会再较高低的。 (本章完) 第153章 渡口决战(7) 苏陌寒把萧挺扔进查河后,萧挺那几个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手下,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他们本来早想出手,可是起初看见萧挺一直处于上风,后来萧挺成为阶下之囚也是在顷刻之间发生的事,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帮忙,之后萧挺一直在苏陌寒的剑下,他们担心贸然出手会伤害到萧挺,所以才一直隐忍了下来。 如今他们看见对自己有恩的萧门主被投入了查河之中,怒火顿时便升腾了起来。 他们除了执行个人任务时,从来都是跟着萧挺形影不离的,现在他们的门主死了,就好像自己的主心骨断了一样,眼睛迅速红了起来,接着几个人一起朝着苏陌寒冲杀了过去,他们这是在玩命的冲杀,因为他们没有了门主,已经生无可恋了。 苏陌寒看见他们的样子,已经明白了一切,所以对于这样的忠仆,他是不会下死手的,只见他迎面便与几个黑衣人交锋在了一团,可是要想制服一群因为失去理智而无所畏惧的人,却还要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之下,似乎绝非一件易事。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挥刀砍向苏陌寒的脖子,苏陌寒脑袋一偏,顺势躲了过去,本来苏陌寒打算予以反击,可是另一名黑衣人的剑又朝他的腰间刺了过来,他只能扭动腰身,又顺利躲开了这一剑,然而还不等他缓口气,又一名黑衣人的双刀由外朝内,直劈他的双肩,似乎要把他双臂斩断一般。 苏陌寒此刻已经侧头、扭腰了,而且头上还悬着那把刚刚躲过去的刀,腰间也还横着那把刚刚闪过去的剑,若想凭借身体上的动作来作避闪,除非他的身子能够以一种不可能的形态扭曲着,否则绝不可能做到的。当然江湖上也有一种武功,可以把身形扭曲到一种常人不能扭曲的姿态,那就是‘千变万化无形神功’,可是苏陌寒显然不会这门功夫,那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苏陌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剑挡住了其中一把刀,同时又用手抓住了另一把刀的刀刃,刀刃划破他的手心,同时他也把刺客手中的刀刃夺了过来,接着他将刀刃以一种投放暗器的手法,将其朝着那名在他的头上悬着长刀的刺客掷去。 那名刺客连忙收刀抵挡,从而使苏陌寒的脑袋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苏陌寒脑袋抬起来后,眼前的事物便一目了然了,他随即就是一脚朝着提剑横在他腰间的黑衣人踢去,黑衣人赶紧收剑后退,苏陌寒的腰部也由此从束缚里解脱了。 虽然苏陌寒这些动作都非常迅疾,可是却依然给了那名被夺取一刀的刺客可乘之机,他趁着苏陌寒踢出这一脚的时候,刀锋沿着苏陌寒的剑身绕过,顺势一刀划过了苏陌寒的后背,又是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出现在了苏陌寒的身上。 随着苏陌寒胸前和身后都被横划了一道长长的破口以后,苏陌寒的衣服已经有些衣不遮体了,他那长期练武的坚实身躯果露在外,看着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苏陌寒,没想到身体居然如此壮硕,不过那壮硕的肌肉已经被伤口处迸溅出来的血沾染上了,故而失去了那种坚实肌肉所蕴含的魅力。 苏陌寒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自己身体上的伤,也不在乎那种魅力,因为他做刺客起就已经习惯了受伤,他打出生时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外貌所带来的魅力,这样的人还会在乎身体上的伤口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美观吗? 苏陌寒就是一个帅到无需在乎一切,就算身上被砍得偏体鳞伤,依然可以靠那精致的脸蛋,博得满堂喝彩的英俊后生,他的帅气是毋庸置疑的,就连出落得那般水灵,见惯了白平剑派无数子弟,高高在上的岳语琴也因他移情别恋,足以说明这一切的一切了。 苏陌寒不在乎身上的伤痕,可是这些划伤苏陌寒的人却有所顾忌起来,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忍心把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俊生划伤了一般,就跟谁也不愿看到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破坏了的心情一样。 这些刺客皆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没有要率先出手的意思,苏陌寒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了?你们想用这样耗着的办法,把我拖垮不成?如果你们真是这样想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样一道小小的伤害就能把我拖垮,那我岂不是太逊色了吗?” 几名刺客闻言,就好像遇到突袭的马蜂窝一般,很快几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迎头朝着苏陌寒劈落下去,可是这些黑衣人根本没有想到,其实这正是苏陌寒故意挑衅他们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苏陌寒看见几个人的武器一起落下,赶紧猫腰从他们的空隙处闪了出去,几名黑衣人刀剑迅速落下却不料只是劈了个空,当他们反应过来时,苏陌寒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了。 苏陌寒接着便是十分连贯的两脚踢出,这两脚提出的速度非常迅捷,快得就好似一脚,若不是最后飞出去的是两名黑衣人,谁也不会想到这居然会是两脚,只见两名黑衣人顿时便被踢飞了出去,下一刻他们便没入了查河的水流之中,消失了踪迹。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被苏陌寒的身法惊呆了,只听一人忍不住问道:“你刚刚使用的轻功身法叫什么名字,好像并不是咱们天机门中的‘月落无影’。” 苏陌寒使用的这招的确不是‘月落无影’中的轻功身法,那是他从岳语琴那里学的‘脚踏九重山’中的一招‘见缝插针’,当然苏陌寒没有把这个告知那名黑衣人,因为他此刻却是想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其实是他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如今却被黑衣人的这句话彻底的点醒了,因为眼前这个黑衣人质疑他的轻功不是天机门的,那说明他也知道苏陌寒是天机门的人了,看来他跟萧挺的对话,这些黑衣人都是听见了的。 (本章完) 第154章 渡口决战(8) 之前苏陌寒以为这些黑衣人毫无反应,只是听到萧挺要对付他,并不知道他们谈话之间的太多细节,如今想到这些人也是可以直接作为人证威胁到他。若是留下这么多的活口,必然是一大隐患,因为他故意跟同门作对事情很有可能被揭发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又会不会给义父叶旭阳招惹是非呢? 苏陌寒最初出于善心是不想开杀戒的,尤其是杀害自己的同门,故而只是把那两名黑衣人踢进了查河里,甚至就连受伤的萧挺,他也是没有动杀机的,可是现在他需要重新省视这个问题了,毕竟里面还牵扯到了自己的义父,他担心天机门里那些与他义父有利益冲突的人会借题发挥,将他的义父作为飞黄腾踏的垫脚石。 先不说其他的人是否会这样做,单说这个无比阴险的宁不凡,也许就会借此生事,可是若真的动了杀机,把眼前这三名知道真相的同门杀害了,那当真就破坏了门中的规矩啦! 若之前只是出于被利用后的搅局,宁不凡倒是没有办法抓住他的小辫子的,最多只是借此机会扳倒自己的义父,要是他赌一把,杀了这几个同门,他的义父不仅保不了他,恐怕还会自身难保。那么到底是不杀同门,让义父处于这种可能被弹劾的情况呢?还是杀了这几个人,让他与义父都置身于险境好呢?苏陌寒为此有些犯难了。 有些人肯定会认为,当然选第一种办法了,毕竟只是一种可能被弹劾的情况,就算宁不凡真的借题发挥,叶旭阳最多只是一个管理属下不严之罪,还没有到纵容属下公然挑衅门规权威,似有造反之心的地步。 当然第一种办法看起来稳妥,可是出事的风险性很大,因为苏陌寒已经放走了三人啦,眼下还有三个人,若是再把他们也有意放走,难保这六个人之中就没有一个想借此立功,故而将此事回禀给宁不凡的人。 有人也许会说,宁不凡一直在暗中观测,难道就没看见苏陌寒在搅局吗?当然宁不凡也不是瞎子,他肯定是看到苏陌寒在搅局的,可是他出于利用了苏陌寒在先,所以一直有些心虚,若是贸然回去恶人先告状,唯恐苏陌寒借此把柄予以反驳,到了那个份上,恐怕就会得不偿失了,聪明的宁不凡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呢? 那有了这几名属下的告密之后,宁不凡为什么就可以借题发挥了呢?原因也很简单啊,因为苏陌寒把他们踢入了水中,不管这些人有没有死,这都是一种蓄意的杀人动机,要是把事情放大化,可以涉及到残杀同门,意图造反。 当然最终还要看弹劾者的能力,以及上面对此事的细查,所以要想把子虚乌有的事情放大,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宁不凡最多只能借机打压叶旭阳,从而得到往上爬得更高的实质机会,因此不杀这几个同门对叶旭阳相对是要好一些的。 所以总得来说第一种方法的后果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可是东窗事发的机率要大许多,而第二种方法似乎后果严重一些,但是风险性却要小那么一半,这就是让苏陌寒为之有些难以抉择的原因。 然而就在苏陌寒难以抉择之际,那名双刀被夺去一柄的黑衣人率先发动了攻击,大概是因为他的刀被苏陌寒空手夺下,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缘故吧,只见他提着单刀便朝苏陌寒的脖子劈去,苏陌寒身子一侧、脑袋轻轻一缩,很是顺利的躲了下来。 可是这名黑衣人一点也不甘心,刀身翻转,又朝苏陌寒的脑顶劈了下去,这动作就好像在劈柴似的,只是他的动作比时常劈柴的伙夫更加娴熟,甚至还能听到阵阵破空之声。 苏陌寒当然也不是任由伙夫随意劈砍的干柴,当刀锋落下之时,一道凌烈的剑光闪现,接着便看见苏陌寒的长剑举在头顶,稳稳接下了由上劈下的一刀,随即便是一声刀剑碰撞之声响起,同时还能看见星星点灯的刀光火石。 另外一名黑衣人趁着苏陌寒接招之时无暇他顾,赶紧舞动长剑便朝苏陌寒的心窝子刺去,苏陌寒反应虽然不及之前的萧挺,可是应付这样的袭击,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所以自然也知道如何处理。 只见苏陌寒抬腿便是一踢,脚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在利剑快要刺进他的心窝时,脚底踢在了剑刃之上。大概是使剑的黑衣人水平太过平庸吧!苏陌寒只是随便的一脚,居然踢得黑衣人手中的利剑改变了方向,利剑不幸刺中了那名劈下单刀正与苏陌寒对峙的黑衣人腰腹。 黑衣人被刺中的一刹那,双眼瞪得宛如牛睛,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之色,随即身子一颤,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接着手上的单刀顺势滑落在地,他的身子也在刀身落下的片刻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而那名误杀自己兄弟的黑衣人,整个人已经完全愣了神,看见兄弟倒下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也松开了,长剑就这样插在那名黑衣人的身上,直到黑衣人倒下之后,那长剑就好像一块立在黑衣人身体上的墓碑一般,就那样笔直的屹立着,只是偶尔在黑衣人的痛苦抽搐之下微微晃动。 其实苏陌寒比他们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随便便踢了一脚,却又害死了自己的一个同门,难道这是冥冥之中注定自己要去背负残杀同门的血债吗? 此刻,场上已是一名黑衣人倒下,而苏陌寒和另一名黑衣人都已愣了神,唯有那名还在远处不及出手的黑衣人最为镇定,毕竟他没有像苏陌寒一样踢开利剑间接伤害同门,也没有像误伤同门的那名黑衣人一样,由始至终他在远处就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于旁观者而言,再怎么震惊的事情,那也没有亲身经历来得深刻,所以他在精神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只听他轻喝一声:“还我兄弟命来。” (本章完) 第156章 渡口决战(9) 黑衣人轻喝的声音才把苏陌寒从出神中拉回现实,紧接着他便看见黑衣人举着一柄流星锤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流星锤是比较笨重的武器,若是没有教好的臂力和腕力,那是根本玩不动这种武器的,就算勉强可以舞动,但也绝对无法把这等重武器的威力发挥出来。 这名正朝苏陌寒扑杀过来的黑衣人,一看他举着流星锤冲杀的模样,便可以看出他在这件武器上的造诣还是相对比较成熟的,只是流星锤不仅仅是考验人的臂力和腕力,还要看使用者是否有一套精妙的锤法。 显然这名黑衣人的锤法并不精妙,只是一些普通的打砸招式,追其原因还是因为流星锤比较冷门,当今武林还未能找到一个能把流星锤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高手。别说当今武林,就是放眼历史的长河,也很难找出几个这样的高手来,所以不管是珍藏天下武学的天机门,还是其他门派的典籍阁,想要学到量身打造的锤法,几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陌寒非常庆幸眼前遇到的这名黑衣人,并不是使用流星锤的高手,否则他根本无法做出持续并且有效的闪躲。 这名使用流星锤的黑衣人接连攻击了十几下,可是没有一下触碰到苏陌寒的,当然苏陌寒也绝对不会给对方碰上的机会,因为这种百十来斤重的流星锤要是真的轻轻碰了一下,那也非得内伤深重不可。 黑衣人攻击了十几下,纵然体力再怎么好,可也到了有些疲惫的时候了,只见他接下来每舞动一次流星锤,便会停下喘息一口长气,其实苏陌寒早有机会将他击败了。 可是苏陌寒一直都在犹豫之中,因为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对他们下杀手,若是不对他们下杀手,他害怕自己贸然一个出手又会误杀死眼前的黑衣人,故而他才只是躲避,不做还击的。 然而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黑衣人与他周旋了大概三十几招的时候,自己忽然之间倒在了地上,接着便开始口吐白沫,苏陌寒还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便翻了白眼,显然是由于劳累过度,被百十来斤的流星锤活活的累死了。 苏陌寒这下是完全的蒙了,其实只是苏陌寒不知道这位使用流星锤的黑衣人早在之前就经历过好几次刺杀薛芊洛的大战了,再加上一路上都在奔波,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在刚才的打斗中他就处于一种疲乏的状态,根本没有精力对苏陌寒展开第一时间的攻击,等他从愤怒中勉强自己不断攻击时,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所以仅仅只是持续了三十几招便被累得猝死了。 这就好比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而苏陌寒恰好就是这根稻草,也不知道是苏陌寒注定要掺合进残杀同门的事情中去,还是苏陌寒的运气太衰了,总之在这位黑衣人被累死的同时,那名被苏陌寒踢开剑从而刺中的黑衣人也咽气了,另一名误伤自己兄弟的黑衣人愤怒之下,又见敌不过苏陌寒,无法给自己的兄弟报仇,自责与自卑同时在他内心交织,以至于他内心深处懦弱的根源得到了迅速滋长,最后选择了举剑自刎。 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无心杀人,却因此背上了杀害三位同门的罪责,若是在加上最初被岳语琴杀死的,以及他被迫踢入江中的,那一共就是七条人命了,他现在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要搅合进此事中来。 苏陌寒刚刚把萧挺等人引诱到河岸,随着白府伏兵的继续压制,使得辽阔的战圈极剧收缩,从而导致一直置身事外的岳语琴与孙沙平也被迫加入了战斗,这也难怪岳语琴没有看见苏陌寒受伤了,若是她真的在远处观战,想必也不会看着苏陌寒受伤而无动于衷的。 这时,苏陌寒看见岳语琴正在与几名黑衣人对抗,本来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搅合进来的他,也没心思再去想那么多了,拂剑便朝岳语琴掠身而去。人有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可取的,可是为了自己心仪的那个人,却依然还要义无反顾的去做。 临江渡口上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随着战圈的缩小,一些松散的两人对决也都变成了群战。 只见一位白府家仆砍翻了一名黑衣人,却没有防备到身后的利刃,当即便被利刃洞穿了身体,伤势过重而倒地身亡。 还有一名黑衣人挥剑斩断了一位白府家仆的手臂,可是他的剑还来不及收回,便被另一名家仆挥刀劈断了他握剑的手掌,手掌还是死死握着剑柄的,就那样垂直的坠落到了地上。 当然场面之中最为激烈的还是要属雌雄双煞附近的战圈了,因为随着战场的缩小,柳显御和柳瑶烟也被逼到了一起,随着两人的合并,战斗力翻了不止一倍,尤其是他们合力使出的‘隐龙铁拳’,更是把白老九、骆云、薛芊洛都打得受了不轻的伤,若不是刘含及时出手相阻,这些顶尖高手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里头了。 刘含横生相阻,本来是要被雌雄双煞打成重伤的,由于附近许多白府家仆赶来保护白老九,从而拖住了雌雄双煞的动作,也为刘含抽身去照看薛芊洛赢得了时机,从而才使得刘含免于被雌雄双煞打伤。 不过那些护主的家仆就比较的悲惨了,有的被雌雄双煞震得骨骼碎裂、有的被雌雄双煞踢碎心脏、还有的被打成重伤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总之靠近雌雄双煞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很快雌雄双煞的附近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痛苦伸吟的家仆。 雌雄双煞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江湖中那句十六字真言:‘雌雄双煞、公母相连、二者合一、所向无敌。’ 那些一直以为这只是江湖传言的人,或许只有亲身讨教了他们的手段,才会相信这一切了。 如今,白老九和骆云、以及薛芊洛都相信这句话所言非虚了,他们只恨自己当时不够尽力,否者也不至于让雌雄双煞能够接触,使出这威力惊人的‘隐龙铁拳’了。 (本章完) 第157章 恩仇始末(1) 清晨的阳光虽然已经冉冉升起,可是临江渡口却依然显得昏天暗地,因为这渡口上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霾,那些路过的船坞甚至都不敢靠近渡口,只是在远处停留片刻便匆匆离去,还有一些本来是要靠岸卸货的,都只能重新再择一个附近的渡头停靠了。 雌雄双煞柳显御与柳瑶烟相互搀扶,好似恩爱的夫妻,徐徐朝着坐在地上喘息的白老九等人走去,偶尔有一两位身受重伤的忠仆会去抱住他们的腿,然后大喊自己的主人快点离开,可是那些忠仆无一不被他们当场打死的。 白老九看着自己的家仆死去,心中的仇怨更加浓烈了,那双眼睛里布满了好似蛇信子一样的血丝,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雌雄双煞,若是平常人看到这样怨毒的眼神,肯定会不由得打一个寒颤,可是柳显御看了却是微微笑道:“阁下看来真的就是昔日名震九州,后来却突然销声匿迹的南宫败天了。” 白老九冷冷道:“老子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男公拜天,一会儿还女母拜地呢,你爷爷姓白却无名,家中排行老九,人称白老九。” 柳显御不怒反笑道:“哈哈,刚才你的五行摘星指使得出神入化,若你不是南宫败天,江湖上还有谁敢叫作南宫败天呢?” 白老九骂道:“老子叫白老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要找的人或许真的不在江湖上了,若你想见到他,那就去地府找一找吧!” “白老九这个名字倒也不错,不管你承不承认自己是南宫败天,你既然能把五行摘星指使得如此娴熟,手中必然会有五行真经,只有你把五行真经乖乖交出来,让我小妹一睹为快,我们兄妹二人倒可以考虑一下,不屠你满门。”柳显御原来在乎的不是白老九的真实身份,而是南宫世家流传下来的五行真经,当然他实际上对什么武功秘籍倒也不感兴趣,他只是在乎大战之前,自己给小妹许下的承诺,让小妹可以看看五行真经究竟是一本怎样神奇的神功秘籍。 白老九恨恨道:“痴心妄想,别说老子手里没有什么五行真经,就算真的有,那也绝不会交到你这种荼毒武林的畜牲手里。” 柳瑶烟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愤愤道:“你这死老头,不愿交出来也就罢了,乱骂我大哥作甚?” 白老九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做的那些事还怕被人骂吗?我倒觉着你们是嫌骂得不够,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少,否则也绝不会口口声声称自己退出了江湖,却还重操魔掌屠杀我白府几十条人命了。” “没错,我们是宣布退出江湖了,不过这一次前来酒镇杀人,并不是因为重出江湖才故意再添杀戮的,而是为了报答昔日所欠下的一段恩情。”柳瑶烟口直心快,随口便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呸!”白老九却并不相信柳瑶烟所说的话,吐了一口唾沫,冷冷说道:“老夫虽然在江湖上走动比较少,可是也没少听闻两位的劣迹,你们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要给足了价码,让你们杀了自己的亲爹都愿意,别在这里装出一副知恩图报的模样了,老夫看着恶心。” 柳显御忽然插话道:“看来阁下对我兄妹二人的误会确实不浅呀,若是不与阁下说个明白,想必你也不会甘心交出五行真经了,为了不让小妹失望,我就给你说个明白,也好让你识趣一点。” 白老九眼神中的冰冷忽然消逝了,从而出现一丝疑惑,不过这疑惑中又暗藏着一丝阴邪,只听他说道:“好啊,你要是说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老夫可以考虑一下,说不定会告诉你五行真经的下落。” “这就太好了,我相信我的说法一定可以得到你的理解。”柳显御说到此处,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柳瑶烟拽了一下胳膊,柳瑶烟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给柳显御递了个眼神,似乎在问对方真的要把那些事说出来吗? 柳显御跟妹妹很有默契,即使对方不说话,那也足以从眼神里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用另一只没有被妹妹挽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柳瑶烟的肩膀,示意对方不用担心,他心中自有分寸,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瑶烟十分信任她哥哥的办事能力,也清楚哥哥做什么事都是有把握才去做的,可谓是办事能力强,做事又很谨慎,不管什么样的事情总能办得漂漂亮亮,根本没有让她操心过,这就是她跟哥哥在一起,觉得很轻松,很快乐的主要原因,因此她脸上的担忧随即便消失了。 柳显御打消了妹妹的顾虑后,转而便开始说起了自己来报恩的缘由,这事追溯其源头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年代已经久远到柳显御都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而那些曾年旧事甚至早已被这个江湖彻底的淡忘了。 原来事情的起始要从雌雄双煞还是连体人的时候说起了,那时候雌雄双煞非常盼望可以分离开来,尽管他们已经连体生活了三十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谁又不想做一个正常的人呢?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雌雄双煞遇到了江湖人称‘风流怪医’的欧阳旭,欧阳旭此人宅心仁厚,早些年便以游历五湖四海的方式悬壶济世,不知道救了多少的江湖豪杰。在欧阳旭的世界只有治病救人,没有任何门第之见,因为他觉得只要是一个病人,那在医患的世界里就是弱者,弱者就应该得到同情,尤其是像雌雄双煞这样有着悲惨过往的人,那更是需要有人伸手去拉他们一把。 所以欧阳旭便做了这样的事,他不仅伸手帮助了雌雄双煞,还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请求于医术上与他不相伯仲的另一位神医慕容逸的加入。 慕容逸此人医术十分精湛,在江湖中与欧阳旭齐名,被合称为‘南慕容北欧阳’,可是慕容逸的脾气与秉性却与欧阳旭有着天壤之别,欧阳旭是救死扶伤,慕容逸却是不死不救,甚至还为此订有三条救人的规矩。 (本章完) 第158章 恩仇始末(2) 第一,情侣相伴或是至亲家属同行求医,不救。 第二,有钱有势,仗势欺人者,不救。 第三,不是将死之人者,不救。 据说这三点规矩的制定,跟慕容逸曾经年轻时的一件往事有关。他在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对一个重伤的孩童施于救助,当时那名孩童的五脏六腑受到了重创,需要进行剖腹换取新的内脏,慕容逸那时候的医术并未达到那个水平,而且用其他人的内脏与之交换,也是有违医德的,毕竟被换掉内脏的另一个人就会死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位孩童的父亲甘愿做这个死去的人,孩子的父亲认为自己已经年纪大了,孩子的生命却才刚刚开始,用自己的生命去延续孩子的命,这是值得的。这样的一番言论打动了慕容逸,因为那时候的慕容逸才刚刚做一个父亲,深知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是没有多余言语的,只是用默默的行动在漫漫无期中谱写。 慕容逸一方面是被同是父亲的人感动了,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于是违背了医者的道义,公然对孩子进行了内脏的调换,可他最后却是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由于他对自己医术的太过高估,以至于孩童在剖腹后还未来得及进行内脏调换便死去了,其中的原因本来是孩童的身体太过稚嫩,再加上身上的伤势极具恶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折腾,所以才导致了死亡。 可是孩童的父亲却不那么认为,他觉得是慕容逸的水平庸凡,因此才导致了自己孩子的枉死,于是孩童的父亲在一个天气干燥的夜晚,屠杀了慕容府上的所有人,并且还抱着了慕容逸的孩子,最后留下一句恶言,让慕容逸的孩子二十年以后亲自来杀他。 世间上最恶毒的事情莫过于骨肉相残,这不仅对慕容逸而言,还是对慕容逸的孩子知道这个残酷真相后而言,都是最为残忍的报复,因此在这件事发生以后,对慕容逸的触动非常的大,他一边开始寻子,一边定下了那三条规矩。 其实这三条规矩都很好理解,比如第一条有亲属同行求医不救,这说明他在当初的那个阴影中还没走出来,生怕自己有什么处理不当,又遭到那些不明理的亲属报复。 第二条有钱有势,仗势欺人者不医,通常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是把命看得很精贵,要是一个处理不当,后果不是就跟当初遭到报复一样了吗? 仗势欺人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那种人就是无理取闹的人,救治他们不知道要危害多少好人,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慕容逸救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声能够响彻华夏,这样那位夺走自己孩子的人,就能在二十年后赴约找到他了。虽然慕容逸最后也许会被自己的孩子杀死,可是只要在临死时,可以父子相聚,他觉得自己也就没有白活了,这也是他苟活于世的唯一念想。 第三条不是将死之人不救,其实也是因为慕容逸救人不是纯粹为了救人,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把自己的名声打响,所以他不想被那些一般的病患困扰,只有救治那些将死的人,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名声大作,才能等到与儿子重逢的那一天。 显然欧阳旭要让这样一个性格古怪,脾气乖张的人来联手帮助雌雄双煞,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欧阳旭一直不愿放弃,曾经十次下江南恳求慕容逸帮助,最后慕容逸害怕欧阳旭独自完成了人体分离术,将自己的名声盖得暗淡无光,于是终于答应了欧阳旭。 随着慕容逸的加入,两大神医联合完成了这件匪夷所思的医界创举,从而也使得雌雄双煞欠下了欧阳旭一个天大的人情,雌雄双煞一直对这位恩人的再造之恩不敢忘怀,他们本来打算积累巨大的财富,然后在自己退出江湖的时候,将这笔钱交给欧阳旭,作为如此大恩大德的报酬,却是不想欧阳旭在不久之后,便死在了武林至尊金玉堂的手里,随着欧阳旭死后不久,慕容逸居然也死在了金玉堂手下夏侯猛的手中。 虽然雌雄双煞对这位多次将欧阳旭拒之门外的慕容逸并无好感,但是从事实上来讲没有慕容逸毕竟是无法让他们真正获得新生的,眼看两位恩人都死在了金玉堂的手里,所以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报仇。 金玉堂是当时公认的武林第一,可惜此人野心勃勃,不仅想要吞并整个武林,还想介入朝政,做天下的共主,若想对付金玉堂绝非易事,至于金玉堂最后如何死了,这里不做叙述,总之他并不是死在雌雄双煞手里的,因此雌雄双煞认为自己报恩的事情并未得到落实,许多年以来为此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直到不久以前,退出江湖的雌雄双煞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在这封信件之中不仅有一封书信,还有许多关于书信里面内容的实质证据,书信的内容是关于欧阳旭与慕容逸惨死金玉堂手中的隐情,原来杀人者虽然是金玉堂,可是究其原因都是因为骆云而引起的。 首先谈谈关于欧阳旭的死,欧阳旭被称作‘风流怪医’,这绝对不是江湖中人给他随便取的绰号,也就是说欧阳旭此人确实非常风流,他风流到什么程度呢?说得直接一点,他甚至对骆云也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想法归想法,他绝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辈,他把对骆云的爱深深地埋在心里,除了当时与他有断袖之癖的金玉堂,以及骆云年轻时候的红颜伴侣叶柳儿,江湖中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当然除了那两位知情人以外,骆云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骆云一直在选择逃避,本来骆云跟欧阳旭还是非常要好的忘年之交,就因为避讳这种世人所无法接纳的感情,使得他们的交情破裂了,本来非常开朗的欧阳旭变得郁郁寡欢,甚至为了骆云不惜与自己的情妇翻脸,弄得自己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位情妇给自己产有一子。 (本章完) 第159章 恩仇始末(3) 这还不是欧阳旭最悲惨的事情,后来欧阳旭还为了骆云公然跟自己的恋人金玉堂作对,最后欧阳旭为了拖住金玉堂与周单两大顶尖高手,掩护骆云的女人叶柳儿离去,彻底的激怒了金玉堂,以至于惨死在了金玉堂的千叶幻影神针之下。 这一切的事情始末,看起来都是金玉堂的无情造成的,可是没有骆云的介入,欧阳旭又怎么会钟情于他人,若是没有欧阳旭的背叛,那金玉堂也不至于下此毒手,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在于一个情字,罪魁祸首应该是昔年的俊朗小生骆云。 至于慕容逸的死,也跟骆云脱不了干系,当然其中的原由就跟欧阳旭的有所差别了。 事情要从骆云受重伤快要死了的时候说起,当时骆云的同僚白玉怜带着他求医江南,可是在求医途中,却遭到了骆云的两位情敌报复,一位是赫赫有名的武林至尊金玉堂,他因为妒忌骆云在欧阳旭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派人来暗中阻挠,从而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 另一位是欧阳旭与情妇所生的儿子贺小宝,原来早在之前情妇多次下毒暗杀过骆云,结果事情被欧阳旭得知了,欧阳旭因为此事与情妇决裂,最后情妇肝肠寸断、郁郁而终,临死前把一切事情告诉了贺小宝,而贺小宝虽然年幼,却是一直跟着心如毒蝎的情妇生活,心智变得歹毒异常,他为了杀掉骆云报仇,在背地里做了许多坏事,就在骆云求医江南时,他冒充慕容逸的儿子去杀慕容逸,从而勾起了慕容逸想要查寻儿子的一线希望。 因为这事慕容逸破例救治了骆云,可是救治骆云的方法却与当年的剖腹换内脏一样,只是这一次慕容逸成功了,骆云虽然是活了下来,可是与骆云调换内脏的白玉怜却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白玉怜为了不让骆云伤心欲绝,故而让慕容逸隐瞒了此事,所以在骆云还没醒来的时候,慕容逸便安排莫天将白玉怜偷偷带到了一处深山之中静养,等他把骆云骗去帮自己寻子之后,便匆匆赶去照看白玉怜。 可是慕容逸万万没有想到,他到了深山里那处宅院的时候,莫天却在阴错阳差之下救了一位姑娘,而这位姑娘就是欧阳旭舍去性命才护她逃脱了的叶柳儿。 慕容逸刚到宅院不久,追杀叶柳儿的夏侯猛便赶来了,夏侯猛是万乐门的大当家,武功也是相当的了得,再加上夏侯猛出现的时候便偷袭了莫天,又花言巧语骗取了慕容逸的信任,在慕容逸疏于防范之时将其打伤,最后慕容逸为了保护叶柳儿和莫天,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才将夏侯猛打成了重伤,并且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其吓走。 慕容逸的死虽然也不是骆云直接造成的,可是骆云在其中也是起到了不可缺失的作用,如果没有骆云求医江南,又或者没有骆云的女人叶柳儿的出现,慕容逸也许还在江南等他的儿子前来寻仇,或许他与儿子还能见一面,最后怎么可能含恨而终呢?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骆云确实也有他的一定责任,只是这些责任并非他的所愿,准确的说那都是当时的时局因素造成的,若是强行把祸根引到骆云的身上,就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了。 柳显御当然没有把恩公欧阳旭有断袖之癖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种事讲出来有损欧阳旭的形象,只要仅凭欧阳旭和慕容逸皆是因骆云而死的事实,他们认为报仇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再加上欧阳旭对他们有如此大恩,杀人报恩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所以雌雄双煞认为这是弘扬正能量的事情,若是有谁刻意阻挡,那就是不讲江湖道义,人挡杀人,佛挡弑佛。 柳显御把始末说明以后,凝望着白老九说道:“我把事情的由来都说了,现在你总该觉得我们杀人并非滥杀无辜了吧?” 柳瑶烟接过话,柔声道:“我们可重来都没有这么明理过,这还是第一次不为钱财而办事,只是希望帮恩公了此仇怨,然后再去做问心无愧、了无牵绊的闲云野鹤而已。” 骆云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雌雄双煞重现江湖的原因,如今一切都已经明朗了,于是他厉声喝道:“你们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报仇尽管冲着骆某来,为何要牵连他人?” 柳显御抑扬顿挫道:“我兄妹二人本来是不想牵连他人的,可是白府的人非要搅合进来,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柳瑶烟接话补充道:“若是有人阻挡我们的路,我们只能披荆斩棘将路铲平,哪怕是上天入地,还是追到天涯海角,雌雄双煞绝不会放弃报仇。” 骆云对于他们的话一点也不质疑,雌雄双煞确实就是如蚂蟥一般难缠的对手,若是真的被他们盯上的目标,纵使你逃到深山腹地、水府洞天,也绝不可能成功生还下来。 “好了,我们该说的话都说了,现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若是交出五行真经,我保证不杀你们白府家仆,若是不肯交出,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顺便把你白府满门捎带上了。”柳显御说着有些不耐烦了,他杀人从来没有这般啰啰嗦嗦过,若不是为了满足妹妹的好奇心,他早就送这帮人上路了。 白老九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接着眼睛又忽然之间睁开,无比怨毒的瞪着雌雄双煞,话语冰凉的说道:“你们为了给恩公报仇所以杀人,这是知恩图报,确实没话可说。不过恩公之仇不可不报,那咱们之间的杀子之仇是不是也应该算算了呢?” 白老九话音刚落,身子骤然间从地上弹起,双掌中一股浓郁的金色气焰迅速朝指尖蔓延而去,原来刚刚白老九让柳显御说这些话,目的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己尽快调息过来,难怪他一直就在那里默不作声。 显然骆云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的,所以才故意去搭话,就是要转移雌雄双煞的注意力,看来雌雄双煞确实是被恩公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急于想要跟欧阳旭讨回一个公道,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白老九的心思呢! “你们要找的五行真经已经跟随南宫先祖去了地府,想要一睹为快就去地府看去吧!”白老九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推出了双掌,掌到半空已经成爪,当爪完全伸向柳显御时,十根手指各自迸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束,金色光束就好像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悄无声息间便来到了柳显御的身前。 (本章完) 第160章 剑斩双煞(1) 柳显御根本没有料到被‘隐龙铁拳’击伤的白老九会如此迅速恢复过来,并且还施展出了金子卷中的‘千丝万缕’,他还丝毫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便被光束击中,只见那十道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并未立刻消散,而是宛如沐浴阳光一般,迅速朝着周边蔓延开来,接着金光好似灼热的火焰,开始往柳显御的体内延伸,一种灼烧的疼痛瞬间便让柳显御疼得直不起腰来。 当然这一招只是压制敌人的招数,要想仅凭一招就将柳显御这样的顶尖高手击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就是柳显御运功抵抗这灼烧的真气时,白老九的第二招又已落至。 白老九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由爪变为了中指与食指挺直的指法,双手的两根指尖蕴含着一股紫色的气焰,一看这紫气便可看出它是木字卷里的招数,再加上白老九双手由外向内直点柳显御的两处太阳穴,显然这就是木字卷里的‘一矢双穿’。 虽然白老九发招很顺利,可是想要成功击中柳显御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就在白老九双手指尖的紫气迸射而出袭向柳显御时,一旁的柳瑶烟迅速挥出两记铁拳,拳风瞬间击散了紫气,将紫气化为了好似水蒸气一样的气焰消散在了空气中。 白老九见一招又没得手,身体赶紧在原地一个旋转,然而就在他旋转之际,脚尖骤然点地,身形既然在旋转之中腾空跃起,动作宛如一条金龙直冲而起。 顷刻间,他的身形已然腾起三丈有余,接着既已稳稳悬在了空中,身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炫丽夺目,看得周围的人脸色惊变,既已忍不住向后微微退去。 白老九身体悬在空中,加之他的体外笼罩着一层金光,看起来就好似身体被骤然间放大了数倍一般,接着他的眼睛微眯,衣襟却是无风飘拂,看着就好像视万物如蝼蚁的主宰者,给人一种内心深处的震荡。 雌雄双煞毕竟是见过市面的人,曾经死在他们手上的高手也是不计其数,面对白老九忽然之间使出的绝招,他们开始也觉得有些震惊,甚至还有些微的胆怯,可是仅仅在片刻之后,两人便已冷静了下来,柳显御首先将体外侵蚀而入的灼烧之气强行驱散,接着赶紧招呼柳瑶烟一同发力抵抗。 只见柳瑶烟身形在原地几番舞动,拳头似已拽得‘咯吱咯吱’直响,而柳显御则是单腿独立,另一只腿横在空中时不时踢出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很快两人便已靠拢在了一起,肩并着肩,腰贴着腰,似乎又成了昔日的连体人一般。 他们的铁拳与神腿一致对着空中的白老九,就好像高昂着脑袋,蓄势待发的猛兽似的。 白老九的脸上浮出一丝诧异的微笑,只是这种微笑在金光的覆盖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接着他的笑容在脸上忽然僵住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身上那些金色的气韵就好像附着在身上的沙粒一般,随着白老九的身体晃动不断向下脱落,就好像沙漏里的金色沙粒,似乎在记录着时间的流逝,又似乎在暗示着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的尾声了。 若是寻常人看到这样的阵势,一定会吓得腿脚发软,可是雌雄双煞凝视着天空,表情显得非常的平淡,就好像一对相拥在一起看日出的伴侣似的。 片刻之后,白老九身上的金色气韵全都剥落了,那些倾泻而下好似瀑布一般的气韵消散在了地面,随即白老九的身上出现了一层紫色的气焰,看着他的身体就好像在紫色气焰中熊熊燃烧一般。 这紫色的气焰不知道是何时生出来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甚至就连距离白老九最近的薛芊洛也没有看明白气焰是如何腾起的。 薛芊洛只觉得无比惊诧,她从来就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既已忍不住问骆云:“骆神捕,这是什么招式呀?怎么看着那么渗人呢?” 骆云摇头苦叹道:“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只是听说五行摘星指里有一最强杀招,据说会在短时间内完成五色气韵的转换,最后将五行归一,相生相融,有着摧残万物、天地变色的威力。” “啊!”薛芊洛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拉住骆云和刘含的手徐徐往后退去,嘴上问道:“这样厉害的招式难免会误伤周围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得更远一些呀?” 骆云身子骤然间停下,说道:“咱们先别退远了,你们看雌雄双煞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他们有办法可以化解这一招的威力,咱们还是留在附近,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搭把手。” 骆云在说话间,天空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他们赶紧抬头望去,只见悬在空中的白老九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五色气韵的转化,如今已将五行气韵融为一体,五彩缤纷的光束在他体外游走,看着竟比那彩虹更加的炫丽光鲜,而那‘轰隆隆’的声音,正是五行气韵相克相冲时发出来的。 然而在白老九的大杀招施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雌雄双煞这边也开始有所动作起来,只见柳瑶烟的身体已被一股银灰色的浊气笼罩,这种惨淡的银灰色跟兵刃的色泽非常的相似,给人一种寒彻骨髓的冰凉感。柳显御的身体则不一样,他是被一股白茫茫的雾气所笼罩着,使得整个身形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飘渺虚无。 当骆云等人注意到雌雄双煞的时候,只见他们已经完成了纳气的阶段,此刻柳显御高高抬起的腿与柳瑶烟微微弯曲高举的拳头并行而出,皆是直直对着天空中的白老九,而他们身上的银灰色浊气与白茫茫的雾气迅速融合,进而形成了一道好似瘴气的弧形屏障,显然是为了硬抗白老九的大杀招所做出的准备。 白老九却对此不以为然,嘴上冷哼:“自不量力,纳命来吧!” 他的话音刚毕,双手平展伸出,随即双掌相合,手指相扣,只留两根孤零零的中指依然挺直,随即便将指尖朝向了地面的雌雄双煞,顷刻间无数的五彩气韵就好像破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朝着中指聚拢,紧接着一道五色光柱由上至下直射雌雄双煞的弧形屏障而去。 (本章完) 第161章 剑斩双煞(2) 雌雄双煞仍是面不改色,任由五彩光柱击打在屏障之上,看着浑厚的屏障毫无损伤,他们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当然笑容之中更多的还是得意与傲娇。 光柱击打到屏障之上,就好像一束光射进了黑洞洞的无底深渊之中一般,光柱上的气韵顷刻间便被屏障吞噬了,白老九为此却并不在意,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接着只见他的身子已经在空中拂动起来,就好像有一股风从下至上吹打着他的身子。 片刻后,他的身子便在空中倒悬了起来,随着身子的倒立,全身的五色气韵迅速朝着双臂聚拢,光柱也在顷刻间变得粗壮了许多,而且颜色也变得炫丽了几分。不仅如此,光柱仍在缓缓变粗变壮,宛如一根擎天大柱誓要压倒一切似的。 随着光柱的变化,屏障与光柱的接合点也开始出现了变化,那浑厚的屏障开始变得暗淡起来,这样暗淡的情况由接合点迅速朝着整个弧形屏障蔓延,躲在屏障后面沾沾自喜的雌雄双煞再也无法镇定从容了。 他们开始再次纳气修补屏障,可是整个屏障都在慢慢归于虚无,他们尝试了三次都是徒劳无功,最后两人相视一眼,用眼色交流了应对的方法,接着便看见两人分离开来,随即柳显御一个闪身挡在了柳瑶烟的身前,同时柳瑶烟的双掌推出,齐齐按在了柳显御的背上,柳显御的腿也在此时高踢而出,进而腿上腾起一股灰白色的雾气,迅速将五色光柱包裹在了其中,并且还在朝着白老九吞噬而去。 骆云见状大声喊道:“小心,这是‘隐龙铁拳’中的移花接木,铁拳之气与神腿之力移接,拳气中有腿力,腿力中含拳气,千万不要被它给罩住了,否者非死即伤不可。” 白老九瞥了骆云一眼,冷冷道:“雕虫小技,在我‘五彩神指’面前,简直就是螳臂挡车。” 白老九的‘车’字才刚刚说出,只见灰白色的雾气已经将他笼罩在了里面,随即雾气开始急剧收缩,似乎正在慢慢蚕食白老九的五色气韵,率先被雾气所笼罩的光柱,如今已经随着雾气消散了,这样的驱使正在由下朝上慢慢延伸,速度虽然有些缓慢,可是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白老九恐怕就要被雾气溶为灰飞了。 骆云见雌雄双煞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着白老九喷射雾气,赶紧招呼刘含与薛芊洛一同过去驰援白老九,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展开轻功,只见雾气最上端的白老九似乎正在朝着雌雄双煞缓缓移动,就好像逆流而上的鱼儿一般。 虽然白老九的身影在灰白色的雾气中已被湮没,无法看清他的身影,但是从雾气所笼罩形成的形状不难判断出,那就是白老九。 骆云这样的顶尖高手都被白老九的举动惊呆了,更别说薛芊洛与刘含了,他们身上的动作僵在了原处。而雌雄双煞也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谁在‘移花接木’的强大攻势下,还能迎着浩瀚雾气逆势而上的,就连在雾气的吞噬下能够侥幸挣脱的也没遇到过几次。 然而雌雄双煞还在诧异中来不及反应,只见雾气中的白老九压制的速度突然加快了,顷刻间白老九的身形便已俯冲向了柳显御,随着一声‘嘭’的巨响,就好像霹雳火炮开火时的声音,响彻渡口,随即一股浩瀚的气浪朝着四周蔓延,仿佛就好像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巨石一般,波及的范围非常的广阔。 骆云从白老九开始急速俯冲时,便已经料到浩瀚的真气会在碰撞之后蔓延开来,所以他施展内力做了抵挡。纵然如此,由于他们的距离太近,薛芊洛和刘含根本扛不住强大的气浪冲击,当即便被震得退出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本来薛芊洛就有伤,若不是刘含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气浪,她现在别说稳住身形了,恐怕想要站起身来都难,而刘含因为抗下了大部分的气浪,内力显然跟不上自己为薛芊洛挡下一击时的勇气,再加上勉强自己稳住身形,内脏受了不小的创伤,嘴角当下便溢出了血迹,虽然他还在极力克制身体的不适,可是脸色已经变得憔悴起来,根本就骗不住薛芊洛。 薛芊洛有些愧疚的望着刘含,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怎么那么傻呀,若不是骆神捕运用内力消耗了气浪中的部分真气,你现在就被真气震碎五脏六腑了。你个大傻瓜,到底是你们王爷交给你的任务重要,还是你的性命重要呀?” 刘含深情的望着薛芊洛,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是笑容里全是鲜红的血,不过刘含丝毫也不在乎自己的内伤,只是轻声说道:“你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刘含的声音虽然说得很小,可是薛芊洛却听得格外清楚,她的脸瞬间便红得好似苹果一般,望了一眼刘含,看见对方如此严肃,她竟有些羞涩的埋下了头。 其实聪明伶俐的薛芊洛已经看出了刘含的心思,而且她的内心也是非常矛盾的,因为她想要寻找的另一半就是像刘含这样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可是她却不能接受刘含,因为她现在还背负着全族人的血债未讨,怎么可以去谈及儿女私情呢? 当然她也想过刘含或许会等待下去,就像当初岳千羽等待善梦青一样,可是她却不能这么自私,若是让一个人为了她漫漫无期的等下去,她害怕最后等到的结果也跟岳千羽与善梦青一样,所以她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它生根发芽,不让岳千羽的悲剧爱情重演。 薛芊洛想到此处,抬头便对刘含说道:“刘公子,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惜芊洛早已心有所属,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薛芊洛本来是想以自己大仇未报作为由头的,可是想来刘含必定不会死心,说不定还会帮她去报仇,于是便找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借口来搪塞他。 (本章完) 第162章 剑斩双煞(3) 刘含听到薛芊洛这样一说,开始还因为憨厚的性格,脸上露出一片红霞,不过为了爱情,他拿出了男儿的气概,鼓起勇气说道:“薛小姐的一切事情,我在接手这个护送任务时,便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你说你已经心有所属,那刘含斗胆问一句,这个男子又是谁呢?” 薛芊洛万万没有想到刘含会如此执拗,甚至还已经摸清了她的底细,对于自己瞎编出来的话,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了,正在这时苏陌寒从空中掠过直扑雌雄双煞而去,薛芊洛灵机一动说道:“我心怡的对象就是苏公子,他长得相貌堂堂,武艺不凡,又有一颗侠义之心,不管是谁见了都会为之倾倒。” 刘含诧异道:“你怎么会喜欢他呢?他不过就是一个风流的小白脸,你看他总和岳大小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就知道了。” 薛芊洛帮苏陌寒辩解道:“他应该不知道岳大小姐已有婚约了,否者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我看他对岳大小姐应该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萍水相逢就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咱们了。” 刘含的嘴微微张开,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又闭了回去,薛芊洛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于是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原来岳语琴和孙沙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的身后,只见岳语琴脸色铁青,看来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被她听到了。 薛芊洛害怕两人之间的误会因此而越积越深,于是赶紧解释说:“岳姐姐,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妒忌对吧?没事的,苏公子这般出众的男子,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呢?薛妹妹,不不不,应该我叫你姐姐才对,或许你比我年长呢!”岳语琴说到这里轻蔑一笑,显然是在嘲笑薛芊洛比自己显老,然后接着说道:“薛姐姐可不要在苏公子面前胡说八道,语琴虽然跟王爷有婚姻,可是聘礼没下,高堂未拜,那语琴便有选择爱情的权利,若是有人敢去乱嚼舌根,别怪语琴不念姐妹之情。” 薛芊洛面对岳语琴如此刺耳的话,却是默不作声,毕竟是她与刘含先在背后议论岳语琴的,让岳语琴发泄两句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薛芊洛明白自己如今已不是什么大小姐了,应该学会懂得如何谦让,只有平心静气、隐忍任性,才能在自己复仇的路上走得更为平稳一些。 刘含却为薛芊洛受此欺负愤愤不平,辩护道:“岳大小姐,希望你不要说话如此难听,我们一直把你跟苏公子的事情看在眼里,可是并未说半句不适的话,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什么白平剑派的大小姐,就这般目中无人、刁蛮任性,要知道几个月前若不是薛家冒着满门被杀的风险去驰援白平剑派,现在家破人亡的恐怕就不是薛小姐了,而你岳大小姐恐怕也无法在这里趾高气扬的说话了。” 孙沙平也见不得有人指责自己的师妹,厉声喝道:“小子,你不过只是王府的一名暗卫,有什么资格跟我师妹如此说话,再怎么说我师妹和贵府王爷的婚姻还未取消,你这就是以下犯上,难道定山王府的人就这样没有礼数吗?” 薛芊洛见双方争执得面红耳赤,赶紧出来调解道:“行了,大家都不要再争吵了,还是留点力气帮忙才是真的。” 岳语琴听薛芊洛这样一说,当即便把目光移向了场上,因为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苏陌寒的安危,原来苏陌寒之前忽然杀至,帮助岳语琴解了围,岳语琴和孙沙平才得以扭转局势,将那些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本来岳语琴还想对那些黑衣人痛下杀手,苏陌寒为了救下他们的命,正在思索办法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雌雄双煞和白老九撞击到了一起,两股浩瀚的真气相撞发出了巨大响动,苏陌寒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故意把岳语琴的视线引到了雌雄双煞身上,以雌雄双煞占尽上峰,赶快过去帮忙为由,使得岳语琴顾不得剑下的黑衣人,转而朝着雌雄双煞这边赶来。 当时雌雄双煞和白老九的两股真气相撞,冲击的气浪蔓延开来,波及范围很广,可是受到气浪最强冲击力的还是要属骆云,不过骆云毕竟有较好的内力功底,仅仅只是被气浪逼退了半步,却已顺利抗住了气浪的冲击,并未因此受伤。 骆云抗下气浪的冲击之后,趁着雌雄双煞和白老九拼得两败俱伤之时,他挥剑便朝雌雄双煞冲了上去,骆云的身上其实也有重伤,不过他为了把握这个时机,拼尽了自己全力,速度虽然比平常慢了不少,可是也算非常的惊人了,甚至就连在地上摩擦的剑尖都生出了火星。 雌雄双煞与白老九对撞之后,站在最前面的柳显御被俯冲下来的‘五彩神指’压迫,双膝已被压得跪在了地上,身体受到了重创,如今看着骆云杀来却是有心无力。 柳瑶烟也好不了多少,她本来是站在后面用双臂给柳显御灌注真气的,如今已被浩瀚的气韵震得双臂发麻,想要在短时间内往铁拳上灌注内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除了铁拳的本事以外,也是无法招架骆云的攻击。 当然场面上最惨的还是白老九,他为了重创雌雄双煞,把大部分内力都耗在了‘五彩神指’上,虽然对雌雄双煞那所向披靡的‘隐龙铁拳’造成了重创,可是他在三五月以内,根本就无法再提气运功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身怀五行摘星指,却是无法施展出来,这样的状态对于一个依赖内力的高手而言是最危险的,随时都可能被仇家杀害,所以一般人是绝不会拼尽内力跟对手来个两败俱伤的,看来白老九为了给骆云创造诛杀双煞的机会,也是不顾一切了。 骆云当然不能辜负了白老九创造的条件,只见他身形掠至雌雄双煞身前,并不做多余言语,挥剑便朝柳显御的咽喉划去,因为他知道柳显御的伤势较为严重,只要把柳显御杀了,雌雄双煞无法合并,再杀柳瑶烟便会轻而易举了。 (本章完) 第163章 剑斩双煞(4) 可是骆云的剑却划了个空,原来在骆云挥剑之时,柳显御便已料到骆云是冲着他的咽喉来的,于是便埋下头躲开了这一剑,骆云对于柳显御成功躲闪并不吃惊,剑身一侧又朝着柳显御的脑门挥砍了下去。 骆云的剑招看着虽然平庸,可是对于刚刚受了重伤的柳显御而言,根本无力招架,只见剑刃都已经贴到柳显御的头发了,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捏住了,这只手是一旁的柳瑶烟的,她虽然无法施展铁拳,可是却用血肉之躯抓住了锋利剑刃,剑刃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滴落到了柳显御的头上。 柳显御何其聪明的人,他并未抬头已经明白一切了,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有人伤害自己的妹妹了,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用头朝着骆云顶了过去,骆云反应迅疾,连忙用另一只手挡住了柳显御的脑袋,可是骆云没有料到柳显御的脑袋之后还有双拳挥来,而且这双拳赫然也是铁臂神拳中的招式,看来柳显御在熟练隐龙神腿之余,还有过研习铁臂神拳的习惯,当即便把骆云击得退了好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中的剑也被柳瑶烟夺了过去。 柳瑶烟夺过剑后,顺势朝着骆云掷去,骆云再受重创已经无力抵挡了,幸好这时苏陌寒落至,反应迅疾的苏陌寒剑身一挥便拨开了险些刺穿骆云身体的利剑。 苏陌寒赶紧扶住骆云,然后再去看对面的雌雄双煞,柳显御刚刚不顾内脏受到的创伤,强行提气攻击,而且使用的还是自己不熟悉的铁臂神拳,如今内脏已被真气反噬,内伤加重了许多,而柳瑶烟掷出剑后,已经顾不得是否杀掉骆云了,赶紧就去照看自己的哥哥。 苏陌寒看见眼前的兄妹之情,忽然想起了自己失散的哥哥,不由得愣了神,还是骆云在一旁推了他一把,轻声提醒道:“苏少侠,现在是斩杀他们的最好时机,若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苏陌寒回过了神,他还并不知道眼前的雌雄双煞是什么人,因为雌雄双煞在表明来意的时候,他还并不在场,心里在低估对方会不会是天王级别的同门呢?要是杀了他们会不会闯下更大的祸呢? 他一边思量这些问题,一般缓缓朝着雌雄双煞移动而去,骆云在后面急得大叫:“你是蜗牛还是乌龟呀,要是错过这个时机,大家以后的日子都要在被他们追杀中提心吊胆的渡过了,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白老九也在一旁吃力的劝说:“苏兄弟,他们是十恶不赦的雌雄双煞,你杀了他们就是替天行道,就是为武林除害,就是我白府的大恩人,若是你实在下不去手,那我只能拖着重伤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此刻若不是薛芊洛等人在一旁争吵,如此犯难的事当然不用让苏陌寒来抉择了,不过苏陌寒听到对方是雌雄双煞后,开始的顾虑也随即消失了,他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多少听说过雌雄双煞的事情,那可是他们杀手行当里面身价最高的人,虽然苏陌寒没想过有一天成为身价不菲的杀手,不过却有想过有一天可以打败雌雄双煞,只是这一天他没想到来得如此快,不过趁人之危确实不是他的所愿。 苏陌寒以下犯上的顾虑是消除了,可是他却还在犹豫这样趁人之危是否可取,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白老九捡起刚刚被苏陌寒拨落在地的剑,跌跌撞撞的朝着雌雄双煞移动而去,就在跟苏陌寒插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嘴里轻声念着:“苏兄弟还是那么为难,那就让老夫来吧!” 苏陌寒看见白老九拖着重伤还往前奔去,担心他的伤势太重,不仅杀不了雌雄双煞,反而会被雌雄双煞反杀,于是连忙伸手拉住了他,沉声道:“白前辈就先歇着吧,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身受重伤的双煞,让晚辈来就行了。” 苏陌寒说完以后,提着剑缓缓朝着雌雄双煞靠去,他的表情冰冷,杀机骤现。 “臭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们杀人?”柳瑶烟把哥哥扶着坐下调息,转而故意找话题拖着苏陌寒。 苏陌寒又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懵懂青年,也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世家公子,所以他当然明白柳瑶烟故意找话来谈的目的,因此他只是淡淡回道:“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剑客,他们没有给我任何的好处,不过杀了你们也没有任何坏处,所以权衡利弊,你们还是安心上路吧!” 柳瑶烟连忙抬手止住了苏陌寒的举动,柔声道:“我看你这小兄弟长得那么俊俏,杀人这种事有损你的形象,不如小姐姐给你一些好处,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可好?” “我长得如何跟你无关,至于杀人会不会损坏形象,那也不必你来操心,莫非你们长得这般丑陋,那就不用担心损坏形象,便可随便杀人了?”苏陌寒丝毫不为对方许诺的好处所动,反而出言不逊,这彻底激怒了柳瑶烟,本来她还想拖延时间的,可是面对苏陌寒的软硬不吃,只好用拳头来说话了。 可是柳瑶烟挥出拳头后才清醒过来,自己的气息受阻,如今还无法施展铁臂神拳,必须还得隐忍一阵子才行,于是正打算继续寻找话题拖延时间,却见苏陌寒已经提剑率先压了过来。 苏陌寒嘴上冷冷道:“老妖婆,你就别想浪费时间了,我不会等你们恢复过来,再和你们堂堂正正一战的。” “臭小子,你真无耻。”柳瑶烟嘴上说着,身子已经躲开了苏陌寒的一剑。 苏陌寒道:“这不是无耻,若是明知道你们恢复过来之后,十个我都不是对手,还等你们恢复过来,那不就是蠢了吗?” 苏陌寒说话之间,剑又是回身一扫,赫然使出的竟是他自创的叠阳九式中的第三式‘回光返照’,还好柳瑶烟不是江南五侠中的泛泛之辈,她身形又是一个急闪,虽然躲得非常及时,可是免不了被剑尖削落一缕秀发。 (本章完) 第164章 剑斩双煞(5) 柳瑶烟抓住飘落的秀发,说道:“臭小子,你这剑招还真有点意思,它叫个啥名字呀?” 苏陌寒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话来说,目的是想拖延时间,于是并不作理会,又使出了叠阳九式中的第一式‘骄阳似火’,只见他的手腕不断翻转,剑身在空中凌乱摇摆。顷刻之间,剑身上已经腾起一道道剑气,剑气顺着剑锋蹿上了剑尖,接着在剑尖上停留了下来,随着苏陌寒剑指柳瑶烟时,停留的剑气便迸射而出,宛如一道幽幽鬼火朝着柳瑶烟扑哧过去。 柳瑶烟见对方不仅不搭话,还使出了更为诡异的剑招,当下是又好气又无奈,好气的是自己百般搭讪,苏陌寒却总是冷言冷语,换做平常早就把苏陌寒打得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了。无奈的是自己无法提气,只能依靠娴熟的身法以作闪避,可是身法再好面对这样连贯的剑招,也是保不齐会被击中的,所以只能一边躲避一边朝远处退去,只有保证了距离才能保证安全性。 可是柳瑶烟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她的目的,她与苏陌寒此番纠缠最主要的目的那是为了拖住对方,随着她的身形远去,苏陌寒收招便向一旁调息的柳显御发起难来,看来苏陌寒还是把形势看得非常清楚的,若是他就这样跟柳瑶烟缠斗下去,真的等到柳显御恢复过来,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柳显御显然也没料到苏陌寒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摆脱了柳瑶烟的纠缠,他还在静心调息便觉胸口一阵刺痛,睁开眼后才看清原来是苏陌寒的剑尖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身体,他已顾不得身受重伤了,赶紧施展内力一拳朝着苏陌寒击去。 苏陌寒拔剑便往后闪,这一闪可不是平常的闪身,那是他不久前从岳语琴那里学的‘脚踏九重山’里的一招闪避轻功身法,苏陌寒能够迅速施展出闪避的轻功身法,显然他是早有准备的,对于一个职业杀手而言,总会遇到有人冒死反扑的时候,所以若是一个杀手不懂得在刺杀别人的同时防范对方的反击,那不知道要吃多少的亏,甚至就连自己小命怎么丢的也许都弄不清楚,更别说像苏陌寒这样安然无恙的活着了。 柳显御面对苏陌寒的躲闪,并不觉得诧异,准确的说他没有功夫去诧异,因为苏陌寒拔出剑后,他的胸口便开始向外喷血,血箭甚至喷到了苏陌寒的衣角上,以至于他不得不赶紧封住伤口的穴位,从而阻截血液的通行,防止鲜血过多的流失,让他无法支撑太长的时间,他现在对自己生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想拼死保护妹妹杀出重围,所以他必须支撑下去,冒死也要把眼前的苏陌寒击溃。 苏陌寒当然也知道对方会冒死反击,以求保护自己的妹妹突围,这从苏陌寒看见他们两人兄妹情深时,便已经知晓了,所以他并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柳显御才刚刚封住穴位,苏陌寒的剑宛如灵蛇吐信似的又闪电般急刺而去。 柳显御看见利剑来势汹汹,知道凭借自己受伤的身子想要闪避已是不太可能,只好用手握住了长剑,苏陌寒见长剑被其束缚,赶紧拔剑欲要再做攻击,可是不料柳显御死死握着剑锋,不仅使得长剑无法拔出,还让柳显御抓住剑刃,从而借着苏陌寒的拔剑之力站起了身来。 苏陌寒看见长剑没有挣脱束缚,对方甚至还站起了身,他深知柳显御的隐龙神腿有多大的威力,顿时感觉不妙,只好采用先发制人的方式,让柳显御的神腿无法施展出来。 当然苏陌寒的剑已经被束缚,手也够不着对方的腿,所以想要扼制对方的腿法,只能依靠自己的腿去阻止对方出招了,苏陌寒没有练过什么腿法,但是轻功身法却也跟腿息息相关,所以他在腿上的功夫虽然无法用于攻击,可是用来干扰对方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见苏陌寒不断出腿阻扰柳显御,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腿用来防御居然会如此好用。 柳显御几次欲要出腿,可是都被苏陌寒阻止了下来,他不禁向柳瑶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可是不曾想柳瑶烟却也不好受,原来她刚刚为了躲避苏陌寒,身形移到了远处,正想返回来援助柳显御的时候,却被薛芊洛、岳语琴、刘含、孙沙平四人拖住了,柳瑶烟好几次想要呵斥孙沙平,可是都被对方凌厉的剑招打断了,她再笨也能看出孙沙平是想要杀人灭口了,可是她明白又能怎么样,面对四位青年高手的联合攻击,她只有闪避的功夫,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揭发孙沙平。 不过柳瑶烟还算幸运,不管是薛芊洛、刘含、还是孙沙平和岳语琴,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不轻的伤,因此在攻击的速度上有所减缓,同时柳瑶烟自身阻塞的内力也在渐渐恢复,虽然不及正常情况下的实力,可是勉强应付他们还是可以的,当然她也只有勉强应付的能力,若是想要摆脱纠缠,还需要等内力可以畅行无阻后方可。 而骆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断催促他们速战速决,不要让雌雄双煞缓和过来,又再三叮嘱他们不要给雌雄双煞相合的机会,若不是他此刻身受重伤,真恨不得自己冲上前去与雌雄双煞拼命相搏不可。 薛芊洛之前见过雌雄双煞合并的威力,所以她也时不时在提醒众人不要让柳瑶烟突出重围,至于柳显御那边已经被苏陌寒纠缠死了,此刻柳显御还指望着柳瑶烟可以过去替他解围呢! 这场上局势的天枰看起来正在向着骆云预期的结果发展,分开雌雄双煞将其逐个击杀,这是骆云的设想,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可是谁又注意到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窥视着这一切呢? 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渡口不远处一间屋宇的瓦砾上,他一身黑衣,脖子上套着一块蒙面黑布,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般打扮的,只是不知道他如今为何又会自己摘下面纱。 (本章完) 第165章 剑斩双煞(6) 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雌雄双煞派去截杀第一波白府疑兵的宁不凡,原来宁不凡追至一半,顿时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担心雌雄双煞让他去截杀第一波疑兵会中骆云的圈套,那自己不是就会有去无回了吗! 于是他让自己的手下继续追击,而自己却中途折返了回来,一直就躲在暗处观察着场上的战斗,假如雌雄双煞占据上峰,他便出来分个功劳,要是雌雄双煞落败而亡,自己就逃遁而去。当然若是两败俱伤,他就出来大杀四方,将一切功劳揽入名下,想想若能如此,便可一战成名,不禁还有点小激动,故而连自己的面纱何时被自己摘下了都不知道。 其实宁不凡根本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因为他把一切都算得如此精,却错失了这个最好的时机,此刻苏陌寒等人与雌雄双煞正在僵持阶段,而白府家仆虽然占据上风,可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杀尽黑衣人,过来打破当下的僵局,若是宁不凡这时杀出来帮忙,雌雄双煞便可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当然宁不凡也有过犹豫,不过当他看到一旁还能站立着的骆云和白老九,心中就是一阵胆寒,毕竟之前他潜伏在暗处看到过白老九的厉害,以及之前在官道伏击时,也是见过骆云的恐怖实力的,因此他生怕自己贸然出手,若是错估了对方的伤势,这条小命恐怕就不保了,要让自己拿命去争功,自己情愿不要这份功劳,一个人若是连小命都丢了,要那虚无缥缈的功劳又有何用,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活着更好。 宁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把小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加入天机门也是为了让自己学到更好的武艺,从而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小命,所以他只能不断往上攀爬,才能学到更好的武功,才能更好的在这个乱世之中保全自己的性命,因此他做事一直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命第一,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宁不凡这样一个不愿用生命来冒险的人,注定他会失去一些机会,不过宁不凡不在意那些机会,因为在宁不凡的认知中,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要创造一个机会根本不是难事,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能创造无限的机会,那又何必在乎一两个机会的得失呢? 所以宁不凡在不断的失败之下,从来不会气馁,当然他也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活着,就会寻找机会,创造机会。 随着宁不凡的犹豫、徘徊,眼前的机会又在瞬息之间流逝了,原来柳显御见妹妹无法抽身助力,又与苏陌寒僵持了一阵子,眼看场上的白府家仆就快将黑衣人绞杀殆尽了,若是他再不孤注一掷,恐怕很难帮助妹妹突围了,于是情急之下柳显御爆发了一股浩瀚之力,直接将苏陌寒逼退了数步,从而使他在束缚中挣脱出来,他不顾这股浩瀚之力对内脏的冲击,也不管伤势的极具恶化,拼着全力施展轻功袭向了那些正在围攻柳瑶烟的人。 薛芊洛等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围攻柳瑶烟,眼看已经将柳瑶烟的身上划伤了多处,若是再这样继续耗下去,柳瑶烟势必会被他们四人合力耗死,却不想杀得正是起劲之时,忽然背后一股强烈的劲风袭来,来不及闪躲的岳语琴与薛芊洛直接被柳显御的‘双龙横江’踹飞了出去。 孙沙平和刘含赶紧转去攻击柳显御,本想趁着柳显御还没落地,身手在空中没有那么灵活之际将他击败,却不想柳瑶烟从后方挥出双拳,以铁臂神拳中的一招‘一举两得’将他们打伤,他们的身子被打得向前倾倒,然而还没等他们稳住倒下的身子又被柳显御再次踢出双腿,直接将他们两人也踢飞了出去,滚落到了薛芊洛与岳语琴的身旁。 柳显御做完这一切,伤势已经恶化得相当厉害了,身子就要在倒下的时候,柳瑶烟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话语已经变得有些发抖:“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呀,咱们说好还要一起归隐山林做那闲云野鹤的,你可从来没有骗过我,这次你也千万不要食言啊!” 柳显御惨淡的笑了笑,余光之中看见苏陌寒又朝他们逼了过来,面对苏陌寒这样难缠的对手,他没时间跟小妹再说那些了,只是重重的推了她一把,大声喊道:“小妹,你快走吧,不要让大哥的死...白费了。” 柳显御说话之间,已经拖着伤重的身躯朝着苏陌寒迎了上去,苏陌寒刚刚被柳显御震退,又看见柳显御强行施展内力打伤四人,深知他如今已在做困兽斗,完全没必要与他再做正面的交锋了,只需要留住柳瑶烟才是真的,否者日后被柳瑶烟追杀复仇,那滋味当真比死还难受。 所以柳显御朝着他扑来时,苏陌寒只是以‘脚踏九重山’里的一招‘雷惊电绕’,闪电般已到了柳显御的身后,柳显御反应过来,抬腿便往身后扫去,可是他身后的苏陌寒早已不见了,等他看到苏陌寒的时候,苏陌寒已经在远处和柳瑶烟战在了一块,柳显御根本没有料到内力平平的苏陌寒会有如此急速的轻功身法,他生怕对方还有隐藏的实力没有显露出来,于是更加担心妹妹的安危了。 柳瑶烟这边虽然内力已经恢复了五六层,可是方才被四人合力击伤过,再次面对苏陌寒宛如清风扫落叶一般轻快的剑法,只能在闪避之中偶尔做出半招攻势,可是招式还没完全击出,便被迫收招闪避,如此缠斗了近十招,伤痕累累的柳显御已经到了苏陌寒的身后。 柳显御脚上一股雾气腾起,顺势直击苏陌寒的背部,不过由于自身伤重,腿只抬到了臀部的位置便再难往上丝毫,最后只好改而踢向了苏陌寒的臀部。 苏陌寒感觉到一股冷气扑向臀部时,这一脚顷刻间已经狠狠踢到了他的臀部上,不过由于臀部的肉厚实,再加上柳显御自身已经虚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一招的威力已是大打折扣,不仅没有把苏陌寒踢飞出去,而且对他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干扰的作用还是起到了,以至于苏陌寒在分心顾及身后时,得以让柳瑶烟迅速展开猛烈的反攻。 (本章完) 第166章 剑斩双煞(7) 只见柳瑶烟的拳头迅速挥出三记,三道拳风有两处击中了苏陌寒的胸膛和肩膀,还有一击被苏陌寒横剑挡了下来,苏陌寒身子被两记重拳击中,不由得退出两步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柳显御才停了下来。 柳显御被撞翻在地,这一摔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他还想再站起来可是几次尝试都失败了,本来在苏陌寒受到两记重拳之后,柳瑶烟可以趁势将他完全压制下去,可是由于柳瑶烟去担心柳显御了,这样一个分心,给苏陌寒创造了机会,得以让他手中利剑重回锋芒,剑在空中舞起一朵朵剑花,呼啸着刺向了柳瑶烟。 柳瑶烟被凌烈的剑气从分心中惊醒,只见苏陌寒的剑已经逼到了眼前,她轻喝一声‘潮起潮落’,拳头在瞬息间挥出了数道拳影。 这些拳影看起来比较凌乱,实则是按照潮水的原理排列的,也就是说拳影的强弱就跟涨潮落潮一样,只听许多很有旋律的撞击声打在了苏陌寒的剑上,接着那些拳影便被苏陌寒悉数打了出去。 那些被打出去的拳影击到了地上,激起一阵尘烟,还有的返回了柳瑶烟的身前,被柳瑶烟挥出的铁拳击散,更有一些划过苏陌寒的身旁,击中躺在地上的柳显御身上,更是雪上加霜,打得柳显御连吐几口鲜血,拼尽全力呼喊妹妹快走。 柳瑶烟看见自己的‘潮起潮落’不仅没有打中苏陌寒,却还伤害了自己的哥哥,那种打在哥哥身,痛在妹妹心的心理煎熬,使得柳瑶烟再也不敢擅自出拳了,于是她由主动攻击变为了防守,而且一边防守还一边试图把苏陌寒引开一些,以免剑气误伤到柳显御。 苏陌寒当然明白柳瑶烟的心思,所以他故意就是不走,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柳显御看见妹妹几次躲开又回来与苏陌寒缠斗,深知自己若是不死,妹妹必定会被苏陌寒耗死不可,于是他心一横,强行爆发最后一股力量,同时大声喊道:“小妹,层峦叠嶂。” 柳瑶烟闻言先是脸色异变,随后迅速一个闪身,急速朝着柳显御飞奔而去,身法快如一道清风,在空中留下许多残影,看来柳瑶烟已经暗运内力于足上,施展了不一般的轻功身法,足见柳瑶烟急迫的心情。 然而苏陌寒听到柳显御忽然大喊,心知其中一定有什么端倪,可是他并不明白柳显御所喊出内容的意思,就是这样一个走神,再去看手上的利剑却已刺了个空,当他回身望去时,柳瑶烟身形已经远去,他正要追击上去,却听骆云大声呼喊:“小心,他们要施展‘隐龙铁拳’了。” 苏陌寒还在揣测骆云话中的意思,因为他不敢相信奄奄一息的柳显御还能和柳瑶烟合并,使出那威力无穷的‘隐龙铁拳’,可是就在犹豫之间,一道身影已经凌空直逼过来,等他看清这个身影真的是柳瑶烟与柳显御手腕相扣时,数道拳影与腿影已经扑面而来。 拳影呈现银灰色,显然是柳瑶烟的铁臂神拳,腿影则是呈现暗白雾色,显然是柳显御的隐龙神腿,拳影虽然还有那么强的实力,可是腿影已经不及当初的一层了,再加上苏陌寒距离雌雄双煞还有一定距离,想要依靠自己熟练的轻功身法躲避,并非什么难事。 他一边躲避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追击过去,若是没有这段距离的周旋空间,他刚刚一定会被这些拳影击成重伤,甚至被当场击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苏陌寒只是竭尽全力闪躲那些拳影,对于腿影却是不屑一顾,要么挥剑挡下,要么索性直接用身体去承受,那些腿影打在苏陌寒身上,就跟普通人的一脚差不多,最多就是让苏陌寒身子为之一顿,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 雌雄双煞的这一招叫作‘层峦叠嶂’,若不是柳显御命在旦夕,这一招施展出来时,那应该是腿影占据主导地位,而拳影只是干扰对方,让其无处可躲只能硬生生抗下腿影,若真的如此苏陌寒此刻早已毙命了,显然运气是偏向苏陌寒的。 而这招威力本来应该很惊人的‘层峦叠嶂’,本以拳影、脚影叠加,层出不穷,杀敌制胜而闻名,如今却连苏陌寒的皮毛都无法伤到,柳瑶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当然她的急并非是没有伤到苏陌寒的缘故,主要是因为她知道哥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平常他们使出这招的时候,杀一个苏陌寒简直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如今施展出来,就好像两只蚂蚁在给苏陌寒挠痒痒,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让柳瑶烟为之忧虑。 正是柳瑶烟的忧虑,使得这招‘层峦叠嶂’的威力骤降,苏陌寒趁此时机,剑尖一个点地,借势凌空而起,接着左脚踏于右脚之上,右脚又抽出踏于左脚之上,如此反复三次,身形在空中留下无数虚影,竟已在顷刻间到了雌雄双煞的身后。 柳显御正要提醒妹妹小心,一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在空中一颤,就好像漂浮着的泡沫被捅破了一般,接着身子便朝下猛的坠去。 柳瑶烟本来挽住柳显御的手腕还在出神,忽然被哥哥下坠的力量拉扯,于是竟被跟着带落到了地面。 苏陌寒担心柳显御太过厉害,若是不把他就此彻底斩杀,恐他还会冒死反扑,虽然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为惧了,但是难免下次被他反扑时,不会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从而给柳瑶烟可乘之机,他不相信每次都会那么幸运,总之苏陌寒就不是那种把胜负寄托在运气上的人。 于是苏陌寒的身体也跟着往下坠去,身子就在距离柳显御不足半丈处,猛得挥剑朝他劈斩而去,柳显御落地之后便被妹妹抱在了怀里,因此视野刚好瞧见的就是苏陌寒所在的上空,他眼看苏陌寒朝着下方斩来,而自己的妹妹却还在悲伤之中毫无察觉,就算这一剑不是冲着柳瑶烟来的,可是两人距离如此接近,他担心妹妹也会因此受伤。 (本章完) 第167章 剑斩双煞(8) 柳显御想到这些,拼尽余力推开了柳瑶烟,虽然他的余力已经没有多大了,而且也没有把柳瑶烟推开多远,不过只是这一点点的差距,苏陌寒劈砍下来的剑并未伤到柳瑶烟。 当然柳显御已经把余力用在了推动妹妹身上,因此自身没有力量再去闪避了,最后只能不偏不倚的挨下了这一剑。 剑锋在他的锁骨至小腹上劈开了一道很深很长的血口子,已经算得上将柳显御开膛破肚了,甚至隐约还能看见血淋淋内脏在颤动,并且在不断往外涌血,尽管柳显御手已经按在了上面,可是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溢出,片刻后柳显御便断了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却还不断强行运功的缘故,总之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小妹的感情促使他永远的长眠了。 柳瑶烟虽然被柳显御临死前推了一把,可是那股劲道并不大,仅仅只是把她推开了两尺左右,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哥哥被苏陌寒开膛破肚,整个人先是呆滞了一刹那,紧接着便陷入了崩溃之中,一股让天地为之震动的内力倾泻而出,直接便将苏陌寒震飞出去几丈之远。 柳瑶烟将哥哥的尸体搂在怀中,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甚至就连落下的两行热泪都已经变得殷红起来,她的嘴里不断的叨念着:“为什么......为什么就连隐退江湖这样的小小心愿都无法实现......” 她叨念了一会儿,又仰天咆哮起来:“老天爷,你是不是眼瞎了呀,我们兄妹两人所受的折磨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呀...” 柳瑶烟的声音似乎都已沙哑,她的身上那些伤口本来已经凝结成疤,如今却都迸裂开来,而且还在不断往外溢血,衣裳瞬间便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嘴角似乎也流出了一丝鲜血,显然伤口的崩裂与嘴角的鲜血都与她情急之下迸发内力有关。 这种迸发内力来驱散敌人的方法,其实对自己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对敌人所造成的伤害,通常都是用于情急之下保命的措施,当然也免不了有些人会像柳瑶烟这样不顾后果的宣泄自我内心压抑已久的崩溃情感。 苏陌寒被震飞出去,接着双膝重重落在地上,身体仍然被强大的内力往后逼退着,他立刻将剑插入地中,试图依靠这样的方法稳住后退之势,然而剑刺入地下之后,又在地上划了一道近乎一丈长的裂缝,最终才使苏陌寒的身形稳稳的停了下去,随即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苏陌寒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又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接着将剑从地里拔出,挥剑甩掉了剑上沾染的尘土,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柳瑶烟。他在做出决定将其斩杀之时,便已经想到两人可能会有如此凄凉的一幕,只是没想到亲眼目睹如此情深的画面,还是让他有所动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非要把这对兄妹置于死地呢? 骆云一直在注视着场上的打斗,自然也明白刚刚那股内力不足以对苏陌寒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却见苏陌寒停止了动作,清楚他应该是心里有着很重的歉疚感,毕竟骆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侠骨柔情的少年,当然懂得一个少年目睹眼前这种画面时的内心,于是安抚道:“苏少侠,你千万不要心怀仁慈之心,若是他们不死,恐怕就得死更多的人,而且死的那些人之中甚至还有你关心的人,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得往长远考虑,千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骆云的话说完以后,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一丝猜疑,就仿佛自己刚刚说的话,只是用来哄骗苏陌寒的一般,难道骆云在猜疑苏陌寒的身份? 不管骆云的话是否是哄骗苏陌寒的,可是这一番话确实触动了苏陌寒的内心,他扫视了一眼场上躺着的这些人,其中就有他所心仪的姑娘——岳语琴,为了自己心仪的女子不受伤害,他必须将柳瑶烟的性命留下,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剑已经开始抖动起来,这不是害怕所带来的抖动,而是强大的杀机促使身体所发出来的自然反应。 这股强大的杀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过片刻之后另一股更大的杀气便将其覆盖了下去,而更强大的杀气是柳瑶烟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此刻正用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苏陌寒,牙齿咬得似乎都要碎裂了一般,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咯吱’直响,看样子就好像恨不得要将苏陌寒的骨头咬碎,然后再挫骨扬灰一般。 苏陌寒不免也被眼前的柳瑶烟惊住了,看对方的样子是打算要跟自己拼命了呀,说实话苏陌寒面对身受重创的柳瑶烟还是有战胜把握的,只是这种想要跟他拼命的人,在苏陌寒的认知里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儿,因此不免有些泄气。 柳瑶烟虽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可是久经磨砺带来的那种判断力依然不会消失,她盯着苏陌寒的一举一动,就在苏陌寒有所泄气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动了起来,眨眼间她便已经掠到苏陌寒的近前。 苏陌寒见状赶紧挥出一剑,剑身在空中颤动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声,柳瑶烟见长剑宛如蛇摆一般急刺而来,却是不做任何的闪躲,任由利剑刺到她的身前,她才用手死死捏住剑锋,随即手腕、手肘、胳膊来了一个大旋转,竟将锋利的剑身拧成了麻花状,还好苏陌寒如今的佩剑不是之前诛杀江南五侠时的劣质剑,纵然已被柳瑶烟生生拧成了这般模样,韧劲十足的剑身还是在柳瑶烟的手松开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柳瑶烟松开手以后,随即便是一拳朝着苏陌寒的胸口击去,苏陌寒侧身避让,由于动作慢了一点,拳头跟他的身体擦身而过,不过拳风却将苏陌寒的身体击中,不由得使他在疼痛之下轻哼了一声,身体也因为胸膛中了拳风而微微弯曲。 然而柳瑶烟的另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挥拳击了过来,苏陌寒清楚这次已经来不及闪避,只好将身子往后倾斜,尽量减缓拳头的威力,而手中则赶紧横剑挡下,可是由于这一拳比之前一拳威力更猛,虽然苏陌寒做了那些防御的举措,可是他的剑身与拳头撞上以后,依然没能扛下铁臂神拳的力量,接着剑身贴着拳头重重的打到了他的身体上,随即整个身子便开始往后滑行起来,而柳瑶烟则一直用拳头往前压制,足足将苏陌寒推行了大约三丈,由于柳瑶烟的伤势缘故,才被迫停了下来。 (本章完) 第168章 剑斩双煞(9) 柳瑶烟的身形停下喘息以后,可是那股推动苏陌寒后退的内力依然还在,因此苏陌寒又被推了大约一丈,整个人才由于推行的力量消失,虚弱的躺在了地上,他此刻只觉得胸口好像被巨石压着一般,就连呼吸都似乎变得有些费力起来,他心中惊诧,莫非刚刚的一拳已将自己的胸腔震伤了吗?难道自己的肺出问题了吗?自己是不是就要被窒息而死了? 苏陌寒还在这样想的时候,只见柳瑶烟一张冷峻且凶恶的脸颊又闪现在了他的眼前,苏陌寒看着这样一张可怖的脸,手中的剑既已忍不住刺了过去,可是却被柳瑶烟再次抓在了手中。 这一次柳瑶烟并没用内力去抓剑,因为她要省下内力,让苏陌寒尝一尝五脏六腑被震碎的滋味,这是她从哥哥被开膛破肚后,从裂缝里面看到的情景,原来柳显御的内脏已经在反复的内力爆发下,被蹂躏成了一堆烂泥,甚至就连完好无损的心脏都发生了位移,让人根本无法分清心肝脾肺肾了。 柳瑶烟没有用内力去抗衡锋利的剑锋,因此手被剑刃割破了,赤红的鲜血就好像玫瑰花瓣泡过的水,顺着剑刃流了下去,苏陌寒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他便看见柳瑶烟脸色浮现出了一丝冰凉的微笑,这样的微笑让人看着心中一凉,他明白柳瑶烟已经要下最后的杀招了,此刻没有人可以救自己,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光顾了。 然而就在眼睛微微合上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妖婆,你如果不放了苏公子,我就把你哥哥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丢到查河里去喂鱼。” 苏陌寒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心仪的女子岳语琴的声音,原来岳语琴看见苏陌寒根本敌不过柳瑶烟,正在有些苦恼之际,忽然眼睛里瞥到了柳显御的尸体。 她顿时眼睛一亮,想到了牵制柳瑶烟的办法,既然柳瑶烟那么在乎柳显御,足见两人的感情很不一般,那么以尸体来牵绊柳瑶烟便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她拖着伤重的身子朝着尸体挪去,就在苏陌寒危在旦夕的时候,她正好到了尸体的旁边,她趴在地上将剑悬在柳显御的尸体上,然后卯足了劲喊出了那番威胁的话语。 柳瑶烟恶狠狠的吼道:“臭丫头,你敢毁我大哥的尸体,信不信我让你们全部去给我大哥陪葬?” 柳瑶烟说话之际,苏陌寒也朝岳语琴望了过去,只见岳语琴一边对苏陌寒挤眉弄眼,一边在口中说道:“你看本小姐敢不敢,我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神,从小他便视我为珍宝,也就没有我岳语琴不敢做的事,不信你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 柳瑶烟当然听说过剑神的大名,最可怕的不仅仅是剑神本人,而是剑神背后的白平剑派,她和哥哥在对骆云下手的时候,已经摸过岳语琴的底了,本来是担心此事会遭到白平剑派的追杀,让他们以后无法真正过上隐居世外的生活,如今这样的愿望已经破碎了,她本可不顾一切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可是她不想哥哥在死后还被人分尸。 她清楚岳语琴的确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大小姐,岳语琴的刁蛮任性那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若不是岳语琴钦慕于苏陌寒,因此顾及个人形象,恐怕她的个性也不会收敛这么多了。 然而就在柳瑶烟分心去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苏陌寒领悟了岳语琴挤眉弄眼的意思,原来岳语琴跟柳瑶烟讨价还价是假,实则让柳瑶烟分心才是真的。 苏陌寒抓住柳瑶烟分心的这个时机,骤然间从她的手中抽出了利剑,然后剑尖如流星陨落一般瞬间刺了出去,剑身没入了柳瑶烟的胸口,柳瑶烟从刺痛中清醒过来,猛的一拳直接将利剑击为了两段,一段则还在她的体内,而另一段则在苏陌寒手中握着。 苏陌寒本来以为这柄剑的材质已经比之前那柄佩剑好了许多,没想到还是免不了被柳瑶烟的铁拳击断,看来再好的剑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也并非牢不可摧的神兵,这就跟骆云的锁神链那么牢固还是被‘一木破天’击得碎裂一样。 柳瑶烟劈断利剑后,抬脚便往苏陌寒的身上踩去,苏陌寒在地上一个翻滚后,顺势躲开了这一脚,赶紧勉强自己站起了身来,他只觉得身上骨头还是一阵的酸痛,之前中了两拳,再加上刚才中的两拳,如今都已经发作了出来,就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苏陌寒还来不及调整这种身体不适的感觉,柳瑶烟又挥拳冲了过来,此刻的柳瑶烟身子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灵活了,苏陌寒轻松一下便闪了过去,柳瑶烟击空之后,又朝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显然持续不断的伤害,已经让这个高手没有能力灵活的控制自己的招式了,就连出招和收招都变得越发艰难。 白老九趁着这个空当,将手中的剑扔给了苏陌寒,苏陌寒接住剑的时候,柳瑶烟又翻身攻击了回来,这一次柳瑶烟没有用太大的力了,以至于她的拳头落至苏陌寒的身旁便轻松的停了下来,接着便是连续挥出几记铁拳,每一记都是朝着苏陌寒之前受过重创的位置打去,试图在苏陌寒的伤上再加伤,从而达到彻底击垮对方的目的。 苏陌寒只是不断闪身,没有要力抗重拳的意思,而且他的伤势也不允许他去抗,就这样躲过了几拳之后,苏陌寒终于有机会出剑了。 他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形,迅疾地朝着柳瑶烟的几处要害刺去,柳瑶烟闪开了前面几剑,就在最后一剑急如讯风落至她身上时,她用铁拳再次握住了剑锋,嘴上随即冷冷喝得:“今天你有多少剑,我就给你劈断多少剑。” 她冰凉的话语还没说完,苏陌寒手中的这柄剑又被柳瑶烟折断了。苏陌寒擅长使剑,没有了剑的苏陌寒就好比没有了翅膀的鸟,根本无法在天空中翱翔。 (本章完) 第169章 剑斩双煞(10) 苏陌寒只好抛出断剑,阻扰柳瑶烟的追击,随即一个转身,迈步便朝远处奔逃,柳瑶烟闪过苏陌寒掷来的断剑,在苏陌寒身后穷追不舍。 岳语琴看见这一切心中甚是着急,本来想把自己的软剑抛给正朝她这个方向奔来的苏陌寒,可是细细一想软剑的剑招和长剑截然不同,自己的软剑对苏陌寒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山门前因为‘思青剑’与薛芊洛大打出手的事情,于是她赶紧冲薛芊洛喊道:“薛姐姐,快把你的剑扔给苏公子。” 薛芊洛其实也想过把剑借于苏陌寒一用,可是又担心岳语琴会因为自己把她父亲的剑随便给他人使用,从而再使两人发生冲突,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如今她没想到岳语琴主动开口了,因此自己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就算这柄‘思青剑’真的被柳瑶烟折断了,那也怨不得她了。 薛芊洛这样思索着,手中的思青剑已经朝苏陌寒抛了过去,并且在口中提醒道:“苏公子,接剑。” 苏陌寒看见一柄银光闪闪,寒气鄙人的剑朝着自己抛来,赶紧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他跑出两步便在空中那么一抓,很是顺利的握住了剑柄,他在接住‘思青剑’的一刹那,只觉得手中的利剑剑身颤动得很有旋律,一看就是剑身韧劲很好的宝剑,接着再撇了一眼剑柄上系着剑蕙,那是一个鸳鸯图形的香包,香包还是崭新的,看样子是才系上去的,足以看出剑的主人对鸳鸯那种不离不弃的情感,有多么的神往。 苏陌寒朝着薛芊洛礼貌性的笑了笑,以表他对薛芊洛将如此宝剑慷概借出的谢意,薛芊洛也礼貌性的回以笑礼,当然苏陌寒并没机会看到薛芊洛的笑容有多么迷人了,因为苏陌寒笑完以后,回身便朝身后穷追不舍的柳瑶烟劈去。 柳瑶烟只顾追击苏陌寒,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根本没有想到苏陌寒又挥剑劈了过来,她别说闪躲这一剑了,就连仓促之下想要停住身形也不太可能,于是只好施展铁拳去抓苏陌寒的剑。 苏陌寒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一次他的剑拐了个弯,顺势躲开了柳瑶烟的铁拳,可是因为改变剑的方向并没有刺中柳瑶烟,不过避免了剑被柳瑶烟再次折断的风险,‘思青剑’是躲过一劫了,可是柳瑶烟因为停不住自己的身形,两人来了一个身体上的肌肤相撞,当即两人便被撞得头破血流,抱在一起翻滚了起来。 两人在翻滚之中,还不忘互相攻击对方,苏陌寒手中的剑无法伸展开来,只能用剑柄去戳柳瑶烟的腰躯,柳瑶烟则用铁拳捶打苏陌寒的背脊,等两人身体停止翻滚的时候,各自都从纠缠中努力挣脱了出来,两人嘴上已是鲜血直流,显然这一下近距离的攻击对两人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苏陌寒挣脱出来后,背部在地上一阵狂蹭,因为他只觉得背脊阵阵发麻,就好像有万只蚂蚁在上面爬行一般,而柳瑶烟则是连身子都已经直不起来了,嘴里骂道:“臭小子,你敢戳我腰,老娘非得把你的细腰折断不可。” 苏陌寒不忘顶嘴道:“你还怪我戳你腰,你以为你锤我脊梁骨很舒服吗?” 柳瑶烟还嘴道:“要不是老娘身上有伤,你的脊梁骨早就断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苏陌寒不再搭话了,他明白柳瑶烟此刻忽然说这些,明显是腰部被他刚刚戳的几下伤着了,说话只是为了转移腰部的疼痛,一个人若是腰躯受创,身子都无法站直,何谈施展武功绝学呢,他明白此刻正是出击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能再让柳瑶烟缓和过来了。 苏陌寒这样想着,剑在地上一触,身子借势站了起来,接着舞动剑身朝着柳瑶烟刺去。 柳瑶烟与苏陌寒的距离本来就很近,尽管柳瑶烟反应了过来,可是剑已刺到她的身前,她伸手欲要去抓,可是动作却慢了一步,剑尖直接没入了她的胸口,然而苏陌寒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他拔出利剑又朝柳瑶烟的腰腹拦腰斩去,一点也不给柳瑶烟留下反击的机会。 柳瑶烟情急之下伸手去拦,可是没有真气护住手掌的铁拳就跟普通的血肉之躯没有什么差别,当即便被苏陌寒削断了几根手指,剑也在她的腹部拉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柳瑶烟嘴上疼得撕心裂肺的大叫,那只断指的手则在空中不断甩动,想要以此来减缓疼痛。 苏陌寒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胜券在握了,于是也没必要再战下去了,转身便朝薛芊洛走去,本想将剑就此还给薛芊洛,不想柳瑶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缓缓跟在苏陌寒的身后,试图想要拉上苏陌寒垫背。 其他人的视野被苏陌寒挡着,根本不知道柳瑶烟紧跟在苏陌寒的身后,不过岳语琴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情急之下挥剑斩断了柳显御尸体上的一只手,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苏陌寒都是一脸的茫然,竟没想到岳语琴连死者的遗体都不放过,不过还不等大家往深处去想,只听岳语琴大声喊道:“老妖婆,你看我把你哥哥的手砍下来了。” 柳瑶烟抬起血淋淋手,正要拼尽余力一掌打在苏陌寒的天灵盖上,忽然被岳语琴这样一打岔,她的视线被吸引到了深爱的哥哥身上,看见哥哥的尸体居然遭到岳语琴如此对待,她的内心愤怒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这时,苏陌寒也明白了过来,反身便是那么一斩,一道长长的剑痕从柳瑶烟的脸颊一直延伸到了咽喉,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就好像决堤处的激流,溅得苏陌寒一脸都是鲜血。 而柳瑶烟的脸则因为剧烈的疼痛,开始迅速的扭曲起来,身子也在缓缓向下瘫软,看着就好像一根飘落于地的丝带,顷刻间便软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人似乎还在抽搐着,可是抱着膝盖的手怎么也不松开,就好像膝盖和腹部粘连在了一起似的,不一会儿,鲜血便流了一地,她就那么抱着膝盖,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死去了。 (本章完) 第170章 遭到猜疑(1) 苏陌寒看见柳瑶烟死了,心里却并不高兴,因为他从柳瑶烟死去姿势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做杀手的无可奈何,而自己作为一名杀手不是也跟她一样无奈吗? 这些人的里面也只有苏陌寒能够明白柳瑶烟临死时的这个姿势了,这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生在这个乱世之中,对这些尔虞我诈的害怕,虽然苏陌寒和柳瑶烟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人照顾着,可是亲人给予的关怀,并不能比拟一个和平的世道所带来的安定,也不能比拟一个完整的家庭所拥有的温馨。 苏陌寒和她一样,都是被世道逼迫的,剑诛江湖非他们所愿,可是江湖路不平,只能用血来洗礼,乱世若不休,只能以战止战。 苏陌寒把剑还给薛芊洛以后,向大家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将兄妹两人的尸体合在一起火化,然后将骨灰撒在查河之中,大家并不理解苏陌寒为何要这样做,不过雌雄双煞既然是苏陌寒斩杀的,对于他的这点要求,大家也没有阻扰。 苏陌寒在火化雌雄双煞时,从他们的骨灰里发现了一件奇怪的金属物体,这个金属物体看着像一根笛子,可它又是实心的,并且也没有笛孔;看着像一根筷子,可是它又比筷子粗大;看着像一块纯天然的金属物质,可是它又锻造得圆润光滑,总之它就是一件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和什么材质的物体。 苏陌寒觉得非常奇怪,自己明明在火化前检查过他们的遗物了,当时发现他们身上除了一些银票和碎银子,根本没有发现武器和任何信物,如今为什么会在骨灰中发现这样一根奇怪的物体呢?想来想去他觉得这根物体十有八九是在雌雄双煞体内的,既然这个物体如此古怪,又很有可能是在雌雄双煞体内藏匿着的,那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苏陌寒将它身上的灰烬擦掉,赶紧放进了怀里,小心保存,想等自己回到南阳之后,看看他的义父是否可以从中知道一些什么。 苏陌寒把东西放进怀里后,岳语琴忽然走了过了,笑道:“苏公子,你偷偷摸摸在藏什么宝贝呀?” 苏陌寒脸颊一红,把怀里的东西取出来递给岳语琴,轻声说:“哪有什么宝贝?就是这个东西,刚刚在雌雄双煞的骨灰里发现的,岳姑娘喜欢就拿去吧!” 岳语琴将苏陌寒的手推开,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娇声道:“哎呀,苏公子还是赶紧放回去吧,这样脏的东西,带在身上先别说有多恶心,说不定还会带来厄运的。” 苏陌寒轻轻一笑:“厄运不是死人的遗物带来的,而是一个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从而遭来的。在下不惧什么牛鬼蛇神,白府里面那些匪夷所思的现象,不是最后也被解释清楚了吗,天下本无鬼,有鬼在人心。” 苏陌寒这话说得也确实没错,假如一个人不去杀人,不去闹事,就这样静静的做一个平凡人,厄运就算想要找上你,那也不知道如何让你倒霉呀!至于死人的遗物有多可怕,对于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人活着的时候都奈何不了你,死人还能有什么作为,死人既然都没有什么作为,那死人的遗物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岳语琴只是尴尬的一笑,她听着苏陌寒的这一番话,就感觉背脊直冒冷汗,仿佛觉得苏陌寒好像洞察出了她做内应的事,那句‘有鬼在人心’不断的在她耳畔回荡。 苏陌寒把东西收进了怀里,看见岳语琴有些走神,神色也有些难看,于是轻声问道:“岳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岳语琴话语不由得卡了一下。 苏陌寒感觉对方明显有些不对劲,可是也说不上来岳语琴哪里出了问题,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岳姑娘,我现在要把雌雄双煞的骨灰撒进查河里了,你要不要也来送他们一程。” 岳语琴话语冰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送他们一程呀?对了,你跟他们也是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他们火化尸体,而且还要让他们归于查河呢?” “岳妹妹,苏公子让你送他们一程,那是因为你斩断了柳显御的手,这种对死人不敬的举动,只能用送别他们的方式作为道歉了。”薛芊洛忽然也走了过来,嘴上温柔的说着话,说到此处她由于伤势的原因,缓和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至于苏公子火化他们,应该也是因为自己杀了他们,觉得无仇无怨便把他们杀了有些歉疚,将他们火化葬入大海,得以让他们获得真正的自由,可以顺风而去,随河而流,也算是一种死后的寄托了。” 苏陌寒没有想到薛芊洛居然如此清楚他的心思,不可谓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奇女子呀,不禁对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而岳语琴则把这种目光误会成一种钦慕,火气顿时就腾了起来:“谁是你的妹妹呀?我又没有问你,谁让你出来解释的呀?你怎么说也是薛家的大小姐,难道你爹就没有教你,不要随便插别人的话吗?还有我和苏公子说话,你在一旁偷听干嘛?” 薛芊洛和苏陌寒一脸惊诧的看着岳语琴,显然他们都没料到岳语琴会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薛芊洛赶紧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叫我姐姐吗?所以我就......” 岳语琴怒目圆瞪,狠狠道:“所以你就顺着竹竿往上爬了是吧?叫你姐姐,那是因为你显老,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姐姐了是吧?我警告你,不准叫我妹妹。” 薛芊洛本来也是一张巧嘴,可是此刻却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顺口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呀?” 岳语琴思索了一下,回道:“你是我爹的外门弟子,怎么说也是学了两招凋零剑法的,那就叫我师姐吧!” “师姐...?”薛芊洛只觉得这个辈分跌得有些突然,刚刚岳语琴找自己借剑一用的时候,还很亲热的称呼自己为姐姐,转眼自己却要称呼对方为师姐了,不过岳语琴说的却是很有道理,毕竟自己跟随岳千羽学凋零剑法比较晚,若是按照师门的规矩,确实应该称呼她一声师姐,于是只好轻声叫了一句:“小师姐。” (本章完) 第171章 遭到猜疑(2) 岳语琴正在满怀得意的等着薛芊洛叫自己师姐,忽然听到对方叫的味道不对,立马喝道:“把那个‘小’字给我去掉。” “师姐。”薛芊洛只能勉为其难的再叫了一次。 岳语琴这下才完全满意了,其实她也不是想听薛芊洛这样称呼自己,只是她得在气势上压着薛芊洛,不然她害怕这个薛芊洛又像迷惑自己父亲一样,不知道又会用什么特殊的办法,从自己身边将苏陌寒夺走,当然这只是岳语琴的一种担忧,至于薛芊洛眼里只有仇恨,根本没有儿女私情的想法。 岳语琴一副趾高气昂、胜利之后的喜悦表情,她本来想与苏陌寒分享一下,可是环顾四周却是不见苏陌寒的踪影。 原来苏陌寒一直听从义父叶旭阳的话,不与女子过多接触,所以并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子相处,更不懂得女子在发怒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索性就在岳语琴生气的时候,悄悄溜去查河边上给雌雄双煞送行去了。 而骆云、刘含、白老九、孙沙平、白圣五人则是围坐在一起,互相之间运送内力疗伤,外围则是里里外外站了三圈的白府家仆护着他们。除去这些家仆,剩下的有一半已经回府镇守去了,还有一半则在清理渡口的尸体,以及照顾伤患者。 经过这样一场大战,渡口一片狼藉,现在只能简单的清理一下,若要恢复渡口的正常秩序,白府还得出一笔不小的费用以作修善渡口的道路。 经过这样一场大战,附近的人早已经报告了官府,因此官府的人已经把渡口封锁了,一来是为了让白府在清理现场上更加方便,二来是让白府早些把渡口的道理修善完好,以便酒镇的河运不受太大的影响。 由于官府的介入,渡口上除了这些经历大战得以幸存下来的人,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人迹了。骆云他们一边相互给对方疗治内伤,一边谈论这场战役。 首先发出疑问的是刘含,只听他问道:“骆神捕,你方才为什么要把薛小姐支开,咱们完全可以让她一起疗伤的呀?” 孙沙平也附和道:“是啊,你刚刚说什么男子真气属阳,女子真气属阴,不可互相运气治疗内伤,唯恐内力混乱,走火入魔。可是据晚辈所知,内力若要残留体中,没有施展内力者刻意为之,那是绝不可能造成内力陨乱的呀!” 骆云答道:“你们说得没错,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将内力残留对方体内的,而雌雄双煞便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他们已经死了。而我故意用内力属性敷衍薛姑娘,其实并非是有意要把她支开,主要目的是想让她去盯着岳小姐和那位苏少侠。” “什么?”孙沙平率先发话,语气中尽是不敢相信的意思:“你支开薛小姐是要盯着我家师妹?骆神捕,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老九、刘含、白圣虽然也是一脸疑惑,可是并不作声,都把目光投向了骆云,想听一听他会如何解释。 骆云扫视了大家一眼,看见大家都想知道具体原因,于是便解释了起来:“我们在大战之前不是怀疑有内应吗?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当初怀疑的是孙少侠,可是孙少侠在方才与雌雄双煞打斗时,招招狠辣,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再加上我们在使用反间计的时候,也派人暗中监视着孙少侠,而那份密信并非孙少侠传递出去的,这说明内应另有其人。” 孙沙平其实已经明白骆云的意思,骆云是怀疑这个内应就是苏陌寒,不过骆云又看出岳语琴对苏陌寒的感情不一样,生怕这事让岳语琴知道了,从而无法瞒住苏陌寒,不过洞悉这一点的孙沙平非常聪明,他装糊涂道:“你是说内应是我的师妹?” 骆云道:“不不不,岳小姐还没有那样的城府,我怀疑内应就是那位苏少侠。” 刘含因为薛芊洛的缘故,本来就对苏陌寒有些成见,如今听到骆云怀疑他,当即附和道:“没错,我也觉得他非常可疑,从他出现以后,我们的遭遇简直就是处处惊心,并且他在白府里面那番言论,足以说明他一直在暗处探查白府的底细,不然绝不可能提出那么刁钻的问题来,现在想想他那些话应该是在试探白前辈的底细,这个人我越看越觉得不是什么好鸟。” 白老九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反驳道:“你们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不过老夫却觉得苏兄弟不是那样的人,若他真的和雌雄双煞是一伙的,当时我们已经斗得两败俱伤了,为何他却不动手杀我们,而是亲自将雌雄双煞斩杀了呢?” 骆云微微一笑,说道:“白兄,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当时让苏少侠跟雌雄双煞对决,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细,当时我还是有能力挡住苏少侠反击的,而且我们暗处还有一支伏兵,苏少侠估计正是洞察了这些,所以没有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你说这些都是猜测,咱们怎么可以仅凭猜测,就断言苏兄弟是内应呢?”白老九还是不肯相信。 骆云只好把自己的猜疑说得更具体一些了,原来骆云早在之前已经开始怀疑苏陌寒了,当时只是怀疑苏陌寒出现在酒镇斗酒,从而将他们吸引到酒镇,然后又忽然之间出现,这些似乎都是一个故意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好像就是让苏陌寒的出现更自然一些。 然后再看苏陌寒的底细,他是一个身份很神秘的人,而且又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窥视他们,尤其是薛芊洛对骆云讲了苏陌寒在白府里的那一番言论之后,骆云相信若不是有意要窥探白府情况的人,怎么会发现那么多蜘丝马迹,而且苏陌寒把这些说出来试探白老九的口风,不难让人不去想他的动机,这更是加重了苏陌寒的嫌疑。 骆云本来还无法断定苏陌寒的嫌疑,直到他用自己断案最常用的排除法之后,最终才锁定了苏陌寒是内应。 (本章完) 第172章 遭到猜疑(3) 首先骆云排除的便是白府的人,开始他怀疑白府的家仆也许会是内应,可是他在仔细了解白府情况之后,清楚白府一直就是一个谨守秘密的地方,白府的家仆选拔要求更是严厉,因此不管是刺杀他们的黑衣人,还是雌雄双煞想要在短时间内渗透进白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内应必然是在他们的队伍之中。 骆云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孙沙平,因为从开始的种种行径来看,孙沙平的可疑程度确实很大,不过因为雌雄双煞用了那招苦肉计,又利用了岳语琴的缘故,从而使得孙沙平的嫌疑彻底的消除了。 至于岳语琴和薛芊洛的嫌疑,那更是不太可能了,一个是骆云的故交剑神之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岳语琴也不大可能无缘无故联系刺客来杀他们,而且一路上岳语琴杀敌都很尽力,根本就不像那种城府很深的内应。 薛芊洛那就更是不太可能了,那些人分明都是冲着她来的,在对付薛芊洛的时候也都是下的死手,并且他们要护送的人可是薛芊洛,试问有谁没事会让人来刺杀护送自己的人呢? 排除了三个人以后,骆云又去试探了刘含,结果刘含以角号的方式,不仅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在这次伏击战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骆云之前说的他们还有一支伏兵,指的就是刘含手里的暗卫,虽然那些暗卫骆云没有见过,但是他相信在必要时,这些暗卫是会现身的。 骆云将逐个筛查以后,剩下的就只有苏陌寒了,他再省视苏陌寒,不管从身份,还是举动,以及出现的时机,怎么看都最像是内应,于是骆云在大战的时候,一直就在观察苏陌寒的举动,尤其是苏陌寒将萧挺等人踢入河中时,这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猜忌,不过他没有实质的证据,当然不敢断言他就是内应,所以骆云在对付雌雄双煞的时候,故意让苏陌寒去动手,就是看看苏陌寒的举动。 虽然苏陌寒最后不负众望将雌雄双煞斩杀,可是骆云依然没有消除心中的猜忌,因为他觉得苏陌寒在动手的时候,一直表现得唯唯诺诺,好几次都出现难以抉择的徘徊与犹豫,最为可疑的还是苏陌寒将雌雄双煞斩杀之后,居然还要求将他们火化在一起,葬身在查河之中,怎么看都像在为自己人送行。 白老九听完骆云的这一番言论之后,当即便是火冒三丈,若不是他们还在运功疗伤,若不是他此刻已经跟一个平常人无异,他真想立刻过去把苏陌寒生劈了不可。 骆云看出了白老九的愤怒,连忙劝解道:“白兄,关于苏少侠是不是内应的事情,我还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过你就放心吧,骆某不会错杀一个好人,当然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若苏少侠真是内应,我一定将他的头给你送来白府,用他的头给那些死去的人当祭品。” “好,那就有劳骆神捕了。”白老九听到骆云的保证以后,气才消了大半:“老夫生平痛恨敌人,不过更痛恨叛徒、奸细,只要你有证据说明他是内应,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将其首级摘下来的。” 孙沙平和刘含则在一旁沾沾自喜,孙沙平喜的是自己的内应嫌隙消除了,而且还嫁祸在了自己的情敌身上,真是一举两得。而刘含喜的是自己心仪的姑娘要是知道苏陌寒是这样的人,自己也许就能夺得佳人芳心,从此双宿双飞,浪迹江湖,做那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神仙眷侣了。 这五个人之中只有白圣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苏陌寒是不是内应跟他毫无关系,他只关心白府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昔日的辉煌,而自己死去的老友段达在另一个世界是否过得还好,需不需要他烧两壶好酒过去,又需不需要他弄点纸钱补贴一下穷困潦倒的生活。 五人就这样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沉默好一阵子,孙沙平忽然说道:“骆神捕,既然晚辈的嫌疑已经消除了,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孙少侠,但说无妨,之前都是骆某太过草率,故而使得少侠含冤受屈。”骆云觉得自己之前确实有些愧对孙沙平,所以他在断定苏陌寒是内应前,做了全面的考虑与筛查,其实也并不是骆云这位神捕庸碌,主要还是这个苏陌寒的举动太遭人起疑了,不管从哪方面去看,苏陌寒在队伍里都是嫌疑最大的,哪怕用这些疑点与苏陌寒当面对质,恐怕苏陌寒也是有口难辩。 孙沙平先是说了一些客套话,表示骆云质疑自己,那是出于一种神捕公平公正的断案态度,并不是有意针对他的,对于这些误会都表示非常的理解,让骆云觉得他好像很是深明大义,不愧是剑神的弟子,接着孙沙平才插入正题,问道:“不知道骆神捕在渡口设伏前是如何布置的,居然连雌雄双煞这种杀人从来不会失手的杀手,最后居然都栽在里头了。” 骆云开始看见孙沙平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只是问这个渡口伏击的局是如何布置的,如今大势已去,骆云觉得把一切说清楚也没什么了,毕竟大家都在其中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也是时候把一切布局告诉大家了。 其实再怎么精妙的布局,只要是说破了,也就那么回事而已,骆云这一次的渡口伏击战也是如此,从他开始判断队伍里有内应之后,又听闻白府有三百零九名家仆,于是就打算利用这支精悍且壮大的队伍将暗处的黑衣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骆云知道暗处一定有高人操纵一切,否则也绝不会发生白府多名高手惨死,却始终找不出问题来,直到段达临死前暗示心脏出了问题后,骆云在征得白老九的同意之后,将他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并且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原来段达的心脏是被人用内力震裂的,只是段达内力深厚强行护住了正在慢慢碎裂的心脏,拼死奔回府中报信。 (本章完) 第173章 露出马脚(1) 骆云接下来又解剖了其他几位家仆的遗体,那些内力不足的家仆,心脏已经被震得粉碎了,难怪死前会是那样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试问一个人若是连心都没有了,他除了惊恐还能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骆云通过这种将对方心脏震碎,却在表面不露痕迹的杀人手法,断定这位凶手的武功绝对不一般,再加上对方有备而来,杀人不留半点痕迹,弄得整个白府人心惶惶,他认为对方城府也一定非常的深,若是想要将对方引诱上钩那就必须故布疑阵,让对方不会怀疑他们是在用反间计。 于是骆云在原来反包围的计策中,又添加了一些安排,其实这些安排都是做给雌雄双煞看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打消反间计的顾虑。 首先,骆云让白府家老白圣带领一百多号忠心的家仆,分别埋伏在距离渡口较远的下游水道,以及藏匿在附近的百姓家中,尽可能的避免这一百多号伏兵被对方发现,同时他们以角号为令,若是角号不响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不可擅自杀出。 接下来骆云便与白老九上演了一出好戏,当着所有人的面,安排了声东击西,假意护送薛芊洛从渡口离开的事宜。他先让白府二十多人带上纸扎的假人从旱路引开敌人,然后白老九亲自领着剩下的一百多号家仆护送骆云等人从水路离开,白老九也做出一副巴不得将煞星送的样子,从而蒙骗了混迹在其中的孙沙平。 于是孙沙平让自己的师妹给外面送出了欲从渡口离开的信息,致使反间计得以成功进行,接下来就是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等埋伏在渡口的黑衣人倾巢出动之后,刘含再用角号召集蛰伏在周遭的白府忠仆,因此便可将敌人一网打尽了。 只是有两点出乎了骆云的预料,首先便是浓雾天气,正所谓气象万千,变化莫测,骆云没有料到第二天凌晨会出现难得一遇的浓雾天气,也许就连老天爷都在无形之中帮助了骆云一把吧,正因为浓雾天气的影响,更是加深了雌雄双煞对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的可信度,从而打消了他们对反间计的顾虑,不然也无法算计到生性多疑、谨小慎微的柳显御。 第二点那便是雌雄双煞的实力,当时若不是白老九拼尽余力将雌雄双煞打伤,再加上骆云、刘含、薛芊洛、岳语琴、孙沙平、苏陌寒诸多高手的合力攻击,恐怕这一战谁胜谁负还真是尚未可知。 这一切说清楚以后,骆云不仅没有因为吐露出来一切而显得轻松,反而脸色变得有些惆怅,心情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白老九看见骆云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不解道:“骆神捕怎么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呀?你把一切安排得如此周密,彻底把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消灭干净了,这事应该值得高兴呀!” 骆云看了一眼刘含、孙沙平,然后又给白老九递了个眼神,白老九立刻明白了骆云的意思,于是对孙沙平和刘含说道:“二位少侠的内伤已经治疗得差不多了,不如先去歇息一会儿,老夫的伤势较重,还需要骆神捕帮忙治愈一下。” 孙沙平和刘含对视了一眼,都清楚白老九是有意要支开他们,当然他们做晚辈的也不能在前辈面前不识趣,于是收纳真气,起身朝远处走去了。 白老九见孙沙平和刘含走远了,于是又对白圣说:“白老,我的内伤就让骆神捕来疗治吧,你去铁匠铺给我打一条结实的铁链来,骆神捕的兵刃都毁了,没有称手的兵器怎么行呢!” 白圣当然明白主人的意思,弄兵刃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主要还是白老九和骆云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谈,于是白圣带着一种担心主人伤势的忧虑情绪离开了。 白圣也离开以后,周围除了那些护着他们疗伤的家仆以外,就只剩下骆云与白老九两人了,当然骆云并不担心那些家仆会把事情泄漏出去,毕竟家仆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乱去嚼舌根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骆神捕,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有什么尽管直说吧!” “白兄,这事非同一般,你千万别怪我多嘴呀!” “骆神捕就直说吧,看你连他们都不信任,我想这事肯定也是一件大事,只要是大事,白某岂有怪你多嘴的道理。” “既然有白兄这一番话,那我就直说了,刚刚我谈及算计雌雄双煞的事情,心中一阵刺痛,毕竟雌雄双煞是奔着为我一位故友来报仇的,真的将他们置于死地,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当时的局势也不容许我妇人之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骆神捕不是说要直说的吗?你这样表达算是什么直说呀,听得老夫云里雾里的。” “那我就只能再直白一点说了,雌雄双煞当时想要贪图贵府的五行真经,据我所知五行真经是一本旷世奇书,里面撰写了七种武学技能,它们全是依靠五行为根基从而得以施展出来的顶尖武学,白兄只是习练了其中一种指法,便可扬名天下,若是有人将其全部练成,那足以天下无敌啊!” 白老九听完便是脸色一沉,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骆云:“骆神捕的意思莫非也想让老夫交出五行真经?” “不不不,白兄误会我的意思了,骆某只是想让白兄妥善保管五行真经,以免它落入奸人之手,那么江湖恐怕很难再有安宁之日了。” “原来骆神捕担忧的是这个啊,不过还请骆神捕放心,关于五行真经的下落就连老夫都不知道,更别说落入奸人之手了。” “啊!”骆云很是惊诧,不解道:“白兄若是不知道五行真经的下落,那你习练的五行摘星指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瞒骆神捕,老夫自打记事起,祖辈们传承下来的就只有一本五行摘星指的武普,至于五行真经的下落我也问过父亲,可是他只是含含糊糊的告诉我,那五行真经在鬼域派找上门来残杀府内女婢之后随即便失踪了,估计是被鬼域派的人带走了吧,不然鬼域派从那以后怎么再也没有人来寻仇滋事了呢?” (本章完) 第174章 露出马脚(2) 骆云眉梢紧锁,沉思了片刻,感觉此事似乎有些说不通,假如鬼域派早就得到五行真经了,那二十年前九头山一战阴山孟婆也不至于大败而归啊!更何况阴山孟婆习练的武功为凝冰决,完全就与五行为根基的五行真经沾不上半点边呀! 骆云想到这些,不禁用猜疑的眼神打量了一遍白老九,对方既然如此隐瞒身份,那会不会也是故意说五行真经不在府内的呢?可是骆云以他做神捕的经验判断,白老九似乎又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骆云又没有贪图五行真经的想法,对方完全没有必要找这借口来搪塞自己啊! 那么五行真经究竟去了哪里呢?若是这本旷世奇书重现江湖,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血腥杀戮呢? 刘含与孙沙平离开骆云之后,刘含在前踱步朝着查河边上而去,而孙沙平则慢慢悠悠的跟在其后,时不时还回头看向骆云的方向,心中始终牵挂着骆云会和白老九说些什么。 这时,一块小石头突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他的目光被石头扔来的方向吸引了过去,只见渡口远处的一片草丛里,一个黑影正在朝他招手,他立刻便认出了那个人是宁不凡,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骂:这个混蛋玩意,难道不知道这里都是白府的人吗,居然还敢留下来,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可是孙沙平仔细一想,对方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孙沙平打量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只见刘含已经独自走远了,而那些家仆都在各自忙碌,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存在,于是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天阳光真是好啊,还是去草丛里躺着晒晒太阳吧,连续驾了几天的马车,人都要生霉了。” 孙沙平自言自语的来到了草丛里,原来宁不凡看见雌雄双煞死了以后,知道大势已去,本来想要就此离开,可是想到死了这么多的人,回去根本无法交代,索性躲入了草丛里,寻找机会联系孙沙平帮忙,可是这一等就是老半天,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等到孙沙平了。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宁不凡压低了声音,急促的说道:“你怎么才从那帮人群中出来呀,宁爷都快被晒成鱼干了。” 孙沙平又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低声道:“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可没功夫给你解释那些,总之这附近都是白府的人,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 宁不凡看见孙沙平态度有些不耐烦,开始还有些生气,可是细想一下孙沙平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把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孙沙平,轻声道:“你如今已经获得他们的信任了,接下来对他们投毒就容易得多了,宁爷等你马到成功的好消息。” 孙沙平赶紧把东西塞进了怀里,铁青着脸说道:“老子刚刚才洗刷了嫌疑,你就让我投毒,骆云那么精明的人,你这不是想要害死我吗?” “你那么聪明的人,这下怎么糊涂起来了,这件事并不一定要你亲自去做呀,你可以利用你那傻师妹呗,就算你师妹被发现了,骆云看在剑神的面子上,想必也不敢拿你师妹怎么样,你说是吧,孙大侠。”宁不凡嘴上露出了一丝奸邪的笑容。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老子冒险帮你去办事,你躲在后面领功劳是吧?” “孙兄不要误会,咱们如今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不懂得同步而行,那是根本蹦跳不起来的。更何况宁爷也有事情可做,假如你的投毒失败了,还得需要我继续安排人来刺杀他们呢!” “安排人?”孙沙平听到这话更是恼怒了:“你别当老子是三岁小孩,任由你随便忽悠,你这一百多名杀手里面,是不是有一大半都是滥竽充数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宁不凡有些诧异的看着孙沙平,他没想到孙沙平头脑这么灵活,居然可以看出这些黑衣人里面有许多都是他花银子临时招募来充人数,哄骗雌雄双煞帮忙助阵的人。 孙沙平拍了拍宁不凡的肩,说道:“看你的身手就知道你在天机门里的地位不高,怎么可能调动那么多的杀手,而且这些人连白府的家仆都打不过,算什么天机门的职业杀手呀,也就只有你自己在那里掩耳盗铃,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呢!” 宁不凡自以为很是高明的招数,却不想在孙沙平眼里只是掩耳盗铃,当下被孙沙平揭穿,不免有些尴尬,不过宁不凡本就是那种厚颜无耻之徒,很快这种尴尬的表情便在他的脸上消失了,随即他便拍着胸脯保证:“孙兄放心,下次我带来的杀手,一定都是实打实的高手,保证不给他们任何逃走的机会了。” 孙沙平冷笑道:“你要是还有那个能力,还用得着我来投毒吗?我看你带来的人应该都死完了吧,是不是不知道如何回去交差了?行了,你就少给我玩套路了,咱们都是一路人,你的那些花言巧语哄骗我还差得远呢!” “孙兄,我绝对不是骗你的,我们天机门在渝州有一处分舵,负责分舵事务的天王正是我的上级,我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我的话一向都是深信不疑,若是我花言巧语骗他一番,他肯定不会让骆云等人活着离开渝州城的。” “天王?”孙沙平有些不敢相信,接着追问道:“你说的真是天王?” “没错,正是天机门的天王。” 孙沙平诧异道:“天王可是天机门里除了天尊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了,听闻天机门一共才只有四位天王,他们很少出来执行任务,若是有他们出现的任务,必然事半功倍,马到功成。” 宁不凡苦笑道:“那些都是江湖中人吹嘘的而已,上次围攻白平剑派,其中就有天王,可是白平剑派如今不是还好好的吗。” “围攻白平剑派怎么可以与其它任务相提并论呢?我们白平剑派可是历经了阅文堂十几次围攻,依然屹立不倒的大门大派,岂是一己之力就可以将我堂堂剑门屠灭的。” “行了,这附近都是白府的家仆,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就糟糕了,宁爷就先告辞了,孙兄可别把我给你的毒药浪费了呀,能够让他们死于毒药之下,大家都可以省事许多。”宁不凡说完以后,身子在草丛中一沉,伴随着草丛轻微的抖动,迅速遁去了。 ————————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云少,给我投票,收藏,多谢! (本章完) 第175章 露出马脚(3) 孙沙平看见宁不凡遁去,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刚刚跟宁不凡在一起,无疑不是在头上悬着一把刀,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自己为了消除嫌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孙沙平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遍周遭,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之后,才从草丛里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接着拍了拍怀里放着的毒药,心中激动的情绪立刻冒腾了上来,当然他不是因为有毒药而高兴,而是想到宁不凡会让天王出来帮忙伏杀而喜跃。 烈日当空,孙沙平的身影在灿烂的阳光下渐渐远去,忽然从草丛里探出了三个脑袋,赫然竟是苏陌寒、薛芊洛、岳语琴,他们望了望远去的孙沙平,接着便面面相觑起来。 原来苏陌寒就在草丛附近的河岸边抛撒雌雄双煞的骨灰,而岳语琴和薛芊洛也跟了过去,他们把骨灰撒完后,不禁被渡口对岸的景色吸引了,看着山上的寺庙在阳光下闪动,金灿灿的光辉折射四溢,仿佛就好像画卷中的绝美仙境一般。 正当他们欣赏美景最为沉醉的时候,忽然听见草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杀手在嘀咕如何偷袭他们,于是他们三人对视一眼,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伏过去,本来打算将两个刺客活捉的,却没想到是孙沙平和宁不凡。 当然薛芊洛和岳语琴并不认识宁不凡,可是看他穿着一身黑衣,两人交谈又是那么欢愉,便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便静下来听他们谈论一些什么,那些该听到的与不该听到的,全部都被他们听完了。 孙沙平远去之后,三人在草丛里互相对视了许久,薛芊洛率先开口说道:“没想到咱们队伍里的内应真是孙沙平,我得把这件事告诉骆神捕去。” 岳语琴听见薛芊洛要去揭发自己的师兄,却是面无表情,因为她此刻正在思索宁不凡与孙沙平说的那一句话,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师兄利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居然会欺骗自己,这种打击足以把她脆弱的心灵瞬间击溃。 苏陌寒则喊住了薛芊洛:“薛姑娘切勿打草惊蛇,这事我以为还是先别惊动骆神捕,本来骆神捕就在质疑孙沙平,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事,恐怕骆神捕会按不住性子,到时候要是惊动了孙沙平,我们并无实质的证据,恐怕还会被孙沙平反咬一口。” “芊洛刚刚就想出来将黑衣人抓住,这就有证据揭发孙沙平了,可是苏公子却按住了我,现在你又说没有证据了。那苏公子的意思是等孙沙平下毒杀害了咱们,然后才能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内应,咱们才可以出来揭发他吗?那时候咱们都做鬼了,揭发他还有用吗?”薛芊洛很不赞同苏陌寒的意思,面对孙沙平一直在从中作梗,她很是气恼,只想把孙沙平的真面目立刻揭穿,若不是孙沙平是岳语琴的师兄,为了顾及岳语琴的感受,她早就破口大骂,甚至还想剑挑了那个鳖孙。 “薛姑娘不要动怒,咱们现在身上都有伤,先不说是不是那位黑衣人的对手,就算咱们侥幸可以打得过他,那也没有把握能够把他擒住吧!”苏陌寒自然不能表明自己认识宁不凡,因此不能说出宁不凡具体有多么厉害,所以只能用这种含蓄的方法来表达了,可是这样说似乎不足以让薛芊洛完全信服,于是只好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咱们从现在开始轮流盯梢,一定要抓他一个现形,看他还怎么狡辩。” 薛芊洛思索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比苏陌寒的更为稳妥了,心中虽然很不情愿,嘴上却轻声道:“好吧,那就再让他逍遥两天,到时候我要用剑神给我的这柄剑亲手杀了他,也算替剑神清理门户了。” 苏陌寒没有再言语,只是将目光注视着岳语琴,他担心岳语琴跟孙沙平的感情太过要好,此事会对她的内心造成伤害,心中想要安慰一下岳语琴,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岳语琴则一直都是目光呆滞,显然因为孙沙平欺骗自己的事,让她一直有些想不明白,她自认为孙沙平是最爱自己的人,只要自己开口,孙沙平甚至可以立刻去死,可是就连这个最爱自己的男人都在利用自己,这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 月牙高挂,云雾飘摇,隋国京师的城门正在缓缓关上,忽然一匹快马从门缝中穿过,惊得一位正在推门的官差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非要到了关城门的时候才进城呀,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敌军突袭呢!” 另一位推门的官差指着那匹从门缝里掠进城来的快马,惊慌地喊道:“老弟,你看那匹马上好像没人呀,是不是我的眼睛出毛病了呀?” 那位骂骂咧咧的官差这才侧头望了过去,只见快马正在扬尘远去,马上确实没有驾马的人,他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驾马的人已经在快马就要撞上城门的时候,施展轻功从城头上掠过去了。 隋国都城的城楼在杨安与杨绍的叛变之后,分别加高了一丈,如今已是高达八丈了,再加上城头上还有一座阁楼,少说城头也有九丈的高度,这人居然身轻如燕,在城墙之上却是如履平地一般,轻轻松松便蹬上了城楼,眨眼间便掠过了阁楼,然后好似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在天空中自由的飘荡。 他在空中就好像一叶浮萍,轻得甚至跟一个羽毛无异,微风好似在肆虐着他的身子,他却在其中很是享受,就好像一个在狂浪中任由巨浪拍打,自己却觉得很是享受的勇者,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起起落落之后,他的脚尖终于落地了,落在了一间豪宅的大院之中,很快宅院的护卫便发现了他。 一群提着长枪的侍卫立刻把他围了起来,同时还有人在大喊有刺客,可是这个人却一点也不在乎,就好像还沉寂在那种飘飘荡荡的凌风中,回味着微风抚摸的舒适感。 片刻之后,院落里聚集了三十来人,其中有十几名侍卫,十几名家丁,他们持枪携棒对着此人,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他们并不敢掉以轻心,甚至有人已经通知了府内的总管,很快一个长得有些老气,衣衫不整的老头急促的跑来。 老头停下脚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大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呀,为什么要夜闯相爷府?” 那位立在院落中的人冷冷回应:“让刘易霄来见我,就说他的故友岳千羽前来拜会。” 老头是相爷府的管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剑神岳千羽的大名,因此对他并不客气:“我管你什么岳百鱼,岳千鱼,你以为相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本章完) 第175章 请旨赐婚(1) 岳千羽冷冷的盯着管家,眼睛忽然寒光爆射,这光芒甚至比那天上的月牙更加明亮、寒冷,更有一种浓浓的死气。岳千羽宛如冰锥般的目光盯得管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感觉有些失态,他为了顾及自己大管家的颜面,呵斥那些侍卫:“你们还愣着干嘛,难道要老头子亲自动手吗?” 这些侍卫都是练过武的,虽然他们没有听说过岳千羽的大名,可是从对方散发出来的气质,已经让他们望而却步了,可是管家既然发话了,他们作为一名侍卫,自然要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四名侍卫舞动着长枪朝着岳千羽的后背刺去,岳千羽整个人并不动,仿佛就跟没有看到那些长枪从背后刺来一般,然而那些长枪就要刺到他的身体时,却好似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住了一般,接着岳千羽的身子忽然凌空腾起,而那几名侍卫由于用力过猛扑倒在了地上,岳千羽身子缓缓落下踩在他们的头上。 管家看见岳千羽既然还没有出手,便轻轻松松制服了四名相府侍卫,语气突然变得和善起来:“这位岳大侠既然是来找我家相爷的,那就请随老夫去偏厅等候,我立刻派人去通报如何?” 岳千羽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从那侍卫的头上走了下来,神情泰然自若,仿佛就跟自己刚刚踩着的不是人头,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接着便缓缓地跟在管家的身后去了偏厅。 原来岳语琴他们出发那日,并非只是岳千羽不愿经历那种离别的场景所以没来送行,主要还是因为岳千羽已经不在紫金山了,他从岳语琴的房间离开之后,便给魏尚宏留个一封简信,让魏尚宏好好照看白平剑派,自己拍马奔着京师来了。 岳千羽来京师本来是想见杨绍的,可是他与杨绍素未谋面,一直以来都是杨绍当年的军师刘易霄在其中联络。杨绍起兵成功荣登九五之后,岳千羽想要闯入皇城去见他一面更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只能来找现在位居宰辅的刘易霄。 岳千羽在偏厅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刘易霄匆匆赶来了,他一脸紧张的神色,进入屋内还朝外面张望一番,然后才关上门,压低了声音问道:“岳掌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呀?咱们不是有言在先,要是你有什么需求,就用暗语密信联络我吗?” 岳千羽冷笑道:“刘兄,这里可是你的府邸,我这个不速之客倒是正大光明的进来了,而你这位主人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呀?” “岳掌门,你就不要笑话老夫了,这里可是京师不是江湖,老夫在朝中政敌不少,个个都想把老夫拉下来,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府,恐怕那些猫儿已经闻到腥味了,要是他们弹劾老夫与江湖势力勾结,意图造反,你觉得生性多疑的圣上会轻饶老夫,会放过白平剑派吗?” “啊?”岳千羽一直以为刘易霄是杨绍的亲信,却没想到杨绍居然连自己的亲信都不信任,可杨绍就算不信任刘易霄,那总该不会因为这事株连白平剑派吧,当初的事情岳千羽可都是替杨绍办的,而且暗中杨绍也没少出力帮白平剑派渡过难关,于是岳千羽不解的问道:“刘兄,难道圣上不知道岳某替他做的那些事吗?” “圣上何其精明的人,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圣上的手段有多狠辣,别说只是替他做事的人,就算替他挡刀的人,只要是一点不如他的意,他都会照杀不误,总之你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赶紧离开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既然圣上还记得岳某替他办的事,那希望刘兄能帮我转告圣上一句,希望他能为小女与定山王赐婚。” “什么?”刘易霄听完后很是诧异,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想把女儿嫁给定山王?你不是疯了吧,定山王可是苏连云的儿子,咱们防着他还来不及,你倒好居然还要把女儿送给他。” “刘兄就不要再多问了,岳某将小女嫁给他,只会让他打消对我们的怀疑,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你就按照我所说的转达给圣上吧。” 刘易霄沉思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岳掌门,你就给老夫撂句实话,定山王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所以你才想把女儿嫁给他。” “刘兄不愧是圣上身边的智囊,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岳某倒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这些你千万不要告诉圣上,否则岳某定然绝口不提。” “岳掌门就放心吧,咱们都是有愧于定山王的罪人,这二十年来老夫也没有睡得安稳过,真后悔当初做了这个穿针引线,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否者也不会过得这般提心吊胆了。若是你说的这些不会影响到圣上的安危,老夫保证将它烂在肚子里,我也不想看到圣上与定山王翻脸,说真的现在边疆要是没有定山王,形势只会比当年没有镇南王更为糟糕,大隋需要定山王,就跟当年需要镇南王一样。” “有刘兄这番话,那岳某就无顾虑了。”岳千羽随后便把当年杀苏连云时,自己的点穴手法被杨然记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杨然现在正在调查这事,若是能让杨然娶了自己的女儿,就算他有一天查出来这个人是岳千羽,估计也会怀疑会不会是巧合的,毕竟凶手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更何况有了联姻这层关系,杨然在下手时必然会有所牵绊的。 刘易霄听了岳千羽的一番话,也觉得这样处理非常妥当,可以兵不血刃就把杨然目前掌握的线索阻断了,只是刘易霄怕委屈了岳千羽的女儿,岳千羽又说自己小女是心甘情愿的,这才让刘易霄下定决心帮助岳千羽促成这桩婚事。 ...... 次日,天还没有亮,刘易霄赶在上早朝前进了皇城,一直在杨绍的寝殿外等候。 这些年以来,杨绍只宠溺一位妃子,这位妃子据说跟当年的钟月萍有几分神似,不过也仅仅只是神似,比及钟月萍的美貌,她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不过就这平平无奇的女子,都是杨绍在隋国百万女子中苦苦寻觅出来的。 (本章完) 第176章 请旨赐婚(2) 岳千羽冷冷的盯着管家,眼睛忽然寒光爆射,这光芒甚至比那天上的月牙更加明亮、寒冷,更有一种浓浓的死气。岳千羽宛如冰锥般的目光盯得管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感觉有些失态,他为了顾及自己大管家的颜面,呵斥那些侍卫:“你们还愣着干嘛,难道要老头子亲自动手吗?” 这些侍卫都是练过武的,虽然他们没有听说过岳千羽的大名,可是从对方散发出来的气质,已经让他们望而却步了,可是管家既然发话了,他们作为一名侍卫,自然要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四名侍卫舞动着长枪朝着岳千羽的后背刺去,岳千羽整个人并不动,仿佛就跟没有看到那些长枪从背后刺来一般,然而那些长枪就要刺到他的身体时,却好似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住了一般,接着岳千羽的身子忽然凌空腾起,而那几名侍卫由于用力过猛扑倒在了地上,岳千羽身子缓缓落下踩在他们的头上。 管家看见岳千羽既然还没有出手,便轻轻松松制服了四名相府侍卫,语气突然变得和善起来:“这位岳大侠既然是来找我家相爷的,那就请随老夫去偏厅等候,我立刻派人去通报如何?” 岳千羽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从那侍卫的头上走了下来,神情泰然自若,仿佛就跟自己刚刚踩着的不是人头,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接着便缓缓地跟在管家的身后去了偏厅。 原来岳语琴他们出发那日,并非只是岳千羽不愿经历那种离别的场景所以没来送行,主要还是因为岳千羽已经不在紫金山了,他从岳语琴的房间离开之后,便给魏尚宏留个一封简信,让魏尚宏好好照看白平剑派,自己拍马奔着京师来了。 岳千羽来京师本来是想见杨绍的,可是他与杨绍素未谋面,一直以来都是杨绍当年的军师刘易霄在其中联络。杨绍起兵成功荣登九五之后,岳千羽想要闯入皇城去见他一面更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只能来找现在位居宰辅的刘易霄。 岳千羽在偏厅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刘易霄匆匆赶来了,他一脸紧张的神色,进入屋内还朝外面张望一番,然后才关上门,压低了声音问道:“岳掌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呀?咱们不是有言在先,要是你有什么需求,就用暗语密信联络我吗?” 岳千羽冷笑道:“刘兄,这里可是你的府邸,我这个不速之客倒是正大光明的进来了,而你这位主人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呀?” “岳掌门,你就不要笑话老夫了,这里可是京师不是江湖,老夫在朝中政敌不少,个个都想把老夫拉下来,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府,恐怕那些猫儿已经闻到腥味了,要是他们弹劾老夫与江湖势力勾结,意图造反,你觉得生性多疑的圣上会轻饶老夫,会放过白平剑派吗?” “啊?”岳千羽一直以为刘易霄是杨绍的亲信,却没想到杨绍居然连自己的亲信都不信任,可杨绍就算不信任刘易霄,那总该不会因为这事株连白平剑派吧,当初的事情岳千羽可都是替杨绍办的,而且暗中杨绍也没少出力帮白平剑派渡过难关,于是岳千羽不解的问道:“刘兄,难道圣上不知道岳某替他做的那些事吗?” “圣上何其精明的人,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圣上的手段有多狠辣,别说只是替他做事的人,就算替他挡刀的人,只要是一点不如他的意,他都会照杀不误,总之你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赶紧离开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既然圣上还记得岳某替他办的事,那希望刘兄能帮我转告圣上一句,希望他能为小女与定山王赐婚。” “什么?”刘易霄听完后很是诧异,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想把女儿嫁给定山王?你不是疯了吧,定山王可是苏连云的儿子,咱们防着他还来不及,你倒好居然还要把女儿送给他。” “刘兄就不要再多问了,岳某将小女嫁给他,只会让他打消对我们的怀疑,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你就按照我所说的转达给圣上吧。” 刘易霄沉思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岳掌门,你就给老夫撂句实话,定山王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所以你才想把女儿嫁给他。” “刘兄不愧是圣上身边的智囊,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岳某倒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这些你千万不要告诉圣上,否则岳某定然绝口不提。” “岳掌门就放心吧,咱们都是有愧于定山王的罪人,这二十年来老夫也没有睡得安稳过,真后悔当初做了这个穿针引线,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否者也不会过得这般提心吊胆了。若是你说的这些不会影响到圣上的安危,老夫保证将它烂在肚子里,我也不想看到圣上与定山王翻脸,说真的现在边疆要是没有定山王,形势只会比当年没有镇南王更为糟糕,大隋需要定山王,就跟当年需要镇南王一样。” “有刘兄这番话,那岳某就无顾虑了。”岳千羽随后便把当年杀苏连云时,自己的点穴手法被杨然记住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杨然现在正在调查这事,若是能让杨然娶了自己的女儿,就算他有一天查出来这个人是岳千羽,估计也会怀疑会不会是巧合的,毕竟凶手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更何况有了联姻这层关系,杨然在下手时必然会有所牵绊的。 刘易霄听了岳千羽的一番话,也觉得这样处理非常妥当,可以兵不血刃就把杨然目前掌握的线索阻断了,只是刘易霄怕委屈了岳千羽的女儿,岳千羽又说自己小女是心甘情愿的,这才让刘易霄下定决心帮助岳千羽促成这桩婚事。 ...... 次日,天还没有亮,刘易霄赶在上早朝前进了皇城,一直在杨绍的寝殿外等候。 这些年以来,杨绍只宠溺一位妃子,这位妃子据说跟当年的钟月萍有几分神似,不过也仅仅只是神似,比及钟月萍的美貌,她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不过就这平平无奇的女子,都是杨绍在隋国百万女子中苦苦寻觅出来的。 (本章完) 第177章 请旨赐婚(3) 杨灵霜从护栏上飘落下来,衣裙在空中拂动,宛如缠绵飞舞的蝴蝶,可是这般曼妙的身姿,却在顷刻间被她凶恶的话打断了:“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竟敢把我父皇的圣旨掉到地上,如此亵渎圣旨,可知道是要掉脑袋的呀?”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早已顾不得去捡地上敞开着的圣旨了,赶紧连连磕头,颤声道:“公主饶命呀,奴才刚刚走得太急,纯属无心之过,更何况若不是这位姐姐在此追逐玩闹,奴才也不会闯下这等大祸。” “公主,确实也有小苗的责任,希望公主念在咱们主仆十几年的份上,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吧!” 杨灵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两人,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圣旨,本想说此事就这么算了,可是就这一瞥,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忍不住好奇把圣旨看完了,不看还好,一看自己的火气就上来了,嘴上碎碎道:“父皇还说自己是什么九五之尊,还说什么君无戏言,可是明明答应要将我许配给然哥哥的,居然说话不算话,原来说等我十八岁就赐婚,都是骗我的......” 杨灵霜原来早就对杨然有特殊的感情了,可是那时候她还小,杨绍一直不允许她与杨然过多来往,所以找了一个等她十八年华再给她赐婚的借口,没想到杨灵霜一直在宫中苦熬岁月,等来的却是父皇的一个谎言。 杨灵霜想着想着既已嘤嘤啼啼的哭了起来,小太监和小苗丫鬟诧异的停止了当下的动作,一脸迷茫的仰视着杨灵霜。 小苗丫鬟自小入宫,伺候了杨灵霜多年,因此也学得有些机灵劲了,更是懂得察言观色,揣测杨灵霜的心思,她轻声询问:“公主,是不是皇上给你赐婚了呀?要是你不喜欢,可以去跟娘娘说呀,娘娘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舍得看见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杨灵霜把地上的圣旨狠狠地踩了两脚,一边哭哭啼啼的远去,一边嘴里念叨着:“要真是给我赐婚就好了.......” 小太监和小苗丫鬟相互对视,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 十里酒镇的临江渡口经过鲜血的洗礼之后,就好像一个满目疮痍的老者,四处都能看见剑气与刀光留下的痕迹。苏陌寒等人的伤势经过简单的处理以后,他们一行人继续出发了。 由于临江渡口一战,黑衣人已经消灭殆尽,骆云原计划打算从水路去渝州,从而改变了计划,还是继续沿着查河小道前行,一来是因为查河小道比水路更为捷径,二来是骆云坚信经过临江渡口一战,黑衣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次组织伏杀。 骆云等人经历了酒镇这一番遭遇之后,下面的行程也小心了许多,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总会安排一个人望风,防止敌人趁虚而入,而疾驰赶路的时候,也会让一人打马在前探路。 苏陌寒本来打算搅乱宁不凡的计划后就离开这支队伍,独自去历城完成刺杀杨然的任务,可是被迫卷入了渡口一战,然后又无意间撞破了宁不凡接下来的诡计,他一边是心怀正义,想要揭穿孙沙平的恶行,另一面是担心自己心仪的女子岳语琴受到伤害,因此留在了骆云的队伍之中。 而刘含本来是打算隐退到幕后去保护薛芊洛的,可是看到苏陌寒加入之后,他担心苏陌寒跟薛芊洛过多接触,两人会就此产生感情,他倒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因爱妒忌的人,主要是害怕苏陌寒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伤害到薛芊洛脆弱的心灵,故而刘含也选择了在明面上保护薛芊洛,至于他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兄弟,总之大家一直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出现过,所以对此也没有往心里去。 蓝雪茹死在了酒镇,可是队伍里又多了苏陌寒和刘含两人,这支队伍从人数上来说,依然还是如同进入酒镇前那般壮大,一匹骏马奔驰在前,两匹快马护在马车左右,一行人沿着查河小道打马赶了三天的路程。 这三天时间里,薛芊洛、苏陌寒轮流盯着孙沙平,而岳语琴则是心事重重,就仿佛是一位病怏怏的患者,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体质过于虚弱,因此伤势恢复得比较缓慢,因此也没有在意她。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岳语琴的精神忽然好转,主动要求与苏陌寒和薛芊洛轮流盯梢,苏陌寒他们认为岳语琴或许是想开了,正好这三天苏陌寒和薛芊洛也盯得有些累了,于是便让她也加入了进来。甚至他们认为孙沙平恐怕不会冒险下手了,毕竟宁不凡答应要在渝州阻击他们,孙沙平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必做。 苏陌寒等人又盯了两天,依然不见孙沙平有投毒的意思,因此对此事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 这日,他们沿着查河小道行至青濡镇附近,天气实在太过燥热了,于是众人决定去林间休息,大家各自将马匹栓好后,分别靠在了几颗大树上歇息。 苏陌寒靠着的大树距离薛芊洛比较近,顶着烈日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程,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想要闭目休息却是毫无睡意,于是闲来无趣便轻声聊了起来。 苏陌寒这才知道薛芊洛原来就是中州薛家的大小姐,他顿时觉得有些愧对这位薛姑娘了,中州薛家被灭门的那天夜里,苏陌寒也参与在了其中,虽然他的手上没有沾染薛家人的性命,可是在斩杀薛远城的一战中,苏陌寒出了不小的力,或许没有苏陌寒也免不了薛芊洛的父亲之死,可是这并不能抹去他对薛芊洛造下的罪孽。 两人正在谈话之间,孙沙平发现水袋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便告诉大家,他去取水。这一路上都是孙沙平在做驾马、取水的粗活,所以大家也并没在意,不过盯梢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正巧这个时候轮到岳语琴盯梢了,她等孙沙平走远之后,找了一个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的由头,便尾随孙沙平而去了。 天气炙热,夏蝉都已经从沉睡中苏醒,正在枝头叫扰个不停,纵然知了的声音很是烦躁,可是林间那股潺潺流动的水声却依然还是那么动听。 (本章完) 第178章 有口难辩(1) 只要是树木比较茂盛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水源存在的,树木离不开水就如同鱼儿离开水一样,只是有的树林附近的水源存在于地底下,而有的水源则是存在于地表,通常在戈壁与沙漠中寻找水源,也是根据这种植被滋长的趋势来判别的。 孙沙平经常外出执行师门分配下来的事务,对于江湖的阅历还是比较的丰富,这种寻找水源的事情根本就难不倒他,很快他便穿过小树林,走进了一处更大的树林里,他为了不迷路还用剑在树上划下了一道道醒目的痕迹,进入更大的这片树林后,没有走多远便听到了溪水的声音,他加快了步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很快两袋满满的清水便打好了,孙沙平张望了一下四周,回想起刚才离开队伍时的场景,当时苏陌寒正与薛芊洛聊得起劲,刘含和小师妹都在歇息,至于骆云只是看着蓝雪茹的骨灰匣子发呆,看来这一路上,自己的掩饰非常的成功,这些人已经对他毫无防备之心了,此刻不正是下毒的最好时机吗? 孙沙平想到这里,眼睛闪出了亮光,嘴角也挂起了一丝阴邪的笑意,一边从怀里拿出那包毒药,一边在嘴上嘀咕着:“你们都去死吧,小师妹只属于我一个人,等把你们收拾完了,我再来慢慢的收拾那个姓扬的王爷。” 他手脚非常麻利的把毒药投进了水袋之中,正准备收拾一下便折返回去,忽然从林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声音虽然非常的小,可是孙沙平却听得清清楚楚,那是枯木枝被踩断的声音,作贼心虚的孙沙平声音不免变得有些发抖:“谁在林子里,赶紧给我出来。” 从那一声响动之后,林子已经再无其它的声音了,就连狂躁的知了似乎都停止了鸣叫,仿佛正在屏住呼吸窥探着这一切,孙沙平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情绪太过紧张,所以出现了幻听,于是他拔出剑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其实他也不确定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个方向传来的,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便往这边缓缓走去了。 然而就在孙沙平靠近一颗大树的时候,一柄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赫然竟是一柄软剑,孙沙平不用看剑,只是凭借感觉便已经知道将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是谁了,除了自己的师妹,队伍中还有谁用这种精小到出剑都不易被发觉的软剑呢? “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可是你的二师兄孙沙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 “孙沙平,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我这剑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说完了我好送你上路。” 孙沙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师妹为什么突然要对自己下杀手,就算自己出尔反尔,不知悔改,依然还在水中投毒加害大家,可是师妹也不会对自己这样无情吧,于是他不解的问道:“师妹,我知道自己出尔反尔不是个东西,可是我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了呀,若是不杀掉薛芊洛,我根本无法从江天星那里拿回证据,再说我杀薛芊洛对你也有好处呀,你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估计苏陌寒都已经被她勾去魂了,你想跟苏陌寒双宿双飞,这女子留着迟早也是一个祸害呀!” “孙沙平,你就少要花言巧语了,当初我是瞎了眼,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今天就算说破天,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了,更别说让你再去害薛姐姐。” 孙沙平听见师妹居然跟薛芊洛以姊妹相称,心想这下想要挑拨她们的关系是不行了,索性还是先保住小命,再慢慢寻找机会吧,于是孙沙平语气一转,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师妹呀,师兄平日里对你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舍得杀掉我吗?就算我加害薛芊洛的事情不对,可是这也罪不至死吧!” “你加害他们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信任,骗我帮你去做内应呀?你根本就是想把我拉下水,根本不是想要帮我,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你爱我,难道你就是这样来爱,这样来守护一个人的吗?”岳语琴说到这里,整个人情绪变得狂燥起来,就好似疯了一般,哭中带笑,笑中带哭,根本闹不明白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岳语琴就这样发疯式的哭笑了好一阵子,声音戛然而止,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孙沙平,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有把你杀了,我做内应的污点才可以完全抹去,反正苏公子他们都已经怀疑你了,只要你死了,那内应的事情便可完全平息了。” 孙沙平听到师妹对自己动了杀心,心中好似惊涛骇浪一般,自己为了师妹做尽了坏事,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可是细细一想,自己都还没得到师妹的身体,就这样死了甚是不值,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孙沙平的脑子也够灵活的,片刻他的眼睛就骨碌碌的乱转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只听他沉声说道:“师妹,你真的这样认为吗?若你真的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孙沙平若是用死可以换来你的清白,那我不需要师妹动手,自己便可抹剑而死,可是孙沙平若真的死了,那暗处的宁不凡没有了我这个内应,必然会用你做过内应的事来威胁于你,到时候你恐怕才会真的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什么?”岳语琴自认为雌雄双煞已经死了,只要再把孙沙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自己做过内应的污点便可洗净,可是忽然听到孙沙平说还有人知道这一点,并且会用这一点来利用自己,心中很是惊讶。 “师妹想必还不知道宁不凡吧?他是江天星雇来的杀手,此人的手段比我更是阴邪、狠辣,而我投毒的法子就是他想出来的,毒药都是他给我提供的。” (本章完) 第179章 有口难辩(2) 岳语琴听到孙沙平这样一说,立刻想起了那天在草丛中的场景了,嘴里念叨着:“原来那位黑衣人叫宁不凡。” “怎么?师妹见过宁不凡?” “上次你在临江渡口的草丛中与他相见,我和苏公子,以及薛姐姐就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我还以为他只是雌雄双煞的手下,应该只是听到一些我做内应的只言片语,没想到我帮助你们做内应的始末,他居然也都清楚,那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岳语琴开始以为宁不凡只是听说过一些自己做内应的事,就算想要拿出来威胁,也根本说不清楚始末,谁会相信他含糊不清的指证,到时自己再以血口喷人还击,足以应付,现在没想到除了自己的师兄,居然宁不凡也是知情人,那现在杀了自己的师兄确实不是明智的办法,正如孙沙平所说的那样,完全就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孙沙平看见师妹陷入了沉思之中,心想自己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于是继续花言巧语起来:“师妹,你们既然已经听到我在临江渡口与宁不凡的谈话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宁不凡会在渝州伏杀咱们,所以师兄向你保证,我接下来什么也不做了,就等宁不凡自己去解决吧,希望师妹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说好吗?” 岳语琴的眉头邹了起来,心中非常的矛盾,即想留着孙沙平做护盾,又怕留着他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无比歹毒的人,自己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又会被他利用,甚至还有可能被他卖了还很开心的给他数银子呢! 孙沙平看见师妹在这样一番话下,居然还是在犹豫不决,心想性命与其掌握在他人手中,倒还不如把对方的剑夺下,让局势扭转之后再来讨价还价,这样自己所处的位子变了,商议起来也有底气一些。 他这样一想,当即便趁着岳语琴有些出神,身子一闪便到了岳语琴的身后,手一把捏住岳语琴握剑的手腕,这些动作都是在瞬息之间完成的,以至于岳语琴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手腕一紧,心想不妙,对方按耐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于是赶紧展开动作,予以应付。 她先是扭动手肘,试图将手腕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可是孙沙平的这招擒拿术可不一般,那是从凋零剑法中剥取出来的,原本是凋零剑法中用来拆招的,只要对方出招之后被这擒拿术拆解招式,那被其束缚的手根本无法去挡随后落至的利剑,因此剑光便会宛如银蛇一般瞬间撕裂对方的身体,一般情况下岳千羽都不准他们使用这招,除非是用来保命还击的时候,因为只有让这招越少人知道,才能杀人一个措手不及。 岳语琴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招束缚住,不过庆幸的是孙沙平剩下的一只手中除了握着剑,还提着两个水袋,若是想要出剑除非扔掉水袋,可是等他扔掉水袋,那岳语琴便已经有了防备了。 果然岳语琴争扎了片刻,很快就看出了这招熟悉的凋零剑法,立刻进行了有效的应对,她不顾手腕被其束缚,依然强行扭动起来,手掌的运动虽然没有那么灵活了,可是软剑依然在顷刻间缠住了孙沙平的手,而且还在越缠越紧,似乎恨不得扎进孙沙平的皮肉之中。 孙沙平当然知道师妹的这一招正是之前对付薛芊洛的‘缠丝银蛇剑’,他的手臂被剑死死缠住,劲道甚至比之前对付薛芊洛时还要狠厉,足见岳语琴此刻已经对孙沙平起了杀心,完全就是在不留余地的与他拼杀。 孙沙平随着手臂传来的一股猛烈的劲道,擒拿术的力自然而然施展不出来了,面对师妹狠辣难缠的‘缠丝银蛇剑’,心中虽然知道该如何破解,却是没有像薛芊洛那样的轻功身法,要知道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里面主要是闪避和翻越的身法,根本没有薛家的‘蛇行魅影’那般妖娆抚媚。 孙沙平不能以身法的方式来破解‘缠丝银蛇剑’,只能用最粗暴最简单的办法了,他手中的水袋已在不知不觉间扔在了地上,那握着利剑的手臂一震,一股宛如水波一样的内力直接将剑鞘震飞了出去,剑鞘直飞出三丈距离没入一根大树的躯杆之中,剑鞘上甚至还跳动着淡淡的真气。 与此同时孙沙平的剑身挥出两道剑气,剑气在空中凌乱飞舞,本来可以直接扑向近距离的岳语琴,而且岳语琴也根本无法躲开,可是却不知道剑气怎么在空中乱舞起来,绕了很大一个弯之后才朝岳语琴的后背疾射而去。 岳语琴这时候已经有了防备,她撤掉束缚孙沙平的‘缠丝银蛇剑’,身子急忙朝旁边闪躲,她成功躲开了两道剑气,可是才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的孙沙平根本没有时间躲避,两道剑气直接打到了孙沙平的身上,可是孙沙平就好似一点事都没有一般。 岳语琴这才明白过来,孙沙平那剑气只是虚张声势的虚招,其中根本没有灌注内力,当下被其再次玩弄,心中更是恼怒,而孙沙平利用主动攻击的方式,得以摆脱了师妹的束缚,口中亲切的说:“师妹,你刚刚就算不撤招,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岳语琴不以为意道:“你根本就知道我会闪躲,我若闪躲,你肯定是躲不了的,所以才故意用了一招虚招来哄骗与我,你真是卑鄙。” “师妹,没想到你对我的误解那么深,难道真要师兄把心掏给你看,你才相信我吗?” “不是我对你误解深,你要是心里没有鬼,为什么对我率先出手呀?既然你要我相信你,那好呀,你掏出心来我就相信你。” 两人说话之间,还是不忘手上的动作,岳语琴的软剑好似无骨的灵蛇,剑身扭动,剑锋攻击的方位不断变化,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尤其是剑尖迸射出来的剑气,更是宛如毒蛇的信子,次次直击孙沙平的要害。 (本章完) 第180章 有口难辩(3) 孙沙平熟知师妹的招数,两人自小一块长大,互相之间切磋武艺的次数比那千手观音的手还多,因此对于师妹招招致命的剑招,却能非常轻松的化解。 “师妹,我现在真的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谁能这样掏心掏肺的帮你,你也不要在跟我耗下去了,你的剑招我早就熟悉透了,根本伤害不了我的,要是我想伤你,刚刚那招剑气就不会绕到你的身后去了,而你还有把握可以躲过吗?” 岳语琴听完这番话,恍然大悟,手中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孙沙平也随着岳语琴的剑法变慢,也跟着变慢了下来。 然而正在岳语琴有些迟疑之际,林中忽然掠来一道身影,这个身影矫捷如惊鸿,身形在空中掠过,不仅吹拂得两旁树叶沙沙作响,甚至还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身影掠至两人近前,随即剑光一闪,一柄利剑直刺孙沙平的面门,孙沙平因为师妹的动作变慢,本来就在随意应付,完全有足够的心思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因此这道剑光闪现之时,他便挥剑挡了上去,两柄利剑相撞,空中的身影被挡落在地。 岳语琴和孙沙平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眼朝着这个身影望去,这个人竟是苏陌寒。 原来苏陌寒看见岳语琴跟踪孙沙平远去,虽然表面上还是在与薛芊洛闲聊,可是心中很是惦记岳语琴。时间过去好一阵子,迟迟不见他们回来,越来越担心岳语琴会因为放不下师兄妹的情分,要是被孙沙平成功利用,或者把她杀人灭口了怎么办?他想着这些可怕的结果,屁股就好像坐在钉板上一样,有些坐立不住了。 薛芊洛看出来了苏陌寒的心思,于是让他不放心就去看看吧,苏陌寒这才找了个小解的由头,赶紧朝着这个方向找来,没想到他在远处就已经听见了两人的打斗声,心想肯定出事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施展岳语琴教他的‘脚踏九重山’直接朝着这里掠身而来,也不知道是他心中牵挂着岳语琴,还是自己对‘脚踏九重山’的领悟更深了,居然顷刻之间便已来到此处,速度快得就像半日时光便可翻越三山五岳,难怪身后会有一片残影了。 孙沙平并不知道岳语琴教苏陌寒轻功的事,于是惊诧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我白平剑派的轻功,而且这身法甚至比我更为娴熟,一看便知练了一定不止三五载的岁月了。” 岳语琴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只教了苏陌寒几日,可是对方使出来的身法,甚至可以与自己的父亲相比了,若是事先没有练过这门轻功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就连她的大师兄被称作练武奇才,那在‘脚踏九重山’上的领悟也没有达到这般境界啊! 苏陌寒自然不会把自己是从岳语琴那里学来的事说出去,于是岔开话题:“孙沙平,你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现在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了自己的师妹呀?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或许骆神捕知道后,还会对你网开一面,将你武功废了,做个小乞丐。” “小乞丐?哈哈哈......苏公子是在跟我说话吗?为什么孙某听不懂呢?”孙沙平一脸镇定,反咬苏陌寒一口:“苏公子就不要血口喷人了,事实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刚刚来河边取水,偶然遇到了师妹,然而两人觉得林中景色不错,想在此间走走,正巧又遇见了苏公子,于是便将水袋交给了你带回去,不曾想你居然趁我们不注意在水中投放毒药,我和师妹撞见之后,他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孙沙平居然能在顷刻间编出这么圆善的故事来,仿佛就跟这些事真的发生过一样,他真是低估了孙沙平的才智,口中冷冷道:“孙沙平,你在铁证面前还在巧言善辩,你觉得这样有用吗?若你还是一条汉子,还是自己承认了一切罪行,免得我们把你戳穿以后,你的颜面扫地不说,死得或许只会更惨。” “苏公子,这话似乎应该孙某对你说吧!不过看你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想必你是不会承认的了。”孙沙平话音稍淡,手中长剑猛然挥出七道剑气,七条银蛇相互纠缠,编织成了一张大大的渔网朝着苏陌寒扑去。 苏陌寒没有料到孙沙平这么厚颜无耻,明明还在说话,却已开始发招,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简直比他这位做杀手的行径还要卑劣。 苏陌寒心中虽在厌恶孙沙平的行径,可是手中的剑却在拨动剑气,试图用剑气击溃那张渔网,可是苏陌寒一边闪躲,一边攻击了好几剑,那张渔网几次被他的剑气撕裂,可是又迅速收缩,形成新的渔网,依然朝着他扑来,看这气势好像不伤害到苏陌寒,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一般。 “苏公子小心,这是凋零剑法中的第三式天网恢恢。”岳语琴看见苏陌寒要吃亏了,赶紧在一旁提醒道:“千万不要力抗,快用翻山越岭躲避,它无法持续太长时间,若是你不断攻击它,它会吸纳你的剑气,从而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把你真气耗尽为止。” 苏陌寒早就听闻剑法之中要属岳千羽的凋零剑法最为精妙了,如今听到岳语琴这样一说,心中真是叹为观止,岳千羽果然不负剑神之名,今日得见凋零剑法也是非常欣喜。 他一边按照岳语琴的说法去做,一边不忘对岳语琴道谢:“多谢岳小姐,在下受教了。” “师妹......”孙沙平挥出这招之后,本来只想在一旁静待苏陌寒虚脱之后,再一击将他击杀,可是好事却被师妹破坏了,心中很是恼怒,可同时他也明白师妹对苏陌寒的心思,若是想要师妹完全闭嘴,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心中不禁暗想:看来想要成功击杀苏陌寒,必须得用一些师妹不知道如何破解的剑招了。 (本章完) 第181章 有口难辩(4) 孙沙平想来想去,自己虽然熟知师妹的剑招,同样师妹也非常熟悉自己的剑招呀,尤其是自己最为擅长的凋零剑法,那也正是师妹非常了解的剑招,若不用凋零剑法那根本就杀不了苏陌寒,之前孙沙平已经看过苏陌寒与雌雄双煞的打斗了,他看得出苏陌寒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不然就算有岳语琴在一旁干扰柳瑶烟,他也无法反败为胜的。 孙沙平想来想去,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苏陌寒已经摆脱了剑网的纠缠,身子凌空腾起一丈之高,他在空中舞动剑身,三道剑光好似银色乱舞,风驰电掣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孙沙平的近前。 孙沙平来不及多想,迅速旋转手中利剑,剑身在空中挽起一朵好似莲花一般的剑影,顷刻之间,三道剑气便被剑影吞噬殆尽,接着孙沙平另一只手以掌力将剑花震出,一朵莲花朝着空中的苏陌寒直扑而去,就在空中花瓣迅速剥落,就好像一朵银莲正在凋零,花到了苏陌寒的身边已经没有花的轮廓,看着就好像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吞食苏陌寒的鳄鱼嘴。 苏陌寒的身形凌空一翻便从巨大的鳄鱼嘴上躲了过去,他这翻躲的方法正是刚刚使用过的‘翻山越岭’轻功身法,苏陌寒因为轻松闪过这般威力磅礴的一招,正是欣喜之时,忽听岳语琴喊道:“苏公子,小心。” 岳语琴的话音刚落,苏陌寒也警惕了起来,只觉身体后方一股寒气扑来,他还以为是那剑影又折返了回来,不料即是无数道细小的剑气,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剑花虽然因为凋零而改变了形态却依然还是剑花,肯定是剑花击空之后,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绽开了,所以才会有无数剑气四溢开来。 苏陌寒根本来不及不多想,赶紧挥动手中利剑,将那些扑来的剑气卷作一团,再回身一招叠阳剑法第三式‘回光返照’,那被卷入剑身上的剑气被他顺势打回给了孙沙平。 孙沙平其实早就料到苏陌寒依然还会用‘翻山越岭’来躲避剑花了,所以他才会使出凋零剑法中的‘花间浪蝶’,这都是他早在抵挡之时就算计好了的,不仅可挡下苏陌寒的剑气,又能让剑花在苏陌寒的身后绽开,同时还能在苏陌寒的‘翻山越岭’后,忽略来自后方的攻击,因此成功将苏陌寒击伤,甚至击毙。 孙沙平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算盘打得如此响亮,却终究还是遗忘了师妹的存在,若刚刚不是岳语琴提醒得及时,苏陌寒肯定会疏于对身后剑气的防备,当下孙沙平更是气恼了,心想只能使出一些快招了,快到岳语琴无法提醒苏陌寒的剑招。 苏陌寒却并不知道孙沙平还在思量如何杀自己,甚至都遗忘了自己正在经历生死搏杀,他只顾对岳语琴微笑、言谢。 孙沙平思索了片刻,脚尖一个点地,身子腾空而起直扑苏陌寒而去,若想以快招制敌,他必须跟苏陌寒近距离作战,所以他要趁着苏陌寒疏于防范之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最安全的方法近得苏陌寒的身。 果然苏陌寒只顾惦记岳语琴去了,却忽略了孙沙平还会继续攻击,而岳语琴眼中也只有苏陌寒,苏陌寒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心跳难平,苏陌寒的一笑一翘眉,她都会精神绷紧,仿佛自己都已经跟苏陌寒融为一体了,这是她一直想要寻找的感觉,那种爱潮澎湃、翻江倒海的感觉。 当岳语琴发现孙沙平的身影朝着苏陌寒扑去时,急忙提醒苏陌寒有危险,不过苏陌寒毕竟还是经验丰富的杀手,他早在岳语琴提醒前的一刹那察觉出了危险的气息。 只见电光一闪,一条银蛇从苏陌寒的剑身蹿出,银蛇乱舞直击孙沙平扑来的身影,孙沙平身子在空中一侧,成功躲开了银蛇般的剑气,同时由于孙沙平的躲闪,身子在空中顿了下来,而苏陌寒抓住这个机会,赫然使出了叠阳剑法中的第一式‘骄阳似火’,一道幽幽剑气从剑身腾起,迅疾的跳到了剑尖,随着苏陌寒利剑一挥,幽光好似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孙沙平的近前。 孙沙平之前见过苏陌寒以这一招来对付柳瑶烟,所以幽光闪至他的身前,他并不感到诧异,只是挥动剑身拨起剑气,将那幽光剁了个粉碎,幽光就好似泛着银光的粉末倾斜落下,随即便在虚空之中暗淡到无。 “苏陌寒,你的这招剑法我早已见过,剑光就好像有着生命的奇怪生物,欢悦的跳动,若是将它剁为两半,它会立刻形成两个独立的生命体,这种剑法的由来恐怕是受了一种水生物的启发而成的吧,只要不将其剁得粉碎,它便会一化为二,二化为四......最后好似星火燎原之势,将对手击得满身创伤。” 苏陌寒真没想到孙沙平是这样一个喜欢钻研对手剑法的人,而且还能在对方的剑法中悟出创作时的真谛,当初他创作叠阳剑法第一式的时候,正是看到了一种奇怪的水生物。 这种生物的生命力不仅非常顽强,苏陌寒几次将它斩成两半,对方却依然还能活着,就好像蚯蚓一样,可是又跟蚯蚓不同,它仿佛就成了多个独立的生命体,还能一直生存下去。 苏陌寒从中受到了启发,决定开始自创剑法,并且给第一招取名为‘骄阳似火’,意思便代表着这种可以不断分离出新生命的物种就好似骄阳一样,最终可以分离出铺天盖地的剑气,宛如星火燎原让对方无懈可击。 当初苏陌寒使用这一招时,许多人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击中,其中甚至包括受伤的柳瑶烟,所以那些人也没有看出剑招真正的厉害之处,可是这孙沙平既然没有亲自领教剑招的威力,便可在观战中看出破解之法,着实让苏陌寒为之一惊。 苏陌寒根本就是那种没有心机的人,他不知道孙沙平此刻对他说明这一切,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只有成功把对方思绪搅乱的人,才能在接下来的打斗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本章完) 第182章 有口难辩(5) 孙沙平见自己扰乱对手的目的已经达成,手中利剑挥舞,剑光乱蹦,剑尖乱窜,顷刻之间,挥出三道剑招直击苏陌寒三处要害,而且这三招都是凋零剑法中的快招,再加之孙沙平将其连贯在了一起,剑招的威力更是势不可挡,就连岳语琴一时间也来不及将三招快招的破解办法一一对苏陌寒道出,只能邹着眉头期待苏陌寒可以自行应付。 苏陌寒感觉剑光舞动,立马身形往后退去,手中利剑直刺第一招的剑心,成功将第一招的剑花击溃,四溢的剑气也被苏陌寒挥掌震出的一股内力完全击散了,苏陌寒在挥掌的同时手中的剑朝下划动,剑身划破了第二招的剑影,这剑影成弧形,本来是直击苏陌寒腰腹的,可是被苏陌寒划破之后,剑影就像天上的烈日被云彩挡住了光辉,瞬间就黯然失色,化为乌有。 苏陌寒一心二用顺利破解了前面两招,可是第三招几乎就跟第二招同时袭出的,以至于苏陌寒根本来不及应付第三招,只能依靠身子往后移动之势,尽可能将剑招的威力降到最低。 第三招成功击中苏陌寒的右肩,鲜血好似血箭激射而出,不过由于这一招的威力已经被前两招分散了,而是孙沙平为了保证第三招可以成功击中苏陌寒,在挥出三招的时候便是按照强弱来分配的真气,所以第一招才是最难化解的,第二招只是一斩便可挡下,而第三招的威力并不足以让苏陌寒致命,甚至就连苏陌寒握剑的右手都没有因为这样的伤势受到影响。 虽然伤势不是很严重,却把地上观战的岳语琴急坏了,几次咬牙切齿想要怒骂孙沙平,可是又担心孙沙平把她做内应的事情抖出来,最后只好又将嘴边的话深深咽了回去。 苏陌寒受了轻伤,根本没有对他的战斗照成什么影响,他依然用灵活的剑招攻击孙沙平,用闪避和抵挡的方式拆解和力抗孙沙平的快招。 剑招虽然有其快的好处,当然也有其弊端,只要剑招一旦快了,威力便会相对减弱,两人因此在空中打了不下三十招,两人的身子则在搏杀中向下缓缓下沉,剑气在他们身边窜起,四周的树枝翻飞,树叶飘零。 他们的身子就要触到地面时,又是一个剑尖点地,凌空一翻身子便顺势腾起,这腾起的身法如出一辙,皆是白平剑派的轻功‘脚踏九重山’,只是苏陌寒的轻功稍高一筹,因此苏陌寒腾得比孙沙平更高,这下苏陌寒居高临下跟孙沙平过招,当真有种气势逼人的模样,压着孙沙平又从空中打到了地面,接着又是一个脚尖点地,两人跃上了一根树杈,随着树杈的抖动,又响起了‘当当当’的利剑撞击声。 岳语琴本来在远处数着两人过招的数量,可是数着数着都已经数不清楚了,一来是因为两人都在以快招对敌,二来是招式层出不穷,顷刻之间便会对上好几招,缠斗时间一长,招数便无法算清了,她只能大约估计,两人应该已经对上了七八十招了。 当然两人过招虽然快且多,不过除了之前苏陌寒因为出神,从而被孙沙平击伤的肩膀之外,两人居然再没受半点伤。 表面看起来两人的剑法都在伯仲之间,可是岳语琴清楚,苏陌寒的剑法肯定是稍胜一筹的,毕竟苏陌寒肩膀是有伤的,而且之前还被孙沙平使过诡计,扰乱了他的心神,否则堂堂正正的较量,现在孙沙平指不定已经败北而亡了。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剑气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已经将那颗树上的树叶击落得殆尽,整棵树光光秃秃的,让人看着就好像秋季真的来临了一般,若不是天上的太阳还赤烤着大地,知了还在林间烦叫,这还真的是一副绝美的秋季枯树图。 “师兄,你们就别再打了,咱们已经出来许久了,估计骆神捕他们会起疑的。”岳语琴想利用孙沙平的弱点,扰乱他的心智,从而让孙沙平立刻落败,最好因此死在苏陌寒的剑下,这样她做内应的事情,至少可以保证暂时不被戳穿了,当然若不是孙沙平手中有这个把柄,她早就亲自上去帮忙了,因此她才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算计孙沙平。 孙沙平知道自己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也无法成功拿下苏陌寒,至于自己的师妹目前虽然是站在中立位置的,可是他担心师妹稍微偏向苏陌寒一些,那么自己可能就会葬身于此。 虽然自己手中有师妹的把柄,难保逼急之后,师妹会不顾这一切将自己除掉,而师妹做内应之事本来也是自己算计的她,只要师妹再稍微给苏陌寒解释一下,也许苏陌寒就会原谅她了,那么自己手中的把柄其实根本就微不足道,只是暂时要挟住了爱慕虚荣的岳语琴,要是逼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他便顺着师妹的话说:“我倒是想给师妹这个面子,可是却不知道苏少侠会不会就此罢手啊?” 苏陌寒本来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一开始率先出手的便是孙沙平,现在孙沙平却有作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反倒把苏陌寒推到了一个好似无理取闹,非要缠斗不休的境地。 苏陌寒一直以来就痛恨这种奸诈小人,之前遇到宁不凡的时候,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同门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恐怕早就让宁不凡成为剑下亡魂了,他对宁不凡的恨如今转移到了孙沙平的身上,对于这个跟宁不凡一样奸诈的小人,他能够将其杀之后快,便没有必要留着他继续危害他人,所以并没有一点罢手的意思。 “孙沙平,你只要把自己的罪责公之于众,我可以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若是你还怀着侥幸之心,想要颠倒黑白,那就别怪我与你不死不休。” “好呀,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咱们就看看谁的剑更快一些。”孙沙平说着剑法迅速加快,本来两人因为谈话的缘故,剑法稍有变缓,看着似乎都要化干戈为玉帛了,这下战火又重新燃了起来,燃得甚至比之前更旺了。 (本章完) 第183章 有口难辩(6) 苏陌寒只能沉下心来,小心应对孙沙平加快的剑法,偶尔也在挥剑反击,他们很快从这个树上战到了另一颗树梢之上,两人又在剑气的催动之下,把树上的枝桠、树叶击得一片零乱。 孙沙平趁着苏陌寒拆招的一个空当,一边挥剑攻击,一边大声说道:“师妹,我有意放过这小子一马,可是人家得理不饶人呀,要是刀剑无眼,我待会把他杀死了,你可不要忌恨我一辈子呀。” “你敢,我不准你伤害他,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就一辈子也不理你了。”岳语琴用小时候对付孙沙平的办法威胁他,可是现在这招根本就没有用了,小时候的那些事都没有危及生命,现在关乎孙沙平的生命问题了,就算师妹要恨自己一辈子,自己也得硬着头皮能杀苏陌寒就杀了。 岳语琴看见这招对孙沙平没有什么用,孙沙平依然还是用狠厉的招数对付苏陌寒,若不是苏陌寒的身手好,那些招式足够让他死好几回了,于是岳语琴只好把目标转移到了苏陌寒的身上:“苏公子,你能否看在语琴的面子上,放过我师兄一马呀?毕竟他是我的师兄,我看你们两个这样残杀,心里真的好难受。” 苏陌寒听到岳语琴的这话,身子一边躲闪孙沙平的剑,一边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这样做,若是岳语琴看见自己亲自揭发孙沙平,甚至将孙沙平亲自斩杀,那她是不是会忌恨自己一辈子呢? 苏陌寒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过心,所以曾经在杀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犹豫过,更没有那些繁杂的牵绊,现在有了这份顾虑,他的身手明显慢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孙沙平抓住了时机,欲要对苏陌寒展开致命的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孙沙平看见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在朝着这边一起一伏的腾空奔来,他的眼力本来就不弱,再加上来的人穿着破烂的神捕府官服,他一下子就辨别出了来的人是骆云了,顿时眼中闪出了光芒,本来欲要展开的强烈攻势迅速停下,好似木头人一般任由苏陌寒的利剑砍在身上。 孙沙平中剑之后顺势朝着地上跌落而去,苏陌寒则是一脸困惑之色,自己刚刚明明因为心中有了顾虑,在出招的时候力量减弱了许多,这一剑完全没有能力击中孙沙平,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将他击落到地上的呀,可是孙沙平为什么会中剑落地呢? 他正在这样疑惑不解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铁链晃动声,紧接着他便感觉到后背一阵巨痛,胸口一股气血往上翻涌,身子也在顷刻间朝着树下落去。 然而就在身子快要触及地面时,一根乌黑的铁链宛如蛇摆一般将他牢牢缠住,身子落入地面便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苏陌寒知道这是白老九重新给骆云打造的‘锁神链’,他真没想到这根新锻造而成的‘锁神链’,居然是用自己的血来祭器的。 岳语琴更是诧异,她赶紧奔过去给苏陌寒解开锁链,接着恶狠狠的对骆云吼道:“骆神捕,你因为雪茹姐的死,是不是被气疯了呀?干嘛要伤害苏公子?” 骆云冷笑一声:“你看来真是对他动情了,他方才伤害了你的师兄,你居然还在一旁坐视不管,现在反倒质疑老夫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了。” “骆神捕,你来得真是及时,这混蛋利用我师妹对他的感情,想要让我帮他蒙骗你们,我谨记师傅的教诲,坚决不肯放过一个邪恶之徒,不想他趁我不注意偷袭于我,而且还将我打成了重伤,若不是你老人家赶到,我恐怕已经......”孙沙平装出一副伤势极重的样子,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起来,说到自己师妹被诱骗,还开始哽咽起来,演技真是把骆云这位神捕都给糊弄住了。 “果然在老夫的预料之中,他真是在利用你师妹的感情。”骆云说着眼中尽现杀机,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了孙沙平,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骆神捕,刚刚我来溪边取水,忽然看见师妹也在此处,于是两人觉得林间景致不错,便伫足观赏。接着苏陌寒便来了,他说你们口渴想要喝水,于是我便让他先把水袋带回去,结果他离去之后,我担心让他第一次单独接触水袋,他会在其中下毒迫害大家,于是便赶紧追去,恰好看见他在往水袋里投毒。他见事情败露,便求我师妹救他,我师妹宅心仁厚,心善不忍心看见他因此搭上性命,于是便求我放他离开,可是我还在犹豫,他便趁机偷袭我,真是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长得一副俊朗的外貌,原来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孙沙平又把之前编好的谎话重述了一遍,只是这一次说得更具感情色彩一些,其中还不乏添加了一些情感助词,真可谓是绘声绘色。 骆云看着地上散落的水袋,又看向了苏陌寒:“苏公子,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陌寒一直默不作声,其实并不是他不会巧言善辩,只是他想让岳语琴来帮自己戳穿孙沙平的谎言,可是他一直盯着岳语琴许久,却不见她出来帮自己说一句话,任由孙沙平颠倒黑白。 而岳语琴只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让她出来说句澄清一切的话非常犯难一般,苏陌寒很是失望,失望得甚至都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嘴上只能冷冷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句公道话?” 岳语琴苦涩的望着苏陌寒,她在心爱之人与虚荣之心面前难以抉择了,她只能跪在地上给骆云磕头,求骆云念在于她父亲的交情之上,放过苏陌寒一马。 骆云认定苏陌寒是有意用斗酒摆下陷阱将他们诱骗到酒镇的,而自己心爱之人蓝雪茹便是因此而死,这让骆云如何能够放过苏陌寒,就算今天是岳千羽亲自求情,他也不会给这个情面的,毕竟杀爱之仇甚至比杀父之仇更难释怀,更何况这仇恨之火才燃起短短数日,要想就此扑灭谈何容易。 (本章完) 第184章 有口难辩(7) “老夫沉住气等待那么久,一直就在等待这个时机,现在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想让我放过他,除非我的雪茹可以起死回生,除非时间可以倒流到几日之前,除非雪茹亲自来求情......” “雪茹姐来替他求情了,骆神捕可要言而有信把他放了。”这时,薛芊洛忽然在远处疾步奔来,后面还紧紧跟着刘含,她人还没有到,便催动内力将声音传了过来。 薛芊洛来到附近,手中高高举着骨灰匣子,赫然竟是骆云匆匆离开之时,不小心落在之前那片休息林间的。 原来当时骆云见他们迟迟不回来,本来就很担心苏陌寒会有所动作,因此他没有言语一声便匆匆朝着这个方向奔来了,竟因为一时心切忘记了最为重要的骨灰匣子了。 而薛芊洛发现骆云也不见了的时候,赶紧到骆云休息的地方搜查,不禁发现了地上的骨灰盒子,心想莫非是那侥幸活下来的黑衣人,已经提前安排人在这里伏杀他们了吗?而骆云的失踪莫非跟白府那些人的离奇死亡一样?难道又来了什么恐怖的高手吗?她心中很是担心大家的安危,于是便一个人奔着这个方向来了。 刘含本来是在休息,听见薛芊洛离开的脚步声,于是赶紧追了上来,他们在远处就听见了骆云的声音,因此才有了薛芊洛的那番话。 “胡闹,薛姑娘赶紧把雪茹的骨灰还给我,要是不小心撒在这片不毛之地,你让老夫如何了却她想魂归西湖的遗愿?”骆云抬举着手,朝着薛芊洛走去。 然而骆云才走出半步,却被薛芊洛喝住了:“站住!骆神捕要是再往前一步,我立刻震开匣子,让里面的骨灰随风散尽。”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要忘了雪茹都是因为护送你去定山王府才死的,你这样简直就是恩将仇报,莫非你跟岳小姐一样,也看上这小子了?” 薛芊洛解释道:“骆神捕,你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芊洛刚刚家破人亡,怎么会顾及儿女私情,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你错杀好人,您都到了快要退出江湖的时候了,总不想背上一个滥杀无辜的骂名,给自己公正严明、洁身只好的一生留下污点吧!” “行了,薛姑娘有什么话可不可以把雪茹的骨灰放下来再说,老夫向你保证,不会借机夺取的。” “不行,我知道你已经动了杀机,想要让你容纳苏公子留下已经不可能了,除非你答应让他离开,不然我就把骨灰撒在这片大山之中,让雪茹姐永远也看不到西湖那样的湖光山色。” 苏陌寒看见薛芊洛为了救自己一命,不惜跟护送自己的骆云闹翻脸,心中甚是感动,再想起自己参与中州一战的事情,心中的歉疚更深了,就感觉心好像被刀子绞动着,痛得让人快要窒息了。 当他再看到岳语琴跪在地上求饶,却也不肯道出一句实话时,心中的歉疚又瞬间变成了忧伤,他忧的岳语琴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师兄妹的情义,伤的是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居然还值不起一句实话。可是他哪里知道岳语琴的真实为人,哪里明白岳语琴只是因为爱慕虚荣,不想自己的人生污点暴露在众人面前。 孙沙平见骆云可能会因此放过苏陌寒,那自己的一剑不是白挨了吗?于是赶紧又蹿出来挑拨是非:“骆神捕,这家伙心肠十分的歹毒,而且又善于伪装自己,所以才会让我的师妹和薛小姐那么着迷于他,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开脱,要是今天不将他除掉,恐怕日后必成大患呀!” 骆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他当年被称作‘风尘奇侠’,不知道也让多少女子为之痴迷,他自认为自己年轻的时候已经算是非常俊朗之人了,可是当他看到苏陌寒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当初的俊朗那是多么的普通,甚至在苏陌寒的面前连普通都觉得有些牵强了。 骆云当初虽然也有迷倒众生的俊朗容貌,但在苏陌寒的面前却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也难怪苏陌寒会迷惑住岳语琴和薛芊洛了,要知道薛芊洛可是刚刚才家破人亡的遗孤,如今还身负血海深仇未报,能够把这样一位心中充满仇恨的女子心扉打开,那是骆云望尘莫及的事情。 再加之岳语琴还是有过婚约的女子,在那个妇道为天,人言可谓的时代,能将这样一位女子弄得神魂颠倒,不惜放下大小姐的身份为之磕头求情,这是多么大的魅力才可做到的。 当然这只是骆云的看法,其实岳语琴移情别恋苏陌寒不假,但薛芊洛还没有到会对苏陌寒产生情愫的地步,她不惜跟骆云撕破脸皮来救苏陌寒,只是因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看到有人因为帮她而含冤屈死。 骆云听孙沙平也是这样认为的,心中更是坚信有这样一个人留着,江湖必然不会太平,于是冰冷地说道:“这个苏陌寒确实长得近乎似那狐妖,魅惑人的本事着实厉害,如今他投毒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希望薛姑娘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是啊,薛小姐就清醒一下吧,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了,自从这个苏陌寒出现之后,咱们就一直没有安生过,要是你不听骆神捕的话,事后知道真相肯定会懊悔不已的。”刘含见大家因为苏陌寒闹得快要决裂,赶紧出来调和一下,不过他虽然是想调和,但是心中对苏陌寒的偏见促使他,一味的站在了骆云那边去劝解薛芊洛。 “你们都是糊涂蛋吗?咱们之中真正会演戏的哪里是苏公子,分明就是另有其人,我看你们才被某人迷惑了,却还分不清事实的真相。”薛芊洛急得眼珠都快要落下来了,真有一种有口难辩的无奈,忽然间她看见了地上跪着的岳语琴,焦急地喊道:“语琴妹妹,你出来说句实话呀,你刚才看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不要再包庇你的师兄了,否则你只会让他越错越离谱。” (本章完) 第185章 栽赃嫁祸(1) 岳语琴很是为难的样子,她狠狠咬着嘴唇,不住的摇头,嘴唇甚至都能看到殷红的血迹,可是嘴里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苏陌寒看见岳语琴如此为难的样子,自己的心更是疼痛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痛感觉,哪怕自己被所有的人误解他都不在乎,可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却不出来帮他说一句实话,仅仅只是一句真话都不站出来说,对于他这样才坠入情网的懵懂少年而言,那是锥心之痛啊! 苏陌寒忽然站直了身子,狂笑道:“你们既然已经认定毒是我投的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们两位弱女子,有什么仇怨都尽管冲着我来便可。不过你们想要拿我的命,还得问问我手中的三尺长剑同不同意,苏陌寒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刘含从薛芊洛的身后闪至身前,冷冷喝得:“苏陌寒,你不要太过狂妄,今天有我刘含在此,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等等,刘公子方才说你们早就怀疑苏公子是内应了,可是我现在怎么感觉你也很像内应呢?”薛芊洛又从刘含的侧面绕到了他的身前,顺势将苏陌寒和刘含隔开了。 刘含诧异的望着薛芊洛,一副痛苦的表情,话语也变得凄凉哀伤起来:“薛小姐,你居然怀疑我是内应?” 薛芊洛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很是严肃:“刘公子本来只是王爷派来保护芊洛的暗卫统领,可是你的种种行径似乎显得太过热情了,尤其是你对苏公子是内应之事,我看骆神捕都不着急对他动手,你却率先跳了出来,莫非你想除掉苏公子,彻底把内应的罪名扣到他的身上?” “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误解我呢?”刘含面对爱慕之人的误解,心中觉得很是委屈,他哪里知道苏陌寒的委屈比他更甚数倍。 骆云看见苏陌寒都承认自己是内应了,本来是打算动手的,可是顾及薛芊洛手中的骨灰,因此没有任何动作,故而才让刘含率先跳了出来,不想薛芊洛居然以此为由头,顺势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刘含的身上,他大概明白薛芊洛的意思,只是他想看看薛芊洛究竟要怎么样把嫁祸于人的把戏演下去。 孙沙平一直在暗自窃喜,本来是想看看苏陌寒怎么被骆云收拾的,可是不想意外又牵扯进来一个刘含,这可是大大的意外收获,要是能够把刘含和苏陌寒一并除掉,将会为接下来宁不凡的刺杀扫平多大的障碍,就算苏陌寒因此摆脱嫌疑,只要能够把刘含除掉,那收获也足够了,至少自己那一剑也算没有白挨呀! 岳语琴本来跪膝坐在地上默默发呆,甚至打算拼死为苏陌寒拖住骆云,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同时自己的污点也不会暴露在大家面前,自己可以做的就只有这一些了,却是不想事情在顷刻之间有了转机,她佩服薛芊洛的脑子,居然想到把嫌疑人的事情嫁祸在刘含的身上,只是她不知道薛芊洛接下来会怎么办,心中不禁打起了精神,随时准备配合薛芊洛。 “刘公子,咱们好像素昧平生,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也好像并不多吧?要是你说那是关心我,这样的罪名芊洛可担待不起呀!”薛芊洛嘴上的话说得很是伤人,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在心里不断给刘含道歉,因为她现在只有刺伤刘含的痛处,才能让刘含像苏陌寒一样站出来认罪,只有同时出现了两个嫌疑人,她才有理由为苏陌寒开脱,才能以骨灰来要挟骆云放过他们一马。 薛芊洛的脑子确实够用,别说孙沙平看不出来了,就连骆云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戏,只知道她想把嫌疑嫁祸给刘含,却不知道她会如何嫁祸,嫁祸之后又会怎么做。 刘含委屈的问道:“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少,那是因为你有意躲着我,我就闹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宁可相信那个小白脸,却不相信我呢?” “刘公子难道是要芊洛把一切挑明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你留,当着大家的面把你的诸多疑点指出来吗?” “好呀,刘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说。” “既然如此,看来芊洛不把一切挑明,刘公子还会抱有侥幸之心,不肯认罪屈服了。”薛芊洛手中拿着骨灰盒,人在刘含身前走来走去,她这是故意扰乱刘含的思绪,因为她明白刘含对自己有意思,只有合理利用这一点,才能让定山王极力培养出来的暗卫统领成功掉进她的语言陷阱之中。 刘含的眼珠果然随着薛芊洛的身子移动起来,看来薛芊洛的这招美人计还真是管用,不管你是多么厉害的英雄,总会有那么一个佳人让你为之折腰的。 刘含的眼珠不断的晃动,就好像一个正在被催眠的人,思绪不禁变得比平常呆滞了许多,只是淡淡的应道:“薛小姐有什么就直说吧!” 薛芊洛看到已经有了契机,便开始发挥自己说话一向很流利的优势,飞速地说道:“首先刘公子出现的时候,那是我们第一次遭遇伏击,要是有人想要顺利打进我们的内部,当然会选择第一次的时候,不然我们快马疾驰,然后又改变了路线,可是暗处的人马却还能洞悉我们会走查河小道呢?显然是有人在我们改道走查河时,便对暗处的人马传递过信息了,而当时我们的队伍之中除了刘公子的身份最为不明,还有谁的嫌疑比你更大呢?” 薛芊洛的话说得飞快,若是不仔细去听那是肯定听不明白的,尤其是迷糊中的刘含,他只是听到了一个大概,并不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薛芊洛顺势继续说:“再则刘公子一直说自己是什么暗卫统领,可是咱们被伏击了三次,三次却不见半个暗卫出现,要是刘公子真是什么暗卫统领,想必暗处应该会有兄弟的吧?咱们只是听刘公子这样说,可却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你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呀?” (本章完) 第186章 栽赃嫁祸(2) 强烈推荐朋友的一本武侠巨作《江湖的潮》,一样的武侠,不一样的江湖,续写出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 此外还给大家介绍一个武侠群399929197,里面云集了大量的武侠作者,你们可以面对面跟他们聊天,总会有你喜欢的那位武侠名家在此等你把酒言欢。 ———————————————— 薛芊洛前面的那一番话确实让刘含听得有些含糊不清,不知道如何答辩,可是后面这一番话,语言明显少了很多,刘含因此听得很是清楚,辩解道:“暗处的确有我的十来个兄弟,不过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能让他们现身,只有他们在暗中才能成功威慑到敌人,这是对他们生命的负责,也是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保证大家性命无忧的保命符,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王爷事先交代好的,本来前面几次我也不应该现身的,我一个人出来助阵,已经算是违背王爷的禁令了,恕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清白,就让他们现身出来与各位相见了。” 薛芊洛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一点,不禁便让刘含犯难起来,只要自己咬住他无法让暗卫出来证明清白的这一点,便可成功把嫌疑的罪名强行扣到他的身上了,可是这个紧要的关头,薛芊洛有些犹豫不决了,若是自己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对刘含的伤害恐怕会非常的大,对于薛芊洛这样善良的人而言,她实在不忍心因为救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人。 薛芊洛正在为此有些为难之际,岳语琴已经明白了薛芊洛的用意,她觉得是她出来火上浇油的时候了,于是之前的忧郁情绪一扫而空,起身说道:“刘公子,我看你并不是有军令在身那么简单吧?之前我们在临江渡口的时候,大家都被雌雄双煞打伤了,那时候已经到了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了,然而你的兄弟们为何并未出现过呀?反而是苏公子力战雌雄双煞,成功将其诛杀,这才得以将大家的性命救下,这足以说明刘公子说暗处有兄弟,完全就是子虚乌有,我看内应根本就是你,你那么急着想要杀掉苏公子,根本就是贼喊捉贼。” 刘含对于岳语琴的指责,语气明显没有对待薛芊洛那般客气了,直言反驳道:“岳小姐不要血口喷人,刘含若是想要配合那些杀手伏杀你们,完全不用做内应那么麻烦,第一次你们被伏击的时候,我只要出来推波助澜,你们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刘公子真是大言不惭,若是骆神捕真的那么容易对付,临江渡口一战怎么能够顺利把武功号称拳腿第一的雌雄双煞击杀,同时还能将暗处的黑衣人尽数铲除呢?刘公子除了只会虚张声势,夸大自己的本事之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本事了吗?若刘公子还是一位敢作敢当的英雄,那就自己承认做过的事情吧,何必再跟我和薛姐姐这样的小女子趁口舌之争呢?”岳语琴并不是什么善茬,面对薛芊洛创造的有利条件,她怎么会就此轻易放弃呢?她还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苏陌寒谅解自己之前不帮他说话的苦衷。 刘含真没想到岳语琴的嘴巴居然那么能言善辩,自己分明就是白的,现在却生生被他说成黑的了,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让他有些哑然,他也在想自己跟女人争辩是不是很没英雄气概呢? “薛小姐,你难道就认定我是内应了吗?不管我说什么,你是不是都不相信呀?”刘含却是还不死心,他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留下一个奸细的名声,可是自古忠义两难全,他不能再违抗王爷的命令,让那些暗处的兄弟现在出来为自己证明身份,毕竟前路还很漫长,要是因为自己的清白,害得王爷安排好的这支奇兵无法派上相应的用场,那自己不仅愧对王爷的信任,还会间接把大家的命都搭进去,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薛芊洛的性命。 薛芊洛有些不忍心这样做,可是就算自己不这样做,那岳语琴也会一口咬定刘含是内应的,既然自己已经开了伤害刘含的头了,那就索性把恶人继续做下去吧!目前先救下苏陌寒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以后能不能澄清他们的误会,那就得看两个人的缘分是否该到尽头的时候了。 薛芊洛这样想着,头轻轻点了点,口中轻声说道:“刘公子若是没有人证,那芊洛心中的猜疑确实无法消除。” “哼,刘含,你就赶紧认罪服法吧,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爽快一些吗?”岳语琴的口气更是变得冰冷起来,同时她还给自己的师兄递了一个眼色。 孙沙平何等聪明的人,现在刘含已经跟苏陌寒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了,可谓是有口难辩,纵然骆云有几点可以说明刘含就是暗卫,但是那些东西也可以是刘含盗取而来的呀,完全无法作为辩论的有利证据,他大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先把刘含这个麻烦除掉,至于苏陌寒已经是骆云心目中的嫌疑人了,就算苏陌寒还能留下来,估计骆云也会想办法对付他的,所以还是先抓住这个机会对付刘含再说。 “原来我们队伍里混进来了不止一个内应呀,我就总觉着刘含有些可疑,他平常谨言慎行、沉默寡言,其实知道的东西可不少,从他刚刚指证苏陌寒,足以看出这个人心机不简单。若是孙某估计得不错,他们应该是同一个组织的人,肯定是为了争名夺利所以闹得不和,故而都想把对方除掉,这种为了各自的利益,在执行任务时借刀杀人的事情,江湖上早就屡见不鲜了。”孙沙平真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不仅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刘含,居然还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居然就连苏陌寒也不放过。 苏陌寒只是苦笑的望着他们,看着这些人互相猜疑,他觉得很是可笑,却又笑不出来,他闹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没有基本的信任感可言了呢?难道自己总能轻易相信他人容易吃亏,这些对谁都不信任的人就不会吃亏了吗?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他不理解薛芊洛与岳语琴的用意,毕竟他不是那种喜欢耍心眼,善于斗心机的人,他只会在生死搏杀的时候去猜测对手的心思,不会在阴谋诡计面前,耗费那些精力去斗来斗去,因为他觉得有什么尽量用刀剑堂堂正正解决,那种机关算尽的事情只是奸邪之辈所为。 (本章完) 第187章 栽赃嫁祸(3) 苏陌寒就是太过于清高了,所以才会吃那么多的亏,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确实用刀剑说话是最简单的,毕竟弱肉强食,可是有时候智慧才能最锋利的武器,若是没有灵活的头脑,纵然实力强到雌雄双煞或是苏连云那样,都会有被奸人残害的一天。 江湖就是这样,并不是你在湖上有大船大帆就能肆无忌惮,还是可能会遇到旋窝、狂潮、惊涛骇浪的,谁也不可能在江湖中风平浪静一辈子,只有懂得乘风破浪的强者,才能在江湖航行更远。 而骆云则是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从薛芊洛成功将刘含拉入陷阱一事,似乎悟出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事情都未必是真的,就好像自己亲眼看到薛芊洛栽赃嫁祸刘含一样,那么仅凭孙沙平一面之词,便认定苏陌寒就是内应,或许真的是自己感情用事,太过草率了吧! 当然骆云也不是单从这一个方面来分析的,主要还是从薛芊洛算计刘含一事,这让骆云看出来薛芊洛根本不是那种会被感情牵绊,从而迷失理智的人,那么这样说来薛芊洛认定苏陌寒不是嫌疑人,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说出来可能无法令人信服。 骆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就是想看薛芊洛会怎么样处理这件事,若是薛芊洛处理得比较妥当,那他可以暂且放过苏陌寒,毕竟他也不想错杀好人,当然若是薛芊洛处理的不好,那说明薛芊洛算计刘含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也就说自己对薛芊洛的智谋恐怕是高估了,那苏陌寒的嫌疑依然无法消除,今天便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林子。 薛芊洛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居然决定着苏陌寒的命运,决定一场内斗是否会恶化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因为她心里只是充满了对刘含的愧疚,让她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去做这种伤害他人,算计他人的事情,真的比死还难受。 刘含面对孙沙平和岳语琴的诬陷根本不屑一顾,唯独是薛芊洛的不信任深深地刺伤了他。 他淡淡地望着薛芊洛,眼神里满是忧伤,表情却是格外的平静,就这样盯着薛芊洛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因为薛芊洛的来回走动而昏头了,他的思绪非常的清晰,从来没有这般明镜过,唯独对于岳语琴和孙沙平随后说的那些诬陷之言,他却好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过。 他在孙沙平说完以后,思绪仿佛才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他情绪很是平淡地说道:“既然薛小姐认为我是内应,那刘含便是这个内应,不过我也会像姓苏的那样,不会坐以待毙。除了薛小姐之外,谁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吧?虽然我敌不过苏陌寒,但是留下你的命还是绰绰有余。”孙沙平见苏陌寒一副嚣张的样子本来就很气恼,而刘含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自己不禁在师妹面前好像显得有些窝囊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不由得提剑站了起来。 薛芊洛看见孙沙平要对刘含动手了,赶紧出来说道:“孙少侠,你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伤势恢复得蛮快呀!” 孙沙平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大意了,居然因为刘含的狂言,失了方寸,差点坏了大事,赶紧捂住胸口说道:“哎哟,你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伤口又开始疼起来了,不过孙某虽然有伤在身,对付这小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还是省点力气调养伤势吧,关于刘公子的事情不劳你来费心。”薛芊洛淡淡地说完,又转而对刘含说道:“刘公子,这里没有谁要对你动手,不管你是不是内应,至少你目前还没有公然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也不打算跟你刀兵相见,你自己还是离开吧,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要么堂堂正正跟咱们打一场,要么就拿出有力证据说明你是王爷派来的人,否则芊洛依然还是会把你当内应看待的。” “什么?薛芊洛,你要放他走?你这可是放虎归山呀!”孙沙平闻言,脸色惊变,这才明白自己好像中了薛芊洛的圈套了,帮助薛芊洛栽赃嫁祸刘含,不仅没有留下刘含的命,还让苏陌寒也要顺势摆脱困局了,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孙沙平想明白了薛芊洛的目的后,只好继续去煽动骆云:“骆神捕,你可不能不管这事呀,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呀!” 骆云对于薛芊洛这样的处理方法很是满意,刘含虽然背上了内应的嫌疑,可是他再次成功隐藏到了幕后,这对于定山王事先安排好的一明一暗护送薛芊洛很是有利,所以他并没有道理阻拦薛芊洛这样处理,只是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老夫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护卫,并非断案,所以无从干涉薛小姐的决定,一切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吧!” 孙沙平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横剑指着刘含,冷冷道:“骆神捕有护卫任务在身,不便对你动手,可孙某只是听从师傅的命令前来保护师妹,对于你这样的隐患,我可不会像骆神捕那样坐视不理的,今天你想从这里出去,就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薛小姐既然要我离开这里,那刘含就肯定会离开,你们谁也别想留住我。我可不是怕你的那把破剑,只是不想对自己的人动手而已,你给我好好护着薛小姐,否则就不是你不放过我了,而是我不轻饶你。” 刘含说着,一个闪身跃到了一根树枝上,接着捧拳说道:“虽然诸位不相信我就是王爷派来的人,可是刘含绝不记恨大家,毕竟是我拿不出有力证据说明身份,不过你们还请放心,刘含一定会在暗处将你们安全护送到定山王府的,一切真相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咱们后会有期。” 刘含说完,身子猛的往上窜起,顺势穿过了树冠,脚步在树梢上轻轻一点,身子便已经掠出了好几丈,接着脚尖又点在了另一颗树冠之上,片刻之后身形便渐渐没入了远处的长空之中。 (本章完) 第188章 镇外凉棚(1) 孙沙平愣愣的望着刘含远去,手中的剑还是那么直直的横着,刚刚也不是他不想出手,主要是刘含走得太快了,本来孙沙平还以为刘含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会跟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走了,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这小子脚底抹油的功夫还真不耐,老子还以为他窜到树上,那是打算俯冲攻击,占据地理位置的优势,没想到居然不战而逃,真是一个怂货,要是他再晚走一步,我非得用凋零剑法把他剁了不可。”孙沙平不忘趁口舌之快。 薛芊洛冷嘲热讽道:“若是孙少侠真能剑挑刘含,那刚刚有足够的机会上呀,为何非要等到他都走远了,再来说这大话,我看孙少侠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刘含的对手,又怕自己的面子挂住不,所以才虚张声势要跟对方一较高下的吧!” 孙沙平不服气的说道:“薛小姐不要瞧不起人,孙某虽然受了些伤,可是凭借师傅那套所向披靡的凋零剑法,我还不相信杀不了一个区区的暗卫统领。” 他见薛芊洛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之色,又补充道:“若是薛小姐不相信,那下次再让我遇到刘含,我就把他生擒活捉给你看。” 其实薛芊洛眼里的怀疑,并非是怀疑他的凋零剑法斗不过刘含,而是怀疑孙沙平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可以把罪名扣到苏陌寒的身上,若是她无法弄清楚这一切,自然是不能将苏陌寒继续留下来受委屈了,与其让苏陌寒留在他们之中,遭受被人猜疑的滋味,还不如让苏陌寒安全的离开呢! “苏公子,你也离开咱们的队伍吧!”薛芊洛忽然这样一说,苏陌寒愣住了,因为薛芊洛这话冷不丁的说出来,确实让苏陌寒觉得很是意外,不过细细一想,自己既然已经被他们怀疑了,队伍肯定是容纳不下自己的了,离开确实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免得大家真的打起来,撕破了脸皮都很难堪。 薛芊洛怕苏陌寒误解她的意思,以为自己也在怀疑他的身份,于是解释说:“苏公子,芊洛让你离开,并不是怀疑你的用心不纯,主要还是因为你跟着我们太过危险了,之前芊洛天真的认为黑衣人已经铲除了,危险就小了很多,可是没想到来自内部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所以芊洛不能连累了你,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还是自己离开吧!” 苏陌寒听见薛芊洛的这番话,心中好受了许多,难得大家都怀疑自己,而心仪的姑娘岳语琴也不帮自己说话,而薛芊洛还这样相信自己,还在事事都为自己着想,心中对她除了之前的歉疚,不禁又多了几分感激。 苏陌寒毕竟也是久在江湖闯荡的杀手,面对众人的误解,自然也不能失了男子的气概,抱拳说道:“咱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这一路上有诸位相伴,确实打发了在下的无聊时光,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确实也不能厚着脸皮跟着大家同行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 孙沙平这次没有再说要留下苏陌寒的话了,因为他事先已经在骆云面前,表现出自己落败受伤的劣势了,那是他为了体现苏陌寒的厉害,想让骆云亲自动手铲除他,因此现在已经不能再动手去对付苏陌寒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受了伤也不是苏陌寒的对手。 再者他清楚骆云如果要留下苏陌寒的命,就算自己不再说什么,他也会自己站出来的,要是骆云不想留下苏陌寒的命,自己再说多少也是徒劳,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自己过于热心,从而被薛芊洛算计进去,就像薛芊洛算计刘含一样。所以他必须得沉住气,不能给薛芊洛落下口实。 骆云这次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没有实质证据说明苏陌寒就是内应,虽然他觉得苏陌寒嫌疑非常的大,甚至因此相信孙沙平的话是真的,不过他还得顾忌薛芊洛手中的骨灰,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他觉得还是先放苏陌寒一马,他相信只要苏陌寒是内应,现在将他赶出队伍,之后他肯定还会有所动作的,作为天下闻名的骆神捕而言,只要对方还会继续作案,他就有信心顺着蜘丝马迹查明真相。 苏陌寒收剑入鞘,缓缓朝着薛芊洛走去,他走到薛芊洛的身旁,轻轻靠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多谢薛姑娘极力帮助我辩解,若不是你,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希望你能好好保重,时刻提防孙沙平那个奸险小人。” 薛芊洛微微点了点头,又用目光凝视着苏陌寒远去,这时岳语琴忽然哭泣的喊道:“苏公子,让语琴跟你一起走吧!” 苏陌寒头也没有回,只是把手抬起来挥了挥,很快他那潇洒的身影没入了树林之中,完全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岳语琴眼中闪出了晶莹的泪珠,不过她很快就擦掉了泪水,恶狠狠地说道:“我和苏公子的事,你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要是谁敢在王爷面前去嚼舌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骆云和薛芊洛相视了一眼,他们明白岳语琴这话是对他们说的,可是关于岳语琴的个人感情问题,他们确实也没那个闲心去管,最后骆云招呼大家回去继续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青濡镇歇脚。 ...... 苏陌寒离开树林以后,回到了他们之前歇息的那片小树林,那些拴在树上的马匹还在长嘶躁动,看来刘含不久前回过这里,并且把他的那匹马驾走了。 苏陌寒这样想着,便扫视了一遍拴马的地方,发现树上的马匹居然少了两匹,心中很是困惑,刘含明明只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取走两匹马呢? 他想来想去也闹不明白,于是趁着骆云他们还没回来,也取了一匹骏马,奔上查河小道,扬尘而去。 苏陌寒一路打马狂奔,希望可以尽可能的远离骆云他们的队伍,他实在不想再碰上他们,因为他担心又会被怀疑成刻意潜伏在左右的杀手。 (本章完) 第190章 镇外凉棚(2) 这种遭人误解的委屈当真难受,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也不出来为自己澄清,那种滋味就好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的难受、恶心。 此刻苏陌寒已经到了青濡镇外不远处的一间凉棚,凉棚座落于一条三岔路口,路口的一边便是繁华的青濡镇,青濡镇又有渔乡之称,据说当初只是一个小渔村,后来因为风调雨顺,鱼虾成群,招来了许多鱼商,渐渐地小渔村变成了繁华的小镇,往来买鱼买虾的鱼贩们一多,这三岔路口便开启了一间歇马问路、饮茶纳凉的草棚。 草棚的另外两个路口,那便是贯通济南府官道的一条幽静小道——查河小道。 苏陌寒奔驰了几个时辰,腿脚有些酸痛了,马儿也有些疲乏了,于是他勒马停在了凉棚之外,很快一位三十出头的伙计便来给他牵马,嘴上吆喝着:“客官快请里面歇息吧!” 苏陌寒捻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即提剑朝着茶棚里迈去。 他刚迈进茶棚便看见一位有着一张老鼠脸的老头,这位老头不仅有着一张老鼠脸,背脊也像老鼠一样佝偻着,若不是天下间没有这么大个头的老鼠,苏陌寒还真会把他当作一只穿上破布烂衫的老鼠。 老头的衣服确实非常的邋遢,衣服上还有许多的破口,从破口的痕迹不难看出,那些都是被利刃才划破不久的新鲜破口,再加上老头一脸尘土,疲惫不堪的模样,似乎将那张老鼠脸衬托得更具明显了,同时也不难看出这位老头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不过幸运的是他身上并无伤痕。 这样一位长相丑陋,衣衫破损的老头,又坐在非常显眼的位置,确实不难引人注目,尤其是像苏陌寒这种从事杀手职业的人。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观察环境伺机而动,那是他们的基本技能,因此他们有着不一般的观察能力。 很快苏陌寒的目光便被凉棚中的另一个人吸引了过去,这个人并没有老头那般其貌不扬的容貌,也没有破烂不堪的服饰,可是他在苏陌寒的眼里却比老头更具吸引力,那他凭借什么特点引起了苏陌寒的注意力呢? 其实也并非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点,主要是因为这个人是苏陌寒认识的人,他叫刘含。 刘含所坐的位置就是老头旁边的一张矮桌,他的面前放着一杯凉茶,可是却动也未动,只是直直的盯着那位老头,就好像眼睛都要射出两道寒芒将对方刺穿了一般。 苏陌寒再望了望凉棚里的四周,其它桌上都坐着稀稀拉拉的客人,于是他只好在刘含身旁落座,并且礼貌性地冲他笑了笑,在苏陌寒的眼里,他们都是刚刚受过委屈的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可是刘含的眼里却并无苏陌寒,他由始至终都是直勾勾望着老头的。 苏陌寒见刘含太过反常了,纵使那个老头看起来非常的怪异,那也不至于这般盯着人家吧!而那个老头却也奇怪,从他的视角来看足以发现刘含在盯着他,可是他却不以为然,反倒时不时的将头扭向凉棚之外,虽然他的一张脸很是邋遢,可是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惊慌与恐惧,难道他是觉察到凉棚之外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吗? 苏陌寒还在思索刘含和老头的怪异行为之际,一位衣着简朴的村妇便给他端来了凉茶,村妇将凉茶轻轻放下以后,步子似乎已经迈不开了,就这样愣愣地站在苏陌寒身前,嘴上含着微微的笑容,眼神不断打量着苏陌寒,偶尔还从眼神中闪现出璀璨的光芒。 苏陌寒被对方盯得竟有一些难为情了,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女子才年芳十八,公子怎么可以叫人家大娘呢!”村妇娇答答地回应。 “什么?”苏陌寒一脸诧异,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村妇还是十八年华的姑娘,因为不管从村妇脸上的肌肤,还是从手上松弛的皮肤,都不难看出她已经过了花季的年纪。 苏陌寒生怕自己判断错了对方的年纪,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村妇,甚是不太相信地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八岁?” 村妇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力,小女子也就十八翻个番三十六而已,还不至于步入大娘的范畴吧!” 苏陌寒顿时有些无语了,这一路上走来,他没少碰到那些花痴少女找各种理由搭讪,有的说苏陌寒跟她有夫妻相,有的说苏陌寒是她魂牵梦绕的另一半,还有的甚至说要把身子送给苏陌寒,不仅不用苏陌寒负责,还可以给他一笔不菲的报酬,可是奇葩的女子遇得多了,苏陌寒还第一次遇到老妇前来调戏搭讪的。 苏陌寒明知道对方已经属于大娘的范畴了,可是他为了尽快打发对方离开,免于继续被她纠缠与骚扰,便昧着良心喊了句:“大嫂,你有什么事吗?” 村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她觉着自己还没那么老,却被苏陌寒叫作大娘、嫂子,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沉声道:“公子,刚刚还夸你的眼力劲不错,怎么就看不出人家还未许配夫家呢?” 苏陌寒细细一想,觉得这样叫确实有些不妥,于是抱拳赔礼道:“你确实不像许配过人家的女子,都是在下考虑不周,叫你大嫂确实有欠妥当,这里便给姑娘赔罪了。” 村妇甜美一笑,很是得意的说道:“公子是不是从我妙曼的身姿,判断出我是没有生过小孩的女子,再从我前来搭讪,却没有夫家过来阻止,由此两点判断出小女子是没有许配过人家的黄花闺女的呀?” 村妇对于自己的推断能力很是自信,也因为自己仿佛洞穿了苏陌寒的心思而沾沾自喜,嘴上继续说道:“嘿嘿,我就知道公子打从进入凉棚起就在注意我了,若是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比你大那么一点点年纪,咱们......” 第191章 发生冲突(1) 苏陌寒本来不想回应对方的话,可是听到对方越说越夸张,甚至要开始谈婚论嫁了,于是赶紧打断了村妇的话,打趣的说道:“哪有那么麻烦啦,只是凭借姑娘的容貌,便可轻易看出你不会有人要的。” “什么?” 苏陌寒打趣的话,却是刺痛了村妇脆弱的心灵,她从来没有这般主动给人表白过,这次总算遇到了一个看得上的男子了,所以她才会鼓足勇气对他表白,没想到苏陌寒却是瞧不起自己的容貌,这让她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坐着宛如石化了的刘含忽然接过话来,冷冷说道:“他的意思是你很丑,所以肯定没有出阁。其实你还只是黄花闺女,简单的说就是因为长得丑,理由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 苏陌寒的话经过刘含转述之后,虽然变得更是露骨了,但却因为这样一个转述,使得村妇没有那么生气了,反而认为那是苏陌寒在故意用言词挑逗她开心,于是羞答答地拍打着苏陌寒的肩,娇声道:“公子真是顽皮,就知道拿奴家开心,你看这里人多有些不太方便,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咱们再慢慢聊聊心好吗?” 村妇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暧昧,苏陌寒却并没有言语拒绝,因为苏陌寒知道对于这种花痴女子,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只能尽量不去搭理对方,要么让对方知难而退,要么趁着对方不注意溜走,若是一直跟对方趁口舌之快,讲那些道德经里的道理,那是根本行不通的,不然也就不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 村妇见苏陌寒没有拒绝,以为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应承,便当苏陌寒是答应了,她心花怒放,欲要离开,忽然刘含一拍桌子,厉声道:“胡闹,你们真想打情骂俏,请滚开一点,别在这里恶心老子。” 凉棚里除了那位老头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拍桌子的声音,吸引到了刘含的身上,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以为这是因为天气燥热的原因,因此有些人的心情不是太好,所以才会在这纳凉歇息的地方大发雷霆。 村妇率先从吃惊中反应过来,她抱怨道:“我说你这位公子怎么那么奇怪,我和这位公子闲聊两句怎么遭你了,我已经观察你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只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要是你觉得我家凉茶不合你口味,你不想喝茶大可以自行离去呀!这茶钱就当我请客了,可是请你别在这里张牙舞爪,还以为老娘好像怕了你不成?” 苏陌寒越听村妇的口气,越觉得她不是一个普通人,不禁再次打量了她一遍,可是苏陌寒不管怎么看,这位村妇也不像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呀!甚至就连她的五官也很平庸,再加上已经老化的肌肤,这样的女人扔在人海中是完全找不出来的,相信她也不会是什么贵妇人,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小姐。 刘含的目光总算从老头的身上移开了,不过他只是瞥了一眼村妇,又把目光盯到了老头身上,嘴里冷冷道:“你这丑妇赶紧给我滚开点,否则我不建议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来泄气。” “你这小子看着相貌堂堂,颇有侠风道骨,原来只是一个连女人都要打的混蛋玩意呀!”村妇不仅没有被刘含冰冷的话语吓住,反而口气比之前更凶恶了,脸上的皮肤也随即皱在了一块,那张面目显得极为丑陋起来,甚至跟那个长相好似老鼠的老头竟有几分神似。 “你错了,我不是连女人也要打,而是连女人也要杀,所以你赶紧给我麻溜的滚蛋,否则别怪老子踢爆你的脑袋。”刘含的一肚子委屈都憋在心里呢,之前没有在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发泄,如今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尤其是看到苏陌寒也安然无恙的离开了队伍之后,他心中的那股醋意再加上憋屈的怒意,也顾不得对一个普通的村妇发怒了,尤其是一个被苏陌寒外貌所折服的村妇。 村妇闻言更是恼怒了,她恶狠狠地吼道:“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那老娘就先把你解决了再去对付那个蒙面人。” 村妇说完居然摆开了起招的架势,惊得苏陌寒下巴都快掉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凡凡的村妇居然也是一位练家子,不过他却忽略了村妇刚刚说的话,村妇还要对付什么蒙面人? 村妇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对于自己刚刚口误说漏的话,竟不知道该如何圆过去,她正在有些手足无措之际,忽然看到了苏陌寒的吃惊表情,却误以为那是钦慕,居然对苏陌寒抛起了媚眼,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早已经把自己口误说漏嘴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村妇因为崭露头角,故而很是得意的神色仅仅只是在脸上出现了片刻,很快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她的目光已经从苏陌寒的身上转移到了别处。 苏陌寒顺着村妇的眼神望去,只见那位长相好似老鼠的老头子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他一双寒光爆射的眼眸骨碌碌的直转,仿佛就好像有人在转动时钟的发条一般,转动得眼珠似乎都要从眼眶落入茶杯里了似的,很快他的眼珠便定格在了刘含的身上,整个人已经跟刘含四目相对起来。 老头手里紧紧握着茶杯,佝偻的后背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声音冰冷地问道:“这位少侠不知江湖称号是何许,尊姓何名?” 刘含身子动也未动,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刘含!” “流浪汉?”老头不以为意。 刘含淡淡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那些都是一个称呼罢了。” 老头道:“原来阁下只是一位流浪汉,那我只是借了人家一匹马,你一直风尘仆仆地追了我一路,这是为啥?” 刘含冷冷道:“那是我朋友的马,你不问自取,何来借马之说。” ——————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剑诛江湖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正式上架了,对于那些喜欢剑诛的朋友,我相信不会介意那几分钱的,可是对于云少而言,那几分钱就是积水成海,积沙成滩的生活保障,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云少,谢谢大家。 明天上架会爆更十章,这也算云少突然选择上架,对大家的一丝歉意吧! 第192章 发生冲突(2) 老头似以恍然大悟,若有所思起来,苏陌寒从两人简单的对话,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原来丢失的两匹马,一匹就是被这个老头偷走了,而刘含一直盯着对方,原来就是冲着偷马一事。 苏陌寒感觉这个老头似乎有些非同寻常,担心刘含这么横,两人真的发生冲突,他会因此吃亏,于是赶紧出来调和道:“我看这位老前辈也是江湖中人,不如就把马匹还于这位刘公子,此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要因为一匹马伤了和气。” 老头闻言,眼睛里闪出了光芒,慈祥地说道:“取马一事确实是老头子有欠考虑,不过当时事发突然,只能借马应急了,现在已算到了安全地界,少侠想要把马讨回,尽管去马棚拿走便是。” 刘含一肚子的气,又风尘仆仆追了这个盗马贼这么远,再加上这事是苏陌寒来调停,他根本就不领情,讥讽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要是刘含看重了你的闺女,是不是也可以玩玩之后再还给你呀!” 老头子脸上明显浮出了一丝怒意,可是他很快就把怒意藏了起来,温和道:“江湖中人都说老头子是守财奴,可是今天老头子总算遇到一位比我还要守财的主儿了,老头子不过就是借了你一匹马,你却追了我几里地。原来闹了半天就是想跟我闺女快活一下,可惜老头子膝下不仅无儿无女,甚至穷得就连媳妇也没有,若是有那么半个亲戚,你尽管拿去玩玩,反正只要不让老头子给你借马的银子就行。” 苏陌寒起初还以为老头是在说笑,可是他看见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再通过对方的话语,已经判断出了他的身份,江湖中被公认为守财奴的人除了雁过留痕、鸟过拔毛的柴满堂,已经绝无第二人了。 刘含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同样也不关心对方那些话是真还是开玩笑,他依然还是冷冷地说道:“既然你把钱财看得如此重要,那你遇到我,恐怕只能抱着自己的钱财见鬼去了。” “等等。”苏陌寒看见刘含已经准备动手了连忙喝止,同时问那老头:“老前辈莫非就是那位家徒四壁,穷得三餐不继的柴满堂?” 老头没有回应苏陌寒的话,而是一直打量着刘含,似乎在掂量对方的实力。 村妇面带桃花,夸赞道:“公子到还有些眼力劲,不像有些目中无人的小子,最后死在谁的手里,还闹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呢!” 苏陌寒警惕性地望向了村妇,诧异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柴满堂的?莫非你也是江湖中人?” 村妇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嘴上轻声道:“人家只是猜的。” 苏陌寒虽然不愿猜疑别人,可是对于村妇的可疑之处实在是太多了,不得不让他为之生疑,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这个凉棚的老板娘是假的,他们是宁不凡安排在这里伏击薛芊洛等人的杀手? 苏陌寒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这个三岔路是必经之地,再加上那么炎热的天气,薛芊洛他们肯定会进来喝一杯凉茶,若是他们再往茶里下一些蒙汗药或者断肠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看你好像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茶棚老板娘吧,快说你们是不是准备在这里伏击别人,你们暗处还有多少人,尽管把他们都叫出来吧!”苏陌寒不能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他已经站起了身来,并且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莫非你就是我们要找的蒙面人?”村妇眼中甚是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蒙面人?少要故弄玄虚了,你虽然乔装改扮得非常成功,可是你刚刚已经多次说漏嘴了,还是不要再耍花招了。”苏陌寒没有直接言明他们是天机门的杀手,目的是怕自己暴露身份,这样公然跟天机门作对,那对他并无半点好处,要是他不言明这些,事后就算上面追究起来,那他可以说自己完全不知道情况,这也算是苏陌寒的一点小心思了吧! 村妇对于剑拔弩张的苏陌寒并无半分杀意,转而对柴满堂说道:“柴老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位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看也不像是杀死好几位江湖豪杰的蒙面人啊?是不是其中出了什么纰漏啊?他要真是蒙面人,那也不应该以真面目示人才对吧!” 柴满堂道:“他确实不是咱们要伏击的人,因为他的身材比那蒙面人要瘦弱一些,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村妇转而又指向了刘含,继续追问:“那这小子呢?” “他也不是蒙面人。”柴满堂顿了顿,害怕村妇闹不明白,又解释说:“因为蒙面人使用的是一柄钢剑,剑法十分的狠厉,而他却什么也没携带,要真是蒙面人,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我说柴老前辈,你办事就不能靠谱点吗?咱们接到你的密信之后,紧锣密鼓的设计了一个月,真正的蒙面人你没有引来,却跟咱们引来了两个莫名其妙的讨债鬼。”村妇言语一点也不客气,显然她对柴满堂并没有丝毫敬畏之意,足见她的来头一定不比柴满堂小。 柴满堂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也怨不得我呀,谁知道那蒙面人在我的马儿身上动了手脚,害得我半道上就坠了马,要不是老头子跑得快,恐怕也就到不了青濡镇了。” “你哪里是跑得快,分明就是偷得快,把人家的马直接就取走了,现在还不舍得花点银子摆平一下,我看你迟早也得被你那舍命不舍财的性格害死。”村妇说着,叹息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偷了这位小子的马,又跟这位俊俏公子发生了冲突,所以才会把他们同时引到这里,最后还想让我们帮你摆平一切,你这占人便宜的毛病也得迟早把你害死。” 第193章 发生冲突(3)二更 苏陌寒和刘含看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直接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心中非常不悦,同时也被他们搅得一头雾水,闹不明白这帮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本来刘含听了苏陌寒的话,也在怀疑这些人是想伏击薛芊洛,他本想按住性子等对方露出马脚,可是当他听见村妇称苏陌寒为俊俏公子,却称自己为小子,心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了。 “丑妇,都说丑人多作怪,我看一点也不假,你和这个盗马的老杂毛原来是一伙的,两人是不是串通好了,一个做盗马的勾当,另一个经营这家黑茶棚,可惜今天被我刘含撞见了,我要为名除害,杀了你们两个恶贼,烧了你这贼窝。”刘含话音刚落,拍桌而起,身子既然已在拍桌的声音消逝之前,金鸡独立在了矮桌之上。 柴满堂和村妇先是惊讶的望向了刘含,不过柴满堂毕竟是老江湖了,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然后冲茶棚里那些喝茶的人打了个手势,似乎在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苏陌寒见状不禁瞧了瞧茶棚四周,只见那些喝茶纳凉的人竟不知道在何时露出了凶悍的目光,手也似乎在矮桌之下摸索着什么,直觉告诉苏陌寒,这间茶棚里一定危机四伏。 苏陌寒再仔细回味柴满堂和村妇的对话,他判断这个柴满堂应该不是冲着薛芊洛来的,其一宁不凡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请动柴满堂,其二柴满堂和村妇口口声声说要伏击什么蒙面人,还说这个蒙面人杀了不少豪杰,综上两点便可判断出这个陷阱不是给他们设计的,那他也没必要去坏了人家的好事,同样也不能让刘含因为冲动而身陷囹圄。 苏陌寒正想出来调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争取能将这件盗马的误会化解了,却不想村妇抢先喝道:“小子,你也太横了吧!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行啊,希望你的武功别像你的长相那么不济。”刘含在气势上不断压制对方。 村妇丝毫不肯服软,居然将手中茶壶掷到了空中,接着刀光一闪,锡铁制成的茶壶被她顺势劈为了两半,茶壶中的水宛如倾盆暴雨,直接朝着村妇劈头盖脸泼下,村妇倒也十分奇怪,她一动也不动,任由凉茶的茶水撒得她混身都是,那张易容之后的脸颊在茶水冲刷之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赫然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 女子的皮肤不仅细嫩白皙,五官也甚是端正,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可是比之前那丑陋的村妇模样好看了好几倍,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原来也是经过易容的,如今茶水淋湿以后,她故意穿得宽大从而显得浮胖的身材,如今变得已是俄罗多姿,身材别致。 她手里再握着两柄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刀,当真有种女侠的飒爽英姿,她先是对苏陌寒投去了暧昧的目光,接着又用眼神不断给苏陌寒传递着什么信息,似乎在问苏陌寒,自己美不美。 当然苏陌寒的注意力并不在对方的容貌上,而是被对方的易容术震惊了,他甚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村妇,居然是一位二十出头,气质极佳的女子,更没有想到对方出刀的速度居然那么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两柄小短刀是从什么地方拔出来的,不过他从女子的衣衫微微敞开,猜测那武器应该是事先藏匿在宽松服饰里的。 “哟,原来还是一位易容的高手呀,不过你这本尊的面目看着怎么比那易容之后更丑呢!”刘含故意羞辱道。 “我看你小子是找死。”女子愤怒咆哮,双手齐动,两柄怪刀赫然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好似剪刀的武器,迅速朝着刘含的腰腹刺去。 苏陌寒被这女子的武器惊住了,失声叫道:“你是巧手艺园的人。” 巧手艺园本是淮河南岸的一家普通手工艺作坊,专门从事刺绣、剪纸、捏泥人等手工艺品,可是淮河沿岸正是两国交界之处,时常饱受战乱疾苦,作坊多次面临倒闭危机,作坊为了在乱世之中立足,便以巨资招揽习武的女子,试图让这些会武艺的女子一边做花活,一边保卫作坊,以免兵士凌褥艺人的兵祸发生。 直到后来作坊来了一位武学悟性极高的奇女子,她把作坊的工艺制作与武术融为一体,自创了数门诡异的武功,从而也将作坊从商业拉进了武林之中,作坊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变成了工艺界的巧手艺园,同时还是江湖中排得上号的大门派,实力与天机门不相伯仲。 而巧手艺园的圣母更是兼具两种兵器功法的榜首,再加上她们做的一直又是正当的营生,并且时常还会去做一些扶危济困的善事,凡有落难豪杰求助,更是有求必应,因此江湖上的人无不给巧手艺园几分薄面,凡是遇见她们办事,都会绕着离开。 这位巧手艺园的女子手中剪刀化作长剑直刺刘含腰腹,刘含扎马合一,抬脚便是一踢,轻轻松松便将女子的武器踢开。女子率先发难,刘含也丝毫不作留情,不等踢出的腿落地,另一只脚在桌面微微一震,身子瞬间离开地面,抬起的脚趁势直踢女子面部。 “好臭的脚。”女子轻吟一声,手中武器又迅速化作了两柄短刀,一柄挡在了面部,另一柄直削刘含腿上的皮肉,嘴上还呐呐笑道:“老娘给你刮刮腿毛。” 刘含见短刀来势汹汹,急忙在那踢出的脚上腾起一股内力,顺势借着内力的反冲之劲再次落至桌面,女子没有料到刘含内力还不弱,刚刚那一击只顾攻击,疏于了抵抗,当即便被震得退后两步。 女子稳住身子,柔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让老娘给你剃腿毛,那就把你一只腿给剪下来,省得脚臭祸害大家的嗅觉。” “丑妇,少要七嘴八舌了,如果你就这点本事,那就等着让你朋友给你收尸吧!” 第194章 蒙面高手(1)三更 “小子,你就少要再说大话了,担心闪了舌头,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比你的脚臭强点,否者江湖中人,还以为老娘恃强凌弱呢!”女子明明只有二十出头,嘴里却是一句一个老娘,说得那是相当顺口,性格也是非常豪放,看来真是一位不拘一格的女子,不禁弄得一旁还在为刘含有些担忧的苏陌寒,心情舒畅了许多,甚至还有一种在看情侣打情骂俏的感觉。 刘含等对方把话说完以后,不再给对方先下手的机会了,他身子一震,双脚开始在桌面上轻轻踏步起来,脚步踏得越来越快,可是却听不见半点脚步声,这样诡异的步法惊住了女子,她很快便把心中的震惊压了下去,依然逞强的调侃起来:“小子,你是不是想要脚底抹油开溜了呀?” 刘含并不理采她,很快那凌乱的脚步已经快得好似战场助威的鼓锤,只是桌面依然没有半点声响,接着便见刘含脚步开始在桌面上绕圈走动起来,放在桌面的两杯茶水这才开始震动起来,杯里的水面波光粼粼,却没有一滴溅出茶杯。 而刘含随着脚步移动,身子也在桌面旋转起来,就好像被人抽打的陀螺,女子见状脸色已经变得阴沉起来,她不能再等对方蓄势待发下去了,她打算主动出击。 女子双刀在空中迅疾的挥砍起来,刀光四溢,动作宛如大厨正在剁肉馅似的,刀锋直直朝着旋转中的刘含劈去,可是刘含的四周卷起了一股不小的气流,刀锋砍在气流之上便被直直弹开,根本没有伤着刘含半寸。 “这是什么鬼把戏呀?”女子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嘴上嘀咕着,手中的刀已经连续劈下十几刀了,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她只好用刀迅速劈断了矮桌的两只桌脚,桌面迅速朝着她的方向倾斜,桌上的茶杯率先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而刘含也因为脚下的桌面发生倾倒,身子不由得朝着女子滑落而去,纵然他的身子已在滑落,可是身子却丝毫也没有停止旋转,只是身体周围的气流相对少了许多,女子见势一边闪避,同时手中短刀赫然劈出数记,成功破了刘含的气流,划伤了刘含的胳膊。 女子在刘含气流最弱之时出击,不用什么内力便轻松破了气流,而且还将对方击伤,心中甚是得意,手中双刀再次合并成了一把剪刀,右手握着刀柄再次朝着还在旋转的刘含刺去。 刘含身子忽然缓慢升起,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正在用井中取水的方法将他缓缓吊起似的,他的双腿随着身子离开地面,开始在旋转之下连环踢出无数腿影,这些腿影皆是朝着女子而去的。 触不及防的女子,先是手中的武器被踢得飞了出去,接着腿影更是从女子的腰腹连续踢到了胸膛,随着刘含的身子缓缓升起,那些脚印还在不断朝着女子扑面而来。 女子已经被那些脚影踢得有些迷糊了,一个身子也在原地摇摇晃晃,眼角、耳鼻似乎已经溢出了血丝,苏陌寒知道她的内脏定然受到了重创,要是再继续任由刘含踢下去,恐怕真的会闹出人命来。 苏陌寒身形微微一动,利剑既已出鞘,剑尖连续刺出,很快数道剑气便已洞穿脚影,那银蛇一般的剑气与浑浊的脚影迅速消逝在了虚空之中。 苏陌寒趁势掠至女子身旁,一把将其搂住,以免她跌落在地,从而加重内伤,与此同时刘含的数道脚影又已落至,苏陌寒横剑挡下两记,又挥剑劈散两记,再用身子生生承受了三记,才将脚影尽数阻挠下来。 女子见苏陌寒居然肯为自己挡刀,眼中不禁浮出了感激之色,更是坚信了这位男子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至于挺身相救,因此她心中的那股爱潮更是澎湃了,就好像已经在内心翻江倒海了一般,心跳得好似要从里面蹦出来了。 这时,刘含的身子已经飘落到了地面,原来就在苏陌寒救女子的时候,四周的人已经朝着刘含扑了上去,其中一个人使的是一柄大钢刀,他直接将刀朝着刘含以内力掷去,逼得刘含不得不从空中落下。 刘含落至地面,十几个身着服饰各不相同的茶客已经将刘含团团围住,同时还有一些落座较远的茶客,以及茶棚的伙计正在靠拢上来,很快便把刘含围堵在了当中。 刘含对苏陌寒说道:“原来还真是一个陷阱,难怪你一眼便看出来了,弄了半天都是在贼喊捉贼,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吧?不过也好,我最讨厌那种藏着掖着的伪君子了,你既然选择了出手,那就一起上吧!” 那位以内力掷出大钢刀的汉子甚是不解,朝着身旁的一名女子问道:“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呀?咱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跟巧手艺园的小主过意不去呀?” “鲁庄主,咱们也不管他是什么人了,既然他伤了我家小主,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呀!”其中一位女茶客打扮的人说道。 这位被称作鲁庄主的人便是凤鳞山庄的庄主鲁开同,据说他的一套刀法也算在渝州地界颇有威名,鲁开同沉声说道:“咱们虽然是奔着蒙面人来的,可是有人胆敢伤害巧手艺园的人,那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了,咱们先把他干掉再等那蒙面人来也不迟。” 鲁开同说完便从旁边一人手中夺过长刀,一刀直劈刘含而去,刘含不仅不闪,而且还脚尖点地,身子跃起直接迎着刀锋而去,长刀才刚刚举起,还没来得及劈下,刀身便被凌空腾起的刘含夹在了腋下。 鲁开同手臂一震,试图想要将刀身侧起顺势将刘含斩为两段,可是刘含不等对方发力,率先一脚踢向鲁开同的手腕,鲁开同立刻迎出一掌,左掌掌心与之对撞,当即便被刘含的腿力震得后退而去,后面两人赶紧上前扶住鲁开同。 第195章 蒙面高手(2)四更 刘含倒也不是安然无恙,身子竟被鲁开同从空中震飞出去,而他腋下还死死夹着那柄长刀,正巧有两人扑面而来,欲要杀刘含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不想刘含用腋下长刀直接剁下了一人的脑袋,而另一人也被刘含斩断一只胳膊,疼得直在地上打滚。 那两名扶住鲁开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其中一人是雪鹰寨的二当家王胆,此人一声是胆,使用的也是一柄长刀,只是他的刀法没有鲁开同那般厉害,不过却比之凶猛、刚毅。 而另一人则是芳草堂的副堂主周聪,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聪明人,他看见鲁开同还在发颤的手臂,已然明白这个刘含的实力肯定不弱,若是之前打伤巧手艺园的小主是运气,那现在震退鲁开同又力劈两人,定然就是实力了,他赶紧招呼大家一起上,不用再顾什么江湖道义了。 大家听了周聪的话,也就不再担心事后落人口实了,于是五六个人率先朝着刘含挥刀劈去,这五六个人都是使刀的好手,这次伏击蒙面人,巧手艺园特地在淮河两岸募集使刀高手,就是不想给蒙面人夺剑反击的机会,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蒙面人的剑,这也难怪这样一次看似平平凡凡的伏击,却是筹划了一月有余的安排。 五六个人一起挥刀朝着刘含劈去,刘含横刀力抗,也亏得刘含打小便练腿法,因此下盘固若金汤,并未因为六人的合力一击而跪膝,当然双腿微微弯曲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刘含的臂力则不如下盘,所以他因为扛不住几人合力一劈,刀背撞在了肩膀之上。 五六人还在一同发力往下强压,刘含极力扛着,好似肩上有一块千斤巨石,让他竟有一些动弹不得。 随后又有四人挥刀叫嚷着冲上前去,他们看见刘含被压制住了,正是将他斩杀的最好时机,四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了眼神上的交流,两人一组分别朝着刘含左右劈去,左右的两人又很默契的一人劈手,一人剁腿,眨眼间四把长刀齐齐朝着刘含四肢劈落而去,势要把刘含大卸八块不可。 然而四柄长刀还未碰到刘含的身子,四名相当默契的好手齐齐倒地,紧接着那五六名挥刀压着刘含的人也被七零八落地打飞出去,其中两名好手落到了两张矮桌之上,将那矮桌压塌了,口中不住往外躺着鲜血,胸口位置还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显然已经被人洞穿了心脏。 另外三四名好手有的撞到凉棚的柱子上,有的挂到了凉棚的横梁上,还有的甚至飞出了凉棚,虽然他们情况各不相同,不过每个人的胸口处都有一个血窟窿,人也在不住的抽搐,嘴里吚吚呜呜似想说啥,可是却难以吐出半个字来。 凉棚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本来已经眯着眼睛,静待刘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了,可是不曾想事情居然发生如此大的反差,刘含不仅没有被大卸八块,那十位使刀好手居然在顷刻间被人尽数击毙,击毙他们的是一位蒙面人,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柄淌血的钢剑。 蒙面人用一块灰色的布条挡住了半张脸,头上也用灰色布条缠裹着,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衣着灰褐色的素装,身材壮硕,除此之外并无其它的特点,因此让人通过这些线索,根本寻找不出一丝查明他身份的痕迹。 他的头巾与蒙面布都是从衣角上撕扯下来的,让人感觉他的出现好像并非蓄谋已久,而是临时起义,又因为担心别人识破他的身份,所以才做了蒙面的掩饰。但他若不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从身上找不出一丝痕迹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呢?甚至就连用的钢剑也是那么的平凡,完全跟他超群的剑法不相符合。 “蒙面人,你总算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老夫出手以后,再行出来偷袭于我,不想你居然会出来救他,真是意外啊!”柴满堂在巧手艺园的小主受伤之际都未出手,原来正是顾忌这位蒙面人会趁机偷袭,他怎么也没想到蒙面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会去救一个跟他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 蒙面人冷笑道:“你这自私自利的守财奴,当然不会明白救人一命,比杀人一命更为重要了。你的命我今日取不了,改日还可以再来拿,可是这位兄弟的命若是不救,那便彻底的没了。” “你说得那么大仁大义,为何却要追杀于我?” “那就得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老头子虽然视财如命,可是取财有道,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来见不得光之说?” “见不得光的事,并不一定是为了敛财,你再仔细想想。” “恕老头子年事已高,想不明白,你就爽快一点,把你杀我的理由说出来吧,这样我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也好说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死的。”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明白着,只是在诸多英雄面前不好直说吧?那我也没必要让你难堪,就让你守着自己的秘密去见鬼吧!”蒙面人话语冰凉,中气十足,从音色判断,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当然也不能否定他是刻意隐瞒了声色。 “等等,你既然不愿说出杀老头子的理由,那总可以让老头子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吧?” “若我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那还何必蒙面而来呢?你真是多此一问。” 鲁开同此刻已经缓和过来,他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最受不了别人磨磨唧唧的谈话,大声喊道:“柴老前辈,少要跟他废话了,咱们早就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了,只要把他尸体留下,还不清楚他是何许人吗?” 蒙面人望了望凉棚左右,淡淡道:“原来你们的阵势不小呀!明面上就这么多人了,暗地还有什么布置尽管使出来吧,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鲁开同没有说话,只是望向了苏陌寒扶着的巧手艺园小主,似乎在等待她的安排。 第196章 凉棚血战(1)五更 她面容有些憔悴,若不是苏陌寒搀扶着她,恐怕她已经站立不住了,不过她被自己倾慕的人扶着,脸上洋溢着幸福。鲁开同忽然望向了她,她这样豪放的女子竟有一丝羞涩起来,还好脸上都是易容所涂抹的脂粉,根本看不到她泛起的红霞。 女子镇定了一下,将爱慕之情暂且埋在了心底,厉声道:“既然柴老前辈说他就是蒙面人,那大家就不必对他客气,也别被他救人的伪善所迷惑,大家要清楚这大半年以来遭他毒手的江湖豪杰不下十人,这次大家一定不要把他放走了,以免他再残害江湖同道,荼毒整个武林。” 鲁开同借着女子一番正义之言,借势鼓舞大家的斗志,高亢的喊道:“艺园的小主已经发话了,大家为了武林正义,一起把这恶贼干掉,跟我一起杀!杀!杀!” 随着鲁开同的三声断喝,众人也是激情高涨,手中长刀举过头顶跟着喊杀起来,一时间凉棚里尽是悠长回荡的杀声,却是不见一个人率先冲上前去,看来蒙面人的出场确实将众人的吓住了。 鲁开同见这场景,一把推开了扶着自己的王胆与周聪,一脚猛的朝地上踏去,地上扑的一层木板发出‘咔嚓’一声,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深坑,断裂的碎木将一柄躺在地上的长刀弹起半尺,鲁开同顺势一脚踢在了刀把之上,长刀如离弦之箭,直射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不疾不徐,待到迅疾的长刀到了身前,才将钢剑朝上斜提,借力将其打得在空中翻转起来。 鲁开同踢出长刀之后,双脚猛的点地,身子腾空朝着蒙面人扑来,就在长刀在空中翻转之时,他眼疾手快,一把便抓住了刀柄,借势一刀劈向蒙面人,刀势如雷电一般迅疾,眨眼间便落至蒙面人的头顶。 蒙面人面对气势如虹的一刀,并没露出半分畏惧之色,他等刀锋贴到头皮之时,才将身子往后一倾,好似中刀倒地一般,弄得那些不明情况之人一片喜悦之色,正要高声欢呼起来,却见蒙面人的钢剑迅速朝着空中刺出数击,每一剑都直刺鲁开同的各处要害。 鲁开同见状赶紧挥刀应付,可是他的刀才刚刚收招,身子却没法稳住下坠之势,当即便被蒙面人刺得混身都是窟窿,血还没来得及喷出,蒙面人便在地上一个翻滚,又迅速立在了茶棚之中。 他的速度与身手就好似鬼魅一般,他的剑法就好似雷电,快得让人无法想象。 鲁开同的身子轰然倒地,甚至就连一句遗言也都还来不及说,整个人便已气绝身亡。 蒙面人还用钢剑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数着身上的血窟窿,最后确定对方不是装死之后,才满意地说道:“咽喉两剑、胸口三剑、腰腹双肾各一剑,恰好七剑,不偏不倚,若是不想跟他一个下场的人,还是赶紧离开,我手上不想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柴满堂一直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他看见对方仅用两招便将凤麟山庄的庄主鲁开同击毙,心中甚是惊诧,同样更为惊讶的是对方使用的剑法,那可是凋零剑法中的‘七星揽月’,能够将此剑招使得这般出神入化的人,江湖上除了剑神岳千羽,还有几个人呢?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结论,可是却又不敢相信。 柴满堂脸色阴沉,话语已经没了昔日的慈祥,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用岳老弟的凋零剑法杀人?你居心何在?” 蒙面人对柴满堂的问题不屑一顾,只是扫视着其他人,同时手中的剑也不断指向目光所及之处,吓得那些人双腿发颤,生怕蒙面人的剑会奔着自己而来。 蒙面人用钢剑把凉棚内的人都指了一遍,除了苏陌寒、艺园小主、柴满堂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有的胆怯之人两腿之间甚至还吓出了黄水。 “你们既然都不肯离开,那就是说你们甘愿做我剑下厉鬼了?”蒙面人说完,又转而对身后的刘含说道:“你是前来讨马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拿着你的马赶紧离开吧!若是你现在离开,就算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若是你实在不愿离开,那我只好把命讨要回来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恩公之命不可违之,在下这就离去。”刘含倒也识趣,一直沉默观战了良久,本来对于这一战十分感兴趣,可是对方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他就当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说着便要离去。 周聪被蒙面人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声喊道:“等等,你还不能离开。” 刘含脚步果然停了下来,疑惑地望着这个让他不能离开的人,蒙面人更是直言问道:“你有什么资格不准他离开?” 周聪拍了拍手中的长刀,说道:“这就是资格。” 周聪说完,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众人一脸困惑的望着他,唯独只有蒙面人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冷似寒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周聪笑了许久,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嘴上开始解释起来:“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切就是你们设计好的,先让这小子以讨要马匹之名,借机打乱我们的部署,然后在我们触不及防时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其实你的把戏说穿了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因为那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包括你在击杀鲁庄主时,你若不是事先料到他的招式不比你快,故意诱他一刀劈向于你,你又怎么能够在他收招不及的情况下,以一招‘七星揽月’将他击杀呢!” 刘含再次被人冤枉,心中甚是恼怒,大声反驳道:“你血口喷人,我只是来讨马的,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个老杂毛是不是偷了我们的马。” 蒙面人将剑刺入地板之中,忽然拍起掌来,嘴上却嘲讽道:“你的推断非常精彩,想象力也着实丰富,只是有时候聪明过头了,那就是愚昧无知,若是你觉得我需要耍这些把戏,才能杀掉你们一群乌合之众,那你大可过来看看我是不是虚张声势,矫揉造作。” 第197章 凉棚血战(2)六更 “周副堂主,你是不是多虑了呀?这个蒙面人追击了我一路,并未发现半个同党,要是他有功夫去设计这些,我恐怕在路上就被他杀了,那也绝不可能安然来到青濡镇,不如就放这小子离开吧!”柴满堂担心此刻树敌太多,对他们不利,再说那刘含也不是泛泛之辈,于是他便摆姿态出来说情。 苏陌寒也在艺园小主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刚刚在下救了你一命,现在想向你讨要一个人情,希望你能让他们放过这位刘公子一马,我与他也算旧熟,不知可否?” 艺园小主没想到刘含之前误会苏陌寒,认为他们都是一伙的,现在苏陌寒还是不计前嫌出来帮他求情,心中对苏陌寒的爱慕更深了,当下便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周副堂主,这次的事情由我巧手艺园操持,你就让那小子离开吧,要是有什么闪失,一切由我承担。” 周聪若有所思起来,心中在掂量自己的推测真的错了吗?难道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巧合,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吗? 他思索了片刻,本来他做事的风格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可是柴满堂和艺园小主已经发话了,他虽然极不情愿就这样把刘含放走,可是也得顾及这两位的面子,于是咬咬牙,狠狠道:“那就暂且先放过他一马,对付蒙面人要紧。” 这些人既然已经不打算留下刘含了,那他也就没有再做停留,径直奔着马棚而去,接着听见马棚方向传来嘈杂的马鸣声,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声音又渐渐变得飘渺起来,直到完全消失,凉棚里的人这才稍稍缓和了一口气,眼下只用专心对付一个蒙面人了,他们再无后顾之忧啦。 周聪招呼大家一起上,这次所有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了,而是一起团结起来,他们清楚只有这样才能战胜蒙面人,要是还如之前一样不齐心,只能让大家一个个死在蒙面人的手里。 率先来到蒙面人身前的两道身影,这两个人本来距离蒙面人最近,再加上他们凌空扑去,轻功身法十分娴熟,因此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了蒙面人的身前,他们的脚还未落地,便齐齐朝着蒙面人的脑袋招呼过去。 蒙面人站在原地根本就不动,可是那两人的刀没有落下,便被两道剑气击飞了出去,他们飞出两丈开外,一人直接砸在了另一个正要冲上去的人身上,两人一同跌翻在地,那被撞到的人嘴巴里还骂骂咧咧想要说什么,可是当他看见撞着自己的那人身上已经被剑气撕裂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他嘴上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因为对一个将死之人,谁又能够开得了责备之口呢? 另一个被剑气击飞出去的人直接砸断了凉棚的一根柱子,柱子断裂之后,上面落下许多麦秆,顺势便将他埋在了里面,另一个人试图想要把他拉出去继续作战,可是拉出来的居然是一具死尸,原来这人的心脏已经被完全刺穿了,血液染红了那些掉落下来的麦秆。 随后又有两人杀致蒙面人的身前,这两人的身手都不弱,一位正是号称有一身熊胆的雪鹰寨二当家王胆,之前他被蒙面人吓得有些害怕了,可是为了不丢他熊胆的威名,因此施展混身解数,故而才会在第一时间杀至。 而另一位则是号称有着铁齿钢牙、鸟过拔毛的柴满堂。 柴满堂和王胆几乎也是同一时间掠至蒙面人身旁,王胆到了蒙面人的身前,手中长刀连续劈出三刀,刀起刀落震得空气隆隆作响,似乎虚空都被他劈裂了一般,无比狠厉刚猛。 不过蒙面人在面对他这气势汹汹的三刀连击之时,只是用最基本的横剑格挡、提剑阻击、手肘抵腕便将其一一化解。 而柴满堂的出招几乎跟这三刀同时落至,聪明的柴满堂料到王胆会攻上盘,于是他选择了攻击蒙面人的下盘,柴满堂先来了一招粘连手直击蒙面人的脚。 昔日他在紫金山时便展示过这招,不仅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茶盖与茶杯粘连在一起,还能在打斗之时将对方的脚掌粘连在地上,这可是束缚人的绝招,并非只能拿来做表演的作用。 可是他面对的蒙面人在应付王胆的同时,还分心注意到了他的动向,就在他发功袭向对方的脚时,蒙面人的脚只是微微往旁边挪了两寸,便很轻易的躲开了粘连手的攻击。 粘连手虽然束缚敌人非常有用,可是它也有其弊端,那就是攻击范围不大,很容易让敌人成功闪躲。 柴满堂的粘连手只是在那被击空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些奇怪的黏液,他看着自己独门绝技没有击中蒙面人,眼珠向上瞥了一眼还在化解王胆三刀的蒙面人,随即便朝蒙面人的小腿之间攻出了粘连手。 虽然将双腿粘连的效果,没有将对手禁锢在地板上的作用那么大,可是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你要是绑住了他的双腿,那他的行动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若是想要强行在短时间内从粘连手中摆脱束缚,除非把腿上的皮肉撕裂不可。 只是让柴满堂没有想到的是蒙面人这一次不仅在应付王胆之余,还能在下盘发起反攻,就在粘连手刚刚挥出时,蒙面人的脚尖踮起,接着那只腿就好像弹簧一般弹起,脚尖直击粘连手的掌心。 柴满堂的粘连手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投掷粘性黏液的江湖把戏,要是真的去迎击蒙面人的一脚,他怕自己的这只快手就这样废了,于是他故意将手往旁边移了半寸,顺势错开了蒙面人的一脚,不过他的粘连手也再次击了个空。 柴满堂两击失败,蒙面人也从王胆的三刀连击之中摆脱出来,同时开始对两人展开反攻,蒙面人先是朝着王胆刺出两剑,剑走龙蛇,弯曲缠绕,看着就像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王胆手中长刀一阵乱舞,好不容易才将这两剑逼退。 第198章 凉棚血战(3)七更 而蒙面人下盘则对柴满堂发起二踢脚,只见蒙面人的一脚迅疾的朝着柴满堂收回的手臂踢去,柴满堂赶紧往右倾斜身子,可是却见蒙面人另一脚又在眨眼之间踢来,他只好双手齐出死死抱住蒙面人的脚,可是不想蒙面人却在空中一个翻转,另一只脚往后一蹬,就好像马儿蹬蹄一样,丝毫来不及反应的柴满堂直接便被踢飞了出去。 柴满堂被踹飞出去,蒙面人落地便是回身一剑,而挥刀准备趁势劈向蒙面人的王胆始料不及,中剑倒地,与此同时周聪和五名使刀好手杀至,他们六人合力展开攻击,使得蒙面人无暇再管王胆。 王胆倒在地上,开始拖着伤势往后撤,很快便退到了柴满堂的身旁,柴满堂一脸甚是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视着场上的蒙面人。 王胆说道:“柴老前辈,你怎么三招就落败了,我还以为你刚刚束缚住他的脚了呢,不然我何至于受此重伤呀!” “这完全不能怪我,也许咱们都低估他了,你知道他刚刚使用的腿法是什么名字吗?” “看起来应该是连环三踢腿吧!” “错了,三踢腿是不会翻身后蹬的,刚刚那是二踢脚加上岳千羽自创的一招腿法,目前这个腿法都还没有名字,想来岳千羽应该不会传授一招没有名字的腿法出去,那这个蒙面人的身份,老头子真的不敢想象了。” “柴老前辈,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剑神岳千羽吗?” “假如不是他,那也应该是他最亲近之人,否则怎么会传授对方这一招没有名字的腿法呢!” “假如他真的是剑神,那我们确实拿他没有办法,可是剑神有什么理由杀害那么多江湖豪杰呢?莫非他想独霸武林?” “老头子也想不明白,看来只能拼死把他的命留下来了。”柴满堂说完,一掌拍向地面,身子借着掌力顺势蹦起,掠身直扑蒙面人而去。 这时,蒙面人又劈倒了两人,那两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身上的伤口处皮肉都翻了起来,里面还能隐约看见森森白骨,接着蒙面人又用剑气斩断了一人的佩刀,那人握着断刀依然还在拼死反抗。 周聪混迹在几人之中,借助着这些人的掩护,他倒很是聪明,防守的力度远远大于攻击,因此他现在不仅完好无损,还并未出什么力。 此刻柴满堂由上至下直扑蒙面人的天灵盖,周聪余光便已瞧见了这一切,面对如此大好的时机,他赶紧朝着蒙面人的腰腹横斩过去,势要将其拦腰斩断。 蒙面人一剑挡开当前一人的攻击,面对扑腾而来的柴满堂,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转而朝着周聪一剑刺去。 蒙面人早就想杀了这个周聪了,可是因为周聪太过聪明,总是缩在人后,他一直没有寻找到这样的时机,如今的形势对他而言虽然相当不利,可是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在劣势之下击杀周聪,那便代表他甘愿冒这个险了,若是他的剑没有柴满堂的一掌快,那他就得命丧于此了。 蒙面人的从容果断,使得他的速度没有受到半点干扰,一剑便将周聪的眼睛刺瞎了一只,而周聪刚要挥砍出来欲要配合柴满堂的刀,随即便偏移了原本打算攻击的地方,不幸将一名同伴的背部撕裂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那人疼得丢下了刀,赶紧用手去挠背上的伤口,可是他的手并没有那么灵巧,根本就碰不到伤口,整个人反而因为重心不稳栽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刺瞎周聪的眼睛完全是在赌,不过他的自信使他赌赢了,他比柴满堂的速度快了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偏差,柴满堂的一掌挥下时,蒙面人的脑袋侧头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不过肩膀却免不了被击得脱臼,发出咯吱的关节脱臼声。 蒙面人面对左手的脱臼之痛,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这样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柴满堂没有击中对方要害,担心蒙面人会迅速展开反击,因为他这一路上没有少吃蒙面人的亏,十分清楚蒙面人的剑法有多么可怕,因此他赶紧收招落地。 而凉棚里剩下的人看见蒙面人受了伤,认为立功的机会来了,都想抢先夺掉蒙面人的性命,也好在江湖上扬眉吐气,因此大家好像哄抢食物吃的小鸡,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 柴满堂这个时候还在收招落地,根本来不及制止大家,果然一道黑影在这些使刀好手之间穿梭,顷刻间便回到了原地,而这剩下的几名使刀好手,全部被蒙面人一剑封喉,手中的刀‘叮叮当当’的砸落在地,好似一曲断魂音。 柴满堂的身子差不多和这些刀一同落地的,显然他想提醒大家已经为时已晚,此刻蒙面人已经在轻柔他的臂膀,随着‘咔嚓’一声,他脱臼的肩膀似乎已经接了回去。 柴满堂看着凉棚之内满是尸体,似乎已经嗅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脸上随即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远处观战的苏陌寒甚是不敢相信,才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蒙面人居然能在众人的三番两次围攻之下脱困,同时还能击毙这么多的使刀好手。要知道剑乃百器之首,刀乃万兵之尊,自古刀剑,都是刀在前,剑在后,虽然各有长短,可是在力道之上,刀是压制着剑的,所以巧手艺园选择全部安排使刀的好手,一方面是不让蒙面人有剑可夺,另一方还是因为刀可以在劲道上压制剑。 不过蒙面人恰好就是利用了剑比刀快的优势,因此才让这些使刀的好手死得那么的快,整个茶棚就只剩下一只眼的周聪、身受重伤的王胆、内脏受到重创的艺园小主、以及暂时安然无恙的柴满堂,当然还有一个置身事外的苏陌寒。 这时,一手捂着一只眼睛,另一手将刀蹙在地上保持身体不倒的周聪,脸色惨白,冲着艺园小主吼道:“臭娘们,你们艺园的人难道都只会绣花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按照事先安排的计划行事,难道非要等到咱们都死完了不可吗?” 第199章 凉棚血战(4)八更 苏陌寒诧异的望着艺园小主,心想:难道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吗?莫非还有什么更周密的部署吗? 艺园小主却把目光投向了柴满堂,轻声喊道:“柴老前辈,拜托你将他拖住,不然计划没法进行。” 柴满堂一脸苦涩道:“拖住他十招左右没有问题,可是再多我就不敢保证了。” 周聪气愤的吼道:“刚刚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按计划行动,你的心思到底有没有放在大局之上,是不是只顾去看旁边那个小白脸去了,这完全就是拿我们的性命当儿戏嘛!” 苏陌寒当即有些过意不去了,心中想来也是,刚刚蒙面人确实有被牵制住的情况,估计艺园小主的确是分心了,所以才促使她错失良机,以至于周聪的眼睛被刺瞎一只,换做是谁都会愤怒的,而且现在还不是眼睛被刺瞎的问题了,整个计划可能都受到了阻碍,那么这些人很有可能都会丧命于此,这将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苏陌寒知道巧手艺园的人都不是什么坏人,他们要算计这个蒙面人,想来也是蒙面人有什么过错在先,而这事又是因为自己害得巧手艺园的小主分心,才使得事情发展成这种局面,一方面是出于侠义之心,另一方面是出于弥补过失,因此苏陌寒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 “算上我一个,应该可以牵制住他了,你们尽管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千万不要再责怪这位姑娘了。”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苏陌寒的身上,而且每个人的目光都不一样,艺园小主的目光充满了爱慕,她没想到苏陌寒原意再次为她挺身而出。 柴满堂的目光中是担忧,他害怕这个少年的武功根本不行,只是去枉送性命不说,到时候还把自己拖累了。 王胆的眼神中是敬佩,他是雪鹰寨的二当家,作为山寨的草莽英雄,他最佩服这种在关键时刻不畏惧敌人,勇于挺身而出的好汉。 蒙面人的眼神比较复杂,看起来就好似看着熟悉的人了一般,可是又有那种不太确定的痛苦与纠结,这是蒙面人杀了这么多人之后,眼神第一次从冷漠变得有那么一丝丝人情味。 周聪的眼神中则是怀疑,他在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帮他们的。 周聪就是这样一个猜疑心很重的人,他能在尔虞我诈的芳草堂坐上副堂主,一方面是靠他机智的头脑,另一方面则是靠他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不会被人算计,所以才能稳扎稳打的坐上高位。 芳草堂算起来实力不比巧手艺园弱,只是芳草堂的人心不齐,两位堂主都想独揽大权,不惜违背了祖师爷和祖师婆立派的宗旨。 芳草堂最早建立于隋国最为鼎盛的时期,因此势力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最初立派之时只是一对夫妇厌倦了四海为家的漂泊生活,打算收些徒子徒孙将武学发扬光大。 后来这对夫妻在武学上发生了争执,各执己见不肯服软,芳草堂便形成了两位堂主并立的局面,女子一派供奉祖师婆为创派祖师,对外声称自己是正统芳草堂弟子,对内便称自己为芳堂弟子。 而男子一派供奉祖师爷为创派祖师,对外声称自己是正统芳草堂弟子,对内便称自己是草堂弟子。 也就是说芳草堂在外人眼里是一个门派,可是在内部确实两个派系,当然两派的冲突还没达到刀剑相见的地步,毕竟他们的祖师还是一对夫妇,所以还得谨遵祖师遗训,唇齿相依,肝胆相照,福祸共勉,生死不离。 虽然遗训有此约束,可是到了这一任堂主手里,两人关系越来越差,都想将对方除掉,把整个芳草堂合二为一,然后在这乱世武林中,争夺更高的地位。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堂主都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下面的人更是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了,而周聪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因此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感,当然这并非是他的错,而是这个时局造成的。 人们都说一百个人会有一百张不同的面孔,而在场的五个人居然就有了五种不同的想法,真是人有千面心有百种。 苏陌寒将艺园小主扶在一旁坐下后,提剑来到了蒙面人的身前,两人持剑傲立,当真有一种大侠交锋前的威慑力,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邋遢的柴满堂打破了,他来到了苏陌寒的身旁,两人的容貌这一对比之后,当真有种天上地下的差距。 柴满堂并不关心容貌上的差距,也不抱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他只是小声对苏陌寒说:“你的武功不行,一会儿就跟在我的后面,我做主攻,你配合我的招式展开策应就行了。” 苏陌寒惊讶地望着柴满堂,心中暗想:我刚刚也没见着你有多厉害呀,你哪里来的自信,怎么就知道我不如你呢? 苏陌寒再转念一想,估计柴满堂应该是通过他的年纪,再加上之前被刘含击伤过的肩膀,现在伤口还包扎着布条,这两点综合在一起,那他在柴满堂的眼里自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了,这也难怪柴满堂会这样说了,于是他便冲柴满堂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这个方法,只要能牵制住蒙面人,谁做主攻与辅助对于苏陌寒而言并不重要。 蒙面人一直注视着苏陌寒,尽管他们在商量如何对付他,可他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就好像他已经被这位俊美的男子迷上了一般,可他分明也是一位男子,而且还是那种中气十足的男子,又怎么会被苏陌寒轻易魅惑呢? 柴满堂和苏陌寒商定好了以后,他们也不管蒙面人是否做好准备,随着柴满堂的脚上一蹬,双手齐出,身形猛的朝着黑衣人扑去,从而战斗的帷幕便已正式拉开。 柴满堂的双手使的不是什么掌法,也不是什么爪法,更不是什么指法,而是一种好似搓揉面粉的手法,五指微微弯曲,直接朝着蒙面人的双肩按去。 而苏陌寒也在柴满堂跃起之际,紧随其后,掠身挥剑而去,剑身在前方成扇形摇摆,剑尖不断迸射出虚弱的剑光,由于这些剑光比较虚弱,脱离剑尖之后便消逝在了混沌之中,看着就好像蛇在不断吸吐信子。 蒙面人看见苏陌寒已经挥剑而来,仿佛这才如梦初醒,立刻对柴满堂露出了腾腾杀机,他并不去管地面掠来的苏陌寒,而是双足一点,身形好似一片飘起的枯叶,缓缓掠起,拂袖横剑,直接朝着柴满堂迎了上去。 第200章 伏击原由(1)九更 蒙面人清楚柴满堂使的是一套擒拿手,这对于粘连手非常纯熟的柴满堂来说,那使得更是得心应手,因为粘连手讲的就是出手快速,在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身上弄出一种黏液,然后再以娴熟的投掷方法,将其击到目标之上,而擒拿手讲究的也是一个快而准的手法,只要你能在对方来不及反抗之下擒住对方的要害,那便可以让对方极难摆脱束缚。 蒙面人在面对柴满堂的擒拿手时,已经料定了主意,只有让自己的剑比他的手更快,那么才能使自己不会落于被迫的局面中。 此刻柴满堂见蒙面人朝着自己迎击而来,手上动作丝毫不做停留,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本来欲要袭向蒙面人肩头的手,忽然合十夹住了蒙面人刺来的利剑。 蒙面人没有料到对方会把擒拿手忽然变作空手接白刃,赶紧震出一股内力,强行将剑从束缚中拔出,向后挺剑又是一击刺出,这一剑竟比之前一剑急劲了许多,柴满堂没有把握还能接住,于是只好将身形往侧面闪避。 蒙面人一剑刺出,忽见柴满堂往侧面闪,他反应倒也迅疾,就在长剑快要刺空之际,手腕微微一震,剑身左右摇摆,本来可以顺利躲开一剑的柴满堂,不幸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衣衫,幸运的是剑身没有真气拂动,否则柴满堂的身上肯定会被剑气割破一道血痕。 蒙面人割破柴满堂的粗布烂裳,身形与之擦身而过,就在身形掠过的一刹那,柴满堂反手一抓,竟已擒住了蒙面人的右肩。 蒙面人身形灵敏,就在对方抓住他的一瞬间,身子骤然顿在了空中,扭动腰身便是一掌朝着柴满堂的手腕拍去,柴满堂见势急收右手,同时左手已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擒住了蒙面人的左肩。 蒙面人挥出的一掌还在向下拍去,可是由于左肩被控制,整只手停驻在了空中,既不能收招,也不能攻招。 柴满堂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赶紧伸出右手去扯蒙面人的面纱,然而他的手才刚刚碰到蒙面布,蒙面人的钢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腰腹。 柴满堂怎么也没想到蒙面人又一次跟他赌了速度,竟是想看看他撕扯蒙面布的速度快,还是这剑刺入他的身体更快,显然蒙面人又一次赌赢了,柴满堂还来不及扯下对方的面纱,身子便被凌烈的剑气击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了一丈开外的一张矮凳上,他的身子与矮凳接触的一刹那,又发出了‘咔嚓’的骨头碎裂身,看来这铁嘴钢牙、铜头铁臂的柴满堂,却依然还是血肉之躯,没有像青铜狮子薛远城那样的钢筋铁骨啊! 蒙面人见柴满堂一脸痛苦之色,斜靠在矮凳上,身子由于骨头被摔碎的缘故,似乎已经扭曲变形,本来好似老鼠一样佝偻的身形,现在变得好像蜷缩在一团的刺猬,只是他还伸长着脖子朝着蒙面人张望,甚是畏惧的看着蒙面人从空中徐徐飘落。 苏陌寒此刻才到蒙面人的近前,他手中握着剑,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柴满堂与蒙面人在空中交手不过两个回合,就这样轻易落败了,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当然并不是苏陌寒的速度太慢,而是这个蒙面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便结束,一方面是因为柴满堂错估了蒙面人,他以为自己可以去扯下对方的面纱了,却不想那是诱惑他的陷阱。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柴满堂是快手,而蒙面人是快剑,快手与快剑过招都是看谁更快一点,胜败就在这一点之间,以上两者结合在了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快结束战斗。 蒙面人没有理会身旁的苏陌寒,而是对着柴满堂淡淡问道:“你刚刚为何那么急于扯掉我的面纱,若你那一招不是去扯我的面纱,而是一招点穴手法,恐怕你也不会那么快就落败了。”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今天老头子栽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你要杀要刮就尽管来吧!” “有血性,那我就给你来个痛快的吧!” 柴满堂听到对方要动手了,似乎还有些不想死,毕竟一个人活久了,对世间眷恋的东西也就多了,因此才有很多人高呼还想再活五百年,而柴满堂似乎也不例外,他艰难的抬起了手,招呼道:“等等!” 蒙面人嘲讽道:“怎么?你难道改变主意了?怎么说你也算江湖中的名流侠客,刚刚的血性不会都是冲动吧?这样就开始认怂了?” “我还有遗言没有说出来,老头子死不瞑目呀,希望你能给我片刻时间,让我把遗言交代了。” 蒙面人望了望四周,场上所有人都还在柴满堂两招落败的阴霾中意志消沉,他料想这些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便让柴满堂交代他的遗言,由此可以看出蒙面人还是一个有些人情味的人。 柴满堂让苏陌寒和艺园小主都去他的身旁,他的遗言只能悄悄告诉两人,蒙面人并未阻挠,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们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苏陌寒因为刚刚紧跟在柴满堂身后,却见两人出招太过迅疾,无法见缝插针,因此有那么片刻的迟疑,所以才没能起到策应的作用,促使柴满堂两招落败,心中很是自责,现在听到柴满堂还有遗言要交代,赶紧扶着艺园小主朝着柴满堂走去,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弥补自己过失对柴满堂造成的伤害。 他们来到柴满堂的身旁,柴满堂仿佛洞悉了苏陌寒的心思一般:“这位少侠不必自责,刚刚老头子中招纯粹是因为自己只攻不守,攻却不是攻的对方要害,所以才导致两招落败的惨痛教训,所以接下来少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以防守来牵制住他,只有这样才能坚持更长的时间,才能为他们创造施行下一步计划的条件。” 第201章 伏击原由(2)十更 艺园小主出于对苏陌寒的担心,她不想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男子,也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于是她劝说道:“你觉得公子可以拖住蒙面人吗?我看还是不要去送死了,不如计划就这样取消吧,反正您已经命在旦夕了,就算蒙面人有意放你一马,你也是半身不遂,生不如死,而我们估计对他说点好话,他应该不会迁怒于我们的。” “老头子虽然很是怕死,很想苟延残喘的多活几天,不过江湖大义与个人性命相比,老头子还是懂得舍身取义的,这次我让这位少侠继续拖住蒙面人,并非是自己贪生怕死,想要做垂死挣扎,而是因为这一次咱们的计划那么周密,若是不能顺利进行下去,错失了这个除掉蒙面人的机会,那不知道还有多少武林同道会惨死他的剑下。” 艺园小主的表情变得有些忏愧起来,那是为自己之前那番冷漠的话觉得忏愧,可是她却依然不想改变自己之前的想法,若是让她去死,让她去慷慨赴义,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去做的,可是要让她看到一个自己爱慕的男子去死,她绝对做不到,这也许就是一个小女子仅有的一点私心了吧! 而苏陌寒的表情却还是最初的表情,因为柴满堂越是深明大义,他就越发觉得自责,这是苏陌寒作为一名有情有义的杀手,所独有的那种侠义心肠造成的,虽然他时刻都在告诫自己,要按照义父所说的去做,把世人视作陌生人,让心如寒剑一样冰冷,可是他却一次次的食言,一次次的心软。 柴满堂见二人不语,又继续说:“为了避免武林再起血雨腥风,老头子打算赴死缠住蒙面人,为整个计划披荆斩棘,促使契机生成。反正老头子现在只剩半条命了,就算侥幸活下去也是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就用这微薄的绵力再为江湖做点贡献吧!” “柴老前辈,你如此大仁大义,不管今日之事是否成功,我想江湖中人都会为此歌功颂德一番,你的威名必定响彻整个华夏大地,所以晚辈不便阻止你的大义之举,还请你多多保重。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我势必回去转告娘亲,哪怕动用整个巧手艺园的力量,也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老头子确实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这个心愿不需要出太大的力,只需你们两人便可完成,不过你们先得答应我,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的这个心愿。” 苏陌寒捧拳道:“前辈尽管直言,晚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艺园小主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了亮光,娇声道:“柴老前辈,你说你的心愿只需我和公子就能完成,相传您的膝下没有子嗣,莫非你是想......” 苏陌寒对男女之事有些愚笨,追问道:“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了,你倒是说呀,前辈是想什么?” 艺园小主的脸噗通一下红得好似苹果一般,低声道:“是想让咱们帮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呗。” “小主,你都想哪里去了,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柴满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既然闹出了那么大的乌龙,赶紧解释:“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两位把我的尸体运到青鸾峰的山坳中安葬,我耗尽钱财早已经在那里修得一处墓穴,家中财物也尽在其中。每年的清明时节,我都会将节衣缩食下来的钱财送进墓穴里,所以我才担心其他人知道我的墓穴后,会把我一生苦苦存下的钱财盗去。” 苏陌寒没有想到传说中家徒四壁的柴满堂,原来还真是一个有钱的主儿,只是他居然在做着为自己死后敛财的举动,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艺园小主更是直言问了出来:“柴老前辈,原来你的穷困潦倒都是这个原因呀?可是晚辈有些愚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钱财往坟墓里搬,这该不是钱烧得慌,不知道怎么花了吧?” “老头子跟你们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许多年前,我偶然间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异的世界,那里的人住着纸糊的房屋,睡着纸糊的卧榻,吃着清香,啃着冥烛。我醒来之后便找了当时最为著名的高僧,清华寺活菩萨智心大师为我解梦,他说那是我睡着之后,身上的一缕魂魄进入了死亡后的幽冥世界,因此才看到了那些奇异的现象,从那以后我便相信人的一次死亡,其实就是在下一个世界获得新生,而那一个世界的东西就是这个世界的陪葬品,所以我下定决心,要穷尽所能为自己能在另一个世界享清福而努力。” 苏陌寒和艺园小主顿时哑然,片刻后艺园小主才接话道:“都说人言可畏,小女子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柴老前辈还去相信那个老秃驴的话,难道你不知道他在几十年前因为算计江南豪杰,故而被神捕骆云杀了吗?他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欺师灭祖的假菩萨。” “这些老头子都知道,不管他后来做错了什么事,可是他的道行毋庸置疑,他的名望不可否认,所以我相信这一切,一直都在为此努力,尽管这一生过得一贫如洗,可是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便可高人一等,我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了,但是又怕自己积累的没有别人多,所以还有一些留恋,还想多带一些钱财过去。” 艺园小主听见他的这些话,就感觉他好像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曾经被智心大师洗过脑的疯子,因为这样荒谬的想法,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真的很难接受,更别说柴满堂还将其毕生心血都付诸在了上面,落得一个雁过无痕,鸟过拔毛的坏名声,同样生活也过得十分窘迫,真可谓是这一辈子都被这种想法给毁了,他连这一辈子都没有过好,何谈下一辈子呢? 艺园小主清楚对于这种在柴满堂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几十年的思想,想要三言两语说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说动他放弃已经于事无补了,总不可能让柴满堂去把自己辛辛苦苦建了大半生的墓穴毁了吧?也不可能说动他放弃墓穴中的那些财宝,拿出来接济穷人,所以再去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仅没有任何的意义,相反就这样把他执着了大半生的梦破碎了,那对柴满堂而言更是残酷,于是她只好答应了柴满堂的要求,只要能保证苏陌寒的安危,就算要她把别人的墓穴挖开,然后再让柴满堂去鸠占鹊巢,那她也愿意去做,她不怕伤天害理,就怕永远也看不见苏陌寒了。 第202章 伏击原由(3) 而苏陌寒虽然对柴满堂有愧疚之情,但却没有那么痛快的答应,而是不解的问道:“前辈,你说的心愿我大致已经清楚了,可是晚辈还有一事弄不明白,既然只是将你送去指定的地方安葬,那完全不必我们两人去呀,只需一个人便可帮你完成心愿了,这样也省得更多的人知道秘密,不是能够更好的防止秘密外泄吗?” 艺园小主听到苏陌寒这样一说,却联想到了更多的信息:“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该不会是想趁我们送你前去安葬时,依靠墓室里早已设计好的机关,从而把我们的命留在里面给你做陪葬的童男童女吧?” 柴满堂听完艺园小主的猜测,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随口问道:“你们还是童男童女吗?” 苏陌寒和艺园小主对视一眼,嘴微微抖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蒙面人打断了,只听远处传来蒙面人有些不耐烦了的声音:“你们所说的片刻时间是不是太久了,莫不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到更多的人来帮你们解围呀?” “老头子的命已经在你的掌中了,你就再稍等片刻,我们这便说完了。” 蒙面人冷冷道:“最多只能再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别没完没了的闲扯下去了。” 柴满堂点了点头,只好不再绕圈子了,把他为什么要他们两个人去埋葬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柴满堂是不太信任苏陌寒和艺园小主,毕竟他跟对方都没有接触过,怎么甘心把自己付出一生的心血,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柴满堂看苏陌寒和艺园小主乃是初次相逢,没有什么感情,料想其中一个人若是欺骗了自己,偷偷盗掘了墓穴,那另一个人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其实也就是利用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太好,互相牵制对方替自己保密而已。 艺园小主与苏陌寒听完柴满堂的想法,也非常理解他,毕竟这是他付出一生心血积累的财富,他平常节衣缩食,为的只是这个心愿,所以心中有些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苏陌寒率先在柴满堂的面前起誓,表示只要发现对方又贪图墓穴中的财宝,那他的剑决不留情。 而艺园小主为了让柴满堂安心,也跟着发了毒誓,只要看见苏陌寒踏足青鸾峰的墓穴之中,便将他的人头取下,若是失言便粉身碎骨,不得善终。 柴满堂这下才真的安心了,他让苏陌寒尽管按照防守为主的方法去进攻,他会在必要时出手的,接着又把墓穴的具体位置给他们两人说了一遍,然后还把这个计划简单跟苏陌寒交流了一下,也好让苏陌寒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陌寒这才从柴满堂的简单叙述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件事跟几个月前,苏陌寒参与过的紫金大战也有牵扯。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几个月以前说起,也就是以阅文堂为首的几十路豪杰围攻白平剑派的那一战之后,前去驰援过白平剑派的许多江湖豪杰陆续遭到迫害。 起初他们怀疑是阅文堂在报复,可是后来又传出了一则惊人的消息,据说这些豪杰也是死于凋零剑法之下,从大家对凶手的描述来看,大家认为这个蒙面人就是之前杀死四位豪杰,挑起紫金大战帷幕的罪魁祸首。 同样也有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将大家困扰了起来,之前江湖中人怀疑是有人杀害阅文堂的亲近势力,借此削弱阅文堂在江湖中的实力,甚至还怀疑这个凶手就是岳千羽,可是现在陆续被害的人都是岳千羽的故友,而且还是刚刚帮助岳千羽从困局中摆脱出来的豪杰,那凶手的动机与身份显得更是诡异起来。 大家还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十位豪杰被害了,这十位都是参加过紫金大战的豪杰,而且都是多少有些威望的江湖名流。 很快这件事便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一位豪杰跑去白平剑派求救,可是他还没有见到白平剑派的人,尸体便已经挂在了白平剑派的山门前了。 还有一位豪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夜朝着唐国境内奔逃,希望可以依靠唐国地大物博,让蒙面人无迹可寻,从而躲过这场浩劫,尽管这位豪杰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抛家弃子,独自奔逃到了隋国边境,可还是被蒙面人割下了脑袋,并且将他的人头送回了府邸。 更有一位豪杰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试图在府内设伏,等蒙面人自投罗网,可是蒙面人并没有被他抓住,相反他的十几位朋友加上府上三十多号人,皆在一夜之间被人杀害,而他的尸体浑身都是利剑刺的剑洞,足足有三十多处,直到伤口里已经长出了蛆虫,才被人在一口枯井中发现。 这三件事情发生以后,剩下那些参与过紫金大战的豪杰人人自危,无时无刻不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总担心有一天灭顶之灾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有的甚至还在家里备好了棺材,就等蒙面人来取命了。 而柴满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筹备这个计划的,他最初先给巧手艺园的圣母寄去了书信,以江湖救急的方式,希望巧手艺园可以号召淮河两岸的豪杰一起伏击蒙面人,免得这个杀人狂魔搅得整个武林不得安宁。 巧手艺园向来都对江湖中人有求必应,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接到柴满堂的求助之后,便紧锣密鼓的联络人马,然后回信给柴满堂,商量进一步的计划。 双方互修书信三次,很快一套完整的灭魔计划便形成了,而柴满堂就是这个计划中的诱饵,他的作用是要佯装朝着唐国境外奔逃,并且有意无意的把他要逃走的消息散布出去。 果然,柴满堂逃到永昌城外便遭到了伏击,还好柴满堂坐下良驹很给力,让他顺利逃脱了魔掌,可是他逃至济南府官道时,因为带的水已经不够了,于是便去取水,等到他取水回来的时候,马儿便暴毙而亡了。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并没从草丛里走出,而是一直躲在草丛之中匍匐前进了半里地才起身,走出草丛,可还是遭到了蒙面人的攻击。 奇怪的是蒙面人好几次可以将他打伤,却有意将剑挪了分毫,因此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裳,直到柴满堂将他引到了查河小道,然后柴满堂偷了骆云他们的马匹,打算早一步达到计划的地方,通知他们小心一点,因为他觉得这个蒙面人很是古怪,就好像有意在往他们的陷阱里面钻一样,总之让柴满堂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这一次可能也会以惨败收场。 柴满堂承认他最初求助巧手艺园,目的只是想将蒙面人这个心腹大患除去,保住自己的小命,现在他命已危矣,所以他想跟蒙面人玉石俱焚是发至内心的想法。 从柴满堂狼狈的样子来看,这一路上确实没有少吃苦头,不过蒙面人为什么有机会可以杀掉柴满堂,却有意无意的放他一马呢?既然是刻意要放他一马,那如今又为何要对他下死手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究竟是像蒙面人口中所说的那样,柴满堂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说蒙面人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噱头,目的就是让他屠杀江湖豪杰更显名正言顺呢? 第203章 困兽之斗(1) 柴满堂把事情的起因,以及计划的安排,对苏陌寒大致说了一遍以后,蒙面人已经彻底的没有耐心了,他开始缓缓朝着柴满堂走来,手中钢剑的剑尖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醒目的划痕看得人触目惊心,心惊胆战。 柴满堂见状赶紧让苏陌寒按照他说的去做,苏陌寒丝毫不敢怠慢,也丝毫不再迟疑,他提剑便冲蒙面人迎了上去。 蒙面人看见苏陌寒还要做垂死反抗,脚上的步子明显停留了片刻,不过就在苏陌寒压制身前时,他的步子又动了起来,身子随着步子的移动,向前迎了上去。 ‘铛铛铛’ 顷刻之间,蒙面人挥出三剑,分别从左上角斜劈下来,又从右下角直提而上,接着向后抽剑,挺剑直刺,瞬间苏陌寒被蒙面人挡下两次,依然还在往下劈落的剑锋与蒙面人的剑尖碰撞在了一起,两柄剑同时停在当场,而苏陌寒由始至终剑招都还只是那一招劈砍而下的动作。 当苏陌寒的剑刃被蒙面人的剑尖相碰之时,他才知道自己和蒙面人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了,蒙面人的剑招快他不是一点半点,而对方显然也是在有意让着他,刚刚蒙面人明明可以一招就破了他的劈砍剑招,然后另外两招便可同时对苏陌寒发起反攻,可是蒙面人却并没有这样做,这让苏陌寒倍感诧异。 不容苏陌寒多想,蒙面人抵在剑锋上的钢剑迅速收招,而苏陌寒手中的剑顺势劈了下去,蒙面人身形微微一侧避开,同时一剑便朝苏陌寒的手腕急刺而来。 苏陌寒谨记柴满堂的话,刚刚那一剑他没有用几层力,如今见蒙面人一剑袭来,他只是手肘一扭,顺势避开了这迅疾的一剑,不过苏陌寒并没有立刻展开反攻,因为他还记得柴满堂受伤的教训,更清楚蒙面人的剑招非常诡异,说不定刺空的剑身会突然摇摆起来,那样自己侥幸躲开的手腕可能会被割伤。 于是苏陌寒收剑去拨开蒙面人的剑刃,果然蒙面人的剑好似灵蛇一样摇摆起来,庆幸的苏陌寒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剑锋与对方的剑锋‘噼噼砰砰’的相撞起来。 苏陌寒已经成功防下了蒙面人的这一剑,于是他的双脚猛的一点,身形顺势便从蒙面人的头顶划了过去,蒙面人见状,脸上惊愕,嘴上轻念:“翻山越岭。” 苏陌寒的身法确实是脚踏九重山里的‘翻山越岭’,他的身形掠过蒙面人的头顶,迅速落到了蒙面人的身后,接着苏陌寒便是一招自创剑法叠阳九式里的第三式‘回光返照’。 蒙面人因为刚刚略有走神,回身抵挡稍有迟疑,因此便被苏陌寒划伤了腰腹,不过就在苏陌寒剑刃还想划得更深之时,已经被蒙面人迅疾的钢剑挡了下来,同时他嘴上赞道:“好一招剑法,好一手轻功绝技,看来真是小瞧你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使的却不是白平剑派的剑术?” 苏陌寒不做搭话,收剑又朝蒙面人刺去,很快两人又迎剑斗在了一处,因为苏陌寒先发制人,蒙面人心中存有疑虑,处处手下留情,故而两人剑招互有来往,一时不分胜负。 周聪、王胆、艺园小主,甚至是柴满堂,都被苏陌寒惊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剑法造诣如此高强的人,居然连他们这么多人合力都无法击伤的蒙面人,不仅在顷刻之间就被他击伤了,甚至还接连跟对方过了十几招。 他们仔细看过两人的交锋,苏陌寒在拆解对方剑招和出剑反攻上都运用得恰到好处,攻防搭配得可谓是天衣无缝,难怪柴满堂都会在蒙面人手里两招落败,他却能够力抗十几招,还没落于下风。 大家越看越是起劲,甚至还在幻想苏陌寒会不会将蒙面人击毙呢?他们接下来的那些安排是否都是多此一举了呢? “小主,赶紧实行咱们的计划吧,我会寻找时机拖住蒙面人的。”柴满堂率先从看得入神中反应过来,他看出了蒙面人是有意在让着苏陌寒,就像之前蒙面人有意放他一马一样,所以他必须得提醒艺园小主,不要被这个表面现象迷惑了,免得错失良机。 艺园小主刚刚错过一次机会了,现在她不能再失误了,只是她还有些担心计划一旦施行,会伤及到苏陌寒,因此有些苦涩地说道:“柴老前辈,您可要一定保证公子的安全啊!” “你就放心吧,老头子还指望你们两人合力帮我完成遗愿呢!” 艺园小主看见柴满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相信了这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前辈,随即便看见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朝着凉棚外走去。 这时,苏陌寒已经开始渐渐处于劣势了,蒙面人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之前的处处忍让变成了迅疾的反攻,使得苏陌寒这位剑术小有成就的青年,竟有一些难以招架。 只见蒙面人一招扫全腿从地板划过,险些就将苏陌寒的脚绊住,幸好苏陌寒凌空一闪,身子掠起,一手抓住凉棚的横梁,接着用脚去踢蒙面人的面部。 蒙面人身形往后退了半步,也是一个闪身到了横梁上,两人一只手抓着横梁,另一只手迅速拨剑战在一处,整个人就像挂在横梁上晾晒的衣物一般,摇摇晃晃。 正在此刻,凉棚外传来了霹雳弹的隆隆炸裂声,接着烟雾之中十几道身影正在闪动,很快这些身影便出现在了艺园小主身前,她们跪倒在地,正要齐声高呼,艺园小主阻拦了下来:“非常时期,大家不必拘礼,赶紧按计划行事。” “奴婢领命!”十几个人应声之后,便分成了两波人马,迅速朝着凉棚围拢上去。 顷刻之间,她们便围在了凉棚外围,接着便听见她们齐声喝道:“天罗地网。” 接着她们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绣花针,而绣花针上还穿着丝线,五颜六色的丝线顺着绣花针的方向朝着凉棚内袭击而去,这些掠出的丝线看着就好像是春蚕在吐丝一般。 十几条丝线一起朝着凉棚内掠去,就好像五彩缤纷的浪潮,它们借助风势掠至场中,接着穿过凉棚,绣花针又掠到了对面一波女子手中。 对面的女子伸出兰花指接住了绣花针,接着又用同样的手法把绣花针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女子掷去。 片刻之后,整个凉棚到处都是丝线的身形,看着密密麻麻,就好像是一张大大的蜘蛛网,而凉棚内的人就好像被网住的猎物。 第204章 困兽之斗(2) 这时,还在场内瞧着热闹的周聪和王胆,见状急忙闪躲那些丝线,以免被它们缠住,接着又将身子趴在地上,迅速朝着凉棚外爬去,周聪的嘴里还神神叨叨的骂着:“巧手艺园这帮臭娘们,该施行计划的时候不实行,现在趁老子看得津津有味,却突然启动计划,这是打算把老子的命也搭进去吗?” 王胆则相对直爽一些,他不会在背后骂人,而是爬出凉棚后,直接质问艺园小主,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动手,艺园小主把自己担心再次错失良机的想法说出来后,王胆没有再说什么,开始把注意力投向了凉棚内,似乎很是期待揭开蒙面人的神秘面纱。 凉棚内只剩下苏陌寒、蒙面人,以及柴满堂了,而柴满堂此刻正趴在地上,他的背脊已经被摔断了,他只能依靠双手不断往前蠕动,看着就像一滩正在往前缓缓流动的烂泥。 而苏陌寒和蒙面人手上剑招不停,腿上也在互相攻击着对方,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脚下正在编织的网,当然那丝网编织的速度也是很快,就在苏陌寒和蒙面人准备下落的时候,这张‘地网’已经大致成形。 苏陌寒和蒙面人落至网的表面,然而两人刚刚踩在上面,网便猛得向下一沉,直至沉到地面,看来这张让人眼花缭乱的丝网,其实只是借助绣花女子的托力将其悬在的空中,根本就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十几个女子见两人落入网中,便撩起丝网的边角,在凉棚的上空穿梭起来,似乎想要借助这张丝网将其中的人网起来,不过她们只是去网蒙面人,有意避开了苏陌寒。 蒙面人被苏陌寒缠着,同时也分心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在与苏陌寒缠斗之余,时不时朝着天空击去剑气,很快就有三四名女子被击落倒地,有的当即便没有了气息,还有的似乎在挣扎着往蒙面人爬去,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使命。 而场内的蒙面人也被丝网套住了腰部以下,这缠绕的情况还在向上缓慢扩张。 这时,柴满堂已经艰难地爬到了蒙面人的身前,他看见苏陌寒还在跟蒙面人缠斗,大声喊道:“少侠快点离开,不然就没法脱身了。” 苏陌寒知道整个计划,赶紧抽身往凉棚外掠去,他的轻功本来就不弱,眨眼间便掠出了凉棚,可是蒙面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腰腹以下都被缠着,如今没有了苏陌寒的纠缠,他才有机会去挥砍那些丝网,可是他的剑还没来得及挥砍出来,便被柴满堂一把抱住了腰腹上的伤口,疼得他只好先去掰那柴满堂的手。 原来柴满堂看见苏陌寒抽身掠走之时,便双掌一拍地面,顺势弹了起来,借势抱住了蒙面人的腰腹,没想到恰好抱在了蒙面人之前被苏陌寒划伤的伤口处。 柴满堂见蒙面人在掰自己的手,双臂不禁拽得更紧了,可谓是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来,脸甚至都憋红了,同时他的嘴里高声喊着:“把我跟他缠在一起......使劲的缠......” 那些在凉棚上空不断掠过的身影,开始还有些担忧柴满堂,可是听到他的这话之后,她们不再担心会因此伤到自己的同伴了,故而动作更是娴熟起来,顷刻间便把蒙面人和柴满堂缠成了一个蚕蛹。 所有人一阵欣喜,艺园小主更是招呼那些女婢赶紧过去杀了蒙面人,却不想就在此时,那蚕蛹爆裂开来,血雾过后,只见一个血淋淋的身影矗立当场。 原来是那蒙面人用内力震裂了丝网,同样也将紧紧抱住他的柴满堂震得四分五裂、血雨纷飞。 大家怎么都没有想到蒙面人有如此厉害的剑法,同时兼备着这般深厚的内力,就连巧手艺园的‘天罗地网’都没法困住他。 凉棚内血雨飘零,矮桌矮凳、茶杯茶壶一片狼藉,丝网也落得到处都是,许多挂在了横梁上,整个凉棚看着好像挂满蜘蛛丝的废屋,而蒙面人立在当中,手里握着一柄不断颤动,发着‘嗡嗡’剑鸣声的钢剑,混身上下一片血红,仿佛就像是傲立天地,屠戮万物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凉棚内那些围着蒙面人的女婢,身子都在不住发颤,有个胆小的女婢,手中的绣花针甚至都落到了地上,就在她弯腰去捡绣花针时,蒙面人一道剑气直击她的脑袋,幸亏旁边一人踹开了她,不过那名女婢的脚就遭殃了,只见她抱着血淋淋的腿,不断哀嚎。 这一剑刺出更是把大家吓得更惨了,尤其是那个去捡绣花针的女婢,两抹热泪哭得梨花带雨,手指也变得僵硬起来,几次想要抓起地上的绣花针都失败了,已是完全散失了斗志。 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婢见状,不禁呼吁道:“大家不必害怕,他刚刚迸射强大的内力,已经身受重伤了。姐妹们,大家一起上,他肯定招架不住的。” 胆大的女婢呼吁完后,便率先挥针刺了过去。 绣花针上穿着青色的丝线,看着就像一条灵活的小青蛇,直直奔着蒙面人扑去,蒙面人横剑一挥便把绣花针挡开,嘴上冷冷道:“自不量力,想死就尽管放马过来。” 那女婢不知又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另一根绣花针,上面同样穿着青色丝线,又一条小青蛇朝着蒙面人击去,蒙面人这次直接迎了上去,一剑便劈落了小小的绣花针。 女婢见状,又想再次去取绣花针,可是她的手才刚刚探到腰间,还没来得及从腰带里取出绣花针,两根手指便被一道剑气击断,而那被击断的两根手指正是绣花最常用的食指和拇指,她疼得大声尖叫起来,整个凉棚里尽是她尖锐的惨叫声。 其他女婢不敢再迟疑了,大家合力围攻蒙面人,一时间数道针影朝着蒙面人扑去,就好像几条小蛇拂动身形迅疾的扑去撕咬猎物一般,可是蒙面人只是在原地一个旋转,便将不同方向的绣花针悉数挡落,同时挥剑便朝不同方向击出几道剑气,几名女婢还在准备掷出第二轮攻击,可是投针的手指被随即而来的剑气斩落在地,霎时间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混做一团。 第205章 困兽之斗(3) 剩下还有几位安然无恙的女婢,吓得手中的绣花针齐齐落到了地上,身子不住的发颤、后退,眼中就好像看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恶魔,一个无可战胜的魔鬼,一个肆意收割性命的死神,而方才发生的一幕,终将是她们此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艺园小主见状,赶紧朝着凉棚内掷出一枚霹雳弹,一股烟雾腾起,苏陌寒清楚这是第二步计划开始启动了,而蒙面人却以为这是他们打算借着烟雾之势逃跑,不想就在蒙面人努力驱散烟雾之时,整个凉棚坍塌了下来,腾起一股浓浓的烟尘,棚顶就好像是一个坟包将蒙面人和一些还没来得及撤出凉棚的女婢盖在了里面。 有几个没有受伤的女婢趁着烟雾腾起之时,从地上拾了柴满堂的部分残躯,赶在凉棚还未塌下之前,便从里面撤了出来,不过有一个女婢跑得稍微晚了一步,便被砸死在木桩之下,嘴里不断往外淌血,还有人想去拉扯她的尸体出来,可是却被旁边的女婢以‘大局为重’的由头制止了。 其中还有一个女婢两手空空,赶紧俯身去捡死去那名女婢手中紧握着的尸体残躯,因为她们的任务是在霹雳弹炸裂时,尽可能的把柴满堂的尸体带出来。 这是艺园小主在她们编织‘地网’时,用暗语的方式给她们附加的任务,只是艺园小主没有想到柴满堂的尸体会被四分五裂,不然她也不会下达这样的指令,给这些女婢的任务增加这么大的困难了,而那名被砸死的女婢当然也不会晚那么一步了。 当然那名被砸死的女婢若是也像其中一名两手空空的女婢一样,或许她就不会被砸死了,不过她就这样逃出来,回去也得领死,这是巧手艺园的铁规。 除了几名逃出生天的女婢之外,在霹雳弹爆裂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几个女婢,刚刚就是这几位女婢挥刀斩断了支撑凉棚的四根柱子,同时从凉棚顶上拉出了钢丝织成的网边,然后将网尽可能的铺开,让拉扯钢网边缘的女婢尽可能的远离凉棚,而那些没有来得及从凉棚里撤出的人则被一张紧紧贴在棚顶上的钢网困在了网中。 这时,蒙面人挥剑在棚顶撕开了一道裂缝,腾起身子从裂缝中蹿出,然而他的身子腾起不到半丈,便被一张铺在棚顶上的巨网罩了下去。 原来劈倒凉棚只是第一步,目的是想让这张隐藏在凉棚上的钢网将蒙面人困住,其实这座茶棚早就被巧手艺园改造过了,一些支撑凉棚的柱子都被撤掉了,所以凉棚才能在四根顶梁柱斩断之后,便整个倒塌下来,而那张扑在茶棚顶上,并用麦草遮挡住的钢网,也是专门为蒙面人精心打造的,钢丝又粗又密,就算是会锁骨功的高手也绝不可能逃脱得了。 蒙面人用剑不断挥砍头顶的钢网,可是钢剑只在网上窜起一连串的火星,根本不能对钢网造成丝毫破坏。 艺园小主大声喊道:“天女散花。” 只见四周的大树齐齐抖动起来,就好像有风吹过一般,可是此时天气燥热,根本没有什么风,片刻的抖动之后,树叶里穿出黑压压的一片暗器,这些暗器铺天盖地般朝着蒙面人打去,就好像秋收时的蝗灾,整个上空都布满了繁星点点的暗器,仿佛就像天地也为之变色了一般。 蒙面人用剑挡了其中一些,可是太多的暗器,使得他完全应付不过来,身上多处中镖,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溢出,他的鲜血跟身上溅的鲜血混迹在一起,衣裳变得更显深红了。 蒙面人只好又从那裂缝中退回到了凉棚之下,一时间万千暗器全部打在了凉棚的表面,只是把棚顶刺得跟个刺猬一样,却根本伤不到蒙面人丝毫。 艺园小主见状,厉声喝道:“住手——!改用火油阵!” 随着艺园小主的声音响起,暴雨般的暗器骤然停下,就好像艺园小主可以呼风唤雨一般,随即数道身影从远处推着板车而来,四辆板车在凉棚的四面停下,那些人影用木瓢往那凉棚顶上泼撒火油,动作十分的熟练,每个人泼的地方都不一样,一看就是事先早已经过反复的练习了。 片刻之后,凉棚上泼满了火油,接着她们燃起火把往那凉棚上扔去,居然丝毫不顾里面那些没有死去的同伴,看来她们为了伏杀蒙面人,事先已经立过生死状了,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也一定要把这个恶魔除掉。 顷刻间,一条火龙迅速腾起,汹汹烈火很快便蔓延了整片棚顶,使得凉棚沦为一片火海,几个浑身是火焰的人影从凉棚底下窜起,不断挣扎,不住哀嚎,不停求救,从声音来判断,都是那些被蒙面人斩断手指,以至于没有来得及撤出凉棚的女婢。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除了苏陌寒看见这些女婢的惨状,动了恻隐之心以外,大家都在火海中搜寻蒙面人的身影,他们根本没功夫去管这些女婢的死活,毕竟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想要成功就要付出流血的代价。 火焰不断升腾,一条条火龙在火海中翱翔,四周的温度急剧上升,烤得周围的人都快成鱼干了,他们不禁开始往后退了一丈,继续在火海里寻找蒙面人的身影,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却是不见蒙面人的身影,也没有听见蒙面人惨叫的声音,大家为此都是非常的困惑。 周聪甚至猜测道:“莫非蒙面人遁地跑了?” 王胆回应道:“遁地那是不可能的,这里并无半条地道,我们事先已经反复检查过许多遍了。” 周聪赞叹道:“那这蒙面人当真是条汉子,居然被那么大的火活活烧死,硬是动也不动,吭也不吭,看来被他刺瞎一只眼睛,也不丢人了。” 王胆心直口快道:“别为自己武功不济找借口了。” 周聪反驳道:“你说得好像自己没有受伤似的,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强不过谁。” 王胆不再理会,只是把目光继续投向了那片火海。 此刻那张铺在凉棚顶上的钢网已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火红起来,一张炙红的钢网看着更像是一张将蒙面人困死在里面的‘天网’。 大家坚信只要是身处其中的人,不会被烈火化为灰烬,也会被炽热的温度烤成熟肉,管那蒙面人会不会挣扎,会不会嚎叫呢!只要他死在这片火海之中,这次灭魔计划便可功德圆满,自己又可以在生平战绩之中挥笔记下一大功勋,让手下的兄弟们好好瞻仰一番。 然而,就在大家认为蒙面人必死无疑之时,令所有人为之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终身都难以忘记,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206章 困兽之斗(4) 在苏陌寒等人认为蒙面人必死无疑的时候,那火海中一道身形直冲而起,一柄平凡的钢剑居然在没有丝毫剑气的情况之下,奇迹般的把钢网撕裂了一道口子,蒙面人便从那条口子中腾起三丈,接着朝着一颗樟树扑去,身子紧紧抱在了一根树杆之上,然后扔下了身上燃着烈火的破衣,他那扎了许多暗器的身子露在了众人的眼里,可他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带着摇摇晃晃的身形凌空划去。 所有人都在震惊中呆滞了,没有谁想起来要去追杀他,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想去追,可是被艺园小主拦了下来:“他已经跑远了,咱们身上都还有伤,就算追上他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个蒙面人完全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艺园小主在这样说的时候,周聪已经把整个事情想明白了,并且用他的独眼观察过了那些证据,因此他听见艺园小主这样抬举蒙面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蒙面人武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其实他能逃出火海,完全靠的都是头脑,以及沉着冷静的非凡胆识。” 王胆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蒙面人手中的那柄钢剑,其实不是什么平凡的剑,只是我们大家眼拙了,以为它只是一柄平凡的剑,实际上它是削铁如泥的神兵?” 周聪否定道:“怎么可能呢?假如那柄剑真是削铁如泥的神兵,那蒙面人被困住的时候就用钢剑挥砍过了,那蒙面人应该早在那个时候就该脱困了,所以你说的完全不对。” 艺园小主早已摸清了周聪的心思,她知道周聪这样卖关子,无非就是虚荣心的原因,只要满足了他的虚荣心,那他就会一五一十的说了,于是艺园小主用她那张好似涂过蜂蜜的嘴,说道:“这里只有周公子的脑袋最灵活了,你就快给我们大家说说吧,也好让大家知道如何提防诡诈的蒙面人。” 周聪果然受不了艺园小主的奉承功夫,直接便开始讲解起其中的玄机:“那个蒙面人在听到咱们要放火时,肯定在凉棚底下做起了准备,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他应该是将凉棚的地板刺破,整个人躲在了地板之下的空隙里,然后用矮桌挡住了破口处,从而隔开了棚顶燃烧的温度,等待钢网被火烧得炽热,导致硬度最差的这个时机破网。” “想必大家都知道打铁铺吧,铁匠便是利用了火炉烧钢铁的方法,才将坚硬的钢铁烧得软化,从而捶打出想要的形状来,而蒙面人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急中生智,躲在地板下面等待时机。” “当时机成熟以后,地板也差不多燃了起来,他在里面也受不住外面的高温了,若是再不赌一把,那就算不被烧死,也得被地板燃烧的浓烟呛死,所以他便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破网,一柄平凡的钢剑肯定比烧红的钢网坚硬,因此强弱便在一剑之间见了分晓。” “当然他还料到了突破钢网时,身上会惹上火星,为了不被烈火焚身,他脱下了外衣挡在外面,在突破的第一时间便立刻扔掉了。这个蒙面人的智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在江湖中除了第一智囊江天星之外,我实难想出还有谁有这般才智。” 周聪滔滔不绝的说完这一切,众人听得也是瞠目结舌,大家都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原因,若今天不是有周聪这个聪明人在,想必大家都得把蒙面人传颂成神一般的人物了。 艺园小主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蒙面人躲在地板之下,下面的空间狭窄,空气肯定不是很好,而草棚燃烧的时候,必然也有浓烟灌入其中,他为什么没有被呛死在里面呢?” 王胆道:“会不会是用湿布捂住过口鼻呀?” 周聪摇摇头,解释道:“不必用湿布,浓烟都是往上飘的,偶尔有些烟雾飘到地板之下,那也是从缝隙中窜进去的,没有什么烟尘,只要用干布挡一下便可以了,而蒙面人本来就蒙着面的,所以根本不用做什么。” 经过周聪的悉心解释,一切都明了啦,原来都是他们设伏的时候大意了,忽略了地板下面还有一些空隙,同时又遗忘了钢网遇烈火会软化的情况,因此才会被一柄不是削铁如泥的普通剑划破,这便成了蒙面人能够顺利逃脱的漏洞,真可谓是百密一疏呀! 当然,众人也不得不佩服蒙面人的武功造诣、镇定从容、聪明才智、胆识惊人、做事果断,难怪蒙面人会那么恐怖,那么难以对付,难么神秘莫测。 周聪接着又分析了一下这个蒙面人的信息,不过这些都是从他在观战中得出来的结论,他希望这些可以帮助大家,在以后与蒙面人交锋的过程中,可以更容易将对方的情况掌握清楚,尽量攻击对方的弱点,避开对方的锋芒。 周聪说,蒙面人可以在围杀之中,顺利反杀凤麟山庄的庄主鲁开同与雁过拔毛的柴满堂,这完全靠的就是做事果断,胆识过人,敢赌敢拼,以及不错的武功造诣。 而他能够震裂绣花女的‘地网’,那就是靠的真正的实力了,而且他还是在片刻间做出的抉择,不惜身受内伤也要赶紧摆脱困境,可见他做事的风格相当的雷厉风行。 至于他能够破除钢网与火海,虽然一大部分原因是设伏时的疏忽大意,可是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蒙面人的镇定从容,以及聪明的才智,其中跟武功的造诣没有什么关系,由此看来蒙面人确实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存在,必须联络更多的武林同道,才能将他成功击杀。 大家听完周聪的分析以后,心中也有了底,于是王胆、周聪、艺园小主便就此分道扬镳。 艺园小主把柴满堂的尸体拼合了起来,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一只腿,可是其它的内脏与耳鼻都还在,尸体的完整性还算可以。 艺园小主告诉苏陌寒,她会在青鸾峰附近找最好的缝尸匠将其缝合起来,然后再悄悄带进青鸾峰安葬。 第207章 义庄有鬼(1) 苏陌寒想到青鸾峰与他要去的历城方向不同,而眼下自己要做的刺杀任务也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任务,需要不少时间去调查线索,寻找时机动手,恐怕会因为往返路程较远耽误了任务的时间,于是便让艺园小主自己去办这件事,等他把手上的急事忙完了,再去青鸾峰祭拜柴满堂。 艺园小主再三劝说无果,于是只好答应了苏陌寒,并且让他一定要去青鸾峰,她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他来的。 苏陌寒嘴上说自己绝不食言,心中在想:这次任务十分艰难,要杀的人可是朝廷重臣定山王,据说他百战百胜,乃是隋军中的战神,所到之处敌人皆是望风而逃,若是我能活下来,一定会去青鸾峰的。 苏陌寒告别艺园小主之后,打马便朝着查河小道去了,他没有去青濡镇歇马,他要连夜奔去下一个镇歇脚,他料定骆云他们会在青濡镇歇脚,因为此刻已经天黑了,却还没见骆云他们的马队赶到此处,路上应该是因为少了一匹马,所以耽误了行程,因此他得跟骆云他们错开,免得见面之后再生什么误会。 艺园小主望着苏陌寒远去的身影,忽然从少女的春星荡漾中清醒过来,嘴里大声喊着:“喂,公子我还没问你叫啥名字呢?对了,我也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宋希呀!”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叫宋西鸭。”远处用内力传来了苏陌寒的声音,气得宋希差点吐血。 她一跺脚,正想用内力传送声音出去,可是跺脚带来的疼痛,使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上还有内伤,看来也只有下次再给苏陌寒说清楚了。 正在这时,远处一马在前,一辆马车在后,卷着尘土而来,他们在岔路的地方停了下来,骑马的老者问了艺园小主一句:“在下骆云,请问青濡镇往哪里走?” 艺园小主指了另一条路,便见骆云等人打马远去了,他们并没有去注意那片已经被扑灭了的凉棚废墟,因为他们赶着进镇投宿。 原来他们返回树林之后,发现马匹少了一匹,心中觉得刘含和苏陌寒应该不会这样做,若是他们有意要阻碍骆云等人的行程,便会把马车一同赶走了,因此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一遍,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后来在路上因为少了一匹马,因此又耽误了一些赶路的时间,若不是后来刘含把马及时的送回去,他们四人挤在一辆马车上,恐怕还得晚半个时辰才能到达此处了。 骆云等人问了前去青濡镇的路,打马便进了青濡镇,他们在青濡镇歇马,第二天一早便继续赶路了。 三天后,一行人便穿过了查河小道,汇入了济南府的官道,他们继续扬尘而去,又赶了两日路程总算进入了繁华的渝州城,这一路上还算顺顺利利,仿佛没有了苏陌寒和刘含,风波真的就消停了。 他们进入渝州城以后,在城里修整了一个上午,采购了一些干粮与净水,吃了午饭后,便匆匆上路了,因为渝州城距离历城已经不足百里路程了,他们想趁着现在一路顺风顺水,赶在明日晌午前到达历城,只要进入了历城的地界,那就是定山王的势力范围了,料想谁也不敢在定山王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他们补充了食物与水,便打马出了渝州城,他们沿着渝州城南行了不到十五里地,路径了一处荒废的义庄,然而义庄匾额上的字引起了骆云的好奇心,他已勒住了马,大声说道:“我们从历城赶去永昌接薛小姐时,这里还只是一处荒废的义庄,这才多长的时间,怎么就焕然一新了,里面一定有什么端倪,咱们过去看看吧!” 薛芊洛从马车里探出了头,劝解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不要节外生枝了。” 岳语琴也探出了头,嘴上附和:“对呀,酒镇的事情,就是一个忠告,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义庄可是安放逝者的地方,一点都不吉利。” “不就是一处义庄吗?骆某断案几十年,经常跟义庄打交道,如今都已经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了,不进去烧柱清香,总应该在门前行个礼吧!”骆云说着已经滚鞍下马,朝着义庄走去了。 而孙沙平也将马车栓在了一根拴马桩上,说道:“你们不过去瞧瞧,我可要过去了,小心今晚赶夜路的时候,真的有什么鬼来找你们。” 薛芊洛道:“找我们干嘛?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找也是找你。” 孙沙平不理睬薛芊洛后面的斥骂,只是回答前面的问题:“你们借道而过,都不给人家打个招呼,你说晚上是不是得跟你聊聊这个道理。” 岳语琴也劝解道:“薛姐姐,我觉得是应该去祭拜,反正只是对死者磕个头,他们做无主孤魂也够可怜的,咱们表示一下又没什么损失。” 这一路上,薛芊洛因为岳语琴偏袒她的师兄,没有把事实说出来,所以她一直没给岳语琴好脸色看,如今马上就要到历城了,也许她们很有可能就会分道扬镳,怎么说岳语琴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太大的错,毕竟一边是她的师兄,而另一边又是苏陌寒,确实让她有些难以抉择。 如果换做是薛芊洛应该也会选择沉默,因此她觉得之前自己对岳语琴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既然岳语琴现在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那便给了她这个面子,于是便答应一起在门外拜祭一下逝者。 薛芊洛和岳语琴在车厢内整理了一下仪容,以表示她们对死者的尊重,那虚荣心极强的岳语琴更是夸张,还拿出了胭脂盒,照着铜镜涂抹起来,把一些掉落的胭脂粉红都补了上去,整得好像去会意中人似的。 一阵磨蹭之后,她们这才下了马车,孙沙平站在马车旁,凝视着义庄的大门等着她们,此刻大门已经被推开了,骆云正站在大门处往里面张望,由于他是背对着大家的,所以薛芊洛他们根本看不出骆云惊讶的表情。 第208章 义庄有鬼(2) 他们朝着骆云走去,就在距离义庄不到一丈的距离时,感觉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吹来,风是从义庄内吹出来的,而且还是一股不小的阴风,甚至都将岳语琴和薛芊洛的裙角吹了起来,白皙粉嫩的小腿都露了出来,幸好两位姑娘按住裙子及时,否则在孙沙平这个禽兽的面前春光乍现,还真保不齐会出啥事呢! 阴风吹拂过后,薛芊洛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手中的剑不禁握得更紧了,嘴里也劝说着:“空穴来风,真是诡异呀,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现在还没有天黑,我还不相信有什么小鬼敢在青天白日下出来,咱们赶紧过去吧!”岳语琴一手插在腰上,一手已经伸在腰带中,拨动起了软剑,嘴里虽然说着不屑一顾的话,心中却好似在打鼓一般,很是忐忑不安。 孙沙平也随即劝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都已经到了义庄门前了,没理由不过去拜一拜,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薛芊洛听见孙沙平不断怂恿大家过去瞧瞧,心中顿时也有骆云的那种想法了,感觉这义庄之内一定有什么猫腻,或许还是一个陷阱。 她这样一想,正要劝大家赶紧回去,忽然听见骆云喊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骆云的话比较平淡,可是话语中的内容却让薛芊洛有些毛骨悚然,岳语琴更是失声叫了起来:“啊——!什么东西?难道不是死人吗?” “你们过来一看便知,真是邪门呀!”骆云说话间,居然头也没回,只是冲他们招收,让他们过去,这使得大家心中的诡异气氛,更是频添了几分。 孙沙平率先走了过去,薛芊洛和岳语琴看见孙沙平都没事,于是也战战兢兢地靠了过去,她们贴到门边,借助里面的长明灯,以及屋顶的天窗,从昏暗的环境中看到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棺材,棺材全是黑漆刷成,看着还是崭新的,棺材上甚至都没一粒灰尘,看来是有人悉心打理的。 当然这些不是骆云口中所说的邪门,而薛芊洛也没看出来邪门的地方在哪,于是便轻声问道:“骆神捕,这里面不就是放置的普通新棺材吗?有什么邪门的呀?” 岳语琴也不解道:“是啊,这里本来就是重新修善过的义庄,或许修善义庄的大善人觉得之前的棺材太破烂了,而那些无主尸骸躺在里面太可怜了,所以把棺材也一并换新了,这有什么邪门的?” 骆云见她们并没有看出端倪,于是暗示道:“你们看那棺尾上贴的符纸,纸上写的是什么字呀?” 岳语琴随口说道:“还能是什么字,通常就是无主尸骸的名字,或着相貌特征了,方便这些客死他乡的尸骨在有人寻起之时,可以落叶归根。” 薛芊洛却失声叫道:“那些名字怎么是我薛氏一族的?” 骆云道:“没错,我刚刚已经仔细看过了,上面那个薛字非常醒目,想必是有人把这处义庄修善之后,给中州惨遭毒害的薛氏族人建了一处栖息之所。” 岳语琴不解道:“既然只是薛氏族人的安息之地,那有什么邪门的?这渝州距离历城不足百里,历城距离中州也不过两百里地,或许是中州薛家在外幸存的人,为了祭奠遇难的同宗兄弟,所以修善了此处义庄,以供悼念逝者。” 骆云解释说:“岳姑娘的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老夫方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们再仔细想一想,中州被灭门的时候,大火可是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什么东西都化成灰烬了,哪里来的什么尸骸可以用于修建义庄,别说尸骸了,就算想要弄个衣冠冢也是不可能的,而这些棺材里面又会是什么呢?谁又会动这么大的手笔,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而薛芊洛却不管这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也不管谁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她只知道这些棺材上写着的都是自己族人的名字,她必须要进去给每个人都磕个头,因为她的任性,想要学什么武艺,所以才导致了她没有陪族人们共患难,这是她此生的遗憾。 骆云见薛芊洛已经走了进去,于是赶紧跟上去护着,他看着薛芊洛在每一口棺材前伫足、鞠躬、磕头,几次想要提醒这里面装着的不是她的族人,却又忍了回去,他知道这样去打破薛芊洛的精神寄托,还不如让她去磕头,让她释放一下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 孙沙平也跨进了义庄,虽然他对薛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却对这处特殊的义庄似乎很有兴致。 岳语琴见大家都进了义庄,开始还有些不想进去,可是当她听到身后的马儿仿佛叫得有些哀怨,吓得她赶紧就跑了进去,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这话在岳语琴身上恰好应验了,岳语琴就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做了违心的事情,所以她特别的害怕鬼神之类的东西。 他们都进入了义庄之后,薛芊洛已经把一半的棺材都拜祭过了,然而在她拜祭到薛氏族长薛逸山的棺材时,身子忽然停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了爷爷疼爱自己的画面。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她很小的时候,中州下了一场雪,那是许多年以来中州第一次下雪,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下雪,从此她喜欢上了看雪景,等了两年却始终不见下雪。 她的爷爷薛逸山知道以后,便命人去北地采集冰雪,长途跋涉运回中州,然后用内力把冰雪震得四处纷飞,让她看了一场美丽的大雪,一场只在中州薛府内下起的皑皑白雪。 第二天,薛逸山便感染了风寒,而且由于昨日的内力消耗过大,他在三日后与两仪剑主袁太行的比斗之中,不幸被刺伤了左臂,虽然那一战胜了,可是却落下了寒冬时节,手骨必疼的恶疾。 从那以后,薛芊洛再也不看下雪了,并且还到处寻找救治这种恶疾的偏方,可是她遍寻名医,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骨病乃是顽症,根本无药可救,只能悉心调养,因此她一直以来,特别关注爷爷的身体,祖孙俩的关系好得就连薛远城这个儿子都吃醋了,为了这事不知道和父亲薛逸山吵过多少次。 第209章 义庄有鬼(3) 薛芊洛还记得最近的一次争吵,那是在他们准备去驰援白平剑派的前一夜,当时薛远城就在薛逸山的房间里争执,而薛芊洛因为第二天便要出发前去帮助自己心目中仰慕已久的剑神,心中太过兴奋,有些辗转难眠,便在院落里走动,偶然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声音,要知道宁静的深夜,一点点声音也可以穿得很远的,只是距离远了会有些不太清晰,所以薛芊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本来想回到薛家就问问,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薛远城说:“父亲,您给我说句实话,芊洛到底是怎么来的?” “混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事不准再提起,你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我作为您的长子,也没见您对我那么好过,芊洛说要去白平剑派,你就让她去胡闹,这不得不让孩儿起疑,她是不是父亲和那个狐狸精生的孩子,你就给我说句实话吧,我不想做一个乱了纲常的......” “放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薛逸山岂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这事休要再提,否者你就算练了一身钢筋铁骨,难道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薛远城作为薛家长子,因此薛逸山对他觊觎的希望非常大,所以一点点小错都会严厉责备,甚至鞭子伺候。薛远城因此有了童年的阴影,发誓要练一身钢筋铁骨,不必再受皮肉之苦,没想到他吃尽苦头练成了钢筋铁骨,还是免不了被父亲体罚,而且所受的折磨比那皮肉之苦更惨,要么用辣椒水灌鼻孔,要么就是用浓烟熏眼睛,一点也不留情。 薛远城在外人眼里是赫赫有名的青铜狮子,可是在薛逸山心里永远就是一个心胸狭隘,难成大器的孩子。 “父亲,我现在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吗?求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 “你这执拗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吗?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芊洛都是你的女儿,都是我的孙女,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她瞎说什么,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要面子的大侠,非得把你绑到街上,戴个不忠不孝的高帽,游行一番。” 薛芊洛在回忆那些虚无缥缈的争执时,骆云推了推她的肩膀,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她不再去想那些话是否听错,反正薛家的人都已经死了,自己就是薛家的子孙了,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也是自己的宿命,纠结只会徒添烦恼,根本无从解开真相,有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个迷,或许根本就没有真相,何必去执着呢! “你看这口棺材上怎么写着你的名字呀?”骆云把发愣的薛芊洛拉回现实以后,嘴里说着指向了一口棺材。 那口棺材上的符纸赫然写着‘薛芊洛’三个大字,符纸还在微微颤动,在长明灯的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 孙沙平和岳语琴闻言也凑了过来,岳语琴心中咯噔一下,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薛芊洛,嘴里轻声说道:“莫非你早就死了?莫非你根本就不是人?” 薛芊洛辩解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早就死了呢?我还有影子,我怎么可能是鬼?” 岳语琴眼珠骨碌碌一转,忽然发出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我知道了,你或许根本就不是薛芊洛,你是冒牌的。” 薛芊洛道:“这更不可能,我的蛇行魅影、九龙掌法,这些你们都见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我看是这棺材有鬼,这间义庄有鬼。” “若真是这样,那本小姐倒要看看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岳语琴说着便把软剑插进了棺材的缝隙里,接着手臂运用真气灌注剑身,猛的一下掀翻了棺盖。 岳语琴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显然她是为了证明到底是薛芊洛有鬼,还是这个义庄有鬼,不想她的动作太快,只见一股烟雾从棺材中腾出,骆云一眼便看出那烟雾是毒气,赶紧招呼大家捂住口鼻,快往义庄外撤去。 然而他们刚刚捂住口鼻,打算施展轻功离开,突然义庄的大门‘咯吱’一声便关上了,同时四周的棺材的棺盖全被掀了起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既然骆神捕已经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咱们还是先把欠下的債算算吧!” 骆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单脚立在棺材的棱角上,手里还握着一柄钢剑,身材看着非常平常,可是他立在这些人当中,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人不由得便会被他的身形吸引目光。 而那领头黑衣人的四周还有许多名黑衣人,几乎是每一口棺材的边缘上都矗立着一名黑衣人,这些人手里都握着武器,穿着一身夜行衣。 骆云大概已经明白了,这义庄的假象都是这帮刺杀他们的蒙面人布置的,就算他们不主动进入义庄,应该也会被什么原因引诱进来,看来这次对方花的心血不比酒镇的付杀少,面对这帮有备而来的黑衣人,骆云只能寻找机会先将其他人送出去了,否则他要分心顾及他们,还要在毒气缭绕的义庄内缠斗,当真没有一点胜算的把握。 “你们想要算算这笔账也是应该的,正好骆某也有几个同僚死在了你们手中,至今还弄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呢,既然要算账,是不是应该先亮明一下身份呢?” 黑衣人笑道:“我们是天机门的人,这个身份够算算咱们这笔账了吧?” 薛芊洛听到这些人都是天机门的职业杀手,忍不住厉声喝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淡淡道:“你应该就是薛家的遗孤薛芊洛吧,咱们为你量身打造的那口棺材怎么样呢?等我们先跟骆神捕讨完血债,再给你办理后事,你可不要慌呀!” 骆云听黑衣人口出狂言,不禁讥讽道:“天机门的人是宁死也不出卖雇主的,更何况有些人职位较低,根本就不知道雇主是谁,薛姑娘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你说谁的职位卑微呀?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本尊就是天机门的四大天王之一,渝州这片地界归本尊负责,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让本尊好好招待一番吧!”黑衣人说完挥了挥手,同时脚上一踢,只见他足下那口笨重的棺材凌空奔着骆云等人飞将而来。 第210章 义庄死战(1) 骆云身处毒气弥漫的义庄之内,心中早已明白不能将时间拖得太长了,他刚刚跟黑衣人搭话,本来是想扰乱敌人的思绪,找机会将其他人送出去,不想对方却急着动手了,那他也只好速战速决啦。 这口突然朝着他们飞来的棺材,顷刻间便伴随着四周拂动的黑影,来到了他们的近前,骆云大吼一声:“闪开。” 随即腰间的铁链顺势抽出,打在了飞驰而来的棺材上,顿时棺材四分五裂,棺木到处飘飞,薛芊洛他们赶紧拔剑去挡那些砸落下来的棺木。 这时,那名领头的黑衣人瞬间从凌乱的棺木里穿出,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居高临下直刺骆云而来。 骆云原地一个旋转,手中的铁链好似盘蛇一样窜起,瞬间便缠在了黑衣人刺出的钢剑上,然后顺势一甩,领头黑衣人被这急劲的力量甩得身体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义庄的墙壁上,他的手上就好像有什么磁力一般,直接攀附在了墙上,身子一起一伏的喘息着,看起来就好像一条黑色的大蜥蜴。 此刻,那些从棺材里蹿出的黑衣人已经压制到了他们周围,第一批掠到的黑衣人伫足停下,后面掠身而来的便踩在了他们的肩上,赫然形成了一道人墙,将骆云他们围在了当中。 骆云轻声说道:“你们寻找机会快走,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千万不要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大家都明白,在这种毒气弥漫的地方持续耗下去,吃亏的只是他们,目前他们吸食的毒气还不多,还没有发作,要是再拖延下去,难保不会中毒。 可是现在他们被人墙困在当中,想要突围必须得攻破这道人墙,可是这人墙搭配得密不透风,显然是什么厉害的阵法,贸然出手恐会遭了对方的道。 可是现在的环境也不容他们多想,只见岳语琴率先出剑,一剑刺出,不仅被挡了回来,同时还有数道攻击朝着她身上招呼过来,幸亏骆云挥出铁链将两柄长剑抽打了下去,否则岳语琴就得吃亏了。 两柄长剑落下,下面的两人抬脚一踢,又将利剑踢得高高抛弃,两名丢了武器的蒙面人赶紧接住利剑,又摆开了架势,搭配的默契程度,真是让人有些叹为观止。 “这批渝州分舵的镇殿死士还不错吧?这可是为了防止有人杀到分舵复仇,专门研制的‘困龙阵’,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跟天机门作对,而这镇殿死士又不能外出执行任务,所以此阵还需要用你们的血来开开光呢!你们真有福气了,居然让本尊破例调动镇殿死士,所以你们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本尊的特殊待遇啊!” 骆云听到这是什么‘困龙阵’,心中开始思索起来:既然连龙都能困住的阵法,那想必是以困住人为前提的,所以急于突破出去肯定是以硬碰硬,就算侥幸突围,也得头破血流,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刀剑诛神!”天王见阵内的人丝毫没有动作,只好让自己的手下先动手了。 随着天王宏亮的声音响起,站在肩上的黑衣人齐齐将手中的兵刃抛出,刀光剑影朝着场中的四人急飞而去,他们赶紧挥动手中的武器去挡那些刀兵,可是挡开的刀兵又被地上一排黑衣人舞动手中的兵刃将其挑起,而那肩上的黑衣人赶紧接住,又迅速把兵刃抛出,如此反复循环。 起初的时候,骆云他们还能应付,不过时间一长,对方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他们便开始有些应付不过来了,骆云身上被划伤了数道伤口,薛芊洛和岳语琴也很糟糕,若不是她们拼命护住脸颊,恐怕就得毁容了,而孙沙平也好不了多少,嘴上不断骂骂咧咧,手上利剑丝毫不敢松懈。 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之后,骆云想起了昔年与青山寺的和尚们交手时的场景,当时那帮和尚也列了一个罗汉阵,据说它也可以困住大罗金仙,最后还是因为骆云发现了阵法收缩的规律,并且处理得比较妥当,才从阵中脱身。 两个阵法都是以困住敌人为首要目的,想来必有共同之处,于是骆云一边驱挡刀风剑雨,一边深度回忆昔年那一战,他还记得罗汉阵是根据三十六人密切配合,收缩大阵,再加上外围投掷暗器的高手协助,不仅不能凌空逃脱,也很难从密切的配合中挣脱出去。 而如今的困龙阵,那是上下搭配,将防守的范围增高了一倍,然后再借助义庄的屋顶阻碍顶上突围的去路,从而才将他们困在阵法之中。 当初骆云破罗汉阵时,那是利用了罗汉阵收缩变小时,搭配容易出现纰漏,从而得以破阵,现在的困龙阵并不收缩,搭配也比罗汉阵更为娴熟,再加上义庄内弥漫着毒气,根本不适合耗太长的时间作战,要是想等到对方力量薄弱时在突围,恐怕已经中毒太深,无力再战了。 骆云这样一想,心中很是苦恼,看来黑衣人这次有备而来,已是做好了万全的考虑,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发现突破口,那今天大家都得死在这里了。 正在骆云有些手足无措之时,薛芊洛用剑挡开一刀,忽然一剑又朝她面部飞来,她只好用右手一把抓住剑刃,热血挥洒在了银闪闪的利剑之上,薛芊洛眉头微皱,迅速将剑掷了出去。 一名站在肩头准备掷出手中长剑的黑衣人,没有料到横空会有一剑飞来,触不及防之下,应声倒地。 骆云从中得出破阵的奥秘,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只顾挡开攻击,这样我们是永远挡不完的,都向薛姑娘一样,尽量控制对方的武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千万不要攻击下面一排有武器的家伙。” 岳语琴听后,果然照做起来,她用软剑缠住一柄钢刀,顺势将钢刀朝着另一名准备抛出武器的黑衣人激射而去,那黑衣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第211章 义庄死战(2) 骆云更是犀利,手中铁链好像灵蛇一样乱舞,飞来的三柄利剑都被他缠了起来,他顺势用内力把三柄利剑震出,其中一柄剑的剑柄打在一名黑衣人的身上,那名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顺势便把面上的黑布染红了,身形摇摇晃晃得非常厉害,却还是在勉强支撑不想摔下去,可是最后还是倒落在了地上,不住的哀嚎。 另外两柄利剑,其中一柄剑和一把飞驰过来的钢刀相撞,刀剑齐齐坠落,一位黑衣人想用手中武器去拨起坠落的刀剑,却没料到另一柄利剑朝着他直刺而来,顺势洞穿了他的身子,他的眼神里全是不相信,可是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已是如此,他的身子好似灌了铅一般,再难支撑,随着他倒下之后,站在他肩上的人也触不及防摔落到地。 薛芊洛也开始依葫芦画瓢,手中思青剑就好像有磁石一般,一柄朝她刺来的剑,被她手中迅速旋转的思青剑缠着,那剑贴着薛芊洛的剑锋旋转,看着就像飞速转动的秒针,而薛芊洛的思青剑便是牵动它旋转的撞针,随着薛芊洛手中思青剑一挥,那把剑就好像离弦之箭飞驰而出,又是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亡。 场内除了孙沙平依然只顾抵挡,丝毫不做反击之外,其他人都在不断还击,很快就把铜墙铁壁一般的困龙阵,打得不成样子。 攀附在墙上的黑衣人看见这一切又怒又恨,他丝毫也没想到天机门传颂得如此厉害的困龙阵,居然首战便败得一塌糊涂。 剩下的黑衣人已经跟场中的人站得乱作一团,骆云趁着混乱,一掌打在了薛芊洛的后背之上,他的这一掌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直接便让薛芊洛撞开了义庄的大门,身子滚落了出去。 骆云顺势又掠至岳语琴的身旁,又用同样的一掌,将岳语琴也送了出去,他本来还想将孙沙平也送出去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看来毒气已经侵蚀脏腑了,只能先保存实力拖住黑衣人,再做打算了。 薛芊洛和岳语琴刚被送出门去,便被一帮黑衣人围了起来,原来外边也有埋伏,看来黑衣人这次的准备着实充足。 薛芊洛和岳语琴同时挥动手中的佩剑朝着黑衣人杀了过去,本来轻拂的微风在她们冲杀之下变得更大了,卷得俩人的衣群狂乱飞舞。 薛家的轻功本来就需要在宽敞的地方才能灵活自如的施展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它本来的辅战作用,现在她来到了义庄之外,身形抚媚扭动,宛如一条灵活行走的人蛇,无骨般的身躯不断变形,时而快速移动,时而如鬼魅一般伫立,手中的一柄思青剑更是被她舞得如梦似幻,剑过之处,残肢断臂。 而岳语琴手中的软剑也是毒辣,有的被她一剑封喉,有的被她一剑消掉了脑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俩人的身形快得出奇,凌厉的剑气伴着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噼噼砰砰’的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轻哼、暴喝、惨叫、哼杀之声在渝州城外的这处义庄不断响起,惊得群鸟齐飞,百兽溃逃。 这时,义庄之内的骆云和孙沙平也跟黑衣人厮杀得如火如荼,场面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骆云身中毒气,正在拼尽全力和黑衣人死战,他在死战之余,还在用内力阻碍毒气的扩散。 孙沙平则是且战且退,嘴角时不时的露出阴险的笑容,当然这些并不会被正在死战的骆云发现。 义庄内少了薛芊洛与岳语琴,而孙沙平又在阳奉阴违,使得剩下的黑衣人有足够的精力去围攻骆云,他们几个人为一批,分左右前后同时夹攻骆云,一波败下另一波又补上,这样连番作战,配合得相当默契,丝毫也不给骆云喘息之机。 这样的车轮战耗也会把一个人耗尽体力而死,更别说骆云还得分身控制体内正在侵蚀肺腑的毒气,时间耗得越长,骆云越发有些吃不消了。 骆云不断怒吼着,手中的铁链也不断挥舞着,一盏茶的时间,便逼退了十几波与之周旋的黑衣人。 这时,一个黑衣人从骆云背后刺来,骆云转身已晚,一把利剑刺在了骆云的肩膀之上,幸亏骆云转身的同时身子偏移两寸,不然没入肩膀的那把剑刺在的就是他的心脏位置了。 骆云怒吼一声,左手抓住了刺在肩膀的那把剑锋,随之一个用力,那把剑竟被他硬生生的折断了。 骆云迅速拔出肩上刺着的断剑,用剑尖狠狠扎进了这人的喉咙里,一股浓浓的鲜血喷射出来,溅得骆云一条手臂全是血渍,那人手中的断剑还横着,而另一只手试图去拔那刺穿咽喉的剑尖,然而在他猛力拔出剑尖的一刹那,鲜血好似涌泉一般喷出,他的身子也跌跌撞撞的倒了下去,不过脸上却洋溢着舒适,看来那剑尖刺在咽喉里确实让他很是难受,所以他拔出来后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衣人趁机朝着骆云拍出了一掌,而左右两边的黑衣人也在此时齐齐朝着骆云挥剑刺来,骆云一时间陷入了三面逢敌的艰难处境之中。 骆云转身用手中的铁链刺出一招‘仙人指路’,铁链的一端直接洞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他没有丝毫停顿,手中的铁链顺势一缠,又将一名刺剑而来的黑衣人剑身缠住,他借着黑衣人拔剑之力,将铁链从那名洞穿身子的黑衣人体内抽出,接着他借力打力,顺势便将铁链抽打在了那名拔剑黑衣人的面门之上。 黑衣人被猛力的一抽,牙齿被打落几颗不说,整个人都被抽蒙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便被这股劲道的铁链打倒在地,身子不住的发颤,卷缩。 虽然骆云应付下了两面的攻击,可是背后那一掌他只能硬挨了,身上有伤又中了毒气的骆云,后脊处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掌,只见他却纹丝未动,好似一个铁骨铮铮的魔鬼,吓得那个挥掌击中了他的蒙面人反而胆寒了起来,身子正在微微往后退缩。 第212章 义庄死战(3) 而骆云手中的铁链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急劲的打向身后的黑衣人,黑衣人没有想到打了骆云一掌,骆云还能迅速做出还击,他在惊慌失措之下,便被骆云手中的铁链缠着了脖子。 黑衣人一声惨叫,拼命用手去扯缠在脖子上的铁链,可是他越是挣扎,铁链勒的就越紧,很快他露在外面的脸都通红了,蒙在面上的黑布也不拂动了,整个人就快要窒息啦! 这时,其他黑衣人趁势一拥而上,一来是为了拯救同伴,二来是想借机立功。 骆云大吼一声,顺势将这名黑衣人朝着一群冲来的黑衣人甩了过去,几个黑衣人躲闪不及,瞬间便被砸翻在地。 骆云又挥舞起手中的铁链和逼近的黑衣人战在了一块,手中铁链‘咯噔咯噔’的响起,轻哼、暴喝声此起彼伏,而义庄之内的棺材到处都是裂痕、剑创,地上随处可见断剑、残刀,黑衣人的尸体断臂、缺脚,一片血肉模糊,场面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再看岳语琴和薛芊洛这边,因为长时间的拼杀,加之黑衣人的人数不断增加,并且还不知道暗处潜伏着多少黑衣人,在人海战术的疯狂碾压之下,在外面拼杀的岳语琴和薛芊洛,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动作也在长时间的拼杀之下,变得迟缓了起来,因此身上频添了几道伤痕,不过她们依然还在苦苦支撑。 这时,一枚暗器如同激射而来白光突然朝着岳语琴的后背射来,幸好薛芊洛刚好瞧见了暗器,她反应极快,一剑逼退了和自己纠缠的黑衣人,然而薛芊洛不待手中利剑停下,剑在手中顺势一个翻转将暗器打落了下来。 岳语琴此时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接着又是第二枚暗器朝着薛芊洛急射而来,这次岳语琴看得倒是清楚,她身形一闪,顺势用手中的剑将暗器打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对彼此充满了感激之情,嘴上并没说什么,因为此刻的情况根本不容许她们吐露谢意。 原来离她们不远处还藏了一个放暗器的人,紧接着就是第三枚,第四枚朝她们同时射来,随后更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暗器,看着就好像整齐划一的箭弩手在统一射出箭雨一般。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含飞身而来,身影在空中宛如轻燕划过一般,速度快得很是惊人,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左右挥舞,把那些射向她们的暗器悉数击落。 然后他的身形一转,既然借着旋转的力道将身子凌空腾起,接着身形又在空中随即一转,踢出一脚,一道脚影朝着刚刚放暗器的那名黑衣人扑腾而去,脚印的速度之快,看着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蝙蝠,眨眼之间便已经掠到黑衣人的近前。 黑衣人是投放暗器的高手,可是闪避的功夫却是不济,当即便被脚影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胸口,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迎面扑倒在了草丛里,似已没了气息。 刘含身子在空中不做停留,俯冲直下,便朝着其他黑衣人杀了过去,几乎一脚一个,踢得有些黑衣人捂住裤裆,跪在地上直抹眼泪,还有的就连身子都飞了出去,片刻后才在远处传来惨叫声。 刘含一边拼杀,一边对岳语琴和薛芊洛说:“你们跟紧了我,我这就给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薛芊洛有些苦涩地说道:“可是骆神捕还在义庄之内,咱们可不能抛下他不管呀!” 刘含淡淡道:“骆神捕武功高强,一时半会应该没事的,咱们先杀出去再说。” 薛芊洛觉得刘含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他们都是自身难保的人,眼下还是先杀出一条血路,再考虑救骆云的事,于是他们三个背靠着背,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以这种唇齿相依,互相防守的方式作战,不给敌人留下一处空门。 黑衣人攻上去一个便被他们一剑砍杀一个,不过还有很多不怕死的黑衣人朝着他们围攻而来,数量庞大,源源不断。 他们只能拼命的厮杀着,将那些如浪潮一般冲击而来的黑衣人一个一个的击倒,一个一个的逼退,杀得尘土高扬,衣襟飞舞,剑气四溢,哀嚎遍野。 义庄外边的打斗还在继续,此刻骆云的身上也不断的添加伤痕,而那些黑衣人依然还在朝着骆云攻击而来,丝毫没有因为骆云的勇猛而吓得怯战退缩,真不愧是天机门中的镇殿死士啊,一个个都有不惧生死的胆魄,比及外面的那些黑衣人,生猛了许多。 骆云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铁链,身形也不断的旋转,铁链跟着身体舞动着,把攻击自己的黑衣人一一打趴在地。 那些被打倒的黑衣人躺在地上非死即伤,勉强有两个可以站起来,可是战起来不久又被骆云抽翻在地,完全没有抵抗与攻击之力,弱如菜鸡。 有的黑衣人被这铁链的劲道打得身体从中间爆裂开来,有的头颅被打飞出去,有的兵器也被打成两截,这个本该荒废的义庄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空气中除了已经淡去的毒雾,尽是刺鼻的血腥味。 领头黑衣人见此情形,知道再不出手,恐怕带来的人都得佘在骆云手中了,他真没想到骆云的耐力竟然如此惊人,在用内力驱挡毒气的同时,还能以天生的神力把众多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要是他没有中毒气,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正好又有几名黑衣人朝着骆云攻击而来,天王瞧准了这个时机,身子凌空俯冲,脑袋朝下,剑如闪电般朝着骆云直击而来。 骆云刚刚把冲上来的黑衣人打倒,而这把剑便到了骆云头顶,猝不及防之下,骆云只好在仓促之间将头一偏,这把剑擦着骆云的耳边,扎入了他的左肩之中,剑尖又从骆云的腋下穿出,竟然生生刺穿了骆云的一只胳膊。 骆云一声厉喝,竟然不顾身上的毒,强行用内力把这柄剑硬生生的夹住,天王运用内力试图将剑拔出,可是内力不及骆云不说,身子还在空中完全使不上力,惊慌之余便打算弃剑而逃。 第213章 义庄死战(4) 这时,骆云手中的铁链向上甩出,链子发出一连串‘咯噔咯噔’的脆响,竟在空中盘旋直上,宛如飓风卷起的海浪,瞬间便死死缠在了天王的脚踝上。 骆云暗自发力,将天王朝地面猛力砸去,天王整个身子不受控制一般,竟被这强大的劲道从空中拽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溅起滚滚尘烟,地上的白云石板都被砸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天王的脚踝被缠住的那一刻,其实也有运气抗衡过,可是他的内力震入铁链之中,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从一个最普通的人一步一步爬到天王级别,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生死搏杀,可是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心中不禁暗叹:第一神捕果然名不虚传。 天王扯下脚上的铁链,顿时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一般,而骆云手中的铁链被天王解开以后,又迅速朝他抽了过来。 铁链在空中带起一阵‘轰隆隆’的破空之声,天王见状赶紧闪避,可是天王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由于视角原因,没有及时看到铁链抽打过来,当他看见铁链袭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了,当场就被铁链抽得整个人似已变形,身子在地上怪异的扭曲着,嘴里的舌头也打结了,只能吱吱唔唔的低吟着。 天王看见手下被抽成这副模样,眼神里充满了畏惧,赶紧招呼身旁的两名黑衣人去杀。 这两名黑衣人亲眼目睹同伴被抽得变形,而那铁链刚刚离他们只有几尺距离,他们才从铁链之下劫后余生,心中也是惊恐万分,可是却不敢违抗天王的命令。 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朝着骆云叫杀冲来,试图用杀声为自己壮胆,可是喊杀声却让骆云早早便注意到了他们。 骆云收起手中的铁链飞速朝着黑衣人的面门招呼过去,两名黑衣人早就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嘴上只顾叫嚷,完全没有注意到死神正在向他们招手。 顷刻间,铁链准确无误的抽在黑衣人的面门上,率先被抽中的一名黑衣人,脸上一大块皮肉都被抽得翻飞起来,鼻子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整张脸变得血肉模糊,很是狰狞。 另一名黑衣人因为有同伴挡了一下,受伤则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也是被抽得鼻青脸肿的,就连蒙面布都被抽飞了,可是却没人能够看得出他本来的模样,因为他那张脸已经臃肿得变了形。 两人几乎同时捂住脸颊,齐齐嚎叫起来,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骆云用左手缓缓拔出了刺在肩膀的利剑,整张脸也因为剧痛而扭曲着,混身尽是鲜红的血色,看着更像矗立义庄内的魔君,一双锐利的眼睛寒光爆射,整个身子散发着渗人的杀气,嘴里冷冷说道:“天地辽阔任我行,邪恶不灭刀不停。佛魔皆是俗间物,斩尽妖邪见月明。” 众多黑衣人将骆云团团围着,听他吟完这首气势磅礴,豪情万丈的诗,更是吓破胆了,他们甚是不敢相信骆云已经落到这份田地了,居然还有兴致去吟诗作对。 天王忽然大笑道:“什么斩尽妖邪?我看骆神捕是因为刚刚爆发内力将我震伤,此刻毒发攻心,就快支撑不住了吧,你休想用一首诗就把我们吓退,大家给我上,他扛不住了。” 众多黑衣人只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在等待同伴率先发起攻击,天王看见这些手下皆是一副观望的态度,愤怒的吼道:“都给老子上啊,杀敌者升职封金,畏战者株连全家。” 天王的这番话不仅有诱惑力,而且也有威慑力,这些黑衣人中,有些是后来从义庄外冲进来的,但是大多都是义庄之内的镇殿死士,作为镇殿死士都是有家室的,他们是为了妻儿不受株连,这才甘愿做死士的,所以株连全家的威胁对于他们来说太严重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受不住升职的诱惑,还是顾念妻儿的安危,他提剑率先冲了上去,可是他的身形才掠出包围圈,骆云刚刚拔出的利剑便朝他的胸堂划了过来。 黑衣人的勇气可嘉,身手却是不济,只听一声惨叫,整个胸膛被利刃切开一道血口,一大段肠子滑得一下滚落出来,黑衣人随即瘫软在了自己的肠肚之上,看着就像一头被人刚刚宰杀的牲口。 骆云顺势又将手中利剑向天王掷去,本想趁他不注意时,来个擒贼先擒王,却不想天王不是泛泛之辈,脑袋轻轻一侧,便躲了开来。 骆云的毒已经蔓延全身,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并不做任何的停留,握着铁链便朝天王逼去。 天王刚刚才从剑下逃脱,又见骆云这副阵势逼来,吓得不住向后退去,嘴里失声嚷着:“随尘大师,快快救我......” 这时,义庄之内唯一一口还是完好无损的棺材,忽然颤动起来,仿佛棺材里头就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一般,接着那口笨重的棺材好似被一根无形的钢丝吊着,凌空朝着骆云袭来。 骆云正要挥舞铁链抽向棺材,可是棺材却在空中爆裂开来,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身形在纷飞的碎片中显露出来,手中武器直劈骆云的脑袋。 这个和尚就是天王口中的随尘大师,他的兵器是一根佛家木棍,木棍由枯禅木凿制而成,木棍的韧性极好,硬度也极强,一般的刀剑劈在上面,根本弄不出一点痕迹,据说这样的木棍可是用坚硬的金刚石来凿制而成的,一根这样不起眼的木棍就要凿上百年时间,还要用磨石再打磨几十年,因此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十根不到。 骆云将手中铁链举过头顶,硬生生抗下了这雷厉风行的一棍,他被棍气震得双膝都弯曲了,若不是骆云内力深厚世间罕有,恐怕早被对方劈得跪倒在地啦! 铁链跟枯禅木碰撞在了一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骆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还藏着这样一个高手,只可惜他踏足江湖几十年,却从未听说过江湖中还有随尘大师这样一号人物。 第214章 义庄死战(5) 随尘挥舞手中的枯禅木朝着骆云横扫而来,人却还在咧嘴笑着:“听说你很厉害,佛与魔在你眼里都是俗物,老子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跟你比个高低了,现在终于轮到我出场了,颤抖吧!老杂毛!” 骆云手中的铁链赶紧甩出,心中却想这和尚是什么来头,怎么一口粗言秽语,根本没有佛家弟子的涵养呢? 他在思索之时,铁链已经朝着随尘的枯禅木击去,棍子与铁链瞬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骆云手腕扭动,铁链像受惊后的小蛇缩回洞中一般,眨眼间便缩回半尺,又在瞬息间摇摆而上。 随尘见状,很是悠闲地转动手中木棍,铁链抽打在木棍之上,就好像恶蛇咬到了石头似的,铁链竟被弹飞了出去。 随尘挡开铁链,旋转的木棍骤然停下,又朝着骆云直击了过来,骆云手臂一甩,铁链又抽了回来,木棍与铁链再次撞在一起,发出‘铛啷啷’的铁链滑动声,木棍与铁链缠在了一起,又迅速的分离开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对彼此都很是佩服,随尘佩服骆云伤得如此严重,居然可以用铁链束缚住他的一击,骆云佩服随尘居然可以轻易挣脱束缚。 不过他们只是出于英雄惜英雄的一眼对视,很快随尘的身子迅速摆动了起来,枯禅木在他手里竟然变成了数道棍影,铺天盖地的朝着骆云直击过来。 骆云清楚那是内力驱动之下形成的棍影,也就是所谓的剑气一类的攻击,因此他只是手腕转动,铁链如蛇行一般开始对着随尘的数道棍影缠绕而去。 骆云的铁链就像盘龙柱上的蛟龙,迅速盘在一道棍影之上,棍影瞬间化为乌有,接着铁链又窜到另一道棍影上盘躯起来,棍影又化为混沌。 骆云以迅疾的铁链缠绕之法对抗着随尘的枯禅棍影,两人瞬间打得难分难舍,棍子和铁链不断的撞击着,两人从地面打到了空中,又从空中打到了地面,你来我往之下,过了上百招,骆云由于伤势不轻,渐渐落于下风。 随尘以他强悍的棍法,压着骆云一番猛攻?,而骆云抓住随尘只顾猛攻,疏于防范之际,用自己强悍的内力挥出一掌,掌力如惊涛骇浪击打在随尘肩上,随尘被震得退后半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骆云没想到随尘武功之高,可是临战能力却是如此不济,想来也跟他是一个出家人,入世未深、战斗经验不足有关了,现在既然成功将随尘打伤,骆云自然得抓住这个时机,因此他丝毫也不给随尘半点喘气的机会,他连连挥舞手中的铁链,一招快过一招击向随尘。 此刻的随尘用枯禅木抵挡骆云的连番攻击,由于刚刚吃了骆云一记掌风,心中还存有芥蒂,因此身子也在不由得连连后退,就在随尘后退之时,骆云身体突然点地而起,既然掠过了随尘的头顶,身子一个翻转来到随尘身后,双脚往后齐蹬,好似跳入水中的青蛙,狠狠地踢在了随尘的后脑勺上。 随尘完全不知道骆云会来这样一招,触不及防之下,他被这一脚踢得口吐鲜血,身子跌跌撞撞朝前奔了好几步,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光秃秃、明晃晃的后脑上还有两只脚尖的印痕,看着就像殷红的胎记,又像一副猴子屁鼓的图案,非常的滑稽。 只见随尘手掌一拍地面,身体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嘴里一声怒吼,又挥舞着手中的枯禅木朝着骆云冲来。 骆云见势,手中的铁链如丝带般挥出,缠上了随尘的枯禅木,随即身子原地一转,一股强劲的内力竟然把随尘甩了起来,又在空中甩了几圈,然后一个用力,随尘竟被甩得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到旁边的一根柱子之上,整个义庄的屋顶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随尘撞到柱子上的一刹那,本来还想用手去抱柱子,可是刚刚那剧烈的一撞,他整个人竟使不出半点力来,手才刚刚抚在柱子之上,身子便迅速朝着地上坠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试图还想起来战斗,可是随即落下的枯禅木砸在了他的脑顶上,整个人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 骆云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俯视着地上的随尘,心中在想,若是今天不除掉这个贼和尚,日后江湖必起波澜,他身上腾起一股浓浓的杀机,冷冷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为何不在庙中修行,要来此间作恶?” 随尘眼中一道寒芒射出,心中气愤之极,本以为自己武功小有成就,可以出山为所欲为一番,不料首战就遇到这样恐怖的对手,语气自然变得不太客气起来:“老子不是和尚,而是你们天天参拜,日日供奉的佛爷爷。老子学得一身本领,就是用来为所欲为的,你管老子为什么要作恶呢,老子喜欢,老子高兴,你管不着。” “一句话里尽是污言秽语,我看你就是一个假和尚,哪怕是一个真和尚,也是六根不净的疯和尚,既然佛起魔刀作恶来,那骆某就替天行道诛此佛。”骆云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铁链在地上发出‘铛啷啷’的声音,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一些受伤躺在骆云身旁的黑衣人,拖动着身子不断往后退却,就好像看到勾魂的厉鬼了一般,魂飞魄散。 随尘眼里虽然也有惊讶之色,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看着骆云不断朝着自己靠近,嘴里忽然大声说道:“你想杀老子,哪有那么容易,咱们武功都差不离,只是老子实战能力不如你,故而才被你一击得手,你别高兴得太早,老子这就起来跟你再行大战三百回合。” 随尘嘴里说着,又是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用脚绊起枯禅木,接着迅速出手接住弹起的棍子,随即又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伸到嘴边用舌头舔掉手背上的血迹,嘴里冷冷道:“佛爷爷的血就是圣水,老子吃了圣水,有着充沛的体力跟你继续再战了,颤抖吧!老杂毛!” 第215章 英雄陨落(1) 随尘抖动了一下身子,随即又是一声大喝,手中木棍扑面朝着骆云劈来。 只见骆云冷哼一声,紧握铁链的手腕一抖,一股浩瀚的内力瞬间传入铁链之中,接着他的身子忽然腾起,手中铁链连续击打向随尘。 随尘饮的血其实就是自己的血,哪是什么圣水,那根本就是他在自我安慰,想要迅速振作起来而已,可是自欺欺人的随尘,面对骆云气势汹汹的连环攻击,身上的伤势使他根本无力招架,很快便被骆云逼得迅速向后退缩起来。 只见随尘用手中的枯禅木连连挡着骆云的铁链,身体不断的后退,骆云在武术上修为确实跟随尘差不多,可是内力上修为却高出随尘不是一点半点,毕竟骆云可是步入老者的高手了,而随尘才只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和尚,又没有丰富的实战能力,很快他便毫无招架之力了。 然而骆云并不给随尘任何的喘气机会,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宰了这个和尚,只见骆云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一击抽了下来,由于这一击的力道不小,随尘只好横举枯禅木挡下。 不料随尘的枯禅木竟然被骆云的铁链缠了起来,这力道确实不小,那铁链在木棍上缠了好几圈才停下,接着骆云使劲一拉,便将枯禅木从随尘手中夺了过来。 骆云也在此刻落于地面,可是他丝毫也不停留,抬起便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手无寸铁、毫无招架之力的随尘膝盖之处,随尘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骆云随即又是一脚踢在随尘的胸口之上,随尘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贴着地面滑出了几丈距离,膝盖都被粗糙的白云石板磨破皮了,五脏六腑也被震成了重伤,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却根本有心无力,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魂归九天了,幸亏这随尘骨骼异于常人,只是在那里跪着不住咳血。 骆云绝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危害武林,他解开缠着枯禅木的铁链,正要过去勒断随尘的脑袋,孙沙平突然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骆神捕,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 骆云刚刚只顾与随尘缠斗,确实忽略了护卫薛芊洛与岳语琴杀出重围的大事,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莫非外面还有高手?薛姑娘她们遇害了?” 孙沙平已经来到骆云的近前,他的嘴角浮起微微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出什么事了,你还是下去问阎王爷吧!” 孙沙平在说话之间,一把匕首刺入了骆云的小腹之中,而且还在小腹上猛力一划,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骆云此刻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最初的判断是对的,孙沙平真是一个奸险的小人,他只恨自己不相信断案多年的第一感,错怪了苏陌寒,因此遭来这等横祸。 孙沙平轻轻松开了手中的匕首,这把匕首还插在骆云的小腹之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一颗殷红的肾从口子里滑落出来,骆云手刚好朝血口处按去,本来是打算止血的,可是却刚好按在了肾上,他想也没想居然把肾扯了下来,一把砸在了孙沙平的脸上。 孙沙平用手去护脸部,不料骆云随即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当即便被打得倒飞出去,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才撞在一口破烂的棺材上停了下来,要是骆云没有受伤,那这一掌倒是可以直接把他拍进那口棺材里头了。 骆云本想拖着遍体鳞伤的残躯,上去宰了这个卑鄙小人孙沙平,却不想天王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柄剑,迅速朝着骆云后背刺来,本来已是伤情极重的骆云只能硬生生的挨下这剑,利剑刺穿骆云的身躯,白森森的剑尖从骆云胸膛穿出,骆云手中铁链好似再也拿不动了一般,既然砸在了他的脚上,身子也为之一颤。 天王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心中正在为自己亲手除掉这个煞神而愉悦,不料骆云身子突然扭了过来,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对着他,一双哀怨的眼睛正直视着他的眼睛,天王竟也被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转身便要往后退去,却被骆云扑了过来,一只胳膊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天王一边用手去掰,一边使劲挣扎,可是却发现越是挣扎,脖子就被勒得越紧,怎么挣扎却也挣扎不开,整个人都要随之窒息了。 这时,他的手忽然摸到了刺在骆云小腹上的匕首,他迅速拔出匕首,不断反手朝着身后的骆云身上刺去。 一刀、两刀、三刀......十刀。 他足足刺了十刀,可是骆云愣住他的脖子依然不松,他整个人都快要在窒息中崩溃了,拼命的刺在骆云身上,刀起刀落,将骆云都刺得肠穿肚烂了,可是骆云依然不肯松手,似乎死也要捎带上他一般。 正在天王为之崩溃之际,孙沙平不知道何时爬了过来,起身拔出了天王刺在骆云后背上的一柄利剑,一剑狠狠斩了下去,既然将骆云的一只胳膊劈了下来,鲜血喷得孙沙平一脸都是,弄得他自顾去擦脸上的鲜血,手上的剑都扔掉了。 骆云转身一拳又将孙沙平打得滚飞出去几丈,可是骆云整个人已完全力竭,身子摇摇晃晃已经站不稳了,而他被劈断的那只手还紧紧勒在天王的脖子上,天王扯下断臂,不住的喘气,咳嗽,不断往远处奔逃,仿佛还在刚刚的余惊之中,早已顾不得去管骆云怎么样了。 骆云摇摇晃晃了好一番,终于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他不想狼狈的倒在这帮乌合之众的眼前,他不顾身上多处重伤正在往外淌血,依然拖着自己偏体鳞伤的身子,朝旁边的一口破棺材挪去,满口的鲜血染红了他发黄的牙齿,却还在碎碎叨叨地念着:“薛姑娘,你自己保重了,骆某任务失败,先去陪雪茹了。” 他艰难地朝着棺材挪动,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这平常眨眼就能走过去的地方,他足足挪了半盏茶的时间,而义庄之内还能勉强站起身来的黑衣人只能静静地望着他,谁也不敢冲向前去。 第216章 英雄陨落(2) 而那些躺在棺材附近的黑衣人,拼命朝着旁边爬去,嘴里哭爹喊娘,求神求佛,希望骆云不要冲着自己来,他们一边爬还一边望着骆云,仿佛就好像看到瘟神来了一般。 骆云总算来到了破烂的棺材旁,他将蓝雪茹的骨灰从怀里拿了出来,身子趴在棺材的边缘上,小心翼翼地将骨灰放入棺中,嘴里念着:“雪茹,对不起了,不能带你去西湖了,下辈子,不管老天爷如何戏弄咱们,骆云也非要娶你为妻,你就好好在西湖边上等我吧!” 骆云念念叨叨地说完后,用尽余力翻进了棺材之中,接着棺材抖动了两下,弄得众人一头雾水,还以为骆云又在耍什么花招呢,谁也不敢过去瞧上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王催促了好几次,几个黑衣人才在互相推拉之下,一同来到了棺材旁边,他们探头望了进去,发现骆云原来早就死了。 第一神捕气盖世,锄强扶弱欲展翅。 锁神困魔侠万丈,豪情尽显鸿图志。 劳心劳力为江湖,举步维艰揽诸事。 遍体鳞伤遭断臂,魂归九天终离逝。 骆云死后依然还能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并非天王、随尘、孙沙平等人胆小,而是骆云的耐力确实太过惊人了,若是他们事先没有服用解药,恐怕早就在持续的拼杀中毒发身亡了。 至于骆云的耐力为何这般好,那就跟他年轻时候的遭遇有关了,尤其是他在追查万乐门血案时,被同是神捕的秦风百般算计,身上的伤从来不曾断过,甚至还有几次危急生命,他便是在那个时候练就了这番忍耐力。 当然光靠忍耐力是抵不住义庄之内的毒气,孙沙平骨子就不弱,他也在骆云不注意时,问天王要了解药,不然也不可能撑到现在,而骆云却完全靠的是一身纯厚的内力,强行将毒控制在体内,若不是黑衣人的围攻一直没有断过,骆云是有机会将毒气逼出体外的。 从表面看起来骆云的死似乎跟苏连云很相似,都是在中毒的情况下被围攻而死,可是两者实际有天壤之别。 武林神话苏连云是被用毒最厉害的北冥教下的毒,毒性不仅厉害,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侵入苏连云五脏六腑,因此苏连云只能封住体内的毒性,不让它们继续蔓延,完全没有办法将毒逼出体外,再加上当年刺杀苏连云的三十几人,全是一流高手,苏连云频频爆发杀招,奈何力抗不下,奇毒与伤势双重伤害,导致身亡。 骆云则不一样,他中的毒没有苏连云的厉害,而且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毒雾,早就有了防御的准备,再者这些刺杀骆云的刺客,都是来自天机门的杀手,除了随尘、天王、孙沙平算得上一流高手之外,其他都只是跳梁小丑,所以说骆云与苏连云的实力还是有些差距的,而骆云最后殒命,那是伤势加重,力竭而亡。 江湖就是这样,总是在新人换旧人,后浪推前浪,所以江湖是精彩的,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 正在大家围在棺材旁,端详第一神捕的遗容时,义庄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他进来后便扯掉了脸上的面纱,大口喘着粗气,好似一块薄薄地蒙面布都让他呼吸有些压抑一般,这个人正是宁不凡。 天王诧异地望着宁不凡:“你不是在外面伏击那两个小丫头吗?怎么跑进来了?” 宁不凡喘息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她们......被暗处......潜伏的......人救走了。” “什么?”天王甚是不敢相信:“你们几十个人还留不住两个臭丫头?” 宁不凡连续呼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是缓过气来了,解释道:“原来暗处还潜伏着一波高手,一共是八个人,我们击杀了其中六人,从他们的身上都发现了定山王府的暗卫令牌,还有两人侥幸逃脱了。” 天王怒道:“一群废物,八个人就把人救走了?” 随尘听到此处,脸色变得郁闷起来,忽然插嘴道:“你答应给老子玩乐的小妞子跑掉了?” 天王见随尘有些不悦,连忙对宁不凡说:“宁天将,还不快把情况说出来,别扯那些暗卫是怎么逃的,说说那两个臭丫头往哪个方向逃了。” “她们被暗卫里面的一个头目,扔上了路旁的马车,然后驾马奔着官道方向去了,估计已经追不上啦!”宁不凡说完,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随尘闻言,一掌按在了身旁的棺材板上,他的手挪开时,板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你们答应过老子,这个江湖里的女人都是我的,随便老子任意霍霍,如今鸡肉没有吃到,还粘了一嘴的毛,老子很生气,就得杀人玩,颤抖吧!杂碎们!” 天王连忙上前安抚道:“等等,随尘大师切勿动怒,咱们现在就回城快活去,城里的姑娘比那两个臭丫头漂亮的,还多着呢!” 随尘狐疑地望着天王:“你确定没有再骗老子?” “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再忽悠大师呀!”天王说着便给宁不凡递了一个眼神。 宁不凡立刻明白过来,附和道:“大师,天王说得没错,城里有个地方的姑娘可以随意玩乐,保证让您欲仙欲死。” 随尘眼中放出了光芒,咽了口唾沫:“哇哈哈哈......还不赶紧带老子回城去,愣着干鸟啊!” “是是是......”天王在随尘面前就像摇尾乞怜的狗一般,嘴里应承着,人已经转身在前面带路去了。 片刻后,天王带着随尘便离开了,孙沙平捂着胸口缓缓走到宁不凡的身旁,望着门外离去的随尘,轻声问道:“那个和尚是什么人呀?你们怎么看起来都很害怕他呢?” “他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秃驴,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不是怕他,而是怕他背后的师门。”宁不凡说完瞥了一眼门外,一副瞧不上随尘的模样。 “他是你们从哪里请来的呀?这样一个好色之徒,怎么能够把咱们的大事做成呢?” “天机门会去请这样的人吗?” 孙沙平不解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呀?” 宁不凡解释:“他不久前才从山门出来,便在一座村子里调戏一位村妇,结果被天王瞧见了,本来天王想杀了他为民除恶,不想这色秃子的武功不凡,反将天王打伤。天王灵机一动,以江湖美人颇多,尽数献给秃子,从而才将他诱骗到了渝州分舵,予以利用。正巧我又刚好去渝州求援,天王听闻骆云也在目标之中,他急于想看看秃子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于是便把他一起带来了。” 孙沙平不再言语,也不再关心随尘是从哪里来的,他只想尽快去追自己的小师妹,因为他担心师妹身上的毒,他带着解药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孙兄,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啊?”宁不凡在后面加大声音问道。 孙沙平这一次也被天机门弄得够呛,在那困龙阵中没有少受伤,而且最后被骆云打的一掌和一拳更是伤了内脏,总算是险象环生,九死一生,要是再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己和小师妹的命说不定都得搭进去,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啊! 他闻言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我是这次刺杀任务的怂恿者,也算是雇主之一了,现在我宣布刺杀任务取消,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宁不凡望着孙沙平朝义庄外走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任务进行到这里都没有杀掉薛芊洛,这确实不能怪他没有努力,只能说骆云确实太难对付了。 然而不远处就是历城的地界,他们更不可能在定山王的地盘安排大型的伏杀,所以任务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既然孙沙平主动要求取消计划,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217章 城头风波(1) 暮色渐深,渝州城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正在赶着回家。城头一户炊饼铺的店门前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脸上斑斑点点的老太婆,她目光凝望着街道远处人来人往的行人,正在等待她的儿子回家吃饭。 老太婆已经年过半百,早年丧夫,她与儿子相依为命三十几年,由于家境贫寒,儿子娶了两次媳妇,可是都无缘共度一生。第一个媳妇嫌他们家里穷,跟着一位财主跑了,第二个媳妇因为患上了顽疾,老太婆花光了所有积蓄,带着儿媳妇四处求医,最后女子心善,不愿再继续拖累他们了,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服食家中用来毒老鼠的药物而死。 从那以后,老太婆家里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了,别说拿钱再讨一门媳妇,就连吃饭都得靠去邻家借米过活,幸好他们还有一门谋生的手艺,那便是烙制炊饼,因为她的炊饼口味不错,再加上城里的人都同情他们这对苦命的娘俩,因此炊饼的生意得到了大家的照顾,生活没有了起初几年那般清苦。 夜幕降临时分,老太婆一如既往的坐在门前等待儿子卖饼归来,那张常年烙饼被风干的脸上洋溢着期盼,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摆放在屋内,老太婆算准儿子这个时候该回来了,因为不管炊饼有没有卖完,孝顺的儿子担心老母亲等久了,都会在这个时辰赶回来。 老太婆每次都劝他,让他卖完以后再回来,多存点积蓄,早点娶个媳妇回家,毕竟做母亲的也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儿子却总说,钱是赚不完的,可是陪伴母亲的时间,过一天便会少一天,那是用再多钱也买不回来的。 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老太婆嘴上虽然怪儿子没出息,心里就惦记着老母亲,成不了志在四方的大丈夫,心里却觉得非常暖心。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她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总为儿子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儿子的孝顺,让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老太婆每天坐在门前等待儿子回来,她会把过去与儿子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味一遍,那些艰苦的岁月,苦中作乐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老太婆的脑海里,她的嘴角不时浮出一丝微笑,她的眉梢不时微微一皱,过去的点点滴滴如今依然牵动着他的心。 她正在回味那些的时候,远处传来儿子的呼声:“娘,我回来了。” 老太婆站起了身,寻眼望了过去,儿子正挑着担子朝着家中赶来,天已经昏暗,老太婆看不到儿子脸上的汗珠,不过她知道儿子此刻一定满头大汗,她拿起一条毛巾便阑珊走去,打算给儿子亲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然而她才刚刚跨出两步,一匹骏马从她身前疾驰奔过,眨眼间便将离她一丈多的儿子撞飞了出去,儿子飞出了两丈多的距离,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口鼻全是鲜血,人已经快不行了。 骏马撞到人后,又疾驰了一段距离,才将马背上的人摔了下来,驾马的是一个和尚,赫然竟是随尘大师,他之前被骆云打成重伤,本来伤势就很糟糕,又急于进城快活,这才不小心撞到了赶着回家的卖饼郎,这一摔着实也把他摔得够呛,好半天都没能站起身来。 老太婆看见儿子被马撞飞,整个人都好似被雷击了一般,心急火燎地朝着儿子奔来,当她蹲下身子去轻抚儿子时,儿子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起来,手直直指着老太婆的毛巾,老太婆每次都是第一时间给儿子擦汗的,她知道儿子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老太婆赶紧用毛巾给儿子擦脸上的血迹,擦额头的汗珠,汗与血混杂在一起,已闻不出那是汗味,还是血腥味了。 那张脸越擦变得越花,可儿子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牙缝里全是鲜血,他却说:“娘,儿子没事,你别担心,咱们这就回家。” 老太婆本来在哭泣,可是听到这话,她泛起了慈祥地笑容,说道:“嗯嗯,咱们这就回家,娘已经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苕尖了,今晚还有二两猪头肉,咱们俩娘好久没有喝一壶了,咱们这就回去。” 老太婆说着便要去扶儿子,可儿子轻轻推了一下她,说道:“娘,我自己可以回家,只是担子可能要你帮我接一下了,我感觉有些乏了。” “好好好,娘这就去收拾担子,你快点起来,饭菜可要凉了。”老太婆说完,看见儿子又冲她笑了笑,她赶紧转身去收拾被撞得一片狼藉的炊饼担子,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时候,再去看她的儿子,已经躺在血泊中死去了。 此刻看热闹的路人越围越多,可是大家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远处吱吱唔唔地议论着,谁又愿意搅合进这种沾上人命的是非中呢? 老太婆看见儿子躺在地上,这么老半天了也没有动静,肩头的担子扔在了地上,担子因为一个脚已经摔断了,顺势便跌翻在了地上,那些没有卖完的炊饼再次滚落得满地都是,一位贪吃的小孩拾起来就想往嘴里塞,结果刚到嘴边便被看热闹的长辈打落在了地上,赶紧把孩子拉到了一边,一副好似碰过这些东西都会沾上晦气的嫌弃表情。 “儿啊,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家去睡吧,娘亲这就背你回家。”老太婆说着,不顾年迈的身子,已然去扶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儿子。 老太婆尝试了几次,可是都无法将如同烂泥一般的尸体架到肩头,而那些冷漠的路人也只是在一旁观望,没有谁去帮一把手,都生怕沾上晦气。 终于,老太婆隔壁的邻居听见外面嘲杂的喧闹声赶了出来,本来这么大的动静,他早就听见了,不想他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要他马上炒两个小菜,乱世之中有买卖不能不做,一家人还指着这家小酒馆过活呢! (本章完) 第218章 城头风波(2) 这客人一身江湖装扮,又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在急着赶路,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看看情况,刚刚才把手里的事忙完了,趁着客人在用餐的时候,他便出来瞧一瞧,不想竟是隔壁的邻家大娘出事了。 他的名字叫毛二,他们家跟隔壁的老太婆关系本来就不错,这些年老太婆没事就去他的小酒馆中帮忙,尤其是这段时间他的娘子生完孩子在家中坐月子,老太婆帮的忙更是不少,两家人的关系简直亲如一家。 毛二本来就是暴脾气,当即便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一边挥舞菜刀,一边染着:“哪个鳖孙把我家大哥撞了?” 这时,城外恰好又来了几匹快马,这几位驾马的人老远就看见街道上拥堵着许多人,于是提早便把马勒了下来,马停在了人群前,马上的人全部穿着黑色夜行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与体型。 其中一人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接着滑鞍下马,直奔随尘而去。 随尘此刻也缓和了不少,他被扶起来后,正好看见那位拿着菜刀准备找他算账的毛二,好气道:“那小杂碎敢挡老子的路,害得老子从马上摔了下来,要不是看他已经死了,老子非得将他剥皮抽筋不可,没长眼的玩意。” 毛二开始还以为这个和尚也是被马撞翻的受害者,如今听了随尘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于是提着菜刀一边朝他们走,嘴里一边骂:“你这秃驴,撞了人还有理了,老子这就抓你去见官。” 只可惜毛二还没有走近随尘的身,便被随尘的枯禅木一棍敲爆了脑袋,脑花喷得到处都是,吓得那些围观的人四散奔逃,再也没有兴致继续看好戏了,一时间渝州南门的街道变得十分混乱。 随尘大声吼道:“一群小杂碎,赶紧给老子逃命去吧,要是耽误老子逍遥快活,要你全家的命,不不不,只杀男的,女的全部给老子把玩一番,让老子玩爽的可以放一条生路,要是玩得不尽兴的,捏碎你们的脖子,哈哈哈哈颤抖吧!杂碎们!” “随尘大师,这可是渝州城,不比小村小镇,希望你还是收敛一点,不要在此大开杀戒,尤其是屠杀平民百姓,若是惊动了官府,或者惊扰了其他大门大派,我也没法摆平的。”一位扶着随尘的黑衣人劝解道,这位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随尘甩在后面的天王。 天王没有想到才这么短的一点时间没有跟上,随尘就闹出人命来了,若这是在城外或者小村小镇,他还有办法摆平,可这是在繁华的大都市,要是闹大了,就算他把天机门在渝州的分舵搭进去,那也很难摆得平的。幸好这时候是夜幕来临之际,街上的人迹不多,而他们又蒙着面的,随尘也是外来户,他得趁事情没有闹大,劝随尘赶紧收手。 随尘见围观者作鸟兽散,也没兴致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催促天王赶紧带他去快活一下。天王却有些犹豫了,若是没发生这事之前,他带随尘去快活那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事,要是那些逃散的围观者去报官,依照随尘那么有特点的装束,肯定很快就在青楼被抓住了。 “随尘大师,我们都受了内伤,就算去了青楼也是无法尽兴,要不还是回去疗伤,择日再出来快活如何?” 随尘脸上露出了不悦,自己为了尽快能够到达城里,惨遭摔落下马,吃了那么多苦头,居然告诉他今天不能去,随尘恼羞成怒道:“今天不去也可以,那老子就从这里一直快活回去,这段路的女人我都包了,老子可不管那些是不是良家妇女,也不管会不会惹什么事非,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天王打了个寒颤,这里距离天机门分舵要路径几个门派的堂口,其中一个堂口还是雄踞淮河北岸,乃是渝州城第一大派的陈家堡,若不是陈家堡对天机门的分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天机门的这处堂口也无法在远离总舵的隋国境内立足,要是事情闹大了,陈家堡一夜之间便可把天机门的分舵端掉,想到这样的后果,他只好答应随尘,立刻带他去快活。 “老子还以为你不相信呢?正准备把那老太婆给”随尘说到此处居然咽了口唾沫,邪恶地笑道:“你说老太婆是啥滋味呀?要不咱们趁四下无人,一起尝尝如何?” “随尘大师就别拿本尊取乐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快活吧!”天王说着便扶随尘上马,同时招呼一名手下给老太婆打赏一些银子,让此事能够就此化解。 不想去善后的黑衣人说话也不中听,他把一袋银子扔在了老太婆的面前,说道:“死老太婆,这事本来就是一桩意外事故,这些银子拿去给你儿子买棺材,剩下的就是抚恤金,足够你养老了。” “呸,谁稀罕你们的臭钱,我只要我儿的命,你们还我儿子的命来。”老太婆说着就动手去抓扯黑衣人的衣服,黑衣人没有天王的指令,不敢在渝州城里随便杀人,毕竟渝州有他们的分舵,这可是天机门苦心经营了几代人,才在此处扎根下来的,要是一有不慎,被其它门派借机瓦解,那天王回去都得掉脑袋,而这些手下更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不敢乱来,只是防御着老太婆的撕扯。 “疯老太婆,老子还不了你儿子的命,只能把你送去见他了。”随尘说话之间,驾马而至,一棒子敲在了老太婆的脑袋上,一声沉闷的敲击声以后,老太婆好像烈日晒腌的茄子,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天王刚刚正在上马,却见随尘又击毙一人,一脸苦涩地说道:“随尘大师,你怎么又添一条人命呀,这样本尊很难做啊!” “老子本来是想放她一条生路的,可是她不识趣,一副没有挨我棒子就不满足的样子,我寻思了一下,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索性送她一棍子,现在她总算是安静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就行了,反正没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随尘大师,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一棍子敲死人的时候,那么多目击者看见的,现在你又敲死一个,大家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到是同一个凶手嘛!” “人都打死了,你就别念念叨叨了,再废话我就从这里一直杀到你家去,让那些人都以为是你杀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天王无言以对,本来他留着这个随尘是想予以利用的,不想现在居然成了烫手的山芋了,于是只好驾马在前,带他赶紧去青楼,希望这事不要再愈演愈烈,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219章 澡堂争端(1) 随尘等人离去后不久,一群士卒便赶到了案发现场,士卒一共七人,全部身穿胸前绣着‘兵’的正规军服饰,从他们的服饰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在城西附近巡哨的官兵,不是来自州郡的衙役。 这七位士卒都是跟随过杨然南征北战的将士,可谓是十分干练的老兵了,他们七人在兵头的分配下,马上展开了行动,一人先去城上通知封城缉凶,另一位马上去通报州府衙门,剩下两位看守现场,还有三位负责在周边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整理凶手的相貌特征,予以及时的缉拿真凶。 这件事本来发生在城头,守城的官兵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可是案发后到这一批巡逻兵出现,足足有一盏茶的空隙,这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守城的官兵在这个点也到了饭点,本来这个点官兵们应该紧闭城门,回家吃饭睡觉的,不想这些年隋国的经济得到了上浮,城外百姓进城卖菜的也多了,有的早出晚归,偶尔就有人耽误了一时半刻,没有出了城,害得只能露宿街头,宵禁的城市街道本该空空荡荡,可是每次总能抓住几个因为想把菜卖完再回家,因此耽误时辰的农夫。 朝廷考虑到街头有人夜不归宿的现象,影响到一个国家盛世的颜面,因此便把城门关闭的时辰延后了半个时辰,而那些官兵可不乐意了,表面不敢违背上面增长站岗的时间,暗地里却时常出现提前离岗的情况,最后都是把关闭城门的事情,交给了站在城楼上守夜的官兵。 这样守门官兵还是照常回家,只是每到这个时辰,城门就会出现没有兵士的情况,而外敌入侵的时候,望风的人依然可以提早发出预警,并不影响对外敌的抵御,上头对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城头这起命案发生的时候,除了城楼上有一名守夜的士卒发现了情况,却不能擅自离开岗位之外,并无官兵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阻止恶徒的暴行。 三名负责周边调查的官兵,来到了老太婆隔壁的小酒馆里,毛二开的小酒馆里此刻还有一人正在进餐,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三位官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兵头装扮的官兵招呼手下止步,他过去询问一下情况。 兵头来到这人面前,只见这人一身棕色长衫,一副江湖侠客的装扮,年近五旬,却没有老者的半点气息,反而在眉宇间透着一股王者的威严气息。 兵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侠客,很和善地问道:“这位壮士,可曾目睹街上命案发生的经过?” “官爷,不好意思,草民急着吃完饭,赶在城门封闭前出城,所以听见外面有响动,却没有功夫去管,因此并未看到事发经过。”侠客说话也非常和善,客气。 兵头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和善,而相信他的话,狐疑地问道:“我看壮士应该是江湖中人,不知可否借阁下的武器一看。” “官爷莫非怀疑我是杀人凶手?若是草民真的杀了人,还会坐在这里等你们来抓吗?” 兵头说:“我们这是在例行公事,还请壮士配合一下。” “可是草民没有武器,拿什么给官爷看呢?” 兵头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侠客:“我看壮士不像拳脚方面的武者,掌心又有老茧,定是常年使用武器的行家,壮士却说自己没有武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侠客本来还在很是悠闲地吃着饭菜,听完这话很是诧异的望了兵头一眼,不过他的诧异只是在脸上停留了一刹那便消散了,又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淡淡的说:“官爷真是观察入微,草民的确是使剑的人,只可惜剑已赠人。” “赠人?”兵头脸上满是猜疑,说道:“壮士不会以为我是兵家子,不懂江湖吧?剑乃是一名剑客的生命,你把剑赠予别人,那还如何行走江湖?” “一名真正的剑客,他的生命是脱离了剑道的,不会因为一柄佩剑的得失,就改变了他的宿命,无剑胜有剑,这才是剑术的真谛。” 兵头听完侠客的一番话,似有感悟,说道:“这位大侠竟能说出此番道理,想必是江湖中的剑术高手,不知尊姓大名?” “岳——千——羽——”侠客说完三个字,身形一闪便走出了小酒馆,站在门口的两名兵士准备去拦,可是拔出亮晃晃的兵刀,触碰到的却是侠客的一道残影,心中顿感震惊,好快的身手,宛如一道夹尘而去的微风,只留身后尘土飞扬一般。 两名士兵毕竟是战场厮杀,南征北战下来的,他们定了定神便朝侠客的身影追去,却被兵头喝住了:“住手,这是大名鼎鼎的剑神,不得无礼。” 兵头说着竟然迈步来到门外,他正想跟岳千羽搭讪两句,却见街道外已经不见了岳千羽的身影,他于是问两名手下:“有没有看见剑神奔哪个方向去了?” 两名士兵,一人指着城外的方向,一人指着城内的方向,同时说道:“好像是这边!” 兵头见两人指的方向都不一样,呵斥道:“到底是哪边?” 其中一名士兵解释:“不太确定,他的身手太好了,一眨眼就没入黑暗之中啦!” 兵头垂头丧气地说道:“真是可惜了,我在江湖浪迹多年,几次前去白平剑派想要瞻仰剑神尊容,可是身份太过卑微,都是未曾一见,不料参军之后,却有幸一睹剑神风采,甚至还有机会与之交流一番,遗憾的是到他老人家离去之时,才知道他乃是赫赫有名的剑神。” 原来那名侠客就是岳千羽,他从京师离开以后,本来是想回白平剑派的,可是心中甚是担心女儿的亲事,害怕女儿刁蛮的个性,此番单独前去历城会把这桩美事闹砸了,于是便打马直奔历城,因为岳千羽走的是官道,而岳语琴他们绕行了查河小道,所以岳千羽才能这么快到达渝州的南城。 第220章 澡堂争端(2) 其实岳千羽早就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了,他就算不出去看,光是靠耳朵听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岳千羽在江湖漂泊了许多年,后来坐上白平剑派的掌门后,也没少在江湖走动,早就见惯了这些纷争,再加上他急着赶路,打算在城门封闭前出去,所以并没有去管这些乱世之中,时常出现的繁杂琐事。 当然岳千羽的轻功完全可以在城门封闭后掠出去,京师加高的城墙都难不到他,更何况渝州的城墙呢?而岳千羽毕竟是好面子的豪侠,总是越墙有失身份,上次掠过京师的城墙,就是因为刚好遇到城门封闭,已经实属无奈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渝州街道的两旁点亮了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在乌云的笼罩下,大地显得一片灰沉沉的,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一般。 随尘等人驾马进入城南,城南门直通历城,历城又与唐国、宋国毗邻,乃是三个国家贸易往来的门户,因此城南便成了渝州的经济枢纽中心,光是城南便有大大小小十几家青楼,天王担心城头的命案会惊动官府,所以不敢带随尘去大型青楼,准备带他去一家较为隐蔽的小青楼,随便应付一下他便行了。 他们在一处街道边下马步行,天王让宁不凡陪着一同前往,其他手下将马带回去,这样可以减小他们的目标。 他们下马后进入了一条小巷子,而这家比较隐蔽的小青楼就开在这条巷子的深处,专门用于接待一些出来找乐子却不太方便的达官贵人。 这家青楼虽然很小,可是对客人的保密信息却是做得最好的,所以天王才选择将随尘带来此处。 他们沿着巷子往里走了不会儿,便路过了一间澡堂子,不料随尘眼里放出了光,欣喜地说道:“咱们就在此间快活了,正好里面的女人都是光着身子的,省去了脱衣服的麻烦啦!” “随尘大师,使不得呀,这个地方可不是咱们随意消遣的地方,要是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理呀!”天王连忙劝解随尘。 宁不凡也上前附和道:“大师,前面就到快活的地方了,何必急于一时半刻呢,这些光秃秃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那个样吗,而且她们还会拼命反抗,一点乐趣也不懂,咱们又何必自讨没趣是吧!” “一听你的话就知道你不懂风花雪夜了,女人不是光秃秃的,难道还穿着衣服,让你抱着当棉被呀!行了,你们别说了,先去这里面玩玩,就这样说定了,谁再废话,我可要生气了,老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了,颤抖吧!杂碎们!”随尘说完便往澡堂子大步迈了进去,一副很是机渴的模样。 天王见状连忙问宁不凡:“宁老弟,你平常主意最多了,快点想想办法呀,要是事情闹大了,咱们天机门在渝州的分舵恐怕就不保了呀!” 宁不凡沉思了片刻,话语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天王,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和尚做掉如何?” 天王道:“你的意思是免得他牵连咱们?” 宁不凡沉声道:“没错,把他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肯定会给咱们捅出篓子来的,不如将他杀了,然后就说他是因为被骆云打成重伤而死的,这样他背后的人出来寻仇,那也找不上咱们了。” 天王开始还有些忌惮随尘背后的势力,可是仔细一想,还是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再说吧,于是一咬牙,狠狠道:“那就按照宁老弟说的办吧,反正这处巷子也算僻静,咱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干掉,不过这事一定要干得利索一点,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若是瞒不住他背后的人,那咱们都得完蛋。” “既然天王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让属下进去做掉他,你在外面等候片刻便是。”宁不凡说完,便得到了天王的默许,于是正打算冲进澡堂子里去。 忽然澡堂里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接着一个身影从里面倒飞了出来,赫然竟是随尘和尚,宁不凡和天王一脸诧异,没想到有人居然率先对随尘动手了。 随尘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大美人,你的三寸金莲踢得老子好生舒服呀,咱们再来一次!” 随尘说着又要往澡堂子里去,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咒骂声:“你是哪里来的贼和尚,怎么如此不懂清规戒律,比那市井无赖还不如,看本小姐不挖了你的眼睛,砍断你的双腿,看你还怎么为非作歹。” 伴随着女子轻柔的咒骂声,一道身影从澡堂子里掠身蹿了出来,她脸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可是水珠根本挡不住她脸上的羞愤之色。 她手里握着一柄精致的利剑,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剑蕙上还系着几粒珍珠,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拂动,一身青色长裙,显得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大美人,你怎么那么快就把衣裳穿好了,不过你穿着衣服比不穿更好看,哈哈哈”随尘说着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流着口水疙瘩。 “无耻,本小姐分明是在第一时间将你踹出来的,你何时有看到我的身子,休要在那里侮辱本小姐的清白。”女子极力辩解,可是随尘只是不住的大笑,很快澡堂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他们有些人想立刻离开这里,可是却被宁不凡和天王拦了下来。 “没错,把他们都给老子拦着,今天要是没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谁也甭想离开这里。”随尘一副痞子气,完全就不像身披袈裟的得道高僧,他的此言一出,大家才真的意识到,这和尚不是善类,因此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正在大家往澡堂子里退去时,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挤出了人群,来到了持剑女子的身旁,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小苗,你看本小姐像有事的样子吗?”女子对那丫鬟说完,又转而朝宁不凡他们说道:“难怪这个贼和尚那么嚣张,竟敢不顾国家法度,擅闯女子沐浴的澡堂,原来还有两位同伙呀,只可惜你们遇到了本小姐,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贼子,敢在然哥哥的管辖区域闹事。” 小苗靠在她的耳边轻声纠正道:“小姐,这里离历城还有几十里地呢,可不是王爷的管辖范围。” ———————— 这是每日三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开始继续恢复每日两更,风雨无阻。云少只是兼职写小说,已经把存货都更出来了,希望大家这个国庆过得愉快的同时,不要忘了给我投月票、订阅、打赏!你们的支持,就是云少的动力,感激不尽。 第221章 大打出手(1) 原来女子正是从宫中偷偷跑出来的昭琴公主杨灵霜,那日她看到圣旨后,一直哭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她才下定决心要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宫来找杨然。 可是杨灵霜从未出过宫,又对地图之类的东西完全看不懂,所以只好把她的丫鬟小苗一起带上了,小苗开始也是死活都不同意偷偷出宫的,不过后来杨灵霜以撞翻圣旨的事进行威胁,使得小苗才勉为其难的出了宫。 公主要出宫自然没有人敢拦她,她在出宫以后,为了防止杨绍派人把她追回去,便以女扮男装的方式来掩人耳目,一路打马来到了渝州城。 杨灵霜从小就听杨绍谈及九头山那一场大战如何的惨烈,三个国家战死的将士何其的悲壮,所以十分清楚渝州就是隋国的边陲之地,她心想既然已经到了隋国边陲,那就离杨然所在的历城不远了,于是打算在渝州好好修整一番,换作女儿装再去见自己心目中的大哥哥。 她哪里想到挑选了这样一处偏僻的澡堂子沐浴,却还是遭来了随尘这样的无耻之徒。 “不是然哥哥的管辖范围更好,免得然哥哥看见我打打杀杀,又要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温柔了。”杨灵霜轻声回应小苗。 随尘见她们窃窃私语,贼笑道:“两位美人是在商量如何伺候老子吗?” 杨灵霜开始并不理会随尘,只是用责备的口气对小苗说:“你咋不早点告诉我,这里离历城还远着呢?憋死本小姐了。” 她说完后,语气忽然变得火爆起来,大骂随尘:“你这贼和尚,当真不要脸,头顶光秃秃,脑里全浆糊,只想那破事,枉做出家人,六根竟不净,谈何渡众生。” 杨灵霜的声音骂得很大,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韵味,原来她起初以为这里属于杨然的管辖范围,害怕自己的形象传到杨然的耳朵里,影响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才刻意保持自己的风度,现在她弄清楚了渝州不属于杨然管辖,那她自然就暴露出自己泼辣的性格了,只是她作为堂堂的公主,并不知道如何骂人,所以骂出来的话也就带着一种打油诗的味道了。 “大美人,你长得不仅漂亮,骂人也那么动听,来来来,继续骂,不要停。”随尘一副听得津津乐道的样子,这把杨灵霜更是惹火了。 “你这臭不要脸的,看剑。”杨灵霜说着剑光一闪,一柄三尺利剑随着‘嗖’的一声,直刺随尘的面部而去。 随尘看见剑尖朝着他的眼睛逼来,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等到利剑快要触及到他的眼眸时,他的脑袋忽然一侧,双指竟很是轻松的夹住了剑身,任由杨灵霜如何挣扎,却无法将剑挣脱出来。 “贼和尚,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杨灵霜嘴上说着,左手已经伸到腰上去取马鞭了。 随尘贼笑道:“何止两下子,老子真正的本事都在鱼水之欢上,待会你就知道老子有多威武了。” 随尘说着手指发力,竟将杨灵霜的佩剑夺了过去,杨灵霜却不慌张,原来她刚刚也是故意把剑让对方夺去的,她趁着对方夺剑之际,一记马鞭如厉风般朝着随尘腰上抽打而去。 随尘之前跟骆云交手,早就被铁链抽怕了,如今看到鞭子,心里就来气,竟在气愤之余,乱了分寸,本该用他的枯禅木直接挡掉便是了,却选择了弃掉手中刚刚夺来的剑,连忙去抓抽来的鞭子。 鞭子夹着凛冽的风声,抽打在随尘的手心,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惜却并未抓住马鞭。 “哈哈哈,你以为鞭子还是利剑吗?看你还敢不敢逞能了。”杨灵霜说着又是一鞭子朝着随尘脑袋抽去。 随尘刚刚吃了亏,这次没有再忙中出乱了,而是挥动枯禅木去挡宛如劲风一般的鞭子。 鞭子抽打在枯禅木上,并未被随尘顺利挡下,鞭子好似一条无骨的蛇魅,鞭身弯曲抽在了随尘的脸上,划破了他的脸皮,气得随尘暴跳如雷,吼道:“臭妮子,老子稀罕你,你却不识抬举,还敢毁老子的容,现在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颤抖吧!小杂碎!” “本小姐咋不觉得你是毁容了呢?我反倒觉得这个样子更符合你做恶人的气质,哈哈哈”杨灵霜只顾嘲笑对方,殊不知暴怒后的随尘有多么可怕,虽然随尘喜欢风花雪夜,可是却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只见随尘用枯禅木拨开了马鞭,一棍直劈杨灵霜的脑门,杨灵霜见状连忙往旁边急闪,枯禅木因此扑了个空。 随尘击空之后,并不慌张,依然显得从容镇定,随着腰躯一扭,一招‘横扫千军’直扑杨灵霜的腰部。 杨灵霜双足一点,身子轻拂而起,就在随尘枯禅木扫来之际,宛如一只蜻蜓立在了枯禅木之上。 随尘见势,并未放低枯禅木,因为这样会让杨灵霜顺势摆脱危机,所以他选择了抬足猛踢枯禅木,试图依靠剧烈的抖动将杨灵霜摔倒下来,然后再趁其立足未稳,攻其不备。 杨灵霜却很是机灵,她在枯禅木之上摇摇欲坠,忽然脚尖一点,顺势在空中来了一招‘鲤鱼跃龙门’,身形在空中来了一个上下颠倒,一鞭抽向随尘的脑门,随尘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举棍抵抗,而是旋转手中枯禅木,舞得风声大作,棍影横飞。 杨灵霜的鞭子抽打在枯禅木舞成的圆盘之上,好似长矛刺在坚硬的盾牌上一般,鞭子顷刻间便被弹飞了出去。 随尘见鞭子被成功挡开,一棍猛击身形正在下坠的杨灵霜而去。 杨灵霜感觉一股劲风袭向自己,身形在空中强行调整了姿势,三寸金莲般的小脚骤然踢出,脚掌与枯禅木相撞,她身形被冲击力震得往后一翻,顺势飘落在地。 随尘没有料到杨灵霜的应变能力这么强,再加上之前受了内伤,面对迎击而上的一脚,他的身形也被震得退后两步,方才勉强稳了下来。 天王和宁不凡在一旁隔岸观火,他们倒是希望这个突然冒头的女子可以把随尘给解决了,那便可以省去他们动手的麻烦啦!只可惜杨灵霜虽然身手不错,可是出招却不够狠辣,完全没有要命的意思,这让他们一时间变得有些苦恼起来。 第222章 大打出手(2) 随尘身形稳住,又挥棍冲了上来,并没有因为身受重伤,而有所迟缓,也没有因为对手是一个女人,而手下留情。 他的枯禅木在手中舞得出神入化,棍影击打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痕迹。 杨灵霜的鞭子也不示弱,收缩自如,击得空中‘噼啪噼啪’直响,就好像过春节时的爆竹声一般,听起来使人振奋不以。 枯禅木与马鞭相互碰撞,棍影与鞭子来回交击,不断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竟从澡堂的门前战到了狭窄的巷子之中,鞭子和枯禅木因为都是较长的兵器,所以都受到了不小的干扰。 只见窄巷的壁墙上出现一道道鞭痕和枯禅木击打出来的窟窿,整片壁墙在顷刻间变得千疮百孔,惨目忍睹。 棍影肆虐,鞭气横飞,两人利用长兵在窄巷这样的不利环境下,战得难分难解,一条狭长的巷子里尽是他们交锋的身影,澡堂内的人看见他们消失在视野里,本想冲出去继续看看热闹,可是却被宁不凡和天王拦了下来。 这些人之中有些胆大的,试图想要冲出去,可是却被宁不凡犀利的剑法挡了回去,还有一些则是被天王强忍内伤,挥掌逼退了回去,他们看到这两个黑衣人都不简单,也就不敢再往外冲了。 小苗心系公主的安危,本想拼命冲出去,只见杨灵霜又跟随尘缠斗了回来,两人都是凭借娴熟的招式,从容应对彼此的攻击,当然随尘若不是因为受了重伤,招式有些迟缓,凭借杨灵霜的身手还是无法缠斗到现在的。 其实除了随尘有重伤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点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杨灵霜使的是鞭子,鞭子的招式跟铁链十分类似,恰好随尘遭受了铁链的重创,心中存有忌讳,所以影响了出招的速度,同样亦柔亦水的鞭子又是软中带刚的枯禅木克星,所以才能让杨灵霜和随尘缠斗几十招,仍是不分胜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因为持续的消耗,身受重伤的随尘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不过随尘毕竟也是一流高手,正所谓破船还有三斤钉,他忽然加快出招的速度,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光是消耗体力,毫无意义可言的战斗。 杨灵霜本来就处在疲于应付随尘的阶段,对方忽然加快了出招的速度,爆发了最后的隐藏实力,她开始变得无法招架起来,渐渐从两人胜负难分转为了下风,再由下风直接落败,被随尘一棍打得靠在了壁墙之上,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她挥动鞭子抽向了朝她逼近的随尘,本来想趁对方不注意,抽他一击,扳回如今的劣势,不想随尘早有防范,就在杨灵霜手臂抖动之时,他的身形忽然加快,眨眼间便来到杨灵霜的身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鞭子,然后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杨灵霜恶狠狠地盯着随尘,一边挣扎反抗,一边吃力的吼:“贼和尚,你知道本宫是什么人吗?我是堂堂的大隋昭琴公主,你敢对我无礼,不怕我父皇诛你九族吗?”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关在寺庙里念经修佛,连个女人都看不到,现在总算自由了,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敢在我脸上动鞭子,我就敢要了你的命,反正在老子眼里,死的也好,活的也罢,只要能让老子痛快,都是一样的,你就安心去吧,我相信你的尸体会好好伺候老子的,颤抖吧!小杂碎!”随尘说着手上准备用力,忽然远处传来了声音,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等等,这位大师如果想要有人伺候,那让小苗来好生伺候你吧,我家公主娇生惯养,不解风情,更不懂如何伺候别人,不像小苗从小就是一个丫鬟,最懂得善解人意了。”小苗为了主子的安危,突然挺身而出,这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随尘借着灯笼的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小苗,笑道:“小姑娘别着急,老子有的是精力,反正你们都得轮流伺候老子,谁也替不了谁。” “大师,你就让我先来吧,我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身手又那么厉害,一定是人中龙凤,能够让你临幸,那是小苗的荣幸,公主不识抬举,扫了你的雅兴,那你待会还如何尽兴玩乐呢?”小苗本来就天资聪慧,又跟随鬼主意颇多的杨灵霜多年,十分懂得拿捏对方的心思,曲意逢迎。 随尘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接着说道:“小姑娘说得有些道理,你模样虽然不及这位大美人,可是这嘴真甜,过来先让老子尝尝,我再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和尚。”杨灵霜被勒着脖子,骂完后不住咳嗽,接着又大声吼道:“小苗,你不要管我,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献身给这死和尚。” “公主,你别说了,咱们这些丫鬟命不好,不会像你们一样,可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理所应当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他。”小苗一边说着,一边朝随尘走去,因为有随尘的应允,宁不凡和天王又想看看这出好戏,所以没有阻拦小苗。 “你们说得那么沮丧干嘛,弄得好像死了男人一样,这不是扫老子的雅兴吗?”随尘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苗脸上的哀伤随即一扫而光,破涕为笑道:“大师,刚刚是沙子进了眼睛,要不你帮我吹一吹如何?” 随尘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好呀!哈哈哈” 小苗不会武功,三步作两步来到了随尘身前。 随尘一手掐着杨灵霜,另一只手将枯禅木靠在了触手可及的墙边,轻抚着小苗的脸颊,当真探头过去要给小苗吹那眼中的‘沙子’,就在他的嘴刚要贴近小苗时,忽然改而朝着小苗的嘴唇袭去。 不料随尘的嘴还没贴到小苗的嘴,身子猛的一颤,一掌打开了小苗,小苗被拍倒在地,手中紧紧握着血淋淋的匕首,身子不住的颤抖,眼神里满是惊恐之色。 “你这溅人,既然敢骗老子,颤抖吧!小溅”随尘这次的口头禅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却被杨灵霜趁势夺过靠在墙边的枯禅木,一棍猛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鲜血从头顶窜起,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染红了他的一张脸,看着无比的狰狞。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帮老子?老子好像干不过这两个小溅人啦!”随尘身子变得有些站立不稳,开始朝天王和宁不凡求救,可他哪里知道天王和宁不本与他根本不是一条心的,早就在暗地里巴不得他早点死了。 第223章 大打出手(3) 随尘怒目圆瞪,眼看宁不凡和天王没有丝毫的动作,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了,毕竟自己天生傲骨,资质卓越,从不与人低头,哪怕因为自己迷恋美色,故而被父母强行送进寺庙剃度出家,他也从来没有低过头,只是在不断想各种办法从寺庙中逃出来,终于在他二十年的坚持不懈之下,总算从寺庙里逃了出来,本来想要放纵一下,哪里知道江湖人心险恶,竟被天王利用了他的弱点,让他帮忙杀了骆云之后,便嫌弃他老惹麻烦,想要卸磨杀驴。 随尘在寺庙里待久了,年纪虽然已到中年,可是性子却十分天真,单纯。 “你们两个废物不帮老子就算了,待会看我驯服了两个美人,可别指望老子会留残羹剩饭给你们享乐。”随尘一边说着,一边去擦拭脸颊的鲜血,同时还在摇摇晃晃的挪动脚步朝着杨灵霜逼近。 杨灵霜一棍敲在随尘的脑袋上以后,心中也非常的惊恐,毕竟她连鸡鸭都没杀过,更别说将人脑袋打开花了,于是她丢掉枯禅木便去扶地上的小苗。 小苗胆子比杨灵霜更小,身子不住的发抖,杨灵霜扶了她好几次,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跌跌撞撞正要往巷子外逃去,可是却见一身血淋淋的随尘居然又阴魂不散的走了过来,两人就跟看见鬼了一样,脚步变得无比沉重,奔逃的速度变得比随尘挪动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啦! 她们在前面逃,随尘在后面可劲的追,大家速度都出奇的慢,慢得就好像乌龟在赛跑一般,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身形消失在了黑暗里。 宁不凡和天王见他们奔着巷子外面去了,于是赶紧追上去看看情况,追到快到巷子口的时候,宁不凡突然对天王说:“我回去稳住澡堂子里的那些人,免得他们趁机翻墙去报告官府。” 天王一心只在随尘这个麻烦能不能顺利除掉之上,对于宁不凡说那些他根本就不在意,于是让宁不凡自己去处理。 宁不凡返回澡堂子,正巧看见有人探头往外张望,似乎打算趁着外面无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看见宁不凡又折返了回来,他们赶紧躲进澡堂子里去。 宁不凡拔出手中利剑,露出邪恶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要想稳住你们,只有送你们去见鬼了。” 宁不凡说着冲进了澡堂子里,只听里面不断传出惨叫声,待到宁不凡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夜行衣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手中的剑锋也满是破口,显然是因为杀戮太多,剑都被砍钝了,谁又明白他添这么多的杀戮,那是为了什么呢? 渝州街道上,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两旁的商铺都已经闭门歇业啦! 这时,巷子里一前一后奔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混身是血,吓得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扭头便跑,唯独有一个侠客打扮的人立在街道中间,一动也不动。 这位侠客手中端着木盆,盆中放着毛巾,一看便是打算去澡堂子沐浴的,他腰上系着一把佩剑,一身灰色长衫,衣衫上满是尘土,一看便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来到渝州城的江湖中人。 其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骆云他们一步到达渝州城的苏陌寒,他若不是为了求见渝州分舵的天王,想劝说他别被宁不凡利用了,恐怕早就到达历城了。 原来苏陌寒从凉棚一战之后,便打马朝着渝州赶来,想在宁不凡到达渝州之前,便去通知天王不要介入此事,不想他还是晚了一步,天王早在渝州城外安排义庄的伏杀去了。 苏陌寒却并不知道,只是住在了分舵附近的客栈,每天去分舵等天王回来,一等就是一天半的时间,直到今天清晨他去分舵还是不见天王回来,心想事情可能已经在筹划了,于是打马出了渝州城,沿着济南府的官道搜寻伏击的地点,只是他奔走了一天,万万没有料到天王会把伏杀的地方选择在渝州通往历城的路上。 当然苏陌寒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失误,而是他没有想到宁不凡在设计义庄伏杀时,是采用了反其道而行之的计策,正常人都以为伏击会设计在济南府的官道上,这样就算失败了,还有追击的可能性,要是设计在历城的路上,失败了就没法再追击了。 宁不凡恰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骆云等人忽略了危险的存在,只是宁不凡的破釜沉舟,没想到还是让薛芊洛等人顺利逃脱了。 而苏陌寒这一身的尘土,就是打马奔驰一天的结果,只是他没想到,早晨他出渝州城的时候,刚好与骆云一行人失之交臂。 苏陌寒夜间回到城内,打算去澡堂子里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顺便在里面打探一些有关杨然的信息,为他进入历城刺杀杨然做准备,毕竟澡堂子里鱼龙混杂,每个人都是光着身子的,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才会交流毫无阻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实信息。 只是让苏陌寒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走到澡堂子的巷子口,便看见有人从里面跌跌撞撞地奔出来,于是他赶紧退出巷子,站在了街道上,想借着宽敞的街道,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苏陌寒退到街道上后,里面阑珊地走了两位姑娘出来,接着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人紧跟在后面,这让他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了。 “英雄救命,有人想要非礼我们。”杨灵霜看见苏陌寒,就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了一般,赶紧朝着苏陌寒求救。 苏陌寒扔掉手中木盆,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不对,不对,应该是朗朗乾坤,月黑风高之夜,竟敢明目张胆的调戏两位姑娘,你这身板也不怕吃不消呀!” 杨灵霜听到前半句,本来还在幻想眼前这位俊美少年,会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想却说出这样令人喷血的话,差点没有因此摔个大跟头。 随尘紧追在杨灵霜的身后,对于侠客的话,听得可是清清楚楚,他此刻心中对杨灵霜和小苗充满了怨恨,不管是谁出来挡他的路,他都得把对方撕碎不可,因此对侠客自然没有好语气:“小杂碎,跟老子滚开一点,否则要你的命。” 第224章 路见不平(1) 随尘脑袋直冒鲜血,身上的袈裟也被染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枯禅木也丢在了巷子里,因此苏陌寒根本没有看出他是一个和尚,再听随尘的声音和口气,就好像一位好色的中年狂徒,于是苏陌寒说:“这位大叔,你们玩得挺嗨的嘛!我知道了,这巷子里有家青楼,你们一定是从里面出来的,你们玩就玩嘛,何必因为价钱谈不合适,就喊打喊杀的呢?” 杨灵霜虽然从未出过宫,可是丫鬟小苗有出来采购过生活用品,因此知道一些有关外界的事情,早些时候小苗便给杨灵霜解释过青楼是什么地方了,如今杨灵霜听到苏陌寒居然说她是那种女子,心中愤怒不已:“你才是青楼出来的,不救人也就算了,别在那里侮辱人,我看你长着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衣冠禽兽,连那贼和尚都不如。” “你这姑娘嘴巴怎么那么损呢?我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用得着劈头盖脸骂我个狗血喷头吗?”苏陌寒说话之间,杨灵霜扶着小苗已经跌跌撞撞走到了苏陌寒的身前。 杨灵霜毫不客气,用手推开了苏陌寒,吼道:“滚开,一丘之貉。” 苏陌寒被推开后,挠挠头,有些闹不明白,这年头求救的人怎么比杀人的还凶。 苏陌寒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随尘也紧追了上来,苏陌寒眼睛里冒出了光,说道:“这位大叔,你伤得不轻呀,要不我扶你去追她们,我看她们那么没有教养,一定是她们收了黑钱,转眼不认账了。” 随尘虽然听不懂苏陌寒后面那些江湖暗语,可是却对苏陌寒施以援手表示接受,不过他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求人的傲骨,所以自然嘴上不肯言语,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苏陌寒扶着随尘,步伐确实加快了不少,快得就连受伤的随尘都有些跟不上了,被折腾得脸色苍白,只可惜苏陌寒故意扶着随尘走的是‘s’型的弯路,使得随尘根本无法追上杨灵霜,累得却是气喘吁吁。 “小杂碎,你是不是拿老子开心,故意折腾老子是吧?”随尘很快就察觉了出来,一边嚷着,一边动手就要拍向苏陌寒。 苏陌寒连忙往后闪躲,脸上装作无辜地说道:“这年头做好人可真不容易呀,本来想要英雄救美,结果美女当我是坏人,于是就想做个坏人,好心去扶受伤的大叔,没想到大叔也不领情。也罢,我还是去沐我的浴,懒得去管这些与我不相干的事啦!” 随尘一掌击空,费了老大的劲,才稳住了身形,嘴上却不解气,喝道:“小杂碎,你戏弄了老子,就想跟没事人一样算了吗?” “本来就没我的事了,难道你还想赖上我不成?”苏陌寒说着,故作苦涩道:“我的天呀,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就扶个受伤大叔,结果还招来事端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颤抖吧!小杂碎!”随尘听不懂苏陌寒说的那些俏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能喊出他的口头禅,予以震慑。 苏陌寒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大叔,你还是继续找那两位姑娘算账吧,我只是路过的浪人,没有银子供你治伤,若是你不幸死了,我也没钱给你安葬的,你别指望我会卖身葬狗,我情操没有那么高尚。” “老子虽然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在咒我死,想让老子死的人,那他也甭想活。”随尘说着又是一掌朝着苏陌寒劈去,可是他却再次扑了个空,甚至就连苏陌寒的身影都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当随尘再次看到苏陌寒的时候,苏陌寒已经出现在了杨灵霜的身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苏陌寒是怎么闪到杨灵霜身前的,大家都没有看清,因此都被苏陌寒鬼魅的身手惊住了。 苏陌寒展开双臂,拦住了杨灵霜的去路,说道:“两位姑娘先别急着走呀!” 杨灵霜说:“怎么?扶着那贼和尚追不上我们,打算拦路劫色了?” “公主,小苗怎么感觉他是在帮咱们呢?有话还是好好说吧!”小苗见到俊美的苏陌寒,之前有些憔悴的面容变得缓和了许多。 杨灵霜说:“哪有拦住我们去路帮忙的?他分明就是想要作恶,却碍于个人形象,不便亲自出手罢了,所以才做得那样畏畏缩缩,根本就是衣冠禽兽。” “我拦住你们的去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你既然把我当作了坏人,那我就索性做个坏人好了。”苏陌寒拦住她们,本想弄清楚事情的原由,却不想竟被杨灵霜当作了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于是他只好装作坏人,吓唬吓唬她,给她一点教训了。 苏陌寒说完后,转而朝着随尘喊道:“大叔,我为了表示自己刚刚不是在戏弄你,现在帮你拦住了她们,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来过来呀!” 随尘方才看见苏陌寒的身手那么厉害,又想到自己伤势如此严重,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本来还有些忌讳,担心苏陌寒会对自己下手,如今看到苏陌寒居然又帮自己拦住了杨灵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道:“你确定不是骗老子的?” “你都受伤了,那属于弱势群体,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那种雪上加霜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快点来吧!”苏陌寒说着,又冲随尘招了招手。 随尘虽然半信半疑,不过色胆包天的他,还是不顾自己的重伤,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杨灵霜看见随尘一步一步逼近,眼泪似乎都要急出来了,语气忽然一变,说:“这位大哥哥,我看你一副侠义尊容,应该不是坏人,后面那个贼和尚闯进澡堂子里调戏我们,你可千万不要助纣为虐,失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呀!” “贼和尚?”苏陌寒打量着渐渐朝他们走来的随尘,果然发现了随尘血淋淋的头上,隐隐竟有戒疤,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一口一个贼和尚,就是说的这位大叔呀,真没想到这年头就连和尚也耐不住寂寞了,有趣得很呀!” 第225章 路见不平(2) “英雄,这种败坏佛门清誉之人,你可一定要为武林除害呀!”小苗见苏陌寒并不像是坏人,趁势用委婉的方式请求他出手帮忙。 苏陌寒还来不及答应小苗,只见随尘按在腹部上的手忽然抬了起来,不再去管伤口还在溢血的情况,双掌齐出,各自朝着小苗和杨灵霜的后背袭击而来。 苏陌寒见势,根本来不及多想,一手一个竟将杨灵霜与小苗揽入了怀中,脚尖点地,搂着两位女子,身形向后掠出一丈,使得随尘扑了个空,由于重心不稳,迎面栽了个大跟头。 经过一整天踩踏的地面,积累了不少的尘土,因为随尘的倒下,地面上扬起了稀薄的灰尘,随尘的嘴里也吃了不少的灰,腹部的伤口甚至摔得崩裂了,因此他在吐嘴里吃的尘土时,不禁吐了一大口鲜血,愤怒的骂道:“小杂碎,你又耍老子,我要我要打爆你的脑袋,然后把你把你脑浆拿去喂狗。” 随尘嘴里碎碎叨叨的骂着,可是苏陌寒那边并不像英雄救美那么神气,因为苏陌寒突然把杨灵霜搂进怀里,这使得杨灵霜误会了他的本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苏陌寒的脸上,甚至就连小苗也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苏陌寒,看来都把苏陌寒当作了放荡不羁的浪子啦! 苏陌寒委屈地说道:“看来真是好心没好报呀,刚刚才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居然恩将仇报,翻脸比那翻书还快,我再也不当什么滥好人了,你们的事自己去处理吧!” 苏陌寒说着正要离开,只见随尘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在摇摇晃晃之间,猛的扑向了他。 苏陌寒因为视角的原因,再加上他只顾跟杨灵霜她们说话去了,完全忽略了重伤之下的随尘冒死的反扑,幸好小苗眼睛尖,一把推开了苏陌寒,刚好撞到了扑将上来的随尘,两人迎面抱在一起,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两人身形在地上停下后,随尘抬手便要一掌劈向小苗的天灵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灵霜趁着苏陌寒一个不注意,一把抽出了他腰上的佩剑,只见剑光一闪,白晃晃的利剑没入了随尘的背心。 随尘抬起的手忽然坠下,整个人无力般扑在了小苗的身上,吓得小苗魂飞魄散,早已没有了开始推开苏陌寒的勇气,竟吓得啼哭起来。 苏陌寒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胆子如此小,却舍身救了自己,这种不惧生死的女子气概,真是难得一见,不禁对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同时他赶紧上前把随尘的身体挪了开来,并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说道:“人已经死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官府找来不好解释。” 杨灵霜早已因为第一次杀人,精神变得恍惚起来,而小苗也因为死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苏陌寒只好先去扶起小苗,再去扶杨灵霜。 苏陌寒一手扶着一位妙龄女子,打算先带她们回自己住的客栈再说,不想他才刚刚走出几步,一道黑影掠身来到他们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尾随其后,一直藏匿在暗处,确定随尘暴毙之后,才出来收拾残局的天王。 苏陌寒打量了一遍对方,沉声道:“那阁下还想如何?” “他跟那贼和尚是一伙的”杨灵霜忽然大声说道,本来她杀了人,还非常的害怕,可是看到黑衣人后,她恍恍惚惚的精神状况,就好像被凉水泼了一般,立刻变得清醒起来。 苏陌寒再次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黑衣人,带着疑虑说道:“我的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呀?不要见一个人,就说他是贼和尚的同党好不好。” 杨灵霜坚定的说道:“绝对没有搞错,他的声音我记得非常清楚,他就是跟贼和尚一起出现在澡堂门前的黑衣人,那贼和尚跟他说话还很亲近,绝对是一伙的。” 苏陌寒开始还以为杨灵霜是被吓糊涂了,所以看到一个装扮神秘的人,就错把对方当作随尘的同伙,现在听杨灵霜口齿伶俐,逻辑清晰,不禁也开始相信她的话了。 “阁下既然跟那位大师是一伙的,不妨就把面纱摘下如何?报仇雪恨乃是人之常情,不必那么遮遮掩掩的。”苏陌寒嘴上说得十分和善,实际是在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趁此机会已将吓傻了的小苗交给了杨灵霜扶着,自己的手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你只不过是路经此地的人,此事与你毫无关系,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天王见苏陌寒剑拔弩张,气势不弱,担心自己身上有伤,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才用威胁的口吻说话,试图想让苏陌寒就此罢手。 “开始的时候,此事的确与在下无关,我也试图想要就此罢手,可是你们那位死去的大师不同意呀,非要咄咄逼人,最后死在了我的剑下,虽然剑不是我使的,可却是因为我保管不善,才导致了大师命丧于此,因此这事跟我已经脱不了关系了。”苏陌寒可不是怕事的主儿,怎么可能放下两位姑娘的安危不管不顾呢? 天王见威胁已经没有用了,可是又不能让杀害随尘的杨灵霜就这样走了,不然无法给随尘背后的人一个交代,于是只好放手一战啦! “你这不知死活的年轻人,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天王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成爪,一爪袭向苏陌寒按在剑上的手。 苏陌寒见对方没有亮出武器,而是使用的疾快且狠辣的爪法,因此他也没有率先拔剑迎击,只是用闪避的方式,躲开了天王的一爪。 天王一爪抓空,迟疑了片刻,再迅速抓向苏陌寒的腹部。 他在迟疑的片刻,那是因为他发现了苏陌寒闪避的身法,很像天机门的轻功绝学——月落无影,他在想苏陌寒会不会是自己人呢? 第226章 力抗将王(1) 天机门的机构繁杂,天尊手下有四大天王,四位天王手下各自管理着两位天将,天将下面又各自管理着两位门主,而苏陌寒只是一个小小的门主,并且还不属于这位天王的直系下属,自然与天王素未谋面了,因此使得他无法判断苏陌寒的身份。 天王想要多试探几招,若是知道眼前的苏陌寒就是同门中人,那便省去了一战的麻烦,再对付杀害随尘的凶手那就易如反掌了。 因为天王片刻的迟疑,这一爪的速度明显不比之前疾快了。 苏陌寒见对方势头稍缓,赶紧拔剑迎上,长剑出鞘,寒光四溢,剑如银蛇出穴,狂舞身躯迎向了天王的利爪。 天王不断扭动手腕,利爪在银蛇中穿梭自如,顷刻间便突破了银蛇的防御,一爪袭向了苏陌寒的腹部,苏陌寒眼疾手快,赶紧挥剑刺向天王胸口。 天王本以为苏陌寒会再次使用月落无影闪避,那他就能清楚辨别出对方身份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居然会采用以攻为守,两败俱伤的方式来应对此击,于是只好仓促往后退避,纵然如此,他还是成功抓破了苏陌寒的一缕衣布。 苏陌寒这才意识到对方爪法过人,可是剑法也绝对不弱,否则怎么可能在他的剑锋下穿梭自如呢?显然只有熟悉剑法之人才能在顷刻间看出剑招中的漏洞。 苏陌寒再也不敢轻敌了,同样他也清楚一般的剑招那是无法抵挡对方攻势的,于是他打算直接出奇招,速战速决。 只见苏陌寒脚尖点地,身形骤然掠起,接着便在空中不断变化位置,同时剑也在手中左右舞动,剑气不断在剑身上滑过,迅速在剑尖绽开成一朵朵美丽的剑花。 天王身形退后,本来想继续强攻,不料苏陌寒率先摆出了攻击的态势,而且还是使用的一种看起来非常诡异的剑法。 他自认为自己坐上天王已经许多年了,在天机门的藏功阁里什么样的剑法没有见过,可是如今却看到了这样神秘莫测的剑招,那是他阅览剑术典籍,从未见过的剑招。 当然苏陌寒的这一招也确实不是典籍中能有记载的招数,因为这是他根据轻功身法,再结合剑术造诣,最后悟出来的自创剑法叠阳九式中的大杀招‘霞光万道’,若不是苏陌寒想要尽快脱身的情况下,他是绝不会使出这一招的,所以迄今为止苏陌寒还是第二次使用叠阳剑法的第九式。 天王抬头望着长空中不断变化位置的苏陌寒,他在昏暗的光线下,已经无法看清对方具体的方位了,只能看到明晃晃的剑光在空中不断划过,不断绽开出美丽的剑花,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苏陌寒身处的位置,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神秘莫测的剑招。 苏陌寒在空中的身影越来越快,起初还只能在一处地方看到剑花绽放,接着两处、三处、四处,甚至多达九处同时有剑花绽放,看着就好像炫丽的烟花一般,惊得杨灵霜和小苗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 天王毕竟还是见过市面的人,他虽然也觉得非常震惊,可是却并没有因此乱了分寸,他清楚面对这样的杀招,只有保持镇定,才能从中找到破绽,因此他举着双爪,虎视眈眈地望着天空,随时防范着苏陌寒突如其来的攻击。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空中同时绽放出了十朵剑花,也就是在这十朵剑花绽放的同时,那些宛如花瓣一般落下的剑气,忽然加快了速度,犹如万剑齐发一般,直接朝着天王铺天盖地般的袭去。 天王开始还以为苏陌寒会从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趁机偷袭自己,等他看到万道剑光如雨滴般洒向大地之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丝毫不顾自己有内伤的情况,舞动双爪击碎那些急射而来的剑气。 浩瀚的剑气,根本就不是身受内伤的天王所能抗衡的,很快他手中挥出的真气越来越稀薄,再也无力抵抗,双臂上被剑气划破了许多细小的伤痕,身上的夜行衣也被割破得千疮百孔,头发甚至也被击落了几缕,若不是天王极力护着面部,恐怕也难免遭到毁容的厄运。 苏陌寒第一波的十朵剑花算是被天王勉强抗了下来,可是‘霞光万道’真正御敌脱身的本事,却不仅仅是十朵剑花那么简单。 顷刻间,苏陌寒第二波剑气又袭击了下来,这次剑气比之前少了许多,可是却被之前的剑气密集了。 这些剑气在接近天王的时候,迅速融合在了一起,好似雨滴汇入大海,很快融合在一起的剑气形成了一柄利剑的模样,一剑直刺天王的身躯。 天王早已经是伤痕累累,见到这以气形成的剑,已经无力抗衡,只好使出月落无影的闪避身法,成功躲开了这一道剑气。 剑气落空,击打在地板上,震得飞沙走石,长长的裂痕无比夺目。 天王看着地上的裂痕,正在为此感到庆幸,还好自己成功躲开了,不料第二道以气形成的剑又劈向了他。 等天王感觉到头顶有强大的气流波动之时,发现已经没有能力再躲开这一劈头而来的剑气了,同时他觉得非常惊诧,苏陌寒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盛的内力,在万道剑气后,又连续击出那么强劲的两道以气形成的剑影来呢? 其实苏陌寒后面的两道剑影,那是跟前面的万道剑气相呼应的,也就是说后面的剑影其实也是前面剑气的一部分,只是后面的剑影是将剑气融合在了一起,把这一击的杀伤力变得更强盛了。 肯定有人会困惑,既然想把剑气融合在一起,那之前的万道剑气为什么不融合起来,那样不是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了吗?非也,若不是之前的万道剑气把天王困在当中,让他的移动范围缩小,随后落至的两道剑影如何可以保证击中目标的机率变到最大呢? 这样说也许有些抽象,比如天王就是一个活靶子,而苏陌寒就是表演飞刀绝技的艺人,而苏陌寒的万道剑气其实就是同时飞出去的数把飞刀,它们可以把天王这个活靶子固定在某个范围内,那随后袭击而去的剑影,便可以把天王当案板上的鱼肉,随意宰割了。 当然这只是举的一个例子,天王毕竟不是活靶子,若不是他身受内伤,苏陌寒的霞光万道也不可能克敌制胜,而苏陌寒起初使出这一招时,他肯定不知道对方已是身受内伤了,所以他开始也没想过要克敌制胜,只是想重创对手,便于他们迅速脱身。 第227章 力抗将王(2) 然而出乎苏陌寒预料的是,第二道剑影在刚要触碰到天王头顶时,却被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影化解了。 这个黑影就是屠杀完澡堂子后,迟来一步的宁不凡,他以内力灌注在剑中,然后将灌注着内力的剑刺入了剑影,剑气形成的剑影与宁不凡剑中的内力互相排斥,迅速化为了乌有。 天王死里逃生,激动的对宁不凡说:“宁老弟,你又救了我一次,回去以后我要跟你结拜成兄弟。” “咱们还是先合力把此贼除了再说吧!”宁不凡嘴上说得好像不图回报的样子,其实面纱之后的他正在偷偷乐呢! 天机门之中除了天尊就属天王最大了,宁不凡能够抱上天王这颗大树,那他在天机门的仕途就能一帆风顺多了,那他两次躲在暗中,特地等到天王万分危急时再出手相救,也算没有白费一场了。 此刻,苏陌寒的身形才缓缓落到了地面,对于又突然杀出来的黑衣人,他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对方既然没有罢手的意思,那他心里的这种想法自然就没有底了。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难道这年头劫色都是轮流上啦?”苏陌寒说着,转而望向了杨灵霜:“到底还有几个这般厉害的人在打你的主意呀?” 杨灵霜捶胸顿足道:“就只有他们三个,现在都出现了,大侠把他们一块杀了,为民除害呀!” 苏陌寒见杨灵霜杀人时怕得要死,可是让别人杀人时,却说得无比轻松,起初他还怀疑小苗一口一个公主的叫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现在他已然肯定杨灵霜的身份绝对有这般尊贵了,只是他却对杨灵霜把自己当手下使唤,并不太高兴,于是故意调侃道:“你说得倒是真轻松呀,还就只有三个,他们三个可顶得上三十个小毛贼了。洗个澡都能洗出三个武功高强的,你的魅力真是不一般呀!回头我得重新省视省视你了。” 杨灵霜作为公主,一直又在宫中生活,从来没有谁敢调侃她,所以她便把苏陌寒的话当了真,语气变得丝毫也不客气:“本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可别想趁机打我的主意呀,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 “你们少要在这里打情骂俏,还是赶紧去阎王殿报道,兴许下辈子真能做一对痴男怨女。”宁不凡说完,手中那柄杀人太多,变得有些生钝的长剑赫然刺出,同时脚上步伐轻盈,朝着苏陌寒迈步冲来。 苏陌寒看见对方横剑刺来,开始还没有太过在意,心想对方距离还挺远,迈步再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到的,他正想对杨灵霜说点啥,忽见宁不凡的身影骤然变快,顷刻间便到了他的近前,而且横剑刺出也改为了挥砍,招式变化之快,并且劲道十足,势要斩断他一只胳膊一般。 苏陌寒赶紧闪身,宁不凡的剑锋从他的左臂旁边砍下,相距不到三寸。 苏陌寒顿吃一惊,完全没有料到对方剑法居然如此凌厉,再也不敢轻敌大意。 宁不凡的长剑并未停下,眨眼之间,第二剑由下朝上,斜提而至,苏陌寒挺剑挡下,不料宁不凡身后忽然飞出一爪,一把抓到了苏陌寒的肋骨之上,使得苏陌寒身形一震,力道骤减。 宁不凡趁势拨开了苏陌寒的长剑,挺剑直刺腰腹。 ‘当’的一声脆响,苏陌寒被拨开的长剑迅速侧剑挡了回来,宁不凡的剑尖刺在苏陌寒的剑身之上,由于用力过猛,宁不凡的剑身变得弯曲起来,而苏陌寒的身形也被剑尖的这股力道顶退了半步,趁势摆脱了天王突袭而至的‘锁骨爪’。 苏陌寒在逆境之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借助宁不凡的力道脱身,这使得两人顿感诧异。不过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又达成了配合上的交流。 接着宁不凡的长剑旋转起来,蔟地刺出,剑影重重,剑尖从三个方位刺向苏陌寒,苏陌寒面对这一剑三式,还招也是非常的快,在防守之余,奋力强攻。 天王趁着苏陌寒与之焦灼不下,忽然从宁不凡身后如同鬼魅一般闪出,双指戳向苏陌寒的双目,逼得苏陌寒不得不提足后跃。 宁不凡借着苏陌寒后退之势,强行压了上去,如同一匹狂暴的猛要将苏陌寒置于死地,因为宁不凡在酒镇利用过苏陌寒,犯了天机门切勿同门相残的大忌,更糟糕的是最后还惨遭了大败,害得手下两位门主一死,一个被击落水中了无音讯,这个足以要他命的把柄落在苏陌寒的手中,他不能让这一个小小的瑕疵,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多年才获得的一切。 苏陌寒奋力抵抗咄咄逼人的宁不凡,同时还得提防老是趁机偷袭的天王,一时间竟和宁不凡战得忽进忽退,三十几招过后,仍是难分高低。 宁不凡在盐城草堂和临江渡口都见过苏陌寒的厉害,知道自己再跟他耗下去,也很难占据先机,于是心中生出一计,边战边对天王说:“我来拖住这小子,你快去杀了那两个臭女人,只要替随尘大师报了仇就行,没必要跟这小子拼个两败俱伤。” 苏陌寒果然中了宁不凡的计,就在天王转而朝着余惊未散的杨灵霜与小苗冲去时,苏陌寒仓促之间摆脱宁不凡的纠缠,一剑朝着天王刺去。 可是苏陌寒的剑还没有刺中天王,顿时后背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身子也因为后背砍下来的一剑,略微朝前倾去,本来打算刺天王的后背,却只是擦破了天王臀部的一点皮。 苏陌寒稳住身形,转身举剑一挡,抗下了宁不凡即将斩下的钝剑,不料后背却遭了天王的一爪,顿时将他整个身子击得朝前扑去。 宁不凡一闪身,躲开了前扑过来的苏陌寒,回身又是一招凌厉的剑法,届时又在苏陌寒的后背上添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苏陌寒极力之下才稳住了倾倒的身形,后背的疼痛使得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一双寒冷到快要凝结成冰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宁不凡和天王,嘴里冷冷地说道:“我开始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宁不凡,不过你刚刚那招‘声东击西’的诡计,已经让我可以确定你就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了。” “你确实比之前变得聪明多了,居然可以看出我刚刚那招其实是在声东击西,不过你知道得太迟了。临死之前,宁爷也不怕让你做个明白人,我的确就是宁不凡。” 第228章 力抗将王(3) 原来宁不凡让天王去杀杨灵霜是假,用这招来转移苏陌寒的攻击目标才是真的,只有让苏陌寒把重点放在攻击天王身上,那他才有机会重创苏陌寒,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招还果然奏效了。 “真是可笑,你这堂堂正正的天将,居然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取胜,就算你今日真的把我杀了,那也只是你的耻辱,亏你还自报姓名,以为这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吗?”苏陌寒故意嘲讽,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后背所受两剑一爪的伤势,对他的影响不轻,他得迅速调整过来,不然想要在劣势中逆袭那就困难了。 宁不凡大笑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关心那么多干嘛?只要你们都死了,这事就算再不堪入目,那也没有人知道,我又何必介怀呢?” “宁老弟,我听起来怎么感觉你们好像有什么仇恨呢?莫非这个人也是天机门的,而且还是你的竞争对手?”天王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出了一些信息,带着疑惑总算问了出来。 “没错,他就是我仕途上的绊脚石,咱们一定要把他除掉,不然留着迟早也是个祸害。” 天王点点头,严肃道:“既然是宁老弟的仇人,又妨碍了咱们替随尘大师报仇,那确实容不得他了,反正天机门也是一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我们就算不杀了他,凭他那点单纯的心思,还是得死在其他人的手里,索性就让我们把这碍事的家伙除了,免得祸害其他同门。” “你也是天机门的人?”苏陌寒从天王最后的一句话里,探出了这个跟宁不凡称兄道弟的人似乎也是天机门的人。 宁不凡诧异的盯着天王,他没想到天王那么糊涂,自己苦苦为他隐瞒身份,他却在无意间暴露了。 天王因此也变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因为一时多言,居然让苏陌寒抓住了自己身份的信息,不过在他的眼里苏陌寒已经是死人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啦!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四大天王之一,渝州分舵的雷风行。” 苏陌寒背上的疼痛已经缓和了许多,淡淡地笑道:“你果然是人如其名,可惜只是说话雷厉风行,明明我只知道你是天机门的人,根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却急着要报出名讳来,看来是生怕我以后不能找到你们报仇呀!” 宁不凡也难以理解雷风行的做法,一时情绪无法控制,质问道:“雷兄,你太冲动了,我是身份败露不得不说,你告诉他这么多,难道就不怕他从此处逃脱,回到天机门告咱们一状吗?” 雷风行其实就是一个时而聪明,时而缺心眼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被宁不凡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想与之称兄道弟了。 “咱们一个是天将,一个是天王,他想要扳倒咱们哪有那么容易,等他能够活着走出渝州城再说吧!”雷风行很自信的说着,并且在说话间摆开了架势,特地将苏陌寒和杨灵霜隔了开来,免得苏陌寒趁其不备带着杨灵霜溜之大吉,由他的这个举动来看,一点也不像口中所说那样,完全不担心苏陌寒逃脱啊! “好呀,本来我是不想跟同门为敌的,而且更不想以下犯上,可是你们既然不给我活路,那我也不必再顾及同门之情了,今日就让我手中的寒剑也沾染一下天将与天王的鲜血吧!”苏陌寒话语冰凉,双眼的光芒如同冰锥子一般盯着两人。 雷风行被盯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的胆怯更加明显了,可是宁不凡却并非胆小懦弱之辈,他不但没被苏陌寒的目光震住,反而斗志更是高涨,一心只想在此把苏陌寒除掉,因为在宁不凡看来,不管苏陌寒能否扳倒他和雷风行,毕竟人言可谓,尤其是在天机门这种处处充满尔虞我诈的杀手机构之中,他不能给自己埋下任何的隐患。 “苏陌寒,你别以为自己侥幸杀了几个老古董,真的就可以位列高手之列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宁爷除了脑子好使,身手也绝不是你想象中那般逊色。”宁不凡说完以后,完全不给苏陌寒备战的准备,手臂一震,钝剑横挥过去。 苏陌寒此刻已经缓过劲来,可是他见这一招来势汹汹,并非一般的剑招,想来定是宁不凡在天机门中学习天将级别的剑招,于是他只好闪身避开。 宁不凡一招刚刚停下,第二招接踵而至,剑尖直刺苏陌寒的胸膛。 苏陌寒已然看出这是‘风铃剑法’中的一招‘一剑穿心’,他十分清楚‘风铃剑法’出招迅疾,快如疾风,虽然乃是天机门中入门剑法,可是实用性不容小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刺出这一招,若想出招抗衡肯定没有风铃剑法那般疾快,于是苏陌寒只好闪身后退。 苏陌寒身形刚退,宁不凡的第三剑跟着又已刺到,苏陌寒这下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了,只好举剑格挡。 ‘当’的一声脆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苏陌寒再也不敢小瞧宁不凡了,他真没想到对方可以在顷刻间将三套不同剑法中的剑招连贯使出,完全不给他还击的机会。 宁不凡的剑招被成功挡下,心中却在暗自得意,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把苏陌寒打得毫无还击之力,不过因为他的一时得瑟,苏陌寒抓住时机,开始迅速展开反击。 苏陌寒手中利剑一扫,一道剑光从剑尖迸射而出,剑气宛如银蛇一般扑向宁不凡,势要把对方身体撕裂一般,可是宁不凡在草堂见苏陌寒使过这招,他脚尖点地,骤然跃起,轻轻松松躲开了凌烈的剑气,同时身形直扑向苏陌寒,完全不给苏陌寒再使叠阳九式的机会。 苏陌寒还在为自己那招‘鲁阳挥戈’,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没有击中宁不凡而感到诧异,却见宁不凡身形直扑而来,同时手中利剑居高临下刺出三剑,形势万分危急,完全不容苏陌寒再作迟疑。 宁不凡的剑尖已经触到了苏陌寒的身前,就在不到三寸之处,苏陌寒身形骤然向后一倾,就在背部离地不足半尺之时,他的左掌拍在地上,身体借助拍力赫然从宁不凡的身下滑了过去,成功躲开了这致命的三剑。 第229章 剑神之威(1) 苏陌寒成功躲开了宁不凡,本想趁着对方身形未落,转身重创对手,不料雷风行补了宁不凡落地的空缺,突然出爪挥了过来。 雷风行由于是在仓促之下慌忙出手,目的只是为了替宁不凡解围,因此爪法虽急,力道却显不足,其中两爪抓在苏陌寒的身上,就跟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相反苏陌寒随意刺出的两剑,却给本已混身是伤的雷风行添了两道血痕。 苏陌寒闪避利爪之余,又仓促刺出两剑,迅速摆脱了雷风行的纠缠,正当他回过身时,恰好撞上宁不凡刺剑袭来,他就知道宁不凡会在身形稳定之后,借机偷袭他的后心,没想到这次恰好赶上了。 苏陌寒看见宁不凡的剑尖猛刺而来,身形忽闪,拨剑一带,便将宁不凡的剑尖带着刺向再次扑来的雷风行。 雷风行本来以为可以跟宁不凡成前后夹攻之势,所以一直在奋力拖住苏陌寒,没想到中间的苏陌寒忽然闪开了,而且还把宁不凡的利剑带着朝他刺来,眼看自己就要撞到宁不凡的剑锋上了,却由于伤势太过严重,无力稳住自己前冲的趋势。 而宁不凡在剑尖将要刺中自己上级时,强行收招,可是巨大的惯性,使得收招变得尤为困难,强行之下竟将手腕扭伤,钝剑顺势滑落在地。 苏陌寒抓住这个机会,又使出了他刚刚对宁不凡用过的那招‘鲁阳挥戈’,只是令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他使出叠阳九式第四式‘鲁阳挥戈’,完全是在宁不凡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的突发杀招,这样的情况下就连雌雄双煞这样的顶尖高手也不一定可以避开,但是却偏偏被宁不凡再一次从剑下逃出生天了。 这一次宁不凡使的居然跟方才的身法一样,也是脚尖轻轻点地,身形骤然跃起,不过这次宁不凡手中无剑,无法及时做出还击,只能掠身远去,避开战场。 苏陌寒再一次击空宁不凡,心中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更是浓郁了,他哪里知道宁不凡私底下已经对这招‘鲁阳挥戈’进行过多次分析与研究,并且找出了最快捷、最简单的闪避方法。 苏陌寒还来不及深思宁不凡能够剑下逃脱究竟是何原因,雷风行便挥动利爪趁势猛攻过来。 雷风行想要依靠猛攻稳住苏陌寒的进攻态势,给宁不凡拾剑再战作掩护,苏陌寒似乎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不给雷风行纠缠的机会,刻意躲闪着雷风行的攻击,几次都把欲要从地上拾剑的宁不凡逼退。 两人合力攻击苏陌寒,战得却是丝毫不占上风,这让一旁的杨灵霜与小苗看着激动万分,心中因为杀人后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思绪里面更多的则是为苏陌寒捏了一把冷汗,当然一部分原因是想看到正义战胜邪恶,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她们的性命此刻就决定在苏陌寒的胜败之上。 其实杨灵霜开始有想过趁机离开的,可是出于一个习武者的道义而言,这种抛下救命恩人不管不顾的做法,又跟那些卑鄙小人有何区别呢? 至于苏陌寒为什么没让杨灵霜她们先行离开,主要是因为苏陌寒觉得自己无法拖住宁不凡与雷风行,要是贸然让杨灵霜她们离开,必然会逼得其中一人前去追杀,到那个时候他就很难分心兼顾两边,对于保证杨灵霜她们的安全更是不利。 小苗已经从第一次见死人中缓和了过来,她看见苏陌寒与宁不凡他们僵持了五十几招,依然还在互相牵制的局面中,看着这样的局面,她这个不懂武功的人,也觉得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会对苏陌寒不利,于是用十分诚恳的态度对杨灵霜说:“公主,你的武功不弱,要不上去帮帮那位公子吧,我看他再这样耗下去,恐怕背上的伤势会渐渐恶化,到时候就不是那两个坏人的对手了。” 杨灵霜撇撇嘴,一副无耐的表情,苦涩道:“不是本小姐不想帮他,主要是我那些花拳绣腿的本事,就连那个受伤的贼和尚都打不过,上去恐怕只会添乱,你不懂打架上面的讲究,不是人多就一定可以欺负人少,关键还得看配合,以及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让你平常跟我一起练练拳脚,你非要去学那些绣花之类的女红,现在知道功夫的重要性了吧?” 杨灵霜说了一堆道理,却还是意犹未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你别在外面叫我公主了,之前暴露身份实属无奈,现在千万别那样叫了,要是被敌国的探子听到,把我抓去威胁父皇,那可就糟糕了。” “好啦,公主真是”小苗发现自己又说错嘴了,忽然改口道:“小姐真是小气,刚刚那位公子就是说了几句玩笑话,你就不愿意出手帮忙了,还讲出这样一堆小苗听不懂的道理。” 杨灵霜道:“看来古人所言非虚呀,果然是侠女遇绣女,有理也说不清啊,本小姐才懒得跟你斗嘴呢!” “这是哪位古人说的呀,小苗怎么没有听说过。”小苗虽然只是宫女,可是自幼伴随公主左右,再加上她颇爱读书写字,因此学问不比杨灵霜差。 “这是本小姐说的,若干年后不是就成古人所言了吗?” 小苗面对杨灵霜的歪理,顿觉哑然。 正在两人交谈之间,场上的局面发生了改变,之前小苗所担忧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随着三人的缠斗拖得越久,苏陌寒的伤势便开始出现恶化,体力渐渐变得跟不上节奏,动作也开始略显迟缓起来。 当然雷风行身上也有伤,而且不比苏陌寒伤得轻,随着时间的推移,雷风行也出现了动作迟缓,招式大不如前的情况,不过宁不凡却一点伤也没有受,他在三人的缠斗中,只是出于用拾剑的举动牵制苏陌寒,一直就在那里养精蓄锐,等待苏陌寒体力不支的时机。 果然就在小苗她们交谈之时,宁不凡凑准了时机已经成熟,配合雷风行发起了几轮强攻,逼的苏陌寒节节败退,无力再去阻碍宁不凡拾剑,因此重握钝剑的宁不凡,加之五十多招的养精蓄锐,势头比之前更胜了。 第230章 剑神之威(2) 宁不凡使出犀利的‘风铃剑法’,连续朝着苏陌寒的七处部位刺出七剑,逼得苏陌寒奋力抵抗,无法再去顾及势弱的雷风行,因此不幸被雷风行的利爪击伤。 然而宁不凡丝毫也不留情面,接着又使出了更为狠辣的‘光尘剑法’,所谓‘光尘剑法’便是快如电光火石,宛如一粒尘土一般难以摸清一招一式从何而来,虽然剑招因为速度的快,而减小了威力,不过这对已经处于下风的苏陌寒,那无疑不是伤口撒盐,雪上加霜啊! 苏陌寒被疾快的‘光尘剑法’逼得节节败退,几次试图想要使出自创剑法出奇制胜,可是都被宁不凡与雷风行密不透风的合力围攻阻碍了下来,并且还在他的身上多添了许多伤痕,虽然那些伤害不至于要命,可是却让苏陌寒的动作显得更为慌乱,似乎就要应顾不暇,败下阵了。 杨灵霜见这种情况,清楚若是再顾江湖道义,恐怕就要陪着苏陌寒一起丧命了,于是便对小苗说:“没想到那小子才挺了百十来招就扛不住了,本事和口气的差距还真大呀,咱们看来再不逃可就没机会啦!” “小姐,你先走吧,小苗又不会什么轻功,跟着你一起逃命,只会拖累与你的,这样咱们谁也逃不掉啦!”小苗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留下来和苏陌寒一同去死,一方面是出于对苏陌寒侠义心肠的崇敬,另一方面是出于对主子安危着想,不想因此拖累杨灵霜。 杨灵霜也是有气节的女子,她见小苗不走,也很坚定地说道:“既然你都不走,那我一个人离开就太不仗义啦,如今场上的局面也恶化到不能再糟糕的情况了,那本小姐索性就跟这两个混蛋拼了吧!” “不,小姐你快走吧,现在只有你还有希望逃脱他们的魔掌,要是你能活下去,找到王爷替我们报仇。”小苗一边说一边把杨灵霜往街道另一端推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坚持要对方离开,一个又死活不走,互相推蔟时,一道身形宛如一根羽毛般飘落下来,两人的目光被那身形吸引了过去,开始她们还以为那是什么轻盈的东西被风吹了起来,可是等她们看清之时,都被这个宛如羽毛一般飘落下来的人影惊呆了。 她们之所以会被惊住,完全是因为她们根本就不相信有人的轻功身法可以轻到如同一根羽毛一般,随风逐流。 当然不仅是她们没有见过,恐怕就连苏陌寒、宁不凡、雷风行也是从未见过,因此他们的目光也被那人吸引了过去,不过他们目光虽然转移,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做停留,眼看要到手的胜利,谁也不会轻易停手的。 那空中漂浮着的人影徐徐朝着他们而来,动作看着格外的悠闲,就好像一个正悬浮在空中睡觉的人,忽然被飓风吹到了这个是非之地一般。 这人的身影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一丈的时候,雷风行率先受不了有个高手盘踞在自己头顶的压力了,突然对那人影吼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来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人的身形还在徐徐向下坠来,就好像一艘被砸了个破洞的沉船,速度十分的缓慢,可是却又不难看出他正在往下坠。 “人又如何?鬼又如何?若是活着不行其善,人如行尸走肉,与鬼又有何等差别?”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那人影的口吻,可是声音传来的源头却又不像从那人影身上传出来的,反倒更像是从四面八方飘来的一般,显得非常的诡异可怖。 这时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杨灵霜吼道:“这鬼影一定是那个贼和尚的魂魄,他肯定是在下面劫色没有帮手,所以才上来带你们下去帮忙了。” “臭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随尘大师的口气不可能说出这么有品味的话来,少要在那里吓唬人。”雷风行嘴上说着不相信,眼睛却去瞥那随尘的尸体,心中担忧自己这样辱骂对方没有品味,要是真的闹鬼咋办啊! “如果不是那贼和尚,或许就是你们杀过的其他人,一定是你们作恶多端的报应。”杨灵霜虽然很是害怕,看到那人影也跟看到鬼了一样,可是她得抓住这个机会吓唬他们,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扭转如今的局势。 果然杨灵霜的话起到了一定效果,雷风行心中开始思量起来,这个人影会不会是之前在义庄击杀的骆云,他死得非常不甘,所以趁着夜色朦脓,回来复仇了呀? 宁不凡看见雷风行出手变得畏畏缩缩,使得两人的压迫态势出现漏洞,而苏陌寒从即将失败中垂死挣扎了起来,于是焦急的劝说道:“雷兄,勿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咱们杀人无数,要是真的有鬼,早就应该撞见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有高人在搅局,咱们先速度解决掉苏陌寒,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啊!” “我念在你们只是那和尚的从犯,本想让你们自己知难而退,现在看来你们还是不知悔改,那就只能给你们一点教训了。”空中漂浮着的人影伴随着声音的停歇,忽然从空中落到地面,速度快得就好像石头扔进湖水里一般,直接就沉入了水底。 宁不凡和雷风行面对突然落下来的这人,显得有些慌乱,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人会这么快出手,本来还打算趁着他没有出手之前,就将苏陌寒干掉,现在两人只好把攻击转移向了这人。 宁不凡眼疾手快,就在此人落地之时,朝着他的身上刺出了十几剑,可是这人不用武器,只是用内力灌注在臂膀之上,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手臂化作一柄由内力护着的剑体,从容的拆解掉了宁不凡的剑招。 宁不凡不仅被对方以手臂化作的利剑惊呆了,更为对方轻易便化解了自己的十几剑而惊愕,正当他在惊愕间,雷风行利爪朝着这人频频攻出七八爪,爪中力道强劲,比之前对付苏陌寒的劲道不止强了一倍,这是雷风行遇强则强,爆发潜能后才使出来的劲道。 可是这人在面对雷风行的利爪时,根本毫不在意,身形纹丝不动,待到利爪即将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他才爆发出一股浩瀚的内力,将利爪阻碍在了身前,接着手心腾起一股金灿灿的真气,一掌迎向雷风行停在空中的手爪。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雷风行的身体猛的飞出十几丈远,撞坏了街道边上一户人家的房门,连吐了三大口鲜血,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就好像野兽受伤后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传得格外的遥远。 第231章 千年古刹(1) 宁不凡举着剑,本来还想冲上去帮助雷风行,然后两人再左右夹击此人,不想却看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他举剑的手已经变得瑟瑟发抖,毫无战意,而脸上则露出了无耻的微笑。 这个轻轻松松便把雷风行和宁不凡收拾了的人不是一般人,他是赫赫有名的剑神岳千羽,本来岳千羽不想管这事的,可是却因为这事使得城门提前封闭,他心想反正都耽误了出城的时间,现在只能翻墙出城了,索性就管一管这件事了,于是他一直蛰伏在暗处观察着场上发生的一切,等到苏陌寒已经无法解决此事的时候,他才选择了出来阻挠。 岳千羽开始本想依靠自己轻如鸿毛的轻功身法将两人吓退,兵不血刃的化解场上的打斗,可是他没想到这两个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不仅没有被他吓跑,还敢率先向他出手。 岳千羽注视着宁不凡,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露出如此难看的微笑,而宁不凡则被岳千羽不怒自威的表情吓傻了,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受那和尚怂恿,所以才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其实我就只是一个小跟班,求你网开一面,饶我一条小命好吗?” 岳千羽手臂上的金色内力顿时消散,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苏陌寒,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想法,具体还得由苏陌寒这位当事人来决断。 宁不凡何等聪明的人,他清楚自己的性命要是掌握在苏陌寒的手里,那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于是他还不等岳千羽开口,苏陌寒领会其中深意,便抢先说道:“小的命贱,不劳大侠出手相送,这就自行滚蛋。” 宁不凡说完居然用头触在地上,翻起了跟头,而且翻得格外的快,丝毫不给苏陌寒反应的机会,也不给岳千羽后悔的时间,眨眼之间,宁不凡就像一个球体一般,已经滚到了雷风行的身旁,他扶着雷风行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惶逃走了,可谓是把他在天机门中学到的逃生本领用到了极致。 其实苏陌寒没有宁不凡想象中那么狠毒,哪怕他多次被宁不凡利用,甚至就在刚刚对方还想将他置于死地,可是苏陌寒也没有动丝毫的杀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咱们都说杀手无情,可在苏陌寒身上却是一个例外,或许这跟苏陌寒遗传母亲钟月萍的温柔善良有关吧! 杨灵霜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此刻宁不凡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因此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两位大侠,你们怎么可以让那两个混蛋跑了呢?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他们毒害了。” 岳千羽并不搭理杨灵霜,他看了看四周,确定他们的危机已经解除,而首犯的随尘和尚也得到了应有惩罚,于是他将手背在身后,身形掠空而去,只传来一阵阵虚空震动之声,顷刻间身形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里。 苏陌寒他们皆是惊诧的望着天上,就好像在繁星密布的空中寻找什么一般,早已忘却了宁不凡他们逃走的事情,片刻之后,他们耳边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官府的人很快便会来了,不想卷进是非之中,就赶紧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他们听到这微弱的声音,本来还以为那是出现了幻听,不过当他们看见对方的表情皆是一脸困惑,这才明白那声音的确是刚刚那位神秘高人发出来的善意提醒。 “现在你们已经安全了,在下就先告辞啦!”苏陌寒实在不愿卷进官府的是非里,毕竟他是一名身份特殊的杀手,若是落入官府手中,恐怕不死也得脱成皮,因此打算先行离开。 小苗柔声细语道:“公子,你伤得不轻,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回客栈,让小苗给你好好包扎一下伤口吧?” “在下本就是江湖浪客,这点伤势算不了什么,所以不必劳烦姑娘了。”苏陌寒说着捧了捧拳,便转身要走。 小苗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公子,你的伤势都在背部,想要涂抹药膏很不方便,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上等的金创药,有助于你伤口的愈合。” 苏陌寒听到可以让伤口迅速愈合,确实有些迟疑了,毕竟他此次来历城的目的是刺杀杨然,要是伤口恢复太慢,恐怕会耽误他的任务,可是他又实在不想跟女人有什么瓜葛,毕竟之前在岳语琴身上吃的苦头,已经让他明白义父的话是多么有道理了。 苏陌寒正在犹豫之际,杨灵霜冷言冷语道:“小苗,既然人家不愿意,你又何必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再说刚刚他也没有救到咱们呀,要不是那位高人出现,恐怕就连他自己的小命也得搭进去,没有那本事还学人家英雄救美,瞎逞能。” “你”苏陌寒听到这话,有些沉不住气了,反驳道:“谁说我要逞能了,要不是谁哭爹求娘让我救救她,我会管这破事吗?” 杨灵霜掰开了小苗拉住苏陌寒衣袖的手,一边拉着小苗往客栈方向走,一边故意加大声音,说道:“看吧,原形毕露了,我就说他不是什么侠义之士,咱们千万不要把他带回去,万一他要是起了什么歹心,那我们可就等于引狼入室了。” 她说完后,又轻轻在小苗耳边说:“这是激将法,那大笨鹅一定会跟我们回去的。” 果然杨灵霜的话才停下,气得面红耳赤的苏陌寒还真的就跟了上来,一边跟着,嘴上一边说:“你不让我去,我还就偏要去了,我还要住在你们隔壁,让你们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睡也睡不好觉。” “你这无赖,存心想让我们做噩梦是吧?” 杨灵霜和苏陌寒拌着嘴渐渐远去,就在此时,逃走的宁不凡又忽然折返了回来,并且将随尘的尸体抗在肩上,迅速飞离了此处。 宁不凡向来就把性命看得重于一切,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折返回来带走一具尸体呢?莫非跟他在澡堂里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吗? 第232章 千年古刹(2) 渝州城向西行八十里外便是连绵不断的大山,这便是分割隋唐国界线的秦岭山脉。 秦岭山脉将隋唐两国隔开,千百年来形成了一道两军无法逾越的屏障,因此地处两国交接的秦岭却显得格外平和,很少发生大的战事,故而让这片浩瀚无际的大山成了罕有的世外乐土。 大山深处隐藏着许多躲避战乱的人,他们有的独居独处,有的则是带着整个家族移居在此,其中就有一个家族在千年以前便移居到了这里。 据说他们曾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因为厌倦了江湖纷争,所以才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有的说他们已经被人秘密屠杀了,有的说他们已经被其他势力瓦解分割了,还有的说他们已经被官府抓捕了,总之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可是却没有谁会相信他们是举族迁移,集体退出江湖了。 毕竟在武林之中,几个人相约退隐江湖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了,举族退隐更是闻所未闻,江湖的世家毕竟不是普通的百姓人家,身上多多少少都背负着许多的血债,想要彻底斩断,集体隐居深山,除了需要众多族人的集体配合、上下齐心,还要有非常周密的计划,不然举族迁移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呢? 当时这个武林世家为了彻底跟外界划清界限,做到无迹可寻,在沿途把那些撞上他们队伍的人全部杀了,而且还将尸体带离了现场,让人完全找不出任何他们迁移的痕迹,因此才得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留下千百年来无尽的传说。 这个武林世家在秦岭之中一处非常隐秘的深山腹地里繁衍生息,由于没有兵灾,没有武林的打打杀杀,更没有外界那些瘟疫等疾病的迫害,因此千年的岁月变迁,使得他们的家族发展得空前浩大,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几千人的家族,而是一个几十万人的庞大部族,他们给部族取名为‘自由天堂’。 由于自由天堂人口的迅速增长,深山腹地已经无法容纳下他们全族的人口了,还好当初他们的老祖宗在选择此处隐居之时,为了掩人耳目,便在山中修建了一座寺庙,寺庙距离腹地还有很远的距离,只要他们生存的范围不会超出这座寺庙,便可利用寺庙来挡住外界的视野,成功把这个隐蔽世外的庞大家族藏匿起来。 简单的说寺庙其实就是自由天堂通往外界的门户,只要寺庙还在,就没人可以进入自由天堂,只要自由天堂的生存范围不会超出寺庙,便永远都是一处外界无法找到的世外桃源。 寺庙的守护职责太过重要,因此自由天堂在选拔寺庙弟子时十分严格,除了要武功非常出众之外,还要六根清静,不念凡尘之人,只有这样严格的选拔寺庙弟子,才能为自由天堂守住这份安定与和平。 可惜凡是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随尘便是这座寺庙里的一个例外,他本是自由天堂现任天帝高战通的胞弟,天帝就是自由天堂的最高统治者,随尘本来可以在自由天堂享尽荣华富贵,可惜此人太过好色,他居然连自己哥哥高战通的女人也敢碰,而且还不止碰了一个。 起初随尘只是和高战通的三位妾室乱搞关系,高战通发现以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打算把三位妾室赏于胞弟,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无其他多余的兄弟姐妹,可是不曾想高战通的宽容,却成了放纵弟弟为非作歹的坚实后盾。 随尘霪乱嫂嫂们的举动变本加厉,甚至把魔爪三番两次伸向了高战通的正室妻子,妻子深知高战通对弟弟的溺爱,担心此事说出去会让兄弟反目,于是开始选择了隐忍,直到后来被随尘三番两次强迫发生关系,甚至还怀上了对方的儿子,最后她见事情再也藏不住了,惶恐此事传出去后有损天帝的颜面,故而选择了白绫上吊而死。 高战通勃然大怒,本来打算将随尘直接杖毙,可是念及兄弟之情,最后只是把他囚禁在了无戒寺中,那一年随尘才刚刚二十岁,果然是男子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期呀! 无戒寺便是守住自由天堂的门户,里面都是修为高深莫测的大师,这一囚禁便将随尘整整困了二十年,一个好色之徒二十年来都没有碰过女人,出来以后可想而知那是有多么的机渴。 雷风行当时便是在渝州城西的一处农庄发现了随尘,后来知道他是从无戒寺里出来的,虽然外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无戒寺是怎么样一个地方,可是对于渝州城的人来说却多少有些耳闻,都知道无戒寺里面的和尚个个神通广大,不问世事。 而一直盘踞在渝州分舵的雷风行,本来就是佛家信徒,对于鬼神之类的更是坚信不移,因此每次杀了人,他都会去附近的寺庙忏悔,对于这个深山中的千年古刹,他更是屡次专程前去上香,甚至捐出了大量的香火钱,以恕罪孽,也不知道是菩萨真的庇佑这种一边礼佛一边杀生的恶徒,还是他的运气太过好,这么多年做事一直顺风顺水,仕途平步青云。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跟无戒寺的接触很多,所以使得他非常清楚随尘的后台到底有多坚硬。 宁不凡把随尘的尸体带回渝州分舵以后,第二天雷风行拖着身上的伤,便和宁不凡一同带着随尘的尸体进山去了。 雷风行重伤之下还要亲自前去无戒寺,主要是考虑到宁不凡与无戒寺没有接触,怕他的话无法让无戒寺的僧侣信服,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雷风行带着伤势前去,更能说明他所言非虚,身上的重伤就是证据。 三天以后,宁不凡扛着随尘的尸体,已经翻过了几座高山,累得已是满头大汗,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天真的相信雷风行口里所说的非常近,要是早先能够带上两个手下一同前来,那就不会受这份罪了。 第233章 千年古刹(3) 正在宁不凡心中为此抱怨不已时,雷风行脸色憔悴,指着远处两座高山之间若隐若现的屋宇说道:“前面就是无戒寺了。” 宁不凡和雷风行休息了片刻,又匆匆奔着山中那处宛如仙境般的寺庙去了。 无戒寺座落于两座大山之间,看着就像是夹缝中凭空生在出来的楼阁一般,寺庙的周围布满了参天大树,绿茵葱葱,只有微风拂过,那些隐匿在丛林中的楼阁才会显现出来,因此远处看去就像若隐若现的仙境楼阁。 寺庙的正殿座落在两座大山的峡谷之间,正殿后面是无数的偏殿,具体有多少偏殿无人知晓,因为每一个偏殿都有世外高僧把守,想要探知偏殿后面的秘密,那就只有打败这些镇殿高僧。 由于无戒寺所在之处十分隐蔽,再加上无戒寺不爱与外界交流,属于避开世俗的佛门圣地,行径相当的低调,所以知道无戒寺存在的人本来就不多,想要探知无戒寺偏殿之中隐藏秘密的人更是稀少,因此自古以来能够闯过三座偏殿的已是寥寥无几,故而使得正殿后面具体有多少偏殿,偏殿后面隐藏的自由天堂,就成了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宁不凡和雷风行背着尸体走进了无戒寺,很快便被一群和尚拦了下来,雷风行报上了自己的名讳,这些和尚才松懈了一些,因为他们都知道雷风行的名字,毕竟雷风行是无戒寺少有的大香客。 接着雷风行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当这些和尚听到随尘的名字时,大家都摇起了脑袋,表示他们寺庙之中没有这样一位和尚,这也难怪那些小和尚不知道了,随尘被囚禁在无戒寺中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再加上高战通不想将自己囚禁胞弟的事传出去,所以让无戒寺的方丈封锁了消息,除了一直负责给随尘送饭的和尚,根本没有人见过随尘。 雷风行听见他们都说没有随尘这样一位僧人,顿时心中在想,莫非是随尘借助无戒寺的大名,在外招摇撞骗吗? 宁不凡则比雷风行聪明,他看出随尘身份一定不简单,不然随尘怎么可能一点僧人的戒律都不守呢? 而随尘这种身份不一般的僧人,这些小和尚不知道也很正常,因此他便说:“既然小师傅们不知道这位大师,可否让你们的方丈,或是长老们前来辨认?” “佛门之地不易遗体进入,请两位施主先把遗体弄到山门之外,稍待片刻,待我前去通报。”其中一名和尚,说完便朝寺院大殿方向奔去了,他看起来行动与常人无异,可每跨一步都只是脚尖轻轻触地,似乎只需借助一点点力,便可纵横天地之间一般。 宁不凡看见一位普通的小和尚身手都如此了得,懂得审时度势的他,立刻把尸体背着退出了山门。 他们退出山门不一会儿,一位体形微胖,身披袈裟的大和尚便急匆匆奔了出来,人还没有到山门处,嘴里便发出宏亮的声音:“我的师弟在哪呀?是哪个狂徒胆敢把他杀了?” 大和尚奔出山门,看到随尘的尸体时,整个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竟然不顾佛门高僧的仪态,哇啦啦的大哭大嚎起来,嘴里还哽咽地说着:“师弟都是师兄一时心软把你放了出去你咋出去才不到一个月便丢了小命呀?” 这时,又有一群小和尚跟着跑了出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和尚哭,因此都很诧异的望着他,其中一位小和尚忽然说:“师叔,就是这两位施主把遗体送来的,你问他们也许就能知道事情的起因了。” 大和尚这才注意到了雷风行和宁不凡,只见雷风行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大师,在下是无戒寺的信徒雷风行,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宁不凡,我们是少数几个目睹大师被奸人害死的目击者。” “好哇,居然有人敢动我师弟,你们现在就带我去找他们,我倒要跟他们讨个说法。”大和尚说着便起身去拉宁不凡和雷风行。 这时,那小和尚又上前询问道:“师叔,方丈让你出来辨认遗体,你现在就这样走了,方丈那边怎么回话呀?” “你回去告诉师傅,就说随心闯下的祸事,自己负责解决,等我替师弟报仇回来,再去跟他老人家请罪。”大和尚说完,一手拧着一人,跃身而起,宛如惊鸿一般蹿上了一颗大树的枝头,接着借力在树枝上那么一点,便掠身远去了。 小和尚还站在远地喊着:“师叔,你不要如此鲁莽呀!” 随心已经稍带着两人掠身飞出很远了,根本没有听到小和尚所说的话。 随心的法号就跟他的性格一样,喜欢随心而为,可是心性又太过单纯,完全不去考虑这样做事,是不是有欠妥当。 当初随尘便是利用了随心的这一点,一直跟他拉进关系,把自己的斋饭分给随心享用,因此两人在二十年的接触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随心也因为吃得多了,做的事却只是单纯的看守随尘,所以渐渐变成了微胖的和尚,而且还被随尘潜移默化成了嘴馋之人。 终于在一个月前随尘利用他们之间的情谊,让随心放他出来散散心,可是随心没有方丈的意思,不敢擅自把随尘放出来,可是随尘以死相逼,若是无法重见天日,那便只有以死了却余生。 终于让随心动了恻隐之心,想到自己二十年来就只有这样一位师弟陪伴,而且师弟还天天把斋饭分食给自己,再也没有人像师弟这样亲切了。 随心于是便冒着被方丈杖责,甚至被囚禁的风险,偷偷把随尘送了出去,还将自己的枯禅木也赠予了师弟,心想师弟依靠他平常传授的武功,再加上有枯禅木这样的神兵,出去散散心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并且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单纯的随心哪里知道随尘一去就是大半个月,眼看天帝高战通每月前来探望弟弟的日子就要临近了,事情恐怕就要瞒不住啦! 于是随心只好主动去找方丈言明了一切,方丈将他责骂了一番,正想让他带领一波弟子出去先把随尘找回来再说,不想就传来了随尘遗体被信徒送回来的消息。 方丈自然不相信随尘会那么轻易被人杀害,更不相信被囚禁二十年的随尘,才刚刚出去就成一具躺尸回来了,因此便让随心前去辨认一下,毕竟除了随心之外,寺庙中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随尘的模样了。 可是方丈没有想到随心那么冲动,看到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师弟被杀之后,马上就燃气了复仇的烈火。 第234章 颠倒是非(1) 随心带着两人,掠身飞行,脚尖时不时在那是树梢上借力一点,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三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四百斤,可是随尘却依靠自己高超的轻功,带着两人翻过了一座高山后才停下。 三人在此休息,随心借此机会问问师弟具体是怎么死的,刚刚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尽快出去报仇,居然忘问事情的具体起因了。 雷风行嘴没有宁不凡会说,因此便让宁不凡来告诉他情况,而宁不凡便把事先琢磨好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肯定不会去说自己利用随尘去杀骆云,然后导致随尘身受重伤的事,所以整个故事都是经过重新编织了的,而且还把随尘塑造成了惨死的可怜人。 那天随尘在渝州城西的一处农庄看见了一群歹徒准备非礼一位农妇,于是他便挺身而出,打跑了那群恶徒,这事正巧被宁不凡和雷风行瞧见了。 他们觉得随尘的义举值得称赞,于是便请大师回去作客,两人备了素斋好生款待。 随尘因为乃是出家之人,又表示自己没有挂单之地,所以他们便留大师暂时居住在了他们的府邸,两人还很热情的带着随尘游玩渝州附近那些风景宜人的景区,随尘玩得那是流连忘返,不亦乐乎。 就在不久前,随尘遇见了一位女子被一狂徒调戏,心生慈悲,便将那名狂徒打跑了,不想狂徒觉得自己的好事被其破坏,于是便设计了一个陷阱,想要杀害随尘。 随尘吃完晚饭后,一直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在渝州城里散步。 三天前的夜里,随尘正在街道上走着,忽然听见有女子大呼救命,菩萨心肠的随尘便匆匆赶去救人,不想却是那位狂徒布下的陷阱。 随尘把假冒的歹人赶跑之后,便安抚两位女子的情绪,却不想被其中一位女子偷袭,用衣袖中事先藏好的匕首,刺进了随尘的腹部,而另一名女子身手也不错,顺势夺过了随尘手中的枯禅木,一棍砸在了他的头上。 随尘被偷袭之后,依然不顾伤势奋力拼杀,将两名女子打伤在地,不想那狂徒就在暗处,带着几个手下便冲了出来围攻随尘,对方因为人多势众,而且个个的武艺都还不弱,随尘多处被其击伤,纵然如此,他还是杀了众多歹人与那策划阴谋的狂徒,生生把局面扭转了回来。 可是在随尘想把那两名女子一并杀了,为名除害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杀了出来,那人不问青红皂白,认定随尘便是欺负女人的恶人,上前便是一阵狂击。 随尘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势,可还是跟那人迎战在了一处,两人又是一番大战,不知道战斗了多少个会合,杀得那是天色黯然,群星无光。 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人跟随尘连续对了几掌,双方都受了很重的内伤,纵然如此,随尘的耐力却比那人强悍得多,就在那人眼看不是随尘的对手,即将被随尘挫败之时,不料两位女子中的其中一位借机偷袭,一剑从随尘的背心刺入,伤及了随尘要害,导致了他最终的死亡。 宁不凡把故事里的黑白颠倒,同时又把随尘身上的那些伤是如何来的,编得十分的清楚,不管是谁听他这番绘声绘色的讲诉,恐怕都会相信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了。 随心虽然是心思单纯人,可是在故事里老听到随尘搭救女人的情景,这让他这位十分清楚随尘过往的人开始还有些怀疑,毕竟随尘可是因为好色才被囚禁,二十年后真的就能痛改前非,变成专门惩治那些劫色恶徒的人了吗?这转变似乎也太大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随心觉得随尘这些年的变化非常的大,而且又一直听他讲一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理,应该早就如同法号一样,让红尘随风而去了吧! 再加上后面宁不凡瞎编出来的几点,完全附和随心对随尘的了解,更是坚定了随心对此谎言的深信不疑。 第一点,那便是不服输的狠劲,天帝高战通每月来探望随尘,随心都在一旁候着,可是他见随尘死活不知悔改,那股狠劲真是无人能及,本来认个错,服个软便可以免受牢狱之灾了,可是缺心眼的随尘偏偏不服输。 宁不凡编织的故事里,刚好提到了随尘多次受伤,却还在奋力拼杀,并且势有不留活口的狠劲,一点没有那种退缩服软的样子,恰好符合了随尘那种缺心眼的个性。 第二点,随尘的内力不怎么强,随心当初见随尘心浮气躁,不爱专心练习内功,于是专注传授他一些棍法,所以导致了随尘内力不是很强的致命弱点。 宁不凡的故事中,又提到了那人与随尘连对几掌,双方都受到了不轻的内伤,随心对武学颇有造诣,他通过这人与随尘的内力相当,却根本不是身受重创后的随尘对手,立刻想到了随尘招式比内力高强很多的特点,难怪那人内力与随尘相同,拼完内力之后,却根本不是随尘对手了,这便完全符合随尘的特点。 第三点,随尘的耐力惊人,随心天天陪伴随尘,看着随尘被囚禁整整二十年,却还是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足以看出随尘的耐力与忍受能力,那是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囚徒生活的人无法理解的。 而宁不凡的故事中,恰好又说到了随尘多次身受重创,依然忍着伤势血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若不是一个忍耐力相当惊人的主儿,那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 随心便是通过这三点,才开始相信宁不凡所编的故事,当然宁不凡这样编,也不完全是瞎扯就能把随尘的个性完全蒙对的,主要还是因为他跟随尘有过短时间的接触,从随尘被骆云重创,却还是拖着重伤要去逛瑶子,再加上随尘被小苗刺一刀,脑袋又被杨灵霜砸了一棍,却还能忍受着疼痛去拼命追杀杨灵霜,看出了随尘的性格与耐力,所以才能把这个故事编得如此真实。 正如古人所说,你想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那就需要用许多真实的东西夹在其中,比如你说十句话,其中九句都是真话,仅仅只有一句是谎言,那你这句谎言也会让人信以为真。 宁不凡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才能把这个虚假的故事,说得好像身临其境一般真实。 随心听完了宁不凡改编之后的故事,咬牙切齿,誓要把那不问青红皂白之人,以及那两名侥幸活下来的女子杀了,替他含恨而终的师弟报仇雪恨。 第235章 颠倒是非(2) 宁不凡见自己编织的故事起到了效果,又接着说:“我和义兄晚到了一步,没有看到凶手的面目,不过我们把府内的人派出去打探之后,总算是查到了那位不问青红皂白的剑客,原来他叫作苏陌寒,而另外两位女子是那狂徒聘请来的杀手,因为在此战中受了伤,应该还跟那剑客在一起了,只要咱们找到剑客便可以找到那两位女子。” 随心冷冷地问道:“那你们知道这个苏陌寒的下落吗?” 宁不凡之前听苏陌寒说过他要去历城,于是说道:“据说他已经奔着历城去了,历城乃是边境小城,没有渝州城那般宏大,若想在其中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已经派人去探查情况了,不久应该就能传回消息啦!” 随心缓缓站起了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躁起来:“那好,你们赶紧带我去历城,我要赶在师弟入土之前,把这个苏陌寒碎尸万段,以告慰师弟在天之灵。” 宁不凡摆摆手,徐徐说道:“大师不必着急,我们一定会助你报仇的,只是我义兄身上还有很重的内伤,不便急于赶路,还望大师能够理解一下。” 随心把雷风行的手拉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脉搏上,仔细地号了两遍脉,又瞧了瞧他的舌苔,发现内伤确实不轻,沉声问道:“你的义兄好像是被人用强劲的内力,多次震伤后才造成的呀,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不凡滔滔不绝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和义兄二人赶到现场,随尘大师已经奄奄一息,他让我们将他送回无戒寺,于是我们正打算带着随尘大师离开,不料渝州城里忽然出现了很多江湖人士把我们围在了当中。原来那位狂徒在设计陷阱时,还请了一些江湖人士出来帮忙,试图把是非颠倒,可是那狂徒已经被随尘大师击毙了,正所谓死无对证,是非曲直无法言明,我和义兄只好拼死杀出重围,因此义兄才受了如此重的内伤。” 宁不凡的心思相当缜密,居然连雷风行受伤的经过都编织好了,甚至还想把渝州城里其它门派也给扯进来,若是随心想要彻底复仇,那就等于帮雷风行铲除了渝州城里其他势力的阻碍,好一招借刀杀人,难怪宁不凡会折返回去杀掉澡堂里的那些知情者,原来是为了颠倒黑白,看来他早在那个时候,便算计好了会用这样一招借刀杀人了呀! 雷风行领会了宁不凡的意思,于是顺着对方的话补充道:“没错,我就是被那些自称正义之士,却不问青红皂白的人打伤的,除了较重的内伤,外伤也没有少受。若不是当时天色昏暗,他们没有看清楚我们的面目,恐怕我们府上也难逃这场劫难啊!” 雷风行说完,生怕随心不会相信,还解开了衣带,把身上那些被苏陌寒的‘霞光万道’击伤的伤口露了出来,谎称这些就是被江湖人士砍伤的。 随心看这些皮外伤并不严重,唯独只有左掌被打骨折的伤还像那么一回事,可是骨折需要慢慢调养,他也无能为力,于是轻声说道:“你们拼死把我师弟的遗体带回来,这个恩情随心一定会报的,现在我先给你把内伤治疗一下吧!” 宁不凡本来是想利用随心的鲁莽个性,帮他们铲除渝州的异己,这样他就能怂恿雷风行脱离天机门的掌控,称霸渝州了。 渝州地处隋国边境,四面又是连绵大山,地形优势相当明显,他们就算自立山门,天机门总舵在宋国,那拿他们根本无计可施,因此渝州绝对是独立门户的不二选择,就算到时候真的失败了,那有雷风行这个替死鬼顶着,如果要是成功了,那他再解决掉雷风行,正式开启自己叱咤江湖的新篇章,想想便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不料想象非常美好,随心却没有要大开杀戒的意思,顿时让他相当的失望。 雷风行并不知道宁不凡心中还有这么多的算计,他附和宁不凡的话,只是认为宁不凡单纯的想要帮天机门铲除在渝州的其它势力,这样他这位天王算是立了一件奇功了,或许因此升为天尊候选人那也保不齐。 宁不凡在思绪万千时,随心双掌按在了雷风行双肩,一股清纯的内力灌注在雷风行体内,其实雷风行的内伤已经被宁不凡治疗过了,只是宁不凡的内力并不深厚,面对那么重的内伤,只能起到防止它恶化的作用,想要让雷风行尽快恢复作战的能力,那便需要有高手用浑厚的内力来治疗了,所以这也是雷风行选择亲自来无戒寺的原因之一。 随心的内力比随尘深厚很多,若把随尘的内力比作一条小河沟,那随心的内力就好像一片汪洋大海,完全看不到边缘,摸不透具体有多深的内力,毕竟随心表面是随尘的师兄,实际上是传授随尘一身高超武艺的师傅。 很快随心便了收功,缓缓说道:“你的内伤太过严重,我的内力不敢一次消耗太大,因为我练的武功有反噬作用,没有强大的内力保证身体中力量的制衡,恐怕会被神功反噬,所以只能帮你初步治疗一下伤势了,要想痊愈还得再进行两次治疗,先等我调息恢复一些之后,再帮你进行第二次与第三次治疗。” “多谢大师疗伤之恩,要是没有你帮我疗伤,我短时间内肯定无法痊愈,在这个世道混乱的情况下,我又是府里的顶梁柱,要是让其他势力知道我身受重伤,肯定会趁势屠灭我的府邸,到那时候全府性命都得堪忧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雷风行为了诱骗随心帮他疗伤,说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再生父母?”可是常年居住在深山之中的随心完全听不懂那些纷争,也不明白自己只是帮雷风行疗了一下伤,以此报答他把师弟遗体送回无戒寺的恩情,怎么就成什么再生父母了。 第236章 颠倒是非(3) 宁不凡见雷风行话多的毛病又来了,恐他再继续说叨下去,会把自己精心编织好的谎言说穿帮了,于是赶紧插话道:“大师,我义兄的意思是想认你做义父,你乃是得道高僧,想来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也不必给我义兄留任何的颜面,尽管拒绝他便是了。” 雷风行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咋的,根本没有听出宁不凡是在借此岔开话题,还以为宁不凡是想让他认这个和尚做义父,从而利用这个能力比随尘还厉害的和尚,帮他们达到想要的目的。 因此雷风行声泪俱下的说道:“大师,我是无戒寺的忠实信徒,又跟随尘大师结下不解之缘,这说明我跟佛门真的有缘,要不你就收了我这个义子吧!” 宁不凡听完雷风行的话,差点没有晕倒,他只是随口这样一说,想来随心也不会收义子,那么就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成功岔开雷风行所说的话题了,这样便可避免雷风行话多的毛病,把他编织好的谎言弄得露了馅。 宁不凡哪里想到,雷风行这个傻缺居然真的要认一个和尚做义父,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稀奇事呀!更何况随心大约只有三十出头,因为比随尘早些加入无戒寺,所以才成了随尘的师兄,而雷风行已经四十五六了,这种年长者要认年幼者为义父,更是旷古烁今的奇闻。 然而更让宁不凡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随心为了答谢雷风行拼死把他师弟遗体送回无戒寺的恩情,居然答应收下他这个义子了。 宁不凡作为雷风行的义弟,自然而然也要叫随心一声义父,宁不凡真是万万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稀里糊涂的多了一个和尚义父,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认了雷风行这个傻缺当义兄呢! 而随心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从未踏出过大山,因此根本不知道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这才刚刚准备踏足江湖,去为自己的师弟报仇,却突然多了两个义子,心中暗想:外界的人一定是喜欢认义父来代表友好之意,看来我得跟上这种风气,把无戒寺的友好传播开来。 初夏的时候,渝州一代总会迎来一场退凉的雨露,凉意渐渐退去之后,渝州的气候便会迅速回升,每年都是如此,所以这场短暂的降雨之后,便代表着渝州已经真正进入炎热的夏季了,而大街小巷的百姓都会改穿薄衫,以求降温避暑。 今年的这个时节也不例外,一场暴雨连续下了三天,耽误了苏陌寒与杨灵霜前去历城的行程。 他们在客栈里短暂的相处了三天,虽然双方都有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不过大家相处还是非常的愉快,只是偶尔会出现苏陌寒与杨灵霜贫嘴的情况,可是都被知书达理的丫头小苗给制止了。 第三天的时候,雨势开始渐渐变小起来,而他们的伤势也在客栈休养得差不多了,于是三人决定冒雨赶路。 暴雨过后的车马道处处都是泥坑,根本不利于马车通行,所以三人决定驾马同行,可是小苗自幼在宫中长大,而且又是身份卑微、体质较弱的宫女,自然不懂驾马的技巧。 而杨灵霜虽然在研习武艺之时,她的师傅有教她驾马的本事,可是她毕竟很少跟随杨绍出去狩猎,常年在高墙大院、深幽寂缪的宫中生活,很少会有驾马的机会,因此她只能勉强保证单骑独行,根本无法稍带小苗,所以只好暂且放下男女有别,让苏陌寒与小苗同骑一匹良驹了。 三人穿好蓑衣,戴上斗笠,将行囊绑在马鞍上,便骑着两匹骏马,朝着历城方向奔驰而去了。 两匹快马沿着渝州大街出了城南,疾驰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 苏陌寒抽动缰绳,扬起马鞭,虽是一骑双人,可是速度上丝毫也不落于杨灵霜,不过由于他从来没有跟女子同骑过一匹马,所以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心也在砰砰乱跳个不停。 小苗则是紧紧抱着苏陌寒的腰,身子蜷缩在苏陌寒的身后,似乎因为有这样一位男子在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真的很是幸福一般。 杨灵霜的情况比起小苗那就糟糕多了,由于杨灵霜驾马技术的不太娴熟,因此她在颠簸之中,手被磨起了泡,双腿的内侧也在马背上摩擦得很是生疼,就差没有破皮了。 更糟糕的还是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又顺着脸颊滑进了里衣中,早已把她蓑衣中的衣襟湿透了,杨灵霜穿着冰凉的衣衫在疾风的肆虐之下,她身子不住地发抖,可是她为了早些见到自己的大哥哥杨然,却多次拒绝了苏陌寒要求停下来歇一歇的建议。 两匹骏马,八只马蹄就这样踏在泥沼里,溅得泥浆四散,水花乱舞,两骑在细雨中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山道打马远去。 他们三人行至历城四十里外一处小镇之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可是天色也在阴云密布之下变得昏沉沉的,眼看天色不早了,而杨灵霜和小苗又没经历过雨中快马疾驰的奔波,早已累得是人困马乏,于是苏陌寒再次提议就在小镇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行赶路。 固执的杨灵霜清楚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如果这般狼狈的出现在杨然面前,又怕影响自己的美好形象,再加上她的丫鬟小苗身子本来就弱,于是她只好欣然接受了苏陌寒的建议,在此落脚一宿。 第二天清晨,天色已经放晴,正是赶路的大好天气,可是杨灵霜却感染了风寒,身子虚弱得很,更不巧的是镇上的大夫又都出诊去了,三两天还回来不了,所以他们只能先去历城,再另找大夫了。 苏陌寒打算先去雇辆马车,可是却被小苗喊住了,她说:“雨虽然已经停了,可是山道上的泥坑还在,马车要是陷进去了,恐怕会耽误行程,影响小姐的病情。” 苏陌寒觉得小苗说得颇有道理,不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于是问道:“马车不能派上用场,骄子的速度又太缓慢,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第237章 起兵风云(1) 小苗看着身体虚弱的杨灵霜,心中很是担忧,脸上随即也浮现出了焦虑的神色,沉默了好一阵儿,最后才咬了咬自己殷红的嘴唇,说道:“苏公子,咱们三人同骑一匹骏马,可能再好的良驹也会在半途中累得暴毙而亡,就算良驹不会累倒,至少也会耽误行程,要是赶不到天黑前进入历城,恐怕会拖延小姐的病情。” 苏陌寒再次询问:“小苗,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你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小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能把我先留下来了,劳烦苏公子将小姐先行送去定山王府,我等道路情况好些以后,再雇马车前去跟小姐会合。” 苏陌寒之前便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定山王府找杨然了,而且还清楚杨灵霜跟杨然是义兄妹的关系,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要去利用杨灵霜的关系,混进定山王府刺杀杨然,不过眼下机会却再次送上门来,不管是出于救人的原因,还是探知一下定山王府的底细,他似乎都不得不去一趟定山王府了。 苏陌寒见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好同意了小苗的这个办法,并且让小苗路上小心一点,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又没有半点武功,虽然姿色不算出类拔萃,拾到拾到还是算个身材不错的小美人,比及青楼之中有些庸脂俗粉强太多了,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小苗要是单人独行,保不齐就会出点什么事。 小苗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非常担心主子的安危,千叮咛万嘱咐,要苏陌寒好生保护杨灵霜,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骏马在山道上踏蹄慢行,没有像之前那般冒着风雨疾驰了,而马背上两人的姿势也发生了改变,之前小苗是意识相当清醒的,所以是坐在后方抱着苏陌寒的腰,现在的杨灵霜意识非常的模糊,高烧持续不退,所以苏陌寒只能让她侧身坐在前方,身子瘫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苏陌寒这一次的心跳也比之前更厉害了,甚至就连意识变得模糊的杨灵霜,偶尔清醒之时,都有发现他的心狂乱的跳动,故而用威胁的话语说:“小子,我们同驾一匹马的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还有咱们到了历城外,你就得把我放下去,要是让历城的人看到了咱们这个样子,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拿去喂狗。” 苏陌寒只是苦笑着同意,因为他实在不想跟一个生病的人较劲,对于杨灵霜的那些话,他也根本没有放进心里去,他清楚杨灵霜有多么在意杨然对她的看法,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去威胁一个正在救她命的恩人。 苏陌寒为了照顾杨灵霜的身体,时而加快速度,时而变缓速度,在不耽误行程的情况之下,又让颠簸减小到最少,虽然他们这样行进,速度确实不是很快,可是四十里地也就那么点距离,他们在几个时辰以后,便来到了历城的高墙城门之前。 苏陌寒按照杨灵霜事先提出的要求,打算在此将她叫醒,可是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苏陌寒摸了摸她的额头之后才发现,杨灵霜整个人就跟火炭熏烤过后似的,于是不再耽误时间,下马背起杨灵霜便往城里去了。 历城早些年是杨绍的封地,因为历城地处三国接壤的地界,乃是隋国的咽喉要塞,所以昔日的君王便把此地赏给杨绍,用于他驻守边塞,震慑外来强敌。 杨绍驻守此处之时,便给历城订下了许多规矩,什么非朝廷人员不能驾马进城,什么江湖子弟不能带兵刃进城,什么身份不明者不能进城,总之诸多规矩就是为了防止敌细混入,以及一些江湖杀手前来作乱。 只是杨绍定下那么多规矩又如何?叶旭阳在二十年前还不是照样买通关系,把兵器带进了城里,并且还血洗了镇南王府,救走了才出生一个月大的苏陌寒。 后来杨绍突然起兵造反,先帝完全没有一点防范,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手握重兵,保家卫国的亲生儿子,居然会起来夺自己的江山,所以先帝收到杨绍造反的探报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各个州郡发出进京勤王的圣谕,反而拔剑便把探报刺死在了金銮大殿上,并且严令下去有人胆敢再行造谣,挑拨他与杨绍的父子之情,一律杀无赦。 如果先帝当时立刻派人前去边境查明情况,然后再向各州郡分发勤王诏令,完全可以阻止杨绍此等忤逆不道之举,将叛军的爪牙扼杀在萌芽中,毕竟先帝的子嗣不少,除去杨绍之外,还有几个儿子都是割据一方的藩王,手下的兵虽然没有杨绍多,可是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一点还是杨绍起兵太过仓促,他当时是因为心爱之人钟月萍的死,刺激到了他对钟月萍的恨意,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草草起兵,手里的将士根本就不想做谋权篡位的叛党,可是却又不敢违背主将的命令,所以军心根本就不稳,若是遇到极其有利的抵抗,叛军便会土崩瓦解,怎么可能甘心冒着举家之危,背负叛党的骂名呢? 只可惜先帝愚昧,根本没有听取底下人的意见,有人胆敢上书提起杨绍造反的事,必然会被冠以挑拨之名,若是朝廷重臣还好一点,最多只是打入大牢,让其好好反省,要是普通的官僚直接就是推出午门斩首了。 甚至就连前朝宰相朱缘辰也大骂先帝昏庸无能,最后吊死在了宫门之前,想以血的教训让先帝清醒过来,可是这都没能让先帝引以为鉴,直到杨绍的大军一路之上毫无阻碍,顺利杀到京师城下之时,先帝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命人广发诏谕,邀各路藩王进京擒贼。 可是为时已晚,杨绍叛军一路上杀得那是顺风顺水,百战百胜,士气异常的高涨,再加上杨绍答应手下悍将,只要能够造反成功,便会加官进爵,让其享尽荣华富贵。 第238章 起兵风云(2) 因为有了杨绍许诺的加官进爵,手下将领各个拼命得很,多次身先士卒带着大军冲锋陷阵,最后在杨绍手下得力干将余启河用火油烧掉京师的城门后,叛军得以顺利打开杀进京师的大门。 当各路藩王收到先帝诏谕之时,杨绍已经成功剿灭了京师的禁卫军,坐上了龙椅的宝座。 杨绍当时便想立刻称帝,可是却被他的军师刘易霄劝阻了,刘易霄告诉杨绍,时机还不成熟,需要先把当时势力跟杨绍不相伯仲的安北王杨术解决掉,才能安安心心荣登九五之尊。 杨术是先帝第三子,也是久经沙场,手握重兵的藩王,他主要驻防在隋国北部与春秋战国的接壤之处。 这些年杨术跟北部的蛮子打了大大小小近百战,虽然偶尔有过小败,不过在其中却是积累了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比及杨绍所驻防的历城这些年以来的相对安定,杨术正是锋芒正盛的一把利刃,想要平定谈何容易。 不过足智多谋的刘易霄当下便给杨绍献了一计,让他佯作退兵回去历城继续驻防边境,并且给杨术修书言明自己起兵完全是因为太子党的逼迫与暗杀,甚至就连三年前自己手掌被斩断的事情都诬陷到了太子党的身上,表示自己起兵都是被太子党逼得走投无路了,并非真的想要谋权篡位。 杨绍表示自己虽然清除了太子党,入驻了京师,可是绝不贪图皇帝宝座,愿意谨遵祖训,推选皇兄杨术为新帝,毕竟杨术是目前为止先帝的子嗣中最大的,按照隋国长子继位的惯例,理应如此。 杨绍为了让杨术深信不疑,还将皇城攻破之时,杀害先帝与太子的余启河斩首了,余启河可是隋国的名将,不仅能文能武,而且更懂兵法韬略,乃是当时难得一遇的将相之才。 最重要的一点,余启河可是杨绍的得力干将,对杨绍向来忠心耿耿,哪怕是此次造反一直都是高举旗帜,拥立杨绍继位,还有攻破京师的首要功勋,杀进宫中绞杀皇族也是奉了杨绍之命,他完全算得上是一直坚持跟着杨绍上刀山下火海的过命弟兄了。 杨术早有耳闻余启河对杨绍的重要性,那可是杨绍在战场上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帝王之位的巨大诱惑,因此脑子没有杨绍好使,心地没有杨绍毒辣的杨术便相信了对方的假话,只带了一小部分官兵随行赶赴京师登基做皇帝。 杨术以为自己是去京师做皇帝,又不是去打战的,所以把重兵留在边境固守春秋战国,以防蛮子趁机偷袭北部,让自己欲要到手的江山被蛮子侵占,可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天上哪里会掉馅饼呀,最多只会掉鸟屎。 正在杨术兴致勃勃赶去京师做皇帝时,诡诈的杨绍带着撤退的军队又折返了回来,以为皇帝宝座谁都可以坐的杨术到了京师,便被杨绍不费吹灰之力将其铲除掉了。 同时刘易霄亲自带了一批人赶去杨术驻守的营地,游说那些战将不要试图造反,把国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让自己在京城的妻儿成为他们叛乱的牺牲品。 待到杨术的胞弟杨平知道前去京城的哥哥被同父异母的杨绍杀害时,立刻前去营地点兵遣将欲要前去报仇,可是他哪里知道手下官兵已经被刘易霄哗变了,就在他喊出诛杀杨绍狗贼之时,底下一员猛将一声响应,可惜却是把杨平当叛贼给杀了。 这便是二十年前震惊华夏的安北王事件,因为当时刘易霄献策有功,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把势力最大的安北王诱杀了,并且还顺利将其部下尽数招降,立下赫赫奇功,因此被杨绍封为宰相,总揽朝政。 安北王被平定之后,又有几个小的藩王联合起来抵抗杨绍,可是在实力庞大的杨绍面前,联军很快便被顺利平定,剩下那些坐山观虎斗,风吹两面倒的小藩王纷纷归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仓促起兵的杨绍就这样荣登九五。 而那些归顺杨绍的藩王事后都没有落得一个好的下场,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心狠手辣的杨绍怎么可能放过这些手下拥有兵权,危及他统治的藩王存在呢!所以杨绍继位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残杀自己的手足兄弟,犯下种种劣迹。 其中最为残暴的便是发生在淮北章城的人屠事件,当时章城是淮北王杨鸿的属地,杨鸿是先帝第七子,由于爱好舞文弄墨,便恳求先帝将他封到了章城。 章城距离宋国书香之国比较近,也受到了宋国重文轻武的国策影响,因此城中有许多爱好诗词歌赋的才子定居,文学风味相当浓郁,杨鸿到了章城之后,广纳天下才子,开展一些斗文斗才的活动,因此吸纳了不少才子盘踞在此。 这些才子有了一展才华,学习交流的机会,因此便把杨鸿视作知遇之恩的贤王。 杨鸿见杨绍称帝以后,知道大势已去,本来还想进京擒贼的他,只好选择偏居章城,向杨绍俯首称臣,以求保住章城这片净土。 可是杨鸿哪里知道杨绍是一个心肠非常歹毒的人,他把局势稳定之后,便开始铲除这些手足兄弟,以免有人借着自己是先帝之子,欲要报仇雪恨的由头起兵造反。 杨绍的首要目标当然不是毫无大志的杨鸿,而是自己的同胞哥哥杨群,他假意让杨群进京叙旧,可是却在通往金銮殿的路上埋伏刺客,公然在深宫之中杀害了自己的亲兄弟,随后又派人传出杨群突患恶疾,暴毙宫中的虚假消息。 可是杨群只有九岁大的儿子杨方聪慧过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居然在属地起兵要讨伐自己的亲叔叔杨绍,可是他毕竟年纪尚幼,哪里是老谋深算的杨绍对手,起兵才短短半个月,便被杨绍一举歼灭了,反而还给杨方叩上了造反的罪名。 杨群、杨方父子俩,这个心腹大患除去之后,杨绍才将目标转移到了杨鸿身上。 第239章 起兵风云(3) 第239章起兵风云(3) 杨绍把第二个目标确定在胸无大志,只爱舞文弄墨的杨鸿身上,主要原因有三点。 第一是因为杨鸿当时在章城、以及章城附近的淮北地区威望很高。第二是因为杨鸿是目前为止,先帝的子嗣中唯一还有兵马的藩王。第三,宋国有位喜爱书画的皇子跟杨鸿志趣相投,私交甚密,甚至还传出那位皇子很有可能继位天子,并且援助杨鸿复仇、称帝。 这三点便是杨绍把目标定到杨鸿身上的原因,可是杨鸿毕竟是一位威望很高的藩王,要是贸然对他动手,恐怕引起淮北的局势不稳,如今国内局势才刚刚安定,要是再出现大的动乱,也许处于观望中的唐国和宋国,甚至连春秋战国,都可能伺机而动,将隋国这杯羹给瓜分了。 正在杨绍为铲除杨鸿苦恼之时,嗅到危机的淮北王杨鸿突然主动上交兵权,以求止息兵戈。 杨绍看准了这个时机,以杨鸿上交兵权是假,故意找由头起兵是真,若自己真的收了杨鸿上交的兵权,那杨鸿便会以皇帝掠夺藩王兵权,号召各路藩王共同起兵讨伐。 其实当时的局势已经都在杨绍的控制之中,各路藩王大多都已经被杨绍剿灭完了,就算杨鸿想耍这样一招,又能有什么效果呢? 杨绍也知道这一点不会成为剿灭杨鸿的合理理由,于是又伪造了一封杨鸿求援宋国的书信,然后调动大军进伐章城。 杨鸿看到兵临城下,为了让章城百姓免受战火侵扰,决定开城投降,向天下众人证明自己是真心想要上缴兵权的坦荡君子,而不是杨绍口中所述的奸险小人。 可是这一点彻底激怒了杨绍,杨绍不顾杨鸿已经投降,赫然在城里肆意杀戮杨鸿家眷,以及跟杨鸿有些私交的文人墨客,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章城的百姓,以及淮北部分区域的子民,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由此爆发。 这场农民起义和以往的农民起义有所不同,其中农民占主要的成份,可是却还有许多富商、文人墨客、甚至老弱妇孺,只是因为领袖是农民,所以被后世冠以农民起义。 这场农民起义跟历史上的那些农民起义一样,并没有获得成功,而且起义才短短一个月,便被隋国的精锐部队剿灭了,最后残暴的杨绍仍是不解气,甚至下令将十几万降卒全部屠杀殆尽,而人屠事件最为悲壮的场面也是由此拉开的序幕。 从隋军把降卒剿灭以后,淮北便掀起了清剿叛贼家眷的大行动,凡是一些被叩戴上叛贼家眷帽子的人都得拉去活埋,甚至腰斩,姿色稍微好一点的便会被拉去做官妓,至于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也是无法幸免,大多都被流放到蛮荒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当然叛贼的家属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此次遭难的人里面,大多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因为他们曾经得罪过某些有权贵的人,所以被诬陷成了叛贼家眷。 整个淮北地区都在烽火狼烟之中千疮百孔、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哀嚎遍野、场面何其悲壮,迄今为止淮北地区那些经历过那场战乱的区域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也是造成了淮北地区如今人烟稀少的直接原因。 若是没有杨绍清剿杨鸿的举动,便不会出现那么大的动乱,同样也不会有后来唐宋联军的频频犯境,当然就更不会有杨然年纪轻轻便披挂上阵,血洒疆场,成为三军统帅的机会了。 杨然顶替了杨绍在边疆的作用,因此杨绍不得不把自己当年的属地历城封赏给了杨然,并且给了杨然一个定山王的封号,以此彰显自己作为一代明君的赏罚分明,激励隋国将士继续为国效力。 因为杨绍是从历城起兵,进而成功夺取隋国江山的,所以他时刻都在防范着杨然,如若不是大军压境的情境,杨然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实质的兵权,最多只有两三万的防敌士卒,而这仅有的士卒还都不能让他们屯驻在城中,只能在历城西南面的定军山屯扎。 杨绍的这一招可谓是老谋深算,他故意把杨然的部队与杨然的属地分开,这样杨然若是有反叛之意,部队必定会回城屯驻,巩固历城的防御工事,将其作为起兵的大本营,那朝廷的探报便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杨绍便可以在顷刻间调动周围各州的部队将其剿灭,免得杨然势力坐大,不好收拾,足见他对杨然的防备与打压有多厉害。 杨然是相当聪明的人,早已发现了这些,只是他还没有弄明白杨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个义子,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起兵过一次的缘故,因此杨然很是感激杨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仅仅只是裁减了他手底下的铁血军,要知道在杨绍造反的时候,面对自己的亲兄弟杨群父子都没有手下留情过,不然隋国的皇族也不会没落到只有一位太子和一位公主的地步。 如果不是杨绍找到了如今这位长相貌似钟月萍的妃子,恐怕也不会跟任何女子发生关系了,那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啦! 杨绍的手段那是出了名的毒辣,若不是杨然还有震慑边疆的作用,恐怕不管杨然是处于什么原因起兵,杨绍也绝不会念及钟月萍托付于他照顾杨然的情义,留着一个对自己有过背叛之心的杨然了。 如今的历城在杨然的治理下,已经废除了大部分的规矩,只是不准除去官兵以外的人驾马进城,因为这是为了防止敌国小队骑兵突袭扰境的情况。 而苏陌寒久在江湖飘荡,奔波于各大州郡专做杀人的买卖,因此他早就清楚这些边境城池的规矩,于是他在城门前,眼见怎么叫也叫不醒杨灵霜,只好擅自作主,背着她赶紧去定山王府了。 今日的定山王府便是昔日的镇南王府,只是换掉了其中的仆人与主人,摘掉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镇南王府匾额,换上了不伤百姓分毫,真真正正让人崇敬的定山王府匾额。 第240章 定山王府(1) 虽然定山王府只是在镇南王府原有的基础上换掉了一块匾额,不过杨绍在遭遇叶旭阳闯入王府那次变故之后,意识到光是靠严守城门那是无法保证王府安全的,因此在硕大的王府中设计了许多的机关,要是不太了解其中地形的人,只能有进无出。 杨绍把机关设计完了以后,为了防止这些触发机关的暗格泄漏出去,便把设计机关的崔大师与建造机关的工匠全部杀了,然后根据机关的分布位置,划定了许多区域禁止有人踏入,因此除了杨绍之外,当时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些机关的分布,因此才能让那次事件之后,王府再也没有出现第二次刺杀的情况。 只可惜杨绍花了许多心血设计的机关,在随后不久便成了杨然受用的了,杨绍把自己属地封给杨然以后,随后便把王府的地图也交给了杨然,上面明确标注了里面的机关分布。 杨然入住王府之后,也是谨小慎微,并未把这份地图公布给手下的人,哪怕是隐藏在王府角落中的暗卫,都不清楚王府中的机关分布。 不过杨然手下却有一人大致了解机关的分布情况,他便是王府的总管任顺冲,此人因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又时常在府中上下走动,所以王府的大致地图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哪些地方不能踏足,哪些地方可以随意走动,没有谁比任总管更加清楚了。 叶旭阳在交付苏陌寒此项刺杀任务时,便把这一点告诉了苏陌寒,让苏陌寒先去搞定任顺冲,弄清楚定山王府的地形图,然后再根据地图布置刺杀的计划。 苏陌寒背着杨灵霜奔向定山王府的路上,就在想这件事情,他要借着这次送杨灵霜去定山王府的机会,先认识一下这位任总管,摸摸对方的底细,再想办法撬开这张活地图的嘴。 定山王府的气派还是跟昔日一样宏伟,若不是杨绍在钟月萍死后便草率起兵,那王府的扩建工程也就不会停止了,那估计现在的王府可能规模更加庞大。 虽然杨绍是停止了王府的扩建工程,但却仍然在府中继续设计机关,为自己起兵失败后,退守历城做准备,甚至在杨绍攻下京师之后,还在担心内忧外患,自己随时可能会被起义的其他兵马赶出京师,因此多次亲自回到王府监督机关的设计进程,最后在机关设计结束后还杀掉了那些知情者,所以才给如今的定山王府留下了固若金汤的防御机关。 当然杨绍在将王府一并赐予杨然时,也想过要不要摧毁这些机关,可是想到自己还要利用杨然守住隋国的门户,有这些机关可以保证杨然的安危,因此并没有把自己付出诸多心血设计的机关亲手摧毁。 苏陌寒看着气势恢宏的定山王府,又看着门前威武庄严的侍卫,想起了义父叶旭阳所讲的王府救出他的往事,不禁念出了声:“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 这时,站在门前的一名侍卫闻声瞥了一眼苏陌寒,接着步伐矫健的来到苏陌寒身前,嘴里很和气地说道:“这位老乡,你是前来王府讨碗粥喝的江湖浪客吗?” 苏陌寒微微摇了摇头,张嘴欲要说话,可是侍卫又抢先说了起来:“那你是落魄的浪人,需要寻求王府帮助吧?” 苏陌寒又微微摇了摇头,这下弄得侍卫有些糊涂了,他挠挠头,轻声说道:“老乡,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前来王府求助的豪侠、浪人不少,只要是有需求的人,我们王爷都有交代,一律尽量满足对方要求,并且绝不问对方名讳,不会让落难的英雄难堪的。” 苏陌寒真没想到这位王爷居然还是一位大善人,不禁暗想:我若杀了一个对百姓、对江湖人士都很好的王爷,就算真的平步青云了,难道以后回想起来不会愧疚吗?而这种把自己的前途,建立在滥杀好人的基础上,真的是我父母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哪怕有一天真的给他们报了仇,估计九泉之下的他们看到我手上沾染着好人的血,恐怕也不会开心的吧? “老乡,你倒是说句话呀?看你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一定有什么故事,快点说出来,我好通报府中济世殿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定山王府都会尽力为你解决。”侍卫说着昂首挺胸,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似乎就连自己只是王府的一名侍卫都引以为豪。 经过杨然改善之后的定山王府,确实盛名响彻渝州边境一带,就是一名专程为王府站岗的侍卫,那都是许多人挤破头也得不来的差事,这就难怪侍卫会引以为豪了。 苏陌寒的思绪被打断以后,脑子中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来此的目的,因此只能顺口回答:“我把这位小姐给你们王爷送来了,劳烦前去请你们王爷出来一下。” “什么?”侍卫诧异地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杨灵霜,又惊奇的注视着苏陌寒,一脸尽是不信的表情:“老乡,我在王府做侍卫已经三年了,见过为了报恩给王爷送来大母猪的,也见过为了报恩给王爷送来宝剑、古董的,甚至还见过为了报恩给王爷送千年老山参、万年小金佛的,可是你这样直接把媳妇送来的,我还真是头次见了,你该不会是看咱们王爷没有妻室,准备给他穿你的破鞋吧?” 另一名侍卫听到这话,也闻讯赶了过来,并且用手中的长枪指着苏陌寒,嘴里不太客气地说:“你这分明就是来侮辱咱们王爷的,要是你想滋事,麻烦你先打听打听,看看那些闹事的人是否可以走出历城大街。” 那位对苏陌寒一直很客气的侍卫,也把长枪对准了苏陌寒,不过语气还是非常和善的说:“没错,就算咱们兄弟俩不为难你,你闹完事想离开历城,估计也得被老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劝你要送媳妇,还是考虑一下送去历城的飘红楼,我看这姑娘的姿色也不错,去做个头牌完全没有问题。” 第241章 定山王府(2) 苏陌寒听到他们误解自己的意思了,本来打算解释,可是听到后面这位侍卫的话,自己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忽然改口了:“这位兵爷,还好我背着的这位小祖宗是昏迷的,要是让她听见你说的这番话,估计被卖去青楼的恐怕就是你的一家子人了。” 两位侍卫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他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位语气和善一点的侍卫一边笑,还一边说:“你还真以为送个媳妇给王爷,这小女子就能成当今王妃了呀?你就少做梦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八层是你的妹妹吧!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居然还想做王爷的大舅哥,也不看看自己的家世究竟有几斤几两。” 苏陌寒眼见这侍卫的嘴太碎了,要是再不道出实情,恐怕还不知道他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因此说道:“兵爷,你还真是说对了,保不齐她就是你们的王妃了,不过她现在还只是当朝的昭琴公主,我想你们这样侮辱公主殿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恐怕不是举家被卖到青楼那么简单吧?” 两名侍卫听到这女子是当朝的昭琴公主,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再也不敢轻视这件事了,不管眼前的人是假冒的也好,还是真正的也罢,他们需要让上面的人来处理,这件事已经超出他们所能涉及的范畴了,于是其中一名侍卫让苏陌寒等候片刻,他需要先去通知任总管前来决策此等大事,因为他们只是府中的侍卫,没有直接去见王爷的机会。 王府侍卫的办事效率非常的快,只见那位侍卫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后便有一群人跟着迈步而来,急匆匆的模样就好像火烧屋顶了一般。 这些人的步伐都很轻健,其中有位女子甚至比那侍卫还跑得快,急切的模样就好像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娘子一般,不过从她的发髻装扮来看,却并非已经嫁人的女子。 在隋国已经嫁人的女子和没有嫁人的女子,发髻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管是江湖儿女,还是大家闺秀,都很在意这一点,要是你没有嫁人却梳妆成嫁人的发髻,出门就跟没有穿衣服一样,会被知情者嘲笑的。 这位还未嫁人的女子,为什么会有如此焦急的模样呢?其实她就是心心念念着苏陌寒的岳语琴,原来刚刚侍卫进去通报,正巧遇到岳语琴等人在向总管发难,问他王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任总管正觉得手足无措时,侍卫便来通报了,总管想借此抽身离开,便让侍卫把情况大声说出来,好通过此事找借口摆脱岳语琴这个难缠的主儿。 可是总管没有想到,当侍卫报出有位相貌十分俊美的男子前来王府时,岳语琴的动作比他还灵敏,率先就朝着府门奔去了。 其实岳语琴误以为这是苏陌寒前来接她双宿双飞了,对于这几天在王府中一直没有见到王爷,坐冷板凳很不是滋味的岳语琴来说,心早就飞到苏陌寒的身上去了。 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苏陌寒是来接她走的,她不再去管什么名节的问题了,就这样跟着他浪迹天涯。 希望有时候越大,失望也就更大,就像当初苏陌寒被骆云误解时,他多想岳语琴站出来帮自己说句话,可是由始至终岳语琴都没有道出实情,以至于让苏陌寒心痛至今。 如今这一幕发生了逆转,当岳语琴兴高采烈跑出大门时,整个人愣在了门前,嘴中刚要喊出的‘苏公子’,最终停留在了嘴边。 随后赶出来的孙沙平,正想去问师妹怎么样了,却在余光之中看到了苏陌寒,话音一下转变了:“我说苏陌寒,你不是已经离开咱们了吗?怎么又阴魂不散、恬不知耻的跟到这里来了呀?” 这时,薛芊洛一把推开了孙沙平,压低声音说道:“恬不知耻的人应该是你孙沙平吧!骆神捕都死了,你说你咋还不死,还有脸活着跟到这里来呢?” 孙沙平被薛芊洛的话气得脸色通红,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还以颜色,只能把恨意暂且记在心中了。 薛芊洛的话是说给孙沙平听的,所以声音压得极低,目的就是让孙沙平无言以对,她见孙沙平真的沉默了,这才转而大声对苏陌寒说道:“苏公子,你来这里一定有什么事吧?莫非你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所以特地赶来告诉咱们,帮助我们揭穿某些奸险小人的真面目吗?” 而苏陌寒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巧的事,真的就在定山王府碰到她们了, 现在苏陌寒看见她们相安无事,觉得很是欣慰,本来还以为自己没能成功阻止宁不凡,并且又在渝州大街碰上了安然无恙的宁不凡,心想她们大概是出事了,可是这种悲极生乐的情绪,让他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了。 他强压自己的情绪,装作平淡的模样,淡淡道:“你们误会我来此的原因了,莫非刚刚侍卫没有把我的来意说清楚吗?” 他们都把目光望向了那名侍卫,侍卫刚刚才赶了上来,嘴里还在喘着粗气,不过他见大家一副困惑的样子盯着自己,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各位小姐、公子,刚刚小的话才说到一半,你们就迫不及待的跑了,所以不能怪我呀!” 岳语琴用冰冷的语气喝斥道:“少要废话,快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侍卫以为自己带着喘气说的话,岳语琴没有听清楚,出于对府中贵客的尊敬,赶紧深吸了一口,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岳语琴狠狠道:“我不是指这句话,是说你刚刚在府中通报的话,再重复一遍。” “敢情你是让我说那话呀,我还以为......”侍卫的话还没说完,总管已经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原来总管听完侍卫的详述之后,感觉公主亲临边境实在荒谬,所以只是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看看情况,因此人刚到门前,就听见他们在询问侍卫原话,便抢过侍卫的话,说道:“刚刚侍卫是说有位侠客打扮的人,护送当朝公主前来求见王爷。” 第242章 王府总管(1) 岳语琴听到总管说那女子是公主,脸色变得缓和了许多,可是听到总管后面的话,她才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阴沉恐怖起来。 任总管继续说:“可是当今公主一直居住在京师的皇城之中,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到历城这样的边境呢,我看又是招摇撞骗,试图想要见我家王爷一面的不轨之徒吧!” 苏陌寒见这总管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因此丝毫也不对他和气,冷冷道:“她是不是真的公主,你让你家王爷出来一见便知,不要在这里妄加猜测。” 任顺冲冷笑道:“每个月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我家王爷,要是王爷谁都可以一见,那王爷光是跟大家见面就行了,还有时间处理军机要务吗?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下次想个合理点的理由再来。” 苏陌寒见这个任顺冲如此不近人情,想来自己要从他手中探得王府地图一定相当艰难了,不禁泛起了一丝惆怅的表情。 正在苏陌寒一筹莫展之时,薛芊洛忽然气冲冲的说:“任总管,你不是说王爷不在府中吗?怎么听你这话,好像是在故意糖筛我们呀?莫非你觉得我们找的理由也不行,所以只是让我们在府中的贵宾区域漫漫无期的等待吗?这都过去几天时间了,你们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任顺冲赶紧解释:“薛小姐切勿动怒呀,你跟这些身份不明的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王爷事先已经交代了,等他处理好军机要务便立刻回来,我跟你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而对这些居心叵测的人肯定只是随便应付一下啰。” 苏陌寒没想到任顺冲如此老奸巨猾,对付客人和对待不认识的人,居然都是两套把戏,那自己想要弄地图又变得更是艰难了。 正在苏陌寒为此困扰时,岳语琴忽然说道:“苏公子,既然你是来王府找王爷的,不如就先住下来,估计王爷三五日就会回来了。” 岳语琴这样说,心里却是在想,只要能够把苏陌寒留下来,那就能问清楚苏陌寒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了。她要亲自听听苏陌寒的真实想法,不然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在她的眼里苏陌寒只能对她一个人好,就算出手去救其他的女子,那她心中的醋意也会让她无比难受,若是不跟苏陌寒言明心中的一切想法,她真的快要被这种难受折磨的窒息了,尤其是她在王府遇到一直避而不见的杨然后,那种念及苏陌寒的心情更是强烈了。 可是还不待苏陌寒回应,任顺冲抢先说道:“不行,王府之内绝不能住进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这是王府的规矩。” “他是我的朋友。”薛芊洛和岳语琴几乎同时开口,说完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羞涩。 任顺冲坚持道:“两位小姐,恕老仆无礼,王府不是客栈,不是谁的朋友都可以住进来的。” 岳语琴呵斥道:“你敢这样放肆,难道不清楚我们跟你家王爷的关系吗?” 任顺冲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缓缓道:“老仆只是按规矩办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仆必须为王爷守好王府的大门。” 正在双方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马嘶长鸣的声音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马车里跳下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锦衣玉袍,急匆匆的奔着他们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哎哟喂,王府的人也太客气了吧,知道孙某要来献宝,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在此迎接我呀!” 这人名叫孙举鹏,前些年经商路过历城,结果不幸遇到了贼寇,身上钱财被洗劫一空,眼看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了,结果偶然听到王府在救助一些落难的人,于是便来到王府把自己的遭遇说了,王府又查阅一些资料证实了此人的身份,便施以援手。 几年时间过去了,孙举鹏感觉此恩不报,心里总是不舒服,因此就命人给王府带来书信,表示自己几天后会把一件镇宅之宝亲手送到历城,以此报答王爷的恩情。 孙举鹏一来便见到了这一幕,所以误以为是自己的书信起的作用,其实每月来献宝报恩的人太多了,王府的人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哪里还会搞那些客套的欢迎仪式。 “这位员外想必是误会了吧!我们在此并非迎候阁下,也不知道阁下来此所谓献何等宝物。”任顺冲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孙举鹏吸引了过去,而且目光落到孙举鹏手中那件用黑布遮着宝贝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隐隐还能看见微弱的亮光从他的眼里射出。 孙举鹏弄清楚一切都是误会,不禁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闹得有些尴尬,嘴上不再去绕圈子,直接拉开了挡在宝贝身上的黑布,双手捧到任顺冲眼前,说道:“这便是孙某要献上的宝贝,此物名叫水光山色,乃是用一种特殊石材雕刻而成,每到夜晚这假山的山体便会发出水光般的颜色,美不胜收,乃是我用天价从唐国西部一名家道中落的贵族手中收来做镇宅之宝的。” 任顺冲初见孙举鹏手中的假山,还以为只是一块破石头雕刻而成的,后来听说这宝贝的神奇之处,眼睛顿时都变绿了,手不由得在宝贝上一阵爱抚,就像父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孙举鹏见壮,赶紧把捧上前去的宝贝收了回来,说道:“这位老先生,你还是去通知王爷出来一见吧,我想当面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谢意。” 任顺冲很慈祥地说道:“这位员外,不是老仆不去通报,只是王爷在外面处理公务,恐怕三五日是回不来了,不如你就把这东西交给我,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带给王爷。” 孙举鹏是经商的老狐狸,他早已看出任顺冲对这宝贝有点想法,因此沉思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王爷不在,那就把你们济世殿的管事找来吧,当初我是受了他们的救助,所以这件宝贝只有交到他们手里,我才安心。” 第243章 王府总管(2) 任顺冲没想到孙举鹏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清楚济世殿的人向来不图私利,要是让这宝贝由济世殿转交王爷,那他还能怎么打这宝贝的主意呀!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顺冲早就遇到过孙举鹏这样的人了,因此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对付他们。 只见任顺冲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厉声道:“还不快去把济世殿的管事给我找来,没看见有人献宝来了吗?” 任顺冲在府中的地位极高,不仅可以一手遮天,还极其会取悦杨然的欢心,总是当着杨然一套,背着杨然一套,把自己几十年来阿谀奉承的本事使得那是如火纯清,因此府中除了济世殿与暗卫殿的人以外,人人都惧怕他几分,所以他便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只要是他看中的宝贝,便会想方设法搞到手去。 侍卫早就帮任顺冲做过这种勾当了,因此在任顺冲对他使完眼神后,侍卫便领会了总管的意思,立马去府中找了一位小的管事前来冒充济世殿的人,顺利收下了孙举鹏的谢礼,然后几句寒暄之后,那冒充济世殿的人声称手中还有几件救助百姓的事需要处理,便匆匆回府去了。 孙举鹏把自己的心意送到以后,也坐上马车离去了,这一系列事情都发生在一顿茶的时间内,以至于苏陌寒等人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大家的脸色都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显得极其难看,心中各自都是思绪万千。 孙举鹏把这事处理完了以后,又继续回来处理苏陌寒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一件宝贝的缘故,还是突然善心大发了,居然同意把苏陌寒和杨灵霜留下来了。 苏陌寒却并没选择留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岳语琴,所以他只是把杨灵霜交给了薛芊洛,让她好好照顾这位公主,接着便离开了王府。 岳语琴站在王府门前,望着苏陌寒远去的方向呆若木鸡,一直站到天色暗下,才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臭混蛋,我恨你!” 她骂完以后才缓缓转身,进了王府之中,殊不知此时街道的巷子里徐徐走出一个身影,此人正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微微说道:“岳姑娘,为什么你那样对我,我却始终忘不了你呢?爱情真的那么可怕吗?它真的可以把一个人的心完全掏空吗?” 他低语完了以后,又走进了那条小巷子里。 巷子又深又暗,甚至就连皎洁的月光也洒不进来,而苏陌寒抹黑走在巷子中,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全是岳语琴曼妙的身影,此次前来历城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陌寒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的巷子中走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听见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宁不凡又带人来杀自己了吗? 可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他听出了脚步声很沉闷,不像是高手应该有的步履,并且从脚步声来听,来的人应该只有一人。 苏陌寒不明白这样幽静的小巷子里,会有什么人这么急促的奔来呢? 他站在原地,正在如此困惑不以时,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他的附近,他作为职业的杀手,有着敏锐的直觉,立马伸腿一绊,果然绊倒了一个正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只听‘噗啪’一声,那人还以为绊到了石头,嘴里大骂:“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居然在路上放一块石头,疼死老子了。” 苏陌寒听这人的声音非常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继续保持沉默,想再听听那人说话。 可是那人忽然不说话了,而且整个人似乎也没有站起身来离开,只是在地上半蹲着,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苏陌寒还以为他是在休息,可是随后便看见那人点燃了火折子,这下巷子里的光线彻底清晰了,站在此人身后的苏陌寒彻底看清楚了对方的情况,原来这人一身夜行衣,手中还拧着一个黑色的大布袋,袋子里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难怪这人的脚步会那么沉闷了。 这人并没有回头去看绊倒自己的石头,而是在手中的布袋里翻找什么,很快一些金碗、瓷瓶、玉器便被他摆弄了出来,嘴里还很兴奋地自言自语着:“还好老子反应快,护住了这些宝贝,要是真的摔坏了,那老子就亏大发了。” 他说着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开始在口袋里急促的翻找着什么,很快一件令苏陌寒无比熟悉的东西被黑衣人翻了出来,这件东西赫然竟是孙举鹏献给王府的宝贝——水光山色。 苏陌寒当下便来了精神,暗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既然可以在王府中偷出东西,想必对王府的地形一定非常清楚,只要把他生擒活捉,那比对付任顺冲要省事多了。 苏陌寒这样想着,估计是高兴过头了的缘故,不禁笑出了声音,那毛贼听到诡异的笑声,一脸惊恐的转过头来,正巧跟苏陌寒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在火折子的光线映照之下,俊美的苏陌寒看着竟也变得有些面目狰狞,当即便把毛贼吓得鬼哭狼嚎,不住给苏陌寒磕头:“鬼爷爷,我只是路过而已,没有想过打扰你的安息,求你饶我一条小命吧,这些宝贝咱们平分如何?” 苏陌寒淡淡道:“我不要你的宝贝。” 毛贼听到这话,吓得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了,声音也变得发颤起来:“鬼爷爷,这些宝贝比我的小命值钱多了,你只要有了这些宝贝,想买多少人来吃都是可以的,我们不平分了,我都给你好了,你再去买几个人来吃吧,求你饶命呀!” 苏陌寒还是第一次听说宝贝可以买人来吃,不禁笑道:“你忽悠鬼呢?” 毛贼听到这话,仔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呀,鬼怎么可能称自己是鬼呢?于是便壮起胆子用眼睛去瞥地上的影子,果然看见了苏陌寒在地上比较暗淡的影子,心中那种感觉更是浓郁了。 第244章 自坑能手(1) 毛贼越想越不对劲,忽然间脑中灵光乍现,想起了苏陌寒就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小子,于是方才的胆怯样子一扫而光,赶紧从地上站起身,嘴里还凶神恶煞的说:“敢情是你在玩弄老子呀?我说你怎么看着那样眼熟,原来是白天送一位小妮子来王府的那个穷小子,敢情你送人是假,踩盘子才是真吧!” 苏陌寒此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小毛贼就是白天那名侍卫,而且还是那名说话很客气的侍卫,他真没想到王府的侍卫居然就是内贼,这也难怪对方可以从府中偷出这么多的宝贝来了。 毛贼见苏陌寒没有反应,又继续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盯上任总管了?难怪之前见你的眼神就在任总管身上没有转移过,可惜你没有老子对任总管的宅院熟悉,所以打算在这里等老子偷完回来,想来个黑吃黑对吧?” 苏陌寒有些听不明白对方的话,他不知道这事又跟任总管有什么关系,正在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时,毛贼趁机从衣袖中抽出事先藏好的匕首,快如疾风般朝着苏陌寒刺来。 毛贼出手夹带起的一阵劲风把苏陌寒从出神中惊醒过来,身形赶紧往左一侧,成功躲开了毛贼的攻击,接着顺势一把拧住了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就是那么一折,毛贼手中的匕首脱力坠落。 苏陌寒在匕首脱落的同时,立马松开了毛贼的手,毛贼见苏陌寒太过厉害,手被松开以后,赶紧拔腿便跑,可是才跨出半步,苏陌寒一脚踢在了快要坠落到地面的匕首上,匕首从毛贼身前不到三寸的地方划过,深深扎进了巷子的壁墙之中。 毛贼庆幸自己动作还好慢了一步,要是在快一步,非得被匕首刺穿脑袋不可,同时也对苏陌寒无比畏惧,立马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转身跪在地上忏悔起来:“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您,还望大侠饶我一命,我家中还收养了四个五岁大的孤儿,两位七旬的老大娘,要是我死了,他们可就活不成了呀!” 苏陌寒淡淡道:“你这样的谎话未免也太老套了吧,不过我没有杀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害怕。” 毛贼见生命无危,哭腔的话音随即转变,轻声问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那这些宝贝呢?咱们是不是可以五五平分呀?” 苏陌寒道:“只要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些宝贝都可以给你,要是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一定把你这个内贼的事揭发出去,看你家王爷怎么处置你。” 毛贼道:“小的一定如实相告,不敢隐瞒大侠.......绝不隐瞒大侠。” 苏陌寒道:“好,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你敢骗我,我也好找你算账。” 毛贼沉默了片刻,明显有些犹豫,苏陌寒喝道:“怎么?你连自己的名字还需要想那么久吗?” 毛贼道:“不不不,只是因为小的名字难听,我怕说出来大侠不相信呀!” “你就说吧,假如你的名字都敢有假,那我一定去王府亲手宰了你,我不相信你会为此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苏陌寒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看大门的前途,简称大前途。 毛贼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说:“小的名叫罗驴蛋,家住东三街,尚未婚配,父母双亡,自幼......” 苏陌寒听到对方的名字时,便已经没有想法再听后面的了,这名字何止是难听,简直就是辣耳膜啊! 因此苏陌寒赶紧喝止道:“够了,别再说那些了,又不是来约会招亲的,现在说说你那些宝贝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罗驴蛋不是很相信,可是却见苏陌寒一本正经的模样,就算自己再不相信也只能妥协了,只好轻声对苏陌寒说:“大侠,我的宝贝是从任府偷出来的,也就是我们总管的私宅里。” “放屁,我之前亲眼看到这件宝贝进的王府,怎么又成了从任府里偷出来的了,我就知道你在蒙骗我。”苏陌寒说着故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想以此吓唬一下罗驴蛋,好让他变得实诚一点。 罗驴蛋果然被吓得够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大侠饶命呀,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其实你之前见到那件宝贝确实进了王府,可是接手宝贝那人并不是济世殿的管事,而是任总管的心腹,你们都被任总管给骗了。白天的时候宝贝进了王府,随后便被人秘密从后门送去任府了,我偷的这些宝贝都是这些年任总管私自从王府谢礼中扣留下来的,小的句句属实,还望大侠明察。” 苏陌寒听完便开始思索起来,越想越觉得事情好像真如罗驴蛋所说的那样,看来表面一副忠心耿耿的任顺冲也只是虚有其表呀,那自己想要利用罗驴蛋进入王府的计划虽是泡汤了,不过任顺冲这扇大门却已经开启了。 罗驴蛋见苏陌寒不说话,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又解释说:“大侠,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可以去任府打听一下,现在府上估计还在鸡飞狗跳的抓贼呢!至于王府这边,你也可以去听听,若是真的丢了这么多宝贝,肯定会有很大动静的,说定还会封闭城门搜索,借我一万个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苏陌寒微微点头,推测道:“我相信你了,你肯定是经常帮任顺冲做假,带他的心腹出来冒充济世殿的管事,哄骗那些报恩者的宝贝,所以摸清楚了任顺冲的底细,料定他这些宝贝来路不正,就算真的丢失也不敢大动干戈的查找,因此才动了窥窃之心。” 罗驴蛋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大侠英明,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小的就是这样想的啦!” 苏陌寒道:“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呀,不会拍马屁就不要瞎说话,否则我不介意割下你的舌头,让这个世界安静一点。” 罗驴蛋听到要割舌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真的不敢再乱说话了。 第245章 自坑能手(2) 苏陌寒见罗驴蛋老实了许多,这才开始将话题插入正题,只听苏陌寒用冰冷刺骨的口气,一字一句道:“你带我去任府找总管任顺冲,这样你便可以活,若不带我去找任顺冲,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由于苏陌寒的话说得很冰冷,所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这不禁让罗驴蛋有些害怕起来:“大侠,你让我现在回去,那不是叫带你往火坑里面跳吗?你要去送死,也别带上我呀!” 苏陌寒道:“你能从任府中偷出那么多宝贝,显然对里面的地形了如指掌,不让你带我进去,难道让我手握一把剑,公然杀进任府去呀!” 罗驴蛋有些惊恐的说道:“大侠,你的武功很好,想要在里面脱身应该不难,而我则不一样了,我的武功非常平庸,之前都是趁着任府没有防备,才悄悄溜进去的,如今任府刚刚丢了那么多的宝贝,肯定到处都是巡逻的家丁与护院,此刻要是再回去,那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苏陌寒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任府真的有很多家丁和护院?” “当然是真的啦,任总管这些年大肆敛财,再加上王爷体谅他的年事已高,又给了他双倍的俸禄,他可是捞足了油水。表面上看他在王爷面前作出摇尾乞怜的模样,回到任府之后其实就变得趾高气昂了。”罗驴蛋说到这里,露出了无比羡慕的目光,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当然只要是有了钱财,都会被人惦记上的,有句老话说得好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任总管自然会请许多的护院与家丁了。” “那你进入任府偷窃,打草惊蛇,不就是坏了我的大事了吗!”苏陌寒眼见自己想去任府挟持任顺冲的举动又泡汤了,若是拿这些赃物前去任府威胁任顺冲,估计还会被他倒打一耙。 当然凭借苏陌寒的武功,想杀进一个总管的宅院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要是动静闹大了,历城可是杨然的地盘,他在小小一个历城还真是无处藏身了。 苏陌寒想到所有的线路都断了,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罗驴蛋看见他一直沉默不语,试探性地问道:“大侠,你难道也想去任府发一笔横财?” 苏陌寒开始没有听懂罗驴蛋的意思,因此眉梢一皱,待他想明白以后,立刻变得喜出望外起来,问道:“你这样问,莫非有进去发财的其他办法?” 罗驴蛋胸有成竹的说:“没错,老子虽然没有别的本事,可是招摇撞骗最为擅长了,大侠真的想要进任府,大可不必在此时冒险回去,小的有一招可以让你大摇大摆的回去。” 若是说其他的本事,苏陌寒也许会觉得罗驴蛋是在吹牛,可是这种招摇撞骗的本事,苏陌寒之前已经领教过了,于是便问他:“那你把办法说来听听看。” “小的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很高明,可是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一个办法吧!为了想这样的一个办法那可是绞尽了我的多少脑汁呀,所以.......”罗驴蛋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阴邪的笑道:“大侠至少也得分我一半,算是辛苦费啦!” 苏陌寒拔出手中的剑,说道:“你想要辛苦费也可以,问问我手中的朋友同不同意吧!” 罗驴蛋吓得身子一哆嗦,哭腔道:“大侠,你不要那么狠吧,我这个办法也是有付出的,比如这些宝贝就得拿一两件送回去。” “少废话,看你是要钱还是要自己的小命。”苏陌寒不再跟他多言,他知道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你要是跟他谈条件,那他只会得寸进尺。 罗驴蛋看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开始有些后悔了,明明自己可以拿着所有宝贝离开了,为什么要贪心更多的宝贝呢,现在可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苏陌寒见对方仍不说出办法,索性吓唬道:“赶紧说吧,我手中的朋友可是几天没有饮过血了,早就机渴难耐啦!” 罗驴蛋听了这话,果然被苏陌寒吓住了,于是便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他让苏陌寒从这些宝贝中拿走两件,然后故意用大的布袋装上,再给任府的人送回去,声称自己是从飞贼手中夺下来的,本来打算将它们交给官府,可是无意间听说这些东西是任府丢失的,于是便给任顺冲送回来了。 这样任顺冲便会亲自接见苏陌寒,一来是为了证实苏陌寒是不是王爷派来试探他的人,二来是为了答谢苏陌寒给自己追回了宝贝。 因为这件事的特殊性,任顺冲肯定会单独接见苏陌寒,以免这批赃物的事情被太多的人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苏陌寒便可以想个方法支开任顺冲,再在里面大肆盗取宝贝,趁着任顺冲回来之前,带着布袋里装着的宝贝赶紧离开任府,要是下人问起来,便说这些宝贝已经给任顺冲确认过了,不是任府丢失的那些宝贝。 苏陌寒听完以后茅塞顿开,没想到这样一个小毛贼,居然可以想出调虎离山与偷梁换柱相结合的妙计,不过他可不是冲着任府的宝贝去的,所以带着疑惑问道:“你说能不能借着单独会面任总管的机会,将其打晕装进袋子里,然后把一个活人从里面带出来呀?” “什么?你原来是想绑肉票呀!”罗驴蛋惊讶的说完,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真厉害。” “我问你话呢,不要拍马屁了。”苏陌寒一边说,一边故意把剑在罗驴蛋眼前晃悠,果然还是剑的威慑力来的更实在,罗驴蛋当下便懂事了许多。 “大侠,若是想要从里面带个人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拿一两件宝贝回去就有些不够了,因为你从任府离开的时候,那些下人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既然就是任总管,那事情还不露馅了呀!所以必须得用带进去的一些宝贝挡着肉票,这样才能躲开下人的盘查。” 第246章 自坑能手(3) 罗驴蛋说的时候,自以为很聪明,可是说完就开始有些后悔了,这不是把到手的宝贝又多送两件出去了吗。 苏陌寒却没有想到罗驴蛋那么多,只是有些不解的问他:“为什么非要用自己带进去的宝贝遮挡任总管呢?难道不能在里面顺稍两件宝贝挡在任总管的身上吗?” 罗驴蛋眼珠一转,心想刚刚送出去的宝贝又回来了,嘴上立马奉承道:“还是大侠英明呀,从里面带宝贝挡在任总管的身上那可是最好的办法了。” 苏陌寒这下才听出了罗驴蛋的意思,明白他是不愿舍弃宝贝,所以才这样来敷衍他的问题,于是来了一记最狠的吓唬,直接拔剑架在了罗驴蛋的脖子上,冷冷道:“看来你今天是不打算说实话了,那我只好让朋友在你的脖子处咬上一口啦!” 罗驴蛋这次可吓得不轻,身子不住发颤,断断续续的说:“大侠饶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实话。” “快说,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到极限了,要是你再敢说半句假话,我的手绝对不会再停下来了。”苏陌寒知道对付这种滑头,不放狠话是不行的。 “任府待客大厅的宝贝有些什么,咱们都不清楚,假如全是一些大件的物件,那带两三件便已经装满布袋了,还如何装得下任总管呀,更别说遮挡了。而我从任府中带出来的宝贝,都是一些小件的物件,完全可以在装下任总管的同时,又容纳一些物件挡住任总管。”罗驴蛋说完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只怪自己太自作聪明了,要是不多嘴去说那些话,怎么会把宝贝一件一件的往外送呀! 苏陌寒真没想到这个小毛贼的心思居然如此缜密,甚至连物件的大小都考虑到了,不禁庆幸自己还好遇到了这样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毛贼,不然自己贸然前去任府,必然会吃大亏。 罗驴蛋生怕苏陌寒会拿走他的太多宝贝,于是补充道:“大侠,你就放心吧,只要在表面放几件宝贝,可以挡住任总管就行了,那些下人打开布袋也只是随意看一眼里面是不是装的普通物件而已,毕竟你能被任总管单独接见,那在他们眼里是属于任府的贵客,他们可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只是走走形式罢了。” “你以为天下间看大门的都跟你一样呀,唯利是图。”苏陌寒说完以后,便将地上摆放的那些物件往布袋里装,最后只给罗驴蛋留了一件‘水光山色’的宝贝,说道:“这一件就够你花一辈子了,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是早些收手回家过日子去吧,其他的东西我给你处理了,留着迟早会给你遭来灾祸的。” 罗驴蛋看见苏陌寒把自己玩命偷出来的宝贝全部拿走了,就留了一块会发光的破石头,心痛得差点晕厥过去,直到苏陌寒的身影没入了黑暗中,这才大声喊道:“大侠呀!我就喜欢被这些宝贝祸害死,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让祸害来得更猛烈一些呀!” 他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可是远处却并没有传来苏陌寒的任何回应,他的心顿时泛起了凉意,用拳头不住在地上捶打,口中还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把我祸害还给我,还给我呀......”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不是为财而死,又有多少鸟不是为食而亡,这也难怪罗驴蛋会如此深受打击了,不过苏陌寒确实也是为了他好,这么大的一笔财宝丢失之后,消息虽然被任顺冲封锁了,可是一些盘踞在历城的强大组织却听到了一些风声,都在觊觎宝贝的去向,当晚就在历城里到处寻找宝贝的去向。 各个当铺、钱庄、赌场、码头、城门都安排下了眼线,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有人潜伏在暗处密切注视着,势必不让这笔横财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若有疑是带着大量财宝的人出现在历城的任何地方,必定会被这些势力秘密扣下,因此任府被盗窃的当晚,城中便失踪了好几个外来商人,闹得整夜官府都在四处搜寻失踪人口的踪迹,住在客栈的苏陌寒老被官兵叫起来盘问,一宿都没得到过消停,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蒙蒙亮。 天色亮了以后,苏陌寒在客栈外的一家混沌摊上吃了一碗混沌,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他就看到不下十批人在他身旁的大街上走过,这些人乔装成百姓的模样,其实他看得出这些都是练过武的江湖人士,估计都是在打那批财宝的主意,看来历城真的太小了,只要一件稍微大点的事便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苏陌寒吃完混沌后,便漫步朝着任府走去,他后悔自己昨夜为什么没有把宝贝全部拿走,偏偏要给罗驴蛋留一件特别稀罕的宝贝,要是罗驴蛋拿去变卖,势必会被这些势力抓住,这样罗驴蛋给他献出的妙计便会泡汤。 而自己前去任府或许就成了自投罗网的待宰羔羊,所以他必须赶在那些势力找到罗驴蛋前,尽快把此事办成了。 可是他又不可能太早前去,那样自己抓住飞贼的事情,可信度会降低很多,说不定还会被任顺冲视作飞贼,所以苏陌寒才会漫步朝着任府走去,也好让自己在清晨的空气中镇定一些,不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露出任何破绽,以免被老奸巨猾的任顺冲识破。 苏陌寒来到了任府之后,绕到了昨夜前来掩埋宝贝的地方,将那些宝贝从坑里挖了出来,然后从中挑选了十来件装在布袋里,剩下的宝贝又被他埋进了坑中,准备等风声平息之后,再变卖这些宝贝,换成银子接济附近的苦难人家。 他把宝贝再次埋好以后,拍干净了布袋上的尘土,望着那些还在黄土之下的宝贝,呐呐道:“你们这些人或许做梦也想不到,宝贝其实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吧,就让你们在城里弄它个天翻地覆,局势变得越是混乱,我才越有机会刺杀定山王杨然。” 第247章 智取地图(1) 原来苏陌寒昨夜离开巷子,想起了自己执行任务前,义父叶旭阳告诉过自己任府的具体位置,而任府的位置恰好就在这附近,因为任顺冲为了去王府当职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在路途上,所以选择了王府附近的宅子居住,而苏陌寒离开王府以后,顺着巷子漫步也没走多远,因此所在的位置离任府很近。 苏陌寒心想这样大的一批宝贝带回客栈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可能会遭来贼子的惦记,或许第二天还没送去任府,便在客栈被人捷足先登了。 因此苏陌寒打算把宝贝就埋在任府的附近,这样自己空手来取宝贝也能做到掩人耳目,免得如此周密的计划,出现节外生枝的麻烦,只是让苏陌寒没有想到,这些财宝居然会在历城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波,从而还使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苏陌寒在这片埋着宝贝的地方站了许久,脑海里将整个计划的全部过程反复推演了几遍,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满满的信心朝着任府的大门走去。 任府是定山王府的总管任顺冲在外面的私宅,也是其奋斗一辈子颐养天年的地方,表面看起来任府的宅子很是普通,不过苏陌寒敲开任府的宅门后,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荷塘月色、小桥流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一点也不像一座如外表那样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宅子。 苏陌寒把自己的来意给开门的家丁说了以后,那位家丁说要先去通报一声,然后又把宅门合上了。 苏陌寒站在门外,无所事事的朝着四周张望,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任府的大门再次打开了,里面随即出来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他跨出大门后,便很是慈祥地说道:“这位少侠,我是任府的管家许石,奉了老爷之命,前来领你去书房一见。” 苏陌寒打量了一遍许石,见对方丝毫也不提这批宝贝的事,心想:任顺冲这只老狐狸,如此轻易就能见我吗?应该是派个管家先来试探我吧! “老伯,在下只是偶遇毛贼,顺道将这些不义之财截了下来,本来是打算天亮以后送去官府的,可是无意间听到大家谈及任府丢了一批宝贝,所以带过来给任老爷确认一下是不是贵府丢失的,现在宝贝已经带到了,那就有劳你把它们交给任老爷吧,反正任老爷也是在王府当差的,若不是贵府丢的宝贝,就由你们转交给衙门也更加方便一些。”苏陌寒说完就把布袋放下,转身便要离开任府。 苏陌寒料想这批宝贝轻易就给任顺冲送了回来,那只老狐狸收下以后肯定不会踏实,必定会把他留下来亲自问个明白,果不其然许石立刻叫住了苏陌寒。 “少侠且留步,我家老爷交代过了,即便这些宝贝不是咱们府里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留少侠进府喝杯薄茶,以表他对侠义之士的钦佩之情。”许石果然中了苏陌寒的欲擒故纵计了。 其实任顺冲让许石出来探探虚实时,便交代过只要对方刻意想进府,即便这边宝贝真是府中的,也千万不要承认,相反对方表现得毫不在乎,放下宝贝就要离去,那就得将其留下来,再由他来亲自试探一下了,毕竟让他就这样舍财免灾,还是非常舍不得的,当然若是让他草草收回这些宝贝,他恐怕更加寝食难安,所以必须如此慎重对待。 “既然任老爷如此盛情相邀,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陌寒见自己的推辞起到了作用,也不再继续娇作了,否则要是弄巧成拙,真的进不了任府,那可就白费功夫了。 许石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苏陌寒便撩起长衫跨了进去,进入任府之后,苏陌寒感觉自己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里面的布置虽然没有半点的奢华,不过那些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真的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即便现在已经入夏了,可是里面的鲜花依然开得十分灿烂,看来这座宅院里种的鲜花季节都不一样,要是真的到了春天,恐怕百花争鸣的场景,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吧! 许石趁着苏陌寒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之际,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跟我走吧!” 苏陌寒在美景中回过神来,跟着许石走上了一条画廊,画廊修砌在府门内的一口大池塘之上,满池塘的荷花在夏季炫放,一股清心的味道扑入鼻腔之中,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尤其是在清晨的池塘上拂过,这种味道可以渗入衣衫之中,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停留,融入这片荷塘之中。 苏陌寒跟着许石绕过了一条旋绕在池塘上的长廊,接着又过了一道小型的拱桥,来到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 小路的两旁是花圃,圃中种满了各种妖艳的花朵,有的花期已过,等待来年夺目绽放,有的含苞待放,欲求做到惊艳全场,有的炫丽绽开,尽情释放最美年华,有的凋谢成殇,化作春泥生生不息。 苏陌寒离开花圃之后,又穿行在一排排房屋的夹缝中,走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总算来到了一间由樟树搭建而成的木屋之前。 纵观木屋周遭的环境,小巧且别致的木屋在周围屋宇的遮挡下,显得极为隐蔽,与其说它只是一间书房,倒更像是一间密室,若不是有人刻意引路,苏陌寒确实很难找到这里。 许石让苏陌寒先站在远处稍待片刻,自己便在木屋前的石板上跳来跳去,苏陌寒知道这些石板底下一定有玄机,于是仔细看着许石踏过的地方,默默记在了心里。 片刻之后,许石到了木屋旁,他冲苏陌寒招了招手:“少侠,你可以过来了。” 苏陌寒知道许石刚刚那些跳踩的动作,已经把这种暗格的机关暂时关闭了,所以放心大胆的走了过去,只是他走得格外的缓慢,一边走一边又把许石跳过的那些石板回忆了一遍,这样他再出来的时候,才能保证不被重新启动的机关伤害。 第248章 智取地图(2) 许石并没有看到苏陌寒在记忆地上的暗格,因为他正在敲小屋的木门。 许石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三下的力度一样大,间隔时间也是相同,因此起来很有旋律感。许石的敲门声刚刚停下,小屋里便传来了沉闷的询问声:“谁呀?” 许石低声回应道:“老爷,我把那位少侠带来了。” “原来是许管家呀,快点请贵客进来吧!” 许石闻言回头去寻苏陌寒的身影,恰好这个时候苏陌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而许石此时心里正在想苏陌寒的动作怎么那么慢,这么久都没有赶过来,因此一个走神不禁被突然出现的苏陌寒吓了一大跳。 苏陌寒微笑着询问道:“老伯,你没事吧?我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 许石抚摸了一下胸口,待心情稍微缓和以后,这才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了,于是赶紧推开小木门,非常恭敬的请苏陌寒进屋里去。 苏陌寒跨进小木屋以后,首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以便他之后的行动可以更加顺利的进行。 当他扫视了四周的环境后,确实愣了一下,木屋里的布置十分单调,除了一张书桌,两架子的书籍,根本就别无他物了,简陋得让人有些意外,同时这样没有小物件的布置又在罗驴蛋的意料之中,这让苏陌寒有些诧异,不禁暗想这个罗驴蛋到底是来过这间宛如密室一样的书房,还是他的想法只是一种高瞻远瞩的猜测呢? 任顺冲看见东张西望的人居然是昨日那位少侠,倍感意外,心生顾虑,暗想:莫非昨日那件送公主到王府的事情与夜间的宝贝丢失有什么关联吗?应该是有关联的吧,不然那件一同丢失的宝贝‘水光山色’,为什么会跟这位少侠同时到达王府门前呢?凡是巧合的事情都不是表面那样简单,肯定是有人给我设计好的圈套,打算让我往里面钻,我倒要看看这个少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任顺冲就是这样一位做事小心谨慎,疑心又非常重的老狐狸,不然他又怎么能在杨然身边耍出那么多的花样出来呢? 许石此刻也走进了木屋,他进来后顺手关上了木门,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若不是天窗上还有几缕晨光洒下,屋子里恐怕将会变得漆黑一片。 苏陌寒这才意识到,这间书房除了天窗,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窗户了,甚至就连基本的照明设备也没有,与其说它是一间书房,到不如说它就是一间密室,因为只有密室才不会留下照明设备,以防外面的人根据照明设备的位置找到此处。 许石见苏陌寒发愣,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轻声说:“少侠,这位便是我家老爷,此间光线昏暗,请少侠上前让我家老爷瞧个清楚。” 苏陌寒被许石一推肩,思绪回到了现实,同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开始他以为只是单独跟任顺冲见面,只要把对方打晕装进袋子里便可以了,哪知道这位管家也会留在这里呀,看来任顺冲对这位管家非常的倚重,说不定许石还是他的护卫呢,因为苏陌寒之前暗中观察过许石,他知道这个许石肯定是练过武的,不然步伐不会轻盈到让他毫无察觉的地步。 苏陌寒倒不是顾忌许石的武功有多厉害,只是担心自己同时对两个人下手,会惊动府内的其他护院,到时候真的把动静闹大了,那这个完美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那自己恐怕就再难弄到王府的地图了。 苏陌寒一边朝着坐在书桌前的任顺冲靠去,心中一边在为如何支开管家而发愁,这时,任顺冲似乎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他对许石说:“不必了,老夫与这位少侠早就见过面了。” 任顺冲说完便向许石招了招手,同时起身朝着木屋深处的角落走去。 许石知道这是任顺冲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于是赶紧跟上前去。 苏陌寒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木屋的角落里,站在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他想要缓缓挪上前去听个清楚,无奈却被身前的书桌挡住了前路,若是贸然绕行过去,必定会被对方察觉出来,可是无法把距离拉近,又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背着自己算计什么,心想:难道是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老狐狸看出来了吗? 苏陌寒想到这里,加之根本想不出支开管家的烦躁心情,更是平添了几分。 正在苏陌寒手足无措,目光游离不定时,突然扫视到了书桌上的一件东西,这顿时让苏陌寒有些喜出望外。 原来书桌上还放着一根烟枪和打火石,也就是这两样看起非常普通的东西,让苏陌寒想到了支开许石的办法,他趁任顺冲和许石不注意,将打火石悄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有人也许就闹不明白了,苏陌寒明明是来掳人的,偷走打火石做什么呀?不可能一个烟鬼会因为没有打火石就束手就擒吧? 别说苏陌寒的脑子其实还真好使,他偷打火石的这个行为,很快就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原来任顺冲把许石叫到一边,并不是因为他识破了什么,想要算计苏陌寒,只是因为他生性多疑,所以才把许石叫到一旁,问了一遍许石在府外见到苏陌寒的具体细节。 许石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任顺冲听完后眉头蹙起,轻声责骂了许石几句,怪他居然那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对方如果真的想要走,哪有那么容易便留下来,这分明就是最简单的欲擒故纵计。 许石听完以后勃然大怒,欲要过去亲手宰了苏陌寒,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任顺冲拼杀了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算计了,居然还不知道是咋被算计的,这种奇耻大辱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而言,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任顺冲按住了许石,因为他十分清楚许石冲动的个性,其实许石表面上是任顺冲的管家,实际上是他的结义兄弟。。 第249章 智取地图(3) 两人起初都是四处给达官贵人做管家的,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同时争做某位达官贵人的管家,故而大打出手,因此结识。 后来那位达官贵人,见两人本事太高,担心家贼难防,喧宾夺主,因此就将两人都谢绝在了门外。 两人身怀高强的武功,又同在管家的行当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居然落得一个怀才不遇的下场,顿时都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触,于是在任顺冲的提议下,两人烧青香,结为异性兄弟。 后来任顺冲在王府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在外面建了私宅,不禁想起了当年结义的兄弟许石,他还记得在苍天之下,黄土之上,烧香立下的誓言,苟富贵勿相忘,如今已经到了兑现誓言的时候了,于是他派人四处打听义弟许石的下落。 黄天不负有心,任顺冲很快便得知了许石的近况,因为许石为人口直心快,一点也不讨主子的喜欢,所以还在四处碰壁,就连三餐温饱都快没有着落了,而妻子也不甘受穷,跟富商跑了。 任顺冲听到自己的兄弟过得如此凄惨,便捎信让对方来自己这里共享富贵,哪知道许石是一个古板的人,不愿意到任顺冲这里来白吃白喝,做游手好闲之人,因此任顺冲只好把私宅的管家辞退,聘请许石来做。 许石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思想比较古板,执拗。 他答应来做任顺冲的管家,不过却给任顺冲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任顺冲在外人面前不得把他们是结义兄弟的事情说出去,私底下才可以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任顺冲跟随杨然许多年,又从事管家这个行当大半辈子,早就懂得揣测人心了。 他听到许石提出的这个条件,立马就明白许石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落魄,给结义兄弟丢脸,于是他同意了许石的要求。 并且建了这处十分掩蔽的木屋,表面看起来这里是一间书房,其实就是他们两人黑灯瞎火,把酒言欢的秘密地方。 任顺冲按住了许石,压低声音说:“千万不要冲动,此人昨日在王府门前出现过,也许跟王爷有一定的关系,若他真是王爷派来试探我底细的人,咱们就这样把他杀了,恐怕这些年在王府捞好处的事情便会败露。” 许石说:“你让我把人领到这里来,难道不是想避开府中耳目,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吗?” 任顺冲说:“起初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任府宝贝被盗的秘密,才能让外面的传言变成谣言,可是这也得有个前提,必须是这个人跟王府没有关系,可是从你之前描述的情况来看,他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许石有些焦虑地说:“那该如何是好啊?” 任顺冲叹了口气,回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能静观其变了,先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目的,这样才好想办法应对。” 两人一番私语之后,任顺冲又回到书桌前坐下,而许石则立身站在他的左侧。 任顺冲刚张开口,正要对苏陌寒说什么,忽然眉头蹙起,目光落到了书桌上,低估道:“奇怪了,我明明记得自己带了打火石来的呀!” 任顺冲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却被一旁的许石听到了,许石弯腰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老爷,你是不是因为财宝丢失的事有些烦闷,所以记错了呀!” 任顺冲不禁也开始有些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毕竟上了年纪,再遇到一些比较难以解决的麻烦,人就容易丢三纳四。 “大概是我记错了吧!快去给我取火来。” 许石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小木屋。 苏陌寒见自己支开许石的办法奏效了,心中暗自窃喜。 任顺冲见许石离开后,细声细语的说:“少侠真是侠义之士,昨日才刚见你护送过生病的姑娘到王府,今早清晨你又送一批丢失的财物来任府,好事怎么都让你给摊上了呀?” 苏陌寒知道这是老狐狸在怀疑自己,毕竟两件事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难免不会让对方觉得可疑,所以他说话必须格外小心,以免让对方看出破绽。 “我摊上这等好事,还不是拜你所赐,昨日若不是你执意不让我进王府,我怎么会在王府附近的客栈落脚,又怎么会遇到从任府偷窃出来的毛贼呢?” 任顺冲反驳说:“少侠可不要把功劳叩到老夫的头上,最后执意不进王府的可是你自己,再说少侠手里的东西,老夫都还没有过目,如何可以断定那就是任府丢失的东西呢?” 苏陌寒把手中拧着的黑布袋扔到了书桌上,低声道:“东西都在这里,那你就好好瞧一瞧,若不是贵府丢失的东西,我这就把它们送去官府。” 任顺冲听到自己疼爱的宝贝可能会被送到官府,却依然表现得镇定自若。 他缓缓打开了袋子,装出一副辨认那些财物的模样,非常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每一件宝贝,他越看越不对劲,里面的宝贝怎么会少了一大半呢? 他知道如果真的是王爷在试探他的底细,完全不会藏匿一半的宝贝起来,这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当任顺冲把布袋中的宝贝都仔细看过一遍后,发现最关键的那样东西‘水光山色’也不在其中,心中的困惑更浓郁了。 到底这是阴谋,还是巧合,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他只好想办法再摸摸苏陌寒的底。 然而任顺冲抬头才发现原本站在他正前方的苏陌寒居然不见了。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宝贝,双手扶在椅子上正要站起身来,想看看身后的情况。 尽管他的警惕性如此高,还是比苏陌寒的动作稍晚了一步。 只见任顺冲的身子一颤,就像霜打过后的茄子,软软地趴在了书桌上。 苏陌寒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先将任顺冲装进了黑布袋子里。 然后把带进来的宝贝盖在任顺冲的身上,接着便扛着袋子匆匆忙忙出了木屋。 木屋外的暗格机关如何破解,早已经在苏陌寒的脑子里过了几遍啦! 他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屋前的暗格。 第250章 智取地图(4) 苏陌寒顺着之前进府的路线,穿过了一排排紧密相接的屋宇,眼前出现了那片花圃。 当他正要跨进花圃时,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少侠,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啊?” 苏陌寒回头便看见了急急忙忙朝着他这边走来的许石,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赶得那么急,还是撞到许石这个瘟神了。 苏陌寒心里虽然很是慌张,可是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淡淡的说:“任老爷说这些财物不是贵府的,所以我得尽快赶去官府,此时宜早不宜迟,想必丢失了这么大一批财物的人,肯定急坏了。” 许石没有任顺冲那般有心计,他听到苏陌寒这样说,认为是任顺冲摸清了苏陌寒的底细,所以不敢承认这批财宝是任府的了,于是便对苏陌寒说:“既然老爷已经辨认过了,那这批财宝肯定就不是咱们任府的了,老朽这便送少侠出去吧!” 苏陌寒看见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近的许石,心里很是慌张,要是让许石走近了,或许便能看出他肩上的袋子变大了少许,那样许石肯定会以管家的身份,要求彻查袋子里的东西,那可就露馅了。 这计划中的事情跟现实发生的真是有很大的差别,纵然苏陌寒已经把整个计划想过几遍了,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管家的盘问可不像守门的家丁那样马虎,苏陌寒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了。 正在苏陌寒有些手足无措之际,忽然看到了许石手中握着的打火石,急忙说:“老伯,在下还记得进来的路,就不劳烦你亲自相送了。我和任老爷分开的时候,见他想要抽口烟,却苦恼没有火,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家老爷久等了,以免遭到责备。” 许石停下了脚步,仔细一想:义兄平白无故没了这么大一批宝贝,想必心情烦躁之极,他一烦躁便离不开烟土,我还是赶紧把火送去,免得义兄心中苦闷难当。 许石指着府门的方向对苏陌寒说:“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相送了,少侠只要穿过这片花圃,过了拱桥便可看到府门了。” 苏陌寒不做停留,赶紧朝着花圃里走去,脚步很是急快,以免再生枝节。 许石看见苏陌寒行色匆匆的远去,这才转身朝着木屋方向而去,越走他越觉得苏陌寒的举动有些异样,忽然好似想通了一切,赶紧奔着木屋掠身拂去。 他的身子在狭窄的屋宇间穿梭,很快便掠进了木屋中,当他看见木屋里果然没有了任顺冲的身影时,发出了一声好似野兽咆哮的凄厉叫声,接着身影从屋里猛冲出来,丝毫不顾屋外的机关暗格。 只见一片片的暗弩朝着他急射而来,他的双手成爪,爪的四周腾起一股气氲,将暗弩震得断裂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张钢网从天而降,他的身子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闪出了钢网的捕捉范围。 他身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接着犹如蟋蟀弹跳一般,身子骤然蹿起,直射出了那片布满机关的暗格。 他回身望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箭弩、钢网,心说:机关没有被破坏,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做到不触动机关的前提下,把武功高强的义兄从任府带走的呢? 他只是思索了片刻,便赶紧召集府中所有的人马,赶紧去追苏陌寒了,因为他坚信苏陌寒带着任顺冲不会走太远。 苏陌寒带着任顺冲的确走不远,所以意识到这一点的苏陌寒,并没有选择带任顺冲离开历城,而是绕行到了任府后面那片僻静的小树林里。 他料想任府的人发现任顺冲失踪了,一定会朝着正门方向追赶,只要自己能在对方找到此处前,从任顺冲口中套出王府的地图,那计划就算圆满成功了。 任顺冲被他从口袋中弄了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其绑在了一颗树上,接着用腰上的水袋泼醒了他。 任顺冲甩掉了脸上的水质,整个人还有些懵懂,等他意识到自己被掳劫后,脸上才开始露出少许惊慌之色。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惊慌便消失了,整个人显得很是镇定,就跟没事发生一般,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你这招抛砖引玉的方法果真高明,先拿一批来路不明的财宝,冒充任府丢失的物件,借此机会顺利进入了任府,再趁老夫一个不留神,将我打晕劫走,看来阁下事先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部署。你费那么的心思劫持老夫,无疑就是为了钱财,那就开个价吧,究竟要多少钱才能免老夫一死?” 苏陌寒知道时间紧迫,直言道:“你这王府的总管还真不简单,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把我的计划彻底的想通透,那我也就不给你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了,请你把王府的地图绘制出来,我便免你一死。” 任顺冲听完,忽然大笑起来,苏陌寒担心他的笑声会把任府的人引来,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块打火石塞进了他的嘴里,这才止住了任顺冲的笑声。 苏陌寒警告道:“任总管,你识相点就别再发出太大的声音了,否则我只能把你的舌头割了,反正绘制地图也不需要用嘴。” 任顺冲只觉得打火石含在口中,那股子火石的腥味很是恶心,因此不住点头,吱吱唔唔的表示自己不再发出太大的声音了。 苏陌寒这才把按在他嘴上的手松开,让任顺冲把打火石吐到了地上。 任顺冲又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口中的那种味道才淡了下来,这下他不敢在放声大笑了,只能乖乖回答苏陌寒的问话。 “老夫刚刚放声大笑,只是笑阁下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有了地图就能在王府中肆意妄为了吗?王府的戒备可比任府森严得多,你进任府耍的那些手段,在王府里根本不管用,我不知道好汉要王府的地图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是想进王府捞宝贝?” 苏陌寒说:“我的事你就甭管了,你只要把地图绘制出来便可以了,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第251章 智取地图(5) 任顺冲迟疑了片刻,有些担心这个苏陌寒会跟王府有什么关系,要真是王府派来试探自己忠诚的,那自己万万不能把地图绘制出来。 “你当我任顺冲是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卖主求荣的宵小之辈。”任顺冲说完以后,便将嘴紧紧的闭着,眼睛盯着苏陌寒的手,似乎很是担心苏陌寒再往他嘴里塞恶心的打火石。 苏陌寒开始还以为任顺冲沦为了阶下之囚会乖乖配合,没想到这只老狐狸转变也太快了,现在居然装出一副铮铮铁骨的忠义模样。 “你不愿意绘制地图也可以,不过你以为自己把嘴闭上,我割不了你的舌头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那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苏陌寒说到这里,为了给对方制造心理压力,故意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我可以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割下来,只给你留下两根握笔就行,如果割了手指头你还没想明白,我就割你的脚指头,等脚指头割完,你都还没有想通,那我就只能割破你的手腕,让你静静感受鲜血流尽的痛苦死法了,这种在等待死亡中的痛苦煎熬,可以让你精神崩溃” 任顺冲斩钉截铁道:“你别在废话了,老夫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若是你要整个任府的产业,我都可以给你,可是你想让老夫卖主求荣,实难办到。” 苏陌寒真没想到任顺冲在忠诚上居然那么有骨气,看来自己不对他动点真格的,还当真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了。 苏陌寒本不想用严刑逼供的手段,可是对付任顺冲这种阅历渊博的老狐狸,不用点真的手段又怎么行呢? 苏陌寒缓缓拔出了剑,一剑朝着任顺冲的手刺去,就在剑尖刚要触碰到任顺冲的手时,忽然停了下来,他奇怪的盯着任顺冲,问道:“你的手怎么不闪不避?莫非是怕我的剑刺偏了,多割下你的一根手指头吗?” 任顺冲并不理会苏陌寒,只是把眼睛闭着,把头高高昂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让苏陌寒不禁有些困惑,他起初见任顺冲那么配合,甚至不惜把家产交出,就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还以为任顺冲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现在却见他一副生死无惧的样子,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吧!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指被割下来以后,你是不是还有这份临危不惧的气魄。” 苏陌寒又挥剑朝着任顺冲刺去,这一次他决心要割下对方一根小拇指,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苏陌寒清楚妇人之仁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王府地图。 然而苏陌寒更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剑刺在任顺冲的手上,就好像刺在了石头上一般,剑锋从他的手背上划过,蹿起了一连串的火星。 苏陌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刺偏到任顺冲带着的戒指上了呢! 可是他在任顺冲的手上并没有看到戒指,甚至连其他的装饰品也没有看到,当然任顺冲一直在杨然面前装得很勤俭,怎么可能带什么首饰之类的招摇呢? “原来你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是在暗运护体神功,没想到王府的总管还是一位苦修‘金钟罩体’的高手啊!” 苏陌寒对护体神功略知一二,一般护体神功分三种,第一种是依靠外界的辅助,加之自己的融合,就好像当初将薛氏族长薛逸山击杀的铁甲人一样,他就依靠了镶嵌进皮肤里的鳞甲,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 第二种是依靠身体反复的承受不同的伤害,不断的打磨皮肉的韧性,练就出一身铜皮铁骨,因为这样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所以练就这种护体神功的人向来比较稀少,目前除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铜狮子薛远城以外,还没有第二个此类护体神功大有所成的人出现过。 第三种便是以先天内力护体,这门武功被称之为‘金钟罩体’,当年在九头山一战中,不幸被苏连云斩杀的黄家三少,便是练就的这门武功,而如今的任顺冲恰好练就的也是这门功夫,所以在任顺冲没有发功之前,苏陌寒才能趁其不备将其打晕。 苏陌寒虽然对护体神功不是很了解,可是从之前轻易便将对方打晕,足以看出任顺冲练的就是‘金钟罩体’,而且此门武功的修为还不弱,不然指头也不会坚硬到这般程度。 苏陌寒清楚若是想要破了对方的‘金钟罩体’,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找到对方的罩门,因为不管‘金钟罩体’练就得再纯熟,都有其罩门所在,只是每个人的罩门都不一样,十分难寻。 要么便以浑厚的内力,强行突破对方的‘金钟罩体’,当年的苏连云刺死黄家三少时,便是用的这样的方法,再无坚不摧的东西,都会被比自己更无坚不摧的东西击溃,这便是所谓的压制,也就是第二种破除‘金钟罩体’的方法。 “既然你已经看出我有‘金钟罩体’,根本无法伤我分毫,那咱们都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就开一个价吧,只要老夫给得起,咱们这事就算翻篇了,你觉得意下如何呢?”任顺冲见苏陌寒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显得尤为得意。 苏陌寒淡淡道:“我只要王府的地图,其它的什么东西,我都不要。” “老夫已经跟你说过了,王府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任顺冲也不会出卖主子,你如果执意要这样做,咱们耗到最后,待我府中的护院找到这里,恐怕你什么也得不到了,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为何要做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呢?” 任顺冲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好像处处在为苏陌寒考虑,心里却在想:你要是真的为了钱财将我放了,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是王爷派来探查的人,我到时候直接把你杀了便可,许诺你黄金万两有何妨,反正你也没命消受。 第252章 智取地图(6) 苏陌寒不知道任顺冲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但是他却不是那种为了金钱,便忘记自己使命的人。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杀了定山王,可是要杀定山王就得想办法弄到王府的地图,因为他明白只有在戒备森严的王府内下手,才有更大的机会杀掉杨然。 这便是抓住了人们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疏于防范的心理特点。 苏陌寒不相信任顺冲真的有那么忠诚,他认为任顺冲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就是凭着自己有一身‘金钟罩体’的本事,只要自己想办法破了他的‘金钟罩体’,就能顺利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得到想要的地图了。 可是‘金钟罩体’想要破解谈何容易,毕竟自己又没有浑厚的内力,又摸不清对方的罩门在哪里,那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 苏陌寒这些年做杀人的买卖,时常要从那些下人的口中获得目标的具体位置,可是又不愿伤害那些无辜的下人,因此时常会用一种恐吓他们的办法,那些胆小的下人就是这样被苏陌寒套出实话来的。 所以苏陌寒在如何恐吓别人上算是深有感触,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其弱点所在,只要用言语刺激对方的弱点,便可以达到想要的结果。 他认为任顺冲有两个弱点,一是害怕自己的‘金钟罩体’被破,二是担心自己因公之便窃取王府财物的事情败露。 他知道要破‘金钟罩体’不太容易,只能先从第二点入手了。 “任总管,你既然把自己说得忠心耿耿,那为何又要私自窃取府中财物呢?” 任顺冲淡淡一笑,说道:“阁下是黔驴技穷了吗?居然使出血口喷人的手段来了,枉我还以为你多么聪明,看来真是老夫高估你了。” 苏陌寒面对任顺冲的狡辩,只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可不是血口喷人,证据都在这地上的黑布袋中,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府中弄出来的,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得这些东西吧!” 任顺冲抵赖道:“笑话,这些东西明明是你带进府里来的,我任府怎么会有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苏陌寒见对方抵死也不承认,当真拿他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试试用语言攻击对方的另一个弱点了,可是要用言语让任顺冲相信自己已经有办法对付他的‘金钟罩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苏陌寒只能试探性的说:“我知道你的身子骨是铁打的,不过老子可是打铁的,要是你不肯绘制地图,我就让你看看自己苦苦练就的‘金钟罩体’,究竟有多么不堪一击。” 苏陌寒此言一出,任顺冲的确被震住了,而且嘴巴紧紧闭着,眼神中露出少许惊恐之色。 任顺冲如此异常的反应,完全出乎了苏陌寒的意料,这使苏陌寒忽然想起了之前说要割任顺冲舌头时候的场景。 当时任顺冲也有紧闭嘴巴的举动,苏陌寒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莫非任顺冲的罩门就在嘴里。 任顺冲不愧是老江湖,他从苏陌寒的眼神中,很快便看出来自己被骗了。 他要在苏陌寒弄不清自己罩门的虚实前,扰乱对方的视线。 “若我的罩门那么容易被你发现,你还用得着跟我那么废话吗?行了,你就尽管动手,我已经决心不再多言了,就看咱们谁能耗到最后吧!” 任顺冲说完紧紧把嘴闭上,他说这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苏陌寒以为他紧闭着嘴,并不是怕对方割舌头,而是决心不再多言了。 可是苏陌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人,他把剑尖放在任顺冲的嘴上,冷冷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甘愿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我这便成全了你。” 任顺冲见苏陌寒的剑就抵在自己的嘴上,顿时有些心虚了,他当初把罩门隐藏在口中,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高明,不会有人想的到,可是却不成想,如此轻易便被苏陌寒识破了。 他的铮铮傲骨已在心理防线的奔溃下荡然无存了,口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小英雄,咱们有什么好商量,何必动刀动剑的呢?多伤和气呀!” 苏陌寒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已经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要是你还不肯绘制地图,那我只能成全你的忠义了。” 任顺冲说:“小英雄且慢,老夫就这样死在这小树林里,只会让世人以为我是被山匪撕票了,谁会知道我尽忠而死呢?这样的死法多不值得呀!” 苏陌寒说:“少要废话,我只是让你回答愿不愿意绘制地图,别扯那些没用的。” 任顺冲嬉皮笑脸的说:“愿意,当然愿意,正所谓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很好,早些这样配合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既能活命,我也拿到我要的王府地图,何必装什么忠义呢?”苏陌寒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剑。 任顺冲拍马溜须道:“小英雄说得极是,老夫活了大把年纪了,这点浅显的道理都还没有活明白,这些年真是白活啦!” 苏陌寒说:“少要跟我打哈哈,赶紧把你的‘金钟罩体’撤去,我要封住你身上的穴道,让你使不出武功,以免你临时反悔。” 任顺冲按照苏陌寒的意思做了,而苏陌寒也很顺利的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接着再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苏陌寒拿出事先备好的笔墨纸砚,一边给任顺冲研磨,一边看他绘制地图,只要任顺冲在绘制地图时,稍微有片刻停留之处,苏陌寒必定会问其原因,他生怕这只老狐狸会在地图上给他设置陷阱。 没过多长的时间,任顺冲便将王府的地图绘制好了,这让苏陌寒有些不敢相信,就算任顺冲把王府地形记得滚瓜烂熟,那在绘制时这般草率,难免让人不会生疑。 “你最好不要在地图上耍什么花样,因为我会事先去王府探一次路,要是我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会放你离开这里,要是我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那你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当然你别怀侥幸之心,我既然选择把你留在这里,必定不会让你的家丁找到你的,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 苏陌寒的此话一出,本来还想在地图上耍花招的任顺冲果然老实了许多,他又在已经绘制好的地图上标注了几处危险的区域,还添加了几条安全的线路,甚至连一些无关紧要的客房区域都描绘了出来,最后更是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以后,才交到了苏陌寒的手中。 第253章 潜入王府(1) 苏陌寒那话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任顺冲的,如果任顺冲不会在地图上做修改,那他便会守信立马将其放了,相反任顺冲如果有修改的举动,那说明这只老狐狸一点也不诚实,那他不能完全相信对方,所以只能将他暂时先留下,在自己探查清楚地图的真假以后,才能将其放了。 他料想地图只要是真的,任顺冲回去以后也不会把此事张扬开来,因为对任顺冲而言,这可是卖主求荣的不好名声,只能埋在心底里,传出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现在任顺冲偏偏在地图上做了那么大的改动,而苏陌寒自然不能按照最初的想法将其放了,他找了一处杂草比较茂盛的地方,然后把任顺冲坐绑在了树上,接着又在怀里掏出了另一块打火石塞进他的嘴里,再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绑住了任顺冲的嘴,确定对方无法大叫后,苏陌寒才安心的站起身来。 “任总管,我开始让你好好合作,你偏偏要耍花样,现在只能这样对你了,你就老实的呆在这里吧!虽然这处小树林没有野兽,可是难保不会有毒蛇之类的东西,要是你乱发出什么怪声,吸引了那些玩意,我可保不了你的安全啊!” “唔唔呃呃”任顺冲眼神十分慌张,嘴里不断发出怪声,似乎想要说什么。 苏陌寒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就安心等着吧,我只要证实了地图的虚实,便会守信回来放了你的,我绝不会言而无信的。” 任顺冲听完安心了许多,不禁把头埋了下去,做出一副卖主求荣后的负罪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廉耻心,还是装出来的虚伪模样。 苏陌寒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了,他只想尽快弄清楚这张地图的真假,因此他看到任顺冲消停以后,便纵身跃上了一棵大树的枝头,又借着弯曲的树枝弹射而起,掠身朝着王府的方向拂去。 任府本来离王府就不远,所以任府后面的这片小树林距离王府也就一里地不到,苏陌寒施展轻功,很快便穿过一片巍峨的屋宇,掠身进了王府的高墙之内。 他轻身落于一片黄瓦之上,便从怀里取出了地图,仔细比照四周的参照物,确定四周的地形没有问题以后,又掠身跳到了另一处屋宇之上。 他就这样细心的比照一番,又找了几处安全的路线试探之后,料想任顺冲也没有在地图上作假了,这才顺着地图上标注的安全路线,撤离王府。 当苏陌寒沿着安全的路线,来到了一片标注着客房的区域后,心中忽然想起了岳语琴。 这一想便让他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很想弄清楚她过得是否安好,那天之后她是否还在生气,身子有没有消瘦 因此苏陌寒便在这片标注着客房的区域仔细搜寻,在那些门上戳了一个个小洞,然后把眼睛凑上去看个究竟,每一间房间他都不成放过,可是搜寻了十几间客房,里面都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他正在想岳语琴是不是出去散心了,忽然听见旁边一间客房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这声音因为是在争吵,所以苏陌寒无法分辨是谁说的,于是他怀着好奇之心,赶紧凑了过去,用手指蘸了唾沫,轻轻在门上戳了一个小孔,接着将眼睛附了上去。 昏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推扯、争吵。 男的身着一袭白衫,面目俊朗,颇有侠骨之风,但是口中却尽是轻薄言语。 他正是那个奸险小人孙沙平。 女子艳丽动人,身穿绿色长裙,三番两次把孙沙平往门外推,可是厚颜无耻的孙沙平不但不走,嘴里还一直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女子便是岳语琴,当苏陌寒把眼睛凑上前去时,就已经认出了她。 当苏陌寒听到孙沙平对岳语琴出言不逊时,好几次咬牙切齿想要出去打抱不平,可都被他强忍了下来,因为他现在露面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还会把自己的刺杀计划打乱。 因此苏陌寒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看他们师兄妹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争执得如此厉害。 岳语琴一把推开孙沙平,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师妹,是不是昨日那姓苏的出现了,你的心便跟着他飞了,别以我不知道,你就是忘不了他。可人家根本就是玩玩你而已,现在玩腻了,看都懒得看你啦!只有我孙沙平对你才是真心真意的,你就从了我吧!咱们也可以做一对名动四海的侠侣,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岳语琴呵斥道:“孙沙平,你再说这样混账的话,信不信我立刻叫人,把你乱棍轰出王府去?” “好呀,只要你不怕自己与那小子眉飞色舞的事传播出去,尽管叫人来呀!反正我孙沙平得不到的东西,我就得把它毁掉,别人也休想得到。” 岳语琴难以置信的说:“我真没想到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骗人的,什么真心为了我好,想要帮我摆脱宿命,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居然会相信你的鬼话。” 孙沙平冷笑着说:“没错,那些话都是我想利用你帮我做内应,我知道你非常喜欢姓苏的,肯定会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只有把你拉下了水,我才有一张护身符,不然咱们在树林小溪边时,你怎么会帮着我隐瞒内应的身份呢?” 屋外的苏陌寒听完这话,总算明白那天岳语琴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了,原来她有把柄在孙沙平的手中。 苏陌寒对岳语琴只顾师兄妹情义的误会算是消除了,当初他还以为自己在岳语琴心目中的地位,还敌不过一个孙沙平,甚至还以为岳语琴是一个只恋情义,不明辨是非黑白的人。 现在他知道自己对岳语琴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曾经真的不应该那样对她,应该给她解释的机会,爱她就应该学会去理解她、包容她。 第254章 潜入王府(2)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只觉得自惭形愧,他又继续附耳偷听。 岳语琴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出于怜悯之心,帮你递送过情报,就可以拿这个做把柄威胁我,大不了我与你鱼死网破,我最多只是无知被你利用,而你作为白平剑派的叛徒,我看咱们谁的下场更惨。” 孙沙平淡淡的说:“小师妹,你聪明的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害怕,还是呆笨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可爱,不过你以为师兄真的没有办法应对这些突发变故,就敢跟你坦诚不公的谈话吗?” 岳语琴脸色有些异变,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答应帮助孙沙平的时候,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时她只是想这样可以对付杨然,可以摆脱这段因她一时任性而执意要促成的婚约,要是孙沙平把这件事捅出来了,那她的名声可就完全毁了,到了那个时候不仅苏陌寒不会接受她,恐怕连杨然也不会原谅于她,那她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孙沙平似乎看破了岳语琴的心思,说道:“师妹是聪明人,此刻应该想起咱们当初的那笔交易了吧?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在帮你得到所爱,现在也是你回报我一点好处的时候了吧?” 门外的苏陌寒虽然听不懂孙沙平所要的好处是什么,可岳语琴是个明白人,她深知孙沙平想要得到什么,可是她对孙沙平已经由当初的略微好感,转变成了极其厌恶,见到孙沙平甚至都觉得恶心,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初夜给他呢? 岳语琴又不能直言拒绝他,因为她清楚要是将孙沙平逼急了,真的鱼死网破,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是只好说:“这里可是王爷府,你在这里讨要好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再说你的事情根本没达到我想要的结果,哪有事还没办成,就讨要好处的道理?” 孙沙平对岳语琴的缓兵之策信以为真,说道:“既然有师妹的这句话,那孙沙平一定想尽办法,达成你的所愿,希望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这笔交易。” 岳语琴微微点头,轻声说:“师兄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暂且还没有,不过我看王爷一直对咱们避而不见,显然是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所以才刻意躲着咱们。我什么都不必做,就等王爷出来悔婚即可,希望到时候师妹可别言而无信。”孙沙平说完,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可是他却没看到岳语琴却在暗自神伤。 其实杨然对她没有兴趣,这对岳语琴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在知道杨然居然不为她美色所动时,多少会有一些失落的,毕竟杨然也是岳语琴曾经看重的对象,这对于岳语琴来说就好似一种抛弃。 屋内随着岳语琴的沉默,陷入了沉寂之中,苏陌寒还以为是屋内的人说话声音变小了,所以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苏陌寒正打算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听时,他的余光瞥见了转角处的地上有影子正在颤动,他急忙闪身于旁边的柱子,顺着柱子蹿上了屋顶。 他刚跃上屋顶,一队巡逻的侍卫便出现在了长廊里,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内的孙沙平和岳语琴,两人佯装闲谈结束,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苏陌寒见两人各自离去,知道追上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想到岳语琴一切安好,便沿着地图上的安全路线离开了王府。 他回到之前掳劫任顺冲的小树林里,打算信守承诺先将他放回去,以免王府总管失踪太久,让王府提高警觉,从而改变暗格机关的布置,使他辛辛苦苦得到的地图如同废纸。 然而苏陌寒揭开遮挡在任顺冲身上的树枝时,发现任顺冲居然气绝身亡了。 苏陌寒仔细检查了一遍任顺冲的尸体,并没发现什么外伤,又摸遍了他浑身的骨骼,也没发现断裂的痕迹,显然任顺冲也没受到过重创。 这下苏陌寒有些困惑了,要知道任顺冲的‘金钟罩体’练得可是如火纯清,能够如此轻易便将他置于死地,只有三种办法,要么是捂住了他的口鼻,导致了他的窒息死亡。 可是苏陌寒仔细检查过了,任顺冲的口鼻处没有淤痕,指甲里也没有污浊之物,显然在死前很是突然,根本没有窒息而死的迹象。 第二种便是中毒而亡,可是苏陌寒用银针刺过任顺冲的咽喉处,银针并没有变黑,这说明中毒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这种可能性便是有人发现了任顺冲的罩门所在。 苏陌寒解开了绑在任顺冲嘴上的布条,从他嘴里掏出了那块打火石,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并未发现任顺冲的口腔里有任何的血迹。 苏陌寒坚信任顺冲的罩门就在口腔里,否者任顺冲也不会就范,乖乖的绘画出王府的地图来。 可是任顺冲的口腔完好无损,这使苏陌寒完全蒙住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嘀咕道:“我莫非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任顺冲下死手,对我却没有任何动作呢?” 苏陌寒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既能破了任顺冲的‘金钟罩体’,又能不伤及任顺冲分毫,完全做到杀人不留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他更不明白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清楚自己现在根本想不明白这一切,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做打算,于是又将方才的树枝遮挡在了任顺冲的尸体上,匆匆离开了小树林,回到了他之前住的客栈。 他躺在床上,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倒头便睡了过去,本来打算睡到晌午起来吃午饭,不料却睡过头了,直到了黄昏时分才醒了过来。 他此时只觉五脏庙空空荡荡,需要吃些食物填充一番,于是便走出客栈,来到了对面的酒楼坐下,叫了两三个小菜。 黄昏时分的酒楼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客人,其中两个人正在低声议论任府的事情。 第255章 历城巨变(1) 由于酒楼里没有什么人,所以显得非常安静,他们议论的声音传到了苏陌寒的耳中,苏陌寒这才知道任顺冲的尸体原来已经被任府的人发现了。 就在苏陌寒倒头大睡之时,许石寻找不到义兄的踪影,担心时间拖得太长,义兄的性命危矣,于是便找了历城最大的江湖势力钱帮出马。 钱帮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许不及那些大门大派,可是在历城却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势力,他们里面的成员全是社会底层的三教九流之徒,专门潜伏在大街小巷之中,窃听着整个历城所有的信息,然后组建成强大的信息脉络,只要你有钱,就能从钱帮得到需要的信息,这便是钱帮规模逐渐扩大,独霸历城的原因。 钱帮就是替钱办事,所以钱帮的创建者才给钱帮取了这样一个不俗不雅的名字。 当然取这样一个名字,还跟创建者的学识有关,据说创建钱帮的人是一位杀猪匠,因为有着一身好武艺,所以时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而结实了一帮刀口舔血,不惧生死的兄弟。 在兄弟们的拥护下,杀猪匠摇身一变,成了钱帮的帮主,可是得到权利以后的杀猪匠,飘飘欲仙,失去了最初的本善之心。 他在揽权壮大势力的时候,不惜使出一切暴虐的手段,吞并了历城大大小小许多势力,曾经搅得历城天翻地覆,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历城的百姓本来在杨绍坐拥历城时,便一直习惯了息事宁人,因此只是把钱帮的恶行看在眼里,没有谁敢去做这只出头鸟,前去官府衙门告状。 当然钱帮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密不透风,许多消息就在不禁意间传进了杨然耳中,若不是任顺冲在其中帮忙周旋,以杨然的脾气早就带领军队,铲平这股在他管辖地界里为非作歹的江湖恶势力了。 钱帮得以壮大,确实跟任顺冲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帮主沈立忠一直想找个适当的时机,报答任顺冲的恩情。 可是沈立忠多次派人给任府送去的财宝,都被任顺冲拒之门外。 他哪里知道任顺冲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其实任顺冲做这些根本不是为了财宝,而是想拉拢历城的这股势力,以便自己失势之后,还有钱帮这条后路可以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任顺冲还来不及走这条后路,便在自家的密室里被苏陌寒掳劫了,许石只能提前用上钱帮这层关系。 沈立忠眼见报恩的机会来了,便亲自组织人马,在历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任顺冲的行踪翻出来。 同时官府那边也知道了此事,王府的总管在城里被人掳劫,此事追究起来,他们恐自己的乌纱帽不保,于是官府也积极组织人手,四处搜寻。 历城黑白两道通力合作,终于在两个时辰以后,在小树林里找到了任顺冲的尸体,他们认定凶手就是苏陌寒,所以广贴悬赏布告,在城里四处通缉苏陌寒。 沈立忠见恩人已经死了,自己在官场少了一面护盾,对那杀人凶手自然也是恨之入骨,不惜余力在城里四处搜查苏陌寒,整个历城被钱帮搅得鸡犬不宁。 苏陌寒得知这一切后,担心被人认出他是通缉犯,正准备起身回房乔装改扮一下,忽听旁桌的一人提到了定山王,于是又坐了下来,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关定山王的有用信息。 只听那人说道:“要是咱们历城的守护神定山王在,钱帮的那些跳梁小丑,哪敢出来兴风作浪呀!” 另一人回道:“这一次死的可是定山王府的总管,如果是定山王在历城,我想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缉拿凶手吧!” 开始说话那人又道:“要怨就怨那凶手,不杀钱帮那些恶徒,去杀王府的总管做什么,弄得咱们历城的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了。” “何止是跟着遭殃,据说城北有几家作坊,因为不愿给钱帮任何好处,其中几个带头的人竟被活活打死了,家属打算抬着棺材去衙门讨公道,结果棺柩还没上历城正街,便被一帮蒙面人泼了火油,当众烧成了灰烬,可谓是恶行昭彰,天理难容啊!” “是啊,现在只希望定山王可以快些回来,平息这场风波。” “这里距离定山王屯兵的定军山不到五十里地,我想定山王此刻应该接到消息,已在回城的路上了。” 两人聊得十分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苏陌寒正在旁听他们的谈话。 而苏陌寒听到定山王很快便要回来了,那自己的暗杀计划便可尽快实施,正在为此窃喜时,两位官差拿着通缉犯的画像进了酒楼。 两位正在闲谈的客人,见到官差来了,都闭嘴不再议论此事。 其中一位官差径直朝苏陌寒走了过来,另一位官差则去向掌柜打听情况去了。 这位官差伫足停在了苏陌寒的桌前半尺处。 苏陌寒有些心虚的把头埋得很低,手按在剑柄上,手心里皆是冷汗,心说:这次可能要暴露身份了,应该怎样脱身呢? 官差敞开了手中的画像,并喝令苏陌寒抬起头来让他仔细瞧瞧。 苏陌寒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弦,手不由得按在剑柄上,缓缓地抬起头来,正打算在对方看清他的面目时,一剑结果了他,不想那官差只是瞄了苏陌寒一眼,便朝旁桌的两人走去了。 苏陌寒本以为自己与通缉画像一经比对,便会暴露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身份,不想结果与想象却有如此大的反差,他顿时觉得很是困惑,便起身去瞧官差手中的画像,看完以后他才明白了原由。 原来这画像上的人跟他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难怪官差只是瞄了一眼,便否定了他是通缉犯的嫌疑。 当然这也省得苏陌寒再去乔装改扮了。 苏陌寒真是庆幸那个给画师提供容貌信息的人,居然把他的容貌跟现实长相记出了那么大的偏差,不然他刚才一定会暴露身份,恐怕再难藏匿在市井之中了。 第256章 历城巨变(2) 这个记错苏陌寒容貌的不是别人,正是任府的管家许石,原来许石一直就患有眼疾,在清晨光线暗淡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看清苏陌寒的容貌,所以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让画师模拟了这张通缉画像。 苏陌寒也真是幸运,他是在清晨去的任府,又与其他的家丁、护院没有过多接触,唯一跟他接触最多的许石,又患有眼疾,在清晨的昏暗光线中辨识能力很差,哪怕苏陌寒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不开口说话,他也根本无法辨认出苏陌寒来。 官差见苏陌寒起身来瞧画像,厉声问道:“怎么了?莫非你见过通缉犯?” 苏陌寒连忙摇头,尴尬地笑道:“我要是见过他,那可不发财了,一万两的赏银,再也不用住客栈这种鬼地方了。” 旁桌的一人打趣道:“何止是不用住客栈,吃饭都可以找两个小娘们左拥右抱,给你喂食呢!” 官差严肃道:“行了,这次的事非同小可,都别再逗趣取乐了,要是发现画像上的可疑之人,立刻通知官府,少不了你们的赏银。” 苏陌寒与旁桌的人皆点头应承。 这时,那位跟掌柜了解完情况的官差,催促道:“陈老弟,随便检查一下得了,反正一会儿钱帮的人还要来查一遍,咱们早点查完还能回去喝两杯,何必那么严谨认真呢?” 陈官差却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早点把凶手抓出来,也免得历城百姓被钱帮那些人祸害了。” 说完陈官差又开始仔细检查剩下的客人,而那名想要草草了事的官差却觉得羞愧难当,摇头叹息了一声,便走出了酒楼。 苏陌寒打量着这位陈官差,心说历城有这样的好官差,真是百姓之福。 相比之下,自己作为职业杀手,只会给百姓带来麻烦,当真有些惭愧。 苏陌寒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父母的血海深仇什么时候才能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自己渐渐开始生厌的杀手生涯。 繁星璀璨,百虫鸣叫,看似一个晴朗的夜晚,历城却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今夜历城的老百姓注定无眠。 钱帮、任府、官差到处搜寻凶手的踪迹,尤其是钱帮的人,平日里本来就嚣张跋扈惯了。 如今又有帮主的默许,一些人更是肆无忌惮,甚至趁着夜色闯进民宅之中,对那些良家妇人实施不轨之举。 整个历城的百姓被弄得怨声载道,有的荷棍持棒反抗钱帮的暴行,有的哭骂叫喊以求老天开眼,还有的不甘受辱举家自焚,一时间历城被钱帮搅得天翻地覆,大家都在期盼着定山王早点归来。 钱帮借助王府总管任顺冲之死,在历城横行霸道,可是终有遇到硬石头的时候。 城西正街一人浑身是血,正朝钱帮总堂跑去。 他来到钱帮堂口前,几名守门的护卫立刻上前搀扶他。 其中一位护卫轻声询问:“谢长老,你怎么伤得那么重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浑身染血的中年男子是钱帮的十大长老之一,名叫谢世通。 谢世通推开了搀扶他的护卫,急促道:“赶紧进去通知帮主,巧手艺园在历城的分舵纸鸢阁有异动,我带出去的七路人马,一共一百多号人,全部都被他们伏杀了,只有我一人侥幸生还。” “是。”那名护卫应声后便朝宅院里跑了进去。 谢世通则打坐调息起来,不一会儿宅子里便奔出来一大群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为首的一人虎背熊腰,青筋暴露,面带凶悍之色,一身锦衣华服穿在身上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衣衫不整,甚至还露出了胸前黑毛,头发蓬乱,好似才从床榻上起来一般。 此人正是杀猪匠出身的钱帮创始人沈立忠。 沈立忠的人还未到,爆喝连连,震得门前护卫捂住耳朵,都露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坐在地上调息打坐的谢世通更是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仍觉体内气血翻腾,急忙唤道:“大哥快停下,你的‘破天吼’太过劲猛,小弟快承受不住了。” 沈立忠听到兄弟痛苦的呼喊,这才发现自己胡乱发功甚是不妥,急忙收功,迈步来到谢世通身前。 他俯身望着浑身是伤的谢世通,眉头紧锁,关切的问道:“八弟,你的绰号叫夺命八郎,向来枪不离身,怎么会被纸鸢阁那帮小娘们打得这般狼狈,就连索命追魂枪也给丢了。” 谢世通苦涩道:“大哥,你别提了,我不是被纸鸢阁的小娘们伤成这样的,而是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偷袭了。他的剑法十分犀利,完全看不出路数,想来应该跟纸鸢阁有些关系,否则也不会同纸鸢阁的人一并出现,接连伏击我们的人。” “好一个纸鸢阁,老子若不是看在她们只是一帮小女人的份上,早就把她们轰出历城去了,如今竟敢公然出来挑衅,我看她们一定跟那杀害恩人的凶手有关。”沈立忠说着,忽然转身对护卫说:“立刻给我射出金钱箭,招令九大长老合围纸鸢阁,老子要趁这个机会,杀一杀巧手艺园的威风,看看这群臭娘们,还敢不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这时,跟着沈立忠从府内出来的一位灰衫青年行了个礼,谦和地说道:“爹,我觉得如此行事恐怕不妥。” 沈立忠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在青年脸上,呵斥道:“老子身子骨还很健硕,钱帮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不愿意帮忙,就滚回去睡觉,再敢反驳老子的命令,就不是一记耳光那么轻巧的事了。” 青年一手捂住脸颊,一手擦拭嘴角的血迹,似有不甘道:“爹,咱们跟巧手艺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公然围攻纸鸢阁,这个梁子便是结上了,恐怕巧手艺园不会善罢甘休啊!巧手艺园成立已有百余年,而我钱帮不过二十载,发展又很急速,根基完全不稳,咱们如今的实力跟巧手艺园还很悬殊,若是公然开战只怕会一败涂地,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啊!” 第257章 历城巨变(3) 沈立忠抬手又想给青年一记耳光,可是见对方捂住脸颊,于是改而踢了他一脚,骂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平常就跟纸鸢阁的人走得很近,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老子的威风。” 沈立忠越说越激动,又上前踢了青年一脚,狠狠道:“这些年不是你阻碍老子对她们动手,历城早就被钱帮独大了,你这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谢世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顾伤情,上前抱住了沈立忠,劝道:“大哥,你就这样一根独苗,要是真的打出一个三长两短,这沈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再说现在的局势也不是责备文极的时候呀!” “贤弟说的也是,我回头再教训这逆子。”沈立忠说着,喝令护卫赶紧发射金钱箭。 金钱箭其实就是钱帮的传令响箭,由于钱帮在响箭上绑着一串铜钱,故而得名。 因为金钱箭上绑着铜钱,从而阻碍了响箭的发射高度,使得响箭传射的距离并不太远,因此跟其他的响箭出现了巨大的差异,让钱帮的人一看就能辨认出这是金钱箭来,从而使得响箭附近的人跟着发射金钱箭,起到一传十,十传百,好比烽火台一样的连锁效应。 此刻一支金钱箭已经跃起,好似鼠窜般的声音直冲云霄,接着不远处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很快好似鼠患成灾一般,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尖锐的哨声。 老百姓们吓得赶紧关上了门窗,又用重物堵住,因为他们都明白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甚至就连值夜的官差,巡逻的官差,四处搜寻杀人凶手的官差,都赶紧就近躲避了起来,因为他们都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声音时的场景,那可是浩浩荡荡如潮水般的人在街道上血拼。 这些杀红眼的人,才不管你的身份,见人就砍,无处可躲的巡逻官差,被其砍死砍伤十数人,事后钱帮只是以一个江湖火并,不幸误伤为由,索赔一些抚恤金,便草草了事。 从那次以后,官差听到老鼠嘶叫,都会误以为又是钱帮有大动作了,不禁吓得双脚发颤,让人啼笑皆非。 如今这种声音又出现了,他们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历城要变天了。 历城确实要变天了。 一大群举着火炬的人马,奔驰向历城西南方向的纸鸢阁,而纸鸢阁也觉察出了危险的信息,早在金钱箭响起第一声的时候,便派出三位信使分三个方向逃出历城向总舵传递求援信。 纸鸢阁是巧手艺园在隋国的唯一分舵,主要以制造纸鸢为业,别看纸鸢阁的产业不大,可是巧手艺园却是极其看重这处分舵,因为这是巧手艺园踏足隋国贸易的第一步,能够扎根在这处异国边境,巧手艺园可是费了许多周折,一面讨好历城第一大势力钱帮的少主沈文极,一面和定山王杨然拉关系。 因为杨然喜爱结交江湖势力,再加上巧手艺园向来都做锄强扶弱的义举之事,所以杨然便默许了巧手艺园入驻历城。 而钱帮方面,由于少主沈文极的从中周旋,使得纸鸢阁的发展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可是近两年,少主沈文极爱慕继母谢淑婷的事让父亲沈立忠知道了,他在钱帮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连条狗都不如,因此没有了保护伞的纸鸢阁,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阻碍,钱帮的子弟也不再看这个有名无实的少主面子,多次跟纸鸢阁发生冲突,双方的矛盾越积越深。 直到今晚,几个钱帮的弟子,仗着有帮主的号令,执意要进纸鸢阁那些绣女们的闺房搜查,还出言轻薄那些绣女,因此激怒了纸鸢阁,造成几名钱帮弟子横尸当场。 随后闻讯赶来的一批钱帮弟子,也被纸鸢阁的人突袭剿灭,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控制。 纸鸢阁的阁主见战火的火苗已经燃起,只能跟钱帮一战了,所以先行出手,伏杀了谢世通所带领的几批弟子,单方面挑起了这场战端。 纸鸢阁虽然只是以制造纸鸢为业,可是因其在巧手艺园的地位非凡,所以这些年巧手艺园一直在扩充纸鸢阁的实力,如今的纸鸢阁已拥有巧手艺园五分之一的实力屯驻其中。 纸鸢阁的阁主方琳茵更是排在艺园六大奇女子第三位,胆魄仅次于艺园主母。 她早就料到纸鸢阁与钱帮势必会有一战,只是没想到这一战会是由她们率先发起的,既然战火已经点燃,她们也没必要躲躲闪闪的了,索性就让钱帮那群三教九流之徒看看,什么叫作巾帼不让须眉。 此刻,浩浩荡荡的钱帮弟子,已经从四面八方朝着纸鸢阁涌来,他们手中的火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从历城的上空俯瞰下去,钱帮的弟子就好像归巢的蜂群,而纸鸢阁就像一间很大的蜂箱,此情此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也很难遇见,真是一场宏大的夜战。 此刻纸鸢阁的房舍紧闭,围墙上架起了木桌、板凳,绣女们躲在后面,透过桌椅板凳的缝隙朝外窥视,手中紧紧拽着制作纸鸢的竹签,时刻准备着赴身这场生死大战之中。 一些武功不佳的新入织女,正在院落中削竹签,一根根尖锐的竹签从她们手中递到了轻功上佳的织女手中,再由这些织女暂且保管,等那围墙上的绣女们需要时,再传递到她们的手中。 整个纸鸢阁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正在等待四面八方的声音徐徐靠近。 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光果然照射到了墙头上,印在了每一个绣女的眼眸里,并且越变越亮,将纸鸢阁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四面八方响起了嘲杂的喊杀声,有的甚至掠空朝着墙头跃来,一时间纸鸢阁就好像炸锅的沸水。 阁主方琳茵立在纸鸢阁的穹顶之上,见势不妙,吹了一声口哨,厉声喊道:“姐妹们,保护家园,展我艺园英姿的时候到了,别让这帮小流氓、大土鳖,污染了我们圣洁的家园,给我杀呀!” 方琳茵的助威话语还未说完,已有十几道身影从纸鸢阁的高墙内掠出,与那些空中跃来的钱帮高手战在了一团。 而高墙上那些严阵以待的绣女,也昂首挺胸,不时在桌凳间探出一大截身子,不停朝着地面上冲杀过来的钱帮弟子掷去竹签。 一排排竹签宛如雨点一般,朝着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钱帮弟子疾驰而去,一马当先的十几名弟子,当即便被扎成了刺猬。 后面的弟子见状,赶紧蜷缩在了他们身后,依靠已经死去的同门尸体做肉盾,继续朝着纸鸢阁冲杀上去。 第258章 历城巨变(4) 钱帮的弟子用尸体做肉盾,这早已在方琳茵的预料之中,她又吹了一声口哨,那些墙头上的绣女们接到新的指令后,把事先架在墙头上做掩体的桌椅板凳砸了下去。 那些用同门尸体做肉盾的钱帮弟子,触不及防之下被砸翻一大片,还有一些倒霉蛋更是被飞溅而起的桌椅碎屑刺中大腿、小腹,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纸鸢阁的绣女们见肉盾被砸开了,又飞速朝钱帮弟子掷出竹签。 钱帮的弟子们见状,赶紧挥动手中的武器抵抗,可是哪里挡得住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的竹签。 他们被武器挡住的地方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可是身上其它的部位,却在瞬间扎满了竹签,看着就好像这些竹签是从皮肉中长出来的一般。 紧随其后的钱帮弟子看到前方的兄弟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却仍是不惧生死,赶紧上前架起那些痛苦嘶叫的兄弟,再次筑起了一道人墙护盾,缓缓朝着纸鸢阁的高墙逼近。 钱帮的这些弟子,踩在那些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同门身上,丝毫也不受干扰,心中都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杀进纸鸢阁去,因为他们不愿被江湖同道嘲笑他们居然连一帮臭娘们都打不过。 高墙上的绣女们见钱帮弟子又龟缩在了肉盾之后,如今桌椅板凳都砸完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们眼看着纸鸢阁的高墙就要在顷刻间被前仆后继的钱帮弟子攻克了,真是有些心急火燎,不知所措。 而方琳茵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静静看着那些钱帮的弟子逼到了高墙之下,甚至还有一帮人已经开始撞击宅门,她才再次吹响了口哨。 这声哨音响起,纸鸢阁内迅速腾起十余只纸鸢。 这些纸鸢在昏暗的上空展翅高飞,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足足有一丈长宽,上面好像还绑着什么东西,在升腾而起的飓风中闪着点点亮光。 纸鸢阁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正站着几个人,他们眺望远方,纵观全局,看着腾起的巨大纸鸢都有些不解。 直性子的沈立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鸟玩意是干啥的?该不会是方琳茵那臭娘们想插翅逃走了吧?” 沈文极指着穹顶上的人影,对沈立忠说:“爹爹,我看不是她们要逃走啊!你看方琳茵还站在纸鸢阁的穹顶上,这一定是她们的什么诡计,不如让兄弟们暂且撤下,先看清楚了形势再冲也不迟呀!” 沈立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咱们的兄弟已经杀到高墙下了,贸然撤下必会被其碾杀,损失肯定惨重,若是再想组织新一轮的进攻,又得有多大的伤亡,休要胡乱提议,误我战机。” 向来跟沈文极不和的长老夏明清附和道:“大哥说得没错,我看这就是纸鸢阁的金蝉脱壳,那穹顶上站着的人或许只是方琳茵的替身,咱们隔那么远谁又辨得清真假呢?” 沈立忠回头望着阿谀奉承的夏明清说:“五弟,你跟我竟有相同看法,那就下去助阵吧,等纸鸢阁被剿灭以后,缴获的财物都归你的名下。” 夏明清很是高兴,拱手领命,翻过阁楼的护栏,便掠空朝着纸鸢阁的高墙扑去。 正在人群中不断催促钱帮弟子快点冲的胡长老见状很是不悦,他是十大长老中,少数几个没有同沈立忠结拜的人,因此沈立忠总是把好的差事给结拜的几位长老,遇到冲锋陷阵的时候,却总是让他们玩命的往前冲。 心中满是怨言的胡长老,看见到手的功劳又要被夏明清夺取了,故意压慢了进攻的速度,因此前面逼上高墙的钱帮弟子与后继的钱帮弟子出现了间隙,拉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然而就在胡长老领着的后续进攻出现断裂时,盘踞在纸鸢阁上空的风筝忽然朝高墙外飞来,同时风筝上挂着的东西正在朝下方泼洒着什么液体。 这些液体溅得高墙下方正在冲锋的钱帮弟子一身都是。 当然掠空落于高墙上,正在挥掌迎击两位绣女的夏明清也被泼了一身。 夏明清从泼在身上的液体中嗅到了火油的味道,他想进一步确认,可是却被两名绣女纠缠住了。 当夏明清一掌劈在其中一位绣女的肩上,将其从墙头劈翻下去后,总算有了喘息之机。 可是就在此事,他突见宅院里射出一排排竹签,这些竹签上都附着火星,火星印在他的瞳孔里,他似已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掠身便要往回撤,却被那名跟他缠斗的绣女抱住了腰躯。 无法躲闪的夏明清连同那名绣女一块被竹签刺中,身上迅速腾起了汹汹烈火,火势飞速朝着四周蔓延。 顷刻间,墙头几丈内,沦为了一片火海,四周的人迅速朝后退去,可是墙外前仆后继的钱帮弟子由于间隔太近,躲闪不及,那些没有沾染上火油的人仍被蹭上了火星,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幸好在大火燃起前,胡长老有意压慢了后续弟子的进攻步伐,使得火势在间隙处得到了控制。 胡长老命令后续弟子,把那些横冲直撞过来的火人都给砍翻,以免火势蔓延到后续弟子的人群中,造成更大的伤亡。 此刻已经被烈火完全包裹的夏明清从墙头上栽倒进了墙内的花圃中,他不停的挣扎,可是死死抱住他的绣女就是不肯放手,两人就这样在烈火中嘶叫、嚎哭,直到化为焦炭。 其间有纸鸢阁的灭火织女打算救那绣女,可是却被管事的拦了下来,她们就是要用这种以小绣女换大长老的自杀式攻击,抗下钱帮的疯狂进攻。 而钱帮这边,沈立忠看见结义兄弟被火海吞没,不断命令胡长老的手下冲进去救人,可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在如此烈火中救出一个大活人来呢? 所以谁也没有听沈立忠的命令,直到火势稍弱一些后,他们才继续朝纸鸢阁冲杀而去。 此刻的纸鸢阁宅门已被烧毁,胡长老顺利带着兄弟们杀进了纸鸢阁。 而其它几个方向进攻的长老们,也在正门攻破后,顺利跃过高墙,冲杀了进去。 纸鸢阁的绣女、织女皆抄起武器,两派人马乱战在了一团。 寒光剑影上泛起点点火光,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又不断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刀光剑影,火光缭绕。 有人不断倒下,又有人不断杀入战圈。 高墙上的微微火焰中、烧焦一片的花圃里、院落的青石板上、屋顶的琉璃瓦间,到处都是拼杀者的身影。 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鲜血挥洒之势不曾间歇。 整个纸鸢阁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和那刺鼻的血腥味。 第259章 王爷归来(1) 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进了纸鸢阁,这场血腥的杀戮才总算终结了。 实力与钱帮相差悬殊的纸鸢阁,虽在火油阵后扳赢了一局,可终究还是抵不过钱帮十大长老,以及帮主沈立忠的‘破天吼’,最终以惨败收场。 阁主方琳茵不幸死在了沈立忠的‘破天吼’之下,七窍流血,眼瞳怒瞪,一看便是死不瞑目。 钱帮的弟子在纸鸢阁内四处搜寻,一来是扑灭蹿起的火苗,二来是抓捕那些藏匿起来的绣女,一时间纸鸢阁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沈立忠命人抬了一把檀木交椅放在宅院正中,他靠在上面闭目养神,等待一个个绣女被押解到他的脚前跪下。 他要亲自把这些人送去地府,给他死去的五弟夏明清陪葬。 此刻沈立忠的脚下已经跪了七八个绣女,而四处还在不断有绣女被押解过来。 这些绣女被反手绑着,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伤痕。 她们咬牙切齿,大骂沈立忠。 然而沈立忠却并不堵她们的嘴,让她们死前尽情的骂,就好像这些女子的骂声是美妙的乐曲一般,听得他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这时,宅院里又被押解出来一位白衣女子。 女子的腿上受了很重的伤,脸上也全是尘土,看起来很是狼狈的模样。 押解她的一个钱帮弟子兴高采烈的喊道:“帮主,我们抓住了一个管事的。” 沈立忠缓缓睁开了眼睛,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非常好,回去让你们长老给你一份好的差事。” 他说完又把头转向了沈文极,本想问问沈文极是否认得此人,却见沈文极脸色铁青。 知子莫如父,沈立忠不用想也知道儿子肯定认识她,于是便问:“文极,你跟这娘们是什么关系?” 沈文极说:“爹爹,孩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沈立忠说:“放屁,没有任何关系,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堪?” 沈文极见瞒不住父亲,只好如实说:“她是纸鸢阁的左护使,之前纸鸢阁想跟咱们钱帮拉近关系,便派遣的她来与孩儿洽谈。” 沈立忠虽是一介武夫,可是却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他根本不相信儿子跟这女子只是这样简单的关系。 他的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呀?当然你如果喜欢这娘们,我便可以饶她一命,将她赐给你做妾侍。” “孩儿没有此等想法。” “莫非你还忘不了那个人?”沈立忠双眸圆瞪,他口中所指的那个人便是他的填房谢淑婷,他实在不愿把这种乱了纲常的丑事宣扬出去。 沈文极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连忙躬身说:“爹爹,孩儿不敢有非分之想,若是爹爹想让孩儿娶了这位姑娘,那我谨遵父命便是。”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否则我决饶不了你。”沈立忠话音落下,那名女子已被押解到了他的脚下跪着,他指着女子的鼻尖笑道:“文极,我看你的眼光也不会这么差,这种货色你怎么会看得上呢?” 那女子听后露出了愤怒的目光,一口咬在了沈立忠的指头上,咬得皮肉都已绽开,可沈立忠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非常淡定的踢了一脚在女子的肚子上,疼得女子不得不松开了嘴。 沈立忠身后站着的几位结义兄弟,气得欲要上前将女子碎尸万段,却被沈立忠拦了下来。 他的心里早有打算,他要证实儿子跟纸鸢阁到底有没有关系,而这个纸鸢阁的左护使便是最好的试探目标。 “文极,你既然跟这臭娘们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把她杀了。”沈立忠说完,缓缓起身扯下了一名弟子的裤腰带,递到了沈文极的手中。 那名弟子的裤子没有了腰带,立刻便落了下去,他连忙去提裤子,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沈立忠轻轻的拍打了几下那名弟子的脸,冷冷道:“小子,能让一位艺园的护使死在你的裤腰带上,那可是你的福气,别那么一副羞涩的样子,好像要把你阉割成太监似的。” “是是是”那名弟子只能提着裤子,连声迎合。 此时,因为腹部被踢了一脚,疼痛难忍的女子,听到要被这般羞辱而死,便冲着沈文极喊道:“沈少主,希望你能给我来个痛快,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了。” 沈文极听见女子恳求,无奈自己却做不了主,只好对父亲说:“爹爹,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就让她死得有尊严一点吧?” “尊严?你难道没有亲眼看到你的五叔被她们活活烧死吗?你要是再啰啰嗦嗦的,我可要让这位小兄弟先跟她翻云覆雨一番了。” 沈文极只能缓缓朝着女子走去,他已无从选择。 女子则因为疼痛,整张脸都扭曲着。 她看见沈文极朝着自己走来,嘴里大声嚷着:“沈文极,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之间的交情了吗?你要是敢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让我死去,我就把你的事抖出来。” 沈文极听了,脸色变得更加铁青,本来还很缓慢的动作忽然加快。 他迅速把腰带缠在了女子的脖子上,使劲一勒,女子口中发出吱吱唔唔的叫声,很快口鼻冒出了白色的泡沫。 因为沈文极出手太快,沈立忠反应过来,闪身过去阻止,却还是晚了半步。 女子已经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眼看是没有救了。 沈立忠凶神恶煞的盯着儿子,厉声质问道:“她刚刚想说什么?” 沈文极急忙扔掉手中的腰带,战战兢兢道:“爹爹,她在胡说八道,想要离间我们父子间的关系。” “放屁!”沈立忠说着夺过一名弟子手中的兵刃,挥刀便是一斩,直直劈向沈文极的头顶,好似要将对方的脑袋当作西瓜劈开一般。 纵然沈文极的反应很快,却还是被沈立忠斩下了半只耳朵。 沈文极捂住耳朵,身形往后缓缓的退去,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满脸尽是痛苦的神色。 几位长老见势,赶紧上前劝解,沈立忠这才平息了自己的怒气,觉得仅凭一面之词,就这样对儿子的确有些冲动了,于是对手下喝道:“还不赶紧带少主回去疗伤。” 沈文极被钱帮弟子搀扶着离开了纸鸢阁的宅院。 他真没想爹爹平常打骂也就算了,如今居然会对自己拔刀相向,这让他的心彻底的寒了。 父亲刚刚的那一刀在他身上所造成的伤害,远远不及心理上所受的创伤。 他对父亲的毕恭毕敬,根本换不回半句原谅的话语,父子之间的关系,到了仅凭一句话就会拔刀的地步,他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要说服自己的挚爱谢淑婷跟自己一同离开历城,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第260章 王爷归来(2) 当年确实是因为沈文极的懵懂无知,才枉顾纲常伦理,贸然给继母谢淑婷写情书,可是这些年他忍气吞声,已经在尽量弥补自己的过错了。 然而感情这种事他也无法控制,所以沈文极在暗地里仍然还在以各种方式对谢淑婷表达爱意。 就在不久前,沈文极与纸鸢阁的左护使会面,商谈双方联合打入渝州市场的合作事宜。 心细的左护使无意间看见了沈文极留在书桌上的情诗,并从中看出了沈文极爱恋谢淑婷的事,为了讨好钱帮少主,左护使还表示要给他做一只纸鸢,将这首情诗绣在上面,把沈文极的思恋传递到谢淑婷那里。 沈文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此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然而却没想到此事竟在方才差点就被左护使捅了出来,女人的嘴真是不把门呀! 他不敢想象父亲若是知道他还对继母念念不忘,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以他对父亲的了解,就算不像上次那样把他差点打死,也得让他少条胳膊,少只腿。 因此沈文极才选择了在左护使开口前,将其杀人灭口。 沈立忠虽然没法再联系到谢淑婷这方面了,可是却猜疑儿子跟纸鸢阁有关联,甚至担心儿子因为当年的事,意图联合巧手艺园谋害自己,所以刚刚在脾气躁起时,他差点没挥刀劈死独子。 现在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之举,但是心中对儿子的猜疑却并未消失,他命人仔细去搜那名左护使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然而一片狼藉的纸鸢阁,哪里能找到什么线索,就连那只绣着沈文极情诗的纸鸢,也在纸鸢阁被攻破时,沈文极趁乱找到将其烧毁了。 历城的百姓在一夜惊魂后,总算盼回来了定山王杨然。 杨然驾马进城后,便被一群百姓簇拥围上,百姓们把心中的苦水一一倾倒,而杨然也大概了解了所发生的一切。 他让大伙先放心回去,这事他立刻去处理。 百姓们都很信任杨然,因此各自回家去了,他们心里的苦闷得到了倾诉,不禁也舒坦了许多。 杨然待老百姓们离开后,打马去了一趟纸鸢阁,他本以为纸鸢阁的实力不弱,应该可以撑到他赶去阻止这场浩劫,却不想等他到了纸鸢阁里,里面满地都是尸体。 他凝视着满地的尸体,只怪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来江湖要想真正太平,靠他一个人是完全不行的,他必须去一趟钱帮,让沈立忠在这件事上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和狄青山,以及十几名贴身护卫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纸鸢阁,打马奔着钱帮去了。 在他们十几骑离开纸鸢阁以后,从纸鸢阁的屋顶上跳下来一个黑影,他嘴里冷冷地说道:“贼子,我等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等了二十年啦,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看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在劫难逃了。” 这个黑衣人就是昨夜帮助纸鸢阁打伤谢世通的使剑高手,其实他完全可以杀掉谢世通,却故意将其放回去,目的显然是要挑起钱帮和纸鸢阁的火并。 而他的整个计划远远不止这些,因为早在任顺冲离奇死亡时,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苏陌寒,而苏陌寒也没有那么深的城府。 杨然打马来到了钱帮总堂,早有准备的沈立忠很客气的把杨然请到了正厅。 杨然落座,狄青山携摘星刀立在一旁,四名护卫手持刀剑站在其后,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 “定山王的官威可真大啊,可惜老沈是杀猪匠出生,不懂拍马溜须,只知道进了我钱帮总堂就得守钱帮的规矩。”沈立忠说着,命令下人把他们的武器缴了。 狄青山拔刀向前,喝道:“我看谁敢下我们的武器?” 四名护卫也跟着拔出武器,掠身上前助阵,钱帮的几名弟子被惊得停下脚步,都望向了他们的帮主沈立忠。 沈立忠微笑着对杨然说:“定山王莫非就是这样管教自己属下的?进了咱们江湖的地界,却不守江湖的规矩?” “本王不管你们江湖上的规矩是什么,可是我这帮兄弟的武器在唐军、宋军面前都未被下过,岂能在自家的地界,随随便便被人下掉呢?”杨然清楚沈立忠要下他们的武器,这是想在他的面前来个下马威,可是军人的武器就是生命,岂能让这帮江湖草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下了呢! 沈立忠挥了挥手,唤退了手下,心想在自己的地盘都吓不住他们,这个定山王还当真不好对付,如今任顺冲又死了,钱帮日后的发展必定举步维艰。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都是沈某人考虑不周,怎么可以下各位官爷的武器呢!”沈立忠语气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并命令下人赶紧奉茶。 杨然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讨个说法,以好安抚一下民心,所以也不好就这点小事继续纠缠,于是便让剑拔弩张的狄青山等人退下。 狄青山似有不甘,他还从来没见谁敢在王爷面前这般耀武扬威过,尤其是在王爷的属地历城,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可是王爷竟然开口让他退下,他也只好收刀退回原位。 其他四位护卫也齐身后翻,掠回了原来的位置。 钱帮的伙计见场上的矛盾化解,赶紧按照帮主的吩咐奉上好茶。 可是杨然并不放心钱帮的茶,所以一口茶也未饮,直插主题:“本王这次前来,主要是想向沈帮主讨个说法,都知道纸鸢阁向来是做正经买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钱帮,居然会遭来如此灭顶之灾。” 沈立忠把事先想好的说词道出:“王爷冤枉沈某了,这次挑起战端的不是钱帮,而是纸鸢阁那帮臭娘们,她们阻碍我们捉拿真凶,并且伏杀了我们百余名弟子。” “你所说的真凶,莫不是杀害任总管的那人?” “正是那人。” “那应该是官府衙门管的事,你钱帮出头就是坏了规矩,那也是你们有过错在先了。” 第261章 王爷归来(3) 沈立忠额头冒出了冷汗,还好他早先跟三弟马坤元已经推测过杨然回来后要问的话了,作为钱帮的智囊马坤元早就料到杨然会这样说了,不然沈立忠还当真不知该如何答辩了。 他按照事先跟三弟商定好的对策,说道:“不瞒王爷,我其实已经跟任总管结为异性兄弟了,义兄惨死,我这个做义弟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你们是异性兄弟?本王怎么不知。”杨然狐疑的望着对方。 “沈某就爱与兴趣相投的人结拜成兄弟,不信王爷大可问问钱帮上上下下的人,咱们钱帮十大长老中,就有七位是我的结义兄弟,而任总管便是沈某不久前才结拜的,或许王爷当时正在定军山练兵,不曾耳闻罢了。” 沈立忠说完忽然拍了拍手,似乎在传递着什么暗令。 他的掌声才刚停下,只见马坤元带着任府的管家许石从内堂走了出来。 许石已经被马坤元说服,答应替沈立忠作伪证,当然前提是钱帮得不惜余力,帮他找到杀害任顺冲的凶手,至于报仇的事他可以亲自动手。 如今的许石心中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替义兄报仇,只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就连凶手的长相都搞错了,或许他正在费劲余力寻找的仇人,只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已。 有了任府管家许石的证词,杨然也没法再去推翻沈立忠和任顺冲的结义关系了。 马坤元让人把许石送回任府,自己却留在了正厅里。 沈立忠见杨然已经束手无策,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了,却不明白三弟为何还要留下来。 其实马坤元作为智囊界的高手,当然也听过杨然的大名,他早就想跟对方一较高低了,如今钱帮摊上了这件事,正是一个机会,他怎么会就此放过呢? 马坤元拱手施了个礼,徐徐说道:“王爷,刚刚我们已经证实过帮主与任总管是结义兄弟的关系了,按照江湖的规矩,帮主替义兄缉拿真凶没有错吧?” “没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即是江湖规矩,可是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又是扰民又是火并,严重影响了历城的安定,我作为历城的藩王,也是有权干预此事的吧?”杨然面对咄咄逼人的马坤元,口舌丝毫不差,据理力争。 马坤元早有准备,他首先唤出了八弟谢世通,以谢世通的证词说明火并之事,乃是纸鸢阁单方面挑起的,再唤出了十几位亲身经历昨夜火并,并且负伤的弟子描述当时的情况。 “王爷,你可是驰骋疆场,所向无敌的隋国战神,想必也从这些弟兄们的口述中听出所以然来了吧?纸鸢阁准备如此充分,而我钱帮就连基本的护盾都没有,完全是靠血肉之躯在跟纸鸢阁抗衡,足以说明纸鸢阁蓄谋已久,引发这场火并,严重影响历城安定的人应该是纸鸢阁,而不是我钱帮,王爷要兴师问罪,也应该去找纸鸢阁的主子巧手艺园,哪有前来质问受害者一方的道理?” 杨然真没想到钱帮居然有如此能说会道之人,眼下想要让钱帮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已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好说:“这事本王会让官府去查,孰是孰非以证据讲话。至于任总管的死,那也是王府的事,本王自然会安排人去缉拿凶手,当然钱帮也可以私下替任总管报仇,但是切勿再惊扰百姓,否则本王绝不姑息。” 杨然说完便带人离开了钱帮。 马坤元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真没想杨然在如此劣势之下,还丝毫不失王者之风,真是不辱战神之名。 杨然等人出了钱帮总堂,打马便回王府去了,可是他们却没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尾随在他们的身后,正在寻找时机刺杀杨然。 这个人没有乔装改扮,也没有遮掩容貌,他只是隐匿在屋宇之上,依靠熟练的轻功尾随着杨然,他便是苏陌寒。 原来早晨起来以后,苏陌寒才得知纸鸢阁被屠灭了,作为江湖上的职业杀手,他当然知道纸鸢阁是巧手艺园旗下的分舵,要不是他居住的客栈距离王府较近,却与纸鸢阁较远,并没听到昨夜的打斗声,不然他碍于之前在草棚与艺园小主的一面之缘,恐怕也会出手相助的。 苏陌寒真没想到一个任顺冲的死,居然会在历城的江湖势力中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现在的钱帮虽然大伤元气,可是一方独大的形势已经定型,在历城的江湖中,已经没有谁敢与之一较高下了。 苏陌寒知道历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定山王一定会出现的,所以他就在城里四处转悠,等待着杨然归来,好寻找适当的机会刺杀他。 果不其然,他在城东便听到杨然去钱帮讨说法的消息,因此一直潜伏在钱帮的总堂外,总算是等到了杨然出现,可是却碍于杨然那些护卫的保护太过严密,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苏陌寒一直尾随杨然到了王府,本来想跟进去的,可是却在王府门前那帮迎候杨然的人群里,瞧见了岳语琴。 他还不想让岳语琴知道他是一名见不得光的刺客,是一名双手染满鲜血的杀手,所以只能暗自退去,另寻机会再对杨然动手了。 翌日,三匹快马停在了历城的城门前,官兵按照历城的规矩,把他们的马寄放在了城外的驿站内。 三人缓缓地走进了城内,其中有一个和尚特别的显眼,很快便引起了大家伙的注意。 这和尚便是随心,而另外两人则是雷风行和宁不凡。 和尚对于历城这个边境小城来说,的确十分罕见。 尤其是在二十年前杨绍心爱之人钟月萍死后,他怪老天爷捉弄于他,一怒之下砸毁了历城所有的佛堂、道观,并且屠杀了道士、僧侣数百人,使得僧侣与道士在这座边境小城几乎绝迹。 虽然这二十年来,也有许多佛寺与道观想在历城开山立派,可是却不断遭到钱帮的人打压,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第262章 三傻进城(1)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直就想独霸历城的沈立忠,怎么会让外来势力介入历城呢? 历城没有佛寺与道观,那些游历至此的僧侣、道士,自然也就无处挂单。 久而久之,巡游到此的游僧都选择了在附近落脚,因此鲜少看到有僧侣出现在历城里。 随心看到那些老百姓奇怪的望着自己,有些不解的问道:“风行、不凡,这些人怎么那么奇怪的盯着为父啊?” “大师,你能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不要用‘为父’这个词呀?也不要叫我和义兄的名字好吗?”宁不凡很不耐烦的说道。 他已经不知道跟随心讲过多少遍了,可是随心每次都说记住了,转眼又开始这样叫了。 随心从雷风行奇葩的认他作父后,一直这样叫到了这里,要不是宁不凡打不过他,早就暴扁他一顿了。 随心伫足停下,双手合十,谦和道:“阿弥陀佛,小僧记得了。” 宁不凡的鬼点子向来就特别的多,但是他在面对随心如此虔诚的态度时,终究还是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道:“那边有一家酒楼,咱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 “不凡,你还没告诉为父,那些人为什么这样奇怪的看着我啊?”随心的脸上露出一副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宁不凡一脸苦涩,他知道随心就是一头教不听话的猪,也不记得说了多少遍了,随心却还是这样称呼,索性他也没功夫再去管这茬了,只能先应付了随心的疑惑。 “这些人看你是一位高僧,都在瞻仰你的佛辉,你千万不要随便说话,否则会吓着他们的。” 宁不凡在找借口应付随心的同时,又想让这个深山中不问世事的和尚消停一点,于是灵机一动便想到这样一套说词来骗随心。 别说随心看不出宁不凡在说谎了,就连雷风行这个位居天王高位,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权利争斗的人也被这话糊弄住了。 毕竟宁不凡可是拿说谎当饭吃的家伙,不管再无耻的谎言,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随心不比随尘,他可是实实在在受过佛学熏陶的真和尚,所以他不像随尘那样放诞不羁,为所欲为,在他的心底还是存有慈悲之心的。 因此当他听到宁不凡说开口便会吓到老百姓,果然变得老实起来,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宁不凡的意思了,不会再胡乱开口说话啦! 宁不凡见随心算是老实了,这才领着他们朝酒楼里走去。 雷风行慢吞吞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上下不住的打量着随心,一副就好像在看什么异类物种的样子,嘴里还不停的嘀咕:“佛辉在哪呢?我咋看不见呢?我的眼睛莫不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三人进了酒楼,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他们。 然而当店小二看到随心的时候,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着魔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了。 雷风行见状,还以为店小二是在瞻仰随心的佛辉,于是好奇的问道:“小二哥,你看到的佛辉是啥样的呀?是不是金光闪闪,很是炫丽啊?” 店小二被雷风行问得一愣,心说:这几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待会的酒菜要是付不上钱,我又得让老板苛扣饷银了。 宁不凡没想到雷风行居然会这样问,真后悔自己怎么会跟这样一个缺心眼的人结拜成异性兄弟呢?但更担心自己忽悠随心的话被店小二戳穿,连忙喝道:“小二,你发什么呆,还不好酒好菜伺候。” 店小二回过了神来,他见宁不凡手中有武器,而三个人又都是江湖装扮,就算要吃霸王餐也是得罪不起的,因此只好应承一声,拉开后门的帘布,钻进厨房去了。 店小二进了后厨,便对掌厨的大师傅说道:“火叔,有没有刚刚撤下来的酒菜啊?随便给我摆弄摆弄,应付外面的三个疯子。” 火叔回应道:“都是客人吃过剩下的,怕是摆弄一下,也会被看出来啊!你要拿来应付什么疯子啊?” 店小二解释:“也就是三个说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云的疯子,他们神志都有问题,怎么看得出来呢?” 火叔迟疑了一下,果然端了几大碟剩菜,让店小二自己摆弄。 而酒楼之中,雷风行对宁不凡说:“宁老弟,我要去上个茅厕,你要不要结伴同行啊?” 宁不凡一脸尴尬,厉声道:“上个茅厕,我跟你一起干嘛?大白天,你难道还怕鬼不成?” “你难道不觉得膨胀,想要释放一下吗?”雷风行给宁不凡使了个眼色,双手很是浮夸的比划着,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了。 还好宁不凡是聪明人,知道雷风行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谈,于是便尴尬的说道:“好像是有一些膨胀,那就跟你一起去释放一下吧!” 随心坐在两人之间,至始至终都是摇头晃脑的盯着他们,完全不知道两个人上个茅厕,还需要手舞足蹈那么夸张吗? 雷风行和宁不凡离开,店小二屁颠屁颠的把菜端上了桌。 他刚刚也看到了雷风行和宁不凡的举动,心中对他们是疯子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饭菜上了桌,随心看见每盘菜都那么少,心中暗想:这城里的酒楼就是不一样啊,好酒好菜份量都是精确控制的,难怪师傅总是说物以稀为贵,民以食为天呢! 他还记得师傅的教诲投桃报李,既然店小二上了一桌这样的好菜,理所应当还以微笑。 店小二见随心不但看不出这些菜都是剩菜,而且还以微笑相迎,心说:真是几个疯子,算老子倒霉了,这些剩菜当是施舍给你们的斋菜吧! 店小二转身离去后,随心看着这些饭菜咽了口唾沫。 这一路上他为了赶路,都没有吃过一顿好菜,好不容易出一次山,嘴馋的随心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他忍不住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本来就色香味俱全的青菜,又经过店小二的脏手摆弄,更是多了一味,立马便让嘴馋的随心迷上了这个口味,开始大展拳脚的吃了起来。 第263章 三傻进城(2) 宁不凡和雷风行此刻还在茅厕外站立着。 雷风行压低声音说:“宁老弟,咱们根本没有派人来查苏陌寒的行踪,待会随心和尚要是问起来,咱们该怎么办啊?” 宁不凡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历城既然是钱帮的地界,那咱们就利用钱帮的势力来帮咱们寻找苏陌寒的线索。” 雷风行不解道:“你的意思是直接去找钱帮出手吗?可是咱们的银子好像没带足呀!钱帮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地。” 宁不凡摇了摇头,阴邪的笑道:“不不不,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呀?你快说来听听,我看可不可行,要是让这个和尚知道咱们骗他,根本没有调查苏陌寒的行踪,非得把我们打残不可,他可不是之前那个随心和尚,只要有美人就连裤子也提不起来了。” 雷风行一想到随心比随尘不知道厉害多少,要是发飙起来,完全没什么东西能够治得住他,心中就是余惊难散。 这时,蹲在茅坑中的人,推开了茅厕的门,大声骂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呀?老子在这里拉屎,你们就在外面说什么提裤子的破烂事,还让不让人好好拉屎了呀?” 宁不凡和雷风行相视一眼,皆是一脸的尴尬之色。 而旁边茅厕的一人也站起身来,嘲讽道:“我看他们是在等老兄拉完,好慢慢享用一番,这年头吃屎的就是比拉屎的还要神气,兄台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他嘲讽的话语才刚刚说完,一脸赤红的雷风行大吼道:“老子这就让你吃屎去,你个搅屎棍。” 当宁不凡和雷风行离开茅厕的时候,有人正在粪坑里大喊救命,而正在赶去救人的伙计嘴里嘟囔着:“又是谁在蹲茅坑的时候打瞌睡了?” 当然伙计这样说,证明掉进茅坑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看来酒楼的老板也该在茅厕外立个牌子,上面写上:本厕坑大,拉屎时切勿打盹。 宁不凡和雷风行回到桌上,只见一桌子的饭菜居然被随心吃了个干干净净,随心就差没有舔盘子了。 雷风行惊叹道:“大师,你真是神速啊,我们上个茅厕,你就把一桌子的菜都给解决完了?” 随心擦了擦嘴角的油脂,淡淡道:“为父也没有吃多少呀!要不你们再叫一桌?” “再叫一桌?”雷风行一脸惊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之前也没见随心有这么能吃呀! 他转而一脸苦涩的对宁不凡说:“宁老弟呀,照这个吃法下去,我们带的银两还不够大师吃三天吧!估计我们还没杀死苏陌寒,就得饿死在历城街头了呀!” 宁不凡也没想到随心那么能吃,不过他的目光不像雷风行那么短浅,只知道为所花的银子心疼。 他想到的是随心既然有嘴馋的弱点,那以后就更好控制他了,有这样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那自己想做什么事还怕做不成呢? 宁不凡这样一想,当下还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办,于是在桌上放下了一锭金子,便对随心说:“大师,你如果还没有吃饱,我倒有一个地方可以随便你吃,不如咱们去那里如何?” “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可是为父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叫苏陌寒的人,你先带为父去杀了他,我们再去那里吃喝庆祝吧!”随心眼睛里放出了光,的确被美食所诱惑住了,可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宁不凡花言巧语道:“这个地方可以帮你找到苏陌寒,况且只有等你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报仇嘛!” 随心抚摸了一下肚子,刚刚那些剩菜残羹确实没有吃饱,反而还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那好吧!你现在就带我去。” 宁不凡说:“嗯,咱们现在就去。” 雷风行知道宁不凡这样说,是想用诱惑的办法,把随心带去做什么大事,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悦,所以很不情愿的说道:“宁老弟,咱们还滴水未进呢!你要办什么事,总得让我吃点东西吧!就算是真的很赶时间,你好歹也让我把这一桌子的盘子舔了再走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宁不凡无语的低下了头,他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矫情的人,究竟是怎么坐上天王之位的,而自己机关算机,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只是一个天将呢? 随心却说道:“风行,盘子有什么好舔的,等到了那个地方,为父把好吃的分你一半。” 雷风行一脸无奈,心说:你要是知道随尘和尚就是被这样忽悠死的,就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这是去吃好吃的了。 雷风行不想破坏了宁不凡的计划,又没法拒绝随心的‘好意’,只能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出了酒楼。 他们在宁不凡的领路下,径直奔着钱帮方向去了。 当酒楼的店小二看到桌上留下一碇金子时,整个人都蒙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傻子,不仅把残羹剩饭吃得干干净净,还留下这么多的钱。 店小二把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不敢相信既然真有这样的奇遇。 他兴奋的拿着金子跑进了后厨,把这事告诉了掌厨的火叔,火叔平常就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厨房里的柴米油盐没被他少顺回家。 火叔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问店小二:“他们长什么样子呀?” 店小二得了一锭金子,兴奋得有些飘飘然了,他顺口形容了一番三人的特征。 火叔听完便奔出厨房,朝外面追去了,就好像生怕财神爷跑到别家去了一般。 宁不凡领着随心和雷风行走了没多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着什么,于是他们便回头望去。 只见一人急匆匆的朝着他们奔来,一边跑还一边招手,嘴里似乎是在喊他们停下。 这个喊他们的人正是火叔。 可他们却并未见过火叔,三人相互望着彼此,皆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随心率先开口问道:“他是你们的亲戚吗?” 第264章 三傻进城(3) 宁不凡和雷风行同时摇头,表示不是。 随心挠挠头:“那他为什么一直在叫你们三大爷呀?” 嘈杂的大街上,宁不凡和雷风行没有随心那般浑厚的内力,他们根本辨不出火叔喊的是什么内容,因此同时疑惑道:“他是这样叫的吗?” “真是这样的啊,不信你们问问他吧!”随心说话间,火叔已经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他们身旁。 雷风行见来人面生,也没敢直接问他是不是叫过自己三大爷,要是惹出什么麻烦,在历城地界还真不好摆平,因此只是问:“你是谁呀?” 然而随心却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口无遮拦道:“施主,你刚刚是不是在叫他们三大爷啊?” 火叔被问得一脸尴尬,刚刚他确实因为急着追赶宁不凡等人,所以气喘吁吁之下,把三位大爷中的‘位’喊得稍低了许多,不想却被随心直言问出,心说:这还真是三个傻蛋,看我怎么榨干你们的油水。 火叔嘴上却解释:“我刚刚是因为喘不上气,所以才喊错了,都是误会误会,你们看我这年纪,怎么可能有你们这样年轻的三大爷呢!” 雷风行缺心眼的毛病又犯了,随口说道:“你说的也是,我看你这年纪,做我们的三大爷还差不多呢!” “行了,这位大叔有什么话请快说,咱们还有重要的事去办。”宁不凡一听这话,赶紧打岔,他可不想再凭空多出来一个三大爷。 后知后觉的雷风行这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不妥,附和道:“对呀,你有事就快说,我们还没吃饭呢!” 火叔眼珠一转,心想这个雷风行长得四肢发达,必定头脑不太好用,刚刚明明才在酒楼吃过饭了,现在却又说没吃饭了,于是便打算先拿他来开刀。 火叔一边围着雷风行走动,一边装作很严肃样子打量着他,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大兄弟可别急着走,你要是不听我把话说完,你一定会后悔的。” 雷风行心想这个人莫非是天机门在历城的密探,于是语气一转:“那咱们借一步详谈?” 火叔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和雷风行去了一旁。 雷风行回头望了望宁不凡和随心,确定距离已经够远了,便急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带给我?” 火叔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啊,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不过” 雷风行见火叔欲言又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里。 火叔见了银子,两眼放光,接着警惕性的望了望左右,然后赶紧把银子塞进了怀里,生怕有人给他抢去了似的。 火叔做完这一切,他还稍有兴致的舔了下嘴唇,这才说道:“兄弟,我不是看你那么有诚意,绝不会把这些告诉你的,其实你的身体看着壮硕,实际已经病入膏肓了啊!” 雷风行起初听他不是天机门的密探,本来还想找他索回银两,可是他听到后面的话,又打消了念头,并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有病的啊?” 火叔解释说:“你的双目暗淡无光,嘴里的口气很臭,这是体虚气亏的表现,如今你是不是已有感觉到自己做什么都力不从心,诸事不顺了啊?” 雷风行在火叔说话的时候,已经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铁片照过自己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的双目确实暗淡无光,这跟以往炯炯有神的双目确实不同,心中顿时变得慌乱起来,接着又哈了一口气,然后捧在手心闻了闻,确实熏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高人啊,你说的都对,请问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吗?” “我有一祖传秘法,本来按照祖训是不能救外人的,今日既然跟你有缘,那就做做好事帮你一把吧!”火叔把雷风行忽悠得团团转。 雷风行在争权夺利,杀人手段方面厉害,可是在生活阅历上总是缺根弦,他信以为真,说道:“那就有劳高人了。” 火叔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兄弟不必客气,你还是先把身上的银两都放到地上吧,因为我这秘法施展的时候,身上不能有任何的财物,否者钱财上的财气会与之相冲,到时候不仅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会反噬你的身体,轻者瘫痪,重者暴毙。” 雷风行心目中已经把火叔当作奇人异士了,他对火叔的话言听计从,很快他身上的银两、银票、值钱的配饰,以及那块象征他天王身份的铁片都掏出放在了地上。 火叔看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贪婪的天性得到了满足,已经不再打算继续骗另外两个人了,他还是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你用这个照着眼睛,然后一直朝你的朋友他们走去,直到觉得自己的瞳孔变得不再暗淡,然后再回到这里来。”火叔说着把地上那块觉得没什么用处的铁片捡起来,递给了雷风行。 这铁片其实就天王的令牌,雷风行将它放在地上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如今令牌再次回到了手中,心里瞬间也踏实了许多。 他按照火叔所说的话,用令牌反光的一面放在自己的眼前,然后缓缓朝着宁不凡和随心走去。 他走了没几步,发现自己的眼眸果然明亮了许多,越往前走,甚至变得更有神韵起来,心里很是高兴,不住的称赞火叔真乃神人啊! 当他走到宁不凡的附近时,宁不凡看到他举动这般怪异,于是便问:“义兄,你拿着令牌在做什么啊?” 雷风行只是盯着令牌上映照出的那双眼睛,嘀咕着:“这样的光泽到底算不算好呢?是不是还要等再明亮锐利一些啊?” 宁不凡继续追问:“义兄,你在说什么呀?” 雷风行没有取下眼前的令牌,就这样把他与火叔单独交谈的话,对宁不凡重述了一遍。 宁不凡听完便觉察出雷风行是被骗了,他让雷风行把令牌放得离眼睛稍微远一点,再看看镜像中的眼睛是不是有光泽多了。 雷风行照做,发现果然有光泽多了。 第265章 美人心计(1) 宁不凡把原由告诉了雷风行:“其实这都是江湖骗术,你用令牌挡住了眼前的光线,所以看起来自然暗淡无光了,要是你拿远一些照,肯定就会恢复光泽啦!” 雷风行还蒙在鼓里,不愿相信自己被骗了的事实,他反驳道:“我刚刚和那高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用令牌照自己的眼睛,当时隔得很远,可是双眼确实也没有一点光泽啊!” 宁不凡把雷风行拉到了火叔行骗的地方,然后解释说:“这里是背阴的地方,本来就没有光线,谁站在这里,他的眼睛都是暗淡无光的,你当时只注意自己的眼睛,难道没有仔细瞧瞧他的眼睛是否有光泽吗?” 雷风行蹙起了眉头,当时他一听病情那么严重,心急火燎之下,确实没有太过在意对方的情况。 他对宁不凡说:“好像我确实疏忽了,可是他说我口气很臭,这又如何解释呢?” “你一身的横肉,一看就是贪吃的主儿,什么都吃的人口气很臭难道不是正常的吗?再说凡是有点口气的人,冷不防的闻闻自己的口气,都会被熏着。”宁不凡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会糊涂一时,跟一个如此缺心眼的人结拜呢? 宁不凡叹息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义兄,这可是常识问题呀,要是随心大师被骗,我还可以理解,你都是老江湖了,怎么还会被这种小把戏给糊弄呀?” 雷风行一脸尴尬之色,他一直以来就很相信鬼神之力、堪舆之术,因此时常都会去无戒寺烧香礼佛,祈求诸天神佛佑他平平安安。 至从刺杀骆云负伤后,他就感觉做什么事都有些力不从心了,想来应该是内脏受了创伤,遗留下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什么毛病,所以在火叔言明一切谎言的时候,他才会深信不疑,甚至就连现在一切都被宁不凡说穿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又朝四周观望了一番,发现自己放在地上的所有财物,早已被火叔卷走了,这才完全相信自己是真的被骗了。 雷风行气得面红耳赤,欲要掘地三尺把那骗子找出来碎尸万段,可是却被宁不凡阻拦了下来。 宁不凡告诉雷风行,现在不是找那骗子算账的时候,先得把大事办了才是真的。 雷风行只好暂且压制心中的怒火,还好他的天王令牌还没丢,不然他绝不会轻易就这样算了的。 至于那些失去的银子他并不是太过在意,但是这份耻辱他记在心底了,心说:老骗子别让本尊碰到你,否者一定扒了你的皮。 凉风掠过,百草拂动,一缕阳光照射在小院的梧桐树上,挥挥洒洒的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冠,打在了树下一位正在荡秋千的貌美女子身上。 从女子扎的发髻可以看出,她已经出阁了,不过从她曼妙的身材,可以看出她还没有孩子,她便是钱帮的帮主夫人谢淑婷。 作为历城这个弹丸之地中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谢淑婷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迷人,迷住了钱帮帮主沈立忠,同样也迷住了沈文极。 此刻沈文极正躲在远处的屋檐下窥视着她,手中拿着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白纸,纸里隐隐透着黑墨,想来又是一封情书。 沈文极的头上还绑着白纱,他已经等不及伤势恢复,便想带着自己心仪的姑娘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他还有一些犹豫,他担心几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他的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几年前给继母谢淑婷送情书被发现后的一切事情。 他的父亲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把他打得偏体鳞伤,肋骨都断了三根,至今为止他在提气运功时,都还稍有阻碍。 不过父亲如何打他,他都认了,毕竟那是自己的过错,的确应该承担一切的后果,可是他的父亲不仅打了他,还用非人的手段虐待谢淑婷,这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从那一天起,沈文极就想带谢淑婷离开这个如同炼狱一样的地方了,可是他不敢说出来,只是在暗处静静守护着她。 他每次看到谢淑婷被父亲虐待,心都如刀绞一般,谢淑婷的眼泪就好像是风雪中的冰锥,扎得他好是心疼。 他知道谢淑婷每日午饭后都会来梧桐树下荡秋千,所以他不管天晴下雨,都会在这处屋檐下等着谢淑婷,就算她真的不来,沈文极也会一直等下去,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就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等待谢淑婷。 他知道这样的等待也许没有任何结果,可是他还是痴痴的等着,他想只要等到父亲死了,自己就能代替父亲,继续照顾谢淑婷了。 虽然他清楚真的等到那一天,比他年长三岁的谢淑婷或许都已经老了,但是他不介意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半老徐娘的谢淑婷依然是最美的。 沈文极本来是一个讨厌舞文弄墨的顽固子弟,身上有一股子他父亲那种杀猪匠的匪气,可是自从沈立忠娶回谢淑婷的那一天起,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那一次回眸,他的世界被彻底的颠覆了,他开始学习写情书,钻研诗画。 他想要为谢淑婷写一首千古绝唱的诗,画一副流芳百世的画,可是他一直都在努力,迄今为止还是没有那个能力完成这个夙愿。 他本来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因为性格转变,钻研诗画,故而结识了阅文堂四君子之一的孟少白。 孟少白精通琴棋书画,乃是难得的江南才俊,阅文堂的圣主江天星费了许多周折,才将其揽入麾下。 孟少白人虽进了阅文堂,可是从未替阅文堂效过力,他为人放诞不羁,喜欢四处游山玩水,只是挂名在阅文堂名下,拿着阅文堂的饷钱游历五湖四海。 孟少白跟沈文极是知己好友,他曾经劝说过沈文极:人生苦短,何不游历五湖四海,纵情于山水间。情情爱爱消磨岁月,蹉跎半生,皆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沈文极却说:情爱是毒药,若不让其穿肠而过,仿佛就不能感觉自己活过一次似的。相思是苦水,若不用舌头粘舔,好像整个人都还朦朦胧胧如在梦境一般。逍遥山水间,纵然快活潇洒,可是那就跟浮生一梦似的,再怎么美好,却仍是缺少人世间的一点乐趣。 孟少白修身素养极高,知道说不通沈文极,也不再与之争辩。 然而不久前,孟少白忽然收到了沈文极的求助信,信里让他赶去历城帮助沈文极与谢淑婷私奔。 孟少白重情重义,面对好友的求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连夜启程,马不停蹄的奔着历城来了。 第266章 美人心计(2) 沈文极这边收到了孟少白已经出发的回复,却不知道如何跟谢淑婷开这个口,因此才有了沈文极站在屋檐下,盯着谢淑婷荡秋千,始终无法跨出半步的场景。 正在沈文极犹豫不决时,眼神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谢淑婷在冲着他微笑。 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梧桐树下,却不见了谢淑婷的身影。 他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平常谢淑婷最少也要荡一个时辰,才会回房午休,现在怎么才半个时辰不到,她的身影就不见了呢? 难道刚刚她的微笑,不是自己看花眼了,确实是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所以谢淑婷在羞涩之下,才提前回房去了吗? 无数的疑问在沈文极的脑海中出现,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谢淑婷提前离去,自己手中的信该怎么交给她呢?已经计划好的私奔计划又该怎么办呢? 当他想起这件事来的时候,脑子顿时如被重击一般疼痛,都怪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 他懊悔不已,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都被抽得殷红起来,耳光的响声更是惊飞了一只停在院落里找食的小鸟。 “大少爷,奴家只是听说你的耳朵被老爷削掉了半只,莫非伤势波及到脑子了吗?怎么自己没事躲在这里抽自个的耳光呀?”谢淑婷忽然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沈文极被谢淑婷的柔声细语吓了一跳,待他镇定下来,整张脸上都浮起了红云,说话也变得打结:“我还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怎么怎么过来了。” 谢淑婷扑哧一笑,柔声道:“原来大少爷胆子那么小呀?奴家只是过来瞧瞧,便把你吓成这样了?” “不不不,我是太太紧张了,太太高兴了,所以” 谢淑婷接过话来,柔声说:“所以才红得一张脸好似苹果一样吗?” “是的,不是的,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自己看吧!”沈文极越是紧张,话语越是变得语无伦次,最后索性把手中的叠纸塞到了谢淑婷的手里。 沈文极终于踏出这一步了,他的心如释重负,可是却又更加紧张。 他在想若是谢淑婷不跟自己走,或是拒绝了自己,那又该怎么办呢? 他一直跨不出这一步就是害怕被拒绝。 他曾经有千万种对谢淑婷表达爱意的机会,却都在最后实施的关头,被他给放弃了。 可是谢淑婷怎么会不知道沈文极的心思呢?她早在几年前,就因为沈文极的情书一事,尝尽了各种折磨、虐待。 沈立忠甚至还骂她是钩引继子的蕩妇,这些她都深深的埋在心里,一直默默忍受着沈立忠带来的种种屈辱。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毁了她一生,给她带来一辈子痛苦的男人杀了。 她每天都会坐在梧桐树下等,就是在等待沈文极跨出这一步,只有沈文极敢跨出这一步了,那她报仇的时机才能成熟,现在谢淑婷总算等到这个机会了。 她只是草草看了一遍书信,便答应了沈文极,愿意跟他双宿双飞。 沈文极高兴得像个小孩,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抱起谢淑婷转圈,完全忘记了他所在地方距离沈立忠休息的别院不过十几丈远。 “大少爷,咱们要私奔就得先出历城,可是这些年我一直被你父亲禁足,别说出历城了,就连踏出沈家大院,都得经过你的父亲批准。再说这些年钱帮势力越来越大,咱们就算能够逃出历城,又能逃得了你父亲的追杀吗?” 谢淑婷等沈文极高兴一阵后,才把私奔计划所存在的一些问题给他指了出来,这些问题如一盆冷水,浇得沈文极在骄阳下打了一个寒颤。 “咱们只有试过一次才知道,我已经让阅文堂的孟少白来帮忙了,凭借孟兄的武功,应该可以帮助咱们逃出历城的”沈文极的话越说越失底气,最后说得甚至都听不见声音了。 谢淑婷的娘家也是武林世家,她就是被父亲当作联姻工具,强迫嫁给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沈立忠的。 她从小耳濡目染,多少对武林有些了解。 她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太小看你父亲的能耐了,他的‘破天吼’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绝学,可是这门武功已经被他练得登峰造极了,别说阅文堂的孟少白,恐怕四君子聚齐,那也不一定能够斗得过他啊!” 沈文极说:“我们只是逃走,又不是要跟他斗个高低,只要能够脱身,离开历城的地界,钱帮还没有能力满世界的追杀我们。” 谢淑婷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父亲会放纵我们离开吗?几年前的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好吧,过去的事,你也许不记得了,我就跟你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窥视着我,可是这两天你受伤了没有来,你不知道你父亲怎么对我的。 “他因为砍伤了你,心情一直不太好,所以借酒消愁,醉酒后的他又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事。他用烧得火红的匕首烙我的胸膛,在我的胸口刻下了一个烫伤的‘贱’字,他要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当年的丑事里,他至始至终都认为是我在钩引你,任凭我如何解释,如何求饶,他都不听。” 谢淑婷说着还把衣带解开,扯下包裹在胸膛上的白布,将那个才烙上去不久的字露在沈文极的眼前。 沈文极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疤,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嘴里不断重复着:“他伤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他伤我就够了” 谢淑婷又把衣裳整理好,继续煽情的说:“自从那封情书以后,你父亲毒打我的次数何成少过,他把那件事的一切怨气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他认为是我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耻辱,要不是他很爱面子,担心家仇外扬,早就把我打死了,你以为你父亲是因为爱我才没舍得杀我吗?错了,在他的世界,他只爱他自己。” 沈文极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之前还很孝顺听话的他,因为挚爱的一番话,开始有些讨厌这个父亲了。 第266章 弑父夺位(1) 谢淑婷似乎很能琢磨人的内心。 她继续说:“咱们要想真的摆脱他的魔掌,只有找机会把他杀了,否则永远也不可能有安生的日子。我知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可能会下不去手,下毒方面我来做,最后一刀也交给我,你只要在他毒发过程中,控制住他就行了,免得惊动了你的几位叔叔。” 一边是挚爱的女人,一边是生他育的父亲,沈文极一时难以抉择。 他只能回复谢淑婷,自己还得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 谢淑婷也很能理解沈文极的难处,在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若不是有一个人在背后鼓动着她,她最后也无法真正走出这一步的。 灯火通明,繁星闪烁,钱帮正厅的虎头交椅上,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游龙戏凤,而一位花季少女则坐在他的大腿上,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娇答答的叫嚷着:“讨厌、不要、再大一点力” 女子上半身的衣裳已经不见,可是从她花枝招展的头饰,以及背上的狐狸刺青,不难看出她是一位风尘女子。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大爷今天就不相信还制服不了你了。”中年男子说完,一头扑进了女子怀里,随即响起女子一连串娇笑的声音。 正在女子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时,中年男子好似中邪了一般,一拳将女子从他的腿上震了出去。 女子倒飞出去三丈远,喷了一口鲜血便倒地不动了。 中年男子朝一旁连吐几口唾沫,唾沫落地后立刻变成了黑色,男子瞥了一眼地上,不禁骂道:“明人不做暗事,谁他娘的竟然使出这等卑劣的手段,在青楼女子的胸口涂抹毒药,太他娘的阴险了吧?” “沈帮主,不用这样的手段,又怎么能给你成功下毒呢?”说话的人是宁不凡,他一边说一边从正厅外缓缓走了进来。 宁不凡的身后紧跟着雷风行和沈文极。 沈文极把头埋的很低,好似无颜再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一般。 雷风行却接过宁不凡的话,说道:“沈帮主,你对饮食起居格外小心,我们想过好多种投毒的办法,都被你的儿子否决了,要不是你还好这一口,这毒当真不好对你下啊!” “我当是什么人要我的命,原来是天机门的两条狗,你们说这个逆子出了个什么价,你们居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他。”沈立忠站立在虎头交椅前,高大威猛的体形,再加之上身没有衣服遮掩,一身的劲肉不住颤动,让人看着不由得生畏。 宁不凡道:“难得沈帮主还记得我们,仅凭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收取令公子的佣金呀!这就当是那笔买卖之后的赠品吧!” “放屁!”沈立忠粗人的个性已无法压制:“那件事都过去许多年了,老子要你的赠品做什么,你们说逆子给了多少钱,老子只想知道在他心目中,我的命究竟值一个什么价?” 雷风行不耐烦的说:“都说一文不值了,你就是不相信。” 沈立忠不屑的撇了雷风行一眼,然后恶狠狠的盯向了沈文极,怒斥道:“逆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子辛辛苦苦打拼的这一切,迟早不都是你的吗?你如此心急做什么?” 沈文极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变得赤红。 他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失声嚷道:“爹爹,孩儿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淑婷,你难道不知道孩儿究竟有多爱她吗?你既然不懂得疼惜她,为什么要霸占着她不肯放手” “混账,老子就知道你还对她心存邪念,她可是你的继母,你这枉顾人轮的孽障。我沈立忠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何会有这般际遇,莫非真是老子杀戮太重的报应吗?”沈立忠越说情绪越发不受控制,气急攻心之下,又喷了一口黑血。 血雾弥漫在正厅内,宁不凡看着这一切,眼睛放出了光,轻声对雷风行和沈文极说:“他的毒已经侵入心肺,杀他的时机已经成熟,不要给他留任何反扑的机会。” 雷风行闻言双足点地,身子拔地而起,眨眼间便闪到了沈立忠的左侧。 而沈文极虽然略有迟疑,可是也在片刻后掠身到了沈立忠的右侧。 宁不凡和雷风行、沈文极迅速对沈立忠展开了三面合围的态势。 沈立忠冰冷的眼神环顾着他们,身子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看起来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他忽然冷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们真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在钱帮的总堂把老子杀了吗?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沈立忠说完双手向外平伸而出,嘴巴宛如一张血盆大口般张着,嘴里依稀还能看到黑色的黏液,接着他的小腹开始急剧收缩,肺部开始迅速膨胀,仿佛是在吸允着天地间的精纯之气似的。 当然只有明白沈立忠在做什么的人,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而沈文极恰好就是这一类人,因此他吼道:“你们快用内力封住穴门,死死堵住耳朵。” 宁不凡和雷风行虽然没见过沈立忠的杀招,可是多少也看见过类似的一些声波功法,他们听到沈文极让堵住耳朵,已然明白沈立忠是在不顾身上的毒素,强行驱动内力施展‘破天吼’了。 ‘破天吼’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绝学,可是沈立忠在这门功夫上钻研很深,一门武学只要能够练到登峰造极,初入化境的地步,再怎么不济也能让宁不凡等人吃不消的。 宁不凡和雷风行按照沈文极所说的方法,先用内力迅速封住身上的几处穴门,再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完全阻碍了任何声源的侵入。 当他们做完这一切,果然不出片刻,撼动九霄的吼声在正厅内荡起,一股无形的气浪宛如狂潮般朝着三人拍打而来,纵然他们拼尽全力抗衡,却还是被肆虐的气浪卷翻出去两丈多远。 而沈立忠身后的虎头交椅更是被震得碎裂成块,如梨花带雨般散落得满地都是。 第267章 弑父夺位(2) 整个正厅内的所有柔软物件都在气浪的震荡下碎裂。 木屑、碎片、瓦块四散飞溅,整个正厅瞬间沦为一片废墟。 声波形成的无形气浪却依然没有停歇,还在肆虐着那些坚毅的物件,很快大厅正头上挂着的一块匾额也被震落了下来,上面的‘义薄云天’几个大字砸在了地上,一笔一划碎了一地。 整个正厅的屋宇也开始颤动起来,房梁上飘落下许多的沙石。 微小的沙粒如细雨一样飘絮在空中,以滴水成河之势形成了不弱的沙尘。 滚滚沙尘在空气中迅速扩散,让正厅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屏风’,里面的每个人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沈立忠的嘴角不断流着黑色的血,嘴里发出的声音却还未停止,只是气息开始有些不支,声音已在渐渐变低了。 如果他没有中毒,这招‘破天吼’的威力足以毁灭整座大殿,也足以把他眼里的几个蝼蚁震得身受重伤。 可是他中毒了,那结果就完全相反了,‘破天吼’的威力只达到了七层,不仅没有震塌大殿,同样也没有伤到宁不凡等人,而他自己却因为中毒后强行催动内力,伤情急剧恶化。 刚毅的沈立忠没有因为伤势而停止催动内力,他仍然还在发动‘破天吼’。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威力,根本伤不到眼前的几个人,可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重创对手,而是想依靠‘破天吼’的声音,将自己的几位结义兄弟引来。 正厅的门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厅内弥漫着浓浓的沙尘,谁也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目,可是那个人随后的一句话,却差点没把殿内的几个人笑得喷血。 “你们让为父在外面把风,不让任何人进来,原来是在里头杀猪呀!” 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随心,他居然把沈立忠的‘破天吼’当作了杀猪的声音,看来这个杀猪匠出身的沈立忠,杀了一辈子的猪,今天真是要被人当猪一样宰了。 沈立忠被随心的话气得一口气没有跟上来,使得‘破天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他又很是惊诧外面的这个人怎么在他的‘破天吼’面前,丝毫也不受影响呢? 虽然他的声音不足以重创封住穴门,堵住耳朵的宁不凡等人,可是还没有弱到让人完全不做防御的地步啊! 他不敢想象这个被宁不凡等人安排在门外‘放风’的人到底有多厉害,看来自己想要依靠结义兄弟们的救援,还得苦苦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或许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见得可以等到救援。 沈立忠的情绪瞬间变得沮丧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波澜不惊的气势了。 宁不凡冲随心吼道:“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不管用什么办法,千万不要放一个人进来。” “你们不就是杀只猪吗?还要我一个大和尚放风,真是作孽呀!”随心在外面打量了一番,可是根本看不清沙尘弥漫的正厅内究竟是什么情况,因此只能抱怨着离开了。 宁不凡等人见随心离去,又在滚滚尘沙中掠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再次对沈立忠展开合围态势。 沈立忠经过刚刚的催发内力,内伤已经极为严重,他已经没法再施展‘破天吼’了,所以他现在只能试图在武功上拖住他们,等待兄弟们的救援。 他没有中毒或是没有之前的强行催动内力,兴许还有把握可以抗衡三人,可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知道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具体能够拖延多长的时间,也得看自己的造化啦! 三人都清楚沈立忠的情况,尤其是沈文极更是对父亲的实力了如指掌,他已经踏上了弑父这条路,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 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放手一搏啦! 他已经被谢淑婷灌输了新的思想,若是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就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能争取得来,而不是看老天爷的心情。 他们三人缓缓朝着沈立忠逼近,就在大约一丈距离时,三人同时亮出手中的兵器。 宁不凡使用的是一柄钢制长剑。 雷风行此次使的是一把月牙弯刀,别看雷风行总是缺根弦似的,然而他在武功上可是博览天下武功,会使的兵刃不下五十种,擅长的就有十几种,而这月牙弯刀便是其中之一。 沈文极用的则是一根三尺铜锏,这柄铜锏大有来头,据说是前朝某位悍将的武器,因此沾染了战场上无数的戾气,后来悍将死后将其带入墓中,结果被几个胆大的盗墓贼挖了出来,辗转之下落入江湖。 它在江湖中有个很邪门的名字——折主锏,因为它的前几位主人,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的,所以被视为不祥之物。 沈文极偏偏不信这个邪,几经周折之下才将其找到,对它爱不释手,苦心练得一套精妙的锏法,不过他却不用它来杀人,只是当作消磨时间,忘记烦劳的玩物。 而这一次他却要破例了,他要用这套锏法来终结这段父子之情。 当然他更加希望这锏可以像它的名字一样,真的能够把自己克死,那在另一层意义上来讲,他就不用再做弑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 三人距离沈立忠越来越近,沈立忠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好像一个束手待毙的羔羊,已经对这样的结局没有任何争议似的。 然而这都是表面的假象,当三人的包围圈越缩越小,配合上便会出现冲突,毕竟三人都是临时组成的搭档,不比那些早已配合多年的搭档有默契,懂得如何应付一切变故。 沈立忠便是抓住了这一点,就在三人缓慢的收缩包围圈,在步伐上却出现衔接问题的时候,他骤然出手了。 他一掌朝着宁不凡击来,掌心腾起阵阵气焰,来势汹汹,竟将宁不凡的秀发吹得飞絮乱舞。 宁不凡发出一声轻吟,钢剑猛的蹿起一道剑气,直接迎向了沈立忠的掌心。 沈立忠掌上的内力并不强劲,撞上宁不凡的剑气迅速消散,只好闪避身形躲开剑气之后的剑锋。 第268章 弑父夺位(3) 宁不凡当即刺了个空,迅速稳住身形,剑尖朝地上一点,身形忽的掠起,居高临下朝着沈立忠的面部急攻数剑。 沈立忠身子不动,只是脑袋左右摇晃,将宁不凡的攻击一一避开。 这时,雷风行已迈步朝着沈立忠奔了过来,他手中的月牙弯刀犀利无比,电光火石之间劈出三道寒芒,刀芒如银蛇般袭向沈立忠。 沈立忠被迫之下只能暂且脱离与宁不凡的缠斗,不断变化身形,闪躲那三道急劲的刀芒。 沈立忠虽然成功躲开了三道刀芒,却失去了率先出手压制宁不凡的机会,形势对他而言已经急转直下,只能奋力抵抗宁不凡与雷风行合力的攻击。 沈文极握着铜锏也压到了近前,他见父亲在两人围攻之下劣势尽显,实在有些下不去手,因此杵在那里显得犹豫不决。 沈立忠只能拼尽全力一战,他的左手以掌法抗衡宁不凡的钢剑,右手已拳法抵挡雷风行的月牙弯刀。 宁不凡凌厉的剑气,被他刚猛的掌风击得溃散成雾气,消融在了空气中。 他的手掌在宁不凡的剑招中游走,好似一条戏水的游龙,掌控着剑身的走向,让宁不凡无法使出更加高深的剑法。 而他的右手一拳接一拳的挥出,拳影震得空气隆隆作响,撞击在雷风行的刀芒之上,两者瞬间化为乌有。 他就好似有着源源不断的内力,不停抗衡着雷风行舞出的刀芒。 其实大家都明白,沈立忠这是在做垂死挣扎,不用太长的时间,他必定会因精气耗尽而亡。 当然沈立忠也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想拼尽全力冲到正厅的大门那里去,可是他现在根本摆脱不了宁不凡与雷风行的纠缠,只能拼耗内力与之周旋。 宁不凡和雷风行倒也不急,反正外面的人想要打败随心,冲进来帮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办到的,他们不必跟沈立忠拼命,只需这样慢慢的耗死他就行了。 宁不凡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他甚至还想利用这一战,看看随心的实力到底有多厉害。 随心此刻正坐在大厅外的阶石上啃着一个大雪梨,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雪梨轱辘了,这些都是他刚刚吃完扔下的。 他本来是跟宁不凡来钱帮吃大餐的,结果到了以后才知道根本没有好吃的,暴怒之下的他险些就把宁不凡的牙齿打下来了。 还好宁不凡机敏,马上就在钱帮大门外的一位摊贩那里买了一挑子的雪梨,让这随心和尚吃个够,吃个爽。 随心的确吃的很痛快,他一直从午饭以后,断断续续的吃到了现在,那一挑的雪梨,现在就剩下手中这一个了。 他现在吃的很急,因为他赶着吃完雪梨,好继续吃猪肉呢! 他天真的以为宁不凡他们真的是在杀猪,他可是一个荤素不戒的和尚,平常背着自己的师傅就要偷摸着吃点荤,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不吃个肠满肚肥才回去呀! 他正吃得起劲,一群人朝着他小心翼翼的围拢了上来。 这些人手里都打着火把,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 “各位施主,你们都是听到杀猪声,赶来吃晚饭的吗?”随心说着,还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钱帮正厅,嘀咕着:“也不知道就杀一只猪,够不够吃呀!” 这些人听完,皆是一头雾水,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叫声,莫非真是杀猪的声音吗? 其中领头的一个汉子疑惑道:“莫非大哥又要干回老本行了,所以在正厅里练练杀猪的刀法?” 这时,又有一帮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穿过人群,来到了队伍的最前端,他朝着随心厉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堵在这里又是为何?” 随心不打诳语,直言道:“阿弥陀佛,杀猪、吃肉!吃好吃的!” 这人闻言脸色迅速变得阴沉起来,再次喝道:“哪里来的疯和尚,我看你们分明是想要加害我家大哥,兄弟们给我把他剁了。” 这位发号施令的人便是钱帮的智囊马坤元。 他清楚这些年钱帮为了独霸历城,确实得罪了不少僧侣,他以为这个和尚是来报仇的,所以对随心一点也不客气。 随心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十几把武器齐头朝他劈来。他只能腾起一股内力,把身子护在中间,让那些刀兵根本无法近身。 十几把武器横在当空,随后又有十几把武器接憧而至,可是仍然还是近不了随心的身。 这场景把在场的几位长老都给震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和尚其貌不扬,既有这般浑厚的内力,因此再也不敢小视于他。 几位长老相继抽出身上的武器,施展轻功,掠身击向了护住随心的气墙。 随心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可是他并不傻,他看见几位长老武器上夹带着浑厚的内力,出招的起式也比那些率先冲来的小喽啰强劲了许多,知道力抗是讨不了什么便宜的,于是迅速爆发一股浩瀚的内力,将周围的三十来人震飞了出去,从而邂滞了几位长老的攻击。 他趁着这个空隙,双足轻轻点地,身影直冲而起,宛如一道擎天光柱,欲要把天捅个窟窿一般。 几位长老相继扑了个空,互相对视一眼,又跃身而起,朝着空中的随心急攻而去。 随心挥动双掌,在空中迎上了几位长老的武器。 几位长老丝毫不做保留,把自己的看家绝活,全都使了出来,却无法伤及随心分毫。 随心的双掌就这样在各大长老的武器中穿梭,犹如无形的鬼魅,将攻击尽数化解。 他的身形就这样屹立在空一动也不动,宛如泰山一般。 几位长老累得汗如雨下,又担心一直在做防御的随心突然反击,因此半点也不敢松懈。 随心见几位长老只是开始劲猛,随后便没有了厚积而薄发之力,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便开始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他们,一边解释:“贫僧只是来吃点猪肉,你们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大不了这猪肉我不吃了,都让给你们吃,这样总行了吧?” 第269章 弑父夺位(4) “疯和尚,你既然不吃肉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马坤元一边在空中扭动身形,试图将武器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一边回应随心的话。 随心说:“那可不行,我的两个儿子还在里面杀猪,我答应他们要在这里守着的。” 马坤元叫道:“和尚哪里来的儿子,我看你就是在这里故意装疯卖傻,兄弟们给冲进去,替帮主掠阵杀贼。” 下方的大多数弟子虽被随心震飞过,可是因为随心控制得当,并没有伤及到他们,此刻他们早已严阵以待,齐声应道:“是!” 弟子们开始挥动武器,举着火把往正厅里冲去,嘴里呼喊着滚滚杀声,为自己助威。 随心看见地上的人群就好像炸锅的沸水,场面变得难以控制,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就好像一个闯了祸的孩童一般。 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脸色就恢复了过来,低声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正厅之外喊杀声一片,厅内的沈立忠听后喜出望外。 他就像一个绝望中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一般,精神为之一振,掌法、拳风也随即刚烈了几分。 宁不凡一时间没有适应下沈立忠突然变强的掌风,肩膀不幸中了一掌,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不过他在中掌后,剑不回撤,顺势还了对方一击。 沈立忠收招回防不及,侧身一闪却还是慢了半刹,剑尖没入了他臂膀的肌肉之中。 宁不凡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剑,居然可以刺中对方,他打算借力卸下对方一只手,却不想沈立忠忍着剧痛,硬是用伤手挥出一掌,逼得宁不凡不得不拔剑后撤,他可不想在这最后关头,与之以命相搏。 沈立忠暂且逼退了宁不凡,忍着手臂上的伤又朝雷风行猛攻而至,丝毫没有防备的雷风行还在与之拳影抗衡,因此胸膛中了连环三掌,之前的内伤迸发,不得不被迫闪退。 雷风行才刚刚后退,沈立忠想趁机冲出正厅,却被沈文极横锏一劈,断了他的前路。 沈立忠恶狠狠的盯着儿子,冷冷道:“逆子,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对你老子下手了。” 沈文极略带哀伤的说:“是啊,看来今日注定咱们父子俩,只有一个人可以走出钱帮的大厅了。” “你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就不顾咱们多年的父子之情了吗?难道血肉至亲,在你心里还没有那个臭娘们重要吗?” 沈立忠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儿子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哪怕下了决心要杀自己,也注定在内心深处纠结难安。 他见沈文极有些动容,继续说:“文极,我知道你还是我的好儿子,只要你现在回头,我愿意把那臭娘们不不不,把谢淑婷许配给你,我就你这样一个儿子,你如果说想要的,我会不给你吗?那都是你当初没有跟我提过,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混蛋,畜牲,窝囊废,你为了保住这条狗命,真是连这样混账的话也都说得出口,枉我还以为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原来竟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正厅的柱子后忽然闪出了一个女人,她迎头痛骂沈立忠,她真没想到对这个男人仅有的一点好感,如今都成泡沫破裂了。 “贱人,原来你一直就躲在这里,是不是你钩引我儿子,才使得他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沈立忠见到这个女人,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把推开了身前的沈文极,朝着女子踱步走去。 女子便是谢淑婷,她一直躲在柱子后,打算在最后的时刻,再出来给沈立忠致命的一击。 她要亲手杀了沈立忠,这样才能泄掉她多年来的怨气。 可是她没想到沈立忠如此窝囊,竟忍不住提前现了身。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鼓动你儿子做的,我就是蕩妇,我就是要让你死后都被人戳脊梁骨,我就是最恶毒的女人。” 谢淑婷丝毫也不胆怯,她的怨念已经让她变得勇敢起来,她要堂堂正正的面对这个恶魔,她要从压迫中站起来。 沈立忠身上有伤,还得提防身后的人偷袭,所以他每步都走得格外的缓慢,他一边走一边骂:“我说这些人怎么会在女人的胸脯上涂毒,原来是你告诉他们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有这个嗜好,你这恬不知耻的贱人。” “哈哈哈我是贱人,可是这一切都是你逼的,谁不想做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谁不想相夫教子共享天伦之乐,可是你这个恶魔,非要把一切罪责强加于我的身上,亲手把我腹中的胎儿活活打死,是你剥夺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一生,把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是哪个男人的孽障,我可不想有一个不知道是孙子,还是儿子的孩子降临这个世界,我堂堂钱帮帮主丢不起这个人。” 沈立忠和谢淑婷翻出了陈年旧账,沈文极这才知道因为自己的错爱,给谢淑婷带来多大的伤害,同样也是他自己把原本一个美好的家庭彻底的毁了。 他万念俱灰,心如蛇噬一般难受。 这时,宁不凡在他耳边说:“沈兄,现在可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他的注意力都在谢淑婷的身上,你不动手,我可要代劳了。” 沈文极瞥了宁不凡一眼,又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折主锏’,冷冷道:“不必了,我自己造下的孽,该由我自己来承担。” 他此刻已经不知道真正该去怪谁了,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他把一切都已经看明白了。 在这件事上,首错应该是沈文极自己,是他枉顾人轮,乱了纲常。 沈立忠只是在处理善后事宜上,显得太过武断偏激,所以才会给谢淑婷带来这样的痛苦。 而谢淑婷鼓动父子相残,以恶治恶的报复手段,也有一定的过错。 沈文极看透了这一切,他痛快的答应宁不凡,就是想让自己亲手来终结这一切,让恶性循环早些终止。 第270章 弑父夺位(5) 沈文极突然飞身掠向沈立忠,手中铜锏挥出,内劲在锏尖迸射而出,夹带起雷鸣之声,闪电般刺入了沈立忠的背心,锏身再从胸膛穿出。 沈立忠整个身子一颤,缓缓回过头来,表情痛苦的望着沈文极,嘴里淡淡的说着:“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只要你不再记恨爹就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便倒在了血泊中,不过沈文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沈文极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根本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只是心胸太过狭隘,始终过不去当年情书一事的那道坎。 他也知道父亲这样对自己,并不是非要自己的命,只是父亲的脾气太过暴躁,遇事总不知道冷静考虑,所以才会让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 沈文极对这一切都很明白,可是他不得不亲手结束这一切,他不想让大家都在痛苦中煎熬了,他要独自去背负一切的罪责,毕竟这一切的祸根都是他种下的,理应由他来承担。 谢淑婷终于看到自己痛恨的男人死在了眼前,她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这些年一直压在她身上的千金巨石,总算是被挪开了,她整个人如释重负,喜极而泣的泪水划破了白皙的脸颊,欲要洗尽她所受过的一切屈辱。 树倒猢狲散,沈立忠死了的消息,很快便被宁不凡带到了正厅外。那些还在跟随心拼命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两位长老担心祸及自己,拔腿逃命去了。 还有几位忠心于沈立忠的长老,欲要扶持少主,替沈立忠报仇雪恨。 当沈文极牵着谢淑婷的手从正厅里走出时,这几位长老都傻眼了,其中跟沈立忠最为亲近的马坤元和谢世通抄起武器就要上前去杀沈文极。 可是却遭到了沈文极犀利的锏法迎头痛击,十几招后沈文极便将他们的兵器击落,让他臣服在了脚下。 他们根本不知道沈文极还有这般厉害的锏法,羞辱难当之下,马坤元一头撞死在了当场。 沈文极对谢世通还有些情义,让人放他离去了。 剩下一些见风使舵的长老,纷纷臣服在了沈文极的权威之下,表示要效忠于新的帮主。 只有铁骨铮铮的胡长老不愿屈服,但他也不是沈立忠的结义兄弟,更不会帮那个只知道让他去卖命的帮主报仇,所以沈文极也放他离开了。 至此钱帮势力完全揽入了沈文极的名下。 这场弑父夺位之争,最终以沈文极毫发未伤收场,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沈文极的伤都在内心深处。 宁不凡等人帮沈文极夺得了钱帮的权势,抱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而沈文极自然要信守承诺,帮助他们在历城里追寻苏陌寒的行踪,并且助他们一臂之力,杀了苏陌寒这个煞星。 其实这场弑父夺位之争的背后,宁不凡才是一切的策划者,他做这些仅仅只是为了多一份钱帮的力量,助他杀掉苏陌寒,彻底拔掉这颗老是坏了自己好事的眼中钉。 当然这个计划也不是宁不凡临时想起来的,他早就想煽动沈文极夺位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日后要在武林建立一番霸业,才能有一个得力的盟友。 宁不凡计划的这一切源头,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当时天机门接到了一笔大的买卖,于是便让雷风行带两个得力手下去办。 而雷风行带的人里面便有宁不凡,因为宁不凡足智多谋,雷风行让他负责整个计划的设定。 这个买卖的雇主便是钱帮帮主沈立忠。 沈立忠为了铲除历城之中,还有能力与自己抗衡的几大势力,私下雇用了天机门的杀手。 因为这几大势力的首座不好对付,沈立忠担心杀手住在外面容易暴露,于是便请他们住进了自己的宅子里,亲自盯着整个计划的进程。 宁不凡也就是这样结识了谢淑婷,两人一来二往,渐渐有了一些交情。 谢淑婷觉得宁不凡很聪明,或许能给自己解开心中的心结,因此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宁不凡知道这些以后,心中便在盘算如何帮助沈文极夺权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跟谢淑婷秘密来信,并鼓励对方一定要坚持下去。 谢淑婷也很信任宁不凡,并且一直按照宁不凡的话在做,包括自己在胸口上烙字,嫁祸给醉酒后的沈立忠。 一切时机成熟以后,宁不凡刚好来到了历城,所以他利用了随心这位绝世高手,把原本谢淑婷和沈文极两个人动手的计划,临时加进了他们这股强大助力。 宁不凡和雷风行虽然在计划中受了一点轻伤,可是整个计划能够如此顺利完成,宁不凡很是得意,他更有信心对付苏陌寒了。 日落西山,百鸟归巢,残阳绯红,洋洋洒洒。 定山王府内一片寂静,几位丫鬟各自端着一大半盆冒着热气的温水,匆匆忙的奔着浴房而去。 此刻忙碌了一整天的杨然,正站在浴房之外等待着丫鬟们调制水温。 他并不是残暴之人,也不会因为丫鬟们动作稍慢就责备,甚至是惩罚。 他很耐心的等待着,同样也用这空闲的时间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他不明白自己回来不过几天时间,历城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首先是王府的管家任顺冲离奇死在了自家后门的小树林里,身上没有一处外伤,罩门处也没有半点受创的痕迹。 仵作检验更是没有中毒、癔症等致人死亡的情况。 此事不仅离奇,甚至还透着诡异。 诡异是因为证人许石提供的画像,他们拿着画像在城里搜查了几天,整个历城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却根本没有人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当真有种好似人间蒸发的感觉,让杨然这般睿智的人也难以理解。 任顺冲死了才不到一天的时间,钱帮就和纸鸢阁发生火并,死伤何其惨重不说,整个纸鸢阁沦为了一片废墟。 杨然更不敢想象巧手艺园那边要是知道了情况,还会有什么样的动作,整个历城是否会陷入更大的混战之中? 第271章 行刺杨然(1) 纸鸢阁被屠灭的阴霾还没散尽,第二日的傍晚又发生了钱帮内讧事件,帮主沈立忠更是惨死其中。 接踵而至的事情,让杨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个人似乎想要把历城的水搅浑了,然后再浑水摸鱼。 可是杨然对这个幕后黑手一点头绪也没有,更不知道这个人的目标是谁。 总之他的思绪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这个人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从来没有这种心绪不灵的感觉,哪怕是唐宋联军压境,哪怕是隋国的屏障薛家被灭门,哪怕是自己身陷囹圄之中。 然而这一次的幕后黑手让他有种莫名的焦虑,有种前所未有的担忧。 他从钱帮悼念完沈立忠回来,又被岳语琴缠了半天,要他解释没有去提亲的事。 杨然找了个临时有军务的理由离开,好不容易摆脱了岳语琴,又被薛芊洛拦住了。 薛芊洛要他马上想办法查出薛家灭门的真凶,并替薛氏一族报仇。 杨然又是费了许多唇舌,表示案件千丝万缕,并非一个阅文堂就能一夜屠灭薛家的,这才绕来绕去把薛芊洛忽悠了回去。 结果杨灵霜又来了。 杨然知道这个妹妹对自己有意,而自己却又不能伤了她的心,故而假装身体不适,这才摆脱了杨灵霜那堆情情爱爱的问题纠缠。 杨然感觉应付女人比打战还难,他庆幸现在只有三个女人,这台戏还可以应付下来,要是真像其他王孙公子那样妻妾成群,自己不会战死在沙场,也得累死在府里了。 现在他感觉自己非常的疲惫,只想舒舒服服的泡一个热水澡,放松一下自我。 丫鬟们按照杨然以往的习惯,把浴桶中的水温调好了。 杨然唤退了她们,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享受这最为闲暇的时光。 杨然脱去了身上的锦衣玉服,健硕的身躯上露出了无数的伤痕,有刀伤、箭伤、撮伤、烧伤、烫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旧伤之上再添新伤,新伤似乎才刚刚结疤。 这些伤痕都是杨然成长的回忆,他虽然无法记清所有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却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他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也誓要为父母报那血海深仇。 仇恨是绝不会随着时间而被淡忘的,它只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浓,就跟一坛陈年的佳酿一样。 杨然轻抚着身上那些新添的伤痕,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段回忆,而这些新添伤痕背后的回忆似乎让他很是开心,也许他觉得这些伤来得值得,所以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他的身子缓缓沉入水中,头轻轻靠在了桶沿上,双手捧起温水,任由水从指缝间流下。 涓涓水柱打在伤痕累累的身上,他却露出了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只有杨然这样常年征战在外,风餐露宿的人才会明白,泡一次温水澡是多大的奢望。 虽然这些年战事平息了,可是杨然得在牙缝中挤出时间,追查那些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以及寻找他弟弟的下落。 他在战场上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可是在寻找杀父仇人,以及弟弟的踪迹上却毫无头绪。 此刻他不再去想那些令他烦恼的事情,他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份舒逸。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温水在伤痕处流动带来的那份稣痒感。 时间总是在不禁意间悄悄溜走,不知道杨然这样躺在温水中泡了有多久,忽然一个轻微到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在屏风处响起。 声音虽是微乎其微,却还是被杨然察觉了出来。 杨然双眼微睁,注视着屏风处的人影,双手扶在桶沿上,沉声道:“阁下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呀!机关重重的王府居然也能潜伏进来,并且还不惊动府中的暗卫,厉害,真是厉害啊!” 杨然话音落下,却见屏风上的人影动也未动,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他担心这个人就是近日搅得历城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 若真是那个人,他还真的没有把握取胜。 若不是那个人,又有谁能进出王府如自家后院一般呢?并且在行踪暴露后,却依然如此从容不迫呢? 杨然表面还是那么的镇定,心里却已在盘算如何应敌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首先得把敌人引到明面上来,因此他继续说:“怎么?既然人都来了,却不敢出来现身相见吗?” “本想躲在暗处看看王爷沐浴是否跟咱们一样,不想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发现了,看来我这潜伏的手段不行了,丢人都丢到王爷家啦!” 随着一阵爽朗的说话声传来,屏风后缓缓走出了一位青年男子,男子长相俊美,竟比那倾国倾城的女子还要秀色可餐。 此人正是苏陌寒。 他并没有用黑布蒙面,因为那样反而会让他在王府中暴露行迹,所以他掠身进了王府以后,装成了府中的客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浴房外。 他本想悄悄潜入房中,瞅准时机干掉杨然,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呼吸声太过急促,居然暴露了行踪。 他知道杨然戎马数年,武艺定然不差,就算此刻在蒙上面纱,待会也得被其扯掉,索性还不如堂堂正正跟杨然过过招。 此刻苏陌寒正缓缓朝着杨然走去,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杨然看着似有一种沉醉其中的感觉。 当然杨然不是被苏陌寒的倾世容颜所魅惑了,他是看着苏陌寒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看见自己的母亲了一般。 他的心里正如海浪一般翻涌,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青年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呢? 他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陌寒已经走到距离杨然不足半丈的距离了。 他清楚王府的暗卫中有刘含那样的高手,所以他必须在暗卫发现异样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他本就没有把握可以杀得了杨然,更没有时间耽误在与之谈话上,因此只是冷冷应道:“我是要你命的人。” 苏陌寒话音刚落,右手闪电般出招,剑如灵蛇摇曳直刺浴桶里的杨然而去。 第272章 行刺杨然(2) 杨然反应倒也灵敏,顺势撩起一串水珠朝着苏陌寒射了过来。 ‘铛’‘铛’‘铛’ 三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苏陌寒手中的剑蛇,好似被水珠击懵了一般,完全停止了摇曳,剑身上的气浪散尽,看着好似死物一般没有了灵气。 苏陌寒见势完全不慌,他先迅速收回刚刚的攻击,然后手腕左右翻转,把其余射向自己的水珠一一击散。 而杨然则借此时机,骤然间从浴桶中掠起,身形腾空旋转宛如盘龙出海一般,无数水珠被其狂甩而出,如疾风暴雨般朝着苏陌寒挥打而来。 苏陌寒只能狂舞手中利剑,击挡那万千水珠。 杨然趁此空隙,身形在空中一翻,腾空直扑远处的衣架而去。 眨眼之间,他的身子便如泥鳅一般钻入了衣袖之中,将衣物套在了身上,并抽出了旁边的一柄长剑。 而苏陌寒这边才刚刚挡下附着内劲的水滴,忽见杨然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夹着朵朵电花直刺自己而来。 他赶紧施展轻功,身形快速掠后几分,接着如不倒老翁似的朝旁一斜,从而避开了如此凌厉的一击。 杨然的剑贴着苏陌寒的身体划过,虽是刺了个空,却根本不待苏陌寒起身,又是一剑犹如银蛇般横扫而至。 杨然这次的目标是苏陌寒的咽喉,当然他并不是真要杀了苏陌寒,而是要生擒活捉对方。 苏陌寒见势,身体随之转动,手中顺势急挥一剑,剑锋顷刻间和杨然的剑撞击在了一起。 杨然没有料到苏陌寒出剑速度既会如此之快,他只能迅速朝着剑中注入内力,试图震飞对方的兵刃。 苏陌寒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冲击自己手中的利剑,好似要将自己的剑从手中剥离出去一般。 他清楚自己手中的剑要是没了,便完全没有能力抗衡杨然了。 这次可不会再像斩杀柳瑶烟那样幸运了,再也没有谁来给自己递剑了,因此他只能死死抓住剑柄,死活也不肯松手。 顿时他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手中之剑带飞出去一般。 杨然见对方手中之剑仍是不弃,又暗自注入一股浩瀚内力,誓要把对方的剑震飞出去不可。 苏陌寒只觉身体已经不受掌控,正被手中利剑朝着窗户方向带去。 情急之中,苏陌寒的左手那么一抓,竟死死扣住了杨然的手臂,触不及防之下的杨然,也被这股强劲之力拽了起来,没想到两人既然一同从窗户处摔了出去。 这时,听到异常的侍卫们纷纷举着兵器围了过来,眨眼的功夫便将苏陌寒团团围住。 有的侍卫已经燃起了火炬,昏暗的浴房外迅速变得亮堂起来。 杨然看着眼前欲要向苏陌寒冲去的侍卫,骤然喝道:“都别动,今天本王要生擒了他。” 苏陌寒才不理会杨然的口气有多大,他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只能速战速决,以免让王府中的熟人撞上。 他挥剑便朝杨然招呼而来。 杨然的剑也顺势迎了上去。 两人手中利剑相交,铮鸣之声骤然蹿起,在这夜空之中显得十分刺耳。 苏陌寒与杨然剑来剑往,互不谦让,剑势一招快似一招,把周围的侍卫看得是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杨然拆解着苏陌寒一招又一招的攻击,心想自己怎么样才能生擒了对方又不伤害对方呢? 苏陌寒似乎看出了对方略有分心,故而一剑直刺杨然的胸口,就在杨然挥剑抵挡之际,苏陌寒的剑尖突然蹿出一道火红的剑气直袭杨然咽喉。 这招竟是苏陌寒叠阳九式中的第一式‘骄阳似火’,真是完全出乎杨然预料的一剑。 幸好杨然立刻回过了神,身子赶紧往旁一侧,仓促躲闪过了这一剑,但是几缕头发却被凌厉的剑气割断,飘絮在空中好似蒲公英一般。 杨然没有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厉害的剑招,刚刚真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要是动作再慢那么半刻,别说弄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了,恐怕性命都得就此玩完,要是自己就这样死了,那父母的血海深仇谁来报?自己的手足兄弟谁来找? 杨然想到此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身体豁然跃起,手中的剑舞出层层叠叠的剑影,向苏陌寒笼罩而去。 苏陌寒见此情景,半点也不敢怠慢。 在排山倒海的剑影压制之下,苏陌寒被迫后退几步,身形忽然一动,手中的剑顺势舞出万道剑光,赫然使出了叠阳九式中的‘霞光万丈’。 铺天盖地的剑光和杨然如浪潮般的剑影撞击在了一起,强烈的剑气碰撞之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四溢的剑气逼得周围的侍卫赶紧后退躲避。 杨然终于见识到了对方的真正实力,他如此厉害的杀招果然也伤不了对方,看来想要生擒活捉,只能在内力上重创对手了。 杨然不待场中剑气散尽,忽的身形一掠,宛如惊鸿一般,拨开肆虐的剑气,骤然出现在了苏陌寒的身前,一掌猛的朝着苏陌寒挥去。 苏陌寒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激进,居然强行从剑气中穿了过来,仓促之下以掌相迎。 两掌相撞,绵绵内力相冲,气浪迅速朝着四周扩散,震得周围侍卫又是一阵身形摇摆,好似被狂浪冲击了一般。 若是拼内力苏陌寒比杨然逊色太多了,否则在浴房之中的时候,杨然怎么能够用内力把苏陌寒震出窗外呢? 而杨然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在内力上重创苏陌寒,从而达到生擒活捉的目的。 此刻苏陌寒的嘴角已溢出一丝血迹,他只能强行挥剑刺向杨然,以求摆脱这种比拼内力的弱势局面。 杨然可是剑神的外门弟子,如此稀疏平常的一剑怎么可能让他撤掌,他只是随意挥出一剑便对上了苏陌寒的剑。 两剑相击在了一起,铮鸣之声回荡于空。 苏陌寒迅速变化剑招,上下不断转换方位急攻杨然。 可是杨然一心二用,掌上不断发力,剑上轻松拆解了苏陌寒的尽数攻击。 苏陌寒始终没能从劣势中摆脱出来,只能双脚一点,试图以自己最擅长的轻功绝学,强行撤掌摆脱困局。 第273章 行刺杨然(3) 然而苏陌寒施展月落无影绝技,身形直冲而起,可那杨然双足一点,也以熟练的轻功身法强压而上,始终不让苏陌寒摆脱拼掌的困局。 两人掌间一直在运用内力相拼,右手剑法不断相搏,腿上不住施展轻功变化方位,一会儿从地面打到了空中,一会儿又从空中落到了地面,偶尔还蹿上了屋顶,战得难分难解,就好似两只缠缠绵绵的蝴蝶,始终无法分离开来一般。 苏陌寒在杨然强势的攻击下,似乎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尤其是在内力方面,明显变得吃力起来。 他知道再摆脱不了杨然的纠缠,自己想要脱身就很困难了。 可是杨然不管从剑术,内力,轻功都不比苏陌寒逊色,如今又是凑准了苏陌寒内力的薄弱,似乎想在这方面打开一道缺口,将其彻底的击败,苏陌寒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正在苏陌寒手足无措,就要被杨然耗得筋疲力竭时,忽然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骤然蹿出,挥掌直劈两人而来。 杨然也不知道这人是奔着谁来的,他心里只是腾起一股不想让苏陌寒受伤之心,撤掌迎向了那道黑影。 苏陌寒终于摆脱了纠缠,他已无力再杀杨然,只好施展轻功朝屋顶上掠去。 杨然挥掌与黑影对了一掌,两人身子各自后飞,黑影落至一堵高墙之上,冲苏陌寒叫道:“小子,还不赶紧走,莫非还没看够人家洗澡?” 黑影话音未落,人已经翻身掠空远去,声音还在空中震荡,看来是用内力催发出来的。 苏陌寒掠身在屋宇之上,本以为黑影要跟杨然打上几十个回合,那自己调息好了再去助他,不想这个横空冒出来的救命恩人居然逃命的本事比他还快,索性只好划空掠去。 杨然站立在院落之中,见两人各自逃走的方向都不相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追谁是好。 他内心之中于私之心让自己去追苏陌寒,因为这个人的身份让他觉得太好奇了,可是于公之心又让他去追后面出现的黑衣人,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搅得历城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 这时,一个侍卫头目上前说道:“王爷,先前那个刺客露了脸,我们立刻去发榜通缉于他。” “不必了,他既然敢明目张胆来王府,肯定有乔装改扮的手段,现在历城已经够乱了,不要再大动干戈,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不得将其宣言出去,免得让历城百姓惴惴不安。” 杨然说完转身回到了浴房之中,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思绪又回到初见苏陌寒的那一刻。 他暗自低语:弟弟,你究竟在哪?我找得你真的好辛苦呀!你被黑衣人抱走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在我的梦境中闪现,可我就是看不到你的脸,你是不是有一张那位少年一样的脸啊? 苏陌寒施展轻功,按照自己事先记熟的路线逃出了王府。 他心中始终好奇那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究竟会是谁呢? 从那浑厚的声音听来应该是一个中老年人无疑,可是在苏陌寒的人脉关系里,除了自己的义父,他根本就没有认识别的什么中老年人了,更别说能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的朋友了。 而那个声色和口气绝不会是他的义父,因为叶旭阳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庄重严肃不苟言笑,可那黑衣人唯一说的一句话里却都带着三分风趣四分幽默。 于是苏陌寒带着好奇之心,又特意绕到了王府的另一面,想去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黑衣人。 结果并没有碰着黑衣人,反而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这个人就是王府的守门侍卫罗驴蛋。 苏陌寒本以为他去变卖‘水光山色’已被黑道的人抓了,却不想这个罗驴蛋居然还穿着王府的侍卫服饰,正站在高墙之下四处张望,看起来不像是在巡哨,倒像是在为谁放风一般。 苏陌寒此刻才从王府劫后余生,还很担心王府的人追赶出来,所以他并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小事,确定没见着救了自己命的黑衣人后,他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罗驴蛋却好似发现了他,一边冲其跑来,一边大声嚷着:“喂喂喂,那个绑肉票的大侠,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苏陌寒伫足停下,回头瞥了罗驴蛋一眼,淡淡的问道:“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出来?” 罗驴蛋武功不是很好,轻功水平更是差劲,三十几步的距离跑得他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苏陌寒的近前。 “我当然是在这里等你啰,真没想到你本事如此厉害,不仅捞了任顺冲那个老杂毛的银子,还把他小命也一并捞了,如此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任顺冲不是我杀的,你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就告辞了。”苏陌寒说着,回头便要走。 罗驴蛋眼疾手快,一把按在了苏陌寒的肩上,连忙唤道:“大侠别着急呀!” 苏陌寒回头望着他,冷冷道:“我现在正在逃命,没空跟你闲聊,你要是再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可要把你偷窃任府的事宣扬出去了。” 罗驴蛋并未被苏陌寒威胁的话吓到,脸上反而带着一丝阴邪的笑容,他对苏陌寒说:“我知道你是锄强扶弱的侠盗,我看见你潜进王府,就知道你又要出手劫富济贫了,我可以帮你哦!” 苏陌寒没想到这家伙等在这里,原来是看见他混进王府去了,误以为他是在劫富济贫。 他知道罗驴蛋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毛贼,说要帮忙肯定是没安好心,估摸是想在其中捞点好处,可是这次自己刺杀失败了,想要再找机会下手并不容易,而罗驴蛋之前出的那个主意,在他掳劫任顺冲的事上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苏陌寒决定不妨再让他参与进来,说不定还真能想出什么好的计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如果真想帮忙就来悦福客栈地字三号房找我吧!” 第274章 公主之怒(1) 苏陌寒说完也不等罗驴蛋答复,纵身掠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巷子中。 罗驴蛋愣在原地,嘴巴微张,样子看着有些呆萌,许久后才呐呐自语道:“大侠很了不起呀!真是没有礼貌,都不等我回句话就走了,我想说今晚我值夜完了再去找你啊!” 当然苏陌寒已经听不见他所说的了,因为苏陌寒所住的地方本来距离王府就不远,此刻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他相信罗驴蛋会来找自己的,所以他没有功夫去等对方的回复,直接便回了客房。 现在他的容貌已经暴露,需要做适当的易妆,以此来避开王府的搜查,当然那是由于他还不知道杨然根本没有通缉他。 苏陌寒做杀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乔装改扮,易妆换容根本难不倒他。 他虽然没有那些易容高手的本事,可是乔装之后不仔细辨认,也是很难发现破绽的。 他给自己换了一副中年男子的装束,贴上了浓郁的胡子,涂抹了蜡黄的脂粉,还在右眼眶下画了一道伤痕,以此掩饰自己的真实容貌。 他做完这一切后,又打开房门张望了一番,嘴里自语:“这家伙怎么还不来呢?没理由找不着这里吧!” 苏陌寒合上了门房,又回到桌旁坐下,饮起了浓茶,消除自己的困意。 他一直等到二更天,还是不见罗驴蛋来,心想对方该不会是害怕,所以不敢来搭伙了吧!于是便躺床上休息去了。 苏陌寒不敢睡得太沉,因为他担心罗驴蛋没有来是在耍什么阴谋,这段时间他被宁不凡耍得团团转,已经被算计怕了,所以防备之心比以前增强了不少。 潜睡做噩梦,苏陌寒这一宿噩梦连连,先是梦见自己在刺杀杨然时,不幸中了埋伏,身上扎满了箭羽,脑袋最后还被杨然一刀砍落了下来。 接着他又梦见岳语琴浑身是血的跑来找他,口里还在不断喷着鲜红的血,恳求他带着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归隐。 最后他更是做了一个让他再无睡意的噩梦,他梦见宁不凡回到了天机门,弹劾了他干扰刺杀任务的事。盛怒之下的天尊命人将他当即斩杀,而义父叶旭阳为了护他从天机门中杀出,身上被砍得偏体鳞伤,奄奄一息,那些伤口不住往外涌血,画面相当的逼真。 他从梦中惊醒以后,再无法入睡了,他不想再看到那个梦继续发展下去,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刺杀杨然的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以此来表明他对天机门的赤胆忠心。 苏陌寒坐在桌前,不住喝着凉了的茶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好久没有这样做过噩梦了,想来也跟昨日的刺杀不顺利有关系吧! 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了,他真的没想到杨然竟有那么犀利的剑法,又有如此超群的轻功,还有深厚的内力,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次刺杀失败后,王府的巡哨会有怎么样的调动,自己是否还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 这样想着想着,鸡鸣狗叫,天已经放亮了。 他准备穿上外衣出去吃点早饭,却在这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苏陌寒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说一大清早会是谁来敲门呢? 他带着疑惑缓缓打开了房门,只见罗驴蛋嬉皮笑脸的矗立在门前。 “大爷,我好像敲错门了,这个不是地字三号房吧?” 罗驴蛋穿的是平日里的素装,因此苏陌寒咋一看还没有认出他来,还是罗驴蛋开口后,苏陌寒才辨出了是他。 “这里就是地字三号房,进来说话吧!”苏陌寒知道对方没有认出乔装后的自己,所以说话之间索性直接把罗驴蛋拽了进来,门也被随即带上。 罗驴蛋听到苏陌寒开口说话,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看出苏陌寒是易了容。 “大侠,原来是你呀!你生得一副如此俊朗的面孔,干嘛要如此糟践自己呢?” “我已经在王府露了面,只能乔装改扮一下了,也不知道现在王府那边有什么动作,看来这个地方是呆不下去了,你要是再晚一点来,估计我都已经换地方落脚了。” “王府什么动静都没有呀!我从昨晚一直值夜到刚刚才换岗,王府就跟往常一样平静,根本没有派过一个人出府。”罗驴蛋表情十分认真,之前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扫而光:“大侠,你是不是自己在吓唬自己呀!” 苏陌寒顿时疑云丛生,明明杨然把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没有丝毫动作呢? “大侠,你真的在王府暴露面容了?” 苏陌寒很肯定的回答:“嗯。” “哦,我明白了。”罗驴蛋似已狂然大悟,说道:“王爷这个人计谋超群,王府内越是平静,这说明其中越是危险,这些表象肯定是迷惑咱们的,要是我们贸然回去,必然会中天罗地网。” 苏陌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再问:“那你有什么高招吗?” 罗驴蛋眼睛发亮,沉吟道:“高招倒没有,不过有一奇招,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一试了。” 苏陌寒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奇招,说来听听看。” “我最近见王爷出府频繁,咱们在府内偷窃不行,索性就在府外绑了王爷做肉票,这样的大买卖你敢不敢做呀?” 苏陌寒听完,猛的一惊:“什么?你的奇招就是在府外动手啊?” “是啊,这就是奇招呀,王爷纵然聪慧过人,肯定也料想不到有人会在府外对他下手。”罗驴蛋说完见苏陌寒对这个策略似乎不太满意,于是继续解释说:“只要有我在王府门前盯着王爷的去向,随时掌控王爷的出入府情况,你还怕没有下手的机会吗?” 苏陌寒知道有一个罗驴蛋随时掌握杨然的动向,确实比自己在暗中监控好很多,也更能及时捕捉到下手的时机,可是他这几日连续的跟踪,发现杨然每次出府都是前拥后呼,许多高手拥簇着,根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想要杀他了。 第275章 公主之怒(2) “你说在府外动手确实可以出其不意,可是杨然的武功我已经领教过了,光是与他单打独斗我便占尽下风,更别说他每次出府都有那么多的高手护驾了,想要下手谈何容易。” 罗驴蛋似已打定了主意,他微微笑道:“你对王爷了解多少呀,我可在王府做了几年的守门卒了。其实王爷时常一个人偷偷出去,我有好几次在外围巡逻,都撞见过他穿成素装偷偷离府。” 苏陌寒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些,他这几日都是在府门前盯着,因此对于杨然是否从别处高墙潜出,确实一点也不知道。 苏陌寒好奇的问道:“堂堂一个王爷悄悄出府做什么?” “管他出府去做什么呢,或许是去会会小情人什么的吧,总之这就是咱们下手的机会,到时候狠狠敲诈王府一笔,说好了,这次可要五五分成,一分都不能少了啊!” 苏陌寒一听到罗驴蛋提起分成,就想起了之前的‘水光山色’,于是他问罗驴蛋:“你那宝贝莫非还没变卖吗?” 罗驴蛋似乎没有想到苏陌寒会突然这样问,脸色变得很是奇怪,沉吟了几声,才略显心虚的说:“我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销赃吗?那不是自己嫌命太长了吧!” 苏陌寒看出了罗驴蛋的异样,他觉得罗驴蛋一定在这件事上说了谎,只是他也猜不出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眼下他还需要罗驴蛋帮衬,也不好让对方觉得他在生疑。 况且现在也不是去关心那些事的时候,于是苏陌寒又转回正题:“你在王府都做了好几年才见过王爷乔装出府过几次,显然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那咱们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呀?” “最近历城发生了许多的事,我料定王爷一定会悄悄出去私下探查情况,我们只要盯住王府的四面,一定可以等到这个机会的。”罗驴蛋说完,眼神充满了自信的光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几天时间过去了,苏陌寒从附近的州郡招来了几位手下,日夜不休的盯着王府四周的动静,可是根本不见有人秘密出入王府。 苏陌寒似有一些等不下去了,正当他与几个手下都开始怀疑罗驴蛋的预测是否不准确的时候,契机终于出现了。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晴爽的味道。 一匹良驹在王府内嘶叫一声,纵身跃出府内,狂飙着朝远处奔去,惊得大街上的人赶紧躲闪,仓惶避让。 有一个腿脚不够利索的卖货郎,担着的挑子都被撞翻了,货物散得一地都是,引周围百姓一阵哄抢。 卖货郎一边骂着骑马的人,一边哭喊不要抢他的东西,脸上即是悲伤又是愤怒,看得王府门前的侍卫一阵哈哈大笑,满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时,王府内又急匆匆的追出一人,他伫足停在了门前,冲那两位侍卫怒斥道:“身为军人看着老百姓的财务受到侵害,你们就是这样视作笑柄的吗?还不赶紧过去制止大家。” 两位侍卫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拉长了脸朝那些老百姓吼道:“你们赶紧把抢的东西都给我放下,不然请你们去大牢里坐坐。” 这些哄抢的百姓听到王府的侍卫这样说,惊得扔下手中的东西便开始四散逃蹿。 一时间场面变得格外混乱,那王府门前站着的人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人就是定山王杨然。 杨然朝前走了几步,用内力催发声音,说道:“诸位不必惊慌,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把东西还回去了,我们是不会乱抓人的。” 杨然的声音浑厚有劲,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 因此一直在四周注视王府动静的苏陌寒与其手下也被引到了王府门前。 那些仓惶逃窜,把王府门前的大街搅得一片混乱的人听到没事,都放慢了脚步,朝着说话的方向望来。 当他们看见说话的人是王爷时,都为自己之前贪图便宜,哄抢他人东西的做法表示惭愧,大家不约而同的返回场中,他们依次给卖货郎赔礼道歉,并主动帮他拾捡地上的货物。 杨然看着这一切甚是欣慰。 那两名侍卫齐齐向着杨然投来了钦慕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王爷的一句话和自己的一句话,效果居然有如此大的差异。 “你们有没有看见刚刚从府中奔出的那匹快马朝哪个方向去了?” 两名侍卫听见王爷问话,齐齐指了一个方向,那是通往历城北门的方向。 杨然眉头蹙起,冲他们喊道:“赶紧牵我的‘闪电神驹’来。” 一位侍卫领命后赶紧朝府内奔去,另一位侍卫躬身问道:“王爷,要不要通知狄将军来护驾?” “我有急事要办,等不到他了。” 杨然说完把目光投向了远方,那方向正是北门的方向。 此刻北门处一匹快马已被守城官兵拦截了下来,马背上坐着一位淡绿薄衫的女子,女子扎着齐眉珮发,头上插着四五支银钗,还有一支镶着深海大珍珠的金簪子。 她被拦下,官兵们让她下马接受盘查。 她却根本不听,依然笔直的坐在马背上,凶巴巴的望着守城官兵。 官兵们知道敢在历城驾马的,多少也跟官府有些关系,只是敢在城里驾马狂飙的,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所以按照规矩必须得拦下来问个清楚。 其中一位穿着兵头服饰的人,举起长矛,大声说道:“你的面孔很是生疏,究竟是什么人?快点下马言明,否则我们可要当你是敌细,抓回衙门去了。” 女子厉声喝道:“好呀,你们把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王爷会不会砍你们的脑袋。” 兵头思索了一下,近日确实听说王府有几位姑娘,于是语气一缓,恭敬的问:“这位小姐莫非是王爷的朋友?” 女子气冲冲的喝道:“不是。” 兵头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女子是在赌气,显然这个女子就是王府的那几位贵客,他之前跟一位在王府当差的兄弟喝酒时,听闻王府来的几位女子都是姑奶奶级别的,就连杨然都被她们烦得焦头烂额。 第276章 公主之怒(3) 兵头想到这些,自己哪里还敢招惹,赶紧命令手下放行。 女子也不做片刻停留,扬蹄卷尘而去。 一名官兵慢慢凑到兵头身旁,轻声问道:“大人,这位漂亮的小妮子是谁呀?” 兵头怒气冲冲道:“我怎么知道。” 官兵追问:“那你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就敢把她放出城去呀?” 兵头解释:“反正知道她是王府出来的姑奶奶就行了,管她是谁呢,都是咱们惹不起的。” 官兵会意的点点头,又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他刚刚站回原处,余光便瞅到一匹快马闪现在不远处的街头,正朝着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我的亲娘,今天是赛马的日子吗?咋又来了一匹快马,好像速度还比刚刚那匹更快啊!” 官兵的话还未说完,那匹马已经从他身旁穿出了城,速度快得好似一阵劲风,惊得官兵的口都没法合上了。 城门前沉寂了半响,兵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刚刚那是一匹马吗?” 那位话痨官兵回道:“不太确定,怎么感觉更像是一阵风。” 那被官兵说成是一阵风的东西确实是一匹马,不过那可是千万匹马中才有的那么一匹,迄今为止只有杨然才拥有这样一匹神驹。 这也是杨然能够在三山五岳中穿梭自如,却不耗费太多时间的缘故。 当年杨然以十万军队生生抗下了唐宋联军三倍以上的兵力,保住了隋国疆土不受铁骑践踏。 杨绍在论功行赏时,便问杨然要什么样的赏赐,杨然只求能有一匹日行千里的神驹。 恰好那时候陪伴杨绍驰骋疆场的神驹与另一匹名驹配种,产下一匹小奶驹,因为奶驹是两种不同品种的马产下的,先天上有很多的缺陷,故而杨绍便以此马是神驹之后为谎,将其赐给杨然嘉赏。 杨然开始很是开心,因为有了这样一匹神驹,他就可以在五湖四海中来回穿梭,寻找自己失散的弟弟,以及调查杀父仇人了。 可是杨然后来才知道了,奶驹先天有缺陷,甚至连站立都成问题。 当杨然知道这些的时候,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既然忍不住落泪了。 他怒骂老天为何如此戏弄于自己,他扬言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结果他真的做到逆天而行了。 一只先天缺陷,就连站立都成问题的小奶驹在他的悉心照顾下,在他营养品的滋补下,在他各种草药配方的灌饲下,慢慢学会了站立,慢慢学会了踏蹄,慢慢学会纵横三山五岳。 杨然给奶驹取了一个名字闪电神驹。 他希望神驹可以带他找到自己的弟弟。 这是杨然第一次在历城内驾马疾驰,所以那些官兵自然不知道这像风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杨然的闪电神驹。 当然这一次杨然会在闹市区以这么快的速度驾马,也实属太过着急,不然他是不会拿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的。 原来早在半个时辰前,杨灵霜又来质问杨然,非要让他说明白是否对她有那方面的感情。 杨然当然不知道皇帝赐婚一事,因为圣旨被杨绍故意以最慢的方式发递,此刻还在通往历城的驿站中,所以杨然认为杨灵霜只是像个小女孩一样在这里撒娇,并没有想过杨灵霜是因为快要失去自己的然哥哥了,故而才扭着杨然所要一个答案的。 杨灵霜只有得到了杨然确切的答案,她才敢去公然反抗父皇的圣旨,否则要是自己把圣旨毁了,却又得到一个杨然不爱自己的结局,那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杨然这一次也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敷衍杨灵霜,终于杨灵霜被激怒了,所以才有之前的那一幕。 而杨然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他担心妹妹在生气之下,驾马狂飙会发生意外,所以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纵马狂追。 闪电神驹不愧是马中魁首,约莫一顿茶的功夫,便在一条小道上追赶上了杨灵霜,不过距离还是落后二十余丈,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背影。 “霜儿妹妹,你等等我呀!”杨然在后面朝她大喊,同时也将神驹的速度降缓了许多,因为他发现前面是一个弯道。 杨灵霜并未回应杨然,径直打马掠过了弯道,消失在了杨然的视线中。 当杨然掠过弯道后,看见杨灵霜的马儿已经停在了前方不远处,人已经穿入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杨然也赶紧勒马停下,翻身下马跟着钻进了树林里。 忽然,树林里响起了悠扬的琴声,而杨灵霜的身形也随着声音停在了树林中央。 一道阳光透过树冠,直直照在杨灵霜的身上,她整个人却如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就这样背对着杨然。 杨然听到琴声响起,也伫足停了下来。 悠扬的琴声忽然旋律婉转,变得跌宕起伏,杨然从中听出了很强的内劲,感觉弹琴之人似有蹊跷,于是便冲杨灵霜喊道:“霜儿妹妹,这林子里有危险,你快点到我这里来。” 杨灵霜依然想一座石雕一般纹丝不动,杨然警惕的望着四周,正在锁定琴声传来的具体方位。 跌宕起伏的琴声也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目,听得人心潮澎湃,精神亢奋。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杨灵霜身前的树枝开始颤动起来,接着一个白影从中钻了出来,身后接着又穿出一道紫影。 杨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一身白衫,风度翩翩,俊秀斯文的中年男子。 男子头上戴着紫金冠,冠的正中镶嵌着一块翡翠,翡翠雕刻成一枚象棋,象棋上的字是用火红的染料涂成的‘帅’字,看着霸气十足。 他的背上斜挂着一把古琴,琴上却根本没有琴弦。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判官笔,双手平放于胸前,看着端庄大气。 他的腰间撇着一卷书画,整个人上上下下透着一股书香门第之气。 紫色的影子是一位紫衣少女,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扎着丫鬟的头饰,胸前抱着一把古琴,琴弦还在颤动,发出优美的弦音。 这紫衣少女见到杨灵霜以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似乎想要冲上前去做什么,却被那白衫男子拦了下来。 第277章 公主之怒(4) 杨然对江湖人士都有极深的了解,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白衫男子就是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孟少白。 孟少白把琴棋书画装束在身,特点如此显著,又一直在游历大江南北,很少没有不认识他的江湖人士。 杨然捧拳示礼,惨然说道:“我说谁的琴律技艺如此高超,原来竟是少白兄啊!” 孟少白也极为客气,拱手回了个礼,温和道:“王爷过奖了,少白也没想到来者竟是王爷,刚刚多有得罪,且恕少白不知之罪。” “无妨,少白兄为何竟有如此雅兴,在此间弹奏琴乐。” 杨然说话间,掠身已经来到杨灵霜身后,伸出手指在杨灵霜的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呆若木鸡的杨灵霜这才动了起来。 原来她刚刚距离琴声源头太近,内力薄弱,不幸中了孟少白的道。 “少白正要去王爷属地历城,路径此处只觉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禁忘乎所以,沉醉其中。故而弹奏一曲,不想忽闻踏蹄之声匆匆而来,似有急促的脚步响起,少白误以为是贼子来犯,没想到竟是王爷和红粉知己在此间嬉戏追逐,有趣!有趣啊!” 孟少白的话音刚落,笑意才在脸上浮出,却被杨灵霜接下来的话弄得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尴尬至极。 “小苗,这个之乎者也,唠唠叨叨的娘娘腔是谁呀?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那位站在孟少白身后的紫衣少女便是小苗。 “小姐,真的是你呀,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小苗说着一头栽进了杨灵霜的怀里,不住的抽泣,哽哽咽咽地说:“你和苏公子......走后发生了......很多事,小苗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少白见她们认识,因此这一次没有再作阻拦。 杨灵霜见到小苗这个样子,心里很是内疚,她这几日只顾去纠结感情上的问题了,确实把丫鬟小苗给忘啦! 现在见到小苗没有事,她的心总算是宽慰了一些,于是一边安慰小苗,一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苗听见杨灵霜那么关心自己,哭得更是厉害了。 杨然和孟少白见此场景,纷纷朝林子外走去。 他们一个是驰骋沙场的战将,一个是独来独往的闲云野鹤,都是不善和女人打交道的人,所以也就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这样嚎啕大哭。 杨然和孟少白出了林子,现在只剩下两个女人了,自然说话也就方便了许多。 杨灵霜轻声问:“小苗,你告诉我,是不是刚刚那个娘娘腔对你动手动脚的了?” “不是的,都是他救了我,不然......不然我就被......”小苗说着竟有一些难以言语起来。 杨灵霜说:“你指的是轻薄吧?你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敢欺负你,我现在就去把他裤裆里的东西割了喂狗,替你出这口恶气。” 小苗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给杨灵霜说了一遍。 原来苏陌寒带杨灵霜走了以后,客栈老板见小苗只是孤身一人,柔柔弱弱很好欺负,于是便打上了她的主意。 小苗可是性子很烈的女子,当然抵死不从,结果两人撕扯之下,小苗用随身的匕首刺伤了老板的命根子。 好色的老板没有了宝贝,愤怒之下便把小苗绑了起来,用各种狠毒的手段折磨小苗。 小苗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中被老板用竹签扎过手指头,用辣椒水灌过鼻腔,甚至睡过钉子板,吃过苟屎。 那短短的几天时间,小苗觉得比漫长的一生都还难熬。 她想过轻生,可是却又挂恋着杨灵霜的病情,更是思恋着俊美的苏陌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些酷刑的,直到昨日夜幕时分,孟少白前来客栈投宿,终于才发现了这一切。 当然孟少白能发现这一切并非偶然,因为孟少白有一双十分灵敏的耳朵,他可以轻易听到百米以内的风吹草动,这或许跟他天赋音律之能多少有些关系吧! 孟少白救了小苗,并惩罚了客栈的老板,让其下半生都只能杵着拐杖渡过。 杨灵霜听完了小苗讲诉的经历,气愤填膺,觉得这样惩罚那个恶徒太便宜他了,不过一想到小苗把他的宝贝都撸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小苗见杨灵霜不为自己的遭遇表示同情,反而还笑了,委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杨灵霜只好收起笑颜,讨哄小苗。 小苗跟杨灵霜虽是主仆关系,可是杨灵霜一直待她如姐妹,这也是小苗死心塌地追随她的原因。 小苗不再哭了,转而问杨灵霜:“小姐,你怎么跟王爷在这里呀?你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 杨灵霜羞涩道:“小丫头,你都想些什么呢,难道来这小树林里就是为了那些龌龊事吗?” 小苗关切的追问:“那你们究竟怎么样了呀?” “还能怎么样呀,他一直就和以前一样敷衍我,所以我一怒之下便跑出城来了。你也知道他的闪电神驹有多快,所以我只能跑这小树林里来暂避,不想却遇到了你们。” 杨灵霜把之前发生的事,简单的告诉了小苗,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桀桀’笑道:“你是不是为了报答那个娘娘腔的救命之恩,所以在这小树林里以身相许呢?” 小苗的脸扑通红了起来,银铃般叫道:“才不是呢!小姐,你别拿小苗开玩笑了。” “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早就喜欢上苏公子了。” 杨灵霜点破了小苗心中最隐秘的情感,小苗变得更加羞涩了,抵赖道:“才不是呢,小姐你再拿小苗逗乐,我可就......可就......” “你能怎么样呀?”杨灵霜吐了个舌头,扮起了鬼脸,像个小孩一样与小苗嬉戏。 其实她这样只是想忘记之前发生的那些不开心的烦恼。 小苗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伤,放下手中的古琴,便和杨灵霜在树林里追逐了起来。 两位佳人之前还是一副愁云惨淡之色,转眼就欢声笑语起来,弄得小树林外的杨然和孟少白一阵摇头叹息。 杨然感叹:“这女人呀,真是阴晴不定,比那瞬息万变的战场还难琢磨。” 孟少白笑道:“王爷能有如此领悟,看来已经可以驾驭那位姑娘了,不像少白,终其一生,也难找到适合自己驾驭的女子。” 杨然苦涩道:“少白兄还真是风趣,居然把女子比作驾驭之物。” 孟少白回道:“王爷何尝不是呢,竟把女子与战场相提并论,趣味比少白何止强之数倍。” 两位不懂情爱的男子在树林外议论感情,而两位本该悲伤的女子却在树林中欢声笑语,当真是世间奇闻。 第278章 公主之怒(5) 杨灵霜与小苗不知在林中嬉戏打闹了多久,两人似已把之前那些不开心的烦恼都忘却了。 她们牵着手欢快地走出了小树林,林外的杨然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杨然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他虽然不太懂得情爱之事,可是却也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敷衍与冷落,真的伤害到了杨灵霜,所以他来到杨灵霜的身前,把头垂得很低,仿佛就像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童。 而杨灵霜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径直就朝小道上走去。 小苗见此情景,赶紧拽住了杨灵霜,柔声道:“小姐,不如你就原谅王爷一次吧!我想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不敢再那样对你了,就再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嘛!” 杨灵霜听完果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开始有些犹豫了,心软了。 小苗松开了杨灵霜,又来到杨然身旁,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王爷,小姐对你一片痴心,不惜长途跋涉偷跑到边疆来见你,希望你能看在这份情义上,好好跟小姐说清楚,不要再敷衍这个问题了。” 杨然也知道杨灵霜的心思,他此刻也明白要是不说清楚,恐怕很难劝说杨灵霜乖乖回到宫里去,所以他冲小苗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吧,我想跟她单独聊聊,你可否与少白兄先回城里去?” 小苗自然没有理由不给杨然和杨灵霜一个单独沟通的空间,于是她和孟少白先行回城去了。 小苗和孟少白离去以后,杨灵霜依然还是站在原地,她的手很不自然的搓揉着,看着就好像双手很冷似的,但这分明已是夏季,怎么可能会冻手呢? 其实杨灵霜这搓揉手的动作,那是因为她紧张而条件反射出来的动作。 杨然此刻向她走得越近,她的动作就越发的明显,快得连身子也在不住的抖动,看着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洒脱的昭琴公主了。 “霜儿妹妹,我知道有些话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会死心的,可是我又不愿伤害你,所以一直选择了躲避。刚刚小苗告诉我,敷衍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而我也仔细想过了,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无法换来你的成长,既然早迟都要经历这一切,我更应该在这段感情没有根深蒂固前,将它扼制在当下,希望你能释然。” 杨灵霜听着这一切,脸色变得惨淡,一双眼睛里含满了泪花,搓揉的双手也停止了本来动作,开始紧紧拽起了拳头。 她缓缓望向了杨然,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眼神里充斥着渴望、哀伤、心碎。 “霜儿妹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确实太过残忍了,可是让你痛苦的等待与纠缠下去,最后的伤痛势必更加残忍,你就把杨然忘了吧,好好回到宫中去做那个无忧无虑” 杨灵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打断杨然的话,咆哮道:“混蛋,你就是天下第一大混蛋。” 她抬手想给杨然一记耳光,可是手举在空中却无法挥下,最后咬了咬嘴唇,又将手收了回来,看来她对杨然的爱还是胜过愤怒,所以才让她终究无法去扇自己心爱之人的耳光。 “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何又要那般疼惜我呢?你知道这样偷走一个女人的心,那是多么伤人的事情吗?”杨灵霜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再也顾不得公主的仪态了,一头栽进了杨然的怀里,抽泣着说:“然哥哥,你肯定爱过我,只是你迫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是我能感觉到这种爱,你就不要再逃避了好吗?不要再这样伤害我了。” 杨然誓要跟杨灵霜说清楚这一切,不要让误会再愈演愈烈了,更不能再给杨灵霜一丝幻想了。 杨然捧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中,两人四目相对,杨然严肃的说:“霜儿妹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妹妹一样在疼惜,这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并不是什么爱啊!” “不——”杨灵霜吼道:“你在骗我,肯定是父皇不同意咱们在一起,所以才让你去娶别的女人,一定是这样的。然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任何的负担,父皇那边我可以解决的,我” 杨然打断了她的话,以哥哥对妹妹的疼惜之情擦拭着杨灵霜的眼泪,很是认真的说:“霜儿妹妹,我给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受到任何人施加的压力,你就把我忘了吧!” “你你太绝情了!不不不,你不是绝情,你是无情。”杨灵霜一把推开了杨然的手,转身跑出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正在后面欲要去追的杨然险些就撞到她的身上。 杨灵霜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你不要再跟上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我不跟着你,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吧?” “我要回王府去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呆着,一个时辰以后再回城里来吧!千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谢谢!”杨灵霜说完泪水再次涌出,伴着她奔跑的微风飘飞到了杨然的手心。 杨然看着她跃上马背,打马远去,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可是杨然清楚自己若是再追上去,恐怕只会给杨灵霜徒增伤痛,毕竟他现在的情况根本顾不了爱情,除非等他大仇得报,找寻到了自己的弟弟,将这一切的重担都放下了,那才有资格去谈论爱情。 杨然从他母亲死了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注定都不属于自己了,所以他一直在逃避爱情的纠葛,让自己不要像父亲那样被情爱所羁绊。 他将这一切做得非常好,可是却不得不伤害一个又一个对他真心真意的女子。 他何尝愿意这样做呢?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有对爱情的渴望与憧憬,但是父亲倒在雪地里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复仇,而弟弟流落贼人之手,受尽折磨的画面,也不时刺痛着他的心,告诫着他不要停歇脚步,不要只顾自己享乐。 杨然身上背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沉重得让他都快要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他蹲坐在草地上想着这一些,时间竟已悄然流逝,忽然一股凌烈的寒风袭来,将他的思绪彻底的打乱了。 夏季的风如此阴寒,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杨然从风中似已嗅出了浓烈的杀气,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杨然赶紧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小道两旁的树林,发现果然有人影在林中晃动,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悄然靠近。 (本章完) 第279章 杀机涌现(1) 杨然心中不禁责备自己太过大意了,居然在郊外也不提高警惕,还好没有被对方偷袭得手。 他取下了马鞍上挂着的佩剑,又拍了一下马背,说道:“小闪子,你先去前面等我,我会一会这些人,再来跟你会合。” 闪电神驹仿佛能够听懂杨然的话一般,真的扬蹄朝着小道远处奔去。 树林里那些还在小心翼翼朝着杨然围拢上来的人影听到如此动静,生怕杨然趁机溜走了,迅速靠拢了过来。 其中两人掠至小道上,欲要阻拦神驹的去路,可是却见神驹扬蹄踢来,于是赶紧朝着树丛里闪躲。 神驹顺利冲开了一道缺口,马不停蹄,疾驰而去。 那两名朝着树丛里闪躲的人影又重新掠回到了小道上,他们看着马背上并没有人,因此也没有再去为难一匹牲口,转而朝着杨然围了上来。 他们缓缓朝着杨然逼近,杨然这才得以看清楚这些人。 原来这些人皆是身着平民百姓的素衣,头上都还戴着斗笠,斗笠前挂着黑巾,挡住了他们的面目。 他们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短柄双头叉、有长柄偃月刀、有两手梅花刺、有挺直精钢枪、有百兵之首三尺剑,总之各式各样的武器,在阳光下显得刺眼炫目,寒气鄙人。 杨然并未细看其他的那些人,而是把目光落到了一位手握三尺利剑的人身上。 “你今天虽然戴上了斗笠,可是我知道你就是上次潜入王府刺杀我的人。”杨然认出了这群杀手的头领苏陌寒。 因为杨然从那日在浴房与苏陌寒交手之后,便深深记下了对方的体貌特征,身形轮廓,所以他再次见到挡住面目的苏陌寒,依然可以从这些细微之处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来,这也是他在董得多那里学会的观察入微,识人辨物。 苏陌寒真没想到杨然还有这等本事,当然他更不知道杨然之所以那么清楚他的特征,那是因为杨然看见他有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对苏陌寒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因此才无法抹去对苏陌寒的细微记忆。 苏陌寒的身份败露,却也并未摘掉头上的斗笠,反而是将斗笠缓缓压低了些许。 尽管如此,斗笠上挂着的黑巾却依然挡不住他嘴角泛起的微笑。 当然苏陌寒能够等到这样一个难得的刺杀机会,开心得微笑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在王府内暗算没有得手,如今四下全是他的手下,而地方也是远离城镇的郊外,他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此刻的苏陌寒信心倍增,誓要将杨然的头颅留下来。 “上——” 随着苏陌寒一个不失威严的字从唇齿间吐了出来,一个个人影挥动着手中的兵刃,从四面八方朝着杨然杀了上去。 苏陌寒的声音在虫鸣鸟叫的郊外虽然不够宏亮,但是那一个字还是准确无误的听进了杨然的耳朵里。 杨然没想到这个长得好似自己弟弟的人,居然会三番两次要取自己的性命,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若他真是自己的弟弟,那自然不能让手足相残的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杨然这样想定,于是拔出了手中佩剑,扔掉了剑鞘,扫视了一遍周遭的情况。 这时几名杀手已经从树丛中蹿了出来,他们动作很是犀利,不到眨眼间功夫便朝杨然的方向掠身杀来。 杨然目光一冷,身子腾空跃起,便和杀手们交上了手。 杀手们搭配得非常灵活与协调,身形上下变幻,组织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连环攻势。 这下场面迅速变得混乱起来,树丛中受到惊吓的小鸟四处飞蹿,山野中还在酣睡的野兽惊得到处狂奔。 一时间,野兽的惊叫声、小鸟的扑翅声、杀手的怒哼声、刀剑的碰击声,此起彼伏,仿佛形成了山林间的一曲美妙旋律。 尽管杀手们训练有素,可是随着时间的拖长,搭配上明显不如之前那般协调了,故而颓势开始渐渐显露,显然已经不是杨然的对手了。 几波攻势下来,已被杨然打伤两人,围攻的破绽变得越发突显。 剩下的人虽然还在苦苦支撑,可是根本对杨然无法构成一丝威胁。 苏陌寒见此情景知道再不出手,自己恐怕又将陷入与杨然单打独斗的局面之中了,到那个时候想要顺利杀掉杨然显然不太可能,于是他赶紧挥动手中利剑,飞身朝着杨然而来。 杨然出掌顺势逼退正在和自己纠缠的两名杀手,身体向后飘去,飘至一名使用长柄偃月刀的杀手身前,抬起手掌挥向那人。那人没有料到杨然会突然攻击自己,赶紧平举手中偃月刀,打算用刀杆去挡这一掌。 他哪里知道杨然的一掌之后紧跟一剑,掌是被他硬抗了下来,可是随后的一剑却划伤了他的胳膊,让他无力托起手中偃月刀,只能狼狈的弃刀逃避。 杨然将那人击溃以后,赶紧迎向了苏陌寒挥砍而来的利剑,他的速度之快,快得头发也随知飘荡起来。 杨然趁着苏陌寒杀来之前,迅速把周围的其他杀手逼退,确实对他迎战苏陌寒创造了一个较好的条件。 两人瞬间打在一处,交手之中,杨然从对方的轻功身法与剑法招式,已经确定了他就是上次闯进王府行刺自己的那位少年,只是这次对方的武功似乎比上次提升了不少,看来在王府里打斗的那一次,对方因为环境窄小的因素并未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来。 杨然此刻横出一剑,凌厉的剑气直逼苏陌寒的小腹。 苏陌寒翻身跃过杨然的头顶,紧接着回身挥出一剑,一道如银蛇般的剑气直扑杨然背心,赫然竟是苏陌寒自创叠阳九式中的‘回光返照’。 杨然迅速转身用剑挡下了苏陌寒的剑气,接着撞上了苏陌寒随后落至的剑锋,一阵振颤之声响起。 杨然不待苏陌寒身形落地,脚尖猛力一蹬,强大的内力催发到握剑的手臂之上,以浑厚的内力优势强行压了上去,逼得还在空中的苏陌寒赶紧撤招闪避。 (本章完) 第280章 杀机涌现(2) 本来杨然趁此时机能够以内力高出苏陌寒一大截的优势,继续压制下去,直到把苏陌寒击败,不想此刻有两名杀手分一左一右朝着杨然攻来。 左面一人使的是短柄双头叉,一柄铁叉在他手中飞速转动,犀利的手法把铁叉控制得游刃有余,收发自如。 右面一人使的是两手梅花刺,上下分击,中间合刺,分分合合,掌握得如火纯清,迅疾利落。 梅花刺与双头铁叉都是武器中罕见的短兵,能够使用这等稀有武器的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而这两位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是苏陌寒的得力手下,往日苏陌寒没有少指点他们的武艺,因此两人知恩图报,放弃了提升门主的机会,誓死也要追随在苏陌寒的麾下。 这次苏陌寒遇到了如此棘手的任务,他们作为苏陌寒的心腹,自然要为苏陌寒分忧了,只有苏陌寒完成任务得到了提升,他们才有更大的晋升空间,因此他们选择了历城附近的任务,以便在苏陌寒需要时,及时赶来驰援。 这位使用铁叉的人叫沈宽,那位使用梅花刺的叫吴炼。 杨然见沈宽与吴炼左右袭来,赶紧弃了空中的苏陌寒,左手迅速成掌,一掌迎向了沈宽。 沈宽没有用手中铁叉迎击,因为他猜测杨然又想用之前的招式,先以掌攻击再用利剑出奇制胜,所以他也用左手出掌对上,右手的铁叉随时提防着杨然蓄势待发的一击。 可是他的掌力哪里能与杨然抗衡,出手对上杨然掌心的那一刻,顿时一股刚劲的掌力震得沈宽身体滑出很远。 沈宽顿时觉得体内一股气血翻滚,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杨然算准了时间,料到右面袭来的吴炼已到身后,回身一剑扫去。 果然不出杨然所料,吴炼此刻正在他的身后,手中握起梅花刺正要袭击他的背脊。 杨然这一招回剑一扫正是恰到好处,吴炼要刺下的一击被迫压了下来,双刺夹住了杨然的利剑,一声清脆的剑击声悠扬传开。 其他杀手见吴炼已经夹住了杨然的兵刃,趁此机会同时朝着杨然攻击而来。 杨然的利剑被吴炼束缚住了,可是却一点也不慌张,转身便是一掌挥出,汹汹气氲形成一道掌影,扑哧着向吴炼胸口袭去。 吴炼手上动作不变,身子一侧顺势躲开了杨然的一道掌影,可是接踵而来的又是第二道掌影。 吴炼反应灵敏,身形灵活,又顺势躲过了第二道掌影。 杨然眼看四周的杀手就要杀至身前,若再无法摆脱吴炼的纠缠,那便只能弃剑自保了,可是没有兵刃在手,杨然就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应付随时可能逆变的战况。 杨然只好连续挥出几道掌影,这几道掌影从不同方位朝着吴炼逼去,使得对方根本无处可避,只能松开杨然的剑身,朝着一旁闪躲。 杨然长剑得以摆脱束缚,正要挥剑刺向吴炼,却见四面的杀手已经逼近,最后不得不放弃击杀吴炼的机会,挥剑迎向四周围杀过来的杀手。 杀手们戴着的斗笠在风中掠动,斗笠上的黑巾迎风拂起,烈烈飞舞。 刀光剑影肆掠而起,滚滚杀声响彻山林。 杨然剑起剑落,迎击着一轮又一轮的连番攻击。 他的剑气迸射,击打在战场上每一寸地方,一时沙石横飞,木屑乱蹿,落叶纷飞。 杨然在与杀手们缠斗之时,而早已同杨然交过一次手的苏陌寒似乎无法堪破他的真正实力,只觉得眼前这位定山王似乎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自己带来的人根本拖不了对方多长的时间。 苏陌寒只能趁着手下还能暂时拖住杨然,便开始盘膝为沈宽治疗内伤。 苏陌寒深知只有同自己的两位得力干将沈宽与吴炼合力,才能同杨然正面一战,否则就只能再寻机会暗杀杨然了,可是让苏陌寒放弃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他甚是有些不情愿,所以他需要在这个时候让沈宽迅速恢复过来,再进行奋力一搏。 杀手们此刻正在分不同的方位攻击杨然,每一个攻击都是杨然的要害之处。 杨然面对杀手们的攻击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之色,手中的剑如游龙一般游走在众人之间,将几个杀手的攻击一一化解,而后手中的剑迅速对准了某个方向,顺势一剑刺入欲要再次攻击自己的那名杀手的胸膛,紧接着翻身跃起,一脚踢在了另一名杀手的脑袋之上。 那名杀手头上戴着的斗笠被踢得皲裂开来,四散纷飞,整个人的面目显露了出来。 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之色,因为他害怕自己露了真容,要是不把目标杀掉,那自己会受到门主的惩罚,轻者毁去面容,重者还得自裁谢罪。 那杀手一想到这些,已经顾不得自己险些就被踹中面部的颓势了,赫然挥刀狂砍而去。 杨然刚刚本已手下留情,却见对方仍是不知轻重,咄咄逼人,当下便不再留情,一掌朝着杀手的空门处劈去。 杀手猝不及防,当即便被击中了天灵盖,鲜血立刻从眼角溢出,身体轰然倒地,随之死去。 杨然对这些杀手处处留情,可是这些杀手一点也不讲情面,招招狠辣不说,还仗着杨然不取他们的性命,三番两次以命相搏。 如今杨然已开杀戒,再也顾不得领头是否就是自己亲生弟弟了,他要放开手一战,他相信只要领头的少年是自己的弟弟,以后也一定可以明白他伤害这些人的苦衷。 杨然怒喝一声,一剑没入了一人的腹部,然而他并未顺势拔出剑来,而是向上挑起,将这名被剑刺穿腹部的杀手高高挑起,顺势甩向了其他两名杀手。 这两名杀手本就受了伤,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砸了个正着,两人随着那具尸体在地上一阵翻滚,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站起了身来。 另一名杀手的精钢枪已到了杨然身前,长枪一阵狂舞,连续朝着杨然刺出三击。 —————————————— 光棍节即将来临,愿手机屏幕前还在看书的单身同学们,早点脱单,寻找到自己的真爱,不要让小说中的悲剧在你们的身上重演。 (本章完) 第281章 杀机涌现(3) 杨然身子骤然转动,连续挥出两掌抗下了前面两击,最后迅速踢出一脚,轻易间便将对方第三击刺来的长枪踹了开来。 杀手三击被破并未败退,而是挥枪一扫,一招‘横扫千军’直袭杨然腰间。 杨然本来是想挥掌硬抗,可是却见对方气势不弱,只好改用长剑挡下,接着迅速朝着对方挥出一掌,掌在空中夹起阵阵劲风,震得虚空隆隆碎响。 杀手从容不迫,收枪迎上,可是枪身撞上掌风,就好似打了霜的茄子,顿时变得毫无劲力。 杨然掌风带起的强大劲气使得杀手的枪再难挺进分毫。 随即杨然一把抓住了杀手的枪尖,进而手腕一翻竟是用杀手手中的枪,将杀手的胳膊挑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杀手发出一声惨叫,杨然顺势一剑洞穿了杀手的喉咙,一道血柱从杀手喉间激射而出,杀手伸出手掌极力按住,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接着又是一阵抽搐,却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苏陌寒带来的十来位杀手死的死,伤的伤,除去沈宽与吴炼,其他人已无力再战。 只见杨然手中的剑往地面一戳,顿时地面被强大的内力震得裂开几道裂缝,裂缝就好像大树的根脉向着四周伸张,而地面的沙石四散飞溅。 杨然便屹立在飞沙走石之中,气势如虹,惊得受伤的杀手们不断往后退却。 苏陌寒这边已经将沈宽的伤势疗理得差不多了,他与沈宽缓缓站了起来,一旁做护卫措施的吴炼也慢慢靠拢了过来,三人成品字型站立,互成掎角之势,严守以待。 苏陌寒站在最前端,他大喝一声,一马当先,飞身而至,手中的剑如飞逝的流星一般朝着杨然的面门击来。 杨然见势一脚将地面的剑踢向空中,接着身体凌空而起,顺势将空中的剑接在手中,朝着苏陌寒居高临下迎了上去。 杨然的剑法犀利,眨眼间便刺出了十几剑,一道道剑气迸射向苏陌寒,宛如梨花暴雨一般。 他们两人的剑撞击在一起,在空中发出一声声清脆如银铃般的撞击声,强大的剑气互相冲击着虚空,震得空气不断发出一阵阵闷响。 苏陌寒依靠高超的轻功本领,从压制的颓势中摆脱出来,身形随之掠起,在空中与杨然正面缠斗起来。 两人在空中的身形不断的旋转着,时而剑气相冲,时而掌力相碰,时而腿上相击。 起初苏陌寒还能从容应付杨然的猛力攻击,可是时间拖得越长,苏陌寒的内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了。 沈宽和吴炼本来还在地上观战,准备寻一个出其不意的时机再行动手,可是却见苏陌寒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挥动兵刃凌空朝着杨然掠去。 杨然早就在注意着沈宽与吴炼的动向,此刻见两人飞身掠来,他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丝邪笑,随之一股浩瀚的真气灌入手臂,只见他握剑的手随即一振,苏陌寒便被这股强大的真气震得向后飘去。 沈宽与吴炼赶紧收起攻势,被迫去接倒飞而来的苏陌寒,两人扶着苏陌寒从空中缓缓飘下。 然而杨然却在不知不觉间竟比他们先一步落到地面,随即挥出一剑,强大的气浪带起地上无数碎石朝着三人飞射而来。 苏陌寒见状身体随之舞动,长剑在空中凝结成一朵朵剑花,剑花把那些袭向他们的碎石一一击破。 虽有一些落网之鱼却也被左右的沈宽与吴炼相继击得粉碎。 杨然一击没有得手,手上动作并不停歇,接着又舞出强劲的剑气,剑气带着一些还在空中下坠的碎石悬浮了起来,灰褐色的碎石和银闪闪的剑气交杂在一块,看得苏陌寒等人竟有些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剑招?我为何从未见过?”苏陌寒已忍不住惊呼出来。 当然杨然不会告诉苏陌寒这是什么剑招,因为杨然在使用这招的时候,就是想试一试对方是否能够看出来,若是对方可以看出这一招是什么剑招,那说明对方是自己弟弟的可能性将会更大。 当然若是不能看出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招‘长虹贯日’是他父亲苏连云的杀招,见闻过的人并不多,就算劫走他弟弟的黑衣人见过,也未必会吐露给他的弟弟知道。 杨然使出父亲苏连云的‘长虹贯日’,意在试探苏陌寒的底细,并未想过要以这样强力的杀招将其击伤,因此他身前的剑气只是静静的悬浮着,就好像张牙舞爪的猛兽,看着很是让人惊震。 苏陌寒却并不明白杨然是在有意放他一马,他只以为杨然是要让他们在手足无措之下,将他们悉数灭杀,因此苏陌寒并未做出撤退的打算,因为他并不想让人在背后使杀招。 只见苏陌寒也舞动手中利剑,一道道剑气从剑尖迸射出来,剑气在空中迅速集结,仿佛就好像一支残兵败将的队伍又重新组建了起来,准备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当然苏陌寒的这一招剑招并不是垂死挣扎,那是他叠阳九式中最厉害的杀招‘霞光万道’,一般情况之下苏陌寒是绝对不会用的,因为此剑招消耗的内力太过庞大,一旦发招便好似泄洪的堤坝,无法收招。 ‘长虹贯日’看着跟‘霞光万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是前者乃是苏连云的绝杀剑招,威力上不仅比‘霞光万道’更为强劲,收发也是随心所欲的。 杨然在看到苏陌寒使出‘霞光万道’时,早已见过此招威力的他,并未打算用‘长虹贯日’去抗衡苏陌寒的杀招,因为他已经知道两招对撞后的结果,他不想看到苏陌寒受到重创,甚至命丧于此,因此他选择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收招。 那些悬浮在杨然身前的剑气迅速消散,一些还在空中浮着的碎石也随即落下,当年措杀无数高手的‘长虹贯日’,居然不战而收,这让对面的苏陌寒无比诧异。 ———————— 光棍节来临,祝单身的、不单身的,节日开心快乐!希望你们继续支持云少,追订这个属于我们的江湖。 (本章完) 第282章 生命垂危(1) 苏陌寒忽然想起了罗驴蛋的话,罗驴蛋曾经说过,杨然此人无比诡诈,不管做出如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必有阴谋诡计,如果无法看破对方在玩什么花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理会,以不变应万变。 此刻苏陌寒也无法再做出任何改变了,因为他已经施展到了一半的‘霞光万道’,早已不是他想收招改变就能撤得了的啦! 苏陌寒继续舞动利剑,剑气开始越聚越多,接着好似倾盆暴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杨然袭去。 杨然刚刚才把‘长虹贯日’的杀招收回,完全无法做出及时的应对,一道道剑气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衣物刺得千疮百孔,肌肤划得满是血痕。 杨然被前面的一波剑气击成重伤,后面的一波剑气袭来时,他手中的利剑已经舞动了起来,虽是拨开了一些剑气,可是面对泄洪般的浩瀚剑雨,他身上又添加了许多的伤痕。 顷刻间下一波剑气又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杨然再也无法拨开剑气了,只能施展内力于掌心,挥出几道掌影将那些袭向自己要害处的剑气击散,同时闪动身形朝身后遁去。 杨然身形后转,不顾后背露出的空门,任由无形剑气将他后背衣裳划破,在他皮肉上撕开一道道血口,而他的脚步丝毫也不停留,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处奔去。 吴炼与沈宽见此情景,自然不能让到嘴的肥肉跑了,赶紧绕开‘霞光万道’的剑气,掠身朝着杨然追了上去。 苏陌寒的剑气还在迸发,一波又一波如海潮般的剑气肆掠着前方的空地,他无法让剑气停下,只能等这招完全使老,才能最终停下。 杨然的后背被一波剑气击中时,身子便会被迫一颤,可是他只是停下片刻,又朝着远处奔去,很快他已经奔出了剑气可以触及的范围。 杨然此刻已经浑身都是伤痕,深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骨骼,潜的地方也是皮肉翻起,血珠已在上面凝结成了血露。 杨然赫然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血人,身上的衣物破损不堪,战神的气势已经烟消云散,正如一头狼狈不堪的伤犬,拼命朝着远处奔去。 沈宽与吴炼在身后凌空追来,手中的兵刃在风中烈烈作响,就好像一只饥饿的野要饮尽杨然的血,啃噬杨然的肉。 杨然此刻已经身受重创,虽然可以勉强击杀沈宽与吴炼,但是却无力再与苏陌寒一战,他不想最后死在苏陌寒的手里,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把苏陌寒看作了他的弟弟,因为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他弟弟的身影,他宁可做自刎而死的懦夫,也不想死在自己的亲人手里。 杨然拼了命的朝前狂奔,他内心深处不断告诫自己,现在他还不能死,因为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他无颜去见自己的母亲,他必须得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因为他是真正的男人,不是轻言放弃懦夫,更不是只懂舞文弄墨的花样少男。 他奔出了大约十丈左右,身后的掠空声越来越大,他知道这些杀手的轻功都不弱,想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逃脱,根本就不可能,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生路了,他不知道闪电神驹是否能够及时赶来,他只能赌一把了。 杨然一边打了一个响哨,一边回身迎战向了沈宽与吴炼。 沈宽的双头铁叉在手中转动,俯身冲击着杨然的各处要害,尤其是其中几击险些就刺瞎了杨然的眼睛,还好杨然掌法不弱,多次依靠轻功的闪避与娴熟的掌法化解了危机。 吴炼的两柄梅花刺虽是短兵器,可是迎战着杨然的长剑一点也不示弱。 梅花刺时而好似野牛般冲撞着杨然的腰部,时而又如螳螂腿一般灵活袭向杨然胸膛。 而杨然则不停变化剑招,以攻为首,以长制短,逼得吴炼的几番杀招不得不撤下。 杨然凭借身受重伤的颓势局面,硬是在两位高手的合击之下从容应对。 三人身形不断变化,手中武器迸射出渗人的杀气,铮鸣之声不绝于耳。 杨然左手掌法,右手剑法相辅相成,打得沈宽与吴炼异常吃力,面对受伤的杨然却也讨不着丝毫的好处。 正在三人僵持了二十来招左右,苏陌寒挺剑直冲而来,身形与利剑在空中形成一条直线,看着宛如一道惊虹贯入云霄一般。 杨然接下沈宽与吴炼的攻击,身形立刻朝后飘去,试图想要寻找机会躲开苏陌寒强势的一击。 可是沈宽与吴炼死死纠缠,一击被破,脚上施展轻功绝技,跟着压了上去,又是一击接踵而来,完全不给杨然脱身的机会。 杨然只能再次接下两人的攻击,待他再想往后退却时,苏陌寒的剑芒已经落至身前。 杨然只能横剑硬抗,可是面对强大的剑气,杨然只是勉强扛下了第一道,接着苏陌寒的剑身又迸射出第二道剑芒。 杨然再次举剑硬抗,手中长剑赫然竟被强大的剑芒击为三段。 杨然似已料到没有灌注内力的剑身根本扛不下如此强劲的剑芒,于是在剑断裂时,他施展内力将断剑挥向苏陌寒。 此刻苏陌寒第三道剑芒已经激射而出,可是第三道剑芒才射出不到一丈,便与断剑的碎片撞上,剑芒顿时化为乌有,残剑的碎片也随即坠下。 杨然趁着这个时机,赶紧回身逃遁,可是他受了重伤哪里逃得过苏陌寒的剑芒。 只见第四道剑芒击在了杨然的背心,杨然身子往前便是一跌,接着整个人便顺势飞了出去,鲜血在空中挥洒开来,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杨然身子飞出很远才重重跌下,就在他要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一匹神驹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马背顺势接住了下坠的杨然,接着一个急转,奔着远处扬尘而去。 沈宽与吴炼本以为杨然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既然发生如此变故,他们两人赶紧朝林中藏着马匹的地方奔去,打算驾马继续追杀杨然,但是却被苏陌寒阻拦了下来。 苏陌寒说:“不必再追了,那神驹也不是咱们可以追得上的,我想他中了‘霞光万道’的几波剑气,再硬抗了‘羿射九日’的三道剑芒,想要生还下来恐怕很难,你们先把死的葬,伤得抬回,再根据情况分发抚恤金,静待王府内传出的好消息吧!” 苏陌寒刚刚那一道又一道强劲的剑芒,原来就是他自创剑法叠阳九式中的第六式‘羿射九日’。 苏陌寒能够在施展‘霞光万道’后,不惜再消耗如此大的内力施展‘羿射九日’,看来要杀杨然的决心是有多么的强烈,不过还好杨然只是在第四道剑芒时就已经挫败,否则苏陌寒拼尽全力把九道剑芒使完,势必也会因其内力不足,油尽灯枯,轻者武功尽失,重者暴毙而亡,他这完全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杨然显然是看出了这些,知道苏陌寒连续使出两招如此消耗内力的杀招,必然是在以命相搏。 他实在不愿看到苏陌寒因此而有何闪失,所以在扛下了前三道剑芒后便开始撤走,然而却因他身上有重伤,无法施展轻功,最后只能硬生生承受了第四道剑芒,生命危在旦夕。 (本章完) 第283章 生命垂危(2) 神驹驮着杨然到了历城的城门前便被守门的官兵拦截了下来,这些官兵看见马背上的人居然是定山王,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城头附近顷刻间便围满了围观的百姓,有些人听说马背上的就是定山王,踮起脚尖想要一睹定山王的风采,还有一些看见定山王受了重伤,很是焦急的在那里想办法。 这些想办法的人无疑不是在那里议论哪个民间大夫的医术高明,因为他们人多嘴杂,意见必然纷乱,一时间城门处被堵得水泄不通,议论的嘈杂之声将城头变得好似繁华市井。 城门处的官兵开始有些难以控制当前的局面,幸好附近的官兵闻讯都赶了过来,他们先把围观的百姓疏散,然后派人先去王府通禀消息,接着又从附近找了一顶轿子,赶紧把定山王向王府送去。 轿子抬到历城正街时,狄青山便带人驾马赶了过来。 狄青山一脸焦急之色,翻身下马来到轿前,他怒斥抬轿的官兵们:“你们没有吃饭吗?抬个轿子既不稳又不快,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狄青山跟杨然的关系非常要好,那是在战场上过了命的兄弟,他听到杨然受了重伤,情绪难以控制也很正常。 他让官兵们闪开,然后从轿子里背起了杨然,并让那些跟他一起来的手下赶紧在前面开路,接着施展轻功朝王府方向奔去。 此刻王府这边接到杨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的消息后,整个王府瞬间也炸开了锅,他们甚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伤到赫赫有名的战神,可是惊诧之后,他们便开始忙碌起来,到处派人去请历城最有名的大夫,还有一队快马朝城外奔去了。 这一队快马中,有一人是赶去定军山请军医的,因为杨然的铁血军中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军医,每次杨然受了重伤,都是这位军医亲自为其治疗,所以杨然受此重创,怎么也得派人去请他前来。 王府的府门前聚集了许多的人,除去一些担忧定山王伤势,自发前来的老百姓,就是王府的一些人了,其中包括薛芊洛、岳语琴、杨灵霜、小苗、刘含。 本来杨灵霜回到了府中,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去,可是小苗还想再见苏陌寒一面,所以有些舍不得离开,两人就在府中为了走与不走而闹矛盾,忽然听到杨然受了重伤的消息。 杨灵霜此刻再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走与不走的问题了,她心里甚至有些自责,她认为都是自己让杨然独自留在郊外那种危险的地方,所以才使杨然遭到了敌国刺客的偷袭,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任性,她恨自己害了然哥哥。 薛芊洛脸上也显出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她现在报仇的希望都在杨然的身上,这些天杨然虽是没有帮她解开屠灭中州薛家凶手的身份,可是已经答应在帮她着手调查了,不然她又怎么能够在王府内安心呆着。 她不愿接受等待几日,却换来一场空的结果,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杨然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不然自己报仇的希望势必变得更加渺茫。 小苗、刘含的样子也很焦虑,当然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而焦虑。 小苗是害怕杨然有个什么散失,杨灵霜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 而刘含则是为知遇之恩,恩同再造的杨然的性命而担忧,他宁可负伤的人是自己,也不想看见自己用性命保护的王爷有何差池。 王府其他的下人们也都很是焦虑,他们清楚定山王在边疆的威信,他们担心杨然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唐宋的铁骑将踏进隋国的疆土,介时他们也将沦为亡国之人,过上受人欺辱,颠沛流离的生活。 王府门前的这些人里面,唯有一人在暗自窃喜,她就是岳语琴。 岳语琴三番两次去逼杨然,就想杨然亲口说出取消这门婚事的话,可是却不想杨然三番两次搪塞,就是不肯再说拒绝婚事的话,这使得岳语琴有些左右犯难了。 岳语琴正在苦恼,如何才能摆脱这段婚约时,突然发生了杨然身受重伤的事,这怎能不让岳语琴欣喜呢? 大家都在府门前等待着,目光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都在期盼杨然快点回来。 果然街头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跌跌撞撞朝着他们走来,人影越走越近,一直牵动着众人的心。 杨灵霜似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踱步朝着那人跑去,一边跑一边洒着热泪,可是她才跑出没有几步,脚上的步伐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人根本就不是杨然,而是出门酗酒刚回的孙沙平。 原来这段时间孙沙平在王府内,受尽了岳语琴的挤兑,心力焦脆的他,便整日出府去卖醉,什么时候醉得已经记不清岳语琴的模样了,他才会跌跌撞撞的回到王府。 白平剑派赫赫有名的剑神之徒,沦为如今的烂酒鬼,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孙沙平一脸通红,眼睛微张,身子左摇右晃,好似风中小树,嘴里吱吱唔唔地说:“咦怎么那么多人等我回来,这么兴师动众莫非是要要拿我问罪?” 大家都不理会孙沙平,认为他醉酒后在撒酒疯,只有薛芊洛反应了过来,看出了孙沙平这是在酒后吐真言。 “没错,姓孙的,你犯下的罪行还不从实招来,快说王爷此次受伤,是不是你在后面捣鬼?”薛芊洛借势,讹诈孙沙平的话。 孙沙平一边朝薛芊洛摇摇晃晃的走去,一边痴痴的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杀了那么那么多人,迟早老天爷也得收了他,我我” 岳语琴忽然来到孙沙平身前,打断了孙沙平的话:“二师兄,你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不要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快跟我回去歇着,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贱人你就是最贱的人,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你爱得要死不活。”孙沙平一把推开了岳语琴,还吐了她一口唾沫星子,痴痴笑道:“我也是也是贱人。” 岳语琴再也受不了孙沙平了,若不是担心他醉酒后,把自己帮他做过内应的事抖出来,她早就转身离去了。 “够了,二师兄,你别再这里发酒疯了。”岳语琴喝斥了孙沙平,又朝王府门前喊道:“你们过来帮我扶一下他,他又喝醉了。” 若是平日里的话,王府这些人不用岳语琴喊,也都过来把孙沙平扶进府里去了,可是现在他们只是担心杨然的情况去了,所以并不理会岳语琴的话。 (本章完) 第284章 阴谋丛生(1) 府中下人们皆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根本没有人上前帮助岳语琴搀扶孙沙平。 岳语琴也深知当下情况,若杨然真的有个什么事,那她跟杨然的婚约自然不能作数了,那在这些下人的眼里,她就什么都不算了,所以这些人还怎么会听她的差遣呢? 岳语琴只好自己去扶孙沙平,可是醉酒后的孙沙平迷迷糊糊,根本辨不清是是非非,他拼命争扎,大声喊着:“我才不做不做阶下之囚,既然事情败露了,要杀要刮给个痛快,老子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孙沙平的力道有些大,岳语琴只能勉强将其往府中拽去,完全不能制止对方的喊话。 岳语琴额头都冒出了硕大的汗珠,她真担心孙沙平的下一句话就是说出自己做过的丑事。 有时候人越是担心发生什么事,可那事越是要找上门来,就在岳语琴拼命把孙沙平往王府里拖时,却见孙沙平抱住了府门前的一根柱子,嘴里大声喊道:“老子不去那种阶下之囚呆的鬼地方,我要跟我师妹逍遥快活,过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我不能让师妹嫁给那个狗王爷,因为师妹是喜欢我的,她为了我,甚至帮我” 正当孙沙平将要把岳语琴帮他通风报信的事情说出来时,小苗突然过来掰开了孙沙平抱在柱子上的手臂,帮助岳语琴将其扶进府里去了。 薛芊洛也紧追了进去,誓要问清楚岳语琴到底帮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怎么问却也无法再从形如烂泥的孙沙平口中问出所以然来。 小苗的心善之举,可谓是解救了岳语琴,同时也让孙沙平的恶行无法公诸于众,更让薛芊洛没法使孙沙平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孙沙平暗恋岳语琴的事了,他们甚至也开始怀疑起来,究竟是不是孙沙平在从中作梗。 当然怀疑归怀疑,他们并无任何的证据,只能先把眼下杨然受了重伤的事解决了,再去深究幕后黑手的问题。 王府附近的一条深巷之中,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正矗立在巷子之中,他与巷子里的昏暗光线融为一体,若不仔细去看,还真的很难看出巷子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黑衣人站着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也显得非常的轻微,好似一个随时都要断气了的人一般。 这时,一位身着铠甲的侍卫跑进了巷子里,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兴奋的低喊道:“师傅,好消息,咱们的仇人受重伤了,恐怕命不久矣。” 黑衣人似乎动了一下,只见一块碎石从地上直袭向那名侍卫,石头打在侍卫的铠甲上,虽有厚重的铠甲傍身,但侍卫还是发出了一声‘哎哟’的叫声。 “臭小子,你瞎嚷嚷什么?生怕暗中的神秘人不知道为师的行踪吗?” 这侍卫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苏陌寒出谋划策的罗驴蛋,原来他竟是这位黑衣人的徒弟,这是要帮黑衣人找杨然报仇啊! 其实最近历城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位黑衣人在幕后操控,从起初苏陌寒遇到罗驴蛋起,整个计划便开始了。 原来罗驴蛋见到‘水光山色’被送进王府后,便知道任顺冲会打这个宝贝的主意,于是暗中跟着这件宝物,顺利混进了任府之中。 罗驴蛋本来是想盗出这些宝贝,然后再借着归还宝贝的由头,然后混进任府掳劫任顺冲,再从任顺冲口中套出王府的地图,接着根据地图实施刺杀杨然的计划。 可是他在盗出宝贝后,不想半路遇到了苏陌寒,他以为苏陌寒是想趁机大捞一笔的主儿,于是就把计划献给了苏陌寒,想借着苏陌寒的手劫出任顺冲。 果然计划相当的顺利,他们在苏陌寒得到地图之后,就已经看出苏陌寒有着同他们一样的目的,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他们当然要助苏陌寒一臂之力了,于是他们打算先杀了任顺冲灭口。 可是任顺冲身负‘金钟罩体’神功,要想将其杀掉,那就只能在任顺冲毫无防备,没有催发护体神功时将其击杀,于是罗驴蛋只能假装成寻找到任顺冲的‘自己人’。 然后借着他在帮任顺冲松绑,任顺冲毫无防备之时,黑衣人突然掠身一击‘碎心掌’将其击毙。 表面看起来任顺冲毫无受伤的痕迹,其实心已经碎裂成了几瓣。 他们杀死任顺冲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杀人灭口,其实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因为他们知道杨然不在历城,若是拿到地图之后,想要实施刺杀计划,那就只能把历城搅个天翻地覆,这样才能让杨然赶回来,他们才好浑水摸鱼。 果不其然,任顺冲死了以后,杨然便已经接到了消息,赶在回来的途中。 恰好那个时候,又发生了钱帮与纸鸢阁的冲突,黑衣人便借此机会,击杀了钱帮许多的子弟,把罪名叩在纸鸢阁的头上,彻底点燃了钱帮与纸鸢阁的战火。 纸鸢阁一夜之间遭到钱帮血洗,接着又发生钱帮内讧,历城彻底的乱了起来。 黑衣人的计划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准备去刺杀杨然。 可是黑衣人惊奇的发现,除了他们利用过的苏陌寒,暗中还有一个神秘高手在窥视着杨然的动向,这个人多次都有出手杀掉杨然的机会,可是至始至终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黑衣人觉得这个人或许是在暗中保护杨然的护卫,他便打算先对这名护卫下手,可是几番交手之后,黑衣人发现这名神秘人武功深不可测,显然不是护卫那么简单,于是他只能放弃亲自刺杀杨然的计划,改而把希望寄托在了苏陌寒的身上。 因为只有苏陌寒去杀杨然,才能让那位神秘人没有那么大的戒心,毕竟苏陌寒的武功不及杨然,不管那位神秘人是敌是友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当然神秘人假如真的出了手,那他还可以在暗中阻扰,因此才有了黑衣人匆匆现身解救苏陌寒,接着罗驴蛋第二次献策的事情。 (本章完) 第285章 阴谋丛生(2) 罗驴蛋听了黑衣人的提醒,强压激动的心情,缓缓走到黑衣人身前。 他潜伏在王府做一名守门卒已经几年了,终于等到这样一个结果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么难以言表。 黑衣人拍了拍罗驴蛋的肩,说道:“亮儿,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此仇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咱们还得再挺一挺,等那贼子真的死了,才可松懈。” 罗驴蛋的真名叫作曹亮,他以罗驴蛋这样一个名字混进王府,只是为了刺探王府内的情况,与黑衣人里应外合,杀掉大敌杨然。 罗驴蛋兴奋的心情忽然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便消失了,他冲黑衣人严肃的点了点,沉声道:“师傅还请放心,徒儿一定帮你报了这个血海深仇。” “不——,能够不必自己动手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浪费力气,还是继续利用那个傻小子,我看他本领倒是不小,让他去王府杀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应该不是难事。” 罗驴蛋似已明白黑衣人的意思,应允了一声,便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黑衣人望着罗驴蛋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大哥、二哥,杀害你们的仇人苏连云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三弟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贼人的儿子,眼下就要将他杀掉了,希望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仇人断子绝孙,也可安息了。” 苏陌寒让沈宽与吴炼处理善后事宜,并带着受伤的人先行回到南阳的驻地疗养,他则继续回到历城刺探情况,确定杨然真的死了以后,再回南阳复命。 苏陌寒回到城里,发现历城已经戒严,街道上已看不见什么行人了,若是他再晚一些恐怕都难以进城了。 他看这样的阵势,清楚杨然此次恐怕已是回天乏术了,于是便回到了之前住着的客栈,等待罗驴蛋前来找他‘算账’。 苏陌寒回到客栈没有多久,罗驴蛋果然骂骂咧咧的跑了进来。 罗驴蛋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踢坏了苏陌寒的房门,一副好似被苏陌寒骗了黄金万两的模样。 客栈的伙计听到如此大的动静,急忙赶了过来,伙计看见房门被踢坏了,正要发作喊骂,却见罗驴蛋扔了一些银子过来,这才闭上嘴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客栈的伙计离开以后,罗驴蛋将破门合上,又用房中的一个陶瓷花瓶堵在门后,这才大步奔着苏陌寒走来。 苏陌寒坐在桌前,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品着一壶茶,他心中早已料定罗驴蛋会来见自己了,所以他并没去管罗驴蛋的一切举动,就那么静静的等着他做完那一切。 罗驴蛋走到苏陌寒身前,怒目瞪着他,一副好似要把苏陌寒撕碎的模样,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要骗老子,明明说好的只是绑肉票,你干嘛要把王爷伤成那样?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罗兄稍安勿躁,你也知道定山王有多大的本事,想要将他生擒活捉谈何容易。”苏陌寒一边说一边给罗驴蛋倒了一杯茶,示意对方有话坐下好好说。 罗驴蛋此次前来也并非要给苏陌寒决裂,因为他还要利用苏陌寒将杨然彻底除掉,所以他顺着苏陌寒的意思,在旁边坐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故意装出很是生气的模样。 苏陌寒见对方坐下,这才缓缓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年轻人,沟通起来本就不该有任何的障碍嘛!而且罗兄又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干嘛非要动那么大的火气呢?” 罗驴蛋喝了一口茶,愤怒这才少了几分,他说:“没错,我是一个聪明人,并不是什么糊涂蛋,请你跟我说清楚,你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将王爷生擒活捉,为何要痛下杀手,你这样不是把事情捅大了吗?杀害封疆大吏,朝廷栋梁,那可是灭族的大罪啊!你这不是把老子给诓了吗?” 苏陌寒说:“罗兄抱歉,确实是在下低估了杨然的实力,没想到他在重伤之下还能逃走,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只能祈祷他就此一命呜呼,否则他真的恢复过来,一样会彻查此事,到那个时候咱们谁也逃不了的。” “哼,老子这次可被你害惨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罗驴蛋气得将茶杯狠狠掷下,起身左右走动,样子看着很是生气。 苏陌寒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那些又有何用?不如你先回去继续做好自己的侍卫,帮我弄清楚定山王的伤势,若是他有恢复的迹象,到时我再潜进一次王府杀他又有何难?” 罗驴蛋很不服气,说道:“你以为王府是你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地方呀!” 苏陌寒解释说:“现在定山王身受重伤,意识已经不清,整个王府陷入了混乱之中,如此群龙无首之际,想要潜入其中杀个病危的人有那么难吗?” 罗驴蛋反驳道:“你也太小瞧定山王了,若是他生命垂危,秩序就会受到影响,那他就不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了。” “嗻——”苏陌寒在刺杀杨然之前确实没有做过太多功课,因此他对杨然了解并不多,如今听到罗驴蛋这话,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罗驴蛋继续说:“定山王聪慧过人,不管何时都把各种将要发生的事情考虑了进去,他这次虽是遭到了致命刺杀,必然已把大权交到了可信之人手中,现在的王府不仅不会混乱,恐怕恰恰相反,应是固若金汤,完全无法混迹进去才对。” 苏陌寒长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进入府中,接着他又问道:“那罗兄可有良策?” “老子第一次给你献策,你却把我宝贝全拿走了,最后给我留个破玩意算是安慰,结果那玩意还是棘手的货,只能拿在手里,没有办法出手,形同虚设。第二次给你献策,你更是狠了,居然把我拖进了谋杀朝廷栋梁的大罪之中。你说老子还敢给你献策吗?我还敢吗?” 罗驴蛋翻出了之前的旧账,这让苏陌寒有些哭笑不得,确实自己两次的处理方式都把罗驴蛋坑得够惨,换做是谁想让对方再继续帮忙,那也该让人家尝到一点甜头了。 于是苏陌寒便把之前还有一半宝贝藏在任府附近的事情告诉了罗驴蛋,甚至表示只要罗驴蛋想出的良策可行,便把宝贝的位置告诉于他,绝不再诓害于他。 罗驴蛋也不知道是真的爱财,还是装出来的,总之他的眼里放出了光芒,当下便给苏陌寒献了一策。 (本章完) 第286章 混进王府(1) 一轮赤红的大太阳在山野之间徐徐降下,余晖洒在历城的中央大街上,照进了防守固若金汤的定山王府的红墙之中。 跨进王府的大门,门内便是一条百米长廊,长廊上长满了一种藤蔓植物,名曰牵牛花,这种花只在夏季开放,因此避免了春季的百花争宠。 杨然觉得这种花跟自己的个性很像,不爱与人争夺什么,所以才在进府的长廊里种满了这种既不艳丽,也不芳香的牵牛花。 不过如今正是初夏时节,整个长廊里尽是盛开的牵牛花,看着也不失妖娆气氛! 这条长廊笔直通向前殿,前殿又叫富贵门。 杨绍当初将这座前殿命名为富贵门,其一是为了突显王府的气派,要知道一座宏伟的前殿却仅仅只是一扇“门”,听上去便能感觉到霸气侧漏。 其二便是为了告诫那些非富及贵的下等人,自己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任意逾越了富贵之门。 后来杨然接手了王府,本想把富贵门这等歧视老百姓的名字改了,可是却遭到了太子党的借机弹劾。 太子党说杨然借着改掉圣上亲子授名的富贵门,欲行改朝换代之举。 杨然最后还因为此事被杨绍借机削了兵权半个月,若不是杨然断然打消了改掉富贵门的心思,再加上唐宋联军趁势来袭,恐怕杨然再难手握重兵。 也就这样,才使得这个歧视人权的富贵门得以留到现在。 杨然每每从下经过,都有一种深深的自责,他怪自己人微言轻,更恐朝中太子党的实力。 杨然也从这件小事里看出了义父杨绍的心思,都说帝王之家自古便无亲情可言,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区区的义子了,不管立下何等功勋,终究免不了杨绍的猜疑,以及杨绍身边那帮太子党的打压。 他知道只要自己对隋国没有用处了,那便随时可能遭来杀身之祸,唯有留下隋国的隐患唐宋联军,他才可相安无事。 故而杨然本有多次机会可以全歼唐宋联军,可是都故意放了他们一马。 杨然为此也是非常懊恼,自己身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居然要把自己的性命与敌人绑在一起,生不能杀尽贼寇以安百姓,死不能鞠躬尽瘁,流芳百世,这真是作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人的不幸。 杨然就是在这样一些虚假的光鲜外表下艰难生存的人。 他一边忍辱负重,一边报仇雪恨,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精神奔溃了,要不是选择以死解脱,就是已在苦苦挣扎中疯癫了。 但是杨然注定不是一般人,他内心不管多么痛苦、难受,可是他的外表依然那么从容不迫。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倒下了,他也只有在昏迷后,内心才能真正得到一刻的平息。 他双眼死死的闭着,静静地躺在床上,模样就和睡着了似的。 他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杨灵霜擦拭过了,因此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刚刚受过重创,浑身千疮百孔的病人。 杨灵霜是眼睁睁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含着热泪为杨然擦拭的身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杨然擦拭了多少遍,总之刚刚擦干净,血又溢了出来。 杨灵霜就这样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擦拭着,她知道杨然最爱干净,她要让杨然死也死得一尘不染,洁净无瑕。 后来还是历城的一位名医赶来,赫然制止了杨灵霜的这种举动。 名医告诉杨灵霜,血液中自带有凝固的成份,伤口处的血液只要不被擦拭,那是可以凝结伤口的。 再者人体就像一个罐子,只要破碎了一个口子,里面便会不断流出液体,想要减缓液体溢出的速度,就是增加伤口处的阻力,所以不仅不能擦拭伤口处可以阻挡溢血的鲜血,还要用一些辅助东西帮助止血。 一般最常见的便是衣布,还有一些有阅历的人会用蜘蛛网,而一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更是懂得用一些草药敷在伤口。 这一些都没有的情况下也不要紧,还可以用枯叶暂时止血,只是事后清理伤口有些费劲,当初杨绍就是用了这个方法,才得以在古道上支撑到遇上钟月萍,故而捡回一条命的。 杨灵霜听了名医的一番话,懊悔不已,只怪自己身居宫纬,完全不懂这些基本常识,险些害了杨然的命。 名医当然也不敢去责备公主的无心之过,只好尽力去给杨然做止血处理。 杨然的那些伤口被名医缝合了,又上了最好的药物,血是完全止住了,可是让名医有些束手无策的是杨然还有很重的内伤,并且因为之前的失血过多,恐怕很难挺过当晚了。 众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尤其是杨灵霜和狄青山,他们一位是深爱杨然的人,一位是杨然的生死兄弟,情同手足。 杨灵霜当下便跪在名医面前,完全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哭求名医再好好想想办法。 而狄青山则比较冲动,当即便拔出了刀架在名医的脖子上。 名医见两人一软一硬,可是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表示自己医术如此,就算强行去治,也只是让王爷多受一些罪,根本救不了王爷的命。 名医句句肺腑之言,他本就十分崇敬定山王,实在不愿看到定山王死在自己手里,更不愿意看见赫赫有名的战神,承受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名医让他们另请高明,要是时间快一些,说不定王爷还有得救,哪怕时间慢一点,或许也有奇迹发生,可能王爷的体制比常人好,求生意志比常人强,能够多挺一些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狄青山听完之后,就要一刀了结那位名医,可是却被薛芊洛给制止了。 薛芊洛以家传绝学“九龙掌”劈出一道掌影,狄青山为了接下此掌,不得不弃下名医,一刀劈碎那道龙形掌影。 薛芊洛趁此时机去救名医,可是不料狄青山刀法之快,眨眼间便截住了她掠来的身影。 薛芊洛只能拔出腰间挂着的思青剑与之缠斗。 与此同时,场上的刘含也拔剑过来助阵。 所有人都以为刘含是去帮狄青山的,哪里料到刘含上前便刺伤了狄青山的手腕,使得狄青山手中摘星刀脱力落下。 狄青山没有想到刘含居然吃里扒外,因此被他杀了个出其不意,当下甚是恼怒,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听见王爷不行了,准备另寻新主子了?” 刘含冷冷道:“我不准任何人伤害薛小姐,就好像我不准任何人伤害王爷一样。” 狄青山怒喝道:“屁话,明明是她先偷袭,这倒成了我要蓄意伤人了?” (本章完) 第287章 等288章 混进王府(2) 狄青山甚是有些想不明白,平日里不言不语,总在危机时刻挺身护驾的暗卫统领,王爷身边的“护身符”,如今为何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呢? 狄青山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悍将,同样也是杨然的左膀右臂,可是他打仗勇猛归勇猛,聪明劲却一点没有受到杨然的熏陶,并没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哪里看得出刘含实是喜欢薛芊洛,所以才在第一时间出手,不惜以伤害他为代价,也要保护自己深爱的人。 “我不管是谁先动手,王爷交代过我,让我好好保护薛小姐,我就要对薛小姐的安危负责到底。” 刘含以杨然的命令为由头,心想搬出了定山王,狄青山便无言以对了,却不料忠厚老实的狄青山却也不笨。 “王爷的确让你护送过她,保证她的安全,可是没让你保护她一辈子,再说王爷如今已受重伤,想必你作为暗卫统领,也清楚王爷曾经交代过,紧急情况发生时,王府的一切事务由我狄某做主吧?现在你的举动不是背主求荣,又是何居心?” 刘含本想搬出定山王去压狄青山,不想反被对方以王爷曾经的交代为由,反压了他一头,因此顿时哑然。 正在刘含无言以对之时,杨灵霜愤然怒道:“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内斗,完全不拿王爷的安危当回事是吧?” “属下不敢,还请公主息怒!”刘含立刻收剑跪下,有了这样一个台阶不下那是傻子。 狄青山迟疑了一会儿,也单膝跪地,畅声道:“卑职担忧王爷伤势,故而太过莽撞,不过并无他意,还望公主恕罪。” 杨灵霜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遍,厉声道:“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若是还要打架杀人,最好给本宫滚远一点。” 杨灵霜说完顿了顿,又对房中的丫鬟说:“小苗送一下大夫,我看谁敢在王府肆意杀人。” 略微有点惊恐的名医听完杨灵霜的话,仿佛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脸上的惧色随即消失了。 他真没想的年纪轻轻的公主,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他一定要把此事宣扬出去,让更多医术精湛的人大胆前来王府行医。 当然这也是杨灵霜的机智,他知道王府曾经因为她的父皇肆意杀人,许多有所耳闻者都不敢请来王府。 而杨然接手王府以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什么好转。 然而定山王宅心仁厚,体恤民情,不愿强迫那些人来王府,所以想要请来一位大夫相当不易。 而现在这位名医也是因为崇敬王爷,才战战兢兢来的王府,要是因为医术不济就这样死了,那王府本来就不好的名声更是很难再请到大夫了。 如今杨然的情况如此糟糕,杨灵霜甘愿放下自己公主的身份,不惜跪地求医也要改善王府的名声,目的显而易见。 此刻房中几人听完了杨灵霜的话,也都不敢再在公主面前争执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明白现在不是争执那些小事的时候。 “属下这就告退。”刘含嘴里说着,便起身去拉薛芊洛往门外退去。 薛芊洛刚刚只是想救一名医者,因为他实在不愿看到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在最需要别人救助时,却没有人挺身而出。 现在看见大夫安然无恙了,她自然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了,因此并没反抗刘含拉她的举动,而是跟随着刘含离开了定山王的卧房。 薛芊洛随着刘含离去后,小苗也领着名医离开了房间,如今房中除了杨然便只剩杨灵霜与狄青山了。 杨灵霜见狄青山还单膝跪在地上,身体笔直得好似一座山峰,于是冷冷问他:“你还不滚蛋,莫非要本宫亲自“送”你不成?” 狄青山说:“卑职刚刚恍然大悟,原来公主殿下教训得极是,方才的确是卑职太过莽撞了,险些便酿成大祸了。” 杨灵霜本是冷冷的盯着狄青山,可是听完此番话,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除了冰冷似乎多了一丝意外。 狄青山见公主不说话,于是只好自己继续说:“若卑职方才真的把那名医杀了,恐怕消息传了出去,再没人敢给王爷治病了,这岂不是害了王爷,酿成大祸了吗?” 杨灵霜淡淡道:“狄将军能明白这个道理,我看王爷也值得欣慰了,王爷能够让一个武将懂得顾及名声,不滥杀无辜,也是苍生之福了。” 杨灵霜的语气平淡,可表情却很复杂,除了之前的冰冷与意外,如今又多了一丝惊诧。 狄青山似已看出这些,他有意避开杨灵霜的目光,说道:“公主,卑职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灵霜说:“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人,狄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公主深爱王爷,不惜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向一名平头草医下跪,此情感天动地,可是王爷也有他的苦衷,他有许多不便道出的问题,恐怕注定要辜负公主的一番真情了,希望公主打消…”狄青山的话还未说完,却被杨灵霜打断了。 “够了,你不是只有一句话吗?啰啰嗦嗦这么多干嘛?既然你说王爷有不可言喻的苦衷,那本宫也不追问了,他接不接受我的爱,我管不了。同样,我爱与不爱他,他也管不了,你更没资格插手我俩的事。” “公主恕罪,卑职没有别的意思,真是不想看见王爷被感情所困,他的情况只有我最了解,我也是心疼于他啊!” 狄青山深深埋下了头,话语声也没之前那般中气十足了。 杨灵霜说:“你对王爷的赤胆忠心本宫都看在眼里,毋庸置疑,但是这些是本宫与王爷的私事,你就不要再多言了。” 狄青山见劝说无果,只好起身躬身道:“那卑职先去安排寻访民间名医之事了,王爷这边就有劳公主殿下了。” 杨灵霜挥了挥手,没有言语。 狄青山退了出去,赶紧命人在历城方圆百里之内粘贴重金聘医的告示,广纳良医前来救治杨然。 (本章完) 第288章 混进王府(3) 夜幕缓缓来临,可是历城的大街小巷却格外热闹。 因为老百姓们看到了王府贴出的重金寻医告示,群情激愤。 他们有的担忧王爷的伤势,不想看到如此为国为民的好王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有的则是担忧唐宋两国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大举进犯,再加之如今中州已灭,隋国的门户已经完全敞开,历城恐怕将会成为两军浴血的炼狱。 因此有的人在街上惴惴不安,而有的人则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迁徙事宜。 可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迁徙谈何容易,早就料到会有这些情况发生的杨然,事先就对这些做了安排与部署。 城门已经被完全封闭,除去部分带着官府紧急公文的官兵,其他人一律只能进不能出。 杨然这一招也确实高明,至少有绝大部分人无法离开了,只能呆在城里不安的祷告。 同样也使得历城秩序没有因为山雨欲来而彻底混乱。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是有少数一部分人花了重金买通了官府,拿到了出城的假公文,借此一家人得以在这个时候避开灾祸。 还有一些有钱却摸不着庙门的富商,只能拥挤在历城城楼前,许诺给那些官兵多少银两,让其行个方便。 可是官兵有军命在身,谁又敢公然放人呢?银两对他们的诱惑力再大,那也比不上掉脑袋啊! 富商尚且还得挤在城头等待通融,平民百姓便只能打消念头,默默祈求上天不要让定山王出事,否则真的兵临城下,那他们恐将成为王爷的陪葬品。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杨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完全不用等到敌军兵临城下,只要王爷的伤势确认无药可救,历城的四扇城门便会不分昼夜开启,甚至还有专门的军队护送百姓从指定的安全路线撤离。 因为杨然有着同他母亲一样的纯善之心,怎么可能让这些老百姓因他而死呢? 如今封锁城门的举动,仅仅只是为了安定历城的秩序,以免一场虚惊之后给历城百姓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杨然的一番好意,并没有几人能理解。 此刻在大街小巷里议论杨然心肠恶毒的人不占少数,昔日赫赫有名的战神,却在身受重伤之时,无人顾及他的安危,反倒恶言相向,败坏他的形象,真是世风日下,人性泯灭。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在祈祷王爷千万不要有事,可是真心实意希望王爷安然无恙,而不是因为怕做王爷陪葬品的又有几人呢? 正在大家议论之声异常高亢之时,一条幽静的小巷中徐徐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灰色素衣,脸色蜡黄,留着郁郁葱葱的胡须,手中拿着一根布幡,布幡上赫然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咋一看就是游走四方的郎中。 这种游走四方,居无定所的游医,一般人是不会太过看好他们医术的,因为他们就算治疗不到位,想找他们算帐也是根本无迹可寻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保障。 当然若是人的生命出现垂危之际,需要他们救命之时,还是能够江湖救急的,因为这种情况无疑不是死马在当活马医啊! 然而定山王如今的情况正是如此糟糕,所以不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赤脚大夫身上。 这位游方的郎中,正是看到了王府贴出的重金寻医告示,所以才出现在王府附近的小巷中。 他右手拿着布幡,左手拿着的便是刚刚揭下的告示,此刻他正寻人问路,赶往定山王府。 这个时候最为热闹的地方当然要属王府门前了。 至从狄青山命人前去方圆百里内粘贴寻医告示以后,慕名而来的郎中不计其数。 前来凑热闹的人更是不少,一时间庄严肃穆的王府门前变成了繁华的闹市。 那位从小巷中走出的郎中很快便寻着热闹的气氛,穿过人潮般的街道,挤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守门的侍卫按照规矩将他拦下,然后两名侍卫对他进行了全身搜查,确定身无别物后,又扣下了他的布幡,才放他进入了王府。 王府内也设计了诸多甄别这些郎中医术高低的关口。 郎中跨进府门便看到了布满牵牛花的长廊上站着十来个人。 这些人无疑都是前来为王爷治病的郎中。 王府为了防止有敌细混在其中,意图加害王爷,要首先进行身份信息的甄别与核实。 郎中缓缓走了上去,恰好碰上一位医生因为不满王府的一系列筛查工作,愤然离去。 当然性格如此直率的郎中还是不多,很多人虽然都在抱怨王府的做法有些侮辱医者,却为了所谓的重金,还是在那里配合王府的工作。 偶尔也有一两人不是为钱为利,只是不想看到为国为民的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来行医,他们虽也不满王府的如此做法,可也既来之则安之。 这位游方郎中很快便来到了富贵门的匾额之下,不过他被两名侍卫拦了下来,此外还有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坐在一张桌案前朝他问话。 男子看起来像一位教书先生,说话也很文雅和善,很快便问明了游方郎中的基本情况。 原来这位郎中名叫吴金全,本是益州绵竹县人,祖上世代行医,远近闻名,到了他这一代时,因为大灾荒,益州百姓的日子都过得无比清平,根本无钱求医,于是吴家免费为病人义诊,短短数年,本来就不富庶的吴家已难维持生计,不得不沦为了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 这几日正巧吴金全游方到此,于是为了丰富的酬金前来行医。 吴金全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直言道:“王爷需要寻医摆脱死神的纠缠,而吴某需要这笔酬金,告别这种居无定所,好似丧家之犬的生活,能够每天陪着妻儿,分担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教书先生赞赏道:“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坦坦荡荡的人,不过规矩还是不能坏了,请你进大殿内稍做休息,我们核实完你的信息以后,便会有人领你前去下一个关卡。” (本章完) 第289章 混进王府(4) 吴金全拱起手,礼貌性的朝教书先生施了个礼,便跨进富贵门里去了。 教书先生把记录的信息递给了一名侍卫,那侍卫绕过大殿的转角,把有关吴金全的信息递给了一位正在翻阅文献的伙计手中。 原来富贵门转角处堆积着如山般的有关国家医者的文献。 十几名王府中懂得识文断字的文房伙计正在其中核实医者身份。 他们每个人都累得汗如雨下,可见核实身份信息的工作量有多么庞大了。 再说吴金全这边,他进入大殿内才发现,殿中已经聚集了近百位大夫。 这些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身份信息的核实。 吴金全也上前寻了一张空凳子坐下,并礼貌性的朝身旁的两位同行施了个见面礼。 那两位大夫也极有涵养,友善性的还以微笑。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一点的大夫还凑到吴金全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清楚的声音说:“这位仁兄是为了重金前来浑水摸鱼的吧?诱惑虽然不小,可别忘了王爷要是医治不当,那是得掉脑袋的。” 吴金全的脸色果然出现了略微的改变,不过他嘴上却不承认,轻声问道:“在下不明白尊驾是何意思,还望能够直言不讳。” 那名大夫义正严辞道:“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看来仁兄是不敢直视根本存在的问题,想做那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辈。” 吴金全一脸茫然,不解道:“吴某人的确不明白尊驾言外之意,还望直言。” 那名大夫表情严肃,压低声音说道:“不管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好,还是真的愚笨也罢,老哥我就直言不讳了,你想进王府浑水摸鱼,就这样肯定过不了接下来的甄别关卡的。” 吴金全脸色再次发生变化,他的确是乔装改扮前来王府行刺杨然的,可是他事先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根本没有理由才进王府便被识破身份的道理啊! 吴金全其实就是乔装后的苏陌寒,他仔细回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从罗驴蛋算定身受重伤的杨然会广寻名医,再到苏陌寒掳劫游方郎中吴金全,顶替他的身份前来王府,一切计划可谓是滴水不漏。 苏陌寒很难想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事先如此周密的安排,怎么还会让眼前的老郎中识破呢? 苏陌寒想来想去,只觉得眼前这人或许是王府安排来试探他底细的人。 这样一想情况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而苏陌寒的背脊不禁直冒冷汗,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承认冒充的事实,并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这位同仁,吴某人敬你年长,尊你一声前辈,你怎能在此血口喷人呢?吴某祖上世代行医,在益州一带颇有名气,怎么可能是浑水摸鱼之辈。”苏陌寒巧言令色一番,希望可以以此通过测验。 然而让苏陌寒始料不及的是那位老郎中仍然一口认定他就是冒充的郎中,并且还说出来自己判断的依据。 原来老郎中是通过灵敏的嗅觉,发现苏陌寒身上并没有草药味,由此断定苏陌寒并非真正的郎中。 老郎中质问苏陌寒:“小老弟,试问一个常年行医的游方郎中,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草药气息呢?” 苏陌寒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提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准备,甚至临时抱佛脚学了一些简单的治疗配方,结果最后却是败在了这样一个小问题上。 苏陌寒攥起了拳头,既然无法混进王府,他就只能硬闯王府了。 他相信凭借之前从任顺冲那里得到的地图,加之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一定可以在击杀眼前这人以后,迅速在王府内藏匿起自己的行踪来。 虽然王府可能在那次刺杀失败以后,改变了暗格机关的位置,但是基本的线路是不会变的啊! 苏陌寒相信只要自己能找个地方藏匿起来,王府必会因为有刺客闯入而出现混乱,一旦出现混乱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到时再趁乱寻找机会杀掉杨然,就算没有机会去杀杨然,想要全身而退至少不难。 正当苏陌寒打算要对老郎中动手的时候,老郎中见他没有回话,又压低声音继续说:“小老弟,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位浑水摸鱼的人,只是我还想借机增加一点额外收益。” 情况忽然发生逆转,苏陌寒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一些,急忙问道:“增加什么额外收益?” 老郎中笑盈盈道:“小老弟,我就知道你也想多笔额外收益,可是老哥不怕告诉你,这额外收益你是想不了了。” 苏陌寒故意露出不相信的目光望着他,等那冒充老郎中的人把话说清楚了。 老郎中说:“我这生财之道便是给你们这些想要冒充大夫来碰碰运气,却又忽略了在身上夹带草药气味的人提供帮助,既然老哥我有心帮助大家,那有点回报总是应该的吧?” 苏陌寒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这位仁兄的意思了,不禁庆幸自己遇到的还好真是一位江湖骗子,而不是王府派来试探的细作。 这位江湖骗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雷风行那里骗走了所有积蓄的大厨。 他的名字叫孙正烈,大家因为他掌厨时,把火候控制得十分到位,故而都称他为火叔。 孙正烈本是地地道道的厨子,从墩子到掌勺,再到大厨,花费了他大把的光阴。 可是他步入中老年后,却沾染上了让人倾家荡产的赌博,多年的积蓄一朝丧尽。 最后还欠下了一大堆的债,逼债的人把他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已老态龙钟,却还落得如此凄凉下场,不仅不知悔过,还占着自己有些小聪明,四处招摇撞骗。 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厨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十足的骗子。 那天他骗了雷风行身上的所有银两,便一头栽进了赌场之中,他在赌场里连赌了几天几夜,彻底输了个精光。 对于孙正烈这样的赌徒来说,只要赌瘾犯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弄些本钱,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是在所不惜。 结果孙正烈便盯上了王爷受伤寻医这茬子事。 孙正烈虽然聪明,可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年纪想去背下配方,撞个运气便把王爷治好,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便把敛财的手伸向了那些想借机发财,跑来王府冒充郎中行骗的人身上。 早在孙正烈找上苏陌寒之前,他便已经在不动声色之下帮助过三位行骗的人了。 其中两位都跟苏陌寒一样,疏忽了身上的气味。 还有一位在气味上做足了功夫,却忘记了带行医要用的家伙事了。 (本章完) 第290章 混进王府(5) 孙正烈见苏陌寒有些犹豫,于是继续发挥他的巧舌,说道:“小老弟,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我早已经通过身份核实这一关了,并且还去看过下一道关卡了,下面正是要验证咱们是否是真的大夫,你要是不让老哥帮忙,一准没戏。”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冒充郎中的孙正烈,一直就徘徊在富贵门里,专门靠着指点他人行骗之术,借机大肆敛财啊! 若苏陌寒不是在办棘手的任务,真想一刀宰了孙正烈这样的小人,可是他现在需要这样的小人帮忙,所以不得不妥协,他问:“好吧!那请你帮这个忙,需要多少银子?” “咱们既然都是同行,谈银子是不是太俗气了一点。互相帮衬,尽量完善咱们的术业,那是不给祖师爷丢脸。”孙正烈也真够虚伪的,先是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接着却厚颜无耻的竖起了三根指头,明码开价。 苏陌寒见状,有些吃惊的说:“三十两银子?你这也太黑了吧?你这个帮忙无非就是用一些气味大的药材制成药膏,让人身上沾染着草药的气息罢了,居然如此漫天要价。” “没错啊!看来老弟也很聪明,不过只是明白得太晚了一点,还有我要价不是三十两,而是三百两,一口价,不还价。” 孙正烈说得非常严肃坚定,以表自己坚决不接受讨价还价的决心。 片刻他又怕苏陌寒接受不了那么高昂的价格,补充说:“小老弟,你好好想一想,若是成功通过下面的关卡,有幸救得王爷,那不仅仅有黄金万两,而且还能成为王爷的救命恩人,从此仕途扶摇直上,平步青云,这可是祖坟冒青烟,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呀!然而却仅仅因为三百两银子便错过了金山,你后悔也就晚了,这样的机会可不会再有啦!” 苏陌寒本想打断孙正烈的话,让他干脆直接去抢,可是眼下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要是身份真的因此败露了,再想混进王府恐怕就更难了。 于是苏陌寒一咬牙,一跺脚,掏出来了一张三百两面值的银票,票号是鸿通钱庄的。 鸿通钱庄可是在隋国各地都分号,又与其他钱庄有联盟合作的关系,因此鸿通钱庄的银票随时随地都可以兑换成真金白银,随身携带又很方便,在隋国各地通用,实用性比银子更强。 孙正烈收起了银票,递给了苏陌寒很薄的一块药膏,笑盈盈的说道:“合作愉快!若是小老弟他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哥施以援手的药膏啊!哈哈哈……” 苏陌寒确实忘不了孙正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孙正烈这样精明的人。 孙正烈把药膏控制在一个刚好供应一人使用的范围,让人想剩下一点拿去转卖他人,弥补一点损失也不行,这样便丝毫也不影响他的买卖了。 苏陌寒起身寻一个角落涂抹药膏去了,而孙正烈便继续利用他良好的嗅觉,加之仔细的观察力,继续寻找新的目标去了。 没想到富贵门的大殿真的成了让孙正烈借此“富贵”的地方了。 苏陌寒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把药膏悄悄涂抹在了身上、脸上、三千青丝里,整个人身上瞬间多了一种百药混迹在一块的草药气息,看来这三百两银子花得也算有点用处。 总之比那雷风行什么实惠都没有捞着,却意外损失所有银子强了许多,至少苏陌寒是实实在在需要孙正烈的帮忙,这一点上来看花点银子也是值得的。 苏陌寒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又足足等了一顿饭的时间,总算有一位丫鬟朝他走了过来,然后温和的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苏陌寒的身份以后,便领着他去大殿后堂了。 苏陌寒跨进后堂那方遮挡视线的屏风时,还回头看了一下大殿内的情况,只见殿中人潮涌动,还是有不下百余人在焦急的候着,等待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苏陌寒回头跟了进去,心中忐忑不安,真没想到时辰已经那么晚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大夫不辞辛苦赶来,竞争力也太大了一些。 他的心中不禁担心自己是否可以顺利通过下面的考验,成功见到自己要刺杀的目标。 同时苏陌寒也非常感激罗驴蛋所想出的办法,若不是罗驴蛋早已料到王府会广寻名医,那苏陌寒临时再去准备,赶来的时间恐怕更晚,而竞争力恐怕更加激烈,顺利见到杨然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苏陌寒想着这些,不知不觉间已经绕过了蜿蜒曲折,形如九曲十八弯的长廊,来到了一处露天坪。 这露天坪并不是很大,四周都是屋宇棱角,角上还挂着铜铃。 恰好一阵夜风拂过,铜铃发出低鸣般的闷响声,虽然声音一点也不尖锐,可是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苏陌寒知道这处露天坪是杨然平常练武的地方,而那四周的铜铃是为了警惕有人趁机偷袭所布置。 这样规格较小的练武坪,在王府内有十几处,更大一点的也有四五处,室内闭关的练功房更是不计其数。 因此很少有人知道杨然会在哪里练功,就算知道也会触动附近的铜铃,根本无法靠近于他,更别指望借机偷袭了。 练武坪依然如旧,可是坪上练武的人已经命悬一线了。 人世间的一切事务不过如此,唯有生命最为脆弱,总在不经意间难以回首。 不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帝王将相,脆弱的生命在人人面前一律平等。 练武坪的四周挂着几盏红彤彤的灯笼,坪的正中放着一张木桌,桌前坐着一位白衣书生,书生秀秀气气,手中握着一支笔,笔走蛇行,似在勾画着什么。 白衣书生前面站着十几人,这些人虽然站姿东倒西歪,方正队形却一点也不乱,就好像是在接受书生检阅的残兵败将。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残兵败将,而是先苏陌寒一步来到此间的大夫。 (本章完) 第291章 过关斩将(1) 丫鬟让苏陌寒也去队列中站着,等待接受进一步的考验。 苏陌寒想问接下来的考验是什么,可是那位丫鬟好似不愿跟苏陌寒乔装而成的吴金全多呆半刻的时间了,因为吴金全的容貌实在是太丑太难看了。 丫鬟急匆匆的离开以后,苏陌寒只好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站到了队形的最后一排。 苏陌寒刚刚站定,却听那书生温和地喊道:“吴金全在不在?” 苏陌寒乍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书生叫的是自己。 而那书生的脾气也是很好,又耐心的问道:“吴金全是否在队伍当中?” 苏陌寒不太适应自己的“新名字”,再加上心里担忧接下来要考验的东西是否如孙正烈所说的那样,要仔细甄别医者的身份,而自己所能背诵的简单药方真的可以应付得了吗? 书生见还是没有人应答,索性放下手中毛笔,起身朝着队列中走来。 书生径直走到了苏陌寒身前,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直看得苏陌寒背脊发凉。 心虚,莫名的心虚。 书生足足盯了苏陌寒半刻,看似平淡的眼神,却让苏陌寒有种欲要被这种眼神杀掉了的感觉。 苏陌寒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盯得心里如此发毛。 “这位朋友,请问尊姓大名啊?” 书生总算开口说话了,若不是在场还有那么多人等待着,恐怕书生还会那般盯下去,恨不得把苏陌寒盯穿。 “免尊……姓吴……名金全。” 苏陌寒听见对方总算是说话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口中话语也因紧张而变得有些结巴。 书生不厌其烦道:“敢情你还知道自己叫吴金全啊?那为何我问了两遍吴金全在不在,你却没有半点回应?” 苏陌寒赶紧赔礼:“实在抱歉,可能是吴某刚刚略有分心,完全没有注意!” 书生责备道:“莫非你在给王爷治病时,也这样分心吗?” 原来这书生刚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点过一遍名了,唯独只有苏陌寒通过了身份审核,却还没有点到名字,因此记忆力很好的书生,才会径直朝苏陌寒走来。 书生说完根本不等苏陌寒答辩,又异常严肃的说道:“行了,小生也懒得与你理论,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苏陌寒反咬书生一口:“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的一个稍微分神,便把我多年行医的经验否决了呢?你这简直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故意挑我的毛病,目的是不是想要借机所要贿赂,收受钱财?” “放屁!”书生无法容忍有人污蔑自己,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书生说完以后才自觉失态,略带尴尬道:“你没有任何证据,少要在此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苏陌寒说:“你一身秀气书生装扮,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是却不懂得尊敬他人行医成果,仅凭一个小小走神,便草率作出否定结论,此乃对王爷极为不负责任,如若不是私受贿赂,难道是想做那不忠不义之辈?” 书生丝毫也不服气,辩解道:“正是因为我觉得随意走神之人,不适合给王爷的千金之躯把脉问诊,看病下药,所以才尽忠职守将你否决,此乃对王爷的生命安全负责,怎么会是不忠不义之辈?” 苏陌寒说:“世人皆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在医治王爷时会走神,会出现不负责任的情况?这分明就是你……” 正在两人就此事争执不下时,队列中忽然有位慈祥的老者出面劝解道:“两位少说一句吧,王爷如今情况危急,不是争执那些的时候,还是一人各退一步,全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孔神医既然说话了,那晚生再去记较,倒显得我不够度量了,今日看在神医的面子上,暂且将此事就此打住,反正就你这样信口雌黄的人,未必可以通过考验。” 书生嘴上虽说此事算了,不想还对苏陌寒一番言语挤兑,真是不怕出口成脏,就怕出口成伤啊! 苏陌寒本来对接下来的考验就没有底,早已露出心虚的模样,如今再与书生争执了几句,更是担心书生会就此为难于自己。 然而让苏陌寒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考验,完全不是书生可以决定谁去谁留的。 显然接下来的考验也不是孙正烈说的那样,压根不是确认他们是不是真正医者的,因为书生第一句话就坦诚布公的说了,不管他们是否是良医,只要可以通过一层层考验,便有机会给王爷治病。 苏陌寒这才明白自己完全是被孙正烈给骗了,难怪孙正烈会选择在大殿中行骗,而不是在接下来的考验中。 因为受骗者只要来到这里,便会明白一切,可是又因考虑到自己是冒充大夫的缘故,哪怕受骗也是有苦不能诉,只能任由孙正烈逍遥法外,继续行骗了。 当然苏陌寒被骗了三百两银子还并不生气,让他气愤填膺的是自己担忧了这么长时间,敢情只是虚惊一场。 甚至因为这个虚惊,刚刚出神走心,差点没有就此丢掉这个刺杀杨然的机会,幸好苏陌寒瞅准了书生在意清白,机智之下倒打一耙,拖延了时间之后,让那些焦急等待的同行不得不站出来帮忙说话。 苏陌寒在紧急情况下如此处理,真可是铤而走险,要是书生不据理力争,要是没有人出面调停,他随时可能被王府侍卫轰出去。 这也算是过了一道难关了,不过心中不免对那招摇撞骗的孙正烈产生憎恨之意。 书生接下来宣布了此关的考验规则,原来经过身份信息核实以后,还是会有大量的郎中通过审核,以至于竞争力依然太强,而王府中也变得鱼龙混杂,不乏三教九流混迹其中,场面根本不好把控。 所以接下来的规则便是分批性择优,筛除掉那些招摇撞骗的冒充者。 当然大夫的择优是根据医术上一较长短,而不是像江湖比斗斗狠那般,杀得是难解难分,你死我活。 第292章 过关斩将(2) 总之医者的比试相对和谐许多,不过淘汰的规则还是那般残忍,总有半分之差或是发挥失常之人就此失去机会,完全没有重新再来的弥补机会。 书生把规则说完,特意望向了苏陌寒,重复道:“完全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还请一些老爱走神的人,精力高度集中,不要被淘汰以后,又怪别人的医术精湛,还是多想想自身原因。” 苏陌寒面对书生的再次挤兑,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尴尬的感觉并不强烈,更多的还是心虚,要知道他只是背过几副简单的配方,要在近二十位大夫中脱颖而出,其中甚至还有被书生称之为神医的孔郎中,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希望何其渺茫,哪里还有功夫让苏陌寒去尴尬呢? 书生见苏陌寒并没有太大反应,以为苏陌寒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索性也不再去挤兑他了,赶紧宣布了比试的规则。 书生说:“我们的比试规则非常简单,谁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待会抬出来的伤者治疗好,便可顺利通过此关,相反其他人则一律淘汰。” 书生说完以后又问道:“大家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有什么疑惑,趁现在还未开始,赶紧提出来。” 规则如此简单,不笨的人自然也都明白了,显然在场的人不管是真大夫,还是假郎中,都不是呆笨的人,所以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书生又等待了半刻,仍见大家没有争议,这才拍了拍手,以示比试开始。 书生拍手声刚刚停下,四面涌出了一大帮荷枪持棒的侍卫。 这些侍卫迅速将场中的人围了起来,以防有人借机生顾。 紧接着又有两名侍卫用担架抬出来了一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病人。 苏陌寒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位病人的伤势跟杨然的情况十分相似,毕竟王爷的伤势那是他亲手所至,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显然王府为了确定这些大夫是否有能力治愈王爷,故意将人打成如同王爷伤势一样的情况,然后让这些大夫试诊。 苏陌寒虽然对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不太赞同,可是却能理解王府这样做的初衷。 毕竟王爷的性命太过重要,半点差池也是不能出的。 大夫们看见伤者被抬出来,还没等侍卫将其放置在中间那张桌上,便一涌而上前去诊断。 除了已经了解伤者情况的苏陌寒,唯有年事已高,行动不方便的孔郎中还呆站在原地。 苏陌寒感激孔郎中方才的仗义相助,于是便上前去搀扶于他,并说道:“老前辈,这些人为了那笔丰富的酬金,早已经失去理智了,若是你独自上去恐怕会被他们伤到,不如我扶你过去吧!” 孔郎中淡淡一笑道:“行医又不是比武打架,光是一个先下手就能为强了吗?老夫暂且不必上去,等他们诊断以后,再去也不迟。” 苏陌寒劝解道:“老前辈,这是堂堂正正的比试,时间决定胜负,并不是谦和礼让的时候,还是让我扶你过去瞧一瞧吧!” 孔郎中固执道:“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你若是想要上去,便自己去吧!” 苏陌寒劝说不下,也只好陪在孔郎中身边,反正他也了解了伤者病情,再上去也是多余。 苏陌寒站在孔郎中身旁,心中却在想医治的办法。 他记得自己是用的叠阳九式中的两大杀招“霞光万道”和“羿射九日”将杨然打伤的。 当然普天之下没有人再能用他自创的剑法了,不过想对人造成相同情况的伤势却并不太难。 苏陌寒料定这位伤者应该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只要用内力倒是可以解决内伤方面的问题,可是外伤那么严重,失血过多的问题,确实让苏陌寒有些无计可施。 虽然苏陌寒做杀手这个行当,时常也有负伤需要自行止血的情况,可是止血与缝合伤口完全不同,更何况失血过多的问题一直就是医界难题,对于他一个门外汉而言,那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孔郎中见苏陌寒也不上前去看病情,心里很是奇怪,于是问他:“年轻人,你为何也不上去观察病情?” 苏陌寒自然不能实话实说,那样不就暴露自己刺杀杨然的目的了,所以只能编瞎话说:“老前辈既然不愿上去与人&039;争食&039;,晚辈理应伴其左右,以防混乱之中,有人无意撞翻了老人家。” 孔郎中和善道:“老夫多谢你的好意了,若是老夫方才没有听错,这次比的好像是谁的治疗速度更快吧?年轻人还是赶紧去吧,不要因为老夫而误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苏陌寒坚定道:“让晚辈抛下前辈不管,去做那追名逐利之人,晚辈实难办到。” “年轻人,好样的,像你这样的后生已经不多见了。”孔郎中称赞了苏陌寒一番,又继续道:“不如这样吧,老夫一把老骨头了,实在不方便上去观察病情,你帮我上去观察以后,再把伤者的相应情况告知于我,然后咱们在共同讨论一下如何医治,你看可否?” 苏陌寒真没想到孔郎中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对于他这个门外汉而言,无意不是天大的好处。 苏陌寒本想一口答应,不过想到自己这样诓诈一个老人家,似乎有些太过缺德,于是叹息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咱们讨论了治疗方法,就算晚辈勉强在速度上取胜,那也胜之不武啊!” 孔郎中道:“简单讨论一下而已,能否取胜还得凭自己的真本事,年轻人就不要多想了,就算是帮老夫一个忙如何?” 苏陌寒这才安心了许多,赶紧朝人群中走去。 当然苏陌寒只是上前装装样子罢了,这是为了不引起孔郎中的怀疑,关于伤者的情况他早已了然于胸,完全没有再去仔细探查的必要。 苏陌寒挤进了人群,听到大家都在议论伤者情况,便趁机听了一些,以便待会儿和孔郎中讨论时,自己不至于哑口无言,让人看出破绽。 (本章完) 第293章 过关斩将(3) 苏陌寒从这些人的议论声中,听出这个伤者的情况无比棘手,伤情大致与他了解的相差不大。 探明情况以后,苏陌寒又挤出了人群,返回了孔郎中身旁。 孔郎中倒是一点也着急,只是淡淡的望着苏陌寒,等苏陌寒把气喘匀了,才开口问:“年轻人,伤者是个什么情况啊?” 苏陌寒如实将伤者情况陈述,并且还推测了伤者是如何受伤的,当然这是他从那些人的讨论声中总结出来的。 其实那位伤者跟苏陌寒推测的受伤情况差不多,确实是被人模拟杨然的伤情而故意打伤的。 只是打伤他的人是用刀的高手狄青山,所以在伤势上有着刀伤与剑伤的差异。 同样狄青山打伤这位伤者时,所用的“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两大杀招“横斩如来”与“万佛朝宗”,又与苏陌寒的“羿射九日”与“霞光万道”有所不同。 前者刚劲生猛,气势如虹,以强势的特点创伤对手。 后者刚柔并济,光鲜亮丽,以剑气与剑芒的锋利造成内外双重创伤。 苏陌寒是习武之人,虽然没有目睹过狄青山的“东流归海万佛斩”,可是却能根据迎敌经验与自身对武功的了解,加上那些大夫的议论,总结出最有可能的受伤情景。 孔郎中也被苏陌寒对伤者如此详细的分析惊震住了。 苏陌寒见孔郎中沉默不语,以为他在思考治疗的方法,于是也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只是在一旁有些焦急的等着,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正在认真思索的样子。 他们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孔郎中这才开口说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年轻人望闻问切的本领,可与昔年的医圣黎欢一较长短了。” 苏陌寒当然听闻过医圣的事,医圣可是继南慕容北欧阳两位神医之后,医界的新一代神话。 据说这个医圣只要看一眼伤者的气色,便可了解病症,然后根据患者体质对症下药,同时还能把药量控制得丝毫不差,只要药服用完了,病必然就好,神奇的望闻问切本领无人可及。 如今孔郎中把自己拿来同医圣相比,苏陌寒真有一些自惭形秽,要知道苏陌寒可以判断出伤者的受伤情景,那完全是因为此伤乃是由他间接造成,并不是凭借什么望闻问切的本事,才达到这样结果的。 苏陌寒说:“不敢当,不敢当,晚辈要是有医圣一成的本事,也不至于做个游方郎中。” “年轻人就勿要谦虚了,先不说医圣现在的本事都无法推测出伤者是如何受伤的,且说医圣在你这般年纪,就连基本的神农本草经、千金方都记不住,我看仅凭这一点,你就比他强了不止一点。” 孔郎中的话让苏陌寒感觉他似乎跟医圣有些关系,否则也绝对无法说出医圣年轻时的境遇。 要知道医圣从闻名天下,再到神秘失踪,期间只有半年时间,在医界就如昙花一现,留下了无尽的传说。 而江湖中对医圣的了解也极少,关于医圣年轻时的情况,更是无人知晓。 苏陌寒好奇的问道:“老前辈怎么知道医圣年轻时连神农本草经都记不住啊?” 孔郎中似乎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圆话道:“老夫也是根据望闻问切的本领,推测出来的。” 孔郎中如此巧妙的答辩,让苏陌寒确实无言以对,他虽知道孔郎中在说谎,可是也不好说穿,眼下也不是纠结孔郎中与医圣关系的时候,所以苏陌寒只好岔开话题。 “老前辈,依晚辈来看,伤者的内伤只需用浑厚内力即可治愈,外伤中较严重的,需要以草药止血,密线缝合,而较轻的伤口只需用酒精消毒,防止伤口感染发炎,最为棘手的要属失血过多的问题了,晚辈暂且还没想出治疗的办法。” 孔郎中听完脸色明显一沉。 苏陌寒见神医也为之脸色惊变,看来这个问题确实相当棘手。 其实苏陌寒已经大致猜出这位孔郎中的身份了。 江湖中有神医之称的郎中确实不在少数,能够闻名天下的却是寥寥无几。 至从医圣在江湖中消失以后,十年之间已经没有出现一位可以让世人公认为神医的郎中了。 当然五湖四海中依然不乏一些有着神医美称之人,显然孔郎中就是其中之一。 孔姓在整个华夏大地本就不是什么大姓,能有神医之称的更是不多。 所以苏陌寒根据孔郎中的年纪,以及出现在历城的时间,已然判断出他就是素有“活神仙”之称的孔令喜。 只是苏陌寒也不能完全肯定此人就是徘徊在渝州一带,悬壶济世的孔令喜。 原因也很简单,孔令喜身份非同一般,若是真的屈尊前来王府,那王府之人应该会礼遇待之,而不是让赫赫有名的活神仙,接受这样的考验啊! 其实苏陌寒的猜测一点没错,而王府的人知道活神仙亲自前来,也是想要大开方便之门,让孔令喜直接去给王爷治病。 可是这个孔令喜是个固执的老古董,非要跟着同行们接受考验,凭借真正的本事去给王爷看病,而不是以自己的名头,压人一等,让天下同行笑话他欺负后生。 王府之人实在拗不过孔令喜,又担心他就此离去,所以只好让他混在其中,也好看看活神仙是否真的实至名归。 而这第一批接受考验的郎中们,也是托了这位神医的福,王府把繁琐的关卡全部在孔令喜面前省略了,直接让他们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 当然王府在明面上还是把这个最后环节说成考验的开始,而那些破格同神医一起进入这一关的人,也就成了王府拿来陪衬孔令喜的配角了。 能够避开繁琐环节的测验,直接来到最后的考验,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福气,还是悲剧。 苏陌寒恰好就是这批人中的最后一个陪衬,所以在苏陌寒之后,便没有人再被带到一旁等候考验了。 ————————— 感谢大家对剑诛江湖的支持,求月票,求推荐! (本章完) 第294章 过关斩将(4) 要知道凭借王府审核身份的速度,就算这一批人开始接受考验了,那旁边至少总该有人在等候下一批接受考核才对的。 更明显的一点便是周围严阵以待的侍卫,如此兴师动众便不难看出王府对这关考验的重视,若只是开场的考验,怎么可能有那么难的考题呢? 孔令喜是大夫,懂得望闻问切,他也发现了这些破绽,知道王府是在故意做做样子,实际还是想给他行方便之门。 孔令喜实难接受这种阳奉阴违的作法,所以刚刚才脸色一沉,恰巧他沉下脸色时,苏陌寒又刚巧说完那棘手的问题,所以让苏陌寒误以为神医也为此犯了难。 孔令喜不愿授人以柄,在王府逢场作戏之下安排的考验中脱颖而出,最后落得一个让天下人耻笑的下场。 因此孔令喜把治疗的方法悄悄告诉了苏陌寒,因为孔令喜是以议论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所以苏陌寒也并未看出孔令喜已经做了退出考验的决定。 当然孔令喜让苏陌寒捡此便宜,完全是看在苏陌寒不追名不逐利,比及那些一涌而上之辈可靠多了,日后定有一番大的作为。 他甚至还有自己的小小私心,那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借此机会一鸣惊人,成为闻名遐迩的神医,甚至超越医圣的名气。 这本来就是他第一时间赶来救治王爷的目的,可是却被王府这帮阿谀奉承的人破坏了,险些就让他这位神医晚节不保,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至于孔令喜为何要打破医圣黎欢闯下的不败神话,主要缘于两人之间的一些私人恩怨。 苏陌寒得了孔令喜的指点,很有信心治疗好眼下的这位伤者了,可是苏陌寒却碍于点播他的孔令喜将会因此而被淘汰,所以故意愣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孔令喜见苏陌寒没有任何反应,以为这个榆木疙瘩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打算用其他通俗易懂的方式让苏陌寒明白过来。 正在孔令喜苦苦冥想该如何表达之际,苏陌寒终于忍不住了,他怕其他人也想到这个治疗办法捷足先登了,于是说道:“老前辈,既然你已经有办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了,怎么还不上前表明呢?” 孔令喜见眼前的年轻人原来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是在礼让于他,心中不免有些惊诧,真没想到普天之下还有人放着扬名立万的机会不争,看着重金在眼前却拱手相让。 “年轻人,我都这把年纪了,行动很不方便,不如你就代我上去陈述问题,成功后的酬金分我一半,足够我养老即可。” 苏陌寒过关的目的并非是要去救杨然,而是冲着杀杨然为目的而来的。 他不想借着孔令喜的名字去杀朝廷重臣,让这个神医受到牵连,蒙受不白之冤,因此有些为难道:“这怎么可以呢?我这不是抢夺你想出的劳动成果吗?” 孔令喜说:“老夫说可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出风头这种事已经不适合我这把年纪的人了,还是快点去吧,要是让他们也想出来了,咱们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苏陌寒与孔令喜的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也大致清楚了他固执的脾气,知道就算再这样耗下去,也是没有办法让孔令喜改变主意的。 “那好吧,我就代你前去阐述治疗方法,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过关的人可是你,并不是我啊!我可不会继续代替你去闯下面的关卡了啊!” “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再代替我了。” 孔令喜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后面已经没有关卡了,但愿你能用这个方法治疗好王爷,也不辜负老夫让贤之举了。 苏陌寒当然不知道孔令喜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有了孔令喜明面上的这番话,总算是安心了许多。 虽然这样意味着自己可能要失去刺杀杨然的好机会,但是只要能让自己问心无愧,他相信肯定还能再寻到其他机会的。 苏陌寒大步向着那位书生走去,殊不知在他身后的孔令喜已经步履蹒跚的朝着场外走去了。 侍卫们事先都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让他们不要阻拦孔令喜的任何行动,因此只有一位侍卫轻声询问了一下孔令喜要去哪里? 而孔令喜称自己束手无策,要先行离开了。 侍卫们不敢阻拦孔令喜,同样规则里也没有说过不允许任何人中途退出,因此他们只好放任孔令喜离去。 孔令喜行色匆匆的离去,虽然步履蹒跚,但是还没有到行动不便的地步,显然他之前的借口,都是为了让苏陌寒能够安心的替代他。 苏陌寒走到书生面前,然后再转身面向了大家,故意无视书生的存在。 书生又气又惊,气的是苏陌寒既然如此目中无人,惊的是如此棘手的病症,第一个想出解决办法的人居然会是自己最不看好的人。 苏陌寒转身正想开口说话,可是目光之中发现孔令喜居然不见了。 苏陌寒担心因为灯笼火光昏暗,没有看清楚场中的情况,于是又仔细巡视了几遍场中的人,可是仍没孔令喜的身影。 他不明白孔令喜为何会在此时悄然离去,把这样的好处让给了自己。 书生见苏陌寒迟迟也不说话,嘲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出神之间,恍恍惚惚走错地方了啊?” 场上顿时一片大哗,都笑苏陌寒傻不拉叽的。 更有甚者,讥言讽刺道:“那可是公布治疗方法的地方,你就别去丢人显眼,辱没我们医者名声了。” 苏陌寒在一片贬低声中清醒过来,大声说道:“我没有走错地方,我的确是想出治疗办法了。” 苏陌寒见孔令喜已经离去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去提及他的名字了,索性自己借此机会刺杀杨然,同时又不牵连点播自己的孔令喜,真是天赐良机。 “好啊!你既然想出治疗办法了,那就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你能想出多好笑的办法,哈哈哈…” 场内还有人依然不愿相信乔装改扮以后,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苏陌寒会有什么好办法。 (本章完) 第295章 过关斩将(5) 苏陌寒不知道这个嘲笑的人,是真的不太相信他的能力,还是不愿接受如此好处眼看就要失去了。 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嘲笑他,他都要用事实痛击他的无知看法,让他为自己说出的话而颜面扫地。 “我的治疗方法一共分三个步骤,步骤顺序不能乱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苏陌寒才说完第一句话,那个刚刚嘲笑的人又放声大笑起来。 书生这个时候也想有人出来与苏陌寒抬杠,那他就有热闹可看了,因此故意问那放声大笑的人:“范大夫,不知你为何放声大笑啊?” 这位放声大笑的大夫叫范以生,本是历城的一位赤脚大夫,没有世代行医的背景,自己也是半道转入医界,医术臭得一塌糊涂,按照规矩是在身份审核关卡便会被淘汰掉的。 只因这范以生有位表哥在王府当侍卫的小头目,所以疏通了一下关系,才让他这种下三流的赤脚大夫也混了进来。 范以生好不容易才稳住笑意,回答道:“刚刚太过失礼,让大家见笑了,不过我再怎么取笑,那也不及这位仁兄。” 范以生说着伸手指向了苏陌寒,然后继续说:“他刚刚说救治这位伤者需要三个步骤,而且还他娘的不能把步骤搞错了,恕在下孤陋寡闻,三个步骤是不是脱开衣服、包扎伤口、穿上衣服啊!哈哈哈……” 范以生说完,其他人也是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人起哄吼道:“应该就是这样的,要是步骤搞错了,确实没法包扎伤口啦!嘿嘿……” 苏陌寒加大声音,厉声斥责道:“够了,都说同行是冤家,我看一点也没错。你们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们觉得这样很风趣吗?依我看简直就是哗众取宠,自扁身价。” 苏陌寒的一番话说得这些平日里假仁假义的郎中无地自容。 他见众人一阵沉寂,看来没有人再敢出来胡说八道了,于是才把头又转向了书生。 书生此刻也对苏陌寒另眼相看了,本来他以为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说话一定卑躬屈膝,可是却没想到苏陌寒刚刚的话,气场十足,句句在理,惊震全场。 确实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书生羞愧难当,枉费自己还读了十年圣贤书,居然连其最基本的心胸豁达,以德报怨都无法做到。 苏陌寒见书生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怨愤,本来还想教训他两句的苏陌寒,想到对方竟有知错之心,便不应该得理不饶人,于是只好把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书生见苏陌寒欲言又止,似已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于是只好自己来说:“刚刚小生以偏概全,瞧不起这位大夫,现在看来我的看法错了。” 书生勇于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让众人有些诧异,尤其是苏陌寒更是惊讶,他一直以为书生都是爱面子的人,哪怕是真的错了,也会酸溜溜的搬出一堆臭道理,如今看来他也是以偏概全了。 书生继续说:“这位大夫能够有勇气站出来阐明自己的治疗方法,便足以说明他不是那种泛泛之辈,而我们则应该给他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而不是在一旁咬文嚼字,逗乐取笑。” 书生顿了顿,又继续道:“希望大家拿出医者严肃认真的态度,聆听他的心声,有什么异议请在他发言结束后再另行提出来,这也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书生这一番话的力道比苏陌寒更有效,众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书生这才转而对苏陌寒微笑着说:“吴大夫,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全当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把治疗的方法说完吧!” 苏陌寒看书生态度如此诚恳,若是拒绝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更何况苏陌寒还要借此机会去杀杨然,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个意外插曲就放弃了呢! “那好吧,我把刚刚的话继续说完,如有不妥之处,大家尽可指教,在下一定虚心接受。” 苏陌寒先是说了一些客套话,再直插主题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的治疗方法主要分三个步骤,第一步是处理外伤,也就是这些被利器划破的皮外伤,从伤口的宽大且都普遍较深,不难看出都是伤于大刀一类的兵刃,严重的需以密线缝合,涂上止血与消毒的草药,较轻的伤口,只需做好消毒处理,防止感染即可。” 这个第一步处理外伤,大家听得直点头,不过并没有人称赞半句。 原因非常简单,处理外伤的办法一般人都会,谁还没有过磕伤碰伤的时候呀?所以大家只是点头赞同苏陌寒的处理方法,并没有觉得多么高明,多么值得称赞。 苏陌寒继续说:“第二步便是处理内伤,内伤的处理方法相对没有那么繁琐,只需要一位内力深厚之人,用精纯的内力加速体内的创伤尽快凝结,把淤血逼出即可。” 关于第二步的处理方法,大家也是无可争议,只要是一位有一点点医学常识的大夫,也都知道应该如此处理,所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待苏陌寒说出关键的第三步。 然而苏陌寒并没有直接说出第三步,而是补充第二步,说道:“第二步虽然相对简单,可是此人内伤不弱,一个内力强劲之人为其疗伤,恐怕会有些劳累,条件允许最好多人一起发功,既能分担一部分功力,又能加快疗伤进度。” 大家觉得苏陌寒补充的话有些多余,不仅有医学常识的人都明白,就连习武之人也都懂。 若不是因为之前发生过插嘴被指责的事,真有人想出来说那苏陌寒废话一堆,多此一举。 当然有了范以生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前车之鉴,谁还敢做出头鸟。 除非是缺心眼的人,才会去做这种办好了大家受益,办砸了自己一个人遭殃的事,更何况这种事还是建立在损坏他人利益之上的。 大家本以为苏陌寒接下来会说第三步了,却没想到苏陌寒还在补充第二步。 苏陌寒说:“大家切记内伤与外伤的处理顺序万万不可颠倒,若是两者出现颠倒,要么伤者因为失血过多,气血不足,立马死亡。要么伤者就在众人灌输内力疗伤时,体内的内力冲撞外伤,对外伤造成二次伤害,也许本来还不严重的外伤,恶化成致人死亡的伤情。” 苏陌寒这次补充的内容,大家不敢再说是多余的了,因为曾经就有人疏忽过这一点,直接对一位有较重外伤的人发功。 结果那人外伤崩裂,当场死于血流不止。 第296章 过关斩将(6) 这种疏忽大意将内外伤的治疗顺序搞反的事情,还不仅仅只有那么一例。 曾经有位江湖高手,也因身受重伤,结果一位赤脚大夫不懂,先去治疗了高手较轻的外伤,却因耽误了救治内伤的时间,让高手死于了内伤较重之下。 所以由此可见,先治内伤还是先治外伤,要根据伤者的情况而定。 若是内伤严重则先治疗内伤,外伤严重则先治疗外伤,两者相差无几则是由外向内,因为外伤往往会导致人失血过多而死,而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不足也一直是让人非常棘手的问题。 同样这位重伤患者也有气血不足,脸色苍白,性命垂危的迹象,所以苏陌寒的第三步必然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也是在场所有大夫,一直期待的解决办法。 苏陌寒没有再拐弯抹角,也没有再去啰嗦之前的第二步,而是直接道出了第三步的治疗方法。 苏陌寒说:“第三步需要导血,也就是把可以与患者血液相融之人找来,然后以引流入海的办法,把新鲜血液灌入伤者体内,弥补其失血过多的问题。” 苏陌寒话音刚落,场上众人如炸锅的沸水,开始议论起来。 范以生说:“导血简直太过荒谬,闻所未闻,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两者都会丧命,这种以伤人为基础的救人办法,且不说是否真的可行,就从医者的道义上来讲,便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我看完全不可采纳。” 苏陌寒起初听到导血时,也有这样的疑惑,可是孔令喜说:“人的体内有一坛高粱酒到一坛半的血量,因年龄段与体制的不同,每个人血量都有所差异,只要咱们失血不会超过体内血液的四成,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高粱酒的坛子大概也就只有成年人的脑袋那么大,苏陌寒喜爱饮酒,因此知道一坛高粱酒可以装多少酒量,大概也就十五小碗左右。 那么假如一个人的血量是一坛酒,那么四成便是六小碗左右。 苏陌寒经过换算以后,对人体血液的了解更清楚了。 因此他在那人提出这个质疑时,便反驳道:“人没有了鲜血就跟鱼儿没有了水一样,的确会死,可是鱼儿离开水也不是立马就死,同样人没有一点点血,也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范以生不服气道:“这人伤成这样,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岂是一点点血就能治疗好的。” 苏陌寒耐心解释道:治疗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生命迹象垂危的人,并不是要流失多少血就补充多少血。只要可以保证他的体内有六成以上的血,便可脱离危险。” 范以生仍不服气,狡辩道:“咱们莫非要把他的血全部放出来,然后用碗盛着,看看究竟还差多少血才有四成?” 苏陌寒说:“人的体内一般只有一坛高粱酒的容量,大概在十五小碗左右,六成也就是九碗左右,只要按照这个标准的大概给他进行导血,便可助其脱离危险。” 范以生被说得哑口无言,向来就爱胡搅蛮缠的他,怎么也不甘心,于是又把问题指向了血液相融的问题上。 范以生说:“都知道要想血液相融,非得是骨肉至亲不可,眼下这位伤者也许可以找到至亲为他供血,可是躺在病榻之上,同样与此人境遇相同的王爷又该去哪找至亲呢?” 原来范以生也看出来这个考验就跟王爷目前的伤势相近,不过大多数迂腐木楞的郎中却并未洞悉其中玄机。 他们听到范以生这样一说,似也恍然大悟,顿时场上又是一阵骚动。 有人似乎明白过了这关就可富贵荣华了,因此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再也不怕去当出头鸟了。 其中一人应声附和范以生道:“没错啊!天下人皆知定山王乃是圣上义子,生父生母死于战火之中,根本没有半个至亲,如何给他供血啊?” 苏陌寒真是没有想到,眼看已经有一只脚已经迈过这道难关了,可是另一只脚却被这群追名逐利的小人给拽住了。 看来之前的一番斥责,只是起到了片刻的效果,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力,这些人不惜余力也要阻止他拔得头筹。 有句话说得一点没错,不变的规则并不是最大的考验,同你一起竞争的对手善变的心,才是真正的考验。 苏陌寒想到这些,明白自己若要顺利通过这关,必须在言语上痛斥这帮竞争对手,只有“斩将”方可过关。 因此苏陌寒再也不对这些人客气了,直言道:“天下之大,就连模样相像之人都有,我相信血液可以相融的人也一定能够找到,更何况如今咱们是在接受考验,只要能想出办法救治场中的人,便可顺利通过此关,而不是要去考虑如何救治王爷,不知道你们搬出王爷来,莫不是想借着王爷之名,破坏王府定下的考验规则?” 苏陌寒唇枪舌剑,这次完全把场中有意刁难的人,气得面红耳赤,急得团团转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书生见大局已定,苏陌寒过关斩将已成事实,便大声对众人宣布道:“本关通过考验的人是我们的吴大夫,请其他人去账房支取二十两盘缠,以示王府对大家舟车劳顿的慰问。” 接着书生又转而对苏陌寒温和的说道:“吴大夫请跟我来吧!” 苏陌寒此刻还不知道这就是最后一道关卡,不知道自己是托了“活神仙”孔令喜的福,走了一条捷径,成为了第一位通过考验,前去为杨然治疗的人。 苏陌寒紧紧跟在书生后面,因为书生告诉他,王府内因为发生王爷遇袭的大事,所有机关全部启动,处处都是危险,要是跟丢了很有可能被这些机关误杀。 书生打着灯笼在前方带路,每到一个转角处都会停下观察。 这位书生有着那么好的记忆力,也无法记清王府内的机关布置,可想而知王府内如今的机关有多么密集。 苏陌寒跟随书生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期间便遇到了四批巡卫,并且还发现了不下十位藏匿在暗处的暗卫。 第297章 金蝉脱壳(1) 苏陌寒真没想到杨然已经倒下了,王府居然还是这般井然有序,防守戒备只增不减,不愧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代替定山王稳住王府局势的人,一定也有惊天伟才。 苏陌寒又跟着书生走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每道关卡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吗?方便透露一下接下来的考验是什么吗?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没其他闯关的人啊?” 苏陌寒把憋在心里的一堆问题全部倒了出来。 可书生只是回答了一句话,便把他的全部问题解答了。 书生说:“你已经通过考验了。” 苏陌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用手指挠了挠耳朵,问道:“你说什么呢?” 书生说:“我现在带你去给王爷治病,就用你刚才说的办法去治,你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苏陌寒确定这一次自己没有听错了,他等待的刺杀机会总算来了,只是他还有些不太明白,于是便问:“我才过了一次考验,就能去治疗王爷了,你们是不是疏忽大意,搞错了呀?” 书生解释说:“没有搞错,只是你的运气太好了,刚好遇到我们要给活神仙设置一场简单的考验,所以把你们拉来当陪衬,结果陪衬没想到脱颖而出了,活神仙却默然离去啦!” 苏陌寒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苏陌寒清楚活神仙是把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让给了他,可是他却要利用这个机会来杀人,真是太辜负活神仙的一番好心了,心中不免有些歉疚。 书生好似从苏陌寒的脸色上看出来了什么,眼睛闪起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我刚刚的话其实是在试探你,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活神医跟你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原来是把救治办法告诉了你,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让给了你,真是高风亮节,不愧活神仙之美名。” 原来书生早已看出苏陌寒的治疗方法是源自活神仙孔令喜了,只是出于没有站得住脚的依据,所以他才假意说孔令喜默然离开,就是想看看苏陌寒是否有歉疚之意。 若是真的有,那便说明孔令喜传授治疗方法,把机会让给苏陌寒的情况成立了。 苏陌寒没有料到杨然身边居然卧虎藏龙,一位看似简单的书生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里面居然也是试探的门道,看来自己想要避免露出破绽,必须得提防这位书生了。 “对了,跟你说了这么多,小生还没告诉你名字呢!我原本是王爷身边的伴读书童,后来承蒙王爷赏识,提拔我做了王府济世殿的殿主,专门负责接济江湖中的落魄浪人,帮助有需要的人,简单说就是江湖救急的机构,我叫盛光毅。” 苏陌寒这才明白眼前的书生为何有这般敏锐的观察力了,敢情此人就是江湖人称“铁门书生”的盛光毅。 盛光毅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所以杨然才放心把油水那么大的济世殿交给他全权打理。 王府总管任顺冲多次宴请于他,想要借机拉拢都是徒劳无功,可谓是软硬兼施也没把这铁面书生所坚持的原则给腐化了。 只是苏陌寒还不知道原来盛光毅是杨然的伴读书童,看来如今要杀杨然,还得想办法过了盛光毅这一关了。 本来苏陌寒只认为这个书生就是一般的仆人,那孔令喜指教他,并把机会让给他的事,就此便可翻篇了。 可是书生却偏偏不是一般人,那他若是借此机会刺杀杨然,事后盛光毅必然会迁怒于孔令喜,那他这样便是害了一位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了。 苏陌寒内心无比纠结,一种声音让他不要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另一种声音让他不要害了好人,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心里难受极了,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以免盛光毅生疑。 两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已经深入王府内部了,如今巡逻的侍卫几乎是看不到了。 因为狄青山不想有人打搅到杨然,所以才把中心地带的巡卫基本调离到了外围。 苏陌寒见此情景,本想借机除掉盛光毅,让自己与孔令喜有关联的事情在盛光毅口中彻底封死。 可是苏陌寒没有把握在不惊动暗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除掉盛光毅,要是他在行动时,稍微弄出一点风吹草动,也许刺杀就会失败,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苏陌寒告诉自己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再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办法。 他们在蜿蜒曲折的长廊中又走了一段路,盛光毅忽然指着前方的屋宇转角,边走边说:“吴大夫走了这么久,想必走累了吧!只要转过前面的转角处就到了,再辛苦一下吧!” 苏陌寒听到马上就到了,可自己却还没有想到其他办法,更是急得心急火燎,还好此刻他是跟在盛光毅身后,对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苏陌寒焦急之间,两人已经绕过了前面转角,一扇宽敞大门出现在了苏陌寒眼帘里。 大门紧闭,门前站着四名带刀侍卫,从英气逼人的站姿,加上那双锐利到仿佛可以洞穿一切事物的眼神不难看出,他们都是王府中的高手。 侍卫身前的柱子上挂着八盏大灯笼,将门前的区域照得灯火通明,三丈以内的蚂蚁都能看清。 苏陌寒看到这般场景,心中更是急了,眼看刺杀计划迫在眉睫,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 可是他却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虽然他的义父叶旭阳曾经不止一次告诫他,要成大事必定会有所牺牲,心慈手软注定无法在江湖中立足。 苏陌寒也不止一次让自己不要唯唯诺诺,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一点,妇人之仁只会羁绊自己成长的步伐。 然而他的性格却已遗传了他母亲的慈善,这是深入骨髓无法轻易改变的。 “盛大人,我有些内急,你看我都进府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时间去茅厕,我担心待会内急,影响我对王爷的治疗。” 苏陌寒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急得真的想去茅厕了。 第298章 金蝉脱壳(2) 苏陌寒也只能以上茅厕的方式,施以缓兵之计,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盛光毅回头瞧了一眼苏陌寒,发现他确实脸色胀得通红,不像是装出来的。 “人都有三急,我这便领吴大夫前去如厕。” 盛光毅说完掉头又朝他们来时的方向去了,苏陌寒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 他们到了一处岔路时,盛光毅选择了走另一条。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一间小屋出现在了一处角落里,四周光线昏暗,若不是有盛光毅带路,苏陌寒还真连茅厕的门都找不着。 苏陌寒进了茅厕,盛光毅在门外来回走动,不时朝茅厕方向投来目光,显然这个盛光毅一直对苏陌寒都有所提防。 苏陌寒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切,身上不禁发寒,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莽撞行事,否则恐怕连这个盛光毅也不一定杀得了,还会暴露他此行的目的。 铁面书生盛光毅在茅厕外踱步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却见茅厕中依然毫无动静。 盛光毅虽然极有涵养,可也终究只是一个平常人,因此也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他冲苏陌寒轻声喊道:“吴大夫,你不是内急想要小解一下,怎么进去那么长时间了,而且还……还没有一点动静呢?” 盛光毅喊完附耳倾听,可是茅厕内依然没有丝毫回应。 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提着灯笼朝着茅厕缓缓靠去。 盛光毅来到茅厕前,聪明的他并没贸然闯入,而是施展轻盈飘逸的轻功,围着茅厕迅速转了一圈,发现小屋没有破损痕迹,确定人还在其中以后,才堵在了房门前喊道:“吴大夫,你再不说话,我可当你遭遇意外了啊!” 茅厕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盛光毅咽了口唾沫,在这样看不清形势的情况下,他也不免有些心虚了。 盛光毅哽声道:“吴大夫,你若再不说话,我可要失礼进来看看了。” 茅厕里依然静得出奇,甚至连蛐蛐的叫声都能清晰可闻。 “我数三声便踢门进来了啊,如有冒犯,请勿责怪。” 盛光毅说完,真的开始数起数来,然而他说好的数三声便踢门进去,可是却只数到了第二声便踹开了门。 而且狡诈的盛光毅也没有立刻冲进去,只是探出灯笼观察里面的动静。 可是茅厕里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并没有因为盛光毅的使诈而诱出苏陌寒来。 盛光毅小心翼翼的进入茅厕,看见小小的屋内根本没有苏陌寒的行踪,心想这间四面封闭,没有任何窗户的茅厕,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在里面消失的呢? 盛光毅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茅厕的蹲坑比较宽敞,人应该是从这里走了。 他想到这个结果,顿时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高声呼喊:“来人啊!有刺客……” …… 此时的苏陌寒的确是从茅厕的蹲坑中遁走了,因为他已经别无他法脱身,只能不顾恶臭从坑中遁出。 他出了屎坑,彻底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先是偷袭了一位潜藏在花圃中的暗卫,勒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换上了他的夜行黑衣。 接着苏陌寒将自己那身臭哄哄的衣服穿在了那具尸体上,再用树枝刮花了他的脸,将其丢入了屎坑之中,制造成吴金全不慎掉进茅坑溺死的假象。 苏陌寒做这一切,其实是为了把刺杀的事尽量跟孔令喜撇清关系。 这也是苏陌寒不惜从茅坑遁出的原因,他就是这种宁可自己吃尽苦头,也会去为别人考虑的人。 苏陌寒拿出身上带着的特别药水,洗掉了脸上那些乔装时涂抹的颜料。 那张俊美且清秀的面容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苏陌寒要以本来的面目去杀杨然,他要彻底打消盛光毅对孔令喜的怀疑。 苏陌寒做完这一切,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也就在他刚刚洗掉脸上化的妆容时,附近便传来了盛光毅的呼喊。 接着苏陌寒便听见附近响起许多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衣襟在风中烈烈作响的声音。 苏陌寒趁着大家都在朝着茅厕集结的时机,赶紧掠身奔着王爷的卧房而去。 之前若不是盛光毅带他去过一趟王爷落塌的地方,他还真的不确定一直变换房间休息的杨然,具体会在哪间房内。 苏陌寒按照记忆力,借着昏暗的月光,飞快奔到了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外。 苏陌寒见门前的侍卫又多了几名,看来他刚刚在茅厕那边制造出的动静,居然也惊动到了这边。 这王府的侍卫应变能力真是强,如此短的时间就做出了应变措施,一点没有因为有刺客闯入而混乱起来。 苏陌寒没有时间多想,拔出方才从那名暗卫手里夺得的长剑,挺剑直冲而去。 苏陌寒身影好似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掠至那几名侍卫的身前。 苏陌寒横剑一扫,站在门前的两名侍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应声栽倒在地。 如此平凡的一招便砍翻了两名侍卫,这让苏陌寒有些不敢相信。 他又回身一剑,一招“回光返照”顺势洞穿了一名正在朝他扑来的侍卫身体。 苏陌寒正要拔剑转身去迎身后的一名侍卫,不想在他正要拔剑的时候,又一名侍卫撞在了他的剑尖上。 两名侍卫就像穿糖葫芦一样,被苏陌寒一剑穿了起来,真是太出乎苏陌寒预料了,这些侍卫也太不济了吧,自己居然会往剑尖上撞。 苏陌寒没有时间多想,此刻身后一名侍卫挥剑朝他劈来。 他拔剑去挡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在仓促之间抬脚一踢。 然而那名侍卫冲得太急,想要闪开这一脚,却因身形不稳,自己栽倒在了苏陌寒怀里。 这一投怀送抱把苏陌寒惊得目瞪口呆,不过手上动作却没因此停下,拔剑举起,剑尖向下直接刺入了侍卫的背脊,刺穿了侍卫的身体。 侍卫惨叫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便松开了抱着苏陌寒的手,身体像一滩泥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299章 中了圈套(1) 其他几名侍卫看到同僚死得这样惨,苏陌寒的剑法如此厉害,却也根本不露畏惧之色,依然挺剑直冲而来。 可是这些侍卫根本不是苏陌寒的对手,只见苏陌寒剑在手中挥出一条条银蛇般的剑光。 剑光窜起,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扭曲声,一柄看着好似银蛇般的利剑扭动,一名名侍卫相继倒下,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苏陌寒轻轻松松便将门前侍卫击倒,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 因为苏陌寒发现这些侍卫并不是他之前到来时,初见的那四名侍卫。 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走错门,这肯定就是之前的那个地方,也就是说在他离开以后,再到他再次出现,门前的侍卫换成了身手平凡的人。 那房内的杨然定然也不在其中了。 可能房中还有意想不到的陷阱等着他去钻。 然而出于每个人都有的侥幸心理却让苏陌寒去尝试一下,万一里面真的是杨然,自己不是轻轻松松就完成任务了吗? 苏陌寒此刻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因为这里面要是没有杨然,他实在不知道偌大一个王府,应该去哪里找杨然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闯进去赌一把了。 苏陌寒从地上拽起一位还没咽气的侍卫,问道:“快说你们的王爷是不是在里面?” 不出苏陌寒所料,这侍卫已经伤成这样了,却仍是不惧生死,自己完全就是多此一问了。 苏陌寒手上一发力,一掌打在了侍卫胸前,侍卫身子受到一股劲力冲击,直直向后跌去,顺势撞开了房门,接着摔翻在地,踉踉跄跄地滚了进去。 与此同时,数十支箭羽如蝗虫成灾一般,齐齐扑向那名侍卫。 侍卫身子瞬间便被插满了箭羽,血顺着箭头渗了出来,进门的一片地上也全是撞弯了的箭羽,场面一片狼藉。 苏陌寒看着千疮百孔的侍卫尸体,有些不寒而栗,还好刚刚进去的不是自己,否则地上的尸体就不是那名侍卫了。 现在苏陌寒已经确定房内肯定是一个圈套了。 他猜测应该是王府早有两手准备,一旦出现刺客闯入,便会迅速将王爷转移,同时将此地变为一个陷阱。 难怪狡诈的盛光毅发现苏陌寒失踪后,并没有调集人手过来保护王爷,而是呼喊侍卫在茅厕那边搜寻。 肯定是盛光毅知道这一切,故意把周围的暗卫集结过去,让行刺的人可以顺利往陷阱里钻。 苏陌寒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开始有些佩服这位铁面书生的狡猾了,能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愧是王府的中流砥柱啊! 他的思绪还未回到现实,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准备撤走了。 不过因为他刚刚的出神,导致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此刻房中的伏兵发现受骗,已经扔了手中的弓弩,抄起亮晃晃的长刀杀了出来。 与此同时埋伏在门前草丛中,以及高树上的十几名暗卫也飞身掠来,手中刀锋对准苏陌寒,将他团团围住。 苏陌寒见此场景,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放手一战,为了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他打趣的调侃道:“王府什么都不多,就是伏兵最多啊!” 这些侍卫与暗卫都不搭理苏陌寒,他们只是警惕性的盯着苏陌寒,不用想也知道苏陌寒此刻一定急着突围。 他们可不想因为分心应答苏陌寒的话而露出破绽,亡于对方利剑之下。 苏陌寒根本没有想过用这种让人分心的办法突围。 他手臂一震,长剑一抖,剑光骤起,一名侍卫猝不及防,不幸被剑光扫过脖颈,咽喉处被撕开了一道血口,鲜血“嗤嗤”往外喷洒。 而苏陌寒的长剑还在向前划去,一名侍卫反应倒很灵敏,身子往左侧了两寸,成功躲开了致命的一剑。 可是侍卫还来不及因为险象环生而窃喜,只见苏陌寒长剑突然停下,紧接着苏陌寒手腕一抖,长剑受力一摆剑身,剑锋恰好划破了那名侍卫颈部的大动脉,鲜血喷得比先前的那名侍卫还厉害。 两名侍卫几乎同时倒地,空气中尽是他们的血腥味。 由于苏陌寒出剑的速度太过犀利,待第一名侍卫中剑之后,其他人才陆续反应过来。 率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第二名中剑的侍卫,可惜他还是没有逃过一劫,接着反应过来的是几名暗卫。 他们趁着苏陌寒抖剑击杀第二名侍卫时,一起挥刀劈向苏陌寒,刀锋寒气渗人。 苏陌寒斩下那名侍卫后,便已感觉出身后有杀气扑向背脊,于是赶紧弯下腰来,使得落至的几把长刀全都扑了个空。 可这些暗卫都是在军中百里挑一选出来,再经过特别训练的人,武功岂能如此平庸。 他们同时将手中长刀向下压去,刀锋再次腾起摄人的杀气。 苏陌寒弯下腰时,本以为危险已经化解,想要顺势挥剑去扫前方几名侍卫的腿,因为他料定侍卫的身手太弱,一定无法躲过这一剑。 岂料他的长剑才刚抬起,却觉背上的杀气更盛了,只好把剑的方向一转,以一招“背剑式”扛下了朝着他背部劈来的几刀猛击。 几名暗卫见攻击受阻,仍不撤招,反而将左手搭在刀背上,一同发力往下压去。 苏陌寒手中的长剑刃薄,根本无法承受几人的同时发力,当下便被压弯,剑身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与几名暗卫的刀锋只隔着薄薄的一柄剑身了,他似已感觉到来自刀锋的寒芒,可是偏偏他被几位暗卫压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更糟糕的是在这种情况危急的关头,苏陌寒身前的几名侍卫朝着他的脑袋劈刀而来,气势虽然比不上暗卫们,但却足以让苏陌寒身首异处了。 苏陌寒催发一股真气,让真气迅速朝着背脊聚拢,接着爆发,一股劲力冲击背脊上压着的几把长刀,震荡得刀身“砰砰”作响,眼看就要把刀身弹开了,不料又有几名暗卫劈刀而上。 他们的刀口压在前面几位暗卫的刀背上,使得欲要弹开的长刀又压在了苏陌寒的背上。 第300章 中了圈套(2) 苏陌寒只能再运更强的内力去冲击背部,可惜又有一批暗卫压了上来。 并且那几位打算劈他脑袋的侍卫,见此情景,担心要是压不住苏陌寒,让他摆脱束缚,又将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犀利的剑法下,于是改而将刀压在暗卫的刀背上,一层叠一层。 顷刻间苏陌寒背上的刀叠着刀,已经架起了四层,看着好像一座小小的刀塔。 苏陌寒再怎么运用内力,背上的刀依然纹丝不动,显然他的内力已经无法与十几名暗卫较量了,此刻没有被压趴下,已经算是万幸了。 苏陌寒还在运用内力去抗衡背上带来的巨大压力,挡在“刀塔”与他背部之间的剑身,也因双方的内力与蛮力挤压,生铁出现开裂迹象,眼看就要碎成刀块了。 若剑身真的碎了,那苏陌寒的皮肉将会碰上刀口,本来就稍逊一筹的苏陌寒,内力根本不能阻拦刀锋划进他的身体。 那他的下场将会是被刀锋斩为两截,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结果。 苏陌寒身体也被压得越来越弯,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突然,苏陌寒余光瞟到了这些人的脚,他发现这些人双脚张得很开,距离他也很近。 于是情急之中,苏陌寒伸出空余的左手,用手去掰身前侍卫的腿。 那名侍卫只顾手上用劲去了,下盘分得太开,一个不小心便被苏陌寒绊翻在地,发出哎哟的惨叫声。 苏陌寒赶紧如法炮制,又以同样的手法绊翻一人,这人身手比刚刚那名侍卫更加不济,跌倒时没有用手撑地,减轻摔倒的冲击力,以至于他摔得骨盆都差点裂了,惨叫声更显凄厉。 随着两名侍卫跌翻在地,场上的其他人都已警惕起来。 首先他们将腿合拢了一些,不过这样手上能够使出的力道便相应减弱了几分。 接着他们手上又减弱了部分力量,将这一部分力量用于巩固下盘的平稳去了。 苏陌寒的压力顿时减弱了许多,不过他想再以扯大腿的办法,已然是行不通了。 然而苏陌寒还是把目光盯在这些人的脚上,因为他明白想要凭自己薄弱的内力摆脱束缚完全不可能,能够勉强抗衡都是占着背上的那柄剑。 他也知道剑身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自己只能靠着攻击他们不稳的下盘,才能摆脱劣势,让焦灼的局面彻底结束。 苏陌寒不愧是一名职业的杀手,果然有着丰富的迎敌经验,很快他便再次想出攻击对方下盘的好办法。 他见用手攻击根本没有用,于是便伸出左手,一掌拍在地上。 当然他这一掌并无半点内力,就算拍在那些侍卫腿上,也只能跟打蚊子的力道差不多,最多只是痒一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苏陌寒现在的内力都用在抗衡背上的压力去了,他没办法撤出内力去攻击那些侍卫,所以他只能选择一掌拍在地上。 不过苏陌寒以掌拍地并不是在抱怨,而是他想出的新办法。 只见苏陌寒手掌贴于地面,用左手代替了左脚巩固了弯曲的身子,接着便腾出左脚去踩那些侍卫的脚趾头。 都知道十指连心,同样脚趾头的疼痛也是跟心痛一样难受的。 几名侍卫与一名暗卫被踩中脚趾头后,起初还强忍疼痛,可是又一轮袭来,他们便疼得人仰马翻,抱着脚坐在地上不住大骂苏陌寒真是无赖,竞用这种下三滥的打法。 苏陌寒并不在乎他们怎么骂,仍是饶有兴致的踩着剩下那些暗卫的脚趾。 这些暗卫虽有武艺傍身,下盘比那些侍卫稳当许多,同样耐力也要强很多,不过毕竟也是血肉之躯,面对苏陌寒如此无赖的打法,也是叫苦不迭,相继退出压制队伍。 片刻之后,场上侍卫已经全部坐在地上抱腿哀嚎。 暗卫也有一半退出战圈,他们虽不致于哀嚎,可是行动已然不便,有的人脚趾头都被苏陌寒踩出血了,鲜血渗透黑色布鞋,让他们畏惧不敢再上前去。 更有一些脚趾头都被踩得骨裂了,变形的脚被他们抱着,既心疼又愤怒。 心疼的是自己的脚以后怎么走路,愤怒的是苏陌寒怎么也算是敢于独闯王府的高手,居然会用这等无耻的手段伤人。 苏陌寒才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了,只要不是损人利己的坏事,他连钻茅坑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剩下的几名暗卫,已经再难压制苏陌寒了。 此刻苏陌寒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向上直起腰来。 暗卫们额头尽是汗珠,脸上也露出了畏惧之色。 他们似已想到苏陌寒摆脱束缚后,在场定将无人可挡,自己就要做尽忠职守的英烈了。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怜悯他们,还是老天爷在玩弄苏陌寒。 就在苏陌寒身子快要直起来时,阻挡在中间的剑身突然碎裂了。 苏陌寒的背上当即便被刀锋撕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若不是有内力扛下了一大半的劲道,恐怕苏陌寒真的就被一刀两断了。 暗卫们见情景峰回路转,顿时群情激愤,觉得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帮助他们。 '如有神助'的暗卫们精神振奋,爆喝连连,一刀接着一刀劈向苏陌寒。 苏陌寒背上受伤,手中长剑也裂了,无法凭借稀疏的掌法与稀薄的内力迎战数名暗卫,只能施展高超的轻功,不断在几名暗卫之间变幻身形,躲避他们的攻击。 这些暗卫仿佛就跟着了魔一般,刀起刀落半刻也不停歇,每个人都连续劈出十刀以上了,却仍没有半点乏意。 就连只是闪躲的苏陌寒都已累得气息不匀,速度明显变缓,几次差点被他们劈中,可他们怎么就不会累呢? 这些侍卫不累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以多敌一,气势更盛。 气势可以让他们更加善战,可以让他们更加自信,可以让他们招式连贯,省心省力。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一种信仰的问题了。 那时候正是尊崇宗庙,信奉鬼神之力的时代。 第301章 吸功狂魔(1) 这些侍卫觉得苏陌寒的剑身在那关键时刻断裂,就是天神庇佑他们,祖宗福荫他们。 他们心里一旦有了这样强大的信仰,自然而然不会那么显累了,看着就如天降的雄兵一般。 这时,两名暗卫出刀架在一起,形成一把锋利的大剪刀,然后朝着苏陌寒腰腹袭去,气势不弱,似要将苏陌寒腰斩一般。 苏陌寒此刻刚刚避开两刀,迎面撞进了'剪刀'的刀口之中,左右闪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后退却还没有稳住前倾的势头,根本来不及另行发力。 眼看情况万分危急,苏陌寒居然伸出双手,直接以血肉之躯迎上刀锋。 苏陌寒在手心刚要碰上刀口的一刹那,突然手心爆起一股浓浓的气氲。 这股气氲是苏陌寒瞬间催发出来的,气劲势猛,阻挡下了刀势的大部分冲击力。 苏陌寒趁着两柄长刀的势头减弱,顺势一把捏住刀身,刀锋与他皮肉仅差半寸,险些就把苏陌寒手心给划破了。 苏陌寒这样爆起内力抗衡,的确可以减少内力在没有接触到刀锋前的不必要消耗,可是却太过冒险了,要是稍有差池,恐怕手掌将会不保。 当然苏陌寒也知道这样太过冒险,可是他毕竟内力稀薄,必须得保存实力应付接下来的变数。 两名暗卫手中长刀受阻,同时发力向后抽刀,打算以退为进。 苏陌寒双手一松,不料两名暗卫急于抽刀,用劲过猛,身体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又一名暗卫挥舞手中长刀,刀在他的身上游走,刀光迅速将他护在当中,整个人看着就好像一个刀锋向外的银球。 接着暗卫果然像一个银球般朝着苏陌寒滚去。 苏陌寒轻点地面,身子略微飘起,使得那舞成银球般的暗卫从其脚下划了过去,不幸撞到了另一名正要扑向苏陌寒的暗卫。 结果那名暗卫的双腿当即便被游走的刀光绞成了白骨森森,只沾一点皮肉的骷髅。 舞成银球状的暗卫刀法太快了,以至于那位双腿被剃成骷髅的暗卫身体都还没有倒下,仍那样触目惊心的立着。 待那暗卫感觉到脚下疼痛之时,这才发出尖啸的惨叫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同时那名暗卫因为疼痛引起的自然反应使他还想抬动骨头架子般的双腿,岂料控制双腿的脚筋已被削断,下身再也不受他的支配,形如两只假肢,一个踉跄迎面摔倒在地。 他被摔得猝不及防,面部直接与大地亲密接吻,两颗门牙触在地上,当即便被摔掉,其它牙齿也被摔得松动。 鲜血从牙缝中溢出,嘴唇也被擦破了皮,一张脸满是血渍。 而那名银球状的暗卫撞上自己人后,并没有停止动作,就好似反弹了一般,改变了方向又朝苏陌寒滚来。 此刻苏陌寒身形正在往下飘落。 暗卫滚到时,刚好与苏陌寒落下的脚尖接触。 苏陌寒只觉脚下有股劲气袭来,赶紧施展轻功绝技,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在了刀光之上,身形直冲而起,接着伸手抓住头顶的屋檐横梁,好似晾晒的衣服一般,在上面前后晃荡。 苏陌寒身形飘逸潇洒,可那银球状的暗卫就没这么暇意了,身体滚动着撞上了屋宇墙角下的基石,长刀瞬间裂成许多碎片,碎片插得他全身都是,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儿。 “武艺不精还想妄用如此杀招,也不想想自己的道行是否驾驭得了,真是害人害己,你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苏陌寒话语里虽在说那暗卫不自量力,可心里是在为他感到惋惜,一个没有深厚根基便可把杀招使出的人,也算得上是武学奇才了,只可惜没有遇到名师指点,早早夭折了。 这种憾事对于任何一个习武者而言,无不为他叹惋。 当然苏陌寒除了惋惜,还有少许钦佩在其中。 他钦佩这名暗卫明知道驾驭不了杀招,很有可能会被杀招反噬,却还无所畏惧的使出杀招。 这种蜡炬成灰式的压制敌人,无疑不是在照亮同僚的前路,减缓了苏陌寒对他们造成的猛烈反击。 不管是躺在地上的侍卫、坐在地上的暗卫、还是目前还能站着的暗卫,他们听到苏陌寒话语中的羞辱之意,无不群情激愤。 他们绝不允许有人羞辱这等英勇的战士是不自量力的狂徒。 也不知道是场中何人吼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所有还带气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在寂静的深夜,喊声气壮山河。 他们在喊的同时,那些站着的暗卫也再去扶躺着的侍卫,坐着的暗卫也开始不顾痛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只片刻,场上又站起了近二十人,他们有的虽然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浑身血污,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们朝着苏陌寒合围之势。 他们举着手中长刀,有的刀口已经出现许多钝口,有的长刀甚至断去了刀尖,可是他们身为战士的锐气没有被挫,反而更显锋芒外露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苏陌寒靠近,捏住刀柄的手心已被冷汗湿尽。 苏陌寒扫视着地上的人,真没想到这些被他打成这样的残兵败将,居然还在以飞蛾扑火的形式朝他围拢上来。 他真是有些小瞧这些武功不足,却无所畏惧的战士们了。 难怪杨然可以所向披靡,看来不光是靠他个人的智谋,更主要是他手里有这样无所畏惧的雄兵。 苏陌寒脚下的包围圈越缩越小,那些人手中的刀锋也越来越亮,杀气比之前更加强盛。 就在这时,屋檐前的一块露天坪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这个人是从旁边的树上直跃而下的,下坠速度宛若惊鸿,好似陨石撞击大地一般,不过就在他脚将落地的一刹那,脚底骤然爆出一股内力,接着身子便轻盈的落至地上。 人影来势太快,以至于剑拔弩张的众人根本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现的,直到他发出怒喝,大家才注意到了他。 第302章 吸功狂魔(2) 那人发出雷鸣般的怒喝,吼道:“够了,一帮酒囊饭袋,居然连个刺客都解决不了,要你们还有何用,还不赶紧跟本君闪开。” 大家都把目光朝说话的人投了过去,当侍卫与暗卫看清那人以后,都露出了欢喜之色,仿佛就跟看着救星了一般。 王府的兵士们不敢违背此人的命令,他们迅速朝着四周散开,比围拢时候的动作快了不止一倍。 苏陌寒见包围的人撤开,总算是有了喘息之机,他赶松开抓住横梁的手,轻盈的一个点地,落至场中。 刚刚苏陌寒吊在横梁上,根本看不到空坪上的情况,如今落至地面,这才总算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这人中等身材,身着黑色素衣,从装扮上来看很像是暗卫。 可是这人服饰又比那些暗卫胸前多了一副图案,图案上是一只嫩绿色细线绣成的狼。 他除了服饰跟暗卫有点差异之外,气势上也是迥然不同的。 他鼻梁高挺,剑眉锐眼,眼神如同锥子一般盯着苏陌寒,而手中并没有武器,只是不断掂弄着一颗银闪闪的钢球。 钢球比手心小不了多少,当它被那人抛起时,球身散发出一股阴寒的白色气氲。 苏陌寒一眼便已看出,此人一定非同寻常,而那钢球在他手中掂弄,显然也不是在把玩,而是在以内力掂球,练习内力的收发自如。 而苏陌寒也清楚只有一种人需要练习内力的收发,那便是刚刚得到一股强大内力,还不懂得如何驾驭的人。 那人看见苏陌寒在打量着他,突然嘴角上扬,冷哼道:“阎王手里向来没有无名之鬼,若你还算是条汉子便报上名来,本阎君可以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否则大家一涌而上,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苏陌寒听见此人竟以阎王自称,不禁让他想起了北冥教里的十殿阎罗。 “我叫苏陌寒,南阳人士,现在我已告知了我的姓名,你敢说出你的名来吗?” 苏陌寒本来就不想隐瞒自己的姓名,因为他需要用自己的真实名字,证明他不是吴金全,从而让自己的刺杀行动完全跟孔令喜脱开关系。 那人冷笑道:“有何不敢,只是本阎君无名无姓,江湖上的人倒是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吸功狂魔'。” 当苏陌寒听到他说自己无名无姓时,便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苏陌寒没想到自己真的遇到了一直在江湖上令人无比头痛的吸功狂魔。 在江湖上能够称得上是狂魔的人就只有两人,一人就是当年在九头山被苏连云挫败的连闻天,可是从九头山一战后,连闻天便不再张狂了,整日龟缩在自己的福地练功。 而另一人则是这位吸功狂魔,他由始至终一直就很张狂,无人敢灭他的气焰。 同样他也是江湖上最令高手们头疼的对手,因为他有一套邪功可以吸人内力,不管再厉害的高手遇到他,也只能封住气门一战。 无法使用内力的高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伤得了他,所以他才敢一直狂下去,他简直就是高手的克星。 吸功狂魔在江湖上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许多年,见惯了那些人有意避开他,久而久之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投身到了北冥教,披上了一个为朝廷办事,光宗耀祖之名。 虽然这吸功狂魔是个孤儿,也不知道祖宗在哪,可他觉得做朝廷爪牙,比他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更加体面,更加让抛弃他的父母觉得后悔。 “原来阁下真是北冥教十殿阎罗中的狂魔,你不是应该在京师当皇帝的狗腿子吗?怎么有空来历城这等边疆小城了?” 苏陌寒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后,心中一震,一边赶紧寻找武器,一边说话暂且稳住对方。 “狗腿子?听你口气就是敌国贼寇,难怪会来王府刺杀定山王了。本君跟你恰好相反,本君在附近办差,收到飞鸽传书,特地前来清剿你们这些跳梁小鬼。” 狂魔原来是在王爷受伤以后,北冥教派来清剿历城乱党,保住大隋这座坚实靠山的,难怪派来的人会是十殿阎罗中名列前茅的高手。 先不说狂魔在十殿阎罗中的排名,就单单是十殿阎罗在北冥教的地位就非同一般。 当年被苏连云刺瞎双眼的白罗刹,那是北冥教的小头目,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可这个十殿阎罗的地位不止比白罗刹高出一点半点。 狂魔冷冷道:“你只要供出是谁指使你的,你们还有多少同党,同党的据点在哪,本君可以饶你不死。” “让我回答你那么多问题,就只是捡回条命,未免也太过寒碜了吧?” 苏陌寒说话之间,已从地上拾起一把利剑,这是最先一批被他杀掉的侍卫留下的,从材质上来看剑太过普通,恐怕无法承受狂魔的攻击,不过有把武器总比赤手空拳要强多了。 狂魔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苏陌寒故意调侃道:“难道不应该赏个千金,封个万户侯啥的吗?” 苏陌寒喜欢在战前调侃,完全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 狂魔信以为真,一本正经道:“这些好处都会有的,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那些问题,配合我的行动。” 狂魔以为苏陌寒真有要招出同党的想法,那他此行的任务便可轻松完成了,索性就先应允了苏陌寒想要的好处,最后事成之后还不是卸磨杀驴的事。 苏陌寒也故作严肃的说道:“指使我的人叫李狗肾,至于同党嘛就比较多了,容我好好想一想。” 狂魔望着苏陌寒,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呐呐道:“李苟圣?姓李,莫非是唐国的皇亲国戚?” 苏陌寒觉得逗这狂魔玩,真是十分有趣,于是继续玩弄于他。 苏陌寒说:“是的,他就是唐国的傻王。” 狂魔疑惑道:“什么杀王呢?本君怎么没有听说过?” 苏陌寒道:“不是杀王,是傻王,不说他了,说说我的同党吧!我们一起来的同党可多了,分散住在城里,这样不至于被你们一锅端了。” 苏陌寒见狂魔很是认真的听着,心中不免有些想笑。 他强行压制心中笑意,又继续调侃道:“咱们同党之中有王小猫、张全猪、赵大虎、陈中鸡……” “够了,你居然胆敢戏弄本君,我要扒了你的皮。” 狂魔说完发出阵阵怒吼,声音好似狼叫一般。 苏陌寒叹息一声,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相信,那没办法了。” 狂魔怒道:“你说的名字全他娘的都是牲口,这还不是戏弄本君,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第303章 吸功狂魔(3) 苏陌寒被狂魔当场点穿,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苏陌寒看出这个狂魔虽然厉害,可是智力方面很弱,只要抓住对方的这个弱点,完全有机会击破他的不败神话。 苏陌寒似要看看这个狂魔到底有多笨,于是继续辩解道:“狂魔大人,你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难道就不知道我们搞暗杀的人都有一个代号吗?这些带着动物的名字,就是我们的代号,平常出来办事都是用它,就算跟你说了真名,你也不见得知道嘛!更何况咱们刺客就像幽灵一样的存在,没有人知道我们真实的姓名,搭档之间也不知道。” 狂魔听完苏陌寒的解释,脸色似有一些变化,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那好,本君暂且相信你所说的话,现在你告诉我他们的落脚点。” 苏陌寒说:“没法告诉啊!你想这么多人分散在城里的客栈,我只能带你去一个一个的找,没法说出具体住的哪个房间,你们总不能把整个历城所有住在客栈的人都缉拿起来吧!” 狂魔直直的盯着苏陌寒,似乎对苏陌寒的话有些不太相信,可是苏陌寒表情平淡,又不像在说谎,这让他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了。 苏陌寒也开始有些佩服自己说瞎话的本事了,居然可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狂魔思量再三,的确不能因为苏陌寒的一句话就把历城搅得天翻地覆,于是他说道:“让你报出所有同党的落脚点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不如你先说出两个,待本君证实你的话所言非虚以后,再带你去亲自揪出剩下的刺客。” 苏陌寒诧异的望着狂魔,他没想到这个呆笨的狂魔,还是有些心机的,居然知道防范被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要是我供出两人,你又临时变卦,去找他们合作去了,那我岂不是做了叛徒,还没捞着半点好处,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了吗?” 狂魔眼珠一转,手中的钢球掂得更快了,嘴唇动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说的也有道理。” 苏陌寒道:“既然有道理,那还不……” 狂魔不等苏陌寒把话说完,他继续道:“不过本君向来说一不二,只要答应与你合作,便不会去找他人,你就放心吧!” 狂魔心里却想:本君不会找他人合作,可没说不会卸磨杀驴,嘿嘿! 苏陌寒道:“我相信江湖第一门派的阎君不会骗我区区一个小人物,那就告诉你两个同党的具体位置吧!你可要记住了,一个在李四客栈天字三号房,另一个在淳珠客栈天字三号房,一定不要记错了。” 狂魔担心自己记不住,手里的钢球也不掂了,嘴里不断重复着:“李四客栈,淳珠客栈,都是天字三号房……” 他重复了大概三遍,发现苏陌寒似在隐隐作笑,心中开始起疑,当他念出第四遍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狂魔恶狠狠地瞪着苏陌寒,怒道:“李四……淳珠……你是蠢猪,岂有此理,你敢戏弄本君。” “你还不算太笨,第四遍就发现了。”苏陌寒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你也没有动怒的必要,毕竟是你先想诱骗我说出同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咱们有来有往,也算扯平了。” “原来你小子早已看出本君是在诱你,却还故意顺着我的意思来,分明就是故意戏弄本君,本君要让你生不如死。” 狂魔又是一阵狼嚎般的狂叫,同时他手中的钢珠夹着一股劲力,迅速朝着苏陌寒飞驰而来。 苏陌寒身形一侧,手指迅速点在身上的几处穴位上。 顷刻间,苏陌寒便封住了自己的气门,以免被狂魔的独门绝技吸走内力。 狂魔早已习惯与这些封住气门的人作战了,虽然他的独门绝技毫无用武之地,可是能够震慑对手,让其实力大打折扣,便已达到他的想法了。 而那钢球砸了个空,击在了墙上,深深嵌入在了其中。 狂魔砸出钢球后并没急着动手,仿佛故意在等苏陌寒封闭气门。 他静静等着苏陌寒封住气门以后,才缓缓说道:“你那一点点内力,本君才不稀罕,不过本君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没有了内力,如何跟本君抗衡。” 苏陌寒抬剑直指狂魔,讥讽道:“没有内力总比没有脑子强吧!我也要看看没有脑子的人,到底还能如何张狂。” 狂魔气得连连暴喝,双手成拳,脚上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直直扑射向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挺剑迎了上来,可那狂魔不闪不避,直直朝着苏陌寒的剑尖扑去。 然而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撞上剑尖时,一道黑色气氲形成的拳影迸射而出。 与此同时,苏陌寒的身体也在朝着一旁旋转闪躲,剑也随即收了回来。 狂魔与苏陌寒的身体擦肩而过,那记黑色的拳风也跟着扑了个空。 拳风扑空,撞在墙上,瞬间化为雾气,迅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正在附近扑翅飞舞的几只蚊虫被那消散的气氲熏着,飞行动作立刻僵住,直直栽落下去。 狂魔发现自己被苏陌寒的虚招骗了,苏陌寒刚刚根本不是想要真正去迎击他,而是以此诱他出手,然后才伺机而动。 狂魔怒吼道:“臭小子,你居然还敢骗本君,我看你是活腻了。” 苏陌寒刚刚的诱招也算是铤而走险了,他要是再晚半刹,必然就成一具中毒而亡的尸体了。 以至于他闪开以后还在心有余悸,迟疑了片刻,没能及时接上招式,攻击狂魔身后的空门,错失了击伤狂魔的良机。 狂魔刚刚也是一时大意,没有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居然还会跟他玩虚招,幸好自己没有中招,现在他已不再会给对手可乘之机了。 狂魔右手成爪,一爪朝着身后的墙壁袭去,利爪上腾起一股内力,内力将墙壁击得粉碎。 他的手深深探入墙中,将那之前嵌入里面的钢球拿了出来。 苏陌寒看到对方如此生猛的内力,心中更显胆寒了。 第304章 剑挫狂魔(1) 狂魔凭借浑厚内力,硬生生将钢球取出,紧接着他身形一动,夹着凛凛夜风再次扑向苏陌寒。 苏陌寒再也不敢用同样的虚招去诱狂魔了,他知道对方吃了一次亏,一定有所警觉了。 苏陌寒这次没有任何动作,他打算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果然不出苏陌寒预料,狂魔吃了一次亏真的学机灵了。 他身体在苏陌寒身前骤然停下,只是施展内力催动手中钢球去袭击苏陌寒。 钢球在狂魔内力的牵引下,就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着的玩偶一般,来来回回在苏陌寒身边穿梭。 苏陌寒不断变化身形,扭动肢体,闪避着钢球的连番攻击。 钢球此刻被狂魔的无形真气操控,银闪闪的光芒很是刺目。 钢球起起落落,来来回回,仿佛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让人无法捕捉到它。 苏陌寒知道看似普通的钢球上附着了强劲的内力,所以他本来有多次机会攻击钢球,都因担忧那股劲力侵噬,不得不放弃。 狂魔以气御物攻击了苏陌寒十几招,看并无任何作用,便将铁球吸回掌中,握球成拳,一拳朝着苏陌寒击打而去。 苏陌寒依然只是闪避,可是这拳速度非常快,快得甚至都能看见一道道残影,因为狂魔出拳时手中有了钢球,钢球的重量增加了冲击力,所以加快了拳法的速度。 那些残影是因为狂魔出拳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前面的影像还未消失,新的影像又出现了。 苏陌寒闪避虽然已经很快了,可还是没有狂魔的速度快。 这一拳不偏不倚的击在了苏陌寒的左肩上。 苏陌寒顿时感觉好像被千斤巨锤击打了一下似的,整只手臂都在发麻、颤抖,被击中的肩部更是钻心的疼。 苏陌寒身形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右手握着剑用手背在伤上搓揉,尽量减缓疼痛。 狂魔一击得手并没趁势展开连续攻击,反而停下了手中动作,似笑非笑,一副得意的模样望着苏陌寒。 狂魔根本没有把苏陌寒放在眼里,所以也不屑把他轻易击倒。 狂魔打算用猫抓老鼠的方式,让苏陌寒感受生不如死,惊恐万状的滋味,这比直接杀了对方更加解气。 狂魔注视了苏陌寒很长一段时间,感觉苏陌寒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说话上了,他才开口说道:“小子,知道本君的厉害了吧?本君想要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苏陌寒现在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可是整只左臂还在发麻,完全提不上力来。 他怀疑是狂魔击中他的一拳带毒,毕竟使毒可是北冥教惯用的手段。 他嘲讽道:“你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何须用毒这等卑劣手段,看来你还是不够自信,害怕败给我这个小人物,我看狂魔之名简直虚有其表,狂魔也就是志大才疏,浪得虚名之辈。” 狂魔怒喝道:“放你娘的屁,本君刚刚使的是快拳根本没有时间用毒,少要污蔑本君,坏我名声。” “你没有用毒,那我手臂为何一直发麻,无法提劲?” 狂魔掂起手中钢球,洋洋得意道:“因为本君手中握有乾坤球,快拳同时也就成了重拳,你被重拳击中肩膀,没有骨裂已算万幸了。” 苏陌寒看着那个钢球,完全明白了,原来拳法的快与狠,全都在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钢球上,之前苏陌寒以为钢球只是用来练习内力收发的,现在想来真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乾坤球?真是一个好名字,一球可定乾坤,厉害,厉害啊!” 苏陌寒嘴上对那钢球一番称赞,心里却在想:若要击败狂魔,一定得想办法将此钢球与他分离,不然身法再怎么灵活,也难保不被快拳击中。 狂魔得意道:“现在才知道本君的厉害已经晚了,咱们继续吧!” 狂魔真是够张狂的,他出招也要知会对方一声以后,再开始慢慢展开架势,丝毫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都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尊驾的拳法足以媲美素有天下第一拳之称的'铁臂神拳',尊驾的武功比那柳瑶烟更胜一筹。” 苏陌寒面对狂魔的狂妄自大,只是不住的夸他,就是要让对方那种恃才傲物之心无限放大,都说骄兵必败,而狂妄的人也容易出现冒进之举,疏忽大意中必能露出破绽。 “本君只是无缘遇到那些所谓的天下第一,否则不论拳法、腿法、掌法、内力、轻功,本君都足以问鼎天下第一。” 狂魔没想到一点也不谦虚,苏陌寒给了一根竹竿,他就开始顺着往上爬了。 苏陌寒继续夸赞道:“尊驾简直就是全能王,足以成为超越武林神话苏连云的新一代神话。” 狂魔本来摆开的架势又收了起来,乐呵呵地说道:“全能王还不敢当,毕竟术业有专攻,比如兵器方面本君就不太擅长,还有用毒方面也不及教中的那些老古董,至于武林神话就更不敢当了,江湖中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太多了,做几套功夫法门的天下第一就足够了。” 苏陌寒本来以为狂魔在他这样的夸赞下,一定得忘乎所以,没想到对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看来他在江湖中也不是没有败过,只是击败他的人不图名利,将比斗的消息封锁了。 “不是全能王,不是武林神话都不要紧,至少用钢球做武器的人里面,你是天下第一,绝对的实至名归。” “本君这个不是钢球,是……” 狂魔忽然闭上了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看起来有些不安,似乎只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苏陌寒奇怪的盯着他,不明白他要说出的话究竟有什么不妥的,为什么会让他脸色变得那么凝重,到底乾坤球的材料是什么呢? 狂魔似也看出苏陌寒在思索他刚刚差点说漏嘴了的话,他不能让苏陌寒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打断苏陌寒的思路,吼道:“够了,给你说得也太多了,比本君一个月说的话都多,看本君如何让你死去活来,生无可恋。” 第305章 剑挫狂魔(2) 狂魔说完没有再等苏陌寒准备了,因为他已经给了苏陌寒太多准备的时间了。 只见狂魔双腿拔地而起,接着身子在空中掠过,双臂伸展开来,就像一只雄鹰在天际翱翔一般。 苏陌寒见过这门轻功,这门轻功名叫'燕雀无踪',乃是北冥教独有的轻功身法。 狂魔身形在空中拂过,掠至苏陌寒头顶时,突然俯冲而下,一脚直直踢向地上正在缓缓后退的苏陌寒。 狂魔动作宛如老鹰捉小鸡似的。 而苏陌寒的动作并不像小鸡那样惊慌失措,恰恰相反苏陌寒此刻很是镇定,身形一直朝着后面缓缓退去。 狂魔一脚踢下,快要触及到苏陌寒头顶时,苏陌寒才迅速闪开。 狂魔一脚踢空,借着坠力打算落下,可是小腿忽然被苏陌寒抱住,身形还在空中没有落下。 苏陌寒不等狂魔反应过来,抱着他的小腿就开始一阵狂甩,一直甩了三圈,才将狂魔甩了出去。 狂魔身子在空中翻转,不过只片刻狂魔就在翻转中稳住了阵脚,身形骤然飘下。 此刻苏陌寒的模样看起来却比狂魔更显狼狈,刚刚若不是狂魔极力反抗,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将狂魔甩出去了,使得狂魔没有丝毫损伤就挣脱束缚。 苏陌寒喘了一口气,挺剑朝着正在飘下的狂魔刺去。 苏陌寒这次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因为他明白一味闪避注定无法躲开狂魔的快拳,他不敢想象要是再被快拳击中,会不会还有刚刚那般轻松。 狂魔身体宛如一片落叶一样翩翩下落,当他瞅见苏陌寒想趁他立足不稳,一剑攻其不备时,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本来下落得很慢的身子,这下变得更加慢了。 苏陌寒的剑迅疾而来,半点也没有含糊,他才不管狂魔为何会减慢下落速度,反正他的心中已经又了一整套的连招,足可让狂魔十招以内没有还手之机。 然而结果却令苏陌寒瞠目结舌。 苏陌寒迅疾的利剑,剑身不住扭动,宛如一条银蛇,剑尖直指的方向不断变化,试图让对手琢磨不透他真正要攻击的方位。 只可惜苏陌寒遇到的对手不是一般人,这是赫赫有名的吸功狂魔,狂魔只是一招减缓下落速度,接着在苏陌寒剑身上一点,身子凌空腾起,轻轻松松避开了苏陌寒诡异难辨的一剑。 苏陌寒心中想好的一连串剑招,全部都无用武之地了,真是一个令他咋舌的结果,他根本没有想到狂魔也会选择避其锋芒。 苏陌寒站在地上,仰望着狂魔的身形在空中盘旋,看起来就好像猴子在望月,却又异想摘月一般可笑。 狂魔的身形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却见地上的苏陌寒没有要腾空一战的意思,于是说道:“怎么?内力封了,轻功也不敢使了呀?” 苏陌寒回道:“谁说我不敢使轻功了?我这是在地上以逸待劳,我看你能在上面盘旋多久,我就不相信你不会下来。” 其实苏陌寒没有施展轻功趁势压上去,主要原因是他已经看明白了情况,狂魔刻意在空中盘旋,也是在以逸待劳,只要苏陌寒掠上去,必然会吃亏的。 “好小子,既然你不敢上来一战,那本君就下来便是,本君倒要看看你能奈我如何。” 狂魔就是张狂,说罢身形在空中颠倒,一头向着苏陌寒栽来。 苏陌寒见势不妙,料想狂魔这招颠倒头脚的招式,一定是为了利用钢球的优势,发挥快拳居高临下压制于他。 如果真是这样,苏陌寒料定自己必将在五招以内就被狂魔击败。 苏陌寒看清楚了形势,挺剑迎上狂魔。 果不其然,狂魔又在快要撞上剑尖时挥出一拳,拳法控制恰到好处,刚好撞上苏陌寒的剑尖。 只见一股劲力将苏陌寒的剑尖击弯,甚至险些击断,幸好苏陌寒有所准备,在狂魔击中他的剑尖时,苏陌寒已然在收力了。 与此同时,苏陌寒借助狂魔袭来的这股劲力,身形往后倒飞出去,脚尖在地上划起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然这些血不是苏陌寒的,而是苏陌寒的脚底在无意间沾染上那些侍卫的。 苏陌寒借力倒飞出去,狂魔气得嗷嗷直叫,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腿猛踏在地上,震得大地都似在颤动一般。 他指着苏陌寒大骂道:“龟狲子,你老这样躲躲闪闪干脆做只缩头乌龟算了。” 苏陌寒右脚尖在地上划过三丈血痕,忽然伸出左脚向后一蹬,稳稳停下了后退的身形,笑道:“阎君不要动怒啊,我知道自己刚刚不借力避开你的锋芒,必然立刻落败,就好像刚刚我挺剑朝你杀来,明明已经想好连招,不想阎君却借力腾起身子,以至于我只能在下面傻望着了,若要说在下是乌龟,那阎君不是老……乌龟了吗?” 狂魔开始听苏陌寒一句一个阎君的称呼,还以为对方以被自己的魄力所征服了,却不想苏陌寒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辱骂自己是老乌龟。 狂魔气得面红耳赤:“你……你强词夺理。” 苏陌寒见狂魔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于是也不再多言。 他刚刚确实用了一招跟狂魔一样的方法,借力避闪,暂避锋芒,这也算是以牙还牙了,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了。 狂魔也是一样,他此刻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苏陌寒生吃了不可,哪里还有心情跟苏陌寒废话。 狂魔不再对苏陌寒谦让了,他脚上一蹬,一招“野蛮冲撞”直袭苏陌寒而来。 此刻的狂魔就如一头疯牛一般,来势汹汹,踏过之处的地板都已碎裂,一排排深深的脚印烙在了地上。 脚印四周还在扑腾着白色的气氲,看来这一招野蛮冲撞耗费了狂魔不少的内力,足见他是下了血本去干苏陌寒了。 苏陌寒见势被震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人以如此强劲的内力踏地而来,气势如虹,震慑九洲啊! 虽说苏陌寒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顶尖高手。 可是此次历城之行,险象环生,也算是碰到过一次真正的顶尖高手对决了。 第306章 剑挫狂魔(3) 苏陌寒前不久才在临江渡口见过天下第一指南宫败天与天下第一神捕骆云合力迎战过拳法和腿法分别的天下第一雌雄双煞柳氏兄妹,对于当时的情景仍是记忆犹新。 这些可都是顶尖高手对决,打得可谓是风云变色,却也没有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内力,难怪狂魔敢说自己可以问鼎内力天下第一,看来这根本不是狂魔在张狂,而是一个实诚的人在阐述事实。 当苏陌寒从震惊中反映过来,准备闪身躲避时,狂魔一拳已经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肋骨发出断裂的声音,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苏陌寒身子倒飞出去撞在了三丈开外的一颗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大树被撞得枯叶纷纷飘落,夜色下看着枯叶飘落的黑色影子,仿佛就像一群昼伏夜出的蝙蝠,受惊之后的景象。 苏陌寒撞在树上,摔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五脏六腑似乎仍在震荡,胸口断了两根肋骨,好似针扎一般刺痛。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狂魔,心想要是狂魔借机而上,他可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狂魔没有顺势而上,他身形停在了击飞苏陌寒的地方,怒道:“你为什么不闪躲?你就那么瞧不起本君吗?很好,不躲是吧,我就……” “喂,大哥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不想躲,而是没有来得及躲掉,你当我脑子进屎了呀?非要受你一拳重击。” 苏陌寒打断狂魔的话,忍不住吐槽了一番,接着低声自语道:“说不定我脑袋真的在茅坑里进了屎,看见对方那么猛烈的一击,居然还有功夫出神,不然凭我轻功完全可以躲掉的啊!” 狂魔盯着苏陌寒,怒气消减了许多,说道:“原来你是武功不济,躲不掉本君的一拳啊,本君还以为你是瞧不起我呢!” 苏陌寒趁着对方还没出手,赶紧扶着身后的大树站了起来,可是受了这样的重创让他显得很是憔悴,握剑的手甚至都变得有气无力,软绵绵了。 狂魔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嘲笑道:“你瞧瞧自己那模样,受我一击就变得要死不活了,还怎么跟我打啊?真是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 狂魔说完又仔细打量了苏陌寒一番,接着对那些侍卫、暗卫们说道:“你别说这小子长得秀秀气气,白白净净,还真是有点像个娘们,该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哈哈……” 狂魔说完放声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阵哄堂大笑。 当然他们也不全是为了迎合奉承狂魔,主要还是看见苏陌寒被打成这样,心里很是解气。 苏陌寒本来就是男生女相,有他母亲的倾国倾城的容貌,所以杨然见到他就开始怀疑苏陌寒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苏陌寒被狂魔当众羞辱,却是不急不躁,他反而借着狂魔把目光投向手下之际,偷偷解开了身上封住的气门,一股暖流自气海处涌向全身,开始修复他受到震荡的五脏六腑。 狂魔笑得都快岔气了,一边笑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们说要不要……把这龟……孙子的衣服扒了,看看……他到底……是公还是母呀?” 这些侍卫与暗卫都在盯着狂魔说话,以示他们对狂魔大人的尊敬,殊不知苏陌寒在此时已经偷偷解开了气门。 他们应承附和,齐声高呼:“扒掉衣服、扒掉衣服……” 狂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看本君一件一件扒下他的衣服,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 狂魔再次把目光聚集到苏陌寒身上,他掂着手中的钢球,故作一副苦涩的模样,说道:“臭小子,你也听见了,这可是大家的意思,可不是本君想要扒你的衣服啊!” 苏陌寒听得出这是狂魔太过在意自己的面子,故意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推卸到手下身上,为自己做出扒男子衣服的丑事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苏陌寒不能让狂魔这样羞辱自己,他要点穿狂魔心里打的如意算盘,看看狂魔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是否还敢做出这等有损江湖名声的事情。 “你自己有着断袖之癖,想要扒人衣服就尽管来啊,何必想做又不敢承认,真是枉称英雄好汉,我看你根本连个娘们都不如。” 苏陌寒一番劈头盖脸的谩骂,让狂魔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狂魔三番两次欲要嘲弄苏陌寒,可都落得一个自己反被戏弄的下场,他自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用拳头来扳回自己丢掉的颜面了。 他已下定决心,不再跟苏陌寒多言半句了,以免自己再吃嘴上不太会说话的亏。 他要打得苏陌寒无法与他逞口舌之快,要打得苏陌寒心服口服。 狂魔身体周围暴起一股浓浓的白色气氲,气氲看着就如清晨中的浓雾,浩瀚无垠的真气迅速将狂魔笼罩在雾霾之中,整个人的影像显得有些恍惚飘渺。 苏陌寒见狂魔催发如此强大的内力,心里已经清楚,狂魔接下来的攻击一定不比那野蛮冲撞逊色。 他这次不能再走神,不能再大意了,否则就没有机会再活着走出王府了。 苏陌寒聚精会神的盯着狂魔,看着狂魔在浓雾中缓缓朝他走来的身影,眼球甚至都恨不得瞪出来了一般。 他要仔细看清楚狂魔的每一个动作中的细节,哪怕在浩瀚真气形成的浓雾干扰下无法看得太清楚,他也必须去仔细观察。 因为只有从细节中找出破绽,找出应对办法,他才能利用偷偷解开气门,身上聚集起来的稀薄内力,出其不意的击败眼前这个恶魔般存在的恐怖人物——狂魔。 浓雾缓缓朝着苏陌寒蔓延而来,雾中狂魔踱步逼近,口中说道:“虚无缥缈间,云深不知处。” 狂魔的声音空洞宏亮,虚幻飘渺,乃是用内力催发而出,声音在整个王府中回荡。 苏陌寒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了狂魔的意思,这句话一直以来便是北冥教的招牌,凡是听到此话,谁都知道京师北面万寿山无边幽地的北冥教来了。 第307章 剑挫狂魔(4) 凡事识趣的人都会让道,不识趣的人也只能沉默不语,谁敢与天下第一门派北冥教争锋,谁就是闲自己命太长了。 而北冥教的大人物凡是发出这句招牌口号,必然会伴着浓雾现身,因此江湖上的人都认为这是一句震慑敌人的口号,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乃是北冥教的一门秘传绝学——北冥心经。 北冥心经是一门内功心法,习练心经小成便可移动七经八脉,让内力游走的规律变化万千,劲气斗升,威力倍增。 心经大成便可吞吐日月,斩铁断金。 吞吐日月便是将体内真气瞬间抽空,让浩瀚无垠的真气迸发出来,片刻便可把场内所有事物笼罩,然后急剧收缩真气,将对手吞噬在其中,受到全身如蚁一般啃噬的难受滋味,最后再将体外真气归于气海,达到内力外泄回流的自如控制。 斩铁断金即是把内力聚在一点,发挥出最具威力的致命一击。 昔年的北冥老祖便是用斩铁断金的手法,一击破了混元宫柏星河的顶级金钟罩体——先天罡气,威名大震,从而开山立派,才有了如今的北冥教。 北冥心经的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北冥心经小成的作用其实与天机门的逆天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逆天决是在危机时刻气血逆行,真气逆流,把内劲以另一种方式催发出来,达到威力更盛的效果。 虽然逆天决与北冥神功有着同样的效果,可以增加内劲的威力,可是逆天决却存在着反噬自身的不良后果,每次施展逆天决就如这门功法的名字一样,简直是在逆天而行,本该水往低流的自然规律被强行改变,那自然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因此逆天决不可擅用。 北冥心经则不一样,它本就是辅助作战,增强内力的法门,不管如何使用都不会损害自己的气脉。 当然如此厉害的心法必然不能流传出去,所以北冥教一直把它作为一个秘传绝学,除了十殿阎罗以上的忠诚教徒,一般弟子就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其他的江湖人士了。 这也难怪江湖中人会把那句话误以为是北冥教的标志口号。 苏陌寒当然也同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狂魔此刻正在运用北冥教最可怕的心法。 要知道狂魔本就有吸人内力的邪功,这些年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的内力,本就是一个内力非常强劲的人物了,若再配合上北冥心经,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若是真的等到他大成之日,恐怕难有敌手。 冥王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防着狂魔练成北冥心经,篡权夺位,因此拖滞了很多年,如今年事已高,活不了多少年了,也不担心有生之年会看到狂魔练到北冥心经巅峰状态,所以才肯把心经交给他。 狂魔也是真够憨厚老实了,早就坐上十殿阎罗之位,本应理所当然学习北冥心经的他足足被冥王忽悠了这么多年,拿到心经时还感激涕零,表示要誓死效忠冥王。 如果不是冥王的顾虑,恐怕苏陌寒看到的浓雾就不止这么少了,而是直接将他一并吞噬在其中,好似禁锢了一般,只能任由狂魔决定生死了。 只可惜狂魔修炼北冥心经才只有几年的功夫,内力外泄的量还不能太大,否则无法回流,就得白白丢失大量的内力了。 苏陌寒看见缓缓逼近的狂魔,似已知道这些浓雾非同一般,万万不能被其束缚住了,因此他一直死死盯着狂魔的一举一动,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雾气稍有一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几次惊的心惊肉跳,以为狂魔要出手了。 狂魔并不急着出手,只是将钢球放进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布袋中,小布袋的上面绣着一个双鱼图案,图案上是两条鱼盘绕追逐在一块,就好像一个圆形的八卦图案。 这图案寓意着年年有余,生生不息,天道循环。 狂魔将乾坤球装在锦袋中,刚好寓意了袋里有乾坤,乾坤又被象征着内力生生不息的锦袋包裹在里面。 这代表狂魔用内力掌控钢球,内劲因有它而不再空乏,它因内劲而让人看不到真容,变得神秘莫测,互补互助,寓意非凡。 狂魔故意把动作放得非常缓慢,他就是要给苏陌寒制造这种强势压制的压迫感。 他想让苏陌寒在惊恐万状下精神崩溃,哪怕苏陌寒不会奔溃,看到对方惊恐的模样,他也觉得解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狂魔的身形总算来到了苏陌寒约莫一丈的地方,他不想再跟苏陌寒说什么了,所以并没有停止脚步,仍在缓缓逼近。 苏陌寒瞅见狂魔已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知道对方随时都会动手,雾气更是就在眼前,拼命一战已是迫在眉睫。 压迫,很强的压迫感让苏陌寒想要退缩,可是后路已被大树挡住,眼下只能破釜沉舟,奋力一战了。 苏陌寒没有因为压迫而露出恐惧,相反他的斗志已经遇强变强了,能够跟这样的高手对战,那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死又何惧! 狂魔一点点朝着苏陌寒逼近,脸上本是得意之色,可是却见苏陌寒不但没有丝毫恐惧,还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杀气也更浓了。 狂魔的得意瞬间消散,代替得意的是愤怒,自己的又一次如意算盘落空,怎叫人不愤怒呢? 只见狂魔手臂一挥,一股浓浓的白雾如一条水柱一般朝着苏陌寒激射而去。 苏陌寒一直都在防范着狂魔出手,就在浓雾直袭而来时,他手中剑光一闪,一剑刺入雾气之中。 雾气形成的水柱忽然变了形态,宛如一条巨蟒般朝着苏陌寒的长剑缠绕上去,速度非常的快。 苏陌寒试图收剑,奈何强劲的内力缠得太死,狂魔内力化作的形体也不是苏陌寒可以抗衡的。 苏陌寒眼见雾气就要缠绕到剑柄处了,若是被雾气缠住手臂可就难以挣脱了,于是他只好弃剑而避。 ——————— 云少感谢大家的支持,求月票、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求支持……各种求! 第308章 剑挫狂魔(5) 由于狂魔运用北冥心经催发的雾气缠绕速度太快,苏陌寒刚刚弃了剑,身子还没来得及闪避,雾气把缠绕着的利剑绞得粉碎,又径直朝着他的胸膛袭来。 雾气如飓风一般狂袭而来,苏陌寒只能将轻功身法发挥到极致。 只见苏陌寒身形闪电般的移位,本来他站立的地方影像甚至还未消失,那影像被宛如飓风般的雾气击中,雾气穿透影像击打在了大树上,飓风般的雾气气柱也随即化为了虚无。 同时,那颗大树也被瞬间击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乳白色的汁液打湿了树杆。 雾气击中的影像只是苏陌寒轻功速度太快而形成的虚影镜像,这样的镜像能被雾气击中,足以说明雾气袭来的速度有多迅急了。 狂魔一击袭空明显迟疑了一下,他似没有料到苏陌寒还有这等轻功身法,不过他没有就此顿下,因为不管苏陌寒轻功有多厉害,狂魔都有信心用北冥心经打死他。 狂魔在雾气中手臂一挥,又是一条巨蟒般的雾气朝着苏陌寒扑去。 这次的雾气比刚才一击更有灵性了,它好似被附着了生命一般,不断变化方向,追击着不停闪避的苏陌寒。 苏陌寒身形飘逸潇洒,不拘不束,身形不断在露天坪上变幻位置,时而掠起翻飞,时而弯曲迈步而行,弄得追击他的雾气也不得不在变化方向中减慢速度,眼看好几次都要追击到苏陌寒了,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不过狂魔战斗经验丰富,面对苏陌寒的躲闪退避,显得倒是不急不躁,一边催动雾气追击苏陌寒,一边缓缓推动身体周围缠绕着的雾气,渐渐朝着苏陌寒压制而去。 同时狂魔脚上还不断把散落在地上的兵刃踢飞出去,让兵刃凌空击向苏陌寒的'前路',试图以阻断苏陌寒前路的方式,前后夹击如鼠蹿一般逃避的苏陌寒。 内力形成的气柱追击、脚上踢飞兵刃阻断前路、身体还缓缓推动浩瀚无垠的真气压制,狂魔的一心三用,真可谓是战略部署分明,把一个顶尖高手的实力尽数展现了出来。 场面上,只见一条形如狂蟒的气柱在疯狂追击着苏陌寒,身形灵活自如,扭动起来如碧浪拍打海滩似的,所过之处无不是残枝断木,沙石碎叶,断石破土,一片杂乱景象。 气柱的威力惊天动地,气吞山河,而那一柄柄凌空向着苏陌寒左右袭来,欲要阻挡他变化方向的刀剑迅疾如寒风,快如惊雷后的闪电,不断朝着苏陌寒飞驰而去。 苏陌寒清楚自己不能因为这些兵刃就放弃改变方向的打算,那样他的速度必然躲不过身后追击的气柱,所以他只能冒险变化方向,心里暗自祈祷自己不规则的变化方位不会撞上狂魔踢来的刀剑。 狂魔是随机踢的刀剑,他也不知道苏陌寒会往左转弯,还是会朝右改变方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苏陌寒不要改变方向了。 说白了就是起一个震慑作用,就算苏陌寒没有被吓住,兴许也能碰运气把踢出的刀剑刺中目标。 然而运气似乎更加偏向于苏陌寒,狂魔踢出了四五把兵刃都没刺中苏陌寒,眼看第六把剑在苏陌寒凌空腾起时差点刺中他了,却是从苏陌寒腋下斜飞了上去,仅仅偏了半寸不到的距离,甚至还被苏陌寒凌空一招'空手接白刃'夺下了长剑。 手中有剑的苏陌寒更是信心大振,时而还会以不灌注内力的形式发出叠阳九式中的第三式'回光返照',将身后飞来的刀剑击落,让狂魔欲断前路的憧憬彻底破碎。 狂魔见苏陌寒从容应对,将他一心三用制造出来的压迫情况破解,却也一点没有要放弃的念头。 狂魔依然施展着北冥心经操控气柱追击苏陌寒,推动身体周围的雾气压制,把战圈慢慢缩小,让苏陌寒可以闪避的地方越来越小。 同样狂魔踢飞地上散落刀剑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没有刀剑时,他甚至去踢那些被气柱击碎的石头,以此方式干扰苏陌寒。 狂魔知道虽然这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是他就是要跟苏陌寒拼消耗,看看苏陌寒的体力更盛,还是他的内力更强。 此时那条内力形成的气柱在狂魔的操控下追击着苏陌寒,由于苏陌寒故意乱变方位,让人捉摸不定,故而使得那条雾气被绕来绕去,变得形似一坨大麻花。 终于雾气绕得太长,狂魔有些无法驾驭,最后整条蜿蜒曲折的气柱消散在了空气中。 苏陌寒此刻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不过总算是躲掉了狂魔难缠的一击。 苏陌寒感觉身后劲气消失,料定狂魔操控的内力拖得太长,已然无法驾驭,趁此机会稍作喘息。 狂魔之前因为多次没有乘胜追击,顺势击败苏陌寒,从而才使得苏陌寒三番两次挑衅于他,甚至越来越不容易收拾了。 他可不会再让苏陌寒有喘息之机了,不然如此没完没了的耗下去,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 狂魔腰马合一,气沉丹田,双臂向两边伸张,然后迅速向上抬起,再手心朝下压于胸前,体内向外不断输出的真气已经被他归于了气海。 他做完这些举动那是为了完全隔断体外笼罩的真气与体内真气的链接,因为他要将体外的真气全部袭向苏陌寒。 他要趁着苏陌寒歇息之际,防备心最弱之时,无法闪避得太远之余,一击必杀苏陌寒,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他体外的真气确实不少,有一间茅草屋那么大,如果一并朝着苏陌寒袭去,这就好比一间茅草屋朝人砸来一样,而且还是朝一个正在歇气的人砸来,如何避得了呢? 狂魔也是料定苏陌寒无法躲开范围这样大的一股真气,所以才不惜损耗这么多的内力,也要速战速决,立马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苏陌寒还站在那里歇气,仿佛之前与气柱的一番追逐让他相当疲惫一般,竟好似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朝他逼近,致命的一击就在眼前。 第309章 剑挫狂魔(6) 狂魔把内外真气的链接阻断以后,又迟疑了一下,犹豫是否要孤注一掷,消耗如此巨大的内力去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他只想了半刻时间,毅然决然的选择就这样做了,要是畏首畏尾只怕最后消耗的内力会更大,能够只消耗一部分内力就能解决的问题,狂魔觉得都不是问题,因为他只要再找两个内力精纯的人便可补回来。 狂魔这样决定以后,又看见苏陌寒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正是当机立断,一击必杀的最好时机了。 狂魔一咬牙,心一横,赶紧施展北冥心经强行剥离了体外的真气,然后双掌推出,内力从掌心迸出,以气御气,将形似假山一般庞大的雾云朝着苏陌寒极速推去。 雾云在狂魔的推动下,如泄洪之水奔流湍急,波浪滔滔。 又如高山雪崩气势磅礴,来势汹汹。 由于雾云的速度太快,只能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朝着苏陌寒砸了过去,接着发出一声巨响,强劲的内力把那一大片区域击打得石屑乱窜,尘土飞扬。 大地也在巨响后晃动起来,宛如地动山摇,天塌地陷了一般,动静异常的大,好几颗大树都被掀翻了,整个露天坪一片狼藉。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发生爆诈般的战场,都想看看这个苏陌寒是不是被轰成肉屑,残躯满地都是了。 然而烟尘散尽,只有狂魔一人立在场中,根本不见苏陌寒的身影,同样也不见苏陌寒的残躯。 狂魔立在场中,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傻愣愣的站着。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苏陌寒去了哪里,本来有人还以为苏陌寒被巨大的内力轰成了粉末,可是他们看到狂魔的表情,就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了。 大家当然不敢去向狂魔问明情况了,他们只能提起手中武器,呐喊着要去搜查苏陌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当他们张罗着要去追杀苏陌寒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露天坪的上空,出现在了狂魔头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神奇失踪的苏陌寒。 苏陌寒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又出现在了大家视野里。 只不过苏陌寒这一次出现得太突然,太让人难以理解他是怎么躲开那致命一击,又怎么凭空出现在露天坪上空的了。 苏陌寒出现以后没有一丝犹豫,身形在空中一阵比划,很快一道剑芒从他剑尖射出,强劲的剑芒直劈向狂魔。 狂魔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在苏陌寒诡异消失的事实中难以释然。 当他感觉一股劲力直扑而来时,一道如惊雷滚滚风驰电掣的剑芒,带着强烈的寸劲已然出现在他的头顶,居高临下的俯冲而来,宛如晴天的霹雳,天外的陨石。 狂魔已经没有时间再做闪避,狂魔的骄傲自大也不屑去做闪躲。 他迅速腾起一股内力,浓浓白色气氲迅速在他掌心聚集,然后他的双掌朝头顶推出,雾气迅速在他头顶形成好似水屏般的扇形护盾。 强大的剑芒撞击在护盾上,瞬间护盾好似镜面一般破碎,接着消散在夜风中。 同时强劲的剑芒也被护盾挡下了坠落之势,迅速变得黯淡无光,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阴寒戾气。 狂魔在护盾破碎的瞬间挥出一记快拳,彻底将剑芒击成了碎末,黯淡的剑芒好似濒临死亡的萤火虫,带着幽暗荧光,宛如细沙似的倾泄而下,落在狂魔身上、肩上、头上,便再也没有了色泽。 狂魔只片刻便破解了苏陌寒的剑芒,而且还是硬生生扛下的,不禁得意忘形,喝道:“好小子,还敢偷偷解开气门,真当本君不会吸你功力吗?” 狂魔在说话的同时,身上的动作丝毫也没有懈怠。 只见他五指张开,微微弯曲,双手一只高举在头顶,另一只架在脖颈处,掌心都对着头顶的苏陌寒。 而双足一点,正要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嘴上同时低念着:“魑魅魍魉吸功大法。” 狂魔的'法'字才刚刚吐出,双足的脚尖还没离开地面,忽见上空又一道剑芒从苏陌寒那柄异常平凡的长剑中迸射而出,急射而下。 狂魔刚刚将魑魅魍魉吸功大法施展出来,收招阻挡已然来不及了,只能压住脚上步伐,朝一旁迅速急闪。 别说狂魔的轻功还真是不错,难怪他之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资格做轻功天下第一。 只是狂魔习练的北冥教轻功身法'燕雀无踪'再怎么厉害,也不及轻功中的魁首天机门轻功身法'月落无影'厉害。 苏陌寒的这一道剑芒来势如此迅猛,恐怕连'月落无影'也不见得可以成功避开,更别说'燕雀无踪'了。 狂魔的要害躲开了剑芒,头冠至腰部以上却被剑芒的锋刃划过,头冠劈碎砸落在地,头发蓬乱,显得更加符合狂魔的称谓了。 除此以外,他的上衣被划破,整个背都露了出来,背上剑锋划伤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幸好狂魔闪了一下,要不然这一剑恐怕将划得更深。 狂魔觉得自己刚刚太冒进了,也不防范苏陌寒接下来的连招,故而才吃了这样的大亏。 狂魔吸取了教训,准备收功以逸待劳,却没想到苏陌寒的第三道剑芒眨眼又到。 这下狂魔彻底避无可避,内力也来不及在收掉吸功大法后再去形成护盾了,因此他只能在没有内力护盾的情况下,硬生生去接苏陌寒的剑芒。 这一道接一道的剑芒可是苏陌寒叠阳九式中的杀招'羿射九日',硬抗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杨然的前车之鉴还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果不其然,狂魔手臂交叉护在头顶,剑芒打在他手臂上时,他整个人向下一沉,双腿陷入了泥土中,泥土埋到了他的脚踝。 而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异常难看,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模样,他的双臂依然举在头顶,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只片刻,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溢出鲜血。 然而苏陌寒在空中的身形依然还在舞动,顷刻间第四道剑芒又从剑中迸发而出,接踵而至。 第310章 艺园奇女(1) 苏陌寒这一招'羿射九日',一共会迸发出九道剑芒,每一道剑芒都是内力促发的,所以要想将九道剑芒一并使出,非得有很强劲的内力不可。 上次苏陌寒在使用非常消耗内力的'霞光万道'以后,只能击出四道剑芒已算极致。 而这一次他事先没有耗费内力,甚至连狂魔都不知道他气海解开了,自然而然他能击出的剑芒会比上次多一点。 只不过也仅仅只是多三道剑芒,毕竟苏陌寒内力有限,能击出七道剑芒已算极致了。 只见第四道剑芒又不偏不倚的打在狂魔双臂上,他陷入泥土中的双腿埋得更深了,嘴角的血也由溢出变为了止不住的涌出。 第五道剑芒又如雷电般闪了下来,四周的侍卫与暗卫见势不妙,一拥而上要来救驾,可是他们的身手哪里快得过剑芒。 只见第五道剑芒又击在了同样的位置,剑芒击中以后,一股浓浓的真气向四周扩散,把那些一拥而上的乌合之众掀翻一片,只剩几个之前没有受伤,武功又稍微强点的暗卫还勉强站立在场中,不过已是很难顶着如此强劲的剑气前去援助狂魔了。 再看狂魔,他硬生生抗了五道剑芒,带着护腕的双臂已经开始发颤,双腿已被泥土埋到了膝盖,嘴里的血已经顺着下巴涌下,染红了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狂魔就是狂魔,纵然伤成了这样,仍是笔直的矗立于场中,整张脸虽然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眨眼间,第六道剑芒又如一条倾泄而下的瀑布一般,迎头砸向狂魔。 '羿射九日'的九道剑芒是逐道递增威力的,因此这第六道剑芒比前面的更是猛烈,宛如一记重锤,直接将狂魔如钉子一般深深敲进了土里。 狂魔已被泥土埋到了腰部,下盘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举起的手臂也已经垂下,再也没有力气去扛苏陌寒的剑芒了。 此刻狂魔眼神里也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绝望,因为他目光有气无力的环视了一遍四周,唯一可以救他的那几名暗卫,也在第六道剑芒的内劲下,被彻底震翻了。 狂魔抬头看着缓缓朝着自己落来的第七道剑芒,终于闭上了眼睛,高傲自大的他,即将为自己的傲娇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就在第七道剑芒落至狂魔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时,一根好似箭羽却又在一端挂着一个铁钩的东西横空出现,这东西直直击向剑芒。 与此同时,一件三尺长两寸宽的物件也朝剑芒凌空袭来。 仅瞬间,又有一把形似钝剑的物件朝着剑芒直刺而来。 三件物件出现的时间相仿,可是距离却不相同,方位也是三个不同方向,但是却偏偏在同一时间撞上了剑芒。 此刻剑芒距离狂魔头顶不足一寸,剑芒散发出来的剑气甚至都割断了狂魔的一缕发丝。 可是就在剑芒要杀掉狂魔的时候,却被这三件来得恰到好处的物件击溃,剑芒瞬间化为雾气散在了风中。 三件物件击碎剑芒以后,又互相碰撞在了一起,借着反弹之力朝着它们来时的方向原路返了回去。 苏陌寒已经再难发出第八道剑芒了,因此他在这些物件返回之时,也只好身形迅速向下飘落,脚尖点在了狂魔头顶之上,如金鸡独立一般屹立于狂魔的头上,目视着四周,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援助狂魔。 这三件来历不明的物件的主人似乎也没有再继续蛰伏起来的意思,他们在东西返回到近前时,陆续从暗处掠了出来。 首先掠出的一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一把接住了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是那根好似箭羽却又带个铁钩的物件。 她接住以后身子朝着一颗大树扑将上去,接着他手中的东西突然射出了一条好似铁链一般'铛啷啷'作响的东西,那铁链的最前端就是那个铁钩。 只见铁钩不偏不倚的钩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而她的身体则宛如荡秋千一般荡了过去,接着在树枝上晃荡了几下,铁链缓缓伸长,他的身形则平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动作洒脱,轻快。 那人落至地面以后,仿佛按动了什么机关,铁链开始迅速收缩,本来钩在树枝上的铁钩被生生拽了下来,可是没有料到铁链被她收回以后,那树枝也从铁钩挂过的位置折断了,树枝就那样连着一些没有断的树杆挂在空中缓缓晃动。 第二个掠出的人,身形在空中踏着莲步,宛如凌空踏步一般走来,然后弯腰接住她的东西。 她接住那件长三尺宽两寸的物件后,迅速在空中撑开,赫然竟是一把比一般油纸花伞大了一倍的铁伞。 她打着铁伞缓缓从空中飘落,看动作飘然若仙。 第三个掠出的人,身形凌空飞来,一脚点在了那把形似长剑的物件上,接着踏物落下,那人落地后,脚下的物件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声,原来是一柄铜锏。 三人陆续落地,率先开口的人是那打铁伞的女子,女子一席白衣,笑容清甜,声音更是如那出谷黄莺:“刚刚是谁狂妄到不可一世,现在怎么被人打得要死不活,还……还被人踩在脚下啦!” 那持箭羽一般奇怪武器的女子连忙指责铁伞女子的不是,她说:“雅婷妹妹,不得无礼,阎君那是轻敌冒进,大意之下才给了这小子可乘之机。” 叫雅婷的女子辩解道:“雪菊姐姐,他哪里是轻敌冒进,分明就是怕咱们抢了他的功劳,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们只是王府的客人,帮助定山王解决一下刺客,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功劳,他为何那么紧张,非让我们自己守着门前的一亩三分地,还说什么自扫门前雪,要不是咱们好心过来援助,他可就被人敲进土里活埋掉啦!” 叫雪菊的女子说道:“阎君那是体恤咱们,看咱们舟车劳顿而来,想让咱们好好歇息一下。” 第311章 艺园奇女(2) 雅婷好似对狂魔有着很大的成见,故意冷嘲热讽道:“他那分明就是瞧不起咱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结果轻轻松松就被人打成这样了,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信了,打架不光需在武艺上见真章,还需斗智斗勇,不过他的勇气还是值得赞赏的,已经被人踩在头上羞辱了,却还有勇气活着。” 狂魔此刻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能否听清她的话,就算狂魔能够听清楚,也完全没有力气去争辩、发怒。 苏陌寒见两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把其他人当回事,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一言不发的青年男子身上。 青年手中握着铜锏,毫无表情的凝视着苏陌寒,他就这样盯着苏陌寒,仿佛也没有把其他人当回事。 苏陌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人搞懵了。 这三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两个女的不停言语,甚至还一贬一夸的议论狂魔,丝毫不将这个恐怖级的北冥教大人物放在眼里。 另一个男子却是恰好相反,不仅一言不发跟个哑巴似的,更奇怪的是这个人一直盯着苏陌寒,就好像认识苏陌寒一般,感觉他就是冲着苏陌寒而来的一般。 可是苏陌寒又从未见过此人,更别说会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两个女的不停言论狂魔,一个男的直直盯着苏陌寒,三个同时现身的人,既然心都不在一起,仿佛三人就不是一路人。 可是他们非一路人,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王府,又同时出手去救狂魔呢? 雪菊柔声说道:“雅婷妹妹,你可不要这样误会阎君,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决的事,尽量不去假手于人。” “他有那么好心,咱们江湖中人就不会叫他狂魔了。”雅婷说完,生怕雪菊又说狂魔的好,赶紧继续道:“行了,姐姐,我对这胡须邋遢的狂魔没有半点兴趣,倒是这位英俊少年让我有点好奇,你说他是怎么以弱克强,反败为胜的啊?” 她们的话题终于从狂魔身上转移到了苏陌寒身上。 雪菊柔声说:“他能击败阎君主要是靠六分实力、三分智谋,一分运气。” 苏陌寒听她这样说,也是来了兴趣,淡淡一笑,插话道:“这位江湖同道中人如此详细的分析我能击败狂魔,不知有何依据啊?” 雅婷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喂,小子,你怎么那么没有礼貌,抢了我欲要说的话啊?” 苏陌寒尴尬一笑,没想到这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性格个性居然如此豁达,一点也没有把苏陌寒当作刺客,反而是以一种常人之间的一颦一笑来交流说话。 雅婷见苏陌寒尴尬不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目光又投向了雪菊,她说:“雪菊姐姐,你是怎么分析出他只有六分实力、三分智谋、一分运气的呢?” 雪菊开始没有搭理苏陌寒,因为这个叫雪菊的女子可不像雅婷那样天真无邪。 她的年纪看起来就比雅婷大了许多,脸上甚至都有眼角纹了,眼神里也满是沧桑岁月的痕迹,尽管皮肤看着有过保养,但却不难让人看出她的真实年纪已在临近五旬的阶段了。 在她这个年纪,本来就要成熟稳重得多,所以不会与一名刺客搭话,以免被误认为是同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既是懂得避嫌,也是不想自贬身价和刺客去聊天。 如今问题又从雅婷口中问出,她觉得有必要回答一下了。 雪菊说:“他刚刚在与阎君交手之际,便已经料到阎君会有轻敌之心,于是一直夸赞阎君,贬低自我。接着他又且战且退,诱骗阎君深入冒进,最后阎君大意,误以为他已经狼狈不堪,无法躲避,故而耗费大量内力,使出乾坤一掷,没想到根本没有掷中目标,结果他反而借着场上情况不明,出现在了上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压制阎君,把力量上不足的颓势情况,以地理位置的优越拉平了。” 雪菊一口气说了一堆言论,说的是合情合理,头头是道,只是她在说到关键处,却停下来喘气歇息了。 雅婷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跟个小孩一般追问道:“雪菊姐姐,然后呢?你倒是快说呀!” 雪菊歇了口气,见雅婷太着急了,于是继续说道:“他占据优势地形以后,赶紧朝阎君发出一击,其实这第一道剑芒是一个诱招,那是为了告诉阎君,他的气穴已经解开,让阎君使出魑魅魍魉吸功大法。结果阎君果然上当,接着便是他刻意压缓了的第二道剑芒,以及接踵而至的连番攻击。” 雪菊一番话,把苏陌寒使用在狂魔身上的手段都点明了出来,看起来悬之又悬,峰回路转的战况,被她说透以后,也就一文不值,稀疏平常了。 雅婷拍手称赞道:“雪菊姐姐真厉害,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伎俩,真不愧是咱们巧手艺园的慧心素女。” 雪菊听到雅婷这样称赞自己,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嘴上也没有出言谦虚,就好像雅婷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夸赞的意味似的。 苏陌寒知道雅婷的话的确没有夸赞的味道,当他听到这位雪菊的绰号叫慧心素女时,便已然清楚了眼前两位女子的身份。 先说这位慧心素女傅雪菊,她是巧手艺园的智多星,圣母的左膀右臂,位列艺园六大奇女子第一位,比上次死于钱帮已故帮主沈立忠手里的纸鸢阁主方琳茵在六大奇女子中的地位还高出两级。 傅雪菊本是市井中的卖菜大娘,因为有着一颗慧心,机缘巧合之下被巧手艺园的人在采购食材时发掘,由此正式步入江湖。 傅雪菊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了,有了巧手艺园这个平台,她将自己的智谋与慧心施展到了有用的地方,甚至根据自己十几年卖菜生涯,研制了一件新型武器,也就是卖菜大娘常用的秤改良而成的稀有武器。 她此刻手中的这件武器,那个形似箭羽却又带钩的物件便是她的武器。 第312章 艺园奇女(3) 这件武器上的铁链一端有一个铁钩,这在秤上的作用是用来挂起需要秤重的物体的,名曰秤钩。 傅雪菊之前用铁链一端挂在树枝上,便是利用了秤钩的抓力。 铁链的另一端是秤杆,本来标准的秤是没有那么长铁链的,而铁链也应该由麻绳代替,甚至按动秤杆上的机关,铁链还可随意收缩,这些都是在傅雪菊的改良下设置出来的,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件稀有武器更加实用。 因为秤杆中要隐藏细长的铁链,所以秤杆也比一般的秤杆更粗长。 当然它虽粗长但不笨重,因为秤杆里是空心的,那是为了把铁链暗藏在里面,只要在攻击敌人时,按下秤杆上的暗格,铁链便能可长可短,远攻近攻都很实用。 秤杆的末端又是尖锐如箭头一般,再加之武器重量跟一柄重剑相仿,只要遇到近战情况,亦可将铁链全部收缩在秤杆里,然后把秤杆当剑使,只是秤杆圆润光滑没有利刃而已,不过用此武器施展直刺格挡等剑招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正所谓秤不离砣,当然秤被改成了武器,自然也少不了秤砣。 那秤砣有什么作用呢?都知道秤砣是实心生铁铸成,击中目标必然重创对手,这样杀伤力惊人的武器自然得用于突袭。 秤砣在傅雪菊改良的武器上,就是一个起到突袭作用的辅助武器。 秤砣武器的原理也很简单,傅雪菊把拴在秤砣上的麻绳也改变成了一尺长的铁链代替,然后又在铁链的另一端加了一个手掌长的手柄,以便使用时更容易甩动秤砣。 秤砣一般情况下,藏匿在背后的腰带上挂着,出现僵持不下的局面,或是颓势局面之时,便取下秤砣,一手使用秤杆剑法,一手使用秤砣甩锤法,软中带刚,刚柔并济,真是非常厉害的稀有武器。 傅雪菊还根据这件武器的特性,自创了一套实用性很强的武功,如此一来,一位普普通通的卖菜女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慧心素女。 另一位天真无邪的白衣女子叫沐雅婷,她是巧手艺园油伞坊的坊主,统领巧手艺园旗下三十多家分布在江淮一带的油伞作坊。 因为江淮一带多烟雨,故而油伞作坊也是巧手艺园的摇钱树之一,地位在巧手艺园之中自然非同一般。 沐雅婷也因作为油伞坊主,惯使一把铁伞,铁伞又名金刚伞。 别看沐雅婷清颍脱俗,年青貌美,其实她真实年龄已是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了。 只不过沐雅婷仍是童心未泯,一副年轻女子的装束,不成亲不生子,故而把身材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身姿曼妙,高挑漂亮。 再加上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故而显得青春美丽,宛如妙龄少女一般。 沐雅婷在江湖中被称作无忧痴女,这个痴不是痴呆的意思,而是痴情的意思。 据说沐雅婷一生未嫁,只是在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个人只是在她被色鬼打晕掳劫时,仗义出手救下了她。 她醒来以后记住了色鬼惨死后的伤痕,一直苦苦寻觅此人,并扬言说:此生只为恩人披霞帔戴凤冠,我在艺园盘起及腰长发等君来。 正是她这种不知救命恩人是男是女,依然以身相许的'痴',使她有了无忧痴女的江湖称号。 有人曾经问过沐雅婷,要是那位救命恩人是女子咋办? 沐雅婷的回答也是绝了,她说:同性难道就不能相爱吗? 有人问她,假如那个人是一个将死之人,或是一个年事已高无心娶妻的老者,你咋办呢? 沐雅婷没有任何表情,非常平淡的回答:我就嫁给他的儿子、孙子、或者曾孙子,他如果没有子嗣,那我就此生不嫁,孤独终老。 大家都弄不明白,只是一次普通的英雄救美,怎么会让沐雅婷不惜余力也要报答。 其实那是所有人只看到了英雄救美的表面。 这个色鬼乃是当时名镇四海的品花圣手,采花大盗中的顶尖人物。 品花圣手看上了沐雅婷,甚至不惜屠了沐宅十八口人,就连两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沐雅婷那时候才十六岁,差点遭了品花圣手的凌辱,又亲眼看到一家十八口人被残忍杀害,这等仇恨可想而知。 只是这些没人知道,因为沐雅婷只是告诉世人,她是在被一个色鬼调戏时,被人救下的。 她没有说出具体情况,就是怕品花圣手的余党根据情况找到恩人报仇,那她不就是间接给恩公带来麻烦了吗? 如今的沐雅婷身居高位,依然为了当初的承诺没有嫁人。 沐雅婷的地位究竟有多高呢? 都知道纸鸢阁主方琳茵排在六大奇女子的第三位,而这沐雅婷仅次于她,位居第四。 沐雅婷心中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只要自己爬到六大奇女子第一位,有能力应对品花圣手的余党后,便告诉天下人其中的实情。 当然若在四十岁时还没达到奇女子第一位,她也会将实情说出,因为她要留二十年时光陪伴恩公,至于能不能活到六十古稀之年,她还不知道呢!所以必须得留一些时光陪伴恩公,或是恩公的子嗣。 苏陌寒总算知道了这两位女子的身份,然后再结合她们之前的对话一想,总算想明白了艺园的奇女子突然出现在定山王府的原委。 这两位巧手艺园的大人物原来是知道了纸鸢阁被钱帮屠灭的事,专程赶来讨个说法的呀! 她们应该是才到历城,打算借助定山王的威望,发难钱帮。 只是不巧的是杨然受了重伤,她们只好暂且住下。 夜间,苏陌寒前来行刺,她们本就有事相求定山王,于是想着借此机会出一把力,事后定山王也不好不卖这个人情。 然而狂魔却让她们不要插手,所以才闹得沐雅婷对狂魔意见很大,一直冷言相对。 至于傅雪菊应该心里也有怨气,只是她心计太重,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她们心里不甘,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等到狂魔被苏陌寒打得命在旦夕了,她们才出手,这显然是想给狂魔一个教训,又不想让王府说她们见死不救。 第313章 艺园奇女(4) 她们从暗处现身以后,沐雅婷就不住挖苦嘲讽狂魔,傅雪菊完全是可以让她不要多嘴多舌的,可是她却并没有阻止,完全就是把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借着激将法的方式让沐雅婷去说了,典型就是在把沐雅婷当枪使。 沐雅婷也真够单纯的,一个在巧手艺园打滚了二十年的老江湖,被人利用以后,居然还很崇敬的夸赞傅雪菊,真是笨女人啊! 苏陌寒当然不去管也不去想这些琐事,他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起来那位使铜锏青年的身份了。 因为苏陌寒在听到沐雅婷说出傅雪菊就是慧心素女时,心中不免一颤,同时他无意间瞥了那位青年一年,发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居然也有了一些奇怪的表情波动。 这奇怪的表情看着好像是紧张,又好像是害怕,更好像是心虚。 苏陌寒猜测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跟巧手艺园刚刚结下梁子的钱帮之人。 苏陌寒是江湖通,再根据这个人的年纪,以及温文儒雅的气质,推测他十有八九就是钱帮新任帮主沈文极。 只是苏陌寒还不知道沈文极会使铜锏,毕竟这个沈文极在江湖上虽有才气之名,却无半点战绩,根本没有几人知道他武功多强,使用什么武器。 但是那些对于苏陌寒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借着巧手艺园与钱帮的矛盾,摆脱三人的困局。 苏陌钱本来也不想用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可是眼下他根本就不是三位高手的对手,想在王府脱身就只能如此了。 “雪菊姐姐,妹妹还有一事闹不明白,你说这小子是怎么躲开狂魔老头的'乾坤一掷',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他的头上,从而扭转战局的呀?” 沐雅婷这个问题问得确实不错,就连向来号称有着一双慧眼,可以看清楚一切不明之事的傅雪菊也很想知道苏陌寒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傅雪菊出于身份的原因,自然不便去向一位刺客讨教,索性借此机会,让沐雅婷去问个明白。 “妹妹为何不去直接问他呢?他作为当事人,更能把其中玄机说得更具体。” 沐雅婷眼珠一转,也觉得此话有理,于是便转而冲苏陌寒嚷嚷道:“小子,我有话要问你,你是怎么……” 苏陌寒打断了沐雅婷的话,抑扬顿挫,故作神秘道:“小姐姐,我的耳朵又不聋,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总之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 沐雅婷听到苏陌寒称呼自己为小姐姐就觉得尴尬,自己分明都是已经可以做苏陌寒娘亲的人了,还被这样称呼,再加上苏陌寒的语气本来就有些抑扬顿挫,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轻浮。 “你……你不说也就罢了,这是什么态度,跟个臭流氓似的,枉你长着一张俊美的皮囊,敢情是个花花公子,看我不毁了你的容貌,省得你去魅惑少女纯情之心。” 沐雅婷性格直爽,说完便把之前收拢的金刚伞又撑了起来,拔出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 苏陌寒连忙说:“小姐姐且慢,我刚刚那种说话态度还不是跟这位温文儒雅的沈公子学的,文人墨客不都是这样抑扬顿挫说话的吗?” 苏陌寒以一招巧妙的答辩,故意把两位艺园奇女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位一言不发的青年身上。 沐雅婷天真无邪,但是却并不傻,加之她性格直爽,当即便直言问道:“你说他是什么人呢?钱帮少主沈文极?” 苏陌寒反问道:“除了我们的沈公子,还有谁配得上温文儒雅四个字呢?” 沐雅婷似乎还有一些不相信,认为苏陌寒是在使诈,她之前已经见识过苏陌寒诱诈狂魔了,再笨的人也会有点戒备之心了。 沐雅婷只能直接去问那位沉默不语的青年:“你真的就是儒生虎子沈文极?” 儒生虎子是沈文极在江湖中的称号,当然这个称号也是借着有他父亲在江湖中的地位而得来的。 “没错,我就是沈文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所谓父债子还,如今我爹已经仙逝,他对巧手艺园所做的一切,都由我来一力承担。” 沐雅婷喝斥道:“哟,看你秀秀气气,还挺有骨气的,咱们纸鸢阁一百多条人命,是你承担得了的吗?” “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些惨死之人的结局了,只能想办法尽量弥补过失,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只要我能办到,一定……” 这次是傅雪菊沉不住气了,死去的纸鸢阁主方琳茵可是她最好的姐妹,除此之外那位被沈文极杀人灭口的纸鸢阁左护使还是她的亲侄女。 傅雪菊本想让侄女来异国他乡立功,年底再调回总坛做自己的亲信助手,没想到却害得她惨死异乡,这也难怪傅雪菊要亲自跑一趟历城了。 傅雪菊打断沈文极的话,厉声道:“够了,你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敢情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朋友是吧?若你是真心想要弥补过错的人,为何不在事发后登门请罪,非要等到我们亲自到了历城来找你兴师问罪呢?” 沈文极解释说:“事发以后,本来我是想第一时间前去巧手艺园请罪,无奈我与父亲意见不合,争执之中被他削掉了半只耳朵,表面上一直在府中静养,实则是我父亲怀疑我跟纸鸢阁来往密切,将我禁足在了家中。” 沈文极不愧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人,把一切解释得合情合理,不免让人都有些理解他的处境,甚至同情他的遭遇了。 沐雅婷也是那种嘴硬心软的女子,当下说道:“雪菊姐姐,他好像说的是真的,我之前也收到过琳茵姐姐的书信,她在信中说过她们与钱帮少主已经搭上了关系,立足历城指日可待了。” 傅雪菊眉梢一蹙,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呀,你就是太过单纯了,你是不知道人心叵测,说不一定他那是借机打进咱们内部,探听纸鸢阁的虚实,拔掉历城最后的一颗眼中钉,独霸整个历城啊!” 第314章 红粉相救(1) 钱帮曾经大肆驱赶佛家弟子,禁止佛教、道教、儒教在此立足,又不惜掀起一次次腥风血雨铲除历城的其他江湖势力,意图独霸历城的野心,昭然若揭。 沐雅婷想到这些,不禁也觉得傅雪菊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应承道:“姐姐说的也有道理,这些读书人的心里墨汁多,心都给染黑了。” 沈文极辩解道:“我如果真的图谋纸鸢阁,那又何必与父亲彻底决裂,甚至……甚至做出弑父这等天地不容的事呢?” 傅雪菊道:“谁知道你的父亲是不是诈死,说不定这是你们父子的伎俩,意在独霸历城,同时沈立忠那个杀猪的又能以金蝉脱壳的方式顺理成章的退出江湖了。” 沈文极见傅雪菊话中带刺,句句扎心,咄咄逼人,显然对钱帮极为怨愤,他曾经也听纸鸢阁左护使说过自己的姑姑是艺园六大奇女之首的傅雪菊,当然也就能够理解傅雪菊对钱帮为何会有这样深的仇恨了。 沈文极只好略带苦涩的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大可同我去府邸,看看我爹的尸体是真是假。” 沈文极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句句属实,居然甘愿冒着天下之大不为,不惜打扰父亲惨死的亡灵安息,也让艺园的人前去验尸,这真让众人有些惊诧。 沈文极见傅雪菊表情也有略微变化,心想此事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他为了让人心惶惶的历城,不要再起风波,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两派的恩怨化解了。 只听沈文极又继续说:“关于钱帮欲要独霸历城的事,那只是我父亲的念想,我一直都认为历城乃是天下人的,需要天下人一同扶持,勤勉共济,并不是一门一派就能使他繁荣昌盛起来的。” 沈文极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口气,继续说:“唉,沈文极不才,无法撑起历城的这片天,所以我的主张一直是敞开大门欢迎各门各派入驻,并非闭门造车,做那偏安一方的井底之蛙,因此艺园若要回来,我钱帮愿意出钱出力为其修建一座比之前更加宏伟的纸鸢阁,并且广邀天下豪杰前来为其剪彩,当着众豪杰的面向艺园圣母负荆请罪。” 沈文极态度诚恳,为了弥补过失也算是不惜余力了。 可是面对如此大的好处,傅雪菊却丝毫没有动心,坚持己见,说道:“你做那些虚的东西有何用?命就得用命来偿还,血就得用血来祭奠。” 傅雪菊说完,按动了秤杆上的机关,一条铁链直射沈文极而去,铁链最前面的一轮铁钩上下颤动,看着就好似蝎子的尾巴,锋利的钩子闪烁着阴寒的光,让人心里莫名的生起一股寒意。 沈文极却没有丝毫表情,面对不可避免的一战,他心中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了,所以才会显得那么平淡。 沈文极不疾不徐,等到铁钩到了身前,才以一招'锏震猛虎'抽打向铁钩,欲要给那张牙舞爪的铁钩来个当头棒喝。 然而让沈文极有些始料不及的是铁钩到了他的身前,忽然如同一条灵蛇一般弓起了身,铁钩看着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脑袋,凶相毕露,龇牙咧嘴。 沈文极因为没有料到铁钩会突然改变方向,摆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攻击态势,故而一锏劈空。 只见铁钩好似高亢的蛇头,在沈文极一锏劈空的同时,直直朝着他的面门扑来,仿佛要将沈文极当作鱼儿一般钩起。 当然沈文极也不是任人摆布生死的鱼儿,他在劈空的同时,迅速压住铜锏的下落之势,赶紧发力抬起铜锏去挡铁钩。 傅雪菊的铁钩先发制人,却没想到铜锏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如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挡在了沈文极的身前,两者居然在沈文极脸庞之前不足一寸的地方撞击在了一起。 铁钩虽然没有钩中沈文极本人,却是钩中了沈文极手中的铜锏。 傅雪菊见势赶紧按动了机关,铁链迅速朝着秤杆中收缩,因此沈文极也被手中的铜锏带着向傅雪菊拖行而去。 沈文极双足在地上摩擦出两道长长划痕,可是沈文极横举着的铜锏却一动不动,若是沈文极随便动一下,铁钩就会顺着锏身滑落,根本不至于被拖过去。 沈文极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是故意让傅雪菊拖行过去的,因为他的铜锏没法远攻,只能近战,必须得借助这个机会,假意任她傅雪菊摆布,等他到了近前,就能发挥自己锏法的特长了。 而傅雪菊作为慧心素女,自然也能看出沈文极的用心,她依然选择把沈文极拖行过来,主要是想将计就计,毕竟她的铁钩虽然可以远攻,但是操作起来相当耗费体力。 在傅雪菊看到沈文极出锏速度如此快时,就已经想到自己铁钩既费力又讨不着便宜,还不如近战来得实际,所以她借此机会将计就计。 只见沈文极被傅雪菊拖至近前,沈文极脚下猛力一踏,脚上一股内力震碎了地板,脚底没入了地板之中,将拖行的势头稳了下来。 接着沈文极手腕随之一扭,他那只本来还是捧在锏身上的左手,突然一掌朝着傅雪菊拍去。 与此同时,沈文极握锏的手腕一抖,铜锏借着铁钩的拉扯之力,横劈向傅雪菊的臂膀。 傅雪菊面对突如其来的连续两击,模样倒也显得从容不迫,一点也不失奇女子之名。 她接下来的举动则让人更是惊震。 只见她不管不顾沈文极拍来的一掌,仍是双手握住秤杆,用秤杆带尖的一端朝着手肘外的方向猛的戳去。 秤杆的杆尖不偏不倚的抵在了沈文极顺势横劈而来的铜锏上。 在两者撞击在一起时,秤杆因为撞击颤动了一下,使得傅雪菊握在秤杆上的手也滑了一下,看起来险些没有被铜锏这股猛力的一击打得滑落出去。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一刻,也在秤杆滑动的一瞬间发生了。 就在秤杆滑动的那一刻,傅雪菊手指一发力,让秤杆宛如马车的车轴一般旋转起来。 第315章 红粉相救(2) 傅雪菊手中秤杆旋转的同时,刚刚在锏身上滑落的铁钩本来已经像一条死蛇一样软落了下去,突然又跟死而复生了一般,随着秤杆旋转而甩动起来。 铁钩甩了一周,忽然铁链猛的伸长,就像蝎子尾巴一般扎向了沈文极的肩膀。 此刻沈文极的左掌还没击中傅雪菊,他想要闪躲就得撤掌,可是早已看清了这一切的傅雪菊故意把胸膛让给他打了一掌,此刻掌已如离弦之箭,难以收回,就算收回也来不及了。 沈文极没有时间犹豫,这一掌本来是诱骗傅雪菊出掌相对,然后借着锏上的力道劈落单手戳来击挡的秤杆。 沈文极甚至都把傅雪菊会用戳招来扛铜锏一击都算到了,却没想到傅雪菊看出来他的一掌是虚招。 傅雪菊将计就计的应对方法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沈文极逼入了绝境。 沈文极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他看到傅雪菊没有挡这一掌,就料到自己中了反间计。 他此刻想收虚招已经来不及了,眼下只能把虚招做实,以求在自己的身体受到攻击前,先将傅雪菊震退出去。 沈文极本来是怀着一颗化干戈为玉帛之心,只想将傅雪菊的武器击落,让其知难而退。 然后他们再宁心静气的好好谈谈,并不想伤害到她,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这样做了,因为他不能败了,否则更加没有筹码去言和了。 沈文极手掌忽的腾起一股内力,一掌直直打在了傅雪菊的胸膛上,震得她胸前的软肉上下颤动,身子向后倾去。 在她身体倾退的同时,她手中的铁钩狠狠扎进了沈文极的肩头。 傅雪菊紧紧拽着铁钩上链接着秤杆的铁链,欲要借助沈文极挺立的身形,稳住自己后倾的势头。 可是傅雪菊哪里知道沈文极也是一个狠角色,就在铁钩深深扎进沈文极皮肉之中,扯着沈文极往前倾而去时,沈文极左手已经迅速收回,并在刹那间拽住了铁钩末端的铁链。 沈文极本想拔出铁钩,无奈铁钩已经穿透了他肩上的皮肉,钩上带着倒刺,想要拔出铁钩首先需要止住傅雪菊拉扯的力量。 可是现在情况那么危急,想在手臂被钩住的情况下让傅雪菊撤力,那就好比被渔翁钓到钩上的鱼儿,只能任人摆布,完全由不得自己。 沈文极当机立断,选择了'壮士断臂'的打法,当然他不是真的断臂,只是抓住铁链,手上腾起一股内力,内力迸发为内劲,硬生生把铁钩扯了出来,一块血淋淋的皮肉还挂在铁钩的倒刺上,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可那看起来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沈文极,硬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当然沈文极能有这般忍耐力,主要源于他给继母写情诗以后,无时无刻不被父亲打骂,由此而来便有了很好的忍耐力与沉稳的好性格。 傅雪菊的铁钩不知道钩住过多少人,可是依然被沈文极的举动震住了。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人生生挣脱铁钩了,但却是第一次见人在如此剧痛之下,居然面不改色。 沈文极左手紧紧拽着铁钩,停顿了一下,似乎因为剧透而在喘气,接着他手上一用力,拽着铁链将后倾的傅雪菊朝着自己方向拉来,同时他右手忍着疼痛挥出一锏。 由于沈文极的这一招来得出其不意,导致傅雪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幸好傅雪菊反应过来后,动作上非常灵敏,就在沈文极一锏劈至她的肩前时,她身子一侧,横着秤杆向上斜顶上去,杆尖再一次与铜锏撞在了一起。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沈文极抓住铁钩的手也在此刻朝着傅雪菊猛的袭去。 他就这样借着傅雪菊的铁钩,深深扎进了她的手臂中,好一招以牙还牙。 当傅雪菊感觉出来手臂一阵刺痛时,才知道沈文极迅猛的一锏实际也是虚招。 还好沈文极没有咄咄逼人,在铁钩扎进对方的手臂以后,沈文极身体骤然向后飘去,顺利退出了傅雪菊的攻击范围,同时也给了傅雪菊一个喘息之机。 一旁观战的沐雅婷见势,赶紧掠身而来扶着傅雪菊,同时防范沈文极的进一波攻击。 傅雪菊眼里全是血丝,一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 她使用这件武器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铁钩伤着,怎叫人不愤怒呢? 她一边将铁钩从手臂里缓缓拔出,一边愤怒的咆哮道:“闪开,我要把他钩在历城的城楼上,给钱帮那群土狗瓦鸡一点颜色看看。” 沐雅婷平常跟傅雪菊自然是姐妹相称,可是真的认真严肃起来,傅雪菊毕竟还是她的顶头上级。 如今傅雪菊发怒了,沐雅婷自然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能听她的话,默默闪到了一边去。 傅雪菊的伤势当然也没有严重到需要沐雅婷救援的地步。 她见沐雅婷退下后,又朝沈文极发起了攻击。 沈文极本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他在等待一个言和的契机,可是他又见傅雪菊横刀立马杀了过来,当下只能再较量一番了。 两人再一次缠斗在了一起,杆尖连戳十几击,可是都被沈文极劈锏挡了下来。 沈文极轻功不错,他不断掠起身形,俯冲攻击傅雪菊,锏在刹那间劈出三连击,打得傅雪菊只能不住退避。 两人打得难分秋色,沐雅婷也看得格外认真,准备随时在傅雪菊需要时,助其一臂之力。 可是三人却并未发现,苏陌寒已经乘着他们战得难分难解时,悄悄溜走了。 当然巧手艺园的两位奇女子才不管那么多呢,她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冲着钱帮来的,如今沈文极已在她们眼前,哪还有心情去管王府的刺客苏陌寒啊! 至于钱帮的帮主沈文极倒是冲着苏陌寒来的,因为他之前答应帮助宁不凡解决掉苏陌寒这个麻烦。 并且他又从宁不凡那里得知苏陌寒此行目的是来刺杀杨然的,所以当他听闻杨然遇刺以后,便打算来王府探探情况,不想却听到又有刺客来了。 第316章 红粉相救(3) 沈文极用敏锐的直觉判断,这个人就是他要帮宁不凡找的人。 沈文极一面派自己的随从回去告知宁不凡等人,并且让他们组织人手在王府外守株待兔,而他则亲自前来击杀苏陌寒。 一来他是为了报答宁不凡的帮忙之恩,完成自己答应宁不凡的承诺。 二来他帮王府除掉了刺客,自然就把沈立忠在位时,一直跟王府关系很僵的局面调解改善了。 他的想法确实不错,却没有料到中途杀出来一个傅雪菊。 沈文极现在自然没有心思去管苏陌寒了,他既然已经帮宁不凡找到了苏陌寒的行踪了,那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完成自己的诺言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就让钱帮的弟子辅助宁不凡解决吧! 更何况他现在正被傅雪菊纠缠,想要摆脱傅雪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说想去管苏陌寒这一茬子事啦! 苏陌寒借着煽动两派之间的恩怨,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三位高手眼皮底下溜走了。 至于那个要死不活的狂魔,也没人理会他,谁叫他那么狂妄,非让王府的人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过来援助,自己守好自己脚下的阵地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让王府的家丁去通知那些客人好好呆在房中,如有误伤概不负责。 所以狂魔被打成这样,也硬是没有人来帮忙,虽然最后狂魔生命危在旦夕时,沈文极他们出现了,那也是他们几个人各怀鬼胎,心中都有自己的如意小算盘。 傅雪菊与沐雅婷是想给王爷一个人情,这样才方便她们请王爷帮忙找钱帮讨还血债。 沈文极帮忙的原因已经说过了,主要是想报答宁不凡的恩情,再者就是拉近王府的关系,总之没有谁是真心实意来救狂魔的。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狂魔捡回了一条命,还有继续狂妄下去的本钱。 …… 月落乌云满天星,风吹草动人不移,一样的夜空,一样的王府宅院,不一样的两个人。 就在王府的某处院落中,孙沙平又与岳语琴拉扯在了一起,四周还不时传来刺客闯入的喊声,可两人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在撕扯争执。 孙沙平说:“师妹呀!你就别再犯傻了,姓杨的已经伤成那样了,你还留在王府干嘛啊?难道你想做那混蛋的未亡人?” 岳语琴好气的吼道:“不用你管,你只要别再喝醉酒又胡说八道就行了。” 孙沙平苦涩道:“你就听师兄一句吧!赶紧跟我一起离开王府,你想要的生活,只有我孙沙平才给的了你,也只有我孙沙平才是真心爱你,真心对你好的人。” 岳语琴辩解道:“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想让天下人怎么耻笑我,说我岳语琴是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自私小人?” 孙沙平道:“师妹,你就别在欺骗自己了,我知道这个关头了,你才不在乎什么外界人的看法了,你只是在等那个姓苏的,可是你别痴心妄想了,那小子是不会来的,他才不管你……” 孙沙平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他才不管你是否过得好不好呢!” 孙沙平在哽咽一声以后,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眼神也很不自然的朝着岳语琴身后望了一眼。 虽然孙沙平的这些变化不是很明显,但是他们的距离隔得非常近,岳语琴借着月光便能看清孙沙平的那些微妙变化。 岳语琴缓缓转过头,朝着孙沙平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长廊里站着一个人。 这人的手轻扶着柱子,手中握着一柄还在淌血的剑。 他的嘴里正吐着粗气,身上也有几处血痕,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撕扯中的岳语琴与孙沙平,眼神是那么的有神。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此刻的孙沙平估计已被这人的眼神射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陌寒。 原来苏陌寒摆脱沈文极等人后,准备按照之前从任顺冲那里得到的地图逃离王府,可是出乎苏陌寒预料,王府早已有了准备。 不管是苏陌寒之前跟随盛光毅进来的路线,还是苏陌寒踩过点的任顺冲画的地图,都已被王府的人以重兵堵截的方式封锁了。 苏陌寒只能不断改变路线,尽量避开王府的封锁线,不知不觉间他竟闯入了王府的贵客区,撞到了孙沙平正在对岳语琴动手动脚的场景。 苏陌寒刚刚来到此间便被孙沙平发现了,他也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一些什么,他只认为孙沙平对岳语琴很不礼貌,典型的欠揍。 若不是苏陌寒一路杀来有些疲乏,真想上去把孙沙平的命也给顺便带走了。 岳语琴看见苏陌寒出现在了长廊里,开始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加上苏陌寒穿着的衣物是王府的暗卫服,她还以为眼前的暗卫只是有着苏陌寒一样俊美的面容,却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苏公子真真切切就在自己的眼前了。 岳语琴凝视着苏陌寒,苏陌寒也深情的望着岳语琴,两人足足对望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把夹在两人中间的孙沙平尴尬得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了。 终于苏陌寒开口说道:“姓孙的,你做过什么卑鄙龌龊的事,自己心里明白,不是不报,那只是时候未到,赶紧把岳姑娘放开,别再那里痴心妄想,以为癞蛤蟆蹦高一点,就能吃到天鹅肉了吗?” 苏陌寒的一番话激怒了孙沙平,本来孙沙平就对苏陌寒充满了怨气,一直没有机会发泄出来,如今看到苏陌寒虎落平阳了,却还耀武扬威,不管是出于骨气与面子问题,还是出于旧仇与新怨,都不会错失这个对付苏陌寒的机会。 同样苏陌寒的一番话还把岳语琴惊醒了过来,她终于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苏陌寒了,除了苏陌寒说话能给岳语琴一种牵动心扉的特别感觉,她再也找不着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了,这也正是岳语琴移情别恋的主要原因。 第317章 红粉相救(4) 岳语琴从出神中清醒过来,她挣脱了孙沙平的拉扯,大步大步朝着苏陌寒迈去。 因为她的步子迈得比较大,衣裙被风吹得烈烈作响,发丝也在风中凌乱飞舞,仿佛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然而岳语琴才跨出了两步,孙沙平忽然从她身边掠过。 只见剑光一闪,孙沙平腰间的长剑赫然刺向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此刻的心思都在奔着他而来的岳语琴身上,哪里知道孙沙平会突然掠至,故意破坏他们重逢的浪漫场面啊! 孙沙平的突然一剑,确诊实杀得苏陌寒有些措手不及,尽管苏陌寒发现以后,把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可是肩膀还是被刺中了一剑。 这一剑是竖着刺入苏陌寒手臂之中的,若是再深入一点点,恐怕苏陌寒的手筋就被割断了。 若是苏陌寒没有用尽全力去闪避,那剑锋刺入的地方也就不会偏差那么远了,恐怕断一只手还是轻松的了,要是再慢一些可就是一剑穿心了。 孙沙平刺中了苏陌寒,由于这一剑刺穿了苏陌寒手臂上的皮肉,在如此容易敏感的手臂肌肉处捅上一剑,疼痛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苏陌寒这种经常受伤的人,却都难以忍受这般疼痛,不由得发出一声沉吟。 岳语琴听到苏陌寒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嘴上劝阻道:“孙沙平,你再伤害苏公子,我就跟你恩断义绝。” 她的话说的如此严重,本以为孙沙平会就此罢手,哪里知道孙沙平此刻已被怨念冲昏了头,哪里还去管岳语琴说的什么。 孙沙平打算先把苏陌寒杀了,再去好好跟岳语琴解释,他不相信嘴硬心软的岳语琴会真的为了苏陌寒跟他决裂。 他也不相信苏陌寒与自己师妹几面之缘就真的可以敌得过他与师妹十几年的感情。 孙沙平迅速把剑从苏陌寒左臂拔出,又是一剑横扫向苏陌寒的咽喉,剑锋寒气凛凛,剑身在颤抖中腾起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剑气。 苏陌寒还没有来得及被孙沙平的剑气震住,却已看见孙沙平的剑扑面而来,劲风猛烈,气势逼人。 苏陌寒赶紧举剑竖挡,同时身体往后倾斜,两剑撞上以后,苏陌寒顷刻间便撤招,猛刺向孙沙平的腹部。 孙沙平的剑虽被苏陌寒阻扰了一下,可是挺剑横扫的势头没有被挡下来,因此他的剑依然还在沿着轨迹扫去。 可是因为格挡了一下,阻碍了利剑的攻势,苏陌寒的咽喉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因此孙沙平一剑扑了个空。 而苏陌寒虚掩一招格挡,实则一剑刺入了孙沙平的小腹。 苏陌寒这一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他故意偏移了两寸,没有伤及孙沙平的肾脏。 他虽然在孙沙平三番两次对岳语琴无礼之事上非常生气,可是看在岳语琴的份上,他怎么也不能痛下杀手啊!要是真的刺伤了孙沙平一个肾,让其一个肾脏影响了那种难以言语的羞羞事,那他岂不是还得帮孙沙平传宗接代吗? 苏陌寒将剑没入孙沙平腹部以后,迅速收剑挡下孙沙平又返扫回来的剑。 两剑相撞,又是一声铮鸣的脆响,苏陌寒身形借着这股相撞后的反弹力度,迅速朝着身后飘飞出去。 孙沙平则捂住腹部伤口,沉吟不语。 岳语琴看见两人都受了伤,知道再继续打下去保不齐就会有一个人死在当场,她不想看到苏陌寒有事,于是她大声吼道:“够了,你们别在打了,一人一剑就这样扯平了,谁在动手,我可就要跟他翻脸了哈!” 孙沙平腹部被苏陌寒轻轻松松刺了一剑,如此奇耻大辱,岂能就此罢休。 可是他又有些顾及上次在树林中的一战,苏陌寒的实力明显高出自己一头,要是真的纠缠不休,恐怕也讨不着半点好处。 孙沙平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阴招,说道:“好吧,今天我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可是你穿成这样来王府,想必就是今晚闯入王府的刺客吧!我是有意要放你,不知道王府的人会不会也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 原来孙沙平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确实不必他亲自动手,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地方,尤其是在这种大肆搜捕刺客的情况下。 岳语琴本来还想急步过去看看苏陌寒,可是听了孙沙平这话,忽然停下来了脚步,以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对孙沙平说:“二师兄,你是最疼我的人了,师妹有事相求,你肯定不会不帮忙吧?” 孙沙平一听便明白岳语琴的意思了,那是岳语琴想让孙沙平帮忙救救苏陌寒,救救他最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的情敌啊! 孙沙平连连摇头,说道:“你可别求我了,我孙沙平才疏学浅,爱莫能助。” 岳语琴听到孙沙平如此肯定的回答,却依然不肯死心,连忙走到孙沙平的身旁,又是捶背,又是揉肩,更是说了一些慰问他伤势如何的暖心话。 岳语琴做完一切后,才开门见山说:“二师兄,你平日里主意就最多了,一个小小的王府根本就难不住你,只要你能想办法帮苏公子脱困,不管什么样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孙沙平听到前面半句时,态度依然坚定,可他听到后面半句时,眼睛里放出了炫目的光,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你真的什么要求都答应我,绝不是拖泥带水,敷衍于我?” 岳语琴泪水夹在了眼眶,此刻她才知道什么才是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的真正爱情。 她整张脸痛苦的绷在了一起,艰难的点了点头,很不情愿的说出了那句话:“千真万确,绝不食言!” 岳语琴愿为苏陌寒作出那么大的牺牲,确实把一旁沉默不语,不知道岳语琴是要干嘛的苏陌寒感动了,深深的触及到苏陌寒这些年来对爱情的空白且薄弱的防线。 正当孙沙平准备跟岳语琴达成这笔交易时,苏陌寒突然咆哮道:“不,如果要岳小姐为我作出这等牺牲,我情愿自刎而死。” 苏陌寒说完,真的将剑架在了脖子上,一副斩钉截铁,决心赴死的模样。 第318章 红粉相救(5) 苏陌寒的举动彻底把岳语琴吓傻了,她赶紧抛下了孙沙平,掠身来到苏陌寒的身前。 岳语琴想也没想,一把握在了锋利的剑锋之上,鲜红的热血滴打在了苏陌寒的心口上,敲开了苏陌寒这些年以来对爱情避而不见的心门。 苏陌寒慢慢松开了手中的剑柄,深情脉脉的望着岳语琴,此刻哪怕有着千言万语都将绘制成三个字,那是让多少腼腆的江湖儿女一生都难以说出的三个字啊! 可是苏陌寒说出来了,也许是他已经料到今日是离不开王府的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再不说出来心里的感受,恐怕就会留下无尽的遗憾了。 苏陌寒一字一顿,一顿一搓,掷地有声的说:“我——爱——你!” 岳语琴听到这人世间最直白最简洁的表白,整个人仿佛就被触电了一般,身子一颤,手中的剑也随即滑落了下去,泪在眼眶中打转了几圈,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去。 她一头扑进了苏陌寒的怀里,这个让她觉得即温暖,又踏实的男人怀里。 孙沙平在一旁看着,气愤难平,自己给师妹说了多少情情爱爱的真心话了,可是都没见师妹投怀送抱过,如今苏陌寒就说了三个字,却把师妹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对于他来讲就是一个男人最大侮辱,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看不住,太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了。 不过孙沙平没有去强拆两人,反正在他眼里苏陌寒已经跟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自己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非逼得自己的师妹讨厌自己呢! 孙沙平在一旁咬牙切齿的望着,两人紧紧搂在一块,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分开。 可惜环境不允许,就在片刻的相拥过后,一群人打着火把与灯笼,迅速朝着这里围了上来,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还在空中荡漾。 “那名刺客就在贵宾区域,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激怒了刺客,伤害到王府的客人们。” 这个声音的主人,苏陌寒还记得非常清楚,那可是之前他才打过交到,将他从王府外围领到内部来的铁面书生盛光毅。 苏陌寒知道这个铁面书生的办事手段很是雷厉风行,只要他出现了,自己十有八九就得命丧于此了。 正当苏陌寒料定自己必死无疑,打算让岳语琴快点离开这里之际,岳语琴主动从苏陌寒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准备离开自己依赖的巢穴一般。 岳语琴拾起地上的剑,忽然翻脸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恶狠狠说:“贼人,你敢刺杀我的未来夫君,看我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岳语琴说着一剑朝着苏陌寒咽喉刺去,可是苏陌寒并没有躲闪,他就那么满脸糊涂的望着岳语琴,不明白岳语琴前后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差。 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岳语琴了。 然而就在利剑的剑尖快要刺到苏陌寒咽喉的一刹那,岳语琴手腕微动,剑身微偏,剑擦着苏陌寒的脖子滑了过去。 岳语琴身子也跟着朝前扑去,同时嘴里轻声说道:“你快趁机挟持我,这是唯一可以离开王府的办法了。” 苏陌寒这才明白了岳语琴的真实用意,原来岳语琴是听到了盛光毅不想让贵客受到伤害的话后,才打算用一招苦肉计啊! 他赶紧按照岳语琴说的去做,顺势一掌打在欲要扑来的岳语琴胸膛上,岳语琴的身子被打得原地一个旋转,由迎面变为了背对着苏陌寒。 苏陌寒趁势勒住了岳语琴的脖子,夺过了岳语琴手里的利剑,大声喊道:“你这个女人既然对我无情无义,大难临头就想跟我撇清关系,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苏陌寒打岳语琴一掌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挺重的,实际上苏陌寒把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根本对岳语琴不会造成丝毫的伤害。 他之所以打这一掌,并且说那么难听的话,就是要让孙沙平相信这不是苦肉计,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顺利蒙骗王府的人,成功离开这里。 周围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在慢慢靠近,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到达近前,只是不时传来他们呼喊同伴快来围杀刺客的高呼声。 所以其他人听不清苏陌寒说的话,苏陌寒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损坏挚爱之人的形象,这话是苏陌寒故意说给孙沙平一个人听的。 那么孙沙平如此精明的人会被如此轻易蒙住吗? 孙沙平确确实实被这苦肉计骗住了,大概是因为每个人在感情里都是最容易被蒙蔽双眼的吧!又或者是岳语琴在孙沙平的眼里,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水性杨花,非常善变的女人,作出临阵倒戈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孙沙平大声吼道:“姓苏的,你敢伤害我的师妹,我一定杀你全家,灭你全族。” 苏陌寒放声大笑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孙大侠失望了,苏某乃是一个孤儿,没有族人供你去杀。赶紧给我散开一条路,否则别以为我是给你开玩笑的,咱们做杀手的向来就是六亲不认,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待会真的伤到岳小姐什么地方,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苏陌寒在说话之际,盛光毅已经带人围了上来,恰好听到了苏陌寒的一番威胁话语。 盛光毅的思绪被这一番话拉回到了几天以前,他还清楚的记得几日前,王爷因为太过烦心,找他一起饮过一次酒。 酒桌上,他与王爷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无话不说的童年时光。 王爷把自己遇到了一个貌似是自己亲生弟弟的事情一一道给了盛光毅听,并让盛光毅想办法弄清楚此人的身份。 盛光毅之前不知道苏陌寒的真实面容,如今看到这个长相与王爷所述一致,又口口声声称自己姓苏,而且还是一个孤儿的人,心中不禁为之一震,心说他的诸多因素都与王爷所述的情况一致,这该不会真是王爷要找的弟弟吧! 第319章 红粉相救(6) 盛光毅这样一想,更加不能伤害苏陌寒了,他必须得先弄清楚苏陌寒的底细。 于是他赶紧冲周围的侍卫们吼道:“大家都别轻举妄动,暗处的弓弩手全部撤下,谁要敢伤了场中二人,军法从事。” 孙沙平附和道:“对,大家都别轻举妄动,伤着你们的未来王妃,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孙沙平担心情绪激动的苏陌寒伤害到自己疼爱的师妹,也正有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盛光毅此刻不全是为了一个岳语琴,才不让众侍卫动手的,铁面书生可不会为了一个王爷还未过门的女人,就下这样的命令。 苏陌寒见四周聚满了侍卫,并且还有更多的侍卫在不断加入包围圈,只怕一会儿人多手杂,局面不好把控,万一哪个侍卫为了立功而冒进,场面只怕会失控,那么岳语琴想出来的苦肉计就彻底没有用了。 苏陌寒只能趁着现在场面还好控制,盛光毅还能顾及到贵客的安全,孙沙平没有识破他的苦肉计之前,赶紧'挟持'岳语琴突出重围。 苏陌寒用手臂勒住岳语琴的脖子,剑尖在孙沙平与盛光毅之间指来指去,嘴里嚷道:“你们赶紧让他们给我让开一条道,否则我可真的对她不客气了。” 孙沙平吼道:“你敢,姓苏的,我师妹可是未来王妃,可是我师傅的掌上千金,你要是敢动她一下,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别……” 苏陌寒吼的声音比孙沙平更大,几乎是在咆哮了,这彻底把孙沙平的话打断了。 “住嘴,我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死对我还有威胁吗?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我真的就不客气了啊!” 苏陌寒说完,却见孙沙平还是有些犹豫,有些不太相信苏陌寒真是那种挟持女人的人,至于盛光毅就更没有任何举动了,只是之前让手下不要轻举妄动,看起来就好像没有半点要让道的意思,一种即不放人又不伤害的僵持态度。 苏陌寒更是急眼了,再这样耗下去对自己恐怕非常不利,他只好附在岳语琴的耳边,轻声说道:“呆会我会假装要伤害你,逼他们让开道路,咱们再一起离开,若是他们对你的安危无动于衷,或是识破咱们的苦肉计,那咱们就拼死杀出去,从此相依为命,浪迹天涯,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苏陌寒的一番誓词打动了岳语琴,这些也正是岳语琴想说的话,她轻轻的回了一句:“我愿意,只要能够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哪怕你真的伤害语琴,我也绝不怨你。” 苏陌寒有了岳语琴这一番话,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就算今夜真的死在王府,有如此红粉相伴,那也不枉此生了。 “我看你们是不相信我的话了,那好吧!我现在就在她的脸上刻个小乌龟,让你们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豁出去了。” 苏陌寒说完,把手腕一扭,剑尖朝着岳语琴的漂亮脸蛋蹭了过来,吓得孙沙平连忙喝道:“别……别伤害我师妹,我们这就让开。” 孙沙平说完又冲他旁边的侍卫们嚷道:“赶紧给我让开,你们听见没有?你们聋了吗?” 侍卫根本就不理睬孙沙平的话,他们只服从盛光毅的命令,只要盛光毅不开口,他们哪怕是死也绝不会离开。 孙沙平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再看苏陌寒的剑还在不断朝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脸蛋靠近,眼看就要蹭上去了,急得拼命撕扯那些侍卫的衣襟,踢他们的腿,更将剑夹在他们的脖子上,那些侍卫却依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终于意识到军人对于服从的可怕性了,他只好转而去对盛光毅客气的说:“盛大人,你赶紧让他们闪开吧!要是我家师妹有个什么闪失,传出去也对王府的安全问题有很大的影响吧!再说师妹要是真在王府出了什么事,我师傅一定不会跟王府善罢甘休的。” 孙沙平先用王府的名声作利诱,再以自己师傅的剑神威名作威逼,可谓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可是盛光毅依然无动于衷。 盛光毅只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苏陌寒,也不急着去问苏陌寒的身份,或许他知道一个人要是没有被逼入绝境,就算问什么也是白问吧! 他仔细的打量着苏陌寒,正在等待苏陌寒陷入绝境的一个契机。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在观察苏陌寒身上的特点时,以自己跟随杨然学到的识人辨物的本事,从苏陌寒的细微之处寻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吴金全大夫,你又跟活神仙孔令喜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帮你混进王府来?要是你不把这一切言明了,休想走出王府,我铁面书生向来说到做到,哪怕你挟持的人是天王老子,我也绝不妥协退让。” 铁面书生盛光毅不愧是杨然身边的得力干将,居然在苏陌寒恢复本来面目以后,还是没有欺瞒过他,看来苏陌寒在跟狂魔大战的这一段时间,盛光毅已经发现了茅坑里的那具尸体了,然后再结合苏陌寒的身材特征,终于得知了苏陌寒混迹进来的办法。 铁面书生盛光毅向来就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之前因为王爷伤势过重急于求医,所以才疏忽了对苏陌寒是否易容的检查,险些酿成了大错,若是不弄明白这一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陌寒也早有耳闻盛光毅的事,这个只认死理的人,有时候就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其他的威胁了。 苏陌寒只能选择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不过又担心盛光毅会出尔反尔,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几个问题只要告诉了你,你就真的可以让我离开吗?” 盛光毅没有用语言来回答苏陌寒的问题,只是用严肃的表情告诉苏陌寒,他铁面书生以人格担保,不会再去为难苏陌寒。 苏陌寒知道盛光毅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就是不知道盛光毅用表情答应的事,会不会也能作数,要是盛光毅突然反悔了,自己还真是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毕竟人家没有亲口答应,口说的都能无凭,更何况一个简单的表情交流呢? 第320章 红粉相救(7) 可是眼下苏陌寒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他只能选择去相信盛光毅,这是他面前长着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那好吧,咱们的交易成交!”苏陌寒赶紧答应了盛光毅,只有过了盛光毅这一关,他才有真正的保障,到时候哪怕是孙沙平想要反悔,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苏陌寒又继续道:“我是一位职业杀手,奉了雇主的要求,前来刺杀王爷,吴金全只是我劫持的一名游方郎中,借用他的身份混进王府当然是奔着完成刺杀任务来的,至于活神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估计他是看跟我有缘,所以才故意把治疗方法告诉我的吧!我跟他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盛光毅质疑道:“有缘?仅仅只是有缘,他就会把唾手可得的富贵与名利让给你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啊?” 苏陌寒说:“事实就是这样的,至于活神仙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又跟他不熟,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盛光毅仍是一副质疑的模样盯着苏陌寒,嘴里淡淡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地?目前在什么堂口做杀手?” 苏陌寒面对盛光毅又突如其来的连番问题,忍不住反问了几个问题,他说:“你不是说只用回答那几个问题吗?怎么又整出一堆问题来了?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盛光毅诡辩道:“我刚刚只说不阻扰你离开,没有说过不会再问别的问题。” 苏陌寒有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略显气愤的说道:“你……你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我玩这些的确玩不过你,不过我就直接问你吧,回答了这几个问题,究竟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盛光毅爽快地回道:“没有了,这就是最后的几个问题了,回答完以后,我保证让他们不会再为难于你。” 苏陌寒有了盛光毅口头上的肯定答复,也没有再做犹豫了,说道:“我叫苏陌寒,宋国南阳人,目前在江湖上最强大的杀手组织天机门任职,此次任务主要负责刺杀定山王。” 盛光毅听完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似在思索着什么,嘴皮颤动不住重复着苏陌寒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铁面书生的记忆力那是相当不错的,苏陌寒刚刚的一番话也并不繁琐,对于盛光毅而言完全没有必要重复那些话,听一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了啊! 其实盛光毅重复这些话,主要原因是他有些困惑不解,拿捏不准苏陌寒的身份了。 盛光毅曾经听杨然说过,杨然的亲生父亲叫作苏连云,祖籍不详,母亲钟月萍是隋国京城人士,两人隐居在隋国午安城杏花村,从祖籍来看,杨然的弟弟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千里之外的宋国南阳人啊! 再看苏陌寒的身份是一名天机门的杀手,可是盛光毅听杨然所述,自己的弟弟是被一帮身份不明,疑是苏连云的仇家劫去的。 天机门的杀手都是拿钱办事的主儿,不可能跟苏连云解下私仇,更何况天机门的人也没有那个能力伏杀掉苏连云,哪怕是苏连云中有剧毒,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呀! 再说天机门的杀手都是六亲不认,只会懂得杀人的机器,又怎么会把一个婴儿带回去,然后再含辛茹苦的养大呢! 其实盛光毅不知道那是杨然的判断出错了,劫走苏陌寒的黑衣人根本与杀死苏连云的黑衣人压根不是一伙的。 既然两波黑衣人不是一伙的,那自然会出现苏陌寒身世的扑朔迷离,盛光毅就算再聪明也难以理解其中的实情。 苏陌寒见盛光毅不言不语,以为他又在想什么诡辩的话呢!于是赶紧冲他笑道:“素闻铁面书生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该不会到了苏某这里就变成三番两次食言反悔了吧!” 盛光毅思绪仿佛被拉回了现实,他冲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让路。 侍卫们很是不解,他们兴师动众,好不容易才围困住的目标,现在居然要轻易的放了,可是他们哪怕再怎么不解,也不可能公然违抗盛光毅的命令,只能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的让开了一条道。 苏陌寒趁着盛光毅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押解'着岳语琴离开。 可是苏陌寒在路过孙沙平身边时,孙沙平却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先把我师妹放了,不然就休想离开这里。” 苏陌寒真没想到,孙沙平会突然拦住去路,甚至让他先把人质先行留下,那苏陌寒事先想好带岳语琴一起离开的梦想不就破灭了。 苏陌寒坚定道:“不行,要是我把人先放了,还有命走出王府吗?” “这是我的底线了,要是你不留下师妹,就别想过我孙沙平这一关。” 孙沙平的态度也很坚定,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他虽然不怀疑苏陌寒与师妹是在用苦肉计,但是也不能不防范苏陌寒会带着自己的师妹双宿双飞。 苏陌寒见孙沙平态度如此坚定,心中也是无计可施,他低下头望了望岳语琴,想看看岳语琴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岳语琴从小跟孙沙平一起长大,非常熟悉孙沙平,或许有什么好的办法。 然而岳语琴的脸上也是愁云惨淡,显然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正当苏陌寒不知所措,无计可施之际,盛光毅突然厉声说道:“孙少侠,这刺客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盛某刚刚已经说过让他离开了,莫非你想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这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了吧?” 孙沙平似乎有些敬畏这个铁面书生,语气立马变得谦和起来,说道:“这件事本来在下不便插手,可他掳劫的是我家师妹,我岂能袖手旁观。” “孙少侠多虑了,他只要安全离开王府,自然会放了岳大小姐,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样,就算他逃得了王府也逃不出历城,逃得出历城也逃不出隋国,请你相信盛某之言,赶紧让他离去吧!” 盛光毅倒真是一位言出必行之人,有了他的一句承诺,果然胜过一些虚伪之人的千万句誓言。 第322章 府前血战(1) 孙沙平见盛光毅态度明确,执意要放苏陌寒离开,也只能极不情愿的放下了手,将头扭到了一边,实在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憎恨的情敌就这样脱困了。 苏陌寒赶紧&039;押解&039;着岳语琴往外走,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逃生机会,他必须得好好把握。 苏陌寒从侍卫们让开的缺口处赶紧走出,很快缺口又被蜂拥而上的人填堵了起来。 侍卫们持着刀剑,举着火炬,小心翼翼地跟在苏陌寒的身后,他们必须要看到苏陌寒把人质放了,并且真真切切地离开了王府,才能放松警惕,否则绝不敢止步懈怠。 盛光毅也跟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不会轻易就把苏陌寒给放了,毕竟苏陌寒身上有太多谜团还没有被他解开,他得想办法将苏陌寒生擒活捉了,想要活捉苏陌寒最好的时机就是在苏陌寒释放人质的时候,而不是在刚刚那种有人质被挟持的混乱局面下强行动手。 王府的长廊里,脚步声惊走了蛐蛐,火炬把周围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苏陌寒&039;押解&039;着岳语琴缓缓走在前面,身后紧跟着一大群王府的侍卫。 这些侍卫荷刀持剑,虎视眈眈的盯着苏陌寒。 而苏陌寒则一步一回头,尽量跟那些侍卫保持一定距离,不会让他们靠自己太近,以免遭到偷袭。 当然这些侍卫也不敢冒进,毕竟没有盛光毅的命令,自己冒进不仅无功,恐怕还会受到重责。 至于孙沙平也很不情愿的跟了上去,他一定要亲眼看到苏陌寒把师妹放了。 他不能让师妹跟一个刺客走了,这样不仅会毁了白平剑派的名声,还是打他孙沙平的脸,自己挚爱选择跟个刺客亡命天涯,也不选他这位堂堂的剑神之徒,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江湖同道。 于公于私孙沙平也绝不会让苏陌寒带走师妹,就算他再不情愿看到苏陌寒轻易就脱困了,也得跟随在队伍的后面。 苏陌寒朝着府门方向越走越近,同时围拢上来的侍卫也越来越多。 这些侍卫见到苏陌寒&039;押解&039;着人质,而身后又紧紧跟随那么多的人,再笨也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他们很自觉地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静观其变,很快盛光毅与孙沙平便被簇拥在了队伍的最中央,宛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其簇拥着尾随在苏陌寒之后。 因为苏陌寒手中有人质,再加上盛光毅的放行命令,一路上还算比较顺畅,没有谁敢贸然违抗盛光毅的命令。 苏陌寒就这样顺利跨出了王府的大门,盛光毅、孙沙平也随着涌动的人群跟出了王府。 他们出了王府大门,迅速成扇形跟了上去,手中火炬燃得烈烈作响。 孙沙平吼道:“姓苏的,如今已经出了王府,总该把我师妹放了吧?” “你们跟我跟得那么紧,我完全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叫我如何放人啊?” 孙沙平气冲冲的嚷道:“姓苏的,你别耍无赖了,再不把我师妹放了,我就跟拼了,咱们大不了鱼死破,谁也别想讨着任何便宜。”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默不作声的盛光毅也开口说话了,他不能让孙沙平跟苏陌寒打起来,同时也不能任由苏陌寒离去,他说:“这位朋友,咱们有言在先,只要能保证你出得了王府,就得把人质给放了,现在王府已经出来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别让盛某在众人面前不好交代。” 盛光毅都出面说话了,而那些侍卫也是因为顾及盛光毅的命令,才没有合围上来,否则苏陌寒就算出得了王府,也摆脱不了包围的,此刻按照江湖规矩,他的确是应该把人放了,但苏陌寒又怎么舍得下岳语琴呢! 苏陌寒只好轻声在岳语琴耳边低语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咱们走了这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呀!” 岳语琴轻微的点点头,用细微的动作告知苏陌寒,她已经想明白了,绝不后悔。 苏陌寒这才继续说:“我若再继续挟持你,肯定也威胁不到他们了,看他们也是铁了心要把你留下来,可是我不可能抛下你,所以咱们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了,那便是一起逃出去也好,杀出去也罢,哪怕是死,咱们也不要分开。” 岳语琴轻声回了一个字:“好!” 虽然苏陌寒与岳语琴交流的动作非常细微,可是却根本瞒不住观察入微的盛光毅,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喝道:“给我把他们围起来,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其次反应过来的便是孙沙平,本来他就对苏陌寒挟持女人自保有些怀疑,故而一直就在盯着他们,生怕苏陌寒把小师妹带走了,所以苏陌寒在与岳语琴窃窃私语时,他把一切都看清楚了,只要再稍微深思一下,便可想到这是一出苦肉计,看来自己的小师妹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情啦! 孙沙平在盛光毅话音刚落下之际,便掠身拔剑扑了上来,身形宛如鹰击长空一般矫健。 苏陌寒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盛光毅与孙沙平识破了,他见孙沙平俯冲攻击而来时,还迟疑了片刻,幸好他的剑早已出窍,并且一直提防着孙沙平的,故而孙沙平掠至身前,苏陌寒才出招应对,却也为时不晚。 两剑撞击在了一起,由于双方使的劲道都不小,故而两剑在撞击的一刹那,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剑身还在不住的颤动,发出类似悲鸣般的剑鸣声。 两剑撞击在一起,又在撞击的弹力下分开,剑尖摆动了几下,再次撞击在了一起,又是一剑猛击,尤其是愤怒中的孙沙平,劲道特别的大,好似恨不得把苏陌寒斩为两段一般。 两人手中的剑又因弹力而被分开,孙沙平此刻就如一头疯狂的猛兽,又猛力一剑朝着苏陌寒挥砍而去。 这一次苏陌寒没有再去硬接孙沙平的一剑了,他知道孙沙平这是玩命的打法,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跟他拼消耗,且不说自己身上本来就有伤,哪怕是一点伤也没有,想要在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击退孙沙平这样的高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陌寒只能选择施展轻功闪避。 第323章 府前血战(2) 孙沙平的一剑虽然刚猛,可是速度毕竟不快,身怀两门高超轻功身法的苏陌寒,非常轻易就躲了开来。 孙沙平一剑刺空,却也并不慌张,而是迅速调整攻势,改攻为守,先防住自己攻击时露出的破绽,再等机会反戈一击。 然而苏陌寒并没有火力全开,趁势进攻,强势压制孙沙平的意思。 苏陌寒只是虚晃了几招,故意拖延了孙沙平的进攻趋势,接着脚尖一点,身形骤然向后飘飞出去,就在飘到岳语琴的身旁时,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岳语琴的腰,准备带着岳语琴一起离开这里。 孙沙平虽然身在战局之中没有看清形式,可是一直处于旁观者的盛光毅却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会让苏陌寒那么轻易就离开了呢!若只是一个苏陌寒逃脱了还好说,可是还有岳语琴也搅合在里头,要是真让苏陌寒活着从王府中带走一个人,这不仅仅是丢他盛光毅个人的颜面,还是丢整个定山王府的颜面,盛光毅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呢? 正在苏陌寒搂住岳语琴,两人准备驾空而去时,盛光毅突然喝道:“别让他们跑了,弓弩手放箭。” 盛光毅的话语未落,只见一排排如疾风骤雨般的箭羽朝着苏陌寒飞袭而去,速度之惊人,顷刻间便把他们的去路拦截了下来。 苏陌寒依然不肯死心,手中不断挥舞长剑劈落那些箭羽,试图在漫天箭羽中拨开一条生路。 可是箭羽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一波未落另一波又至,看此情形暗处绝对有三波以上的弓弩手在轮流攻击。 苏陌寒纵然有着犀利的剑法,还是无法挡住密密麻麻的箭羽,因此身上好几处都被箭头划伤了,小腹处甚至还中了一箭,苏陌寒只是把箭枝折断了,却是没有时间拔出箭头,处理伤口。 岳语琴见此情形,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任由苏陌寒被他们群起而攻之了。 岳语琴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苏陌寒胸膛上推了一下,整个人顺利从苏陌寒怀里挣脱了出来。 接着她那修长的双腿互相踩踏,借着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顺利挡在了苏陌寒的身前,正面迎上了猛烈如海潮般冲击向苏陌寒的箭羽。 刀剑本来就不长眼睛,箭羽自然也不会拐弯了,它们才不管岳语琴是什么人,那如狂潮一般拍打苍穹的箭羽,依然迅疾的朝着上空扑哧而来。 只见一道剑光乍起,一声如惊雷般响起的剑鸣声划过天际,一柄软剑赫然从岳语琴的腰畔抽了出来,软剑骤然腾起一股银白色的剑气,剑气随着软剑而扭动,宛如一条银龙在空中腾飞,将一大片箭羽撞击了下来。 那些看似凶猛,带着强烈杀气的箭羽,撞到银龙般的剑气身上,就好似雨点拍打在巨石之上一般,只是发出一连串“铛铛铛”的撞击声,声音很是刺耳,就好似死神的叩门声一般。 随着岳语琴的这招&039;飞龙在天&039;,苏陌寒的压力顿时骤减,攻势猛烈的箭阵再也讨不着任何的便宜了,眼看着苏陌寒与岳语琴就要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可是盛光毅身形骤然掠起,踏着箭羽,乘风破浪而来,截住了他们的去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压制着两人。 伴随盛光毅的出现,场上的箭羽也突然停了下来,谁也不敢再拉弓搭弦,生怕误伤到了盛大人。 而盛光毅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看样子以一敌二也是成竹在胸,完全不需要借助他人之力。 盛光毅由上至下,缓缓将两人逼到了地面,然后又使出一招&039;暴雨梨花&039;,袭向地面上的苏陌寒与岳语琴,趁着他们无法凌空而起,地上的空间又比较有限,让此杀招的威力骤升。 只见宛如倾盆暴雨,决堤泄洪般的真气朝着苏陌寒铺天盖地而来,浩瀚无垠的真气从盛光毅小小的一把匕首中倾泄而下,欲要将苏陌寒二人覆没一般。 这盛光毅确实厉害,仅凭一把短小普通的匕首,居然可以驾驭如此厉害的杀招,这也难怪他身为朝堂中人,却在江湖上享有铁面书生的称号。 苏陌寒如今已是身受创伤,想要躲避与力扛几乎不太可能,可是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理所应当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岳语琴,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他正想一把推开岳语琴,独自抗衡如此强大的杀招,却不想岳语琴抢先一步推开了他,并舞动软剑使出一招&039;群龙乱舞&039;。 只见一条条剑气形成的龙影扭动着身体,朝着盛光毅挥出的气浪迎击而上,宛如抗洪的将士,硬扛下了一波又一波的气浪。 甚至有的龙影还在起浪中逆流而上,宛如一条条破水而出的真龙,张牙舞爪般朝着盛光毅扑去。 岳语琴这一招&039;群龙乱舞&039;也算使得够极致了,本来此招就是凋零剑法中的大杀招,用来抗衡盛光毅的&039;暴雨梨花&039;,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 盛光毅当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刚刚那招&039;暴雨梨花&039;仅仅只是他投石问路的小招,如此开胃小菜之后,肯定还有许多厉害的手段。 他见龙影逆游而上,赶紧舞动手中匕首攻击龙影,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顷刻间在他手中舞出了五套不同的功夫。 首先盛光毅以剑法中的一招&039;醍醐灌顶&039;直击龙首,接着又以刀法中的一招&039;横断淮河&039;直削龙头,再以棍法、枪法、戟法中的&039;棍打鸳鸯&039;、&039;横扫千军&039;、&039;撩动乾坤&039;分击三条龙影。 只片刻的功夫,盛光毅凭借五招便将五道龙影击得烟消云散,白雾一般的真气也归于了混沌。 盛光毅仅凭一柄耗不起眼的匕首,竟使出了各类武器中的杀招,这让一旁观战的孙沙平与苏陌寒无比震惊。 然而王府的府门之外一间屋顶上蛰伏的一群人之中,却有一人露出了欣喜之色,嘴里还呐呐道:“看来不必咱们亲自动手了,有人替咱们收拾他了。” 第324章 府前血战(3) 这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沈极消息,立马带人赶来王府外截杀苏陌寒的宁不凡。 此次宁不凡前来截杀苏陌寒并没有带几个人,因为这是在杨然的地界,人多反而不太方便。 不过他带来的八个人,个个都是高手,其中除了随心、雷风行,其他六位都是从钱帮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九个人成一字型趴在屋顶上,目光都注视着府门的方向,观察着战况的变化,随时准备突袭苏陌寒。 随心和尚好几次咬牙切齿欲要出去帮师弟报仇,可都被宁不凡阻拦了下来。 宁不凡告诉随心,对面的屋顶上还潜伏着接应苏陌寒的人,贸然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根本报不了仇。 随心虽然比较鲁莽,可是也绝不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他很听宁不凡的话,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对面屋宇上似乎有着很强的内力波动,那是强者之气,一般人是感觉不出来的。 当然宁不凡也算是个一般人,还没有感觉出王者之气的本事,而他让随心不要贸然出手,其实也仅仅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由头,没想到对面的屋宇上确实藏匿着一位灰衣蒙面人。 这位灰衣人静伏在屋宇上,似乎早已发现了宁不凡等人的存在,他在观察场中打斗的同时,也时不时注意着宁不凡等人的举动,似乎在尽量避免自己的行踪被他们发现。 灰衣人的动作非常敏捷,观察力也很敏锐,总能在宁不凡等人把目光投来前,躲避在屋梁之后,甚至就连随心这样的顶尖高手却也无法扑捉到他的身影。 屋顶上除了宁不凡与灰衣人以外,还有第三波人。 第三波人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人全身夜行衣,彻底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若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估计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另一个人一身铠甲,从装束上来看,应该是王府的侍卫。 他们两人倒没有躲在屋顶上,而是隐藏在一间酒馆的转角位置,探出两个脑袋直直盯着场中的打斗。 由于场面上的战况非常复杂,大家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而屋顶上的两波人也因为有屋檐遮挡,根本没人知道原来还有第三波人的存在。 暗处的三波人都盯着场中的战况,盛光毅的匕首使得出神入化,他个人在各门武学上的造诣也让明面上与暗地里的观战者咋舌。 短短几口茶的功夫,盛光毅居然运用了不下十门武功,竟凭着一把匕首破解了赫赫有名的凋零剑法中的大杀招。 盛光毅将十数条龙影屠灭,看着气氲消散在夜风中,还不待他喘口气,便用匕首挺直朝着苏陌寒袭去。 苏陌寒在岳语琴爆发&039;飞龙在天&039;时,便已经被岳语琴拽到了身后。 这个盛光倒也奇怪,放着岳语琴不去对付,却选择了舍近求远。 而岳语琴自然就不答应了,她挺剑迎了上来,软剑在迅疾的速度下,发出一连串&039;哗啦啦&039;的剑身扭动声。 顷刻间,岳语琴的软剑便撞上了盛光毅的匕首。 岳语琴本来可以完全利用软剑比匕首长许多倍的优势,以长制短,挫败这个大名鼎鼎的铁面书生盛光毅。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可是比匕首长了两尺多的软剑却在盛光毅面前根本讨不着半点便宜。 只见盛光毅灵活的舞动手中匕首,一道道真气不断乱蹿,软剑与匕首缠缠绵绵,分分合合,斗得难分难解。 岳语琴利用软剑的柔,再配合凋零剑法的刚,刚柔并济,既然跟盛光毅战成了平手。 岳语琴在凋零剑法的造诣毋庸置疑,虽然没有剑神其他弟子那么精炼,可是却得到了剑神手把手的教导,领悟到的精髓不比其他弟子少。 至于盛光毅的武学修为,肯定是在岳语琴之上的,只是再厉害的高手,在凋零剑法面前也不可能说立马就能占尽上风,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除非你的实力生猛到可以无视凋零剑法的任何杀招,这样的高手恐怕足以位列顶尖高手行列了。 显然盛光毅虽有渊博的武学根底,超群的好记性,却没有达到可以无视凋零剑法的地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缠斗了十几招,盛光毅已经凭借自己武功渊博的优势,渐渐从僵持的局面中摆脱了出来,上风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 苏陌寒在一旁再也按耐不住了,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挥动利剑,健步如飞直袭盛光毅而去。 盛光毅只能分神兼顾苏陌寒的攻击,之前创造出的优势也渐渐没有了,战场的战局开始迅速扭转,胜利的天枰渐渐倾向了岳语琴。 孙沙平看见这种情形,也沉不住气了,冲左右的侍卫吼道:“你们还不上去帮忙,难道想看着盛大人伏尸当场吗?” 侍卫们听了,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用眼神达成了共识,几名侍卫持着长刀率先掠至场中。 三把长刀齐齐奔着苏陌寒劈头盖脸而来,苏陌寒本来在迸射剑气袭击盛光毅,只能撤招举剑扛下三把亮晃晃的长刀。 另外两名侍卫左右袭击岳语琴,逼得岳语琴被迫闪避,盛光毅被压制的情况骤然消失。 苏陌寒扛下三柄长刀后,用力一顶,剑身一股真气腾起,将三把刀弹了回去,刀身不住颤动,震得三名侍卫手臂一阵发麻。 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又是一道剑光乍现,三人的脖子上便被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浓郁的鲜血止不住的朝外喷涌,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不禁作呕。 三名侍卫一阵抽搐以后,应声倒地,血还在静静往外流淌,一滩血水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而岳语琴那边虽被两名侍卫左右夹击,可是侍卫的身手毕竟太差,开始突袭时占据的先机,随着岳语琴闪避以后,便已荡然无存。 岳语琴身形向后飘飞,就在两名侍卫撤招准备继续扑向岳语琴时,岳语琴又突然掠身而回,软剑如蛇摆一般,直接洞穿了一人的胸膛。 第325章 府前血战(4) 另一名侍卫心惊,急忙朝着岳语琴劈来,岳语琴身形一侧,刀身在他身畔擦过,她顺势拔出刺在侍卫体内的软剑,进而缠在了欲要收招的侍卫手腕上,剑锋割破了侍卫的手腕,疼得他弃了长刀,拼命去撕扯手腕上缠着的软剑。 然而软剑就好似一条刚劲有力的大蟒蛇,死死缠在侍卫的手腕上,侍卫越是去撕扯,软剑的剑身却缠得越紧,似乎已深深嵌入到了侍卫的皮肉中。 侍卫见撕扯没有任何作用,仓惶之中左掌直劈岳语琴的胸膛。 岳语琴似乎早就料到侍卫会以此方法摆脱束缚了,这也正是她这招&039;缠丝银蛇剑&039;的妙处。 只见侍卫一掌劈出,手还在空中僵着,而缠住他手腕的软剑已在他的脖子上拉开了一条长口子。 侍卫惨叫一声,直直朝着岳语琴扑面倾倒了过来,岳语琴收剑一闪,那侍卫便直直倒在了地上,从他身体下溢出了大量鲜红的血水。 岳语琴这边解决掉了两名侍卫,转而便去看苏陌寒那边的情况,此刻苏陌寒又与盛光毅战在了一起。 盛光毅身形一上一下,或劈或砍,或刺或剁,一把匕首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 苏陌寒只能舞动利剑招架,完全没有还手之机,看来随着那几名侍卫的搅合,形式已经对苏陌寒极为不利了。 岳语琴斩杀两名侍卫,见此情形,软剑在地上一戳,身形如轻燕一般掠去。 由于岳语琴身形几乎是贴着地面而去的,盛光毅完全没有注意到袭来的岳语琴,结果岳语琴为了给苏陌寒解围而急挥的几剑,却都刺在了盛光毅的腿上。 盛光毅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在腿部被割伤、刺伤,鲜血淋漓的情况下,硬是凭着一把匕首,扛下了苏陌寒与岳语琴随后的一连番攻击,并且带着伤势从战局中安然退却了出来。 侍卫们本来还有一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当他们看到盛光毅受伤以后,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如山了,首要保护好上级的安全才是他们最基本的任务。 一大群侍卫蜂拥而上,喊杀声从四面八方腾起。 苏陌寒见势,急忙对岳语琴说道:“咱们快走,不然就走不了啦!” 苏陌寒话音刚落,岳语琴便率先掠起身形,可是她身形才刚腾起,一阵箭雨便急射而来,又逼得她不得不落回地面。 而苏陌寒由于跟岳语琴说话去了,因此动作比之岳语琴稍慢半拍。 当他的身形掠起时,刚好遇上了三波弓弩手衔接放箭的间歇,此刻正巧是空中箭雨攻势最弱的时候。 苏陌寒抓住这个空隙,身形在空中左右翻飞,手中利剑拨开了一小片箭雨,左脚踩在右脚的脚背之上,借着踏脚之力往上一蹬,身形直冲云天。 苏陌寒凭借着白平剑派轻功身法&039;脚踏九重山&039;中的这一招&039;踏云登天&039;逃脱出了战阵。 不过苏陌寒并没有趁势凌空遁去,而是在空中身形一顿,俯视下方岳语琴的情况,一览之下,他才发现抢了先机逃离战阵的岳语琴却反而被困在了其中,四面八方的侍卫已经跟岳语琴交上了手。 岳语琴在铁桶般的包围圈中,越战越显颓势,苏陌寒只好冒着箭雨的威胁,又突破了一条口子,落到了一名侍卫的头上。 苏陌寒一脚踏在侍卫头上,另一只脚不断去踢周围侍卫的头盔,几名侍卫被踢落头盔以后,乱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手中刀剑也在慌乱之下胡乱挥砍,周围几名猝不及防的同僚不幸被他们砍伤,嗷嗷直叫。 苏陌寒脚下踩着的这名侍卫,本来打算挥刀去砍苏陌寒的脚,可是侍卫手中的刀才刚刚举起,手指便被一旁乱挥乱砍的同僚削掉了三根指头,长刀脱力直直落到了地上。 随着侍卫的手指被削掉,他疼得整个身子也弯曲了下来,苏陌寒脚在他的头上一点,顺势跳到了另一位侍卫的头上。 苏陌寒本来打算如法炮制,不想周围的侍卫有了前车之鉴,早就有了警惕。 他们看见苏陌寒跃到另一位侍卫的头上,便齐齐挥刀朝着苏陌寒的脚劈来。 刀势迅猛,犹如闪电一般,苏陌寒只好身形后撤,又踩回到了那名被削掉手指,正在捏着手腕哀嚎的侍卫背上。 苏陌寒顺势避开了那几把亮晃晃的长刀,可是那名被苏陌寒踩过的侍卫就糟糕了,他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几把长刀就迎头劈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只觉头皮一麻,脑袋一片空白,接着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红的血,白的脑浆,流得一地都是,混合在一块就好像麻婆豆腐一般。 苏陌寒在那人倒地的一瞬间,从侍卫的背上跳了下来,并顺势砍翻了两名侍卫,成功在铁桶般的包围圈里撕开了一条口子,打乱了侍卫们的阵脚,为岳语琴减轻了巨大的压力。 那些如泉涌般朝着岳语琴前仆后继的侍卫开始变换阵型,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波人马,分别朝着岳语琴与苏陌寒冲杀上去,看着就好像一个平静的湖面,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漩涡一般,而漩涡四周的水不断被卷入漩涡之中,同样战场中也不断有人被劈翻倒地,就跟那些被卷入漩涡的湖水一样。 苏陌寒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剑起剑落之间,必有一名以上的侍卫应声倒地。 而岳语琴则是剑走龙蛇,杀势狠辣,她的软剑所过之处,指头、鲜血乱飞乱洒,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苏陌寒与岳语琴就这样肆意砍杀着场中的侍卫,渐渐朝着对方靠拢,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在人潮中相会,两人并肩作战,互相防守着对方的空门,使得本来就无从得手的侍卫们,更是无懈可击了。 盛光毅看着场中的局势,一副苦涩的模样,本来开始时候的战局对他们还是非常有利的,只可惜苏陌寒侥幸突破出了包围严密的阵型,并且又成功突破了回来,彻底打乱了盛光毅的部署。 第326章 府前血战(5) 虽然侍卫们在后来又临时变换了阵型,可是由于场中空间狭窄,两波人马在其中互有冲突,完全不能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最后苏陌寒与岳语琴的会合,便是将两波人马摆下的阵型给彻底破了,本来就已经被杀得心胆俱裂的侍卫们便浮现出了必败的迹象。 盛光毅凝视着场中的血腥杀戮,似不愿再看到自己的手下被当作蔬菜般被人任意砍剁了,终于忍不住对身旁搀扶着他的一名侍卫催促道:“赶紧去通知暗卫统领,让他火速派人前来驰援。” 那名侍卫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大人的伤势……” 盛光毅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那名侍卫,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不用你来搀扶,赶紧去求援吧!” 侍卫又迟疑了一下,略显为难的转过身进了王府。 侍卫离去后,场上的局势急转直下,侍卫们已漏出胆怯之意,攻势已明显不如之前那般猛烈了。 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哭嚎惨叫、挣扎抽搐的侍卫们。 盛光毅真有大将风范,懂得能屈能伸,不像狂魔那般狂妄自大,眼看局势对自己已经不利了,也不懂得求援妥协,差一点就被苏陌寒活活打死了。 盛光毅如果也那样硬逞能,不从战局中撤走,恐怕也会被苏陌寒与岳语琴联手杀掉。 而他在战况不利的首要关头如不派人前去请求暗卫驰援,此刻苏陌寒与岳语琴基本上就可以稳操胜券,不久之后便可突围而出了。 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毕竟苏陌寒他们遇到的是铁面书生盛光毅。 没过多久的功夫,府内便开始零零碎碎,陆陆续续的飞出一条条黑影。 这些黑影都是穿着夜行衣的人,他们是一开始就蛰伏在府门附近的暗卫,他们翘首以待,就等这个上场立功的机会了。 而他们暗卫的统领刘含却为何迟迟没有出现呢? …… 王府内宾客区,一间上好的客房之外,一人蹙在门外想进去却又有些犹豫,此人正是在王府被苏陌寒搅得一片混乱时,却迟迟没有出来调动暗卫的刘含。 房间里住着的是薛芊洛,本来她在听见有刺客闯入王府时,就有些担忧杨然的安危,想要出去探探情况,毕竟杨然的生死,关乎着她能不能找到杀死她全族的凶手。 但是当她正要推开门时,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门外晃动,习武之人的警惕性都是比较高的,她的下意识告诉她门外有危险,因此她便透过门缝瞧了瞧。 这一瞧才发现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处处为她着想,对她百般关照的刘含。 她见到门外的人是刘含后,心里就有些发虚了,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刘含,自从上次为了给苏陌寒解围,故意冤枉刘含以后,薛芊洛总觉得有些歉疚,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刘含,因此一直选择刻意逃避。 而刘含虽为暗卫统领,有着非凡的气魄,可是在儿女之情上,却显得唯唯诺诺。 薛芊洛在房中显得非常紧张,完全不知道刘含进来以后该如何澄清之前的误会,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刘含则在门外犹豫不决,多次想要敲门进去关心一下薛芊洛,却又有些勇气不足。 两人就这样在门里门外僵持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终于一名侍卫的到来,打破了这种不知道会僵持多久的局面。 侍卫高声道:“刘统领,盛大人让你火速调集暗卫增援。” 刘含差异的望着侍卫,疑惑道:“盛大人不是调集了大批侍卫围击刺客了吗?什么样的刺客居然还要动用我们暗卫的力量。” 侍卫回应道:“小的也不知道,不过那名刺客不是一个人,否则他怎么可能是盛大人的对手呢!” 刘含显得更加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王府此次筛查如此严密,怎么可能一连混进两个刺客来,你给我说详细一点。” 侍卫解释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另一个帮助刺客解围的人是您之前护送到王府的那位岳小姐。” 刘含这一次已经从诧异变为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帮助刺客的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剑神之女。 刘含完全不敢相信,而屋中听到这一番谈话的薛芊洛则更是不信。 薛芊洛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控制不住的推开了房门,拉扯着侍卫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帮助刺客的到底是什么人?” 侍卫被情绪激动的薛芊洛吓得半死,吞吞吐吐的说道:“她是……跟你………一块到……王府的岳小姐。” 薛芊洛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心想孙沙平一路上千方百计要加害于她,是不是要尽量阻止她见到王爷,莫不是孙沙平也跟薛家灭门有关?不然何必费尽心思去杀她这个薛家遗孤有什么必要呢? 薛芊洛再这样继续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可怕,看来薛家的灭门根本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凭借孙沙平在白平剑派中的地位,根本犯不着跟薛家过不去,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冒那么大的险对付薛家,那样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利益,这样一来或许白平剑派也牵扯在其中了,各门各派有些利益冲突,恩将仇报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那王爷三番两次遇刺的事情应该就和薛家被灭门有些关联了,或许就是屠灭薛家的黑手想要阻止她与杨然继续调查真相。 薛芊洛这样想后,不禁猜测今晚在王府内欲要刺杀王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孙沙平。 那么岳语琴或许是看在师兄妹的情谊上,又或许是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故意混迹在他们的身边以作策应,所以才有岳语琴出面帮刺客解围这等看似荒谬的事情,实际上就跟上一次在小树林里岳语琴替孙沙平解围一样,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 薛芊洛这样想定,认为让孙沙平露出狐狸尾巴的时机到了,赶紧问道:“刺客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第327章 连番上阵(1) 侍卫有些困惑,不太明白薛芊洛为何如此关心刺客的事,不过客人既然问了,他也只好指着府门的方向回答道:“就在王府门前,我来禀告情况之前,附近的暗卫已经赶去增援……” 薛芊洛还没有等侍卫的话说完,便一把推开了侍卫,直奔府门的方向去了。 刘含还愣在原地,丝毫没有想到薛芊洛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等他回过神来,薛芊洛的身影都快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了。 刘含只能在薛芊洛的身后大声喊道:“薛小姐,那里危险,你等等我啊!” 薛芊洛已经听不到刘含的声音了,她已转过一个转角,从长廊的出口处奔到了一片露天坪上,然后如鬼魅一般扭动身形,整个人宛如一条丝带,直直掠上了一根柱子,再盘着柱子上了屋顶,一眨眼的功夫便融入进了夜色中。 当然这就是中州薛家赫赫有名的轻功身法&039;蛇形魅影&039;,其诡异之处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形似蛇魅。 再看王府之外情况,此刻侍卫已经被苏陌寒与岳语琴杀得七七八八,还能勉强站着的已经不足二十人。 第一时间赶来驰援的十来个暗卫,在场中倒是发挥出了拖住苏陌寒的作用,可是毕竟暗卫的数量太少,实力上根本敌不过苏陌寒与岳语琴的联手。 局势已经对王府来说岌岌可危了,若是刘含还不带着暗卫前来驰援,苏陌寒与岳语琴便会突围而去了。 正在这岌岌可危之际,空中急掠而来六道黑影,他们穿着暗卫一样的夜行衣,可是身手却相当的灵敏,比及暗卫不止厉害了一点半点。 而他们掠来的方向也不是从王府之内来的,显然他们都不是王府的人。 这六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还真是把盛光毅给震住了,他还以为是接应苏陌寒的人来了,却没想到六人掠至场中,目标非常明确,两人攻击岳语琴,尽量拖住她,不让她去援助苏陌寒。 另外四人一番连攻苏陌寒,招招狠辣,欲要置人于死地。 这四个人的出现,让盛光毅即意外,又欢喜,更担忧。 意外的是他们出现得太突然了。 欢喜的是场中局势发生了逆变,又有机会把苏陌寒留下来了。 担忧的是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会不会伤害到苏陌寒,要是苏陌寒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有关苏陌寒的底细恐怕就会石沉大海了。 盛光毅心情无比复杂,场中局势也如他的心情一般混乱。 那六位来路不明的人,不仅在围攻苏陌寒,就连那些侍卫与暗卫想要进去插上一脚,也都被他们顺带斩杀了。 侍卫与暗卫见这几名黑衣人率先向他们下杀手,也都不再客气了,一时间场中三股势力互相攻击,弄得一片混乱。 盛光毅看着混乱的局面,似想到了什么,吼道:“所有人听令,先杀这批来历不明者,再抓王府的刺客。” 场中侍卫与暗卫有了盛光毅的命令,本来还在纠结到底应该先攻击谁的,突然好似有了方向,持刀猛烈袭击那群黑衣人。 而苏陌寒听到盛光毅下令要先攻击那群黑衣人以后,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再顾虑那些侍卫与暗卫了,更加专心应付那几名神秘黑衣人。 本来苏陌寒的情况岌岌可危,突然有了侍卫与暗卫们的帮助,场上局面再次发生变化,从之前对黑衣人极为有利,占尽上风的情况,变为了暂时性的僵持局面。 盛光毅见此情景,复杂的心情总算是平息了,其实他是在看到场中三股势力互相攻击,一片混乱时,想到了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 场中的三股势力就好比如今的隋、唐、宋三国。 这些年以来,隋国地处中原,民富国强,兵精将广,又是常年饱受战乱,三面受敌的地方,战士们的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统帅深知兵法谋略,军队战斗力远胜唐宋两国。 唐宋两国为了制衡隋国,便私下达成战略联盟,两国多次联合进犯隋国,表面上说是要消弱隋国力量,促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实际上就是想瓜分隋国肥沃富庶的土地。 可是两国在军队上的实力远远不及隋国,尤其是偏安江南,重轻武的宋国。 再加之隋国先有用兵如神的杨绍,后有足智多谋的杨然,因此三国实力才能制衡,三国才有如今的鼎立局面。 盛光毅正是想到了这些,打算效仿三国鼎立的局面,故而才命令侍卫与暗卫专攻那群黑衣人的。 正是有了盛光毅这个暂时牵制的办法,才让苏陌寒摆脱了性命之忧。 只见苏陌寒剑法凌厉,剑光一扫,顺势割下了一名黑衣人的耳朵。 黑衣人的蒙面黑布也随即滑落了下来。 黑衣人不顾耳朵的疼痛,反倒抬起左手挡住了脸颊,看起来似乎很怕被人认出他的身份一般。 苏陌寒并不关心对方的身份,他此刻只想着尽快突围,因为这场打斗耗得已经太长时间了,他不管从急剧恶化的伤势,还是体力消耗过大上来看,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危险就越大,突围的希望也就越发渺茫。 因此苏陌寒借着对方挡住脸颊之际,剑身回扫,赫然使出他自创剑法叠阳九式中的&039;回光返照&039;,剑如惊鸿,一剑划过了他的胸膛。 他整个人甚是不敢相信的埋下了头,看着炙热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出,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 他带着难以接受的目光,直直栽倒在了地上,就连死后依然紧紧捂着自己的面孔。 当然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一个死人的身份了,而场中的人也没有那个功夫去关注一个死人。 那群黑衣人见同伴死了一位,明显有了浓浓的怒意,这种怒意被他们带到了打斗中,要知道杀势中一旦有了愤怒,就会将毕生所学毫不保留的爆发出来,实力丝毫不比六个人的时候差。 几名侍卫因为没有料到黑衣人会突然加强攻势,当即便被砍翻在地,还有两名暗卫因为躲闪不及,一个被砍伤了胳膊,一个被划伤了脸颊。 第328章 连番上阵(2) 虽然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突然加强了攻势,可是实力毕竟在那里摆着的,想要绝对压制苏陌寒,几乎还是不太可能。 只见一名黑衣人愤剑直击苏陌寒,一式三招,分击苏陌寒三处要害。 苏陌寒早已注意到了这名黑衣人的攻击了,所以苏陌寒挺剑迎上了第一招,又挥剑拆解了第二招,最后举剑挡下了第三招,从容不迫的应付了黑衣人的三连击。 黑衣人招式才刚被化解,旁边又一名黑衣人举刀直劈而来,刀刀劲猛,杀气十足。 苏陌寒老早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急忙挥剑连抗了黑衣人的三刀猛击,苏陌寒正要抗第四刀的时候,那名使剑的黑衣人掠剑而来助阵。 苏陌寒只好一心二用,一边扭动身子闪避刺来的一剑,一边举剑直抗劈来的一刀。 因为两边攻击同时而至,苏陌寒在闪避时,稍微慢了一点,腰畔不幸被剑锋划破了一道伤痕,还好伤口不算太深。 苏陌寒用手按住正在溢血的伤口,迅速抽剑刺向准备劈出第五刀的黑衣人。 这位使刀的黑衣人应变能力不弱,身手也还不错,轻松的化解了苏陌寒的反击。 而苏陌寒的情况可就糟糕了,他本来在两位黑衣高手的联合攻击下,就完全没有攻击的机会,可是却还冒着危险出招,眼看使剑的黑衣人只要在这个当口,出剑袭击苏陌寒的空门,就算不会要了苏陌寒的命,也一定能够重创苏陌寒。 当然这位使剑的黑衣高手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也看到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正想一剑刺出的时候,这个好机会却被一名暗卫破坏了。 只见一名暗卫横刀劈向使剑黑衣人,欲要把黑衣人的脑袋剁下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太意外了,使剑黑衣人不想因此而错过立功的机会,于是犹豫了那么一刹那,结果还是立功的诱惑战胜了理智,他怀着与暗卫比谁的速度更快的赌博心理,最后输掉了自己的性命。 黑衣人的剑就差一寸便刺中苏陌寒了,可是差一寸半寸的代价就是生命。 他的头颅被暗卫剁了下来,好似一个肉球一般在地上滚动。 苏陌寒今日一战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若是没有暗卫的援助,若是没有黑衣人的片刻迟疑,恐怕他已伏尸当场了。 当然运气也不是只偏向于苏陌寒一个人的,那名砍掉黑衣人脑袋的暗卫运气也不错,就在他砍翻那名黑衣人以后,使刀的黑衣高手朝他直直劈来,他身形微侧,刀基本上是擦着他的鼻尖劈落下去的,要是再差错一寸半寸的,暗卫鼻子就被削落了。 暗卫躲开一刀以后,反还了那名使刀黑衣高手一击,逼得他不得不后闪急退。 暗卫与黑衣高手在这样缠斗之时,苏陌寒举剑前去援助岳语琴。 此刻岳语琴正被两名黑衣人围攻,一位黑衣人使的是两把小短枪,枪法迅如疾风。 另一位黑衣人使的是虎头大刀,刀法劲猛。 这两名黑衣高手轮番攻击岳语琴,配合得相当默契,不断压制着岳语琴,却好像只是为了拖住她,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岳语琴被对方衔接得非常完美的打法给束缚住了,不仅没有还击的机会,就连想要抽身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当三人战得正酣之际,苏陌寒挺剑刺向使用虎头大刀的黑衣人。 这一剑乃是苏陌寒叠阳九式中的第四式&039;鲁阳挥戈&039;,这一招的特点就是剑法急快,快得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然而使用虎头大刀的黑衣人刀法却更加生猛,更加迅疾。 他居然侧刀一挡,便用大刀宽厚的刀身挡住了苏陌寒的犀利剑法。 然后黑衣人借力打力,大刀往着斜面一推,苏陌寒的剑顺势被带着朝黑衣人身旁的岳语琴刺了过去。 岳语琴此刻正在应付那位使用两柄小短枪的黑衣人,因为没有虎头大刀的黑衣人帮衬,眼看双枪黑衣人就要压制不住了,这一剑划了过来,岳语琴仓促闪避,虽然侥幸躲了过去,可是占有的优势,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了。 苏陌寒险些刺伤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即赶紧撤招收剑,虎头大刀的黑衣人趁势一刀劈来,苏陌寒只能快速变化身形,以此方式避开黑衣人迅猛的一刀。 黑衣人本想一番连攻,不给苏陌寒丝毫喘息之机,可是偏偏有个不识趣的暗卫闯进了他们打斗的战圈中,黑衣人为了堤防暗卫在背后捅刀子,只能弃了苏陌寒,一刀先劈翻了他。 可是这一刀用力过猛,大刀从暗卫的脖子处斜劈了下去,生生卡在了暗卫的身体里。 暗卫的脖子处还在不断往外滋血,人已当即死亡。 黑衣人抽刀不出,只能把脚也用上了,一脚踢在暗卫的尸体上,借着蹬力,勉强从暗卫尸体内拔出了大刀。 这样一来,黑衣人在势头上就慢了许多,苏陌寒也从喘息之后,展开了一连串的攻击。 这个时候,场中所剩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除了岳语琴与苏陌寒,那六名黑衣高手,只剩三人了。 死去的三名黑衣人,有一位死在苏陌寒手里,还有一名死在了暗卫手里,最后一个死在了侍卫的围攻之中。 六名黑衣人折了一半,侍卫与暗卫的情况也不乐观,现在场中只剩两名暗卫与四名侍卫,他们六人围攻着一名使长刀的黑衣人。 也就在战事开始渐渐平息之时,王府内冲出了一位女子。 女子一席长裙,发髻飘絮,身形轻盈,手中提着一把银光闪烁的宝剑。 她从府中跨出,正想掠去战局中帮忙,不想却看到了府门前不远处立着的孙沙平。 她顿时有些懵了,当她看到场中浑身血污的苏陌寒时,整个人更是如坠五里云雾一般。 这个女子正是薛芊洛,她之前的一番推测,居然被彻底的颠覆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刺杀王爷的人怎么会是苏陌寒,苏陌寒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杀王爷呢? 一大堆的问题如海潮一般冲击着薛芊洛的大脑,使得她一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329章 连番上阵(3) 而场中的打斗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激烈了,使用虎头大刀的黑衣人被苏陌寒刺了三剑,划伤十几处的地方,依然还在浴血奋战。 使用双枪的黑衣人情况也不乐观,一只手臂被岳语琴的凋零剑法斩落,双枪变为了单枪,情况相当糟糕。 还有那名被围攻的黑衣人,已经在缠斗中击杀了两名侍卫和一名暗卫,可是身上也落得个血迹斑斑。 薛芊洛还在为刺杀王爷的人为什么会是苏陌寒而费解时,盛光毅等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她,聪明机智的盛光毅知道薛芊洛与苏陌寒相识。 他在犹豫要不要让薛芊洛上去解围,可是又担心薛芊洛会是下一个岳语琴,临阵倒戈。 孙沙平也在盯着薛芊洛,他的眼珠里正在闪着阴邪的光芒,心里盘算着薛芊洛要是不出手帮忙,他又有理由参她一本了。 然而迟疑了片刻的盛光毅,心中急切想要生擒活捉苏陌寒的贪功之欲战胜了顾虑。 他在场中的情况岌岌可危之迹,不得不向薛芊洛发出求援。 薛芊洛没有时间再去思考那些令她费解的问题了,经过孙沙平在从中作梗的事件以后,她对身边的人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抵触,不会再如初出茅庐时那般,对谁都毫无芥蒂了。 她知道苏陌寒突然要杀王爷,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再加上苏陌寒的出现本来就很突然,甚至连苏陌寒本人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底细,怎叫她不起疑呢! 她决定要留住苏陌寒,弄清楚其中的隐情,把灭门血仇的迷雾层层拨开。 薛芊洛这样想定,挺剑掠入了场中。 她没有选择攻击岳语琴,而是选择了攻击苏陌寒,其中有两点原因。 第一,她知道岳语琴是因爱而帮助的苏陌寒,看在之前两人的交情与剑神的情分上,她断然对岳语琴下不去手。 第二,苏陌寒此刻受了重创,属于场中较弱的一方,攻弱而避强,此乃战术要领。 薛芊洛掠至苏陌寒近旁,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黑衣人,眼中闪出了一丝光彩,看到薛芊洛仿佛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薛芊洛并不理会那名黑衣人,她只以为这些黑衣人就是王府的暗卫。 黑衣人也不再如开始出现时见人就砍那般张狂了,他没有攻击薛芊洛的意思,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攻击薛芊洛,只是把薛芊洛当作她的救命稻草,配合着薛芊洛对苏陌寒发起攻击。 苏陌寒被薛芊洛与黑衣人夹击,黑衣人虎头大刀夹带起阵阵劲风袭向苏陌寒,不过因为伤势的原因,刀法没有之前那般灵活了。 而薛芊洛依靠着思青剑的优势,再配合凋零剑法,不断压制着苏陌寒,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有意要活捉苏陌寒,早就可以将受伤的苏陌寒击杀了。 苏陌寒似乎也看出了薛芊洛的手下留情,所以他在应付薛芊洛时,也没有用太多的功夫,主要还是在寻找机会击杀黑衣人。 只见薛芊洛剑舞成花,花瓣般的剑气如凋零之花,瞬间脱离了剑身,朝着苏陌寒胸膛急射而去。 苏陌寒右手握剑柄,左手扶在剑尖之上,就是那么横剑一挡,十几道剑气全部被他用剑身挡了下来,只是他手中的剑也被剑气击打得如同一张弯弓一般了。 那十几道剑气还依然凝结在苏陌寒的剑身上,宛如一张弓上的十几支利箭。 苏陌寒接着左手一放,剑身如弓弦一般弹动,竟将十几道剑气又原路弹了回去。 薛芊洛本想趁势再使出凋零剑法中的势如破竹,彻底让苏陌寒手中弯曲的长剑折断,只是出乎她预料的是苏陌寒居然以牙还牙,用了天机门的内功心法,将薛芊洛的剑气禁锢了起来,最后用剑身的弹力,还施彼身。 苏陌寒这样出其不意的一招,彻底打乱了薛芊洛的连招,薛芊洛只能弃了&039;势如破竹&039;,改而以凋零剑法中的&039;拨云见日&039;将十几道剑气拨开。 而苏陌寒则趁着薛芊洛暂且无法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强势对黑衣人发起了一阵猛攻。 黑衣人抡起虎头大刀,左右劈砍,费尽余力抵挡苏陌寒的一轮迅猛攻击。 刀剑铮鸣,剑气刀光四溢,轻哼暴喝连连,五招之后,黑衣人终被苏陌寒一剑刺穿了胸膛,倒地淌血不止而亡。 黑衣人倒地的同时,薛芊洛已经拨开了剑气,扬剑朝着苏陌寒脖子劈来。 苏陌寒见势,急忙举剑迎上,不料薛芊洛剑到近前忽然剑锋一转,改而袭向了苏陌寒的手肘。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薛芊洛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一招虚招,真正的目标是冲着手肘来的。 他想在仓促之间收招已是不太可能,只能将举起的剑急速朝着薛芊洛的脸颊划去。 女子爱美,人之常理,苏陌寒相信薛芊洛在这种情况下,不敢跟他比谁的速度快,因为这样的赌注是女人输不起的。 薛芊洛果然后闪撤了招,她实在不愿跟苏陌寒拼个两败俱伤,你死我活。 当然苏陌寒也不是真正要去毁一个女子的容貌,那也只是在情况危急关头的无奈之举罢了。 随着薛芊洛的后闪,苏陌寒也收剑撤开,他实在不愿跟薛芊洛这样拼斗,因为他亏欠薛家的实在是太多了,身上背负着薛家灭门的沉重血债。 苏陌寒从薛芊洛的缠斗中抽身,却又被王府的一名暗卫缠住了。 这名暗卫是在刚刚围攻黑衣人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他的身手毋庸置疑。 暗卫先是使出连环三斩,又提刀斜击苏陌寒的下巴,逼得苏陌寒连退数步躲避。 这时,薛芊洛也赶了过来,再次加入到了围攻苏陌寒的战斗中。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薛芊洛在攻击时,特地留了个心眼,防止苏陌寒再次脱身。 这暗卫也明显比之前那位受了重伤的黑衣人要强劲许多,使得苏陌寒战得异常吃力。 薛芊洛挺剑急挥数剑,剑尖由上至下分别袭向苏陌寒各处要害。 苏陌寒已是战得精力匮乏,只能扭动身形不断闪避薛芊洛的急攻,偶尔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会挥剑去作硬挡。 第330章 连番上阵(4) 苏陌寒刚刚应付下薛芊洛的几剑,暗卫的长刀又挥了过来,苏陌寒险些就被暗卫给劈中了,还好他往旁边略移了半寸,正是有这半寸的偏移,使得长刀贴着他的胳膊落了下去。 暗卫的刀锋劈落在地,把地板劈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裂缝像枝叶的脉络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这一刀的威力着实不弱,若不是略有偏差,恐怕苏陌寒的一只胳膊就被卸了下来啦! 由于暗卫这一刀使得太过猛力,短时间还无法展开新的进攻,而苏陌寒终于了喘息之机。 不过这喘息的机会并不太长,薛芊洛便再次发起了急劲的攻势。 只见薛芊洛身形如无骨的蛇魅一般扭动,右手舞出朵朵剑花,剑花如水波一样四散,再配合她妩媚的轻功身法,真是让人有种始料不及的感觉。 苏陌寒一眼便看出了薛芊洛的身法是来自薛家独门轻功&039;蛇行魅影&039;,而剑法的路数也不难看出,乃是凋零剑法中的某一招式,至于具体是什么剑招,苏陌寒就看不出来了,毕竟江湖上会用凋零剑法的人屈指可数,能够懂得凋零剑法的人也就相对比较稀少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苏陌寒完全不熟悉薛芊洛使的是什么剑招,再加之薛芊洛诡异身法的配合,一时间竟让苏陌寒根本无从招架。 然而正当苏陌寒有些手足无措之际,一柄软件如灵蛇一般急射而来,剑尖直刺薛芊洛的剑花中心。 软剑来势迅急,这让薛芊洛完全没有料到,顷刻之间,软剑便没入了剑花之中,宛如一条小蛇被沙漠中的流沙吞没了一般。 不过片刻之后,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咋舌的一幕发生了,被卷进剑花之中的软剑,竟如蛟龙出海一般,死死缠在了薛芊洛的半只手臂上。 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竟有人可以轻轻松松破了凋零剑法,同时还反戈一击。 当他们看清这个人原来是剑神之女岳语琴以后,也都不再奇怪了,毕竟除了剑神之女,还有谁比她更熟悉父亲自创的剑法呢? 原来岳语琴斩杀那名黑衣人以后,恰逢苏陌寒情况危急,而薛芊洛使用的那招凋零剑法,又正好是她平常跟孙沙平一起切磋时,常用的剑招,对于如何拆解并有效的反攻,岳语琴早已有了对策。 她刚刚使用的这招缠丝银蛇剑,便是她习惯性施展的一招软剑剑法,此剑法来自白平剑派的乱剑阁。 之前岳语琴在白平剑派的山门前与薛芊洛发生冲突,当时岳语琴便用过此招,幸好有白平剑派大弟子魏尚宏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提点,从而使得薛芊洛有了破招之法。 如今薛芊洛再次碰上这一招,立马便依照上一次的方法,脚在地上猛的一蹬,身形如时钟的指针一般旋转起来。 可是这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了,薛芊洛的身形在空中旋转,而岳语琴手中的软剑也跟着旋转。 不管薛芊洛如何转动,手臂上缠着的软剑依然还是那么紧,就好像已经跟她手臂融为一体了似的。 薛芊洛这下变得有些慌乱了,在这种四下无援,只能孤军奋战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办法从中抽出右臂,苏陌寒再趁势来袭,自己就只能认输落败,甚至命丧于此了。 幸好苏陌寒还在与那名暗卫缠斗,暂时还没有功夫兼顾薛芊洛这边的战况。 薛芊洛抓住这个时机,身形转动得更加快了,同时她抽动手臂的力量也加大了几分。 结果还是一样悲剧,薛芊洛的头都快转晕了,可是手臂还是被软剑死死缠着,看来岳语琴在上次的教训以后,已经把薛芊洛这样脱身的方法进行了针对性的弥补,以至于薛芊洛想要故技重施,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薛芊洛也不再费力去想办法抽出手臂了,转而改用主动攻击的方式,迫使岳语琴撤招。 薛芊洛先是将转动的身形停住,接着右手一松,让手中的思青剑自然坠落。 并在思青剑就要落到地上的一刹那,右脚如踢毽子一般,踢在了剑柄之上。 思青剑径直抛了起来,薛芊洛赶紧用左手接住了长剑,一剑直刺岳语琴握剑的手腕。 岳语琴在见到薛芊洛弃剑踢剑的动作时,并已然料到薛芊洛会以主动攻击的方式来摆脱束缚了。 岳语琴从小就跟两位师兄切磋武艺,师兄们不止一次用攻击的方式来破解她的这一招擒拿类剑招。 因此岳语琴早就有了应对措施,她的左手功夫丝毫也不逊色于右手,尤其是在面对一些没有专门练习过左手功夫的人面前,那应对起来更是绰绰有余。 薛芊洛稀疏平常的左手剑法,轻易之间便被岳语琴劈出的一掌给拍了出去。 若不是薛芊洛把剑握得稳,恐怕剑已脱手而出了。 薛芊洛一击没有得手,并没有就此打消念头,转而又向岳语琴回剑扫来。 岳语琴抬腿又是一踢,这一脚的力道明显比之前强了不少,并且由于腿的长度比手更佳,竟踢到了薛芊洛的纤纤玉手,疼得她手上脱力,思青剑抛落了出去。 薛芊洛被卸了武器,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惨淡,观战的众人也为她不禁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薛芊洛在有武器的情况下尚且无法摆脱束缚,如今失了兵刃,还不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啊! 岳语琴也是如此想的,本来她就急切想在苏陌寒面前展示她的本事,以此方式来表现自己是多么的适合苏陌寒。 所以急功近利的岳语琴,在薛芊洛没有了武器以后,更是一掌直毙对方胸膛,打算以自己虽是不精,却很有自信重创薛芊洛的掌法,直击对方要害。 众人见此情景,都有一些不忍直视下去了,两个女人的血腥暴力场面,这是男人最不忍看到的,就连一旁正被暗卫缠住的苏陌寒都忍不住想要阻止岳语琴这一掌了,可是他不仅无法抽身,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阻止岳语琴了。 第331章 连番上阵(5) 然而再次出乎大家预料的一幕又重演了,只是这一次与方才截然相反,岳语琴与薛芊洛的位置进行了互调,真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原来就在岳语琴的那一掌拍下去的时候,薛芊洛挥出一掌迎了上来。 薛芊洛挥出的这一掌看起来非常仓促,而且显得也是有气无力,好似在做垂死挣扎一般,不过两掌在对上的一刹那,岳语琴竟被震得连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薛芊洛这样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掌,居然会有这般强大的威力,震得岳语琴感觉五脏六腑好似被海潮冲击了一般,此刻还有一股气流在体内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岳语琴手中的软剑,也如没有了生命力的死物,已经随着岳语琴的倒退,彻底从薛芊洛的手臂上脱落了下来。 局势在瞬息之间扭转,许多人都有些懵了,他们不明白薛芊洛竟然有那么好的掌法功底,为什么不依靠掌法脱身,还要冒险去用左手剑法呢? 当然大多数人看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见多识广的盛光毅却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他看出了薛芊洛刚刚使的那一掌乃是薛家独门绝技&039;九龙掌&039;中的第七重&039;乘风破浪&039;。 这一招掌法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劲十足,需要消耗不一般的内力。 而薛芊洛的弱点恰好也在内力之上,不仅薛芊洛的内力差,就连整个薛氏一族中,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以内力冠绝天下的高手。 当然这跟薛家没有属于自己的内功心法必然脱不了干系。 所以薛芊洛一直放着如此厉害的掌法不用,只在最为重要的关头出其不意,一击破敌。 薛芊洛震退了岳语琴,并没有趁势展开连续攻击,反而在如此好的机会面前,选择了去拾捡掉落的思青剑,也不知道是这把剑对她十分重要呢,还是她不想对岳语琴下死手。 可是她有意要放岳语琴一马,岳语琴却并不领情,趁着薛芊洛拾剑之际,竟然悄无声息的朝着她的后心刺来。 岳语琴手中之剑,左右摇摆,宛如蛇形一般,剑尖还不时窜起一股剑气,如同毒蛇信子似的。 岳语琴的这一招叫做&039;于无声处&039;,正是用于悄无声息的偷袭而创,总能在对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对其造成致命一击。 这一招的毒辣就跟岳语琴这个人一样,外表看着娇媚动人,内心实则阴狠毒辣,不择手段。 正在岳语琴一剑直袭薛芊洛的后背之际,眼看就要让薛芊洛随着家族枉死的两万多族人一同共赴黄泉了,却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道脚影破空而来,径直踢在了岳语琴的软剑之上。 剑身当即便被踢弯,本来应该一剑没入薛芊洛的身体,没想到却因为这不明来历的一道脚影,使得岳语琴最后竟是用弯曲的剑身戳在了薛芊洛的背上。 薛芊洛不仅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反而知道了岳语琴在身后偷袭她。 薛芊洛捡起地上的剑,转身便朝身后的岳语琴刺去。 岳语琴反应倒也灵敏,在薛芊洛转身之际,她已撤招后退了两步,使得薛芊洛一剑刺了个空。 不过岳语琴躲过了薛芊洛的攻击,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脚影踢了个正着。 岳语琴还根本来不及反应,脚影后又是一道黑影掠来,索性的是那个黑影没有再继续攻击岳语琴,而是去询问薛芊洛的情况去了。 这个随着脚影落至场中的黑影其实就是刘含,他不允许有人伤害薛芊洛,所以本来还在暗中布置天罗地,打算把府外屋宇之上暗藏的那些人一打尽的刘含,不得不把布置事宜移交给了暗卫副统领安排,而他则急忙赶出来帮助薛芊洛,不想恰好遇到了岳语琴偷袭的卑鄙行径。 刘含深爱单纯善良的薛芊洛,不愿看到任何人伤害于她,本来他看到岳语琴伤害自己所爱之人,气急之下想直接将岳语琴踢死的。 可是他作为王爷的心腹,非常清楚王爷和剑神的关系,若是自己把剑神独女杀了,那势必会让王爷难堪,那自己就太辜负王爷的一片厚爱,知遇之恩了。 因此刘含在出手时才特意手下留情,只是阻止岳语琴的行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岳语琴却一点也不识趣,仗着自己有个人人敬仰的父亲,既然肆无忌惮的用一些卑鄙的偷袭手段,枉自还是剑神之女。 她趁着刘含分心去顾薛芊洛的情况了,再次使出&039;于无声处&039;偷袭,只是这次她偷袭的目标是刘含,因为刘含坏了她的好事,同样刘含也将是她与苏陌寒双宿双飞的绊脚石,所以她必须得把阻碍她达到愿望的一切羁绊,彻底的铲除。 岳语琴在被击退之后,迅速展开攻击,并且还是同之前一样的偷袭方式攻击,这让刘含万万也没有料到。 而薛芊洛此刻也只顾着答谢刘含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岳语琴正挺剑袭来。 场外观战的盛光毅等人倒是注意到了一切,可是想要提醒刘含,却已为时过晚。 岳语琴的剑直直没入了刘含的后背,剑尖从刘含的胸膛穿出,顿时刘含身子如被电触一般,打了一个激灵,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衣裳。 刘含的脸上全是惊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岳语琴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薛芊洛同样跟刘含一样惊愕,她似没有料到刘含会有如此遭遇,难道自己真的是不详之人,只要谁跟自己走得比较近,便会遭来杀身之祸吗?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管岳语琴是否还有其他的什么举动,而是扑上前去搀扶刘含。 而刘含的心中满是怨气,自己对他人的心慈手软,最后却换来了杀身之祸,这口恶气他是万万忍不下去的。 他不再顾及岳语琴的身份,也不再去顾王爷的知遇之恩,不待岳语琴把剑抽出,反手便是一拳揍在了岳语琴的手臂上。 只听&039;咔嚓&039;一声脆响,岳语琴的手骨好似折断了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332章 连番上阵(6)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岳语琴的痛苦叫声在深夜的天空荡漾,宛如怨鬼在地狱的刑具上哀嚎一般。 她的叫声牵动着旁边的苏陌寒,同时也震住了周围观战的人。 尤其是盛光毅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知道剑神多么溺爱这个独女,偏偏是王府的人将她打伤,甚至可能打残了,恐怕此事不好给剑神一个交代。 然而场中刘含的攻击依然没有停下,他将岳语琴的右手击断以后,不顾体内插着的一柄软剑,又朝岳语琴踢出了数道刚劲有力的脚影。 由于刘含动作太过敏锐,一拳之后踢出的数脚十分连贯,宛如一气呵成的连招,使得盛光毅想要阻止的话到了嘴边也没能来得及吐出来。 而苏陌寒在情急之下爆发的潜能,一剑劈断了暗卫举起格挡的长刀,并在对方的脸部到胸口处拉开了一道长长剑痕,剑痕经过了咽喉与心脏两大要害,促使暗卫带着不甘的目光死去。 苏陌寒在看到岳语琴有危险时,仓促之下劈翻了暗卫,正要打算过去驰援岳语琴。 可是苏陌寒的动作再怎么神速,也无法赶上刘含衔接得如此巧妙的连招,显然刘含要杀岳语琴的决心已定。 眼看岳语琴的性命危在旦夕了,不料一道身影如轻燕一般拂来,身影轻快矫健,眨眼间便到了岳语琴的身前。 那道身影刚刚落地,身体骤然间金光暴起,顷刻间便将岳语琴罩在了其中。 刘含踢出的数道脚影也在金光乍现的同时落至,脚影打在金光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钟鸣之声。 场外观战的盛光毅最先看出其中的门道,忍不住惊叹道:“先天罡气。” 先天罡气对于恋上你看中人并不陌生,这是护体神功的最高境界,罡气可随人的内力增强而变强,若是内力达到初入化境的地步,罡气甚至可以抵抗住攻城器械中杀伤力最大的霹雳战车。 这个在岳语琴情况万分危急的关头,挺身而出,又身怀绝技的身影正是一直藏匿在宁不凡等人对面那间屋宇上的灰衣蒙面人。 灰衣蒙面人霸气的出场方式,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众人为之咋舌。 只见他右手成爪,爪中腾起浓浓的金色气氲,气氲形成一只无形的手爪,生生将刺入刘含体内的软剑拔了出来,并且灰衣人的手里就如有着吸铁石一般,竟将那软剑径直吸了过去。 这等隔空取物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没想到在弹丸小地的边疆历城,居然还有这样的顶尖高手存在,江湖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灰衣人把软剑从刘含体内吸出以后,刘含伤口的血如喷泉一般涌出,身子摇摇晃晃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重重倒下以后仍在向外不住滋血,就像一口正在渗水的井。 薛芊洛见状,赶紧俯身去给刘含按住伤口,并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尽量止住刘含的血液外流。 而灰衣人看见刘含已经昏死了过去,能不能活过来还不一定,似已得到了咄咄逼人的应有报应,也不再去管他的情况了。 灰衣人把手中的软剑递给岳语琴,蒙在嘴上的灰布似有抖动,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来。 岳语琴并没有去接灰衣人递来的软剑,此刻她的右手疼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 灰衣蒙面人却非常奇怪,就保持着递剑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岳语琴不接下软剑,他就不肯罢休了一般,真是一个即奇怪又固执的人。 而岳语琴偏偏又没有功夫去管自己的随身佩剑,她的左手扶着骨裂的右手,整张脸上因为疼痛而积满了汗珠。 这个时候苏陌寒已赶了过来,他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岳语琴,并立马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片衣襟,用来固定岳语琴骨折的手臂。 岳语琴看到苏陌寒如此疼惜自己,关心自己,不禁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夹杂着痛苦,看起来竟有一些苦涩,不过岳语琴兴奋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她觉得受了这样的伤,能够得到所爱之人的关切,已是非常值得的了。 苏陌寒抬起右手,裹起衣袖帮岳语琴擦拭脸上的汗珠,同时又伸出左手去帮岳语琴接过佩剑。 苏陌寒拿过软剑,刚好把剑送进岳语琴的腰带之中,一群黑影便从王府中扑了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就像一群被惊动了的蝙蝠一般。 这些黑影当然不是蝙蝠,他们可比蝙蝠的攻击性强上百倍。 这一大片黑影全是密密麻麻,遮云蔽月的王府暗卫。 暗卫本来就是从战无不胜的铁血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然后再由专门的教习训练,最后再安排在了王府之中,负责潜伏起来护卫王府的安全。 因此暗卫之中都是一些武功不弱的人,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懂得排兵布阵,血拼厮杀的士兵,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恋上你看中人了,因为他们的武功已经超出士兵的范畴,身手各个都能以一当十。 这么黑压压的一大片暗卫,真是数也数不清楚,少说也有百来十人。 他们在王府外的上空掠过,有的落到了地面,围在了苏陌寒等人的周围,还有的落到了屋宇上严阵以待,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些暗卫一个个不断从天而降,看着就宛如一片乌云拂过,下起了黑色的大冰雹一般,十分的壮观。 片刻以后,掠过上空的所有暗卫都落到了地上与屋顶上。 他们每个人落至的地方,看起来都很有规律,三人互成犄角,可以防范四周的攻击,做到弥补战友的不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攻。 这样的安排一看就是有人事先已经安排好的,以至于潜伏在屋宇上的宁不凡等人也被暗卫的包围圈,困在了战圈之中。 而那藏在屋檐之下转角之处的黑衣人与身披铠甲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却因其所在之处距离战场太远,幸而没有遭受被困之危。 第333章 连番上阵(7)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这个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否则如今被困在其中的人,就不再是那位灰衣蒙面人了。 同时黑衣人好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只是他怕被人发现,没敢笑得太过大声。 尽管他把笑声压得很低,场中的灰衣蒙面人似乎仍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竟将目光投了过来。 黑衣人惊得赶紧捂住了嘴,而灰衣蒙面人瞧了一会儿,好似没有在黑暗中寻出黑衣人的踪影,又把目光投回到了暗卫们的身上。 黑衣人身旁的青年男子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心,他忍不住低声问道:“师父,你刚刚低笑什么呀?莫非你认得场中那位神秘高人?” 这说话的青年人就是在王府当差的罗驴蛋,真名曹亮,而这黑衣人正是在幕后推动历城巨变的黑手。 他自称是来寻找杨然复仇的,并且早在几年前便将自己的徒弟安插进了王府做眼线,可谓是机关算尽,足见他与杨然的仇恨非比寻常。 黑衣人特别小心的望了一眼灰衣蒙面人,见场中的灰衣人正在提防剑拔弩张的暗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细语地对曹亮说:“这个神秘人正是一直藏匿在暗处窥视定山王的人,之前我以为他是跟定山王一伙的,所以对他一直存在顾虑,如今看他出手与王府为敌,我已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了,你说是不是一件值得我放声而笑的事啊!” 曹亮点了点头,应声道:“的确是一件值得开怀大笑的事,只不过他的武功再怎么厉害,也毕竟是血肉之躯,仅凭他一个人的能耐,恐怕对付不了那么多的暗卫啊!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帮忙呢?” 黑衣人道:“咱们先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以后再做打算,反正要杀定山王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了,能不能在此重创暗卫,那便关乎着咱们能不能破坏王府内的暗卫流动性防御据点,这是突破封锁线的重中之重,咱们只有突破了王府暗卫的这道封锁线,才能顺利进出王府,暂时别无他法了。” 曹亮回应道:“徒儿明白,全凭师父差遣。” 黑衣人不再多言了,该说的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剩下的只需坐上渔翁之利即可。 此刻场中的情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一场血腥的大战一触即发。 在场内的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包括屋宇之上的宁不凡等人,因为宁不凡之前差遣了他从钱帮带来的八位高手前去杀苏陌寒,结果八人全部横尸当场,如今他的左右只剩随心和尚和雷风行两人了,再看到王府那么大的阵势,难免不会有所发虚。 雷风行虽然是天王级别的杀手,可是又曾遭遇过几次被这么多人包围的局面呢?更何况包围他们的人都是王府的暗卫,士兵中的佼佼者,因此难免有些失了底气。 本来雷风行还把希望寄托在随心的身上,心想随心的武功高深莫测,罕有人能匹敌,一定可以护他的周全,可是当他看见随心也蹙起了眉头,一副发愁的模样后,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当然随心和尚并不是被那群暗卫弄得愁眉不展的,而是他看到灰衣人居然和他要杀的苏陌寒是同伙,顿时有些没有把握能不能打败灰衣人,杀掉苏陌寒了。 屋宇上的三个人各有各的顾虑与担忧,而正面与敌人对峙的苏陌寒与岳语琴就更不用说了,一人伤痕累累,体力严重透支,另一人手臂被打断了,单靠一只左手自保都很困难。 这样窘迫的局面,难免不让他们为之紧张,担忧。 场中被包围的人里面,唯独只有灰衣人一脸平淡无奇,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畏惧,显得是多么的成熟与稳重。 灰衣人的从容不迫,甚至都把周围的暗卫给震住了,本来他们应该缓缓的围拢上去的,却被灰衣人的气势吓得停歇不前,手甚至还在瑟瑟发抖。 暗卫们这种胆怯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场外传来一声如冲锋号角般的低鸣声响起。 伴随着这一阵沉闷的长鸣声以后,四周的暗卫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宛如被这种声音控制的木偶一般,不惧一切的朝着敌人扑去。 场中所有暗卫一同展开攻击的场面还是非常令人震撼的,百来把刀剑在黑夜中晃动,百来个黑影如鬼魅一般跳动,随即更是响起了武器颤动的声音,百来把武器一起发出这种声音,就像令人惊心动魄,为之胆寒的旋律。 随着角号响起的同时,有一位披着铠甲的将士从王府的高墙内跃了起来,屹立在府门的穹顶上。 此人年纪约莫二十出头,左手拿着一柄银枪,枪头系着一根红穗,右手拿着角号,方才正是他吹响的战斗号角声。 这个人就是暗卫副统领陆天麟,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厉害的本事,在暗卫中屡立奇功,曾经在一月之内斩杀了十几批欲入王府行刺的刺客,因此被破格提拔成了暗卫的副统领,地位仅次于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刘含。 这个陆天麟出生名门世家,因为杨然曾对陆家有恩,所以陆家将子孙陆天麟派到王府来当差,实际就是前来报恩的。 而杨然破格对他进行提拔,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陆天麟背后家族势力的拉拢,那是为了方便以后在江湖中寻找弟弟与报父仇做准备。 杨然能够名扬天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为人处事的周详,不管是朝野之内,还是江湖之中,都有许多受过他恩惠的人,其影响力已经成为当今皇上杨绍的心腹大患了,要不是杨然还有用处,以杨绍的个性早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除去了。 杨绍把杨然的行径看在眼里,并且在杨然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据说这个眼线的地位还不一般,随时随地都在替杨绍监视杨然的动向。 杨绍是城府很深的老狐狸了,他现在还有把握驾驭杨然,手中还有北冥教这帮专为大隋朝廷办事的王牌,自然还没有到卸磨杀驴的时候,要是杨然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很难说杨绍不会断臂求生。 第334章 绝顶高手(1)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杨绍处处提防着杨然,聪明睿智的杨然当然能够看出这些,只是杨然身上还肩负着太多的责任,只能如同走钢丝一般继续走下去了。 其实杨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杨绍的眼线了,他之所以没有将其除去,一是考虑到杨绍生性多疑,必然还会派新的眼线来,到时候恐怕更难出新的眼线的身份。 二是杨然需要让眼线传递虚假的信息给杨绍,好让远在京师的杨绍安心,这也正是曹亮之前对苏陌寒所说杨然时常乔装跃墙而出的原因,杨然只能背着眼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杨然能有如今的影响力,也跟他私下偷偷出去办的那些事脱不开关系。 有时候杨然说是在前沿阵地,实际已经乔装改扮去了敌国境内,而主帅大帐里的杨然不过只是一个易容后的替身。 至于杨然费那么大的功夫潜入敌国干嘛,那就无从得知了,总之他不是为了大战前去刺探敌情,而是因为一些私事,或许是寻找弟弟的线索,又或许是找寻杀父仇人。 具体杨然是为了什么私事,恐怕只能等到杨然从昏死中醒来,真正脱离生命危险以后才知道了。 可是现在能够有方法治好杨然的活神仙孔令喜已离去,而知道治疗方法的苏陌寒,恨不得杨然早些死去,自己既能晋升天将,又能洗净之前干扰宁不凡办差的不良影响。 杨然的性命堪忧,当然作为杨然亲生兄弟的苏陌寒境遇也好不到多少,真是兄弟心连心,福祸相依啊! 苏陌寒此刻正被三名暗卫夹击,情况不容乐观。 三名暗卫中两人使刀,一人使剑,用刀的两人不断用刀的刚猛,压制着苏陌寒的剑法,而使剑的则趁机攻杀苏陌寒的空门。 苏陌寒虽然尽量让剑法做到完美,可是他现在身上有重伤,体力虽在刚刚的片刻歇息后恢复了少许,可是依然漏洞百出。 使剑的暗卫找准了几处破绽,刺中了苏陌寒肋骨一剑,胳膊一剑,腰腹两剑。 幸好这四剑都没有刺中要害,伤得也并不太深,而苏陌寒也及时封穴止了血,并未对苏陌寒造成太大的影响。 岳语琴那边情况相对好了许多,也许是暗卫们事先得到了上面的特殊交代,故而只有一名暗卫牵制着她,并未对其下死手。 绝大部分的暗卫都朝灰衣蒙面人扑了上去,可是这些身手了得的王府高手在灰衣人的面前就如腌茄子一样,率先扑上去的一群暗卫,霎时便被打趴了一大半。 其他一些还没倒下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手被拍断了,有的内脏被震伤了,还有的腿被踢瘸了,而作为军人出生的他们,依然还在不惧生死的扑将上去。 灰衣人身形微微晃动,频频爆发金色的气氲,气氲击打在扑来的暗卫身上,有的瞬间将刀剑折断,有的把暗卫五脏创伤,还有的如连绵起伏的海浪,把暗卫震得倒飞出去。 灰衣人的内力可谓是深不可测,以至于他稀疏平常的掌法却依然有着这么大的威力。 不管是屹立在穹顶上纵观全局的陆天麟,还是站在场外见多识广的盛光毅,他们都看不出灰衣人的来历,只能从对方刻意隐瞒掌法判断此人一定是一个曾在江湖走动,担心暴露身份的人。 可是江湖上能有如此深厚内力的又有几人呢? 盛光毅在这样疑惑之际,屋宇上也打了起来,战况丝毫不比地面逊色。 原来屋宇上的人对宁不凡等人发起了攻击,就如之前宁不凡派出的钱帮高手不顾共同的敌人是苏陌寒,毅然决然的对暗卫出手一样。 当然不一样的是宁不凡他们可不像暗卫那般弱鸡,他们在屋宇上打得瓦屑乱飞,刀剑之声四起。 攻击宁不凡的几名暗卫不断变化位置,身法轻盈灵活,在屋顶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并届时对宁不凡发起攻击。 只见一位使长刀的暗卫,脚尖在屋宇上小心移动,手上长刀朝着宁不凡斜劈而去。 宁不凡见势,身形微微蹲低,就在长刀劈下之时,双手握住了暗卫的手腕,接着原地转了一圈,竟将暗卫的手反拧了过来。 暗卫疼得手中脱力,长刀赫然落下,宁不凡接着又用脚猛力一踢,坠下的长刀被踢得径直朝一旁的暗卫飞袭了过去。 暗卫本来正在举剑刺来,忽见长刀朝着自己飞射过来,于是打算收剑去挡,可是飞刀之势情况迅疾,他还根本来不及去挡,身体的心脏部位便已经被长刀不偏不倚的刺了个透心凉。 暗卫惨叫一声倒在了瓦砾之上,接着便顺着屋顶滚落了下去。 另一名暗卫瞥了一眼滚落下去的暗卫,举剑朝着宁不凡刺来。 宁不凡一眼便已看出暗卫略有分神,于是趁此时机闪身迎上暗卫刺来的剑锋。 只见宁不凡挥剑一拨,便将暗卫的长剑挡了开来,接着不待暗卫反应过来,掠身已经站到了暗卫的身旁,两人肩并肩的并排而立。 暗卫这才从出神中回过神来,把目光从死去的暗卫身上移到了宁不凡身上,他用余光撇了一眼宁不凡,似不敢相信宁不凡居然在他出神之际,挡开了他的一剑,并且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旁,顿时额头都惊出了冷汗。 他赶紧举剑朝着宁不凡斩去,可是他的手才举起来,便感觉脖子上一阵钻心的疼。 暗卫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顿时手上便感觉到了湿漉漉的液体,脖子上真的有一条伤口,而且伤口似乎此刻才开始慢慢扩张,鲜血越喷越厉害。 暗卫仍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甚至还把手缓缓移到了眼前,仔细观察一番以后才接受了现实,自己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对手割破了脖子。 他接受现实的同时,身体也开始往屋宇下坠去,脸上似有一丝不甘,不过也对,任谁死得这样不明不白都会不甘心的。 几名正要一起上前围攻宁不凡的暗卫目睹了这一切,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他们可是一直盯着宁不凡,目不转睛的,这么几个人,几双眼睛,都没有看清楚宁不凡是什么时候出剑的,真是太令人惊叹了。 第335章 绝顶高手(2)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宁不凡这边使出诡异杀招震慑全场,雷风行那边自然也不逊色,本来就身怀各类武艺于一身的雷风行,经过这几日在钱帮的精心调养,以及随心多次运用内力为之疗伤以后,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恢复。 雷风行左手一记翎风掌,右手一套青山陷空拳,打得两名暗卫连连招架不及,翻落到了屋宇之下。 这时,有三名暗卫趁着雷风行拳掌齐出,无暇他顾之时,劈刀朝着雷风行招呼而来,不料雷风行一记扫弹腿,直接将三人扫翻倒下,顺着瓦砾滚落了下去。 雷风行的拳掌腿样样犀利,这把刚刚那几名以为他是软柿子,专挑他来捏的暗卫打得屁滚尿流。 而随心那边的情况就更加血腥了,本来十几名暗卫看着随心是个出家人,心想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取人性命的。 谁料到随心早在沈文极谋反时,便已在钱帮开了杀戒,早就不再忌讳什么清规戒律了,更何况无戒寺的规矩就是无戒无律。 因此随心在对付这些阻碍他杀苏陌寒的暗卫时,一点也不含糊。 他身形先在暗卫中穿梭,弄得十几名暗卫不知所措,阵形大乱。 接着他又突然出手,从一名暗卫手中夺过了兵刃,进而大刀一挥,一名暗卫的脑袋既然被他剁了下来。 随心手上动作根本不做停歇,又是一阵刀起刀落,三名暗卫在他面前尽无半点招架之力,宛如案板上的鱼肉,或被断手或被断腿,哀嚎一片。 随心手握屠刀,杀得暗卫们心惊胆寒,残肢断臂满屋顶都是,鲜血更是顺着瓦砾从屋檐滴落而下,形成一道鲜红的血帘,就好似血雨打在了屋顶上一般。 盛光毅看着屋宇上的情况,没有料到竟然杀出了这样厉害的三位高手,一时让他有些诧异,不过他仔细一想后,判断这三个人跟苏陌寒绝非一路人。 首先苏陌寒在那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他们无动于衷,没有出来帮忙。 再者方才突然出来围攻苏陌寒,欲要把他碎尸万段的那八名黑衣人,皆是从这处屋宇上窜出来的,很显然他们都是冲着杀苏陌寒而来的。 盛光毅经过如此一番分析,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牺牲王府的力量,去对付这几个厉害的对手,何不让双方互斗,他来做这个得利的渔翁呢! 盛光毅赶紧加大声音对穹顶上的陆天麟喊道:“赶紧命令屋宇上的人驰援地面,不要去管其他的人了。” 陆天麟当然明白盛光毅的话,不去管其他的人,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让他放弃将场内的目标一网打尽,改而主攻地面的三个人。 别说平日里显得愚笨的陆天麟,却明白一个死道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人要一个一个的杀,想要一下子就把场中的人一网打尽,似乎显得有些自大了。 陆天麟这样一想,再加上盛光毅也有跟他不谋而合的想法,虽说盛光毅不是他的直系上级,可是再怎么说盛光毅在府中的地位也比他高,资质阅历样样都比他丰富,并且还有冷面书生的美称,因此陆天麟对他的话多少还是要听一听的。 更何况陆天麟站在穹顶之上纵观全局,因此对战局的观察比之地面上的人更加明朗清晰,他也不希望牺牲手下的性命,去攻击这几位本该蛰伏起来的人。 既然有盛光毅的指令,他大可借此机会调动所有力量主攻地面上的几个人,这样也能减轻暗卫的伤亡了。 陆天麟这样一想,立刻吹响了悠扬婉转的号角声。 本来在屋宇上就有些胆怯的暗卫,听到号角声响起,唯唯诺诺的动作迅速变得利索起来,一掠而下,俯冲向地面的灰衣人。 屋宇上向下扑去的暗卫,动作灵敏,出招洒脱,尽管攻势已经异常猛烈了,可是他们在灰衣人面前,依然还是不堪一击。 灰衣人手中空无一物,却依靠浩瀚无垠的内力,催动出无形之气,以锐气重创俯冲而下的暗卫们。 首当其冲的几名暗卫,当即便被无形之气劈成几块,鲜血顷刻之间便在空中弥漫开来,好一副血雨飘零、肉屑纷乱的景象。 随后而至的几名暗卫赶紧在空中扼制身形,可是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想要扼制下坠之势谈何容易。 尽管有的已经依靠翻跟头的形式,尽量减缓了下坠的势头,可还是晚了一步。 灰衣人的上方就好像有一张细小到肉眼看不见的钢网,落至距离灰衣人一定范围的暗卫,无一不是在瞬息之间皲裂。 再后面的暗卫见此情景,早已做了后翻闪避的动作,可是他们完全料想不到灰衣人也改变了攻击的方向,转而朝着他们后翻落地的地方催发内劲。 即使他们做了闪避,依然无法幸免于难。 至此屋宇上首当其冲的十几名暗卫,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落地的,更别说对灰衣人造成任何伤害了。 而稍慢一拍俯冲的暗卫学乖了,他们提前便在空中做了停歇,一个个身形凌空飘在空中,随时提防着灰衣人的攻击。 灰衣人只是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暂时构不成威胁,也就不再去管他们了。 而地面上正有几名暗卫想趁着灰衣人兼顾上方之际,打算群起而袭击灰衣人。 岂料灰衣人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摆平了上方的局面,并且突然朝着他们拍出一股海浪般的内力。 内力震断了他们手中的刀剑,并将他们掀了个屁股朝天,不断叫嚷着臀部好痛。 后面一排的暗卫从他们身上跃了过去,举着刀剑却不敢再上前半步,灰衣人的厉害已经让他们为之胆怯了。 正在暗卫们不敢动手,害怕灰衣人的时候,一个身影也从屋宇上俯冲了下来,这个身影正是随心和尚。 随心和尚见这些暗卫在灰衣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竟也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随心和尚心很单纯,可是却也明白要杀苏陌寒,必定会遭到灰衣人的阻挠,所以只能先击败灰衣人,让其没有能力去救苏陌寒,方能将师弟被杀的血海深仇给报了。 第336章 绝顶高手(3)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随心和尚能够这样想,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暗卫击杀灰衣人,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宁不凡在幕后操控。 宁不凡见他们的行踪暴露了,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只有表明他们跟王府是一样的目的,才能避免再与王府发生冲突。 而聪明机灵的宁不凡,看到灰衣人的武功那么恐怖,自然不会轻易涉险,所以才怂恿随心和尚前去跟灰衣人斗。 这样他也可以趁着随心牵制灰衣人的时候,自己安安心心的去杀苏陌寒了,这个宁不凡的心思真是够阴险的。 而随心初入江湖,自然不懂尔虞我诈,只管纵身跃下,身形很快便与空中的暗卫相撞。 他二话不说,拧住两人的手腕,在空中抡了一圈,便朝灰衣人抛去。 百十来斤的暗卫在他手中就如小鸡一般柔弱,他们虽在尽全力挣扎,可却改变不了被灰衣人斩为肉屑的恶运。 随心趁着灰衣人斩翻两名暗卫之时,迅速坠落到地,并发动一股劲力直击灰衣人。 灰衣人显然低估了随心的实力,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和尚,竟有这般敏捷的身手,因此胸口中了一记重拳。 灰衣人被击得略退半步,就连身子也微微颤动了一下,看来随心的一拳着实厉害。 不过随心的第二拳再击过去时,灰衣人已出掌迎了上来。 他们的拳掌很快便碰撞在了一起,只是相撞的拳掌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随心只觉得自己的重拳好似击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一般,很快拳头就被包裹了起来,待他反应过来,拳头已被灰衣人稳稳捏住。 随心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要知道他刚刚的一记重拳,可是运载了他八成的力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一拳可是一位顶尖高手八成的修为实力。 而灰衣人竟轻轻松松就化解了那么劲猛的一拳,并且还能在化解后束缚住他的拳头,这足以说明灰衣人的实力远远高出随心不止一点半点,而这样的人物足以算得上绝顶高手了。 江湖上本来就不乏深藏不露,隐姓埋名的高人,而灰衣人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路数,就算见多识广的盛光毅也是一时难以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当然随心也没有那么逊色,不可能一招就被制服,再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怎么也有实力与灰衣人抗衡一下。 他在拳法上被对方奇怪的掌法束缚以后,迅速调整了惊诧的心情,以自己在内力上的造诣,迅速腾起一股强劲的内力,将灰衣人的手掌震了开来。 灰衣人看见随心既然选择以暴力的方式来强行挣脱束缚,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惊讶,或许他是在惊讶随心的内力太过深厚,又或许是在惊讶随心的行为太过让人吃惊。 随心爆发内力来摆脱束缚的做法的确是一步险招,敢在实力比自己强的人面前爆发内力,也只有随心才有这份自信了,若是内力稍弱的,恐怕不仅摆脱不了束缚,还会被灰衣人以内力相抗,直到将其内力耗尽为止。 灰衣人眼中的惊讶之色,很快便拂了过去,转眼灰衣人主动向随心发起了攻击。 灰衣人先是抬腿一踢,不知道踢的是何种腿法,总之腿尖迸出一道尖锐如剑气般的气韵,气韵直击随心腰间。 随心身形一侧,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宛如剑气一般锋利的气韵,可是灰衣人的腿伴随着气氲的扑空,眨眼间也袭了过来。 随心想要再闪身,可是情况已经来不及了,显然灰衣人在出腿时,就已然算准了一切,注定了随心必须得硬扛下这一腿。 随心也不失为一条真汉子,在面对一腿直直袭来之际,没有半点的含糊,迅速出手,双臂交叉而下,稳稳当当地夹住了灰衣人的腿。 灰衣人这一腿的力道也是不小,直接将夹住他腿的随心踢得向后滑了半尺。 然而灰衣人想收腿之时才发现糟糕了,随心既然死死的夹住了他的腿,他只觉得腿上好像有一把钳子正在死劲夹他一般。 他试了两次都没能挣脱束缚,刚刚还在束缚随心的灰衣人,顷刻间就被随心反束缚了,两人真是打得礼尚往来,各有千秋。 灰衣人与随心正在互相较量,而围攻灰衣人的暗卫得到指令,转而去攻苏陌寒去啦! 苏陌寒本来在应付几名暗卫时就已经异常吃力了,再加上突然多了这么大一批的暗卫进行围攻,苏陌寒顿时有些难以应付。 尤其是凌空而立的一批暗卫俯冲下来以后,苏陌寒的情况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孙沙平见到这般情景,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到情敌就要横死当场,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啦! 而同在场外观战的盛光毅却显得有些焦虑,显然他不想看到苏陌寒有生命危险,正当他打算让暗卫捉活口时,场中发生了变故。 这个变故不仅让盛光毅惊诧,同时也让一脸幸灾乐祸的孙沙平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就在盛光毅正要发话时,一道黑影如惊鸿般掠至苏陌寒的近旁,速度快得宛如一阵黑风,许多人都只看到一个黑影拂过,而再见到黑影时,黑影却已到了苏陌寒的身旁。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曹亮的师傅,那位跟杨然有仇的幕后黑手。 黑衣人掠至苏陌寒身旁,拧着两名暗卫的后衣襟往后就是一拽,顿时两名暗卫便倒飞了出去。 黑衣人动作半点也没有停顿,在眨眼间竟踢出了三脚,只见三个人直接就被踢飞了出去。 那三名暗卫飞出去还未落下,黑衣人又是三脚,只见又有三名暗卫飞了出去。 由于黑衣人后面三脚的力量更大,动作更为灵敏,因此后面飞出去的三名黑衣人居然不偏不倚的撞上了前面正在坠落的三名黑衣人。 六名黑衣人在空中来了个实打实的碰撞,撞得他们眼冒金星,接着又重重摔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翻滚,嚎叫。 第337章 绝顶高手(4)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黑衣人在顷刻之间便击溃了八名黑衣人,而且用的招式也只是平常小孩打架常用的普通招式,这不禁把盛光毅给惊住了,同样也让孙沙平丑陋的嘴脸再也笑不出来了 屋顶上观战的宁不凡则更是一脸迷茫,他甚至还有一些怀疑,怀疑这个黑衣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和他一样做杀手的苏陌寒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厉害的高手来救他呢! 之前出现了一位灰衣人,已经让人始料不及了,如今又出现一位黑衣人,这让宁不凡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了揉眼,看见黑衣人还在场中攻击那些暗卫,他似还有一丝侥幸之心,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希望在下一秒看到的将是黑衣人转而去杀苏陌寒。 可惜黑衣人并不是宁不凡想象中那样,为了抢杀苏陌寒的首功而去攻击那些暗卫的人,所以结果让宁不凡非常失望。 黑衣人帮苏陌寒将围攻的暗卫打得伤的伤,残的残,大部分的暗卫已经开始往后退却,显然已经被黑衣人的武功吓破胆了。 黑衣人也不再对退却的暗卫动手,转而对身受重伤的苏陌寒说道:“怎么样?死得了不?死不了我就带你出去,死得了我就自己走了,省得白费力气去救个死人。” 苏陌寒本来以为黑衣人跟灰衣人是一路的,肯定黑衣人是受了灰衣人嘱托,所以才伸出援手搭救的。 可是当苏陌寒听到黑衣人的一番话,立马就打消了这种念头,显然受人之托的人是不会去管需要搭救的人是否有生命危险,而是应该关心如何才能突出重围。 当然苏陌寒也知道并不排除黑衣人是一个爱开玩笑,说话风趣幽默之人的可能性,因为这样的人会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伤者的情绪。 苏陌寒的伤势虽然很重,可是还没有生命之忧,所以他摇了摇头,回道:“我没有什么大碍,麻烦您帮我救救我朋友可以吗?” “你看不出来那些人根本没有伤害你朋友的意思吗?咱们先突出重围再说吧!”黑衣人说完,身形左冲右突,似在帮苏陌寒冲开一道缺口。 而苏陌寒却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坚持道:“如果你不救她,我也不走了,我就留下跟她同生共死。” 此刻灰衣人刚好打飞两人,听到苏陌寒这样一说,手上动作略微顿了一下,并且回头看了苏陌寒一眼。 苏陌寒表情非常坚定,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黑衣人看着伤痕累累的苏陌寒,似有一些感动,或许他曾经也是一位多情郎,又或许他也有这种生死与共的过去,所以才会因为苏陌寒简单的一句话而产生共鸣。 而苏陌寒自然看不出黑衣人内心深处的过往,不过他的行为确确实实触动了黑衣人,黑衣人决定冒险帮苏陌寒再救一个人。 “那好吧!救一个人也是救,救两个人也是救,那就顺带多救一个人了吧!不过你要明白,我是出于好心才救你们的,并没有欠你什么。”灰衣人一边说,一边改变方向,转而朝着岳语琴那边杀去。 黑衣人左手频频出爪,每一爪都如猛兽的利爪那么锐利,每次左手收回时指尖都带着鲜红的血液,指甲里都夹杂着血淋淋的肉屑。 黑衣人右手拳掌结合,柔中带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煞是了得。 黑衣人右手每每出招都是先以掌法为基础,掌要到达目标近前时,才忽然改变为劲猛的拳。 这使得许多暗卫想要运气硬扛,却根本扛不住那么重的拳,这不禁把暗卫们杀得措手不及,倒飞着翻滚出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片刻也没有间断。 黑衣人在暗卫形成的人海中缓缓朝着岳语琴移动,纵然暗卫们前仆后继的冲上去阻挡,可是在黑衣人面前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只见那些冲上去的暗卫被打飞的速度比他们冲上去的速度更加犀利。 只一会儿的功夫,黑衣人便杀到了岳语琴近旁,两名正在拖住岳语琴的暗卫见状,急忙改变方向朝着黑衣人袭来。 然而黑衣人不避不闪,竟徒手捏住了刺来的剑锋,接着就是那么轻轻一拧,两柄利剑在他手中被生生拧成了麻花状。 两名暗卫见状脸色胀得通红,他们同时弃剑朝着黑衣人一掌拍来。 黑衣人把手中握着的利剑往身后随手一扔,双掌迅速打出,刚好与两名暗卫的手掌撞在了一起。 两名暗卫顿时被震飞了出去几丈之远,口中吐了几大口的鲜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而黑衣人才把纠缠岳语琴的两名暗卫震退,周围的暗卫又压了上来,就好像沙漠里的流沙,总会朝着有空缺的地方聚集。 黑衣人再次被大量的暗卫缠住,一时间还并不能摆脱出来。 而刚刚得到黑衣人救援的岳语琴却不管不顾黑衣人的死活,甚至趁着大量暗卫都被黑衣人牵制住的空隙,悄悄溜到了苏陌寒身旁,拉着苏陌寒就要往战场外遁走。 可是他们正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却被薛芊洛拦住了去路。 岳语琴与薛芊洛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就好像两人是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一般。 他们就这样对峙了片刻,岳语琴大概是明白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完全没有时间再僵持下去了,所以选择了率先开口说话。 岳语琴说:“咱们毕竟姐妹一场,虽有诸多误会,可也冰释前嫌了。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苏公子的,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们一马吧!” 薛芊洛心底终究还是太过善良,本来放着一大堆问题想要留下苏陌寒来质问,却因为岳语琴的一番话,让她想起了剑神赠剑之情,想起了一路上她们互相扶持的往事,最后心一软便让开了去路,并默默地垂下了头。 岳语琴见此情景,生怕薛芊洛一会儿反悔,赶紧拉着苏陌寒就要离去。 苏陌寒动作却迟疑了一下,他在面对两次临危救自己一命的薛芊洛时,心中更显愧疚了,毕竟当初他也参与了屠灭薛氏一族的大战,也算是刽子手之一,如今面对这位薛氏遗孤三番两次的相救,愧疚在所难免。 第338章 西域陆家(1)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苏陌寒的迟疑,岳语琴看在眼里,记恨在心中,她认为苏陌寒是对薛芊洛有所好感,所以才会驻足停留,只是如今也不是醋意大发的时候,岳语琴只能强忍心中的醋意,手上拉扯苏陌寒的力量不禁加大了许多。 苏陌寒在出神之间被岳语琴拉着朝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薛芊洛吼道:“等等!” 薛芊洛说话的声音不小,语气中也夹杂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岳语琴心中不禁打了个冷颤,心想薛芊洛不是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而苏陌寒表情则是一脸惊诧,并回头呆呆的望着薛芊洛。 此刻的薛芊洛一脸毫无表情,目光中带着几分敌意,看着就好像一位被人抛弃的女子正愤愤不平的敌视着负心汉一般。 岳语琴看了看薛芊洛的表情,又看了看苏陌寒的表情,似有一种猜测浮了出来,苏陌寒莫非对薛芊洛做过什么不规矩的事,所以。人的表情才会这样。 当然岳语琴的猜测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苏陌寒与薛芊洛面对面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苏陌寒与薛芊洛这样望着彼此,一直望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眼神中除了彼此,别无他物。 这不禁让本来就有些醋意的岳语琴更是忍无可忍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岳语琴的话问完,苏陌寒和薛芊洛都没有回答她,而是同时以一种诧异的眼光望向了岳语琴,接着更是很有默契的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两人最后更是同时明白了岳语琴为何会问出这样的疑问,脸上又同时浮现出了羞涩的红云。 岳语琴将两人如此默契的表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坚定了那种想法,认为苏陌寒与薛芊洛之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可是她与苏陌寒又无名无份,更没有理由去干涉苏陌寒的过去,只能在一旁看着生闷气。 而薛芊洛作为女儿家,自然比较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她急忙解释:“我与他以前根本不认识,不过从他的表情,再加上刺杀王爷的举动,我认为他一定跟我薛家灭门之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才让你们站住,希望苏公子敢作敢当,把一切事情的始末告知小女子。” 苏陌寒听完薛芊洛的一番话,更觉自惭形秽,可是他却不能把薛家灭门的始末告知薛芊洛。 一来薛芊洛的力量太过薄弱,纵然有杨然为其撑腰,也难斗得过那些可以在一夜之间把并列四大门派的薛家屠灭的背后势力。 二来天机门的规矩就是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如今苏陌寒还是天机门的人,自然应当遵守规矩,不能因为同情薛芊洛,就去违反门规,让作为自己上级的义父叶旭阳也受到牵连。 苏陌寒脸上的羞涩瞬间转为了苦涩,嘴唇颤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薛芊洛紧张兮兮的盯着苏陌寒,似在期盼苏陌寒把薛家灭门的始末说出来,可是等待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苏陌寒吐出半个字,但是她却从苏陌寒的表情,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薛芊洛忍不住追问道:“苏公子,咱们一路上同甘苦共患难,也算相识一场了,只要你把始末告知于我,芊洛对天发誓,绝不找你任何麻烦,若有违背,让我情路不得善终,孤寡一生。” 其实薛芊洛在发这个毒誓时,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如果苏陌寒也是杀害自己族人的凶手之一,她必要手刃仇人,哪怕自己不得善终。 至于孤独终老这个毒誓,完全是因为薛芊洛在选择走上复仇之路时,便已经想好了抛开情欲,常伴青灯古佛。 这样恶毒的誓言一出,苏陌寒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似没有想到薛芊洛居然会发那么恶毒的誓言。 而薛芊洛看着苏陌寒的眼神里充满了更多的期盼。 岳语琴越看越不相信薛芊洛与苏陌寒只是仇人的关系,更不相信苏陌寒如此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会跟薛氏一族的灭门有关。 生性多疑的岳语琴信奉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她一定要扼制这种苗头继续发展下去。 岳语琴截口道:“够了,我不想管什么薛家的恩怨,如果你还念及我们之间的情分,还记得我父亲在你最危险时收留了你,希望你就放我们一马,咱们就算两清了,至于今后你想做什么,大可不必客气,尽管去做,我绝无半句怨言。” 薛芊洛眉头蹙起,似有一些难以决绝,毕竟一边是在危难时收留她的恩人,另一边又是自己家族的血海深仇,虽然她有些怀疑孙沙平所做的一切是受到白平剑派默许的,可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就这样恩将仇报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岳语琴见薛芊洛迟迟无法抉择,于是继续说道:“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你真的还想阻拦,那咱们只能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了。” 薛芊洛咬了咬嘴唇,似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难以开口,只是皱着眉稍,深深的垂下了头。 她之所以垂下了头,那是由于她觉得自己愧对族人,因为眼下她只能任由苏陌寒离去了,不然真的拼个你死我活,那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苏陌寒盯着那么为难的薛芊洛,于心也有一些不忍,可是他何尝不比薛芊洛为难,一面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另一面又是多次救了自己的恩人,不管怎么做都注定要愧对一个人,简直就是最难做出选择的难题了。 苏陌寒由于为难,整个人还愣在原地,还是岳语琴再次拽着他朝外走。 岳语琴想离开此地,王府的人当然不会去过问,可是她想带走刺客苏陌寒,那盛光毅首先就不答应了。 盛光毅正想唤暗卫们前去阻挠,却不想有一人的速度比暗卫们都快。 只见一道身影从上空俯冲而下,宛如一只被箭羽射中的落雁,就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的一柄银枪往地上一杵,顿时岳语琴身前的一大片地方尘土飞扬,迫使她只能停下了脚步。 第339章 西域陆家(2)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苏陌寒与岳语琴驻足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拦住他们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站在穹顶之上主持大局的暗卫副统领陆天麟。 他们见到此人之所以有一些忐忑,那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大战时,便已经注意到这位陆天麟了。 陆天麟指挥大局从容不迫,一看便不是泛泛之辈,当时他们本想擒贼先擒王,可是始终无法抽身,很显然就是由于指挥者把局面操控得太好,像这样的人绝对很难对付。 更何况陆天麟刚刚从穹顶上掠下的速度,那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他们就那样不安的望着陆天麟,看着一身戎装的陆天麟握着一柄银枪挡在近前,英气逼人,好生威武霸气。 陆天麟的眉宇间夹着一股阴冷的寒意,这种寒意就跟他手中的银枪一样的渗人。 “若是真想离开王府,那得等王爷醒了以后再做裁夺,否则你们谁也不能离开王府,不然格杀勿论。”陆天麟说着,竟把银枪往前一举,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苏陌寒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嘲讽道:“王爷他是你的主子,命可是我们自己的命,岂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陆天麟冷冷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硬来了?” 岳语琴刁蛮的个性岂受得了陆天麟的威胁,当即插嘴道:“硬来又怎么样?我还不相信你敢把本小姐怎么样!” “其他人兴许不敢把你怎么样,可是我却不会卖你父亲剑神的帐,今天哪怕是他亲临此地,我也要让他见识一下我银枪小霸王的厉害。” 陆天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虽然没有白平剑派雄厚,可是也算足以与盐城秦府相提并论的江湖第二等势力了。 哪怕是给华夏大地的家族势力排个名次,除去已经被灭门的第一大家族薛家,陆家也完全可以进入前三之列。 而陆天麟作为陆家报恩派到王府来的,自然在陆家不管是实力还是地位都是非同一般的,所以他才那么桀骜不驯,毫不把赫赫有名的剑神放在眼中。 岳语琴道:“什么银枪小霸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江湖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莫不是阁下觉得自己无名无姓,自诩的称谓吧?真是厚颜无耻,还小霸王呢!我看叫小王八更合适。” 岳语琴说完,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娇媚,早已忘却了自己手上的伤势所带来的疼痛。 岳语琴笑得那么娇美,可陆天麟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岳语琴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个人笑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望向了身后的苏陌寒,想让他跟着一起开心一下。 然而岳语琴转过头却发现苏陌寒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 岳语琴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想该不是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身后的苏陌寒遭到了偷袭吧! 可是岳语琴上下打量了一番,根本没有看到苏陌寒有添任何的伤情。 她又看了看苏陌寒的身后,却见苏陌寒身后并无一人,就连距离苏陌寒最近的薛芊洛也仍是垂着头,略带沮丧的模样,完全不可能有人伤害到苏陌寒。 这一下岳语琴有些笑不出来了,她完全弄不明白苏陌寒为何会是这样一副苦涩的表情。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出来:“苏公子,你没事吧?怎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啊?” 苏陌寒吞吞吐吐道:“我……我没事,不过接下来恐怕……恐怕就要有事了,你真的……不知道银枪小霸王,还是……还是故意用言辞羞辱于他啊?” 岳语琴深居简出,很少在江湖走动,虽然也是名门之后,可却比不及苏陌寒对江湖人士的了解,故而确实不知道银枪小霸王的名号。 她见苏陌寒一脸严肃,甚至连说话也因为惊慌而变得结结巴巴,这才明白过来,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问道:“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可能是我初涉江湖,阅历还不够多吧!” 苏陌寒压制心中的惊慌,表情也随即缓和了许多,然后才徐徐对岳语琴说:“单说这个银枪小霸王也许威名确实还不够大,不过要是说起他背后的家族势力,那在江湖中的地位就非同一般了。” 苏陌寒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是他为了把后面的重点突显出来,所以才故意在关键处停顿一下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的背后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唐国陆家,枪王陆佑霖就是他叔父,素有天下第一枪之称的陆子扬就是他的父亲,因他得了陆子扬真传,江湖人送外号银枪小霸王。” 岳语琴这下脸色也变得难堪了,她之前的确不知道银枪小霸王的名号,可是她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身为江湖中人也不可能不知道陆家,更不可能不知道撑起陆家的两根大梁。 陆家的一根大梁是枪王陆佑霖,他曾与秦广海决战于太白山,那时候秦广海还使用的是断魂枪的家传绝学。 因为那一战的战败,从此秦广海退出了使用长枪为武器的圈子。 世人都以为秦广海是因为九头山一战败北,所以才改练掌法了。 其实不然,九头山一战败给苏连云并不足以让傲娇的秦家三少放弃家传武功不练,真正让秦广海放弃断魂枪的那是陆佑霖。 事实是在九头山一战败北后,秦广海想在江湖上挽回一点颜面,所以立刻找到了跟他使一类武器的陆佑霖决斗,可是没有想到枪王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秦广海连番挫败,促使他放弃了家传绝学,改而习练掌法了。 因为无法战胜枪王,让秦广海意识到要依靠家传绝学问鼎天下第一枪几乎不可能,所以只能改练其他武功,才有机会一雪九头山的前耻。 枪王陆佑霖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陆家能有如今的江湖地位,一大半的功劳都追功于他的身上。 第340章 西域陆家(3)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陆家的另一根大梁便是天下第一枪陆子扬,他与陆佑霖是同宗兄弟,两人分别负责陆家的外庭与内庭。 陆子扬主要负责内庭事务,因此深居简出,所以在表面上来看,他为陆家所做的就没有陆佑霖那么多。 不过陆子扬实际上才是陆家的第一功臣,做出贡献最大的人,因为每次陆家有危难时都是他挺身而出,所以陆子扬才被安排在了内庭,镇守陆家根基。 陆子扬在江湖中的地位能够胜过陆佑霖,荣登天下第一枪的宝座,那也跟他解围陆家脱不开干系。 陆家作为秦岭以西,唐国境内的第二大势力,在唐国就江湖实力而言仅次于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 神都为了独霸一方,一统西域所有势力,多次以莫须有的罪名攻击西方各大门派。 而陆子扬就是在一场又一场的血腥杀戮中,奠定了自己天下第一枪的威名,并且保证了陆家能够在四面楚歌的西域立足。 陆天麟又作为陆家小辈中实力比较拔尖的人,自然深受陆佑霖与陆子扬的器重,所以才让陆天麟来当此重任。 陆天麟毕竟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从小就受到家族人的器重,再加之自己有一点本事,自然就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了,故而完全不把剑神放在眼里,更不可能屈服在岳语琴的淫威之下。 岳语琴听完苏陌寒的话,这才明白陆天麟为何那么放肆了,看来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陆天麟在一旁呆立了不一会儿,看见苏陌寒与岳语琴面面相觑,心中的傲娇更是膨胀了,不过他表面还是装作非常镇定。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岳语琴才率先镇定了下来,她不解的问道:“既然他是陆家的人,怎么会屈居在王府做一个小将,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陆天麟心中本来正在沾沾自喜,忽听岳语琴的话,当即便不再沉得住气了,跳出来说道:“怎么?莫不是怀疑我银枪小霸王是冒充的?” 岳语琴正想反驳陆天麟,却让苏陌寒抢了一步说道:“几年前在雁荡山爆发了一场唐军与隋军的战役,那一战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当时唐军为了扼制隋军中一批来自北冥教的厉害角色,暗地里在唐国境内招募江湖人士以作外援。陆家也就这样被迫卷入了那场纷争之中,而陆家在此战中不幸中了定山的口袋阵,几百族人困在了葫芦谷中,幸得定山王放其一马,所以他们为了报恩,才将族中较为杰出的子嗣安排来了王府当差,除了陆天麟以外,王府中还有陆家的一些高手,只是他们行事低调,鲜少有人知晓罢了!” 苏陌寒把陆家与王府的渊源一一道出,这不禁让岳语琴感到有些惊诧,苏陌寒看起来年纪才与她相仿,可是却对江湖如此了解,仿佛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一般。 这让一直懵懵懂懂去爱苏陌寒的岳语琴开始有了一丝疑虑,渐渐有些想知道苏陌寒真实的身份,以及曾经的过往了。 岳语琴本来想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可是又见现在的时机不是问那些的时候,更何况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她岳语琴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下去,不会去在乎对方的身份,否则以她剑神之女的条件,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又有何难。 岳语琴正在想这些的时候,陆天麟忽然说道:“你这刺客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嘛!只要你乖乖供出是谁指使你来杀王爷的,我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苏陌寒苦笑道:“别说我不知道雇主的身份,就算是我知道,也不可能破坏规矩,卖主求荣的。” 苏陌寒说完又对岳语琴坦诚道:“岳姑娘,其实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一名职业杀手,此行的任务就是去杀定山王,但是我向你发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也会来王府,我真的不是为了混入王府而刻意接近你的。” 苏陌寒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无法隐瞒了,索性坦诚布公的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了岳语琴。 岳语琴对于苏陌寒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露出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还显得比较理解。 她徐徐说道:“苏公子,你别说了,我都相信你,若你真的想利用我进入王府,那一天你送公主到王府时,就不会拒绝我邀你进府的好意了,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真男人,语琴怎么会怪你呢!” 岳语琴说完顿了顿,话锋随即转到了她对苏陌寒的感情上。 岳语琴继续说:“苏公子,杀手也不是什么低贱的职业,他们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在吃饭,本来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必要去刻意隐瞒身份,只要是真心爱你的人,那是不会去在意这些的,语琴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愿与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岳语琴这番不顾一切去爱的表白话语,正巧触动了从来不愿触碰爱情,正是情窦初开的苏陌寒。 两人的目光中都闪出了浓浓的爱意,就这样深情的望着彼此,本来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如今已被岳语琴的话彻底捅破了。 “你们少要在那煽情了,你们就是把天说个大洞,我也不可能像薛家小姐一样心软,就这样放你们一马的。”陆天麟似乎一点也不近人情,心就跟他手中的银枪一样冰冷。 苏陌寒与岳语琴依然含情脉脉的望着彼此,就仿佛没有听到陆天麟的话一般。 陆天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一直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可毕竟还是一个男人,眼看着苏陌寒与岳语琴在自己面前大秀情爱,并且还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当下便怒了。 陆天麟将银枪朝前斜扫而去,硬是把正要拥入进苏陌寒怀中的岳语琴逼得退了一小步,将两人分了开来。 岳语琴与苏陌寒一起望向了他,看着他把银枪又杵在了地上。 岳语琴盯着陆天麟的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怨恨,嘴里对苏陌寒柔声道:“苏公子,咱们跟他拼了如何?” 第341章 携手对敌(1)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苏陌寒表面上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因为他总算是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岳语琴,那块一直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算是被搬开了,并且岳语琴不仅不介意他的身份,反而愿意与他并肩作战,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两人互相达成意见后,岳语琴松开了扶着断手的左手,用左手拔出了那柄韧劲十足的精钢软剑。 苏陌寒则擦拭了一下手中长剑上的鲜血,好让剑光更夺目一些。 两人把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几乎是同一时间把剑锋对准了陆天麟,摆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架势,看样子仿佛是要拼了自己的命来保证另一人能够突围出去。 陆天麟见他们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居然还打算负隅顽抗,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了片刻,才讥讽道:“你们真是不自量力,伤成这样还想联手,既然你们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陆天麟说完长枪故意在地上划过,枪尖不禁在地上带起了一连串的火星。 然而还不待火星消失,陆天麟的银枪已然刺出,速度真是惊人,岳语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枪已到了他的身前。 幸好苏陌寒反应敏捷,一把推开了岳语琴,使得这一枪刺了个空。 陆天麟一枪扑空,动作却没有半刻的停顿,横扫一枪直袭苏陌寒腹部。 苏陌寒提剑硬扛,却被枪法中夹带的内劲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下了身形。 陆天麟打退了苏陌寒,并未急着乘胜追击,反而把主攻的目标放在了岳语琴身上。 岳语琴此刻心系苏陌寒的情况,略有走神,待她感觉到一阵寒气逼近之时,陆天麟的银枪已经刺到了她的脖颈处。 岳语琴吓得赶紧闪避,可速度哪里比得上犹如霹雳一般极速而来的枪尖。 不过岳语琴还算幸运,虽然没有避开银枪,却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 这一幕差点没把苏陌寒吓死,等苏陌寒发现岳语琴并无大碍时,才感觉到自己惊出的一身冷汗已把衣裳打湿。 苏陌寒再也受不了这种惊吓了,他从没这样为一个人提心吊胆过,这样的滋味着实难受,他甚至情愿这个身处险境的人是自己,也实在不愿继续看到岳语琴身临险境了。 只见苏陌寒提剑掠来,长剑拦腰一斩,顺势将正在拼斗的陆天麟与岳语琴分离了开来。 陆天麟的银枪被苏陌寒挡开,枪迅速回收,同时枪柄往前横扫而来。 苏陌寒知道这招叫作回马枪,虽然他没有亲自领教过陆家的回马枪,可是却见过其他使枪好手用过类似的枪法,并且他还吸取了其中的精华,转而自创了一招回光返照,也就是他叠阳九式中常用的一式,总能在敌人不经意间,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苏陌寒对回马枪这一招非常熟悉,所以陆天麟的枪柄横扫而至时,苏陌寒已举剑挡了下来。 枪柄与剑锋相撞,迅速腾起一连串的火星,并发出一阵利剑震荡的剑鸣之声。 他们手中的武器在撞击力的反弹下,迅速分离了开来。 陆天麟借着反弹的力道,银枪在手中转动了一圈,枪尖与枪柄调转了方向,再次朝苏陌寒劈了过去。 苏陌寒侧身一闪,一剑朝着陆天麟的腰腹刺出两剑,剑势如披星戴月,刺得甚是洒脱。 陆天麟面对如此干脆利落的剑法,却显得格外从容,只是将劈出的银枪稍微压低了少许,便以枪柄挡下了苏陌寒的两剑。 苏陌寒与陆天麟正在你来我往的缠斗,岳语琴忽的一剑直袭而来,硬是搅合在了他们之间的打斗中。 岳语琴软剑在手中舞动,好似一只无骨的手正在扭动着攻击陆天麟一般,虽然没有右手用剑那么犀利,可是有苏陌寒在一旁辅助,已算配合得恰到好处了。 陆天麟银枪在岳语琴与苏陌寒的利剑中来回游走,灵活自如的应付着他们两人联手的攻击,一时战得势均力敌,难见高低。 此刻灰衣蒙面人与随心那边的打斗已开始接近尾声,胜利的天枰已经在向灰衣人倾斜了。 灰衣人趁着占据上风的优势,继续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丝毫不给随心任何反击的机会。 随心在顶尖高手的强大压迫感面前,战得非常的吃力,额头甚至都在直冒冷汗。 灰衣人右手一掌接着一掌拍出,看动作十分连贯,样子显得也是格外轻松。 他每一掌的掌风都是不弱,隐隐还能听到夹带起的轻微破空之声。 左手则是在各类手法型的武功中不断变化,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辅助右手的强势攻击。 随心开始还能依靠内力与自身体力较好的优势,勉强跟灰衣人战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心渐渐开始露出败迹。 灰衣人先是以右掌直击随心胸口,随心不作闪避,直直打出一掌迎上。 两掌瞬间碰在了一起,双方同时朝着掌上运用内力,想以内力的高低重创对手。 随心自幼苦修内力,寺庙之中又有专门的内功宝典,自然在内力上就练得事半功倍,他一直以自己的内力深厚而感到自豪。 可是随心运用了大量的内力,却在灰衣人面前讨不着丝毫的便宜,不管随心往掌上加多少的内力,灰衣人总能跟着补上同样的内力。 这就好比运动项目中的拔河比赛,不管随心那方加多大的力量,灰衣人总能补上同样的力量,让胜利的天枰保持平衡。 随心不知道灰衣人究竟还能加多少内力,他只觉得灰衣人就好像一个无底洞,不管往里面投入多少东西,那也是无法将其填满。 如今的这种对峙已让随心背脊发凉了,因为他甚是没有想到自己平常引以为傲的内力,现在却成了一种负担。 他之前有几次想要撤掉内力,可是却又由于侥幸心理,心想再加一部分内力,灰衣人可能就撑不下去了,于是随心就这样一直陪着灰衣人比拼了下去,拼到最后就只能骑虎难下了。 第342章 携手对敌(2)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这就好比一个赌徒,他在赌桌上不断的加码,心想对方肯定没有本钱跟下去了,可是却没想到越赌越多,到了最后欲罢不能。 现在他要是贸然撤掌,必定会被对方强大的内力震伤,要是不想办法撤掌,就会被耗尽内力而亡,真可谓是进退两难。 随心犹豫了一下,整个人开始有些急眼了,似不想再浪费内力拼耗下去了。 可是现在迫在眉睫,他只能依靠左手迅速灌注一股内力,以震退对手的办法来摆脱僵持的状态。 只见随心将左手搭在了右手的手背上,本来在与随心持平的灰衣人被突然加强的一大股内力,震得朝后退了数步。 幸好灰衣人反应非常灵敏,发现一大股内力在波动时,便一把捏住了随心的手,因此在他被内力震得后退的同时,也随即带着随心往他退的方向移了几步。 两人的手掌依然没能分开,又开始比拼起了内力。 这次随心用的是双手运输内力,因此一开始两人的起点就不在一条水平面上,所以灰衣人一开始就显得极为吃力。 可是两人第二次的僵持才不到片刻,随心就明白自己上了当啦! 原来正在两人僵持之际,灰衣人另一只手一掌拍出,速度非常的快,完全不给随心思考应对办法的时间。 随心在下意识的情况之下,还是撤了掌去迎击,可是却终究慢了半拍。 最后随心在中了一掌的同时,还因为撤了左掌,所以在内力的比拼上也被灰衣人震为了内伤。 随心的身子倒退了数步才勉强了停下来,他右手捂在胸口,左手捂在被打中一掌的部位。 如今他不仅感觉体内气血翻涌,胸口也阵阵刺痛,仿佛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了似的难受,甚至还能感觉到被拍中一掌的地方一阵巨痛,就好像被野牛冲撞了一下似的。 灰衣人望着一脸痛苦之色的随心,眼神中多了少许的欣慰,仿佛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战胜了这个难缠的对手一般。 灰衣人忽然把目光转移到了岳语琴的身上,他看见岳语琴与苏陌寒还没逃出险境,正打算出手帮忙,突然屋宇上又掠来了两道身影。 此二人掠在灰衣人与苏陌寒之间,仿佛是要故意阻挡灰衣人前去解救苏陌寒。 而他们掠起的地方正是之前随心出现的地方,显然此二人便是雷风行与宁不凡。 灰衣人见两人拦住了去路,并没有觉得一丝奇怪,也没有多说半句话语,只是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剑眉中多了一丝杀气。 灰衣人脸色在发生变化的同时,手上已被一股金色的气氲笼罩,接着只是瞬息之间,灰衣人的手已经拍出一记金色掌印。 这道掌印犹如一道金色闪电,飞快奔向了宁不凡。 宁不凡早有准备,身形一侧便躲了开来。 正当宁不凡为自己成功躲过灰衣人一掌而洋洋得意的时候,那道击空的金色掌印又在非常诡异的情况下扑了回来。 幸好宁不凡感觉到了掌印夹带着的杀机,赶紧弯下身子避了开来。 那道掌印沿着原来的轨迹,又回到了灰衣人的掌心,最后融进了灰衣人的手掌之中。 这样诡异的掌法,真是让宁不凡感到惊诧不已,他在天机门中位居天将,博览武学典籍,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掌法。 宁不凡不禁望向了一旁的雷风行,心想雷风行地位更高,见过的武学典籍应该更多,一定可以说出其中的一些门道来。 可是宁不凡还没来得及张口问他,雷风行反倒先问了起来:“宁老弟,你执行各类暗杀任务,时常在江湖走动,阅历一定非常丰富,你知道这是什么掌法吗?” 宁不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正想问问你,没想到你也不知道。你说这样厉害的掌法,咱们怎么从未见过呢?” “或许是什么失传绝学,恰好被他学到了吧!咱们先不管那么多了,不要去接他的手掌就可以了。”雷风行说完,这次主动向灰衣人杀了过去,他一直坚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道理。 宁不凡迟疑了一下,心想反正也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掌法,更没必要去忌讳对方的身份,只要全力一战,拖到陆天麟将苏陌寒杀了,那此行的目的就算达成了,何必去探究那些秘密呢! 宁不凡这样想定,也拔剑冲了上去。 灰衣人面对两人气势汹汹的攻击,显得倒也镇定,只是镇定中多少有些急切,仿佛想要尽快摆脱两人的纠缠,前去救援苏陌寒和岳语琴。 只是灰衣人越是急切,缠住他的雷风行与宁不凡越是有可乘之机。 只见宁不凡剑身一抖,一招光尘剑法第八式月上屋头,直削灰衣人的面纱。 灰衣人身子微微后倾,两指迅速伸出,竟稳稳夹住了正在抖动的剑身,仿佛就像一位抓蛇老手,突的抓住了毒蛇的七寸之处一般。 这使得宁不凡用力拔剑,却怎么也摆脱不出来。 这时灰衣人瞅准了时机,一掌毙向宁不凡面门。 可是他的手掌才刚刚挥出,雷风行忽的一斧劈来,恰好朝着灰衣人正要击出的手臂劈去。 灰衣人看见来势甚猛的短斧,知道论速度自己肯定可以击中宁不凡,可是却无法保证在击中后顺利撤招,要是让自己拿一只手臂去换对方承受一掌,这买卖可就亏大发了。 灰衣人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冒险这样去做,所以他在斧头劈下之时,已经撤招退了半步。 雷风行一招劈空,招还没有使老,便转而使用另一招直击灰衣人胸口。 灰衣人被迫往旁闪避,只能看着一把短斧压着自己追打。 雷风行这次使用的武器虽然只是一把毫不起眼的短斧,可是却是冷兵器中杀伤力较大的武器,尤其是雷风行对这门兵器还比较拿手,用来压制对手绰绰有余,尤其是压制手中空无一物的灰衣人。 灰衣人被雷风行压制了三招,眼看瞅准了雷风行的一处破绽,准备一招击溃对手,不想宁不凡又挺剑刺了过来。 第343章 携手对敌(3)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宁不凡剑走蛇形,蜿蜒而来,剑锋暴起半寸剑芒,剑芒夺目,使的赫然竟是光尘剑法中的杀招光曜九天。 宁不凡使出这招杀招,本来是想趁着灰衣人被雷风行压制着,给其重创。 岂料灰衣人此刻正逢雷风行露出破绽,刚好有机会去接宁不凡的招式。 灰衣人不避不闪,硬是以空手接下了宁不凡的杀招,而那剑身上的剑芒在他手中瞬间碎裂,渐渐淡为虚无。 宁不凡看着自己光尘剑法中的杀招,竟被灰衣人以两根手指轻松破解,心中惊诧不已。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更是让宁不凡感到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灰衣人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只见灰衣人的脸皮微微抽动,夹着剑身的手指突然松开,可是还不等宁不凡拔剑,灰衣人不知在何时手指发力一弹,竟将宁不凡紧握着的长剑弹为了两截。 剑尖飞出数丈,深深刺入了一颗矮树的躯干中。 宁不凡侧着头,一直望着矮树的方向,整个人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完全遗忘了灰衣人这个危险的存在。 灰衣人当然懂得抓住这个机会,先解决掉宁不凡了,可是灰衣人才刚出手,雷风行的斧头又招呼了过来。 雷风行手腕翻动,一把斧头在他手中不停旋转,斧头的锋刃还时不时闪出渗人的寒光。 顷刻之间,斧头便出现在了灰衣人的身前,逼得灰衣人不得不收招躲闪。 雷风行顺势而入,夹在了灰衣人与宁不凡之间,以免灰衣人接下来的动作,伤害到毫无防备的宁不凡,同时他也故意咳嗽了两声,用以提示有些呆滞的宁不凡。 宁不凡听到咳嗽之声,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扔掉了手中的断剑,又在不远处的地上拾捡了一柄长剑,再次掠去配合雷风行拖住灰衣人,为陆天麟杀掉苏陌寒争取时间。 而陆天麟这边却还在僵持状态,本来陆天麟的武功就只能勉强应付两个受伤的高手,再加上苏陌寒与岳语琴一直在用压着打的方式作战,完全不给陆天麟出招的机会,以至于陆天麟想要速战速决,却也无能为力。 苏陌寒与灰衣人这两边的情况一直僵持不下,一时胜负难定。可是黑衣人独战暗卫大军那边,大局已经快要定下来了。 黑衣人穿梭在暗卫大军形成的人流中,杀得暗卫们措手不及,有的甚至都没分清楚同样跟他们一样穿着夜行衣的人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整个人便倒在了血泊中,身子还在痉挛,抽搐。 灰衣人在人群中来回杀戮,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得暗卫们惨叫声、哀嚎声一片。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盛光毅气得脸都绿了,这些暗卫可是王府的精锐,如今被黑衣人当萝卜白菜一样乱砍,让他很难容忍,若不是他受了些伤,真想亲自过去会一会这个黑衣人。 可是世间的任何事都没有假设,盛光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滥杀王府暗卫,大伤王府元气。 盛光毅几次咬紧了牙关,拽起了拳头想去帮忙,可是最后又因为伤口传来的巨痛,让他不得不放弃冲动的念头,毕竟他就算完好无损,也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有伤在身,上去不仅帮不上忙,或许还会成为一个累赘。 虽然盛光毅为了王府的安全,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深情厚爱,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狄青山要贴身保护王爷安全,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需要他来决断,他现在还不能慷慨赴义,否则王府的秩序必定会混乱起来。 更何况眼前的这场大战,还需要一个人来指挥,而暗卫统领刘含已经昏死了过去,副统领陆天麟又被纠缠着,只有他来临危受命了,所以他在一旁观战指挥,远远比他去送死所做的贡献大得多。 盛光毅在犹豫之间,黑衣人已经弃了暗卫大军,转而奔着苏陌寒去了。 黑衣人身影一闪而至,正要一掌击向陆天麟的后背,不想一柄利剑破空而来,直直挡在了陆天麟的身前,剑锋对准黑衣人的掌心迎了上去。 黑衣人一边撤掌,一边后退,可是薛芊洛依然不见收招,就这样一直压了上去。 当黑衣人退出十来步以后,突然提腿就是一踢,脚尖迸射出一道脚影,脚影直扑薛芊洛的剑身,弄得薛芊洛一个措手不及,手中思青剑被踢飞向空中几丈之高。 薛芊洛的利剑脱手以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黑衣人的诱敌深入之计了。 显然黑衣人刚刚是在故意退缩,目的就是想让薛芊洛压制过去。 黑衣人一直诱惑薛芊洛到撤招来不及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的一脚,将薛芊洛兵刃卸了。 薛芊洛意识到这一切之后,立刻身形一扭,宛如盘龙一般直冲云天。 黑衣人见状,脚也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蜻蜓一般矫健,直接就奔着空中的思青剑去了。 黑衣人料到薛芊洛直冲而起,一定是奔着思青剑去的,所以他想赶在薛芊洛之前,夺下空中的宝剑。 岂料薛芊洛使用的轻功身法乃是薛家独门轻功绝技蛇行魅影中的扶摇直上,这一招专门用在此处,最合适不过了。 任凭黑衣人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还是比薛芊洛慢了半拍。 薛芊洛抢先一步接住宝剑后,一剑直劈黑衣人伸来夺剑的右手。 黑衣人吓得赶紧把手收进了衣袖之中,动作就像一条探出洞来张望的蛇,突然遭到了外来的危险攻击,然后迅速把身子缩回了洞中一样的灵活。 薛芊洛一击压住了黑衣人后,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顺势又是一剑劈向黑衣人。 薛芊洛的这一剑比之前的势头明显强了几分,也许是有了之前那个跟头的缓冲力吧! 这就好比咱们在抛东西时,把胳膊抡一圈,便会抛得更远,一样的道理。 而黑衣人在面对薛芊洛居高临下劈出的猛烈一剑时,不仅没有再如之前一样做个缩手缩脚的胆怯之人,反而是把缩进衣袖的手探了出来。 第344章 携手对敌(4)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黑衣人探出手臂后,并且还双手齐出,直接迎上了薛芊洛的剑锋。 薛芊洛看见黑衣人如此奇怪的举动,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经过之前被黑衣人诱骗的经历以后,已然看出这个黑衣人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她知道这种人的任何反常举动,都有其目的性,只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容易窥出。 这就好比一个擅长下棋的高人,他们往往会在十几步棋以后把你算计进去,而常人哪有本事看出十几步以后的陷阱呢? 薛芊洛当然也看不出来黑衣人如此反常举动背后的目的,可是她却能选择不进对方的陷阱。 于是薛芊洛赶紧回收剑招,双腿在脚背上互点,腰部扭动了几下,好似一只冉冉上升的风筝一般。 黑衣人刚刚本想以双手去束缚住思青剑,让手中没有兵刃的薛芊洛再也没有办法夺回思青剑,岂料他的如意算盘就在薛芊洛突然收招往上飞去的时候,彻底被打乱了。 他只能继续压制上去,希望可以再寻一个机会,只见他伸出去的双手往下一拨,仿佛在游泳一样,身形便往上追了上去。 薛芊洛腾空而起两丈有余,本想已经摆脱了黑衣人的控制范围,不想她才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余光便瞅见下面有个身影追了上来。 薛芊洛想也不想,已然知道那是黑衣人又追了上来。 薛芊洛更加确信黑衣人接下来肯定有新的举动,于是她赶紧施展轻功,身形朝着旁边一颗大树掠了过去。 黑衣人紧跟其后,不依不饶,硬是把薛芊洛追进了树冠之中。 因为大树枝繁叶茂,而薛芊洛身形又如蛇魅一般在树枝间缠绕、游离,这使得黑衣人一时竟拿薛芊洛没有半点办法,最后只能放弃了。 黑衣人在空中身形一转,俯冲而下,五指成爪,直扑陆天麟的后背。 薛芊洛在树冠中游走了片刻,突然发现来自黑衣人的杀气消失了,知道黑衣人一定是弃她而去,转攻陆天麟去了。 她顿时感觉不妙,要是陆天麟真的败了,那王府恐怕已再没有能力留住苏陌寒了,而她想从苏陌寒口中知道家族仇恨的真相,就变得更加渺茫了。 薛芊洛这样一想,身形立刻就从树冠中蹿了出来。 她从树冠中出来后,果然看到了黑衣人正在攻击陆天麟。 而陆天麟此刻正在转动手中的银枪,以一己之力,抗衡来自三个方向的连番攻击。 陆天麟不愧是银枪小霸王,面对黑衣人的突然杀出,在攻势明显比之前强了一倍的情况下,他却还能遇强则强,生生把双方实力又拉到了同一水平上。 苏陌寒见陆天麟还有这般潜力,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幸好陆天麟的这份潜力需要在压迫之下才能激发出来,否则一早陆天麟便以如此实力攻击,恐怕他与岳语琴早就败在陆天麟的手里了。 而对于这种遇强则强的可怕对手,苏陌寒十分了解,必须要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解决,不然耗得越久,对手可能就会激发出更多的潜能来。 苏陌寒立刻给岳语琴使了个眼色,恰好岳语琴正在看着苏陌寒,心中还在纳闷苏陌寒的动作怎么突然变缓了。 当她看到苏陌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时,这才明白过来,苏陌寒这是准备以智取的方式对付陆天麟了,只不过她从一个简单的眼神中,还领悟不了苏陌寒要用什么办法,但是她心里已经想好,只要自己认真观察苏陌寒接下来的动作,再加以配合就可以了。 她这样想定以后,便立马给苏陌寒回了个眼神,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苏陌寒予以微笑,并开始着手速战速决的办法。 首先苏陌寒减缓了自己的攻势,岳语琴也减缓了攻势随即配合,从而使陆天麟把大部分的功夫都用在了对付黑衣人身上。 苏陌寒算准了黑衣人大概能承受陆天麟多大的攻击力度,并及时让黑衣人与陆天麟的战势处于焦灼状态。 接着苏陌寒再故意加大攻势,让陆天麟的精力分散。 果然陆天麟的精力很快便被吸引到了苏陌寒身上,可是又不能不去兼顾黑衣人,一时间弄得陆天麟有些慌乱起来。 陆天麟一慌乱,岳语琴攻击的方位就出现了许多破绽。 岳语琴再寻着这些破绽,逐个进行攻击,很快陆天麟的身上便添了许多新伤,那件英武的铠甲也被岳语琴的软剑见缝插针,割断了链接甲胄的金线,促使陆天麟一直依附的保命符彻底散了架。 陆天麟本来就被岳语琴割伤了几处部位,再加上护身的铠甲已经没有作用了,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苏陌寒的声东击西之计。 刚刚黑衣人与苏陌寒的猛烈攻击,其实就是让他在应付一面的强攻时,忽略另一面的真正致命攻击。 陆天麟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一切,不过还不算太晚,他现在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想要摆脱困局,并不是非常的难。 陆天麟虽有霸王之名,可是却能屈能伸,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既然已经败了,那就得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因为只有留住小命,才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他手中银枪一扫,先把伤势最重,老在后面攻击自己破绽处的岳语琴逼退。 接着他的银枪在手中一转,把枪头对准了苏陌寒,随即便是一刺。 苏陌寒看到他的攻击时,他的枪已经快要刺进苏陌寒的胸膛了,速度真是如电掣一般疾快,快得只能看见一道光束闪至。 幸好苏陌寒轻功身法极好,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向后倒飞了出去。 陆天麟见苏陌寒躲开了一枪,却并没有顺势压上去,反而不等这一招使老,便用枪柄向下一压,本来横着的枪身挺直了起来,枪尖顺势而上,朝着空中正要一掌毙下的黑衣人扫了过去。 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陆天麟的枪法使得如此融会贯通,一招与一招的衔接那么连贯,中间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 这使得黑衣人不得不弃了一掌,转而后翻两个跟头,迅速退到陆天麟的攻击范围之外。 第345章 双双跳崖(1)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黑衣人的身形稳住以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其实陆天麟根本没有攻击上来,反而是趁着他在躲闪之时,迅速脱离了战场。 当然黑衣人并没有斩尽杀绝的念头,只是觉得自己工于心计,没想到还会被这样的小把戏玩弄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继续纠缠那些问题的时候,他从空中缓缓落下,轻轻推了苏陌寒一把,说道:“现在咱们可以离开了吧?” 苏陌寒回头望了望身后安然无恙的岳语琴,这才对黑衣人道:“有劳恩人了。” 黑衣人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课大树的树冠上站立着的薛芊洛身上,并轻声问苏陌寒:“这位姑娘是不是跟你们认识啊?为何我跟你们在一起,她就不再攻击了。” 苏陌寒道:“没错,我们认识。” 与此同时,岳语琴却说了和苏陌寒相反的回答:“不,我们不认识。”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让黑衣人有些发愣,同样也让苏陌寒和岳语琴有些诧异,他们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会说出相反的回答。 黑衣人看着苏陌寒与岳语琴互相望着对方,眼神中似有一丝不和,顿时有了一种猜测。 他认为苏陌寒一定是在两个女人之间纠缠不清,所以岳语琴才会有些生气,只是他还弄不清楚,苏陌寒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搅合在王府之中的两位女子身上。 他想弄明白这一切,以便自己在利用苏陌寒杀杨然的时候,不会被这些外界因素所干扰,于是他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以便试探苏陌寒的底细。 黑衣人说道:“哦,我明白了,那位姑娘一定是你以前的女人,” 苏陌寒生怕岳语琴误解,竟有些激动的说道:“不是,恩人,你可不要乱说啊!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 “我难道看错了?那为什么树上的那位姑娘还一直死死的盯着你,眼神中甚至还夹带着哀怨啊?而且她那么怨恨你,却又不对你动手,综上情况显示,除了已经各奔东西的恋人,谁还会有这般眼神啊?” 黑衣人把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一一说出,理由充分,确实让苏陌寒无力辩驳。 而站在苏陌寒身后的岳语琴早就有过这般猜测了,如今不仅遇到了跟她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而且对方还有根有据,确实让人不得不信。 岳语琴也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苏陌寒,似在期盼苏陌寒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或是把事实说出,不要再欺骗她的感情了。 可苏陌寒哪里说得出什么理由啊,这一切完全源于误会,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呢! 苏陌寒无辜的望着岳语琴,就好似上一次他被骆神捕冤枉了一样,当时他也是这样无辜的望着岳语琴,希望岳语琴可以站出来说句实话。 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苏陌寒望着岳语琴,只是希望可以得到岳语琴的理解,毕竟刚刚发生的一切,岳语琴也是亲生经历者,若是岳语琴稍微对他有些信任感,那便可以想通薛芊洛为何会以这般眼神望着他了。 只可惜岳语琴是一个在感情方面比较狭隘的人,她宁可相信有这样一回事,也不愿相信这些只是许多巧合之下的误会。 而岳语琴虽然之前可以不顾苏陌寒的身份,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但是她却无法接受一个跟其他女人牵扯不清的男人。 苏陌寒凝视着岳语琴,可是却无法得到岳语琴信任的目光,此刻他的心中已升起一丝淡淡的心酸感。 苏陌寒此刻所经历的一切,与之前在小河旁被骆云误会的场景一样,岳语琴再一次站在了苏陌寒的对立面,只是不同的是岳语琴这一次不再是故意所为,而是出于内心狭隘,占有欲强烈所致。 说直白一点,上一次岳语琴是出于私心,故意而为,而这一次岳语琴是内心的真情实感,并非什么外界因素的影响。 当然苏陌寒也并不笨,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所以这一次苏陌寒更加觉得心寒,更加觉得痛心。 正在岳语琴对苏陌寒表示怀疑,而苏陌寒又出现些许失落的时候,那群本来被黑衣人杀得溃成一盘散沙的暗卫大军,又在整顿以后,迅速聚拢了起来,并且正在奔着他们合围过来。 黑衣人见此情景,知道现在不是摸苏陌寒底细的时候,赶紧招呼苏陌寒他们先走,而他则留下来断后。 岳语琴想也没想,率先便朝远处遁去了,根本没有去管苏陌寒的安危,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而苏陌寒本来不想欠黑衣人这么大的人情,打算留下来一起抵御暗卫大军的,可是他考虑到自己身上确实有伤,留下来只会拖累黑衣人,再者岳语琴已经先行一步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担忧岳语琴的情况。 苏陌寒最后只能谢了黑衣人的救命之恩,施展自己擅长的月落无影轻功身法,追逐岳语琴去了。 苏陌寒与岳语琴一离开,盛光毅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暗卫们直接吼道:“其他人等不必理会,直接给我去追那名没有蒙面的青年,捉到活的,重重有赏。” 暗卫们此刻正在围攻黑衣人,本来就对黑衣人的武功有所忌惮的暗卫们听到盛光毅的命令,就好似受惊的蜂巢,一大群黑影直奔苏陌寒掠去的方向追赶而去了。 此时,刚刚在三人围攻下拣回一条命的陆天麟看着这一幕,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伤感的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啊!” 陆天麟所自语的这一番丧气话,却被站在他旁边的盛光毅听得清清楚楚。 盛光毅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看法?难道他们去了就不能活着回来吗?” 陆天麟如实回答:“现在正是王爷性命垂危之际,咱们首要任务就是保证王府的安全,完全没有必要去追击一个刺客,江湖中人尊称你为冷面书生,肚子里应该有些笔墨吧,难道你就不知道调虎离山之计吗?” 盛光毅回道:“当然知道那些谋略,只是这个假如真的是调虎离山计,也跟暗卫们一去不复返扯不上关系吧?” 第346章 双双跳崖(2) ,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盛光毅说完后便好奇的望着陆天麟,急切想知道陆天麟为何会认为暗卫们追去,必定凶多吉少呢! 陆天麟知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所以直接解释给盛光毅听,他说:“咱们在王府中发现的刺客是不是只有一人,而他武功不算厉害,却能顺利从咱们固若金汤的王府中逃脱,这是什么原因呢?” 盛光毅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吗?” 陆天麟道:“这一切是不是有计划我不知道,不过那名刺客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他才能混进王府,险些伤害到王爷。” 盛光毅立刻反驳道:“不可能伤害到王爷,我早就安排了一些王爷的替身,即便是让他前去救治王爷,也不可能直接带他去见真的王爷的。” 陆天麟道:“这事你处理得确实小心谨慎,所以才能确保王爷的万无一失,但是你考虑得再怎么周全,也不可能把一切突发因素都考虑进去,比如这两位神秘的高手,难道你不觉得他们的出现,也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吗?” 盛光毅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陆天麟的说法。 陆天麟这才继续说道:“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出现在王府外,我看倒不像是那位刺杀失败的人一伙的,更像是冲着王爷而来,顺带救一下那名刺客的。” 盛光毅听到此处,顿时觉得心中阴霾豁然开朗,似懂了陆天麟的意思,他猜测性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王府正逢多事之秋,昔日王爷在四方八面树的敌人,恐怕都会趁虚而入,暗卫们就这样追杀出去,恐怕会遭到那些人的攻击,便有可能有去无回了吗?” 陆天麟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对,现在王爷遇刺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四方八面的敌人再也没有顾虑,他们随时可能攻击咱们王府的人,而你却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派出去,还不等于让他们去送死吗?或许有些人就是在利用这一点,来个引蛇出洞,调虎离山,然后再利用王府树的敌人,借刀杀人。” 盛光毅道:“原来你是这意思啊?那你为何不阻止我这样做呢?你可是暗卫副统领,完全有权指挥暗卫行动的呀!” 陆天麟叹息一声,说道:“现在王府群龙无首,表面上来看王爷已把一切交代妥当,但是各司其职,毕竟只能让王府成一盘散沙,而咱们作为拥有指挥权利的人,要是意见不统一,下面的人知道听谁的命令呢?所以我开始才没有驳回你的命令,我知道你被称作冷面书生还有一个原因,只要自己认定的事,不得到一个完全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便决不更改决定。” 陆天麟这一番话说到盛光毅心坎里去了,盛光毅真没想到还会有人如此了解自己,一时无言以对。 而就在陆天麟跟盛光毅说话之际,黑衣人毙翻两名暗卫,也奔着那群如野蜂一般紧追苏陌寒暗卫大军去了。 黑衣人的轻功虽然看不出来路子,不知道是哪家名家自创的轻功,但是速度却非常灵敏,只片刻便追赶上了两名暗卫。 黑衣人想也没想,直接就是一掌劈向他们的后脑。 两名暗卫几乎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身后的掌风,他们想也不想,下意识就往旁边闪避。 可是他们反应再快,还是被黑衣人扯住了衣襟。 黑衣人猛的朝后一拉,便将两名暗卫甩向了身后,并且撞翻了黑衣人身后追杀的十数名暗卫。 黑衣人身形不作停顿,又继续追了上去,可是才追出几丈,一道身影从屋顶直扑而下,迫使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黑衣人驻足观望,这才看清挡住去路的人,她不是别人,正是薛芊洛。 薛芊洛拦下了黑衣人,其实就是想让暗卫们帮她抓回苏陌寒,因为她不便亲自出手。 黑衣人望着薛芊洛,有些厌烦的说道:“你不就是被那小伙子始乱终弃了吗?犯得着对我不依不饶吗?” 薛芊洛听不明白黑衣人的话,眼神里尽显懵懂,不过她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弄明白黑衣人的话,只要全力以赴拖住黑衣人就可以了。 于是薛芊洛不作回答,直接挺剑刺了上去,剑势如惊鸿,眨眼就到黑衣人眼前。 黑衣人只能扭动身子躲闪,并朝薛芊洛击去一掌,以扼制薛芊洛接下来的剑招。 薛芊洛本想一剑刺空再横扫一剑,从而压制黑衣人两招,然后再利用压制黑衣人两招的时间蓄力待发,使出凋零剑法中的梅花三弄。 可是薛芊洛想得如此美好,却忽略了黑衣人的实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她压制住呢! 因此黑衣人劈过去的一掌,彻底打乱了薛芊洛的计划,使得薛芊洛正要划过去的一剑,不得不收了回来,赶紧躲闪。 薛芊洛这样一躲,却没法做到同时展开反攻,以至于她对黑衣人攻击的态势彻底没有了。 黑衣人得以顺理成章的变被动为主动,一掌接着一掌朝着薛芊洛袭去。 薛芊洛只能拼命躲避黑衣人的攻击,幸好她的家传轻功蛇行魅影变幻莫测,身形游移不定,否则真是不敢保证在如此猛烈的连攻下,不会中招了。 黑衣人不断攻击,薛芊洛不停躲闪,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而灰衣人那边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本来灰衣人是在以一敌二,可是就在苏陌寒离去以后,因为受了重伤,站在一旁观战的随心有些着急了,马上就冲宁不凡嚷道:“杀死我师弟的凶手跑了,还不赶紧去追啊!” 宁不凡听完开始有些好气,分明是自己要利用随心来对付苏陌寒,怎么反倒成了自己被他人指手画脚,当下人一般使唤了。 可是宁不凡又仔细一想,现在确实不是跟灰衣人纠缠的时候,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彻底将苏陌寒这个心腹大患解决掉。 于是宁不凡一边对抗灰衣人的攻击,一边对雷风行说道:“雷兄,你先拖住这个神秘人,我去解决掉目标,很快便回来。” 第347章 双双跳崖(3)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雷风行正想说自己不行,完全拖不住灰衣人,可是却见宁不凡已经撤招远去。 他本来还想大声叫住宁不凡,可是自己一个人应付灰衣人,完全就无法再去分心了。 月色已经变得渐渐朦胧,天色开始慢慢放亮,黎明的第一抹阳光已经洒向大地。 王府门前经过一夜血战,尸体残肢遍地都是,断剑碎屑随处可见,战斗已经结束,可是历城之外的一场追逐战仍在继续。 岳语琴拖着一只断臂,不停在小道上狂奔,苏陌寒紧追在她身后,时不时回身攻击一下尾追上来的王府暗卫。 他们就这样在山野的草丛中穿梭,一直追逐进了城南的连绵大山之中。 历城的南面与川蜀之地接壤,故而都是一些山地。 原来岳语琴从王府外逃走后,便径直奔着南门去了。 她杀了几名守成卒,打开了南门,本想沿着护城河绕到东北方向,再走官道上渝州的,却不想后面的人追赶了上来。 岳语琴明白自己身上有伤,身边又没有白平剑派的同门帮助,要是真的被暗卫追赶上来,很有可能死于乱军之中。 她现在还不想死,还有许多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到,在一切欲望没有满足之前,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她心念一转,便改而朝着南面的山脉腹地去了,因为她想依靠山地的复杂地形,把身后那群讨厌的苍蝇甩掉。 可是她才改变了逃走的方向,身后便有一道身影追了上来。 岳语琴吓得反手便是一剑劈去,等她的剑被挡下以后,她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苏陌寒。 她没想到苏陌寒也在身后追逐,因为天色太过昏暗,她只能听到身后有人不断叫嚷着她站住,而且还有大批人的脚步声,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苏陌寒的身上去,只以为王府的暗卫要把她一并缉拿。 岳语琴看到是苏陌寒以后,喜极而泣,抱怨道:“原来是你呀,吓死我啦!我还以为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回头再把之前的误会给你解释清楚,后面的王府追兵马上就杀上来了,咱们还是先甩掉他们吧!” 苏陌寒说完以后,拉着岳语琴正要跑,忽听身后传来凛凛风声,再转头去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已经压了上来。 苏陌寒只好让伤情较为严重的岳语琴先走,自己留下来拖住后面的追兵。 岳语琴并没有反对苏陌寒的提议,或许在她看来,男人就是天经地义为女人遮风挡雨的,更何况她的伤情加上一番奔波,更是无力再去抵抗暗卫的攻击了,留下来也只是一个累赘,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选择先走,让苏陌寒不再有后顾之忧。 岳语琴走了几步,也许是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又停下来对苏陌寒说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苏陌寒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赶上来了。” 岳语琴欣慰的点了点头,扶着骨折的右手,又继续朝前奔去了。 苏陌寒看着岳语琴钻进了树丛中,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追兵。 此刻他才发现身后的追兵已经伫足停下,正在小心翼翼的围拢上来,生怕苏陌寒站在原地不动,是有什么阴谋似的。 苏陌寒知道这些追兵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他在这些人的视野里,他们就根本不会再去为难白平剑派的岳大小姐。 因此苏陌寒清楚这些从侧面绕上来的人,肯定不是奔着已经逃走的岳语琴去的,而是打算将他围起来生擒活捉。 苏陌寒刚刚已经跟王府的暗卫交过手了,知道要对付三两个暗卫还可以,面对如此多的暗卫围攻,肯定难以脱身。 于是苏陌寒身形一动,趁着暗卫的包围圈还没有收口,便从缺口处奔了过去。 苏陌寒身形一动,暗卫们似乎就已看出苏陌寒的想法,两名正在缓缓围上去的暗卫,赶紧施展轻功,挡住了苏陌寒的去路。 可是苏陌寒并不理会他们,仍如一头蛮牛一般冲撞了上去。 两名暗卫双足才刚刚落地,身形都还没有站稳,忽的瞧见苏陌寒直直冲了上来,还以为苏陌寒是不想要命了,可是上面明确表示要捉活的,他们岂敢伤害苏陌寒的性命,因此他们只能赤手空拳去拦苏陌寒。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正是看出了他们要生擒活捉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装出赤手空拳突围的样子,因为只有不给对方制造生命威胁,才有机会在对方大意的情况下突围。 果不其然,两名暗卫放着兵刃不用,生生用手去拦苏陌寒,却不料苏陌寒在临近他们身前的时候,迅速拔出了利剑。 只见剑光一扫,两名暗卫的脖子上皆被拉开一道细细的血口子,显然那是剑气所致。 而他们在看到苏陌寒拔剑的时候,也有阻挡的举措,只可惜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最后只能用手去挡剑锋,以至于生生被削掉了半只手掌,却还是无法逃过死亡的劫难。 苏陌寒割断两人脖颈,顺势从两人之间穿了过去,脚上动作不做停歇,赶紧朝着岳语琴离开的方向追去。 此刻两名暗卫的尸体才面对面的朝前倒去,并且在两具尸体相撞在一起的时候,架成了一个人字形,保证了作为一名战士的死也站着死的荣耀。 只可惜没人去尊敬他们,一大群暗卫只是从他们尸体旁掠过,甚至有人还不小心撞到了他们,眼看他们倒在地上,暴尸荒野,却没有一丝恻隐之心。 暗卫们继续追击苏陌寒,而苏陌寒则依靠山地里一片接着一片的小树丛阻击后面的追兵,同时他又不敢跟岳语琴保持太远的距离,以免彻底与她走散在大山中。 苏陌寒他们在前面跑,暗卫们在后面死死的追,一直从稀稀疏疏的小树丛里追到了一处矮坡的地方。 岳语琴开始朝矮坡上爬去,抓着那些近乎一人之高的杂草,艰难的往坡顶爬去。 苏陌寒也从一片小树丛中钻出,看到了眼前一大片的草丛,想也没想也蹿了进去。 第348章 双双跳崖(4) 苏陌寒进入草丛之后,暗卫们也有几名追了上来,他们其中有两人轻功还不错,踏在草上就赶了上来, 苏陌寒没有多想,直接转身回击他们,因此才有了黎明时的那一幕场景,岳语琴在草丛中逃命式的奔跑,苏陌寒跟在后面不时阻击追兵的情景。 他们在山野中追逐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前追击他们跑散了的宁不凡也闻声赶了过来。 宁不凡身形在草尖上踏过,身轻如鸿毛,甚至连嫩草也没有太大的摇动,就仿佛只是一阵微乎其微的风吹过了一般。 顷刻之间,宁不凡便从暗卫们的头顶掠了过去,一剑直劈苏陌寒的后心。 苏陌寒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寸劲,回身便是一剑迎上,恰好跟宁不凡的利剑碰撞在了一起。 由于苏陌寒不知道身后袭击他的是宁不凡,故而低谷了对手的实力,以至于强劲的力道将他震得倒退了数步。 幸好苏陌寒及时施展天机门轻功身法月落无影,将脚下凌乱的步伐调整了过来,顺势朝后飘飞了好几丈。 苏陌寒稳住了身形,知道有了宁不凡的到来,自己再想挡住后面的追兵,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他只能转身去追岳语琴,打算带着岳语琴躲进草丛之中,以此方式甩掉后面的人。 苏陌寒这样一想,脚上轻轻一点,赫然使出了之前在岳语琴那里学到的白平剑派轻功脚踏九重山。 因为苏陌寒知道追击他的宁不凡使用的也是月落无影轻功身法,要是他在受伤的情况下再用同样的轻功身法,肯定很难甩掉宁不凡,所以只能改用脚踏九重山了。 苏陌寒踏空而去,直登矮坡的坡顶,别说还真是把宁不凡甩在了矮坡下。 其实苏陌寒能甩宁不凡这么远一截,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脚踏九重山适合登高而用,而月落无影在平地速度虽快,却不适合用于登山。 苏陌寒登上坡顶后,发现岳语琴瘫坐在前面不远处,嘴里似乎还很沮丧的念叨着:“完了……” 苏陌寒当然不明白岳语琴说什么完了,可是他上前以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前面是一处悬崖。 苏陌寒仍不死心,三步作两步的来到悬崖边上,探头朝深谷里瞧了瞧,本想以自己擅长的轻功下到谷底去,可是当他看到幽谷深不见底,空中飘着晨曦的淡淡白雾时,便没有了这个念头,知道摆在眼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们身后矮坡下的动静越来越大,眼看追兵就要上来了,苏陌寒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作为一名职业杀手,深知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否则就算可以挨得过严刑拷打,雇主与组织方面也不会再信任他了,甚至还有可能派人对他进行灭口。 他不想因自己的过失,而给义父带去麻烦,他更不想跟杀手这个职业抹黑,他知道求生无望了,就算王府的人有意想要活捉他,宁不凡也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他不想连累了岳语琴。 于是他对坐在地上非常失落的岳语琴说道:“岳姑娘,咱们萍水相逢,你也愿意舍命相救,如此恩情,苏某没齿难忘,如今你我都已尽力了,只可惜老天爷在故意玩弄咱们,生生将一条绝路放在了我们面前,咱们已是无路可走了,你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乖乖跟他们回去赔个不是,王府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岳语琴听了苏陌寒的话,觉得自己之前的害怕确实有些多余了,王府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取她性命呢! 她沮丧的情绪迅速缓和了过来,并说道:“那你怎么办呢?不如你也束手就擒吧,我让爹爹给你求求情,他们也不会要你命的。” 苏陌寒沉默了片刻,这才一脸无奈的说:“唉,我与你的身份不同,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终点了,只要你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瞑目了。” 岳语琴听完这番话,似有一丝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她还没有与苏陌寒同生共死的勇气,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然而他们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细微且带嘲弄的声音:“这样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你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人世间呢?不如我来做个和事佬,帮你把她一并送去地府,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吧!”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矮坡下一个人缓缓爬了上来,这个人正是宁不凡。 宁不凡手中还握着一柄淌血的剑,身上也多了几处外伤。 显然苏陌寒登上坡顶以后,宁不凡在这段时间里偷袭了尾随上来的暗卫,暗卫们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起并肩作战,同仇敌忾的宁不凡会突然向他们出手,因此根本没有丝毫防备的暗卫们轻松就被宁不凡杀散了。 宁不凡见苏陌寒与岳语琴怨毒的盯着自己,竟厚颜无耻的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帮你们赶跑了王府的追兵,又送你们去地府过两人的生活,你们难道还不满足啊?” 苏陌寒气愤填膺道:“呸,姓宁的,你少要装腔作势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你怕岳小姐将你残杀同袍的事说出去,所以打算杀人灭口,可是又担心暗卫们亲眼见到你杀岳小姐,剑神自然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才抢先干掉了他们。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呢?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任由你随意玩弄的楞头青吗?” 宁不凡听完了苏陌寒的话,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悬崖下的山谷中悠悠扬扬的回荡。 这把苏陌寒与岳语琴弄得是一头雾水,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宁不凡,似有一些想不明白宁不凡为何会如此这般放声大笑,莫非是自己伪善的面具被无情的撕下,所以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疯癫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宁不凡并没有笑多长的时间,他的笑声便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停止下来。 第349章 双双跳崖(5) 宁不凡笑了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只是脸上依然还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你的确不是愣头青了,可是你比愣头青还不如,你以为我不蒙面来杀你就只是单纯想用杀人灭口的办法来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吗?错了,我没有闲得那么无聊,能够用一块布条解决的事,何必白费力气的去灭口那么麻烦。既然我敢不蒙面来杀你,自然有我的原因,看你都是将死之人了,不如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苏陌寒喝断了宁不凡的话,骂道:“够了,我不想听你的什么狗屁计划。” 宁不凡疑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吗?“ 苏陌寒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些阴谋诡计不感兴趣,既然我都是一个死人了,听你的计划又有何用?” 宁不凡讥笑道:“你越是不想听,我倒越要说给你听一听,让你看看我能弄死你,不是仅凭借的运气,而是凭的脑子比你够用,本事比你更大。” 岳语琴听完宁不凡狂妄自大的话,不服气的说道:“你凭什么说你比苏公子聪明?你的阴谋无非就是想把王府的暗卫赶走,因为你知道我们落到王府手里,还有生还的余地,而你不希望看见我们活着,所以必须得亲自下手,这是多么浅显的阴谋,亏你还自以为多么高明呢!” 宁不凡面对岳语琴的冷嘲热讽,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道:“妇人就是妇人,真是鼠目寸光,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给窥破了,那还算是阴谋吗?” 岳语琴不服气道:“少要自大了,要是真有什么大的阴谋,你还用得着卖关子吗?” “我哪有卖关子,不是正打算说出来,就被你岔开话题了吗?” 宁不凡说完,眼中忽然闪起了光,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故意这样胡搅蛮缠,其实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是不是想等救兵来呀?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个小女子了。” 岳语琴的脸色也是一沉,她方才故意把话题扯远,确实就是在拖延时间。 她也是在宁不凡有意卖弄自己智谋的时候,临时想出的生还办法。 她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缓兵之计的办法,居然这么快就被宁不凡给看破了。 岳语琴沉着的脸色随即又是一变,变得自然了许多,然后说道:“我只是接你的话,哪有胡搅蛮缠,更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拖延一时半会的时间,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性,做那些只不过是徒劳,我又何必白去忙活呢!” 宁不凡傲娇道:“厉害呀!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只可惜你的花言巧语哄得了一般人,怎么可能骗得过我,宁爷可是这一行的老祖宗了,平日里就拿说谎当饭吃的。” 岳语琴仍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说道:“那是你说谎成习惯了的错觉,别把所有人都看作跟你一样喜欢玩心机、耍阴谋。” 宁不凡赞叹道:“厉害,真没想到剑神如此沉默寡言的人,居然有个能言善辩的女儿,佩服佩服。但是你再怎么善辩,也不可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我倒要听听看,你刚刚如果不是在拖延时间,为何要跟我扯那些呢?” 岳语琴想也没想,很自然的回道:“我就是看你说自己比苏公子聪明,有些气不过,所以才站出来打抱不平的。” 宁不凡道:“哦,原来你是为他打抱不平的,那行啊,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就与他比比智谋如何?” 岳语琴本意就是要拖延时间,越是能够拖更长的时间越好,她当即便回应道:“好呀!比就比,谁怕谁啊!” 苏陌寒站在岳语琴身旁,一听到要和宁不凡斗智,心里当时就没底了,于是伸手拽了拽岳语琴的衣袖,示意自己没法跟宁不凡比试。 岳语琴当然明白苏陌寒拉扯衣服的意思,只是她不便直接告诉苏陌寒比试只是幌子,拖延时间才是真正目的。 因此岳语琴只能对苏陌寒使眼色,让他安心去比。 苏陌寒也不是榆木圪垯,很快便明白了岳语琴的心思。 只可惜岳语琴与苏陌寒的那些小动作,都被宁不凡静静的看在眼里,宁不凡等他们的小动作结束以后,才喝道:“好个屁呀!看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在拖延时间,你刚刚给他使眼色的举动,我可都看见了,分明就是想串通起来拖延时间。” 岳语琴这次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纵使她再能雄辩,也如宁不凡所说的那样,不可能把黑的说得成白的。 岳语琴只能承认,并骂道:“你这卑鄙小人,原来说要比试智力,只是你用来讹诈咱们的手段,你真是太阴险了。” 宁不凡得意的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你们被诈出实话,那只能说明你们的道行还不够,江湖阅历太少了,焉能怪我呢!” 岳语琴闭上了嘴,她想拖延时间的心思被对方完全看透了,而自己却摸不清对方的虚实,这确实让她无话可说了。 而苏陌寒见他们不再交谈了,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你机关算尽定会遭报应的。” 宁不凡自信满满地说道:“我遭不遭报应不知道,不过我为何没有蒙面就敢来杀你,那就跟你要遭的报应有关了。” 苏陌寒一脸茫然的说道:“跟我的报应有关?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宁不凡直言解释道:“你苏陌寒作为一名杀手前去王府刺杀王爷,而我宁不凡作为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义士,蒙上面纱是不是有些不符实情啊?” 苏陌寒依然还是不太明白宁不凡的意思,可一旁的岳语琴却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蒙面就敢来杀我们,那是想冒充正义之士了。” 宁不凡点头表示同意,岳语琴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王府的暗卫动手呢?” 宁不凡嘲笑道:“我正想夸你比苏呆子聪明,怎么你也犯傻了?莫不是傻病还会传染人啊?” 第350章 双双跳崖(6) 苏陌寒与岳语琴面对宁不凡的嘲笑,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们不想去跟宁不凡争辩,他们怕那样会打断宁不凡的话,主要是他们太想知道宁不凡为什么又要对王府的人公然下手了。 宁不凡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再用言语挖苦也觉得没有意思,索性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我既然是以一个侠义之士的身份出现,是不是应该对王府那些整天蒙着个面,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玩意动手呢?” 他们都觉得宁不凡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出于对宁不凡这个人的讨厌,都没有在明面上赞同他的说法。 宁不凡只当他们是默认了,于是接着说:“我只有把他们都赶走了,才有人回去为我帮助王府追杀刺客的壮举宣扬,同时我带回去一个王府刺客与剑神之女同归于尽的消息,才能更具说服力。” 岳语琴这下才完全明白宁不凡的阴谋了,她不得不承认这简直是一个太阴险的诡计了,不仅可以让宁不凡摇身一变成为大英雄,还能保证苏陌寒就算活着走出大山,依然要被各方势力联合追杀,最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岳语琴这颗绊脚石,真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苏陌寒这下也完全明白宁不凡的阴谋是如何设计的了,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心机深沉的可怕敌人,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跟宁不凡做敌人了。 宁不凡看出了他们眼中的钦佩目光,显得有些洋洋得意,并放言道:“你们是打算自己跳下去呢?还是打算我送你们下去呀?” 苏陌寒脸色一变,狠狠道:“人固有一死,与其死在奸佞小人之手,倒不如摔个粉身碎骨来得痛快。” 宁不凡道:“好呀,那我也省心了,看在你那么有骨气的份上,我就再给你说一件事吧!你知道我这个计划为何可以如此顺利进行吗?” 苏陌寒和岳语琴听完,面面相觑,他们似乎都忽略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只是想到了最后的结果上面去了,却没想到要促成这个结果需要具备的前提条件。 岳语琴率先开口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确实想要完成那么完美的计划,需要环环相扣,假如其间任意一环出错,可能都不会达到这个预想的结果,你是如何做到的?” 宁不凡得意的笑道:“你们逃走的路线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早在每条岔路处,安排好了伏兵,你们只有按照这条绝路走,才会顺利的离开历城。” 岳语琴道:“噢,我明白了,难怪我一路上奔逃,总发现路口处有伏兵的迹象,原来是你故意留了这么一条安全的路线,把我们诱进了陷阱啊!” 宁不凡微笑道:“没错,你们的一切行动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没想到计划会那么的顺利,而我之所以这么久才追上来,就是等着你们入瓮,最后让你们葬身在这个我专程为你们挑选的风水宝地之中。” 岳语琴冷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啦?” “你们的确应该好好谢谢我,我连你们会一起从王府逃出来都算到了,专程给你们选择这样一处山清水秀的合葬之地,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宁不凡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你们知道这山坡叫什么名字吗?” 苏陌寒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山叫什么呢,如果他早知道这是一座悬崖绝壁的山头,就不会轻易中了宁不凡的诡计了。 岳语琴也摇了摇头,她本来就很少在江湖走动,更不可能来这边疆的山野之中,如何得知这样一座看着名不见经传的山头呢! 宁不凡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座山本叫铁拳山,而我们脚下的矮坡本来是不存在的,只因昔年的铁拳门在此处开宗立派,后来由于雌雄双煞柳氏兄妹的叛变,将他们的师傅柳清风打下了l山崖,接着又屠杀了满门师兄弟,更把整个铁拳门焚为了灰烬,所以才有了这个小矮坡,实际这个矮坡就是铁拳门的遗迹堆积而成的,而这座矮坡也就这样被纳为了这座大山的一部分,从此大山也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落英坡。” 宁不凡一下子说了一大堆的话,把关于这座山坡的由来,以及新的名字说了个详详细细。 苏陌寒与岳语琴当然明白宁不凡为何会说那么大的一堆话,这无疑不是在告诉他们,这块地方是英雄的葬身地,让他们死在这里是多大的恩惠了。 当然苏陌寒和岳语琴还没傻到要去谢谢宁不凡的美意。 宁不凡见苏陌寒和岳语琴没有任何的回应,显得有点尴尬,自己叽里呱啦说了这么半天,居然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这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 宁不凡强忍尴尬,说道:“我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甚至没必要说的,都统统的说了,你们可以安心上路啦!” 本来一直在旁边沉默了少许的岳语琴听到该上路了,忽然唤了一句:“等等……” 宁不凡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否则到了下面,别告我不给你说遗言的时间。” 岳语琴白了他一眼,直言问道:“你们这次有备而来,人手还不少呢,我想知道你们这么大一批人是如何混进历城这样一座防御严密的边境重镇之城的?” 宁不凡之前本来不想谈及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让对方知道得太多了,可是如今岳语琴既然问起来了,他为了卖弄自己的本事,出一出这个风头,于是回答道:“谁说一定要从外面调动人手?难道我就不能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在城中调派人手吗?” 岳语琴带着推测的口吻说道:“当然可以,可是历城之内除了巧手艺园旗下的纸鸢阁有如此本事以外,那就只有钱帮才有这样的实力了。如今纸鸢阁已被钱帮荡平,历城之内那就只有钱帮才有这个本事了,莫非你是求助的钱帮?” 第351章 双双跳崖(7) 宁不凡直直的盯着岳语琴,眼神中似闪烁出了一丝怪异之色,他似没有想到岳语琴仅凭他透露的一点点信息,就能推测出他是调动的钱帮的人,故而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曾经宁不凡还认为普天之下的女人都是鼠目寸光,不用大脑揣测问题的,如今他才真正明白女人之中也有头脑灵活的人,显然眼前的岳语琴就是这样的人,他甚至有些想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免她一死的想法。 可是宁不凡转念又一想,岳语琴可是剑神的女儿,要是把她留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就好比在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一样,随时刀都可能掉下来,那会让他食没有味,睡不能寝,不然古人又何必要在色字头上加一把刀呢! 宁不凡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他不想看着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划,就因为自己的一时邪念,弄出一些瑕疵来。 宁不凡想清楚以后,缓缓说道:“没错,我就是调动的钱帮人马,不过不是求助,而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易。” 岳语琴诧异地问道:“简单的交易?钱帮的新主子沈文极跟你有什么好交易的?” 宁不凡迟疑了一下,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可是当他看到岳语琴对他的眼神有些鄙夷时,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了。 他知道岳语琴是觉得他胆怯了,不敢再透露更多信息了,他怎么容忍得了一个女人这样瞧不起他。 于是宁不凡心一横,反正自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透露一些信息又有什么,索性说道:“既然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也不怕给你明说了,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你认为他能斗得过一代枭雄沈立忠吗?” 岳语琴冷言道:“噢,原来你们的交易就是你帮他弑父夺位,他助你杀掉我们,真是一个肮脏的交易。” 宁不凡似乎有些在意岳语琴的看法,立刻反驳道:“这样的交易肮脏吗?不就是各取所需杀个人而已,你身边的那位苏公子也是做杀人交易的,算起来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难道你就不觉得恶心了?” 岳语琴狡辩道:“苏公子可是堂堂正正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你可是在背地里干一些龌龊勾搭,做这等助人大逆不道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够了,我不想跟你再逞口舌之快了,如果你没有其他什么遗言,就赶紧的上路吧!” 宁不凡说完望了望远处的天际,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了一小片,看着就好像一个害羞的孩童一般。 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岳语琴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时间真的不早了,送你们上路以后,我还得回去打个盹呢!”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睡得着觉吗?你就不怕那些死去的人给你托梦来找你报仇吗?” 岳语琴故意岔开话题,她想尽量拖延更多的时间,因为在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她感觉一定有人会来救自己,不是那个神秘的灰衣人,就一定是那个热心肠的黑衣人。 可是宁不凡却不再给她死缠烂打,故意拖延时间的机会了。 宁不凡冷冷道:“你们尽管托梦来找我算帐便是,我最后给你们半盏茶的告别时间,免得你们死了以后,怪我没有人情味。” 宁不凡说完转头就朝矮坡下走去了,他只要守住下坡的必经之路,就不怕苏陌寒有什么办法逃生,所以他才那么爽快的给苏陌寒一些时间告别。 当然宁不凡给苏陌寒这个告别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单纯的那么简单,他实际趴在不远处隐藏着身子偷听苏陌寒与岳语琴说话。 宁不凡认为苏陌寒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肯定会说出一些非常隐秘且具价值的信息,所以他才故意给了两人一些告别的时间。 可是苏陌寒静静地看着岳语琴,而岳语琴也深情的望着苏陌寒,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根本没有说一个字,似乎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述了,只要彼此一个目光对视,便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他们这样一直望了许久,望到双方甚至都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了,而那趴在矮坡上想窃听点有价值的信息的宁不凡都差点睡着的时候,苏陌寒终于忍不住了。 他对岳语琴温和地说道:“岳姑娘,让你也跟着搭上一条性命,都是苏某人的错,此生恐怕已经还不了欠你的这条命了,只有来世当牛做马,以报你舍生相救之恩了。” “苏公子,别说那么多了,咱们虽不能同生却可以共死,虽不能同房却可以同穴,来世我不要你当牛做马报答,只要你能不离不弃在我左右,就算还你今生欠下我的这条命了。” 岳语琴自知生还已经无望,她必须要把自己心中藏着的爱挑明白了,不然死也死不瞑目。 苏陌寒听完很是感动,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心中有这样一份牵挂不说,憋着太不是滋味了,索性也坦言道:“岳姑娘,其实我对你早有那种感觉了,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没有对你说出来,如今若是再不对你说,我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要非常认真的对你说,我爱上你了。” “这些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你就算不说我也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只是你在感情方面还很单纯,完全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咱们都是将死的人了,我只希望临死前还能躺在你的怀里,感受一下你心在跳动的旋律。” 岳语琴说完,也没有等苏陌寒同意,便主动投进了苏陌寒的怀中,似乎她知道苏陌寒不会拒绝一样。 宁不凡在远处探出了头,咬牙切齿的低声自骂道:“贱人,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了吗?” 他骂的当然就是岳语琴,若不是他想等苏陌寒说一些跟天机门有关的信息,以便自己借此机会再升一级,他早就忍不住冲出去杀了他眼中的这对苟男女了。 第352章 双双跳崖(8) 两人相拥在日出的山头,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看着好似在红光中沐浴的鸳鸯,此情此景真是美到了绝境,若是再配上两人的容貌,真可谓是神仙眷侣,绝世尤物。 两人在山头紧紧的抱着,似有一种融入自然,生命定格的感觉。 时间的长河仿佛就在那一刻停歇了,万物在那一刻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对佳人得来不易的良辰美景。 苏陌寒与岳语琴又相拥了一段时间,忽然岳语琴打断了沉寂,说道:“奇了怪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没有到吗?莫不是那家伙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苏陌寒也觉得非常奇怪,轻轻推开了岳语琴,望着宁不凡离去的方向,嘀咕道:“他开始一直急着杀掉我们,完全没有理由给咱们这么多时间告别啊!或许真的是有人来救咱们了,那咱们可能就不必死了。” 岳语琴也觉得苏陌寒说的很有道理,一脸欢喜之色,可是他们的笑容才刚刚浮现出来不久,宁不凡那魔鬼般的身影又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原来宁不凡见他们不可能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索性便不再白费时间了,干脆出来赶他们上路了。 宁不凡直接催促道:“你们想得可真够美的,只可惜你们的救星很难在如此浩渺的大山中找到你们,你们就别报那些侥幸心理了,赶紧的上路吧!” 苏陌寒冷冷的瞥了一眼宁不凡,转而对岳语琴说道:“岳姑娘,咱们是该上路了,我不想死在那个肮脏的人手中,咱们一起跳下这万丈深渊吧!” 岳语琴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好啊!我也跟你一样,不想死在那个卑鄙小人的手里,咱们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死一个痛痛快快,干净利落。” 苏陌寒感叹道:“好的,不能同生却同死,不能同房却同穴,有你相伴,苏陌寒死而无怨。” 岳语琴非常开心的点了下头,虽然她不想死,可是在她无法选择生死的时候,却能得到所爱之人的这样一番表白,心中已经知足了。 她沉声说道:“那我数三声,咱们一起死,一起去阎王那里报到,来世再一起投胎,以免咱们又认识得太晚,错过了本该有的幸福时光。” “嗯!” 苏陌寒轻轻应了一声,便跟随着岳语琴的脚步,缓缓朝着悬崖边上移去。 他们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走得异常的缓慢,仿佛这悬崖边上短短的半丈距离却是最漫长的路程。 不过这一小段距离确实是人世间最漫长的路程,只要走过了这一段路,便结束了这一生的旅程。 人生就像一台大戏,有人会在中场谢幕,而有人会在结尾谢幕,不过谁先谢幕与谁后谢幕,却都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一场戏以后,还会有另一场戏接着登台,如此反反复复,没有终结。 苏陌寒与岳语琴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上,可是想要鼓起勇气面对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一些犹豫的,除非你已经生无可念了。 当然岳语琴和苏陌寒显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注定了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勇气来迎接死亡。 岳语琴站在悬崖边上,探头看了一眼身下的万丈深渊,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只好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苏陌寒则对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顾,虽然他对这个世界还没有绝望,可是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留念的了,所以他在面对死亡时,就没有那么害怕。 他看见岳语琴的样子,知道这样有些难为她了,更有一些对不住她,所以干脆把她抱在了怀里,希望这样能让她踏实一点。 可是岳语琴被他揽进怀中,反而显得更加的紧张了,颤抖得也更加厉害了,舌头甚至都挪不转,说不出话来啦! 苏陌寒看她实在是太紧张了,只好说道:“不如由我来数数吧!只要咱们跨出这一小步,就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岳语琴紧紧的闭着眼睛,狠狠的点了点头,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 “一、二……三。” 苏陌寒数完三个数,便率先跨了出去,而岳语琴虽然在最后关头身子往后退缩了,可还是被苏陌寒一并带着跳下了悬崖。 苏陌寒跨出这一步后,感觉身子往下一沉,便开始自由往下坠去。 而岳语琴也就这样被他跟着带了下去,吓得那是失声尖叫,弄得整个山谷中,连绵山脉里,全是她尖叫的回声。 一群起早的小鸟都被这尖叫声惊得四处飞散,一些还在熟睡的猛兽也被这尖叫声惊醒,本来宁静的森林,迅速变得热闹起来。 宁不凡走到了悬崖边上,仔细瞧了瞧陡峭的崖壁上是否有苏陌寒的身影,然后再扔了一块石头试探一下薄雾之下究竟还有多深。 可是他扔下去的石头根本没有传来半点回声,可见这处悬崖深得有多么可怕。 他确定完了苏陌寒与岳语琴必死无疑之后,才迅速离开了这里,又专门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回城,以免碰上黑衣人与灰衣人那两位可怕的高手。 别说宁不凡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因为此刻灰衣人正在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线追来,而宁不凡事先安排在各处岔路伏击的手下,大部分都被灰衣人打残了。 灰衣人的衣服甚至都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其中还包括雷风行的鲜血。 原来宁不凡抛下了雷风行,让其一个人托住灰衣人,自己却继续按照计划施行去了。 这可苦了雷风行了,他可是用尽了十八般武艺,却还是敌不过灰衣人,最后更是被灰衣人打断了几根肋骨,本来才刚刚好的内伤,又被打得更加严重了,血吐不止。 灰衣人重创雷风行以后,便不再去顾其他,赶紧奔着城外而来。 可是他没想到一路上全是钱帮的弟子拦截,他除了要应付那些人以外,还要沿着蛛丝马迹,寻找苏陌寒等人的去向,所以此时此刻才来到了苏陌寒坠崖的附近。 第353章 大军压境(1) 灰衣人在附近,恰好听到了岳语琴的尖叫声,他的身子为之一颤,身形凌空腾起,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然而灰衣人的轻功纵使再高,却也无济于事,他寻着宁不凡与暗卫们打斗的痕迹找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灰衣人俯视着万丈深渊,缓缓扯下了脸上的面纱,那张脸已是泪流满面。 这个灰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早便已到了历城,潜伏在暗处观察杨然行踪的岳千羽。 岳千羽整个都似要崩溃了,他仰天咆哮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如此戏弄于我,二十年前你就让我经历过如此一幕了,二十年后为何又要让它重演?我的女儿才刚刚二十出头,你怎么忍心夺走她的生命啊?你有本事就把一切噩运降临在我的身上啊,或者出来跟我一较高下也行,为什么要如此玩弄于我,为什么啊?” 岳千羽咆哮完了以后,垂着头沮丧的自语道:“苏兄,我真的错了,当初害了你的性命,这都是我的报应,与我的妻儿无关,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岳千羽接着又咆哮起来:“老天爷,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做了坏事的人是我,不要再伤害那些无辜的女人了,有本身你就来个雷,劈死我啊!” 岳千羽就这样一会儿说东,一会儿又扯西,好似精神错乱了一般。 不过岳千羽会这样,也完全是因为她的女儿在他生命里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因为这个女儿,所以他的精神会在此刻崩溃。 而矮坡之下的一处草丛之中,那位出手去救苏陌寒的黑衣人正和曹亮望着矮坡上。 他们望着矮坡,听着岳千羽的咆哮声,沉默了许久,曹亮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傅,这个人究竟是谁呀?苏陌寒死了他为何如此伤心难过呢?” 黑衣人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依我猜测,他或许不是为苏陌寒的死而哭,倒像是为那位白平剑派的岳小姐而哭的。” 曹亮诧异的说道:“啊!师傅这是如何看出来的啊?” 黑衣人解释道:“你仔细想想,灰衣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又要刻意蒙面掩饰自己的身份,这表明他是一个武功高强,又是江湖中人熟知的公众人物,那试问符合这两点的人又有几个呢?” 曹亮道:“确实没有几个。” 黑衣人道:“这样一来这个神秘人的身份范围就缩小了许多,而这些人里面,谁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会轻易就为人落泪呢!不过据我所知,这些人里面倒是有一个可能会如此,那就是一直视自己独女为掌上明珠的剑神岳千羽。” 曹亮恍然大悟道:“噢,师傅这样一说,我也觉得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岳千羽,他肯定是在为女儿的死伤心。” 黑衣人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达成了共识,眼神对视了一会儿,黑衣人突然转移话题,说道:“现在咱们利用的棋子已经毁了,这盘棋可能要换一种下法了。” 曹亮应声道:“徒儿,全听师傅差遣!” “你还是继续回去做王府的侍卫,静待我的下一步安排。”黑衣人说完,身形蹿起,凌空遁去。 曹亮腰躯一弯,身形蜷缩进了草丛中,只见草丛一阵颤动,渐渐朝着远处蔓延而去。 …… 时光匆匆,七日转眼便过去了,王府这才从那一场大战中缓和过来。 这七天时间里,历城看起来出奇的平静,往日上街的小贩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于是一些胆大的小贩便开始上街吆喝,从表面上看起来历城已经开始在烟云笼罩之中,渐渐恢复起来。 其实这样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真正的历城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因为在杨然被刺的消息传遍历城的时候,尽管王府及时采取了封闭城门,只进不出的措施,可是也无法封锁住这样大的事情。 因此唐军驻扎在中州西北面的一支嫡系王牌部队率先听到了风声,便抽营拔寨直奔历程方向而来了。 这支军队合计只有一万余人,若是真的以攻打隋国的目的前来,的确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就算攻下两三座城池,也无法守住打下来的地盘,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做法。 不过这支军队要是奔着历城而去,那结果就非同一般了。 首先历城乃隋国边境重镇,也就相当于是隋国的一扇窗户,只要历城不保,敌军进可以北上配合秦岭防线的唐军夹击渝州,退可以东进配合宋国的江南水师攻破隋国在淮河北岸的军事防线,甚至唐军还能从东北方向挺进,长驱直入杀到京师,威胁性可想而知,所以历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意义非同一般。 再者历城住着隋国定山王杨然,能够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一直以来都是唐军的主要目的,曾经不知道派过多少刺客,花了多少黄金,可都是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欣然放弃,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唐军自然不会放弃。 由此两点,足以对唐军造成很大的诱惑了,所以这支由唐国皇帝第十三皇子李林带领的嫡系军队,不顾自己镇守的防线,悄然开拔前线,绕过定军山屯驻的两万隋国铁血军,直接杀到了历城的城楼之下。 由于这支嫡系部队人口不多,再加上李林命令他们轻装简行,所以他们不仅避开了定军山的巡哨,还在最短的时间走完了设定的行程,开拔到了历城的郊外。 当城楼上的哨兵发现有尘土飞杨之时,黑压压的一大片战马已经朝着历城奔袭而来。 年轻的哨兵见了这个阵势,吓得腿都软啦,赶紧告诉一旁的兄弟,可是却由于害怕,口齿不清。 经验丰富的老哨兵瞧了一眼不远处,才明白了过来是咋回事。 老哨兵赶紧吹响了预警的角号声,一时间整个历城都沸腾了起来。 第354章 大军压境(2) 几名懒洋洋的守门卒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赶紧去关闭城门。 而一名正要进城的老妇不幸被关来的大门夹住了手臂,她在哪里哀求着:“官爷,求求你放我进去吧,我老伴进城卖菜,都七天没有回家了,我就想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可已经年过七旬了,经不起风餐露宿的折腾,求求你……” 老妇人的话还未说完,她卡在门缝里的一只手已被守城官差剁了下来。 她的手臂还在往外不停的滋血,可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然捶打着城门,哀求着官差开门放她进去。 可是无情的守门卒早已被敌军来犯的情景吓傻了,只顾保全自己的性命去了,怎会为了一个老妇人而去冒险开城呢! 城门这边刚刚关上,城外铁蹄已经兵临城下,擂鼓列阵。 而城楼上也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他们已经拉弓搭弦,备好火油、投石,蓄势待发。 城内已有人去通禀了狄青山,可是狄青山要护着杨然,寸步不离,只好派盛光毅去主持大局。 盛光毅一直居功自傲,又以自己被江湖同道称之为铁面书生而洋洋自得。 他一直认为自己乃是缺少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所以才被埋没了才能,如今狄青山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兴奋至极的登上了历城城头。 城下已经擂鼓三通,大军之前已有一员大将压阵。 此人头戴铜盔,盔上系着红穗,手中握着一柄大铜锤,捶柄长七尺,锤重二百余斤,身披黑色战袍,袍上绣着一个红火的'唐'字,战袍之内是一身乌铁钢甲,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盛光毅登上城头,便大声喊道:“城下贼将,可敢自报姓名?” 那持大锤的猛将大声回道:“有何不敢,黄口小儿可听好了,你爷爷正是大唐平西将军帐前先锋大将鲁冲。” 盛光毅自认见多识广,敌帐之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猛将,他一听鲁冲之名,便哈哈大笑起来:“无名小卒,既敢前来关前挑战,难不成你们唐国被咱们杀得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鲁冲回骂道:“阁下的口气真是不小,据我了解,王府前几日刚刚被人屠过一次,无人可用的应该是你们定山王府吧!居然派了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是门外汉的人来阵前搭话,笑死老子了。” 盛光毅大喝道:“信口雌黄,我乃王府济世殿盛光毅,人颂外号铁面书生,自幼研习兵法韬略,岂是门外汉。” 鲁冲勒着马缰,提着大锤,特地驾马朝前走了几步,仔细辨认了一番,勒马笑道:“果然是王府的一介书生,看来王府真的无人可用了,竟派一个舞文弄墨的人来打战,不知书生能否拿得起兵刃,出城与我一战啊?” “好啊!我这就出城,斩了你这狂妄之徒。”盛光毅说完,勒令手下取他葬月双刀来。 盛光毅除了擅用匕首,平常最厉害的武功就是双刀刀法,而匕首在战场上对敌显然不行,所以只能使用双刀武器了。 可是一旁的督军偏将却劝阻道:“将军息怒,此贼一定在用激将之法骗你出城,你若真的出去一战,回城之时,敌军必会随后进城,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历城不足两千的守城官兵,如何抵挡得住唐军的铁蹄践踏啊!” 盛光毅自信的说道:“哼,我岂会中激将法这样的小把戏,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状况,不准让他们开城便是,我若战死便由你来做主将。” 督军偏将连连摆手,惊慌失措地说道:“万万使不得啊,阵前折主将,这会让三军锐气大挫,此乃兵家大忌啊!” 盛光毅固执道:“不必再说了,我正是要出去斩了敌军的先锋,让唐军的先头部队锐气大失,然后你们再顺势而出,一举歼灭这支千余人的骑兵部队。” 督军偏将再次劝阻道:“打仗绝非儿戏,不可草率行事,还望将军三思。” “我意已决,不必再议。”盛光毅依然那么固执,说完他又望了望身边的手下,大声喝斥道:“怎么还没把我武器取来,磨磨唧唧跟个小娘们一样,还怎么守我大隋疆土啊?” 督军偏将截口道:“是我不让他们取兵器来的,我作为这场战役的督军,有权阻止主将下达不合时宜的决策。” “混蛋,你的确是督军,可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偏将,我身为本次守城主帅,岂能被你一个区区偏将干涉,以致贻误战机。”盛光毅说完,又冲手下们嚷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然后给狄将军送去,就说督军畏首畏尾,误我战机,让狄将军裁定。” 督军偏将也急眼了,大声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可是王爷钦点的守城督军,就算是狄将军亲临阵前,也不敢无故扣押于我。” 盛光毅也比较固执,更不把这位督军放在眼里,他说道:“尽管给我绑了,有什么麻烦我来兜着。” 几名官兵有了主帅的命令,这才放心去绑督军了。 而督军当然不服气了,嚷嚷着说道:“盛光毅,你个王八蛋,我可是王爷钦点的督军,你们这就是公然挑衅王爷的权威,意图造反。” 盛光毅不予理会,只是对手下说:“把他的嘴也给堵上。” 督军很快便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也被布条堵住了,只能发出呼吁呜呜的声音。 盛光毅这下才算真的满意了,他继续让手下去取兵刃前来。 片刻之后,一名侍卫拿来了两把亮晃晃的钢刀。 这两把刀一长一短,长的好像是一柄官兵办差配的军刀。 短的细而锋利,刀尖特别的尖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把杀牲口用的尖刀。 而这一长一短两把钢刀,其实就是盛光毅的葬月双刀。 盛光毅接过兵刃,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 他逐令手下把城门打开一条小缝,够他一人出城便可以了。 守门士卒不敢违抗军命,纵使很怕敌军趁机进城,依然只能按照盛光毅的吩咐,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盛光毅赶紧下了城楼,挑了一匹棕褐色的战马,驾马出了城。 (本章完) 第355章 大军压境(3) 盛光毅一手握着双刀,一手勒着缰绳,飞马出了城门,马在阵前停下,盛光毅不忘回头再次叮嘱手下,让其不论如何,没有他的命令也不准打开城门。 城上兵士皆应声附和,并一起给盛光毅呐喊助威。 盛光毅看着大家为他呐喊助威,感到非常的欣慰,他缓缓回过头来,朝着鲁冲挥动起手中的葬月双刀进行挑衅。 鲁冲面对盛光毅的挑衅,显得非常的生气,可是作为身经百战的先锋,鲁冲早就对这些挑衅习以为常了。 他不打算过去和盛光毅一战,而是打算将盛光毅诱惑过来,这样一会儿盛光毅想逃,却因为距离城门较远,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鲁冲虽为武将,可是作为冲锋陷阵的先锋,他还是懂得一些计谋的,比如之前的激将法,他用得就非常成功,而且还让他摸清了盛光毅的弱点,那便是盛光毅自大的个性。 鲁冲抓住这一点,予以反挑衅,他先是抡起大锤舞动了几圈,接着吹了一个极带不屑之意的口哨声。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人在卖弄武艺而已,可是在盛光毅看来却是鲁冲在展示自己的神力,以此表现他对盛光毅武艺的不屑一顾。 盛光毅岂能忍受这等无名小卒的这种侮辱,拍马便朝鲁冲杀去。 鲁冲的身后十来丈便是他带来的一千余人的先锋部队,他担心盛光毅看到大军在后不敢靠得太近,这样就算盛光毅能在阵前打败他,也难保自己不会佘进去。 于是鲁冲只好在盛光毅距离城门有了一定距离以后,驾马迎了上去,以免盛光毅驾马又回了城去,那他仅凭千匹战马,根本对城高墙厚的历城没有半点办法。 鲁冲打马上前,盛光毅驱马而至,两人顷刻之间便已战作一团。 盛光毅一刀直劈鲁冲脑袋,别说鲁冲的反应还真够灵敏,一把大锤瞬间便已举过头顶,顺势扛下了盛光毅的一刀。 盛光毅不疾不徐,左手尖刀直捅鲁冲腹部,这一刀的速度明显比刚才一刀快了许多。 盛光毅的嘴角也已露出胜利的喜色,似已料定鲁冲躲不过这一刀了一般。 然而出乎盛光毅预料的是,鲁冲发力往上一推,顺势将盛光毅的长刀推了开来,再手腕一扭,大锤一锤击打在了盛光毅的刀尖上。 盛光毅的尖刀险些被击落在地,还好盛光毅身手灵敏,在尖刀被击落的一刹那,一把抓住了马鞍,倾身下马接住了尖刀。 鲁冲见盛光毅的身手这般灵敏,顿时也是有些惊诧,不过惊诧的神情只是在他脸上一闪即逝,转而他的脸上便被不屑的神情所替代。 鲁冲随着神情的变化,手中的大锤又抡了起来。 这次鲁冲抡起大锤却是有些反常,他不去攻击正在弯腰接刀的盛光毅,反倒是一锤朝着马头锤去。 盛光毅刚刚接住尖刀,他本以为鲁冲会在此刻趁虚而入,攻他一个出其不意,其实他都已经做好了接刀后的闪避准备,所以才敢贸然出手去接尖刀。 然而情况完全出乎了盛光毅的预料,他见大锤朝着自己的胯下战马击打而去的时候,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果然不出片刻,对于盛光毅不利的情况便浮现了出来。 鲁冲的大锤击中马头以后,骏马一蹬蹄,瞬间暴毙在了当场。 骏马轰然倒下,马背上的盛光毅被跟着摔落下马。 只见盛光毅在地上一滚,又翻身站了起来,可是他还立足未稳,鲁冲又驾马而至,并挥起就是一锤击向盛光毅脑袋。 盛光毅的身手矫健,彻身躲了开来,同时一刀朝着鲁冲握在锤柄前端的右手削去。 鲁冲轻蔑一笑,右手松开了锤柄,迅速往回收缩。 盛光毅一刀削了个空,刀锋撞到了锤柄之上,发出一阵刀锋削在捶柄上的尖锐响声。 鲁冲冷冷地笑了一声,收锤奔前而去,顺势挡住了盛光毅回城的退路。 盛光毅的马已经死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战场立功,显然已比之前更是艰难,可他没有放弃的念头,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退路早被鲁冲阻断了,若想安然回城,那就得拼死干掉鲁冲。 盛光毅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后路被断了,可是他却早有干掉鲁冲的想法,只是这个鲁冲虽不是江湖中人,却有一身过硬的功夫,而且临战经验也比盛光毅丰富,一时间盛光毅很难取胜。 鲁冲骑着高头大马在盛光毅身前来回踱步,脸上挂着犹如获得胜利一般的喜悦。 盛光毅见对方一击得胜就如此洋洋得意,心中一股恶气顿时冒了出来,舞动了几下手中的葬月双刀,摆开架势喝道:“贼将休要得意,刚刚你只是用了卑劣手段故意杀了一匹无辜的战马,才致使盛某马失前蹄。你赢这一回合,完全赢得一点也不光彩,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鲁冲举起大锤指着盛光毅,嘲笑道:“你这书生太有意思了,兵不厌诈的道理也不懂吗?这是决一生死的战场,可不是你们讲规矩的江湖,成王败寇,胜负才是真正的道理。” 盛光毅咬了咬牙,怒斥道:“你真是恬不知耻,明明自己的做法太过卑劣,还硬给自己找这样的理由。” 鲁冲放下了举起的大锤,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他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你这无知的书生,迂腐古板,我咋跟你就是说不清楚了呢?看来不仅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兵其实有理也一样说不清啊!” 盛光毅直言道:“你一个莽夫能有什么理?有也是瞎理、歪理、无理取闹。” 其实盛光毅也是在用激将法,他想让鲁冲在发怒后露出一些破绽。 可是鲁冲战斗经验丰富,又作为唐军边防嫡系军队的先锋大将,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中了盛光毅的奸计。 鲁冲缓缓说道:“这种以攻击对方坐骑为目的的战法,早在战场上就司空见惯了,曾经最著名的一场典型战例,便是三十年前我大唐对战西域铁甲军团的那一战。” 第356章 大军压境(4) 鲁冲说到此处时歇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当时铁甲军团一身都是铁甲,甚至就连战马也铺着厚厚的铁甲,让我军一时头疼不已,最后还是范将军想出的办法,以弯刀去割马儿唯一露在外面的马腿,才得以取得最后的胜利,由此可见,伤害马匹的事情,再平淡不过了。” 盛光毅反驳道:“你确实说得有根有据,而且这场战役还被记入了典籍,但是这场战役与咱们单打独斗的定义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可比性。再说前者伤马,那是迫于无计可施,而你故意伤马,那并不是在被逼无奈下的举动,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鲁冲嘴皮子上的功夫当然比不过盛光毅,他也不再与他争辩了,直言道:“我就是故意杀你战马的,那有如何?我不仅要杀你战马,我还要杀你呢!” “贼将,休要张狂,尽管放马过来便是,看你还能不能讨着半点便宜。”盛光毅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率先舞动双刀冲了上去。 鲁冲见盛光毅终究还是一个沉不住的狭隘之人,不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接着再驾马冲杀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人再次战作一团,盛光毅双刀比之前使得更加灵敏,长刀防御,短刀攻击,主次分明,应付鲁冲的攻击应付得游刃有余。 鲁冲的攻击也是相当连贯,一锤接一锤的砸下,打得那是非常凶猛,再加之他坐在马背之上,占据了有利位置,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压制着盛光毅,使得盛光毅的招式变得弱了几分。 盛光毅不疾不徐,丝毫不受环境因素的影响,好几次都差点刺中了鲁冲的战马。 这时,鲁冲驾着战马绕着盛光毅转了起来,一边旋转一边不时发动攻击。 盛光毅的身形也只好跟着鲁冲转动起来,只是一攻一守的形式已经驾驭不了,只能将两把刀变做交叉状,不时抵挡着鲁冲的大锤。 鲁冲的大锤使得也够带劲的,每一锤砸下去都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花,更别说盛光毅颤抖的双手以及抖动的葬月双刀了。 盛光毅幸好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双刀去扛鲁冲的大锤,若是他还如之前一般自大,只用一只手去抵挡,恐怕他此刻已经成为鲁冲锤下之鬼了,就算他侥幸捡回一条命,估计也只是一个残废了。 当然现实就是这样,不会有那么多的如果,那么多的假设,盛光毅依然还在场中与鲁冲僵持不下。 经过长时间的僵持,盛光毅已经开始有些怀疑鲁冲的身份了,因为在盛光毅的记忆里,唐国猛将之中并没有鲁冲这样一号人物。 如果说这个鲁冲不在唐国的猛将行列之中,那必然不可能与他战那么多个回合,并且还一直处在上风。 盛光毅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便是这个鲁冲是虚报身份的人,实际上乃是唐国猛将行列中的某位悍将。 第二种可能便是鲁冲身份是真实的,只是他并非唐国的战将,要么是唐国从江湖中招揽来的高手,要么就是从盟国借来的战将。 第一种可能性显然不大,因为战场之上的战将都是千方百计想把自己的威名杀出来,而攻打历城恰好是一个闻名天下的好机会,谁会放着这么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不要,却要去冒充别人呢? 而第二种可能性就非常的大了,这说明鲁冲却有其人,只是他的实际身份还不明朗,不过经盛光毅仔细分析,鲁冲是江湖中人的可能性极低,原因也是有两点。 首先江湖中没有叫鲁冲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再者鲁冲的武功路数,处处尽显战场厮杀之气,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马上功夫了得之人,如若不是驰骋疆场的人,那必定是来自游牧民族的人。 可是游牧民族除了北地的春秋战国以外,并无这样的高手了,而春秋战国一直以来就与中原诸国不和,时时不再想着进攻中土,春秋战国的百姓又怎会帮助有着世仇的唐国呢? 这样一番排除下来,鲁冲来自宋国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了。 本来这些年宋国与唐国就相交甚好,而且屡次联合起来进犯隋国,除了少数几次宋国没有发兵援助唐国以外,几乎只要见到唐军必会有宋军尾随。 如果要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唐宋两国就好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难兄难弟一般,因此宋国派一员虎将来做唐军的先锋,也就不足为奇了。 盛光毅猜测完了鲁冲的身份以后,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疑惑,如果鲁冲是宋将,为何要去冒充唐军先锋呢? 本来这些年宋国就与隋国交恶,尤其是十几年前杨绍执意伐宋,点燃了淮河南岸的战火,这给宋国埋下了深深的仇恨。 因此这些年宋国屡次协助唐国进攻隋国,尤其是中州薛家灭门以后,唐宋两国更是分割了中州的地界,还在中州囤积了大量兵马,早有合兵再攻隋国的意图。 所以宋将明目张胆的前来即可,为何要去冒充盟军的先锋呢? 盛光毅思来想去,也是弄不明白其中的玄机,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事让自己分神了,干脆直接擒下鲁冲,问明其中的缘由更加简单。 他这样想着,手中双刀也已挡了鲁冲不知道多少锤了,总之他的手臂都已经发麻了,他知道是时候予以反击了。 盛光毅瞅准鲁冲出锤的一个空隙,身形一闪,顺利避开了鲁冲的一锤。 而鲁冲一锤击空,显然没有料到盛光毅开始一直都在用抵挡的方式,突然竟会改用闪避的方式,因此鲁冲一锤发力过猛,收力不及,翻身从马上摔了下去。 盛光毅微微一笑,见准了这个对自己有利的形势,一刀朝着鲁冲劈去。 鲁冲的身手果然很不一般,他跌落下马以后,身形赶紧在地上滚了两圈,以此方式闪开了盛光毅劈来的一刀。 盛光毅一刀劈空,短刀又接着捅了过去,只见盛光毅的尖刀由上至下,直捅鲁冲的背脊而去。 (本章完) 第357章 大军压境(5) 盛光毅一刀直捅鲁冲背脊,攻势甚是凌厉,没有半点含糊。 正要站起身来的鲁冲似也感觉到了背脊处有寒气射来,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他,这股寒气是来自盛光毅的杀气。 他赶紧把正要直起来的身子又弯了下去,同时反手撑起了铁锤,即以一招力扛泰山,顺利挡下了盛光毅捅来的一刀。 盛光毅连续两刀都没能得手,心里不禁有些丧气了,不过他为自己之前略施小计便将鲁冲拉下了马来,还是感到有些许欣慰的。 如今盛光毅与鲁冲算是从马上打到了马下,而盛光毅也从之前的被动防守,变为了现在的主动进攻,算起来这一回合盛光毅算是掰了回来。 盛光毅仍在继续进攻着鲁冲,只是鲁冲也从防守中缓和了过来,时不时还能给盛光毅几锤子。 这个鲁冲在地面上的功夫,的确比之前在马背上逊色了不少,不过他在力道方面明显强劲了许多,每一锤出去,要么把盛光毅锤得后退几步,要么就是把盛光毅锤得陷入泥土数寸。 盛光毅知道这个鲁冲之前分明就是隐藏了自己少许的真正实力,而如今鲁冲在马下作战略有不足,所以才将本来隐藏的实力暴露了出来。 鲁冲和盛光毅之间的战斗又陷入了长时间的焦灼状态。 几十招以后,盛光毅为了抵挡鲁冲的攻击,双臂都已被鲁冲的铁锤震得发痛,好似要骨裂了一般。 而鲁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两次在出锤时慢了少许,腿被鲁冲劈了一刀,伤口深得几乎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了,腹部也中了一刀,现在还在往外渗血。 鲁冲不断抡锤,额头上都全是汗珠了,体力明显开始下降,颓势已在渐渐显露出来。 盛光毅开始采用拖延战术,不再把精力主要放在进攻上了,而是把精力放在了防范鲁冲逃走之上。 可这个鲁冲说来也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劣势之下了,要是再继续战斗下去,就算不被盛光毅斩杀,也会因为血流过多而死,他却丝毫没有撤退之意,真可谓是尽忠报国的一员猛将啊! 鲁冲坚持不撤,又不寻求手下的兵士援助,形势对于他来说,已经越来越糟糕了,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多了。 终于鲁冲因为伤势过重,再也不能抡动他的大铁锤了。 可是盛光毅依然对他不依不饶,先用大刀斩断了他的双手,再用尖刀挑断了他的脚筋。 鲁冲躺在沙场之中,整张脸已疼得扭曲在了一起,却硬是没有叫出半点声来。 盛光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心中已经开始鄙夷起鲁冲了,嘴上更是忍不住讥讽道:“刚刚你不是还那么神气吗?不是还要取我首级吗?现在怎么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啦?” 鲁冲嘴里含着血,一字一顿,很是艰难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已是你手下败将,就给我来个痛快吧!” 盛光毅微笑道:“你想要痛快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唐军先锋,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成全你做军人的荣誉。” 鲁冲吃力吼道:“我就是鲁冲,生是唐军先锋,死是唐军鬼魂,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求一死,完成我作为一员战将的宿命。” 盛光毅狐疑的望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在死不承认呢?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鲁冲一听盛光毅要用什么狠毒手段对付自己,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了。 盛光毅心想鲁冲一定是害怕了,于是打算再讹诈他一下,兴许就能把实情给诈出来。 可是盛光毅的尖刀才刚刚抵到鲁冲的眼前,鲁冲已经怕得哆嗦起来,他担心自己受不了挖眼的酷刑,恐慌之下不禁大吼起来:“给老子放箭!” 他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只见箭如成灾的蝗虫,成群结队扑袭而来。 盛光毅本来还想把鲁冲带走,可是由于箭雨来势太急,他见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顾鲁冲了,于是只好一个人飞身而起,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只是盛光毅的轻功再厉害,那也快不过箭羽的速度,因此还没等盛光毅逃出箭羽的攻击范畴,那一支支利箭便已射至身前。 盛光毅只好一边施展轻功朝着箭羽外奔去,一边舞动手中的武器,挡开那些射向他的致命武器。 这个时候,城楼上观战的士兵们看见盛光毅打赢了,不禁欢呼了起来。 其中一名身穿铠甲的兵头吼道:“大家跟我一起杀出城去,助盛将军杀退敌军,冲啊!” 士兵们本来看见盛光毅取胜,就有出去杀敌立功之心,如今更有兵头发话了,他们怎么甘心错失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因此城门一开,隋国士兵蜂拥而出,争先恐后要去杀敌立功。 而场中的盛光毅已经逃出了箭羽可以涉及到的范围,暂时算是安全了。 他看着躺在血泊中浑身插满箭羽的鲁冲,心里也是万分激动,只是激动之余又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就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一般。 只是这种感觉还不太强烈,所以随着士兵们杀出城来以后,他的血液也变得沸腾起来,立功的急切之心让他没有了那种感觉。 当他再看到敌军已经大乱后,更是没有疑虑了,首当其冲杀了上去。 盛光毅的轻功虽然不算太好,可是相对于已经大乱的唐军,他的移动速度已经很快了,不出片刻时间,他已掠身进了敌军之中。 盛光毅刀起刀落之间,已有两人脑袋不翼而飞,身子还在马背上驮着。 盛光毅二话不说,一脚便将一具尸体踢落下马,接着纵身上了马背。 盛光毅有了胯下战马,更是如虎添翼,一人在敌军中左右突杀,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军丢盔弃甲,见着盛光毅驱马而来,便赶紧四散溃逃。 这个时候,城内蜂拥而出的大批骑兵,已经分成两队,开始左右合击溃散的敌军,一看便是平日里训练有素,主将教导有方的正规军队。 (本章完) 第358章 引蛇出洞(1) 这一批率先从城内碾杀出来的骑兵,一共有五百骑左右,都是从铁血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部队。 当初杨然把这一支精锐骑兵留在历城,就是看中了历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料定会有今日这样兵临城下的处境。 只是杨然没有想过这样的境况会发生在自己昏迷以后。 这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不愧是铁血军中的佼佼者,他们出城时还乱作一团,与敌军接近后,便成雁队阵型展开,开始疯狂的屠戮敌方溃军。 唐军骑兵四散溃逃,两千余骑已被杀了两百余人,而他们的后军依然还在铁血军的碾杀之中,不过前军已经撤出了战场,进了通往中州的官道。 盛光毅突然勒马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冲上前来助战的步兵,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虽然初次上阵杀敌,不过却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更何况这只是唐军的先锋军队,要是追杀上去,碰到了唐军主力,那对于历城的守军来说,可就损失惨重了,要是再想守住历城、那恐怕就难了。 盛光毅还是懂得孰轻孰重的,立功的机会以后还有的是,要是守不住历城,恐怕自己就得与历城共存亡,以保全自己忠义之明节了。 盛光毅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退军,毕竟能够初战杀退敌军先锋部队,又以零伤亡的情况斩杀敌军两百余人,已算得上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了。 盛光毅这样决定以后,赶紧大声喝令手下鸣金收兵。 正要冲杀上去立功的步兵们,心里虽然很不甘心,可还是不敢违抗将帅的命令,只好一个传一个,最后把撤兵的命令传到了城楼上。 片刻后,城楼上的铜锣便敲响了,大军开始回撤。 初战告捷的盛光毅很是得意,邀功心切的他立马前去见了狄青山。 狄青山听到击退敌军,并且还不损一兵一将的捷报后,对盛光毅进行了一番赞扬。 狄青山说:“我开始任命你为主将,心里还有些担心呢!只是迫于城中没有可用之才,只能勉强授命于你,真没想到光毅还是将帅之才,看来是我眼拙了,王爷醒来之前,你就继续暂代主将之职,谁有不服不从的,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盛光毅道:“狄将军,恰好我有一事要向你奏明,王爷之前任命的督军偏将,本次战役就妨碍我军行动,差点害我错失击退敌军的良机,我已将他绑了,还请将军定夺。” 狄青山听到督军竟被盛光毅给绑了,脸色明显有些难堪,不过他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绑就绑了吧!此事我自会处理,你还是先下去吧!” 盛光毅领命退下,胜利的喜悦已经让他忘记了之前在苏陌寒那里吃的亏了,王府死了那么多的暗卫、侍卫,居然连苏陌寒的一具尸体也得不到。 尤其是在盛光毅听到从山里逃回来的暗卫带回来的消息时,那种失败感更是强烈了。 如今的胜利使他忘记了曾经的失败,回到自己的宅子后,便把妻子唤去张罗一桌好菜,他要庆祝一下。 妻子看见盛光毅如此高兴,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临危受命,不经意间在战场上立了头功,所以她轻声问盛光毅:“夫君,你为何如此高兴啊?” 盛光毅也不作隐瞒,直接将他如何上阵斩将,如何杀敌立功,原原本本分享给了妻子听。 妻子平日里本来就是一个爱与街坊邻里攀比的虚荣女,听得盛光毅击退了敌军,护了一城百姓的安危,比那盛光毅更加高兴,心想以后见着自己的那些好姐妹,也更有面子了。 盛光毅的妻子高兴地说道:“夫君,这可是大喜事啊!说不一定,夫君可要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了,我这便去酒窖取坦好酒,妾身也破例陪你饮上两杯,好好庆祝一番。” 盛光毅却推辞道:“不不不,娘子给我张罗几个好菜便可,喝酒的事就等我击退贼军主力以后再喝吧!不然现在喝酒,要是敌军突然来犯,耽误了大事,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妻子回应道:“相公说的极是,我这便给你炒几个好菜去,你先稍等一下。” 盛光毅甩袖一挥,示意妻子快去张罗。 妻子也不做停留,径直奔后厨去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光毅等得也有一些打瞌睡了,想来也跟之前的一番大战有关,如此耗尽体力的干掉敌方一员猛将,盛光毅有些疲乏也是理所应当的。 盛光毅就这样思索着那名叫作鲁冲的大将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唐军先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他想着想着就开始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靠着椅子在这样的状态中持续了多长时间,突然,城外鼓声大作,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喊杀之声。 盛光毅一下子从潜睡中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的他险些没有栽倒在地上。 他赶紧拿着葬月双刀就往门外匆匆忙忙的赶去,恰好在这个时候一名兵士从门外也急匆匆的跑来,两人迎面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碰撞。 兵士脚步不稳,当时就被撞翻在地,盛光毅则还好一点,不过他也被撞得眼冒金星。 盛光毅气冲冲地喝斥道:“你那么急匆匆的跑进来,不知道吼两声提个醒啊?要是本帅手中的刀再偏一点,可就把你捅死了,真是赶着找死的混蛋玩意儿。” 兵士气喘吁吁地求饶道:“将军,军情紧急,还望恕罪!” “城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盛光毅见自己也无损伤,因此也就不再作计较,赶紧问明情况。 兵士禀报道:“回禀将军,敌人趁着天色渐渐暗下,以为我军正在庆祝之前的初战告捷,偷偷潜到城下,打算偷袭我军城池,岂料被我们发现,现在敌军正在猛烈攻城。” 盛光毅见区区一名普通的兵士,居然可以有条不紊地把战况的前因后果说出,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啰啰嗦嗦通禀这么详细做什么?这不是耽误本帅的时间吗?” 第359章 引蛇出洞(2) ≈bp;≈bp;≈bp;≈bp;盛光毅觉得这样一名普通的兵士,不应该知道敌军为何会摸黑来攻城,更不应该把自己推测的结论夹杂在军情的通报之中,最不应该把通报的话语说得那么长,应该用精简的方式才对。 ≈bp;≈bp;≈bp;≈bp;所以盛光毅用提问的方式试探兵士,想从中探出一些信息,以此解开心中的疑惑。 ≈bp;≈bp;≈bp;≈bp;因此他在问完兵士情况以后,直直地盯着对方观察,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一些条件反射下的自然反应,希望得到一个真实且满意的回答。 ≈bp;≈bp;≈bp;≈bp;兵士的表情真实,语言自然,回道:“我是按照督军的原话前来通禀的。” ≈bp;≈bp;≈bp;≈bp;盛光毅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自语道:“又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bp;≈bp;≈bp;≈bp;盛光毅把话说完后,才发现兵士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顿时才发觉自己有些失语了,毕竟他不是愚笨的人,之前他在狄青山面前参了督军一本,要是督军没有什么地位,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次回到前线。 ≈bp;≈bp;≈bp;≈bp;盛光毅不用想也能看出督军一定有些背景,所以才能在他这个主帅面前那么傲气,那他这样在兵士面前说人家坏话,要是传到对方耳朵里了,恐怕会因此产生更大的嫌隙。 ≈bp;≈bp;≈bp;≈bp;盛光毅自知失语,立马岔开话题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长的时间啊?” ≈bp;≈bp;≈bp;≈bp;兵士答道:“将军,现在已是戌时。” ≈bp;≈bp;≈bp;≈bp;盛光毅诧异地说道:“什么?我居然睡了一个时辰了,吾妻误我啊!怎么不把我叫醒呢?赶紧随我去前线。” ≈bp;≈bp;≈bp;≈bp;兵士不敢怠慢,率先朝着门外跑去,盛光毅则紧跟其后也小跑了上去。 ≈bp;≈bp;≈bp;≈bp;当盛光毅刚刚跨出门以后,盛光毅的妻子也从屋内追了出来,并在后面大声喊道:“官人,你还没吃晚饭呢!你喜欢吃的菜都做好了,先吃一点再走吧!” ≈bp;≈bp;≈bp;≈bp;可是盛光毅根本不理会她的好意,脚上的步伐反而更快了。 ≈bp;≈bp;≈bp;≈bp;盛光毅的妻子看着夫君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哎,早知道你那么急着上前线,我刚刚就应该把你叫起来吃点东西,白浪费我温了一遍又一遍的佳肴了。” ≈bp;≈bp;≈bp;≈bp;妻子抱怨完了以后,又转身回屋去了。 ≈bp;≈bp;≈bp;≈bp;而盛光毅这边则已上了城楼,他站在城头眺望城外的情况。 ≈bp;≈bp;≈bp;≈bp;可是由于天色已暗,敌军又没有用任何的照明工具,只是借着暗淡的月光,抹黑到了城墙脚下。 ≈bp;≈bp;≈bp;≈bp;敌军此刻正在采用探鹰爪一类的攀爬工具,对历城进行攻击。 ≈bp;≈bp;≈bp;≈bp;正是因为敌军不用照明工具,又是借用的小型攀爬器械,所以一时间弄得城楼上的盛光毅有些看不清虚实,不知道敌军具体有多少人,主力攻击的又是什么位置,总之就是看不清楚情况。 ≈bp;≈bp;≈bp;≈bp;盛光毅见对方故弄玄虚,心想敌军或许只是在虚张声势,要是唐军的主力部队来了,肯定会用大型的攻城器械,强行拿下历城,完全不必采用这种偷袭的方式。 ≈bp;≈bp;≈bp;≈bp;但是盛光毅又不敢贸然杀出去,因为他担心会中了敌人的引诱之计。 ≈bp;≈bp;≈bp;≈bp;于是盛光毅命令道:“给我用火攻,我要看看城下的情况。” ≈bp;≈bp;≈bp;≈bp;这时,城楼上来来去去忙着往城下扔投石,放乱箭的护城官兵的队伍之中,突然有人说道:“万万不可采用火攻之计。” ≈bp;≈bp;≈bp;≈bp;盛光毅听见有人居然敢当众违抗他这个主帅的命令,气焰一下子就从心头蹿了上来,同时也把目光放在了反对声音传来的方向,努力搜寻发出声音的人。 ≈bp;≈bp;≈bp;≈bp;当他看到此人时,顿时气焰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处处与他对着干的督军偏将。 ≈bp;≈bp;≈bp;≈bp;他看到反对的人又是督军偏将,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气焰,剩下的只是疑惑,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采用火攻。” ≈bp;≈bp;≈bp;≈bp;督军偏将并未急着回答盛光毅的话,而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缓缓走到盛光毅的面前。 ≈bp;≈bp;≈bp;≈bp;盛光毅一直注视着对方,心中更是好奇这个督军偏将会有怎样的背景了,为什么能够在贻误战机的情况下,还能安然返回前线? ≈bp;≈bp;≈bp;≈bp;他突然变得有些紧张,都怪自己之前太小瞧于人,低估了对方的身份。 ≈bp;≈bp;≈bp;≈bp;督军偏将见盛光毅一副诚恳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火攻原因的,所以这才说道:“昔年我追随王爷攻入唐国腹地之时,王爷一日攻三城,一连三十余日,差点打到了唐军的都城,其中多数采用就是火烧城门的办法。” ≈bp;≈bp;≈bp;≈bp;督军偏将说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盛光毅的眼睛,他以为对方应该明白不能用火攻的原因了。 ≈bp;≈bp;≈bp;≈bp;却没想到盛光毅简简单单的问了四个字:“那又如何?” ≈bp;≈bp;≈bp;≈bp;督军偏将叹了一口气,为狄青山居然选这样一个初出茅庐,悟性呆笨的人来做主帅,感到有些失落。 ≈bp;≈bp;≈bp;≈bp;他叹息完了以后,为了顾全大局,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咱们中原地区与唐国的城楼结构大致相同,都是采用木制城门与铜钉巩固结构,因此遇到大火燃烧,城门恐会不攻自破。而敌军如今兵临城下,我们用火油烧他们的同时,一定会烧到咱们的城门,这不是杀敌,而是助贼了。” ≈bp;≈bp;≈bp;≈bp;督军一番详细的解释,可依然没法说通盛光毅,因为盛光毅早已明白这些道理了。 ≈bp;≈bp;≈bp;≈bp;盛光毅立刻反驳道:“我们采用火攻的确有可能让火势蔓延至城门处,可是我们不采用火攻也难保证敌军不用火攻,若是等敌军用了火攻,烧着的地方必定会是城门,而我们采用火攻,还能避开城门处,同时又能看清敌军的虚实,还能误导敌军不要妄想去用火攻,这种三全其美的方法,为何不可以采用呢?” ≈bp;≈bp;≈bp;≈bp;督军听完盛光毅的话,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依然还是坚持己见,不让盛光毅使用这种风险系数较大的方法。 ≈bp;≈bp;≈bp;≈bp;盛光毅的脾气一下子又被激发了出来,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跟我提出的好办法对着干,本帅怀疑你极有可能已经通敌。” ≈bp;≈bp;≈bp;≈bp;督军听完盛光毅的话,连连发出几声苦笑,弄得盛光毅一头雾水,只能愣愣地望着他。 第360章 引蛇出洞(3) ,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督军偏将连连苦笑之后,才徐徐说道:“我与王爷南征北战之时,你还没有进王府,还只是那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我没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探子,你反倒怀疑起我了。” 盛光毅道:“你若是可以拿出合理的解释来说明为何不能用火攻,而不是以这种蛮横的态度坚持,我又为何会去怀疑你呢!当然你也有权怀疑于我,不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怀疑于我的理由。” 督军偏将说道:“我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你用火攻的办法可能会让敌军想到火烧城门的攻城办法,这样退敌实在是太过冒险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去赌,现如今一城百姓的安危,以及王爷的生死就在咱们手中,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想象隋国将变为何种模样吗?” “因此你就怀疑我是在故意把隋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盛光毅说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继续说道:“我身为主帅,若是想故意丢掉城池,大可命令大军敞开城门迎接唐军入城,又何必去用这样拙劣的手法呢?” 督军偏将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用错误的方法去处理事情,若是王爷如今还是清醒的,恐怕也不会同意你采用这种冒险的方法去处理事情。” “你少拿王爷来吓唬我,王爷驰骋疆场,纵横天下,莫非就没有铤而走险过吗?”盛光毅再次反驳了督军的话,并自问自答了起来:“据我所知,几年前王爷深入唐国腹地那一次,正是采用了冒险的战术,若不是最后从戈壁活着走出,恐怕就没有铁血军如今的威望了。” 督军偏将依然执意道:“王爷那不叫冒险,那是出其不意的奇招,而你这样的办法并没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效果,只会引导敌军采用火攻的方式攻城,恕我不敢苟同你的方法。” 盛光毅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冲动的脾气,也不再顾忌督军有何背景,他坚信自己一定是对的,敌军只是在虚张声势浪费他们的攻城物资。 于是盛光毅命令道:“来人,请督军去帐内饮茶歇息。” 这一次盛光毅没有再用捆绑督军的过激做法,而是用了“请”这个礼貌性的字,不过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是一样的,只是他用了请这个礼貌性的字,将督军暂时软禁在了城内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里。 盛光毅把督军软禁以后,赶紧命令手下立刻采用火攻的方式阻挡敌军。 只见城头上的官兵开始往城下倾倒火油,一桶接着一桶的火油被倒了下去,接着弓箭手也在箭头上绑起了浸泡过火油的布条。 片刻后,一片片星星点点的火箭朝着城楼下奔去,接着一条条火龙迅速在城脚腾起。 那些正站在城下准备攻城的敌军很快便陷在了火海里,他们挣扎着,哀嚎着,悲泣着。 可是火势在他们的挣扎中愈燃愈烈,而盛光毅也借着明亮的火光看清了城外的一部分情况。 他这才确定站在城楼下,顶着盾牌不断往上抛着探鹰爪的敌人真的不多,这说明敌人完全就是在用虚张声势的方式欺骗着他们。 盛光毅知道中计以后,心里气愤难平,立刻命令道:“骑兵随我出城碾杀敌军,其他人好好给我看好城门,没有本帅命令不得随意开城。” 盛光毅下完命令,抄起武器便朝城下而去,下了城楼,城下的骑兵已经准备就绪,马夫立刻给盛光毅牵来一匹良驹。 盛光毅翻身跃上了马背,从马夫手中夺过一支火把,喝道:“将士们,杀敌立功的机会来了,随本帅一起冲出城去斩杀贼军。” 身披铠甲的士兵们齐声呐喊了起来:“好!好!好!” 盛光毅不等他们的声音停下,断声喝道:“杀啊!” 一群马队顺势从打开的城门口涌了出去,马队上的士兵们一手挥舞着手中的铁戈,一手攥着缰绳与火把驱马狂奔。 浩浩荡荡的铁血骑兵涌出了城门,穿过了城楼下的一片汪洋火海,开始对那些正在溃逃的敌军进行碾杀。 这些侥幸从火海中生还下来的敌军,正在狼狈不堪地朝着远处奔逃,突然身后一柄长刀劈来,他们的脑袋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而一些跑得稍微快一点的士兵,听到身后传来的踏蹄之声与喊杀之声,知道追兵杀来了,吓得撒腿就跑。 可是有几名士兵因为步子不稳,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还不等他们站起身来,铁戈便朝着他们齐齐招呼过来,把他们捅得皮开肉绽,鲜血直喷。 他们的惨叫之声无比凄凉。 那几些没有跌倒,仍在继续逃命的敌军,听到身后的惨叫声,有的胆子小一点的吓得腿都软了。 腿软情况好一点的勉强还能踉踉跄跄地逃跑,腿软情况不好的已经迈不开腿了。 不管腿软情况好与不好的,他们很快都成为了盛光毅的刀下之鬼,成为了铁血骑兵辉煌战绩中的一笔。 而那些仍在继续逃命的溃军,他们虽然胆子要比吓软腿的士兵们大一些,可是听到身后的声音也是吓得有些头皮发麻了,毕竟谁与死神保持如此近的距离,都不免感到恐惧。 当然这些溃军恐惧归恐惧,逃命还是不能耽搁的,所以他们在头皮发麻的同时脚上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而紧随其后碾杀他们的盛光毅,依然对他们不依不饶,大声命令道:“趁着敌军主力未到,把这些三番两次滋扰历城的残军给我歼灭了,一个不留。” 盛光毅在说一个不留时,说得铿锵有力,听得铁血骑兵士气高涨,血脉膨胀。 盛光毅更是身先士卒,纵马狂奔,刀起刀落之间,数名溃军便已人头落地。 主帅的英勇善战,激起了全军的斗志,铁血大军开始争先恐后抢杀溃军,不一会儿的功夫,零零散散的溃军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了。 只有少数二三十人逃进了官道里,正朝着中州城的方向败逃而去。 第361章 引蛇出洞(4) 盛光毅看着溃军的身影在官道徐徐远去,陷入了片刻的犹豫之中。 他一面想将敌军全数歼灭,好回去向狄青山邀功,而另一面又担心追击上去会中敌人的圈套。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一名立功心切的士兵不等盛光毅下达继续追击的命令,率先驱马前去追杀敌军了。 盛光毅看着那名铁血骑兵追击了上去,并斩落了两名溃军的脑袋,却并没有任何的散失,看起来官道还是那么平静,不像有伏兵的样子。 盛光毅立功的心情一下子占据了上风,逐命令全军追击溃军,一定要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这支骑兵本来就是铁血军中的精锐,一直嗜战惯了,自从被调到历城做防卫以后,便再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战斗了。 如今这样一个碾杀敌军,展现昔日雄风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就如决堤的洪水,把他们一个个刺激得好似疯了一般,驱马便追进了官道。 盛光毅也在马队之中,随着大军直奔溃军而去。 通往中州城的这一段官道两旁都是茂密的草丛,草丛中的杂草足足有成年人的腰畔那么高,对于藏匿伏兵极其有利。 当初有人向杨然提议将这些杂草清除,以便观察官道上的具体情况,免得有敌军潜伏在草丛之中,悄悄偷袭历城。 可杨然并没采纳对方谏言,只是表明自己将草丛留下有自己的道理,那城外几十丈的露天空地,足以令他们看清敌人的情况了,所以官道两旁的草丛就被留滞到了现在。 盛光毅驱马追进了官道,他认为敌军的主力部队不可能在先锋部队刚刚到达后不久就来到历城,故而两旁的草丛里根本不可能会有伏兵。 可是出乎盛光毅预料的是他们的大军才刚刚进入官道,两旁的草丛就开始颤动起来,接着盛光毅更是感觉身子往前一倾,径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盛光毅翻身站起来以后,这才发现自己胯下的战马原来是被人绊翻了,而绊翻战马的便是草丛中早已埋伏好的敌军。 这些敌军身批黑袍,黑袍之内穿着唐军的盔甲,手中握着长枪与绳索。 有的绳索绊翻了战马,将马背上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有的绳索套住了马背上的铁血军,将铁血军拖入了草丛之中乱枪刺死。 还有的绳索什么也没套着,不过甩出绳索的士兵却按耐不住,已从草丛中杀了出来。 随着伏兵的杀出,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马失前蹄的铁血骑兵毕竟还是铁血军中的精锐部队,他们从马背上跌落以后,迅速起身整理队形,做好应战准备。 而那些仍在马背上安然无恙的铁血骑兵,他们的反应也是相当迅速,知道有了伏兵以后,便不再继续追击溃军,转而分别朝着两边的草丛中驱马而去,试图打乱敌军的部署。 草丛之中率先冲出的一批唐军没有料到铁血骑兵会作垂死挣扎,并且用飞蛾扑火般的举动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当即便有多人被战马撞飞,还有多人被马蹄踏死,更有许多唐军被铁血骑兵劈头盖脸便是一戈,瞬间惨死当场,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铁血骑兵继续朝着草丛中奔驰而去,可是那些手握绳索不断将战马上的人绊翻下马的唐军,早已有了准备,他们抄起长枪便迎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十几匹战马当即便被捅了数个窟窿,马背上的人更是被甩翻在地,有的被摔在地上后立马起身拼杀,有的则是被招呼上来的长枪刺成了刺猬。 “贼军休要再做垂死挣扎,你们已经中了我家将军的计了,赶紧缴械投降,我军不杀俘虏。”这时,官道的一头突然响起一阵喊声,那声音浑厚有力,中气十足。 这个声音响起以后,铁血骑兵确实开始变得有些骚乱起来,他们跟随王爷南征北战,戎马半生,向来都是敌军中他们计谋的,如今他们跟随盛光毅才打了第一仗,没想到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确实让他们坚定不移、保家卫国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盛光毅见军心不稳,知道对方是在有意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于是赶紧给战士们打气:“兄弟们,不要听他们的鬼话,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岂可苟活于世。” 盛光毅给战士们打完气以后,又冲着刚刚喊话的人喝道:“放你娘的屁,我盛光毅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有种尽管放马过来,我盛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那人放声喊道:“既然你等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盛光毅也大声回道:“狡兔三窟,谁死谁活还尚未可知。” “好一个狡兔三窟,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脱身。”那人对盛光毅说完,又对唐军命令道:“全军出击,若有缴械投降者可不杀之,其他负隅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那人的话音刚落,草丛里的抖动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不过由于天色已暗,埋伏在草丛里的唐军又没有用照明工具,所以根本无法辨别出究竟有多少敌军,总之唐军就如海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朝着铁血骑兵扑去。 唐军的攻势相当猛烈,就好像饥饿的野狼,争先恐后的抢食一般。 盛光毅看着四周的手下一个个被唐军杀死,心里也有一些慌乱了,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可能就要葬身于此了。 可是他才刚刚踏足战场,正是事业蒸蒸日上的时期,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决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哪怕是死,也要让唐军付出一些代价。 于是盛光毅喊道:“兄弟们,我们已经被敌军包围了,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为了咱们铁血军的荣誉,随我一起从东北方向突围出去。” 盛光毅说完,再一次身先士卒奔着历城的方向打马冲去,众军士见状也尾随了上去。 这时,那人又大声喊道:“关门捉贼,勿要放走了贼将。” (本章完) 第362章 火烧唐军(1) 一轮明亮的圆月缓缓升起,皎洁的月光洒进了王府的宅院之内。 驰骋疆场的杨然躺在病榻之上,浑浑噩噩的他嘴皮似在微微颤动。 城外的喊杀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生来就好似为了战争的他好像被喊杀声刺激了沉睡的神经,全身开始不住抖动起来。 这时,一直陪在杨然病榻旁的狄青山见状眉梢紧锁,焦急地喊道:“军医,军医,快点过来看看王爷的情况。” 这时,门外一人推门匆匆跑了进来,他来到床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情况,接着又看了看杨然的眼白,把了把杨然的脉。 军医仔细检查一番后,才说道:“将军,看这情况王爷应该是受了外界环境的刺激,或许是要提前醒来了。” 狄青山惊喜的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军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说的是或许,所以也依然不能排除王爷再也无法醒来的可能性。” 狄青山本来还很喜悦的心情,瞬间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脸色又变得失落起来。 正在狄青山情绪变得有些失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悠长且极速喊声:“不好了,我军中了敌人埋伏,被困城外啦!” 一名士卒从门外一直喊着冲进了卧房。 狄青山听到这个消息,失落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与此同时,床上躺着的杨然也忽然之间抖动得更加激烈了,就宛如中风的病人一般,彻底把狄青山给震住了。 甚至就连治病无数的军医,脸上也露出了惊诧的神情,眼神里尽是茫然。 狄青山震惊了片刻,迅速克制下了自己的情绪,转头连忙去问军医:“快看看王爷到底怎么了,要是王爷有个什么散失,我要你陪葬。” 狄青山的话把军医给吓住了,不过军医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身在军营之中,若是连主帅的伤势都医治不了,他自己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他赶紧上去给王爷号脉,可是他还未到杨然的近前,突然杨然一下子就坐直了起来,就好像被电击中后的自然反应一般。 当然杨然并没有被电击中,而是人在昏迷之下受到了外界强烈刺激后的自然反应。 他的反应如此强烈,顿时就把正要上前去给他号脉的军医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一副惊恐的眼神望着杨然,就好像在看一具诈尸的活尸一般。 狄青山则比军医胆子大了许多,毕竟他是跟随着杨然南征北战的悍将,什么样的惊心场面没有见过,更何况如今这个事情发生在他最亲近的王爷身上,所以他对此突发状况的反应相对镇定许多。 而门外刚刚冲进来,还未站稳脚跟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吓得失声大叫起来:“王爷活过来了。” 狄青山听到这话,反手就给了士兵一个巴掌,骂道:“王爷本来就是活着的,休要给老子胡说八道。” 士兵被这一巴掌抽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了下来,他立马牵强附会道:“没错,没错,王爷一直活着的,都是小的刚才说错话了,应该是王爷醒过来了。” 狄青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望了杨然一眼,他本来幻想看到杨然已经睁开眼睛了,却不曾想杨然只是直直地坐着,一动也不动,而眼睛却还是紧紧地闭着,他忍不住怒斥那名士兵道:“王爷眼睛都还闭着,何成醒过来了?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定斩不饶。” 士兵赶紧捂住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再次激怒了狄青山,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当然喜怒无常的个性那是曾经的狄青山,自从他成为杨然的贴身副将以后,他在杨然的悉心教导下,早已改变了许多。 之前军医从定军山赶来救治王爷,开口便说要给王爷过血,而且还说血液的相融性不大,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因此过血以后的王爷或许可以醒来,但是很有可能永远沉睡。 这让狄青山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若是换做以前的脾气,狄青山早就认为军医是想加害王爷,兴许一刀就把军医给劈了。 可如今的狄青山不但没有这样做,还在盛光毅的劝说下采纳了过血医治王爷的方法。 所以才有了王爷如今的昏迷不醒,以及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狄青山见士兵不再胡言乱语,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军医身上,并喝斥道:“有什么可怕的,那是咱们的王爷,还不赶紧看看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军医被狄青山一顿教训以后,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缓缓地朝着杨然靠近,动作格外的小心。 这时,站在一旁捂住嘴的士兵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焦急地说道:“狄将军,我们的一半兵马被困城外,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督军让我前来禀告于你,望你提早作出放弃历城,转移王爷的决定。” 狄青山听了士兵的通报,心情瞬间变得十分糟糕,大骂道:“盛光毅真是一名庸才,枉被江湖中人称作铁面书生了,连个城池都守不好,看的那些书都白瞎了。” 狄青山骂骂咧咧地话语才刚停下,突然听见军医惊喜的喊道:“王爷……王爷醒了。” 狄青山闻讯,立马凑了上去,只见杨然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咕噜噜地乱转,就好像出了问题的时钟,乱转个不停。 而他的脑袋则东摇西晃,似乎正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狄青山轻声问道:“王爷,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杨然的目光瞬间凝固在了狄青山的身上,只是表情还显得有些茫然。 狄青山看见杨然表情木楞呆滞,心情不免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想法:莫不是王爷变成傻子了吧? 狄青山这样的想法才刚刚跃上心头,一旁的士兵见狄青山与杨然就这样对视着,迟迟不做出任何决策,实在有些着急了,于是故意加大了声音说道:“王爷、狄将军,要是再不做出决定,城外的敌军就要杀进城来了,到那个时候想要离开可就来不及啦!” (本章完) 第363章 火烧唐军(2) 士兵的话的确不是在危言耸听,如今城外被困的铁血骑兵都是隋军驻防历城的主力部队,若是他们有何散失,仅凭历城剩下的千余守军,恐怕很难挡住敌军的猛烈攻势。 然而狄青山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历城的存亡之上,他只关心杨然的安危,因此他冲士兵吼道:“混账,王爷生命危在旦夕,你在那里胡胡咧咧地闹什么?我耳朵又不聋,又不是听不见城外的杀声。” 士兵见狄青山发怒了,连忙解释道:“狄将军,小的真不想以下犯上,可是督军让我前来通报之时,三令五申的告诫于我,让我赶紧把您的决策带去,他打算带一支部队出去救援盛将军。” 狄青山振臂一挥,严肃道:“救那酒囊饭袋又有何用,赶紧命令城防提高警惕,全军备战,并通知城内的官差衙役,让他们挨家挨户给我将男丁拉去驻防。” 士兵领了狄青山的军令后,正要退出屋内,突然有个虚弱无力的声音说道:“等等……” 屋内三人闻声,同时脸色惊变,他们对视了一眼,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听以后,不约而同地朝着杨然望了过去。 杨然此刻也正在望着他们,那暗淡的眼眸似乎也有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士兵见状惊喜地欢呼道:“是王爷在说话,王爷好像清醒过来了。” 军医也跟着点了点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王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跟他非凡的意志力一定脱不开关系。” 狄青山急忙给他们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才轻声说道:“王爷一定是心系历城的安危,所以才清醒了过来,大家都别说话了,看看王爷有什么要说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杨然的身上,都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杨然。 杨然的嘴唇果然抖动了起来,虚弱的声音再次从他嘴里发出:“不要惊扰城中百姓,立刻放矢羽箭火烧草丛,趁着敌军大乱,再派一支奇兵与盛光毅的部队一同发起反攻。” 杨然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如此绝妙的计策却震惊了众人。 曾经那些还不明白杨然为何要把城外的草丛留给敌军做伏击的人,经过此夜的这一场大战之后,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疑惑了。 杨然看见三人还木楞在原地,情绪忽然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催促道:“你们还不快去执行命令,难道是要等本王亲自前去吗?” 狄青山立刻躬身道:“卑职不敢,我马上亲自前去操办此事,王爷大伤初愈,还望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军情紧急,还不快点前去操办,盛光毅的人马恐怕托滞不了多长时间了。”杨然说完,整个身子又躺了下去,显然他那样坐着相当费力。 “卑职领命!”狄青山领命以后退了两步,转而对军医与士兵说道:“还不赶紧跟我退下,不要蹙在这里打扰王爷歇息了。” 军医与士兵躬身领命以后率先退出了房间,接着狄青山也跟着退出了房间,并给杨然关上了房门,还嘱咐守门的四名护卫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狄青山交代完了以后,不敢耽误军情,立刻施展轻功身法,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狄青山便来到了城楼上,他赶紧命令弓箭手准备矢羽箭,正巧之前盛光毅让弓箭手在箭头上绑过浸泡了火油的布条,如今还剩下许多,因此弓箭手只需要如法炮制,再备一些箭羽即可,所以准备工作很快便完成了。 当然弓箭手在准备箭羽的时候,狄青山也没有闲着,他又安排了一支七百余人的步兵,悄悄从城门打开的缝隙里潜出,偷偷朝着正在厮杀的战场按了上去。 这一切都按照杨然的吩咐布置妥当以后,狄青山才命令弓箭手放箭。 由于这一次要射的距离较远,完全跟之前盛光毅火烧城脚下的情况不同,所以弓箭手们都是满弓搭箭。 只见一支支离弦的箭羽夹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呼哧着朝草丛的方向射去。 漫天星火在风势的作用下燃得更旺了,那一朵朵火焰好似火雨一般,划过之处全被它们照亮了。 整片天空都在火焰中变得绯红起来,接着一支支火箭蹿进了草丛中,很快火焰便在草丛里迅速蔓延开来。 那些还在草丛中围攻铁血骑兵的唐军,身上很快也被火焰烧了起来。 他们有的开始扔掉兵器,用手去拍身上的火焰,试图将火给拍熄。 可是他们才刚刚拍灭身上的火焰,另外的地方又燃了起来。 其中几名士卒正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去灭身上另一处地方燃起的火焰,却不想一支夹带着熊熊烈火的箭羽,直接刺穿了他们的脑袋、胸脯,他们在不甘中闭上了双眼。 他们的身子缓缓倒进了草丛中,很快火焰便吞没了他们的身体。 大火在草丛中愈燃愈烈,顷刻间郁郁葱葱的草丛便沦为了一片火海。 之前还是盛气凌人的唐军,如今却在火海中不住挣扎,而狄青山事先安排好的一支奇兵已经到达了预定的地方,正在对那些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唐军进行阻击。 而官道上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唐军将领正在焦急的吼着:“大家不要慌乱,保持阵型,随我一同杀将出去。” 那名将领话音刚落,草丛中一名浑身燃着烈火的火人径直朝他扑了过去。 唐军将领拔出钝剑,随即便是一剑,顺势将那火人的脑袋斩落了下来,鲜血滋的一下子就从断掉的脖颈处喷了出来,被鲜血溅到的地方火焰跳动了几下,不过很快又燃了起来,显然那点血液根本不能对如此大的烈火造成影响。 唐军将领把火人斩杀以后,正要调转马头,向中州城的方向撤离,可是刚刚蹿出火人的地方又窜出了一个火人,并且这个火人还在大声暴喝:“贼将休走,留下命来。” 随着火人的声音落下,他的身形也已掠至唐军将领身前。 唐军将领又是钝剑一斩,然而那个火人身形却在空中一侧,顺势避开了这一剑,身手想来也不简单。 (本章完) 第364章 火烧唐军(3) 唐军将领一剑劈空,正要回剑直扫火人后背,余光却见火人一掌直直朝着他的脑门拍来。 唐军将领赶紧将身形往下一沉,脑门几乎与对方的手掌擦身而过,手掌之后衣袖之上燃着的火焰甚至还将他头盔上的红穗给燃了起来。 唐军将领反应倒也挺快,抬手便将头盔取了下来,随即又将头盔朝着火人掷了过去。 火人急收劈空的一掌,并将身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刚好用脚踹中了唐军将领掷来的头盔。 头盔就好似一个蹴鞠,又被火人踢还给了唐军将领。 唐军将领这次不再去用弯身的方式躲避头盔,反而是用脚猛力一蹬马蹬,身形顺势朝上腾起,接着一脚踢在了头盔上,又把这头盔踢还给了火人。 火人的身形还在空中,身上的火焰已经在他这番折腾以后,燃得更加旺盛了,他似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没有再跟对方把那头盔踢来踢去了。 火人只是在空中变换了一个位置,便轻松避开了飞来的头盔。 接着火人一把扑在了唐军将领的身上,并且用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胳膊,让其有力就是提不起来。 唐军将领死命地挣扎,可是却只能看见火势朝着他的身上蔓延而来。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身上也被火焰完全吞没,这才扔掉了手中的钝剑,放弃了继续挣扎,并振声问道:“你究竟是铁血军中的何等职位,为何甘愿忍受万火焚身也要与我玉石俱焚?” “我不是铁血军里的人,不过……不过我自幼与王爷一同长大,早已有了铁血军的那一股子宁劲。” 火人慷慨激昂的话,已经足以证明了他的身份,他确实就是伴随杨然一起长大的伴读书童盛光毅。 盛光毅在身体已经被烧得发出焦臭味后,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豪情万丈之言,足以说明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了。 唐军的这名将领也对他此番壮举很是敬佩,同样也为能够和这样的英雄玉石俱焚感到荣幸。 他带着这种心态,与盛光毅一同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两人摔在官道上依然紧紧的抱着,不一会儿,两人便一起滚进了火海中,再也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唐军将领与盛光毅玉石俱焚以后,没有了将领指挥的唐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狄青山安排出去的奇兵,开始在火海边缘尽情戮杀唐军溃兵,一时间火光通天,杀声震耳欲聋。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唐军在火海中的幸存者被悉数歼灭以后,战斗才终于落下帷幕。 隋军不敢在战场上久留,因为随时担心遇上唐军的援兵,所以他们没有等到火势熄灭之后清理战场,便已撤回了城中。 狄青山回到了杨然的房间,将捷报带给了杨然,只是狄青山无法统计火海中的歼敌数量,不过却能报出自军的伤亡情况。 当狄青山报出铁血骑兵伤亡几近全数时,杨然眉头邹了起来,并急忙问道:“那盛光毅怎么样了?” 狄青山如实回道:“生死未卜,估计也已葬身火海了。” 杨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禁闭上了双眼,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为痛失老友而黯然神伤。 狄青山看到这一幕,心中对杨然更是敬佩了,一个地位尊崇的王爷可以为身份普通的朋友而如此难过,这何曾不是杨然所说的那样,兄弟亡,则手足残啊! 杨然的确是把盛光毅与狄青山看作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他从未隐瞒过此二人。 昔日杨然便已对此二人个性非常了解,所以才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让狄青山负责管理外面的军事,盛光毅则负责王府的事宜,以及利用济世殿救济落魄江湖人士的方式笼络江湖势力,助其早日找到自己的弟弟。 若是杨然知道盛光毅已经在寻找他弟弟的事情上有了眉目,那不知道他会因为失去这个寻找弟弟的线索而多么难过。 狄青山不忍看到杨然如此难过,于是安慰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大伤初愈,还望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过度伤心了。” 杨然用手按在额头上,带着一副很是痛心疾首的模样点了点头。 狄青山见杨然情况好了些许,于是才说道:“那王爷好好休息,卑职就不打扰您了。” 狄青山说完便要往外退去,杨然忽然叫住了他:“等一等!” 狄青山赶紧驻足停下,一边俯首帖耳地朝着杨然走去,一边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杨然道:“我才醒来的时候,听到士兵通报时提及督军偏将,这督军偏将可是我特地嘱咐过你任用的那个人?” 杨然在没有遭遇不测前,便已料到自己迟早会有这样一天,所以对他不便处理一切军务后的事宜都进行了细致的安排,其中就安排了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督军偏将。 当然这位督军偏将也不是有多大的军事才能,只是为人比较谦和,从不记仇,又追随杨然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办事谨小慎微,用作辅助主将守城再好不过了。 狄青山回道:“回禀王爷,你交代的事情卑职不敢不办,这位督军偏将我正是任用的徐腾。” 杨然疑惑的问道:“徐腾追随我南征北战,办事向来靠谱,为何不曾阻扰光毅办此莽撞之事啊?” “对了,卑职忘记禀明此事了,就在唐军兵临城下之时,我心系王爷的病情,所以擅自作主把主帅的权宜转交给了盛光毅,后来盛光毅刚愎自用,临阵之时将徐腾绑了起来,却误打误撞的在战场上杀掉了敌军一员先锋,我并没有就此引起重视,继续任由盛光毅去处理军务,没想到有一就有二,他又不听徐腾的劝解,甚至再次在临阵前软禁了徐腾,带着城中精锐追击溃军,以致中了唐军的埋伏,这一切都是卑职私自任用盛光毅为主将,用人不明所致盛殿主惨死,以及城中精锐消逝殆尽,还望王爷降罪。” 杨然听完狄青山的阐述,不禁长吁短叹,说道:“也罢,事已至此,你还是去巩固城防,提防唐军主力随时进犯吧!” (本章完) 第365章 兵围历城(1) 杨然让狄青山继续前去负责历城的城防事宜,让其将功折罪。 然而狄青山却并没领命退下,反而不解地问道:“王爷,恕卑职有些愚笨,不懂王爷还让我提防唐军做什么,之前一场大战不是已经把唐军主力悉数歼灭了吗?现在除了被我们歼灭的李林大军,附近的其他唐军想要绕过定军山进攻历城,至少也得花上个把月呢!” “你跟了我这么久,连这点把戏都看不明白,确实够愚笨的。”杨然骂了狄青山两句,这才解释道:“你们歼灭的那一股敌军才只是李林大军的先锋部队,他们的主力应该还在开拔前来的路上。” 狄青山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不可能啊!盛光毅明明已经击溃了他们的先头部队,而我们一把火又烧掉了他们的后援主力,怎么可能还有主力部队呢?” 杨然解释道:“你们中李林的计了,恐怕最先被光毅杀掉的先锋大将根本就是假的,那只是引蛇出洞而故意败给光毅的,他料定我已昏迷不醒,城中一定无人可以窥破他的奸计,没想到果然让其得逞了。你试想一下,李林手握三万唐军嫡系人马,常年与我军在中州附近对峙,何曾吃过这么大的败战,显然咱们歼灭的只是他们的一小股先锋部队而已,不出所料他们的主力大军已经绕过定军山,据历城已经不出百里了。” 狄青山听着杨然的一番分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听完杨然的话,整个人额头上都尽是冷汗。 狄青山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两年未曾交手,李林的智谋远胜当初了,看来又得是一场恶战啊!” 杨然赞同道:“没错,这个老对手吃了那么多亏,总该学机灵一点了。” 狄青山轻声问道:“王爷,那咱们需不需要放信号通知定军山的驻军回援历城啊?” 杨然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你仔细想想,李林此番有备而来,为何偏偏选择在日落的这个时候攻击历城?” 狄青山推测道:“是不是日落时分光线不好,容易偷袭成功啊?” 杨然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狄青山的这个推测。 狄青山继续猜测道:“那会不会是他们连夜赶路,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抵达了历城呢?” 杨然依然摇了摇头,并轻声回道:“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一些看似偶然的事,其实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阴谋。” 狄青山沉思了一下,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恕卑职愚钝,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杨然道:“你真的变得越来越笨了,你细想一下,落日时分佯装攻城,再做出夜袭历城的假象,这种种的阴谋诡计,是不是恰好环环相扣呢?显然对方精准的把握了攻击的时间,那是看准了夜晚不利我军传递信号啊!” 狄青山恍然大悟,说道:“噢,我明白了,定军山据咱们太远,用响箭根本无法传递出救援信号,而用狼烟夜晚又根本看不到,所以咱们只能派一支军队出去求援,可咱们城内人手稀缺,想要突围出去求援根本很难,王爷,是不是这样的啊?” 杨然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这次李林借助天时,使出这样的连环计策,确实比咱们两年前与他交手时,更加难对付了。” 狄青山轻声问道:“那王爷可有什么良策?咱们总不可能就这样坐着等死吧!” 杨然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暂时也没有任何对策,之前为了救出光毅,已经用过火烧草丛之计了,现在咱们只能另谋生路了。” 狄青山忽然眼睛一亮,激动的说道:“王爷,咱们求援定军山无望,可以从东门而出,前去求援渝州城的守军啊?” 杨然回道:“这个办法本王早已想过了,现在李林大军还未对历城进行包围之势,求援渝州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渝州乃是边境重镇,供给边防驻军的物资与粮草都在城中,若是渝州守军被抽调过来救援,恐怕敌军会转而进攻渝州,要是渝州有个什么散失,边防几十万大军都得饿死疆场了,本王可不想看到吃人肉的悲剧重演。” 狄青山苦涩道:“王爷,如果这个办法也行不通,那咱们只能放弃历城,做撤离的准备了。” “不行,咱们要是放弃了历城,那就等于放弃了定军山的三万铁血军,那可都是陪着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杨然说得很是真诚,看来让他放弃历城确实很难。 狄青山赶紧跪了下去,语重心长地劝解道:“王爷,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勿要感情用事,三万铁血军可以随时为隋国而死,可隋国不能没有您啊!” 杨然试图要起身去扶狄青山,可是尝试了两次都无法从病床上起来,最后还是狄青山担心杨然把伤口撕裂了,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杨然见狄青山自己站起来了以后,才徐徐说道:“历城的位置除了是三万铁血军的退路,还是咱们大隋帝国的门户,当年圣上还是镇南王的时候,便是坐镇在了历城,才能守住大隋的土地,让百姓免遭兵祸,若是我弃城而去,李林大军长驱直入,那又有多少黎民百姓要遭殃了啊!” 狄青山略显着急的说道:“王爷啊!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一下啊!要是隋国真的没有了您,将会有更多的土地沦陷,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整个隋国都将沦陷,所有的人都将成为唐军的奴役……” 杨然打断了狄青山的话,说道:“够了,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意已决,势要与历城共存亡,与三万铁血兄弟共进退,为光毅报仇雪恨。” 狄青山仍不死心,继续劝解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道理可都是您告诉我的啊!” 杨然道:“没错,我是告诉了你这些,不过我还告诉过你,大丈夫顶天立地,吐口唾沫星子都是钉,答应守住一城一池,就不能辜负了皇恩。” (本章完) 第366章 兵围历城(2) 杨然精忠报国之言,却依然无法改变狄青山的想法,他宁愿自己战死疆场,也实在不愿看到自己视作唯一亲人的王爷有何散失。 狄青山还想再劝一劝杨然,因为他清楚杨然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多少次他犯了军规,杨然嘴上都说要重罚他,可是最后还是心软下不去手。 而这一次狄青山更是擅自作主,让只会纸上谈兵的盛光毅去做主将,以致这个从小与杨然一同长大的老友死无全尸,杨然却硬是没有说一句指责狄青山的话,可见军规与感情相比,杨然还是一个更加重视感情的人。 狄青山正要开口再劝解一下杨然,却不想杨然看出来了他的心思,抢先说道:“青山勿要再劝了,我意已决,你再怎么说也无法让我动摇,还是赶紧去布置城防事宜,待我想出对策,咱们再好好的打一场翻身仗吧!” 狄青山见杨然还是那么固执,也没有时间再跟他这样耗下去了,只好领命退下,前去张罗城防的事宜去了。 …… 月上中天,大地在月光之下变得更加清晰,夜色已深,一阵微风拂过,将一片云彩吹到了明月的周围,使得皎洁的月光瞬间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这样朦胧的月色下,密密麻麻的黑夜正在快速地移动,远远看去就好像黑色的浪潮。 当然用黑色浪潮形容,还不太具体,总之在这种诡异的气氛烘托之下,不管谁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都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好像看到群魔乱舞一般,令人惊恐万状。 本来这种月亮被云彩遮挡的景象,在民间就被称之为毛月亮,而毛月亮恰好又有一种邪门的说法,相传这种毛月亮的夜晚,那是小鬼们最爱出来活动的时候,不禁意间或许就能碰着。 在这种民间传说的传播下,人们对这种景象本来就有一种恐惧感,因此在历城城楼上看见这一幕景象的守城官兵,当即便吓得腿都软了,甚至连舌头都理不直啦! 城下的驻防官兵听到城楼上哆哆嗦嗦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中邪了呢! 一位兵头装扮的官兵厉声问道:“上面发生什么情况了?” 一位年纪大点的老兵似乎缓和过来了一些,惊恐地喊道:“有……有鬼…” 一名驻防官兵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禁猜测道:“什么有鬼啊?该不是之前战死的那些兄弟们回来找咱们算帐了吧!” 另一名官兵不解的问道:“战场厮杀各安天命,就算他们要找人算帐,那冤有头债有主,也应该去找唐军算帐才对吧!” 那名官兵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唐军可被咱们尽数歼灭了,他们找不着首恶讨债了,而咱们可是纵火将他们烧死的帮凶,他们回来找咱们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还是兵头见识渊博,不会轻易去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他厉声道:“行了,别再危言耸听了,小六子手脚麻利,眼神也毒,赶紧上去看看情况,别是唐军的后续部队又来了。” 一位年轻的官兵立刻展开身手,仿佛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三下两下就登上了城楼。 这位年轻官兵眺目远望,别说还真的看出了名堂,他瞅到了对方故意压得很低的红色旗帜,旗帜通体呈红色,又用金色的染料在旗帜边缘画上了一条条活灵活现的龙。 最醒目的还是旗帜中间用绿线绣的那个'唐'字,它又大又有红底的映衬,在昏暗的夜色中依然非常醒目,只不过眼力较差的可能看不太出来。 年轻官兵看到这一幕后,急忙回头对城下的兵头喊道:“头儿,不好了,唐军又杀来啦!” 城下的驻防官兵一听,不禁开始骚乱了起来,还是兵头比较沉着冷静,立马询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帅旗上打着的是哪位将军的番号?” 年轻官兵回道:“没有看到他们的帅旗,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反正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影子,根本看不到尽头。” 兵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里飞快的说道:“遭了,可能是唐军的大部队来了,小龙腿脚快,赶紧去通报狄将军,其他人加固城门,随我应战。” “是!”众官兵齐声应喝,接着各自领命,开始忙碌了起来。 城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黑影正在快速朝着城脚下移动,而他们队伍的最后面一处小丘山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汉正在眺望着城楼上的情况。 当他看到城楼上跳动着的火光越来越厉害了以后,突然大声喊道:“偷袭失败,全军举火把给我将历城围起来,连一只小鸟也不能给我放跑了。” 这时,在那魁梧大汉身后蹿出了几匹骏马,马背上各自坐着一名传令兵。 他们手里握着令旗,令旗随风猎猎飞舞,一个金黄色的'李'在旗帜上跳动着,就好像一位轻歌曼舞的舞姬,又好像一位翩翩舞剑的少年。 片刻后,这几名传令兵便驱马顺着军队的间隙中穿过,嘴里还喊着:“将军有令,取消进攻,举火围城。” 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开始齐刷刷的举起火把来,瞬间城外便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与此同时,阵型也开始变化了起来,本来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军阵开始迅速朝着两边散开,仿佛就像水遇到了无形的阻力,朝着四周扩散开来一般。 魁梧大汉的身后,也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影,这些人手里都举着火把,火光映衬在魁梧大汉的脸上,他的轮廓终于显现了出来。 这魁梧大汉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的威严肃穆,他就这样直直地凝视着前方,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一看就是那种不苟言笑之人。 而魁梧大汉身旁围着的十几个人,他们都身着将领铠甲,披着黑色的战袍,由于他们战袍是黑色,所以在他们没有举火把前,根本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其中一位举着火把,站在魁梧大汉右手面的人恭敬地问道:“小王爷,这样围城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还是出动铁骑吧!否则跑了杨然小贼,后患无穷啊!” (本章完) 第367章 兵围历城(3) 这位被人称之为小王爷的魁梧大汉正是唐国国君的十三皇子李林。 因为李林在众多王爷中排行最末,所以向来就被唐国上下唤作小王爷,即便现在李林已经三十有余,可是那些追随他的部将,依然改不过来这个称呼了。 当然李林也是那种不拘小节的爽朗之人,所以他也不去在意部将如何称呼,不过别看李林长得五大三粗,莽里莽气的,他可不是一位只会舞枪荷棒的莽夫啊! 此人能征惯战,文武双全,一直就是杨然的劲敌,也是唯一一位能跟杨然多次交手,却还毫发无伤的将领。 李林听完了身旁部将的建议,沉吟了好几声,才说道:“一万铁骑留着还有大用处,杨然如果真的要跑,咱们也留不住他,所以不必调用铁骑,只管用步兵速速围城即可。” 那名提出建议的部将有些不甘的问道:“为何留不住呢?历城就只是弹丸小城,铁骑一出定能截住他们的退路。” 李林斥骂道:“猪脑汁,真是白长了一颗人头,你认为本王用的连环计还没被对方看破吗?” 那名部将一脸疑惑的回答道:“应该是被看破了吧!否则咱们的先锋大军三千余人,也不可能全军覆没了。” “这就对了,他们可以识破连环计,莫非还看不出来那一小股军队,只是咱们虚张声势的先锋部队吗?”李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们恐怕早已知道咱们的大军随后便到,若是要跑,现在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那名部将说道:“那咱们还围一个名存实亡的空城有什么用啊?不如直接把它攻下来得了,末将愿意请命,做这攻城的先锋。” 一名站在李林身后的老将突然接过话来,说道:“白将军真不愧是咱们军中的急先锋啊!不过这次攻的可是一座军事重镇,咱们打了这么多年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这次如此好的一个美差,黄某怎么也要跟你争上一争。” 原来刚刚一直跟李林直言不讳的将领就是唐国大名鼎鼎的急先锋白成喜。 这个白成喜每次出征必做先锋,大大小小经历了数十仗,虽然常有败绩,可是总能化险为夷,突出重围。 奠定白成喜大名的一战,那要属雁荡山那场大战了。 当时白成喜与唐军其他几路人马的先锋在雁荡山聚首,不料撞见了隋军运粮的队伍。 当时白成喜本部人马为了立功,擅自作主偏移了既定路线,转而一直尾随运粮队伍进了雁荡山深处。 白成喜一直担心这支运粮草的队伍是诡诈的杨然设计的陷阱,所以一直跟随在后面,迟迟不敢下手。 然而白成喜却不知道,运粮的队伍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偷偷遣人前去给隋军报了信。 而收到这个情报的隋军将领正是铁血军的军师,他立马在运粮队伍的前路上设计好了伏兵,就等着白成喜钻进陷阱里来。 浑然不知的白成喜正打算下手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身后杀出了一大波隋军。 白成喜带着千余人的先锋部队,硬是从重兵包围的伏击圈中突围了出去,并且白成喜还多次在包围圈中往返,成功救出了百余人。 这一战以后,白成喜威名远播,不但没有因为私自改变行军路线而受到处罚,反而还得到了一个义薄云天威武将军的封号。 而另一位争着要抢头功的老将,也是唐军的一员猛将,他叫黄泽。 这个黄泽在唐军中的威名要是说起来一点也不比白成喜小。 黄泽曾经跟随过两代唐皇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甚至还有多次救驾的特大功劳,本来早该位居高位,在家安享晚年了。 不曾想这位黄泽将军偏偏有个败家的独子,他那败家儿子不仅大手大脚的挥霍家中钱财,还尽做一些强抢娘家妇女的勾当。 结果终于闯下了大祸,在一次强迫良家妇女时,被人家的相公给看见了,两人纠缠之下,不小心误杀了对方。 本来这起事故就只是一件误杀人命的小案件,凭借黄泽将军的身份足以把它压制下来的,所以这事发生以后,黄泽也是如此想的,于是黄泽利用自己的身份,强行将此事给压了下去。 岂料这位死了丈夫,又被玷污了的女子也真是豁出去了,不受黄泽施加的压力,硬是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京城x告御状。 然而那时候黄泽正是事业巅峰时期,在唐国影响力特别的大,手中不仅握有重兵,官场上下更是老友遍及,若不是当时的唐皇英明,把兵权拆解给了两大机构掌控,黄泽恐怕都能凭借军事地位,权倾朝野了。 所以当时京师的官员们得知妇人前来告御状,一部份人为了巴结黄泽,另一部份人看在与黄泽的挚友关系上,都对妇人的求助不予理睬。 这样一来普普通通的一位地方上的民妇想要申冤可就难了。 妇人在京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敲遍了各大官员的府门,可是却根本无人理睬。 最后妇人在走投无路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在皇城门前的广场浇上火油自焚而死,情景触目惊心,造成的社会影响力非常的大。 当时的皇帝知道以后,圣怒之下削了黄泽兵权,让其再从马前卒做起,而京师之内的各个大小官员也全部被扣除了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 而黄泽的独子也被处以了极刑,暴尸三日,以示警告世人勿要挑战皇权。 这事以后,黄泽的名字更是在唐国全民皆知了,而黄泽溺爱孩子,不惜搭上仕途的事,更是街知巷闻,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黄泽从高位跌下以后,又生生从一名最为低级的小兵爬了起来,成为了李林军中的一员猛将。 如今黄泽与白成喜一起争功,都想拿下这个率先攻入历城的首功。 可是李林却并未因为手下两位得力助手互相争功而感到为难,他直接拒绝了两位爱将的请战,他说道:“本王留着历城自有用处,不能杀掉杨然这厮,我就先除掉他的羽翼,铁血军这个心头大患一除,我看杨然还能如何威风。” (本章完) 第368章 谷底求生(1) 李林此言一出,白成喜便立马追问道:“咱们放着历城这样一块肥肉不吃,又和除掉铁血军有什么关系啊?咱们不是只要打下历城,就等于切断了铁血军的退路了吗?那还何愁没有机会除掉铁血军呢!” 黄泽也附和道:“白将军说得没错,咱们应该一股作气拿下历城,何必大费周章的围城呢?” 李林并未急着回答黄泽与白成喜的问题,而是转而去问左手面站着的一位身穿文官服饰,同样披着黑色战袍的中年男子,他问道:“军师以为如何呢?” 这中年男子原来就是李林大军的军师尚明鸿,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在下明白小王爷的意思,你是想用历城被围诱出铁血军,然后在铁血军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他们,并用铁骑进行轮番突袭,将歼灭铁血军的伤亡降到最低。” 李林欣然点头,赞扬道:“还是明鸿最懂本王心意,你认为此计可否行得通呢?” 尚明鸿点了点,又忽然摇了摇头,最后才勉强说道:“此计能否可行,还真的难以预料,毕竟铁血军中除了杨然足智多谋以外,能人异士也不在少数,单说铁血军的左右两位军师,那可就是经过杨然亲自栽培调教出来的,应该能够看出此计。” 李林听了军师尚明鸿的分析,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尚明鸿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道:“不过铁血军向来对杨然忠心耿耿,若是他们知道杨然也被困在历城之中,或许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救驾,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不会去在意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呢!” 李林连声应喝道:“嗯嗯嗯,本王也是如此想的。” 尚明鸿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小王爷有没有想过铁血军或许会采用几年前杨然解围中州的方法啊?” 李林拍了拍脑袋,苦涩道:“你是指围魏救赵吗?本王确实疏忽大意了。” 尚明鸿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在下已经帮王爷想到了,我已在通往唐宋两国的边防上安排了驻军,虽然兵马不多,不过他们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摆下了虚张声势的诱敌阵型。” 李林叹息道:“还是明鸿想的周到,若是没有明鸿恐怕我军又要悲剧重演了。” 尚明鸿摇了摇头回道:“小王爷多虑了,就算咱们没有在边防上布置疑兵,料那铁血军也不敢再次冒险深入敌国,上一次差点全部死在戈壁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如此涉险。” 李林辩驳道:“这个真的很难说啊,铁血军为了救他们的主子,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尚明鸿还在捋他那又长又黑的胡须,说道:“就算铁血军真的豁出去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万铁骑随时待命的吗?咱们用一万铁骑突袭他们后军,就算他们有三万之众,还不是会被咱们一击而溃啊!” 李林道:“明鸿智谋超群,本王佩服佩服。” 尚明鸿道:“小王爷妙赞了,在下只是在您原有的计谋上稍作变动,完全不足为谋。” 李林命令道:“那一切按计行事,如果七日之后,铁血军仍然没有任何动作,那咱们就把历城踏为平地,让隋国的门户大开,等待宋军的部队集结完了以后,再一同强攻定军山,看铁血军在两面受敌的情况下如何逃遁。” “我等领命!”众将齐声领命。 …… 绿草如茵,碧树连天,转眼间又过去了三日,在历城郊外的一处悬崖绝壁之下,一位浑身是伤,躺在乱草垛里的青年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男子便是跳下悬崖的苏陌寒,如今距离他跳下悬崖的日子已经过去十天了,整整的十天时间他都躺在这堆草垛中昏迷不醒。 他现在只觉得五脏庙空空荡荡,全身虚弱无力,唯一值得他高兴的是他身上的伤居然自己愈合了。 开始他还有些不解,自己落下悬崖本来应该摔得粉碎碎骨,为何反倒还把身上的伤都给摔好了呢! 后来他仔细闻了闻自己躺着的草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草垛的草都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草。 他真没想到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会摔到药草堆里,这也难怪身上的伤会自己愈合了。 他又尝试了几下,试图想要坐起身来看看四周的环境,看看与他一同跌下悬崖的岳语琴怎么样了。 可是他尝试了几下都未能成功,因为他的外伤是愈合了,可是内伤与跌下悬崖时在崖壁的一些大树上撞断的骨头,却还没有接上。 他身上虽然是在崖壁的树枝上造成了多处的骨折,不过却因为有这些树枝的助力,以及谷底深如草垛的草药缓冲,这才使他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居然奇迹的活了下来。 苏陌寒又躺在草垛中休息了一会儿,他终于咬紧牙关从草垛里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以后才感觉胸口钻心的疼,那是他断裂的肋骨带来的疼痛。 然而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岳语琴的生死,如果岳语琴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那他就没必要在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了。 可是他顺着草尖望了出去,环顾了四周仍是不见半个人影。 他仍不死心,继续在怪石与杂草之间寻找岳语琴,可是谷底到处都是茂密的草药长成的草垛,怪石也是嶙峋乱立,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半个活物。 苏陌寒心想岳语琴或许也是跌进了某个草垛中,现在还没苏醒过来,于是他开始放声大喊:“岳姑娘,你还活……” 然而他的话还未喊完,因为发声时需要提气,而提前带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终止了大喊。 如此一来,苏陌寒痛苦的脸上又多了许多忧郁,他怪自己真没用,就连呼唤对方的名字都做不到,简直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 可是一番自责以后,他胸口带来的疼痛又不得不让他接受现实。 他在草垛中找了两块石头,然后用他在天机门中学习的击石交流语言之法,将呼叫岳语琴的声音传了出去。 (本章完) 第369章 谷底求生(2) 别说苏陌寒改用敲石的方法传递声音,还真的起到了效果。 石头敲击的声音在谷底久久回荡,并不断传向幽谷的深处。 苏陌寒就这样挺着身体的不适,不断敲击着石块,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这种在身体的疼痛与内心对岳语琴担忧的双重煎熬下,苏陌寒感觉一分一秒过得都是那样的漫长。 他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总之他的手已经酸痛了,胸口的疼痛也已经麻木了,终于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同样的敲击声。 起初苏陌寒还以为那是山谷里的回声,后来他完全确定那不像回声一样悠扬以后,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最后他反复搓揉了几下耳朵,才敢确定那就是真真切切有人在敲石头的声音。 苏陌寒惊喜地喊道:“岳姑娘是你吗?是你在告诉我,你还活着吗?” 苏陌寒忍着疼痛,总算是有气无力地喊完了这句话。 可是敲击声依然没有停止,而声音传来的地方除了敲击声还是敲击声,根本听不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回应。 苏陌寒开始有些懵了,不过很快他又开始怀疑岳语琴是不是因为伤势过重,所以没法出声回应了。 苏陌寒又艰难地喊道:“岳姑娘,你是不是不方便说话啊?不要紧,你连续敲击三声,我就知道是你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抵抗力,径直躺进了草垛中。 然而他才刚刚躺下,忽然传来了连续的三声敲击声,顿时让苏陌寒的神经崩得好似一根弦一般。 苏陌寒保持躺卧着的姿势,大声说道:“岳姑娘,真的是你呀!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你就躺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想办法来救你。” “哒哒哒” 又响起了连续三声的敲击声,就好像对方在回应他说的话一般。 苏陌寒脸上露出了笑容,整个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虚弱无力了。 苏陌寒嘴里不断轻声叨念着岳语琴的名字,就好像在喊着加油的号子一般,双手则紧紧抓着药草,双臂随着喊出的名字有节有奏的发力。 可是他尝试了几下,双臂就好像不是他的了一般,完全带不动他笨重的身子起来。 那是因为他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才致使他没有了力气。 也不知道他是仍不死心,还是太过担忧岳语琴的安危了,非常着急起来,他连续吹了几口气,再次发力,整个身子总算是坐了起来。 他接着又用手撑着草垛,试图想要站起身来,可是试了好几次,带给他的都是剧烈的疼痛,完全站不起来。 苏陌寒只好放弃了起身,因为他怕自己耗尽余力就算站起了身,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移动脚步,要是站立不稳再跌下去,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还会不会有力气站起身来。 苏陌寒坐在草垛上,用左手撑着草地,右手则扯着左手面的药草,尽量让身子翻转过来。 别说苏陌寒把力使到了一边以后,整个身子还真的翻转了过来,由之前的躺着变成为了趴着。 苏陌寒趴在草垛上休息了片刻,便开始试图用手抓着药草,缓缓朝着敲击声传来的方向爬行。 说是爬行,实际上只能算是在药草表面蠕动,看在就跟蚯蚓在移动一样,只不过他的移动速度相当的缓慢,慢得跟一只没有壳的蜗牛一样。 “你这样子好像一只没有马甲的小王八啊!哈哈哈……”苏陌寒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嘲笑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苏陌寒开始听到有人说话,先是惊了一跳,接着又很是欣喜,以为是岳语琴在说话,可是当他听清楚声音以后,心情瞬间凉了半截,因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像是一位老年人,而且还是男性的低沉声质。 不过在这绝地之中还有人说话,苏陌寒还是忍不住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眼帘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头发花白且蓬乱的老人。 老人衣服又破又脏,脏的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而他衣服破损的地方还能看到皮肉,只是皮肉上全是污垢,整个人看起来比那乞丐还要邋遢十倍。 他的满头长发陀到了地上,发丝之中隐约还能看见一些臭虫,那些臭虫在发丝中欢快的跳跃,就好像在自己幸福的自由王国一般,丝毫不受老人晃动脑袋的影响。 苏陌寒第一眼看见这个老人时,还以为他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大猩猩,可是当他看清对方那脏乱的头发不是猩猩的毛以后,才确定了这是一个人。 苏陌寒确定对方的身份后,立马明白过来,之前的敲击声不是岳语琴的回应,而是这个好似野人一般的家伙制造出来的。 苏陌寒顿时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竟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戏弄我?” “我是我,我没有戏弄你呀!”老人的回答也是出奇的简单,简单得好像没有回答过一般。 可是苏陌寒却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他很肯定眼前的人不是在逗他开心,而是在说实实在在的老实话。 苏陌寒心里那股子被戏弄后的怨气顿时消散了下来,他轻声问道:“你是这山谷里的人?刚刚是你在敲击石头吗?” “这里是我的,我是这里的,刚刚就是我在敲石头,我不都是跟你学的吗?你不是还叫我连续敲三下吗?你看我敲得好与不好啊?” 老人说话很有逻辑,苏陌寒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并不多说多答,看起来不像是疯子,不过他的言语又略显幼稚,就好像还是一个孩子一般。 苏陌寒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姑娘,她和我一起从上面摔下来的。” 老人表情瞬间变得很是茫然,就那么傻愣愣地盯着苏陌寒,好像不明白苏陌寒问的是什么。 苏陌寒倒也不笨,他换了一种表达方式说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长长,衣服跟这药草一样颜色的人啊?” (本章完) 第370章 谷底求生(3) 苏陌寒换了一种方式去问老人,别说还真的起到了一些效果,只见老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之前脸上的茫然荡然无存,眼神中也似闪出了光亮。 老人欢喜地回道:“头发长长的,我倒是见过,只是她不是穿的草色衣服,而是跟你一样红红的衣服。” 苏陌寒听到不是绿色衣服时还有一些失落,可是当他听完老人的话以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岳语琴一定是伤势加重,血把衣裳给染红了。 苏陌寒急切地问道:“那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儿呢?” 老人表情再次变化,这次变得有些沮丧,看着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她不怎么样,看见我就凶我,还让我不要管她,一连几天就只是躺在那边的草里哭,一点也不好玩,还是你好玩,你再教我一些好玩的,我一个人在这谷底无聊死啦!” 苏陌寒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是由于药草太过茂盛,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于是苏陌寒只好问老人:“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我刚刚喊了半天,她都不理我呢?” 老人淡淡地说道:“她刚刚睡着了,你就醒来啦!你不说话我还不知道这边原来还有一个人,真好玩,肯定是上面送给我的礼物。” 老人说完抬头仰望着头上,可是上面只是峻峭的崖壁,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苏陌寒则盯着老人思索了一会儿,认为岳语琴不是睡着了,而是昏死了过去,他再结合老人之前说的话,基本上可以还原他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苏陌寒猜测他与岳语琴跌下山崖后,岳语琴一定是率先醒了过来,并且也做了他醒来以后所做的那一番呼唤对方的举动,结果不言而喻。 而岳语琴没有唤来苏陌寒的回应,却把这位呆傻的老人给唤来了。 岳语琴应该也是问过了老人有没有看见苏陌寒,可呆傻的老人肯定回答了否定的答案,所以岳语琴认为苏陌寒已经死了,因此才让老人不要管她,一心想要求死。 然而老人也是一个实诚没有心智的人,因此就一直守在岳语琴身旁,果真没有去救她,直到岳语琴体力不支,晕死了过去。 苏陌寒想到这一些,心急如焚,赶紧说道:“你快点把我扶过去看看她。” 老人听到苏陌寒说话,才把头埋了下来,由仰视改为了俯视,并问道:“我为什么要扶你过去啊?我记得我就是扶人,然后才被别人从上面给推下来的,你一定是想趁我扶你,然后把我推下去。” 老人说完转头望了望身后,又继续说道:“哦,身后已经下不去了,好吧!我就扶扶你。不对呀,我怎么知道我是被推下来的呢?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我现在是怎么想到的啊!” 老人忽然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表情也随着他的言语开始变得有些痛苦起来。 苏陌寒知道这个老人也一定是从上面跌下来的,他从老人的言语便可以听出他是在去扶对方的时候,一时大意不慎被对方打下山崖的。 苏陌寒猜测老人是跌入深谷后才摔成的这样,所以他不能说那些对老人痛苦回忆有刺激性的事,否则老人要是精神上再有个什么散失,那他和岳语琴就彻底没救了。 于是苏陌寒赶紧转移老人的注意力,换了一种方式说道:“老人家,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 老人的心智果然跟孩童一样没有定性,当即便欢快的问道:“好呀!好呀!玩什么游戏啊?” 苏陌寒见老人如此积极配合,立马便说道:“我们玩搬人的游戏,你想办法把我弄到那位姑娘那里去,就算游戏胜利啦!” 老人道:“那要是搬不过去呢?” 苏陌寒用哄孩子的方式说道:“搬不过去你就输啦!输了就得受惩罚!” 老人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追问道:“哦,那赢了就有奖励啰?” 苏陌寒欣然点头。 然而苏陌寒还未说出奖励什么,老人突然伸出两只枯老如干树枝一般的手,一把将苏陌寒托了起来,接着双足一点,身影骤然掠起,好似一叶扁舟一般,飘到了另一处草垛上缓缓落下。 老人好像明白苏陌寒受了伤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了下去,就好像小孩生怕将自己的玩具弄坏了一般的小心。 而苏陌寒整个人却还在惊诧中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感觉到自己被老人放下时,他的余光已经可以看到身旁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了。 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便已确定那人就是岳语琴了。 此刻岳语琴正安详地闭着双眼,沾着血渍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看着就跟一具刚死不久的女尸一样。 苏陌寒看着眼前的一幕,甚是心疼,他正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伤痕累累的岳语琴,却不想老人突然伸手拦下了他。 老人右手拦在苏陌寒伸出的手前,摊开手如孩童向人讨要东西一般,说道:“我没事的时候就把这里的乱石搬去堆我的石头房子,你看这里的乱石都被我搬得差不多啦!” 老人说着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并继续说道:“把你搬过来有什么难度,快给我奖励吧!” 苏陌寒听老人这样一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人跌下来以前,这里到处都是乱石,这也难怪老人会撞坏脑子了,要是老人不是身怀绝世武功,或许早就身首异处啦! 苏陌寒这样一想,心里不禁对老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万一要是再刺激到老人,那可就麻烦啦! 老人见苏陌寒没有什么反应,孩童着急的性子一下便冒了出来,晃了晃手,说道:“快给我奖励啊!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苏陌寒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怕老人会耍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又把他给搬了回去,那可就麻烦了。 苏陌寒为了稳住老人,急忙说道:“奖励哪有那么容易给你呀!你才完成了第一局,还有两局完成了才有奖励呢,完不成一样得受惩罚。 老人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为什么开始不说清楚啊?行啦!快点说还要把谁搬到什么地方去?” (本章完) 第371章 谷底求生(4) 苏陌寒见老人着急了,也不再犹疑,立马说道:“这第二局肯定要比第一局难许多了,首先你要把我和这位姑娘搬到你的石屋子里,然后还要给我们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老人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找吃的东西呀?开始不是说好只搬人的吗?” 苏陌寒耐心的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要是一会儿饿晕了过去,谁来跟你玩游戏啊?” 老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噢,我明白了,确实应该给你找些吃的。” 苏陌寒脸上总算露出了少许满意的神色,可是他的喜悦还没过多长时间,老人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先把你们搬去石房子,然后再去找吃的呢?我觉得应该先给你找吃的,然后再把你搬去石房子,要不然你如果饿晕了,我把你搬到了石房子,也没法继续玩游戏了呀!” 苏陌寒本来是想先去落脚的地方,然后再解决食物的问题,不曾想老人的思想很单纯,只是先考虑到了有没有人陪他玩游戏。 苏陌寒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老人的说法,让他先去找一些吃的东西了。 老人倒也积极,立马便如一只蛤蟆一般跳进了草丛中,瞬间便消失在了苏陌寒的视线里。 苏陌寒见老人离去以后,这才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岳语琴的脸颊。 当他感觉到岳语琴的脸颊还有温热的体温时,整个人热血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他赶紧伸手探了探岳语琴的鼻息,还能感觉得到岳语琴微弱的气息。 苏陌寒感觉岳语琴的鼻息已经非常微弱了,于是赶紧用大拇指去掐她的人中。 可是由于苏陌寒的身上有很重的内伤,再加之他已饥肠辘辘,又经过了之前那番体力透支般的爬行,早已没有了力气。 因此苏陌寒第一下掐下去时,力道明显不大,岳语琴只是眼皮抖动了两下,整个人依然还是一动不动。 苏陌寒开始有些急了,再次发力去掐她的人中,也不知道是苏陌寒第二次是在着急的情况下,力量变得大了许多,还是有了第一次做铺垫,岳语琴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一双眼睛游移不定,瞳孔暗淡无神。 苏陌寒看到岳语琴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害怕了,害怕岳语琴摔出什么毛病来了,所以不断用手在她的眼前晃悠,并且嘴里还不停喊着:“岳姑娘……”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样的状态在岳语琴身上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在苏陌寒的真情呼唤下,岳语琴的目光总算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当岳语琴看见是苏陌寒还活着的时候,整个人情绪变得相当激动,好几次都想一头栽进苏陌寒的怀里,可是却无奈伤势太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陌寒就在眼前,却无法与他来一个深情的相拥。 苏陌寒给岳语琴打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并说道:“岳姑娘,你千万不要随便乱动,咱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应该有骨折的地方,要是随意乱动很有可能造成二次骨折,恐怕会落下终身残疾的。”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如此关心自己,纵然身上的伤特别的痛,可是她依然挤出了开心的笑容,点头答应了苏陌寒,表示自己不会乱动了。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再乱动,便开始去说一些鼓励岳语琴的话,好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毅力,否则一个人若连求生的意念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勇气继续活下去呢! 苏陌寒说:“岳姑娘,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看来老天爷对咱们不薄啊!居然还给咱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岳语琴摸了摸脸上的伤,用沙哑地声音回道:“可是语琴已经不是之前的语琴了,苏公子,我已经配不上你啦!” 苏陌寒明白岳语琴的意思,他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岳语琴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些擦伤的,显然是在掉下来的时候,脸颊不小心在树枝上蹭伤的。 岳语琴的这些伤已经开始结疤了,只是在脸上血渍的干扰下,看起来不太容易发现而已。 苏陌寒看了看岳语琴脸上的伤,不禁露出了心痛的神色,只是他不想让岳语琴因此而颓废,所以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安慰道:“岳姑娘,这些都是小擦伤,好了以后不会结疤的,退一万步来说,万一要是……结疤了,我苏陌寒也绝不嫌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一定娶你为妻。” 岳语琴听到这话,不禁落下了感动的眼泪。 她的眼泪是甜的,因为眼泪里面包含着她的幸福与快乐。 苏陌寒还以为岳语琴是因为他说要留疤,所以才伤心的哭了,因此立马解释说:“我说的是万一,那是肯定不会结疤的,你就放心吧!你就不要哭……” 然而苏陌寒的话还没有说完,岳语琴便已伸手到了他的嘴前,阻止了苏陌寒继续把话说下去。 岳语琴拦下苏陌寒后,抽泣着解释道:“苏公子,我不是因为脸上的伤而难过,而是因为能够成为你的妻子而开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咱们经历了这同生共死的生死劫难,不如就这样结为夫妻如何?” 苏陌寒惊讶道:“什么?就这样结为夫妻?这里没有高堂,没有亲朋,没有媒人鉴证,那可是无媒苟合,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岳语琴微笑道:“语琴都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要不是你刚刚掐我人中,把我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何必还去在意那些世俗之礼呢!” 苏陌寒点了点头,觉得岳语琴说得也有道理,更何况他们如今跌入了这处深谷,能不能重见天日都还不一定呢!再加上他们现在身上都是重伤,随时都可能会一命呜呼,临死之前还能跟心爱的人结为夫妻,那也不枉此生了。 于是苏陌寒同意了岳语琴的提议,两人决定在这生与死悬于一线的时刻,在没有一切俗礼的情况下,让天地为鉴,幽谷为媒,百草为客,共结连理。 第372章 谷底求生(5) 两人十指紧扣,正要一起说出天长地久的誓言,突然老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就好似凭空长出来的一般,那么直愣愣地望着他们。 苏陌寒和岳语琴的嘴赶紧闭了起来,都略带羞涩地松开了彼此的手。 如此好事被老人破坏了,岳语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便忍着疼痛,嚷道:“死老头,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不是让你滚了吗?” 老人被一通乱骂,整个人都懵了,傻愣愣地盯着岳语琴,手上提着一根树枝,树枝上还挂着一大串野果,少说也有十来个,每个都有拳头大小。 老人提着野果就跟玩似的,一点也不费力,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望着。 苏陌寒生怕岳语琴把老人赶跑了,急忙出来调和道:“岳姑娘,这老人家是给咱们弄吃的来啦!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做想做的事情啊!” 老人打了一个精灵,好像被苏陌寒的话拉回了现实,嬉皮笑脸地说道:“嗯嗯,就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陪我玩游戏。耶!又多一个人玩游戏了,真是太好啦!” 这次轮到岳语琴懵了,她带着疑惑问苏陌寒道:“寒哥哥,他在说什么游戏啊?你该不会在跟这个疯子玩什么游戏吧?他可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疯子啊!又邋遢又恶心又……” 岳语琴说得是滔滔不绝,而苏陌寒则赶紧给岳语琴作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强行打断了岳语琴的话,用只有他与岳语琴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老人家应该是跟咱们一样,不幸坠到了这荒无人烟的深谷,又不幸中的万幸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脑袋受到了撞击,造成了如今的心智不全,智商跟孩童似的,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咱们还指望他帮咱们摆脱困境呢!” 岳语琴疑惑道:“他一个疯老头可以帮到咱们什么呀?寒哥哥,你该不是伤势太重,病急乱投医了吧!” 苏陌寒道:“你看他不是给咱们找食物来了吗?如今谷底除了咱们就只剩他了,我们不指望他帮忙,还能指望谁啊?” 岳语琴眼珠一转,有些怀疑地说道:“他找的食物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万一要是毒果子,咱们可就惨啦!” 苏陌寒觉得岳语琴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老人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要是真的吃了老人误采的毒果,那可就伤上加伤,回天乏术了。 于是苏陌寒再三思量以后,说道:“一会儿我先吃,如果真的有毒,就让我去死好了,反正摆在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不是咱们两人一块儿死,就是吃了没有毒的果子一块活。” 苏陌寒说完不等岳语琴点头同意,就自作主张让老人把野果子给他。 老人本来一直在盯着苏陌寒和岳语琴说话,完全搞不懂他们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总之老人的眼神里满是好奇,直到他听见苏陌寒叫他,他才条件反射的将野果子递了过去。 苏陌寒赶紧从老人递过来的树枝上摘下了一个果子,一口下去便咬掉了一半,并开始咀嚼起来。 这时候岳语琴才反应了过来,她激动地喊道:“寒哥哥,你也疯了吗?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岳语琴喊归喊,完全没有能力去阻挡苏陌寒。 苏陌寒根本不去理会岳语琴,直接便将咀得很烂的果仁吞了下去。 他之所以把野果子嚼得如此烂,就是想让里面潜藏的毒素尽快发作出来。 可是他咽下去好一会儿了,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岳语琴和苏陌寒就这样紧张的对视着。 老人见他们这个样子,觉得很是纳闷,于是也从树枝上摘下了一个果子,边吃边说道:“你怎么不吃了?难道是味道不对劲吗?可是没有不对啊,我平常吃的也是这个味道啊!” 苏陌寒听了老人这话,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同时也确定了自己手中的野果子应该是没有毒的。 于是苏陌寒把咬过的野果子递给了岳语琴,并说道:“你吃我咬过的吧!它有毒的可能性至少低一些。” 岳语琴接过了野果,却没有吃,只是直愣愣地盯着老人手上的果子。 苏陌寒立刻明白了岳语琴的心思,便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咬过的果子了呀?” 岳语琴赶紧摇头,可是一摇头,身体就带着动了起来,身上的伤随即便发出一阵阵刺痛。 岳语琴整张脸因为疼痛而皱着,焦头烂额的解释道:“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奇怪,既然这些果子都是长在一根树枝上的,那不是只要确定一个没有毒了,其他不是也应该安全了吗?” 苏陌寒明白岳语琴就是嫌弃,只是她不便直接说出来而已,毕竟岳语琴作为大家闺秀,何曾吃过别人食过的东西呀! 苏陌寒也不好点破这一点,去搏岳语琴的面子,可是他又不能顺着岳语琴的意,让她冒险去吃其他可能有毒的果子。 因此苏陌寒只好给岳语琴言明一切,他说:“一颗树上结的果实,理论上说应该都是一样的,可是也不排除有些果实被什么毒物碰过,故而沾上了剧毒。除此以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可能完全排除一颗树上结两种果实的可能性。” “好吧!寒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这疯老头不是也吃过这些果子了吗?而且他还是经常吃,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啦!” 岳语琴看起来还是不太愿意去吃别人食过的果子,哪怕这个人是她深爱的人。 当然苏陌寒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他实在不愿看着岳语琴去涉险。 苏陌寒说道:“这位老人家的武功非凡,内力一定也很深厚,一般的毒对他起不了作用也很正常。岳姑娘,你就听我的吧!人为了活着,吃什么都可以,你又何必拘礼这些呢?” 苏陌寒这样一番话,将爱面子又虚荣的岳语琴说得是无地自容,只好拿起果子,如同吃黄莲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很是艰难的吃了起来。 苏陌寒见岳语琴总算是吃了,心里不禁也踏实了许多,于是又从老人递过来的树枝上摘下了一个野果,咬了一大口后,细细咀嚼起来。 (本章完) 第373章 谷底求生(6) 苏陌寒将野果子细细咀嚼一番,确定没有毒后,又把野果子递给了岳语琴。 岳语琴刚刚的那个野果子才吃完,又见苏陌寒递来了另一个野果子,而且果子上还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岳语琴看着那排牙印,就有一些作呕,可是爱面子的她又不便拒绝,只能勉为其难的接过了野果子。 岳语琴接过野果后并没有吃,只是盯着果子上的牙印,一副即嫌弃却又不便表露出来的模样。 苏陌寒见岳语琴没有吃野果子,于是问道:“你怎么不吃了呀?是不是不好吃啊?” 岳语琴正在为吃果子而为难,因此只好顺着苏陌寒的话说,她道:“嗯,我吃不习惯水果,还是问问这个疯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兔,烤鱼之类的食物吧!” 苏陌寒知道岳语琴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一定吃不惯这些食物,于是冲他点了点头,转而去问老人:“老人家,这野果子根本吃不饱肚子啊!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吃啊?” 老人摸了摸肚子,回道:“我觉得它是可以填饱肚子的啊!我都是吃的这些东西,吃得挺饱的啊!” 苏陌寒道:“可是我们吃不饱啊!我们不一样,因为我们已经饿了很多天了,你就给咱们换一些吃的吧!” “真是麻烦!”老人一边嘟嚷着一边离开了。 苏陌寒见老人离去以后,又见岳语琴实在不愿意吃野果子,只好自己拿起老人放下的野果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因为他此刻已经非常的饿了,若不是想帮岳语琴先试试毒,他早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可是岳语琴哪里知道苏陌寒的良苦用心,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习惯了,何曾站在别人的处境上去看待过问题。 薛芊洛虽然跟她一样都是大小姐出生,从小都没有娘亲管教,可是没有受到过父亲溺爱的薛芊洛与岳语琴相比,就没有那么矫情与自私。 当然也不能完全去怪剑神对岳语琴的溺爱,还有一大半原因跟岳语琴自身的性格有关,环境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可是性格同样也是决定一个人受到环境影响以后,会从什么样的方向去改变的。 岳语琴看着苏陌寒狼吞虎咽了一个又一个的野果子,急忙问道:“寒哥哥,你没事吧?小心噎着啊!” 苏陌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过嘴里却忙不过来,并没有用言语回答岳语琴,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或许这跟男女之间的抗饿能力有关吧!大部分女人一天不吃饭都不觉得饿,而大部分男人则是一顿不吃都饿得心慌慌的。 岳语琴见苏陌寒吃得那么着急,也不便再去打扰他了,只是她眉头蹙起,有种感觉被苏陌寒套路了的感觉。 她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苏陌寒,觉得苏陌寒是故意给她吃咬过的野果子,好借此恶心她,然后吃独食。 毕竟苏陌寒吃野果子吃得那么欢,丝毫不去顾及有没有毒,不得不让人生疑,只是岳语琴跟苏陌寒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谈婚论嫁,私定终身的地步了,她还如此去怀疑一个人,难免就有一些生性多疑了。 当然苏陌寒并未注意到岳语琴的眼神,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野果子的身上,他实在是太饿了。 岳语琴看着苏陌寒吃得那么香,肚子里的馋虫实在是受不了,再加上她也是十天没有进食了,肚子的饥饿是不会骗人的。 因此她咽了几口唾沫后,便拿起之前苏陌寒咬过那半个果子啃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像开始那么用嫌弃的心态去啃野果子,所以尝到了果子甘甜的味道。 恰好在这个时候,老人拧着一条大青蛇飞了回来,他的身形骤然而至,宛如蜻蜓一般敏锐,以至于岳语琴和苏陌寒还未看见他,他便已经到了近前,而且早就看清岳语琴和苏陌寒的一举一动了。 老人看着岳语琴,直言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不习惯吃果子吗?怎么趁着我不在,居然把果子都吃完了。” 岳语琴听见老人这样说,才把目光瞥向了树枝上的野果子。 她目光落到树枝上以后,这才发现苏陌寒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已经将野果子吃完了,也只怪她刚刚实在是太饿了,没有抵住食物的诱惑,完全忽略了苏陌寒那边的情况。 “我……没有,不是我……吃的。”她急忙解释,却又因为偷偷吃了苏陌寒咬过的野果子,难免有些尴尬,故而语气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老人不相信,辩驳道:“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在吃,你还骗人。” 老人说着说着,竟来到了岳语琴身前,并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住了岳语琴的手腕,接着又提了起来,让其手中残余的野果显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岳语琴一把挣脱了老人的手,骂道:“疯老头放开我,你的手脏死了!” 然而岳语琴的话才说完,正巧注意到了老人另一只手上拧着的一条大青蛇,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啊!蛇……” 不过她的叫声才刚发出来,却由于身上的伤,不得不戛然而止。 苏陌寒听见岳语琴失声惊叫,这也才注意到老人手上还拧着的一条蛇。 苏陌寒赶紧用和善的语气,说道:“老人家,你把蛇拧开一点,女孩子比较害怕这些东西,别吓着这位姑娘了。” 老人听得似懂非懂,困惑地问道:“刚刚不是你们说野果子吃不饱,要吃一点其它的东西吗?这里除了野果子就只有这个长长的虫子可以吃了,你让我拧哪里去啊?。” 苏陌寒无奈地望向了岳语琴,轻声询问:“岳姑娘,咱们要么吃野果子,要么就只有吃蛇了,看来是别无选择啦!” 岳语琴眼珠骨碌碌一转,心想蛇不是也有毒嘛!难免也要吃苏陌寒咬过的蛇肉,更何况她向来就比较害怕这类活物,思量再三以后,岳语琴总算开口说:“如果非要二选其一,我还是吃野果子算了。” 苏陌寒对岳语琴做出的选择也表示非常理解,于是便对老人说:“老人家,这样小的一条蛇只够我一个人吃而已,你还是再去摘些野果子给这位姑娘吃吧!” (本章完) 第374章 斗计斗谋(1) 苏陌寒又让老人去摘野果子,这把老人弄得有些糊涂了,他直愣愣地盯着苏陌寒,眼神中除了大部分的不解以外,还出现了少许的怒意。 苏陌寒见老人这样一副模样,知道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他,他一定是生气了,毕竟老人家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只是智力稍微有点不太健全,完全有可能意识到自己被玩弄了。 于是苏陌寒赶紧打断老人的思绪,说道:“老人家,咱们两个人匀着一点吃,或许应该够吃了,不过这蛇还是生的,吃了会肚子疼的,就劳烦你再用火把它烤熟一下了,不然这样真的没法吃呀!” “真麻烦,那你们得再等一会儿了。”老人一边抱怨着一边渐渐走远了。 岳语琴见老人消失在了视野里,率先忍不住开口质问苏陌寒:“寒哥哥,你搞什么啊?我明明已经说了选择吃野果子啦!你还让我吃那玩意,你是故意要……” 苏陌寒打断了岳语琴的话,急忙解释道:“岳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刚刚你也看见了,那老人家明显是要生小孩子脾气了,要是他生气不给咱们找吃的了,别说蛇肉了,恐怕咱们什么也吃不着了,到那个时候咱们还拿什么来恢复体力,还怎么去想办法离开这里呢?” 岳语琴再一次被苏陌寒说得哑口无言。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再反驳,于是也不好再说那些带有教训味道的话语了,他轻声劝解道:“你就勉强吃一点蛇肉吧!据说蛇肉吃了美颜,或许对你脸上的伤口恢复有所帮助,你应该也不想看着脸上落下疤痕吧!” 这话确实说到岳语琴的心坎里去了,只要对自己容貌有好处的事,哪怕让她去吃苍蝇、去吃老鼠,她也会硬着头皮,憋着气把它们生吞下去的,这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对容貌所在意的程度。 岳语琴一听到蛇肉有美颜的功效,眼睛里便放出了五彩缤纷的光芒,说道:“那语琴就听寒哥哥的,反正蛇肉又吃不死人。” 苏陌寒道:“那可不一定,待会儿还是我先尝尝有没有毒,然后你再吃。” 岳语琴反对道:“不行,你刚刚已经为我试过毒了,这一次该轮到我为你试毒啦!” 苏陌寒道:“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试毒,天经地义,别再说了,就这样决定啦!” 岳语琴实在不想再去吃苏陌寒食过的东西,她情愿冒险试毒,也不愿吃她觉得恶心的嗟来之食。 于是岳语琴坚持道:“你已经为我试过一次毒了,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吧!现在这次该轮到我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拒绝我的意思了,否则语琴宁可饿死,也不吃半口蛇肉。” 苏陌寒见岳语琴如此决绝,也不好再与之争辩了。 …… 艳阳高照,大地在一片赤烤下冒起了滚滚'白烟'。 当然白烟并不是大地真正冒起的烟,而是黄沙在炽热的烈日下晒干以后,被微风吹拂了起来,可是因为黄沙温度很高,远处看去就如大地也被如此炎热的天气晒得冒烟了一般。 历城的城楼上站岗的士兵,热得是满头大汗,苦不堪言。 城角下立着的营寨里,那些乘凉的士兵也是热得焦头烂额,可是无奈之下,他们还得甲不离身,随时待命,以防唐军攻城。 不过让他们有些费解的是唐军已经围城四天了,却只是围而不攻,好像是要等他们城中的粮草耗尽,活活把他们困死一般。 更加奇怪的还是他们的主帅,赫赫有名的定山王,他这些天以来,早就把自己已经醒来的消息散步了出去,可是丝毫没有要突围出去搬救兵的意思,只是让他们死守待命,完全跟敌人玩起了持久战,让这场实力悬殊的大战,居然陷入了焦灼状态。 隋军的士兵们还能在营寨中歇息,只留了站岗放哨的士兵,而唐军的士兵却比较惨了,在烈日暴晒的情况下,他们还得全军顶着烈日把历城包围着。 因为唐军的主帅李林命令他们不可松懈,就连历城中的蚂蚁也不能放走了一只。 几天前李林把历城包围以后,便故意将消息传去了定军山。 之后他便在定军山通往历城的道路上设置好了一万铁骑的伏兵,等着铁血军入瓮,却不想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啦!定军山方向还是照常升烟做饭,没有丝毫的动静。 李林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僵持了四天时间,终于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于是召集众将帐中议事。 主帅营帐中已经聚齐了各路将领,有号称急先锋的白成喜,还有两朝老将黄泽,三军活智囊军师尚明鸿,以及各路兵马的将领。 李林率先开口说道:“各位将军都已到齐,先说说这几日的情况吧!” 其中一位青年将军说道:“这几日西面没有任何异常,城内照常站岗放哨,城外方圆三十里都无敌迹。” 另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将军接着说道:“北面也没有任何异常,城内仍是一副祥和景象,城外三十里内没有任何可疑军队出现。” 再下来又有两名将领,各自报告了东门和南面的情况,大至也和北面和西面的情况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好像历城之内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来了一般,历城之外的援兵没有收到他们放出的消息一样。 李林听完了四位负责围城将领的报告后,一拍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怒道:“杨然狗贼欺人太甚,本王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他还整得跟个没事人似的,马上给本王集结兵马,我要荡平历城。” “好好好,卑职愿做先锋,为小王爷分忧解难,拿下这号称隋国永不开启的南大门。”白成喜一听要拿下历城,立马请婴出战。 黄泽也不甘落后,立马争功道:“小王爷,老臣跟随先帝屡次征讨隋国,与这历城有着不解之缘,此次进攻历城非老臣莫属啊!” 白成喜辩驳道:“黄老将军年事已高,这种攻城的苦差事,就应该让给咱们这些年轻人,黄老将军还是在后方歇息,看小将拿下历城后,在城头上插满咱们大唐的龙旗吧!” 第375章 斗计斗谋(2) 白成喜以黄泽年事已高为借口,想争下这个攻打历城的首功。 黄泽当然不乐意了,回辩道:“白将军虽是大唐出名的急先锋,可是对于攻打历城,没有丝毫的经验,而老臣曾经追随先帝,没有少对历城发起过进攻,经验相当丰富,对于拿下历城,胜券在握。” 白成喜见黄泽拿自己是老前辈来压自己,当然也不服气了,说道:“黄老将军既然已经攻打过历城数次了,可是一次也未拿下过历城,那就应该把这机会让给咱们年轻人,说不一定换了末将就有不同的结果了呢!” 黄泽听白成喜居然为了争功,不惜把他攻打不下历城的丑事拿来当作话柄,心里瞬间便不舒服了,骂道:“黄口小儿,历城岂是你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将就能拿得下来的。” 白成喜也毫不客气,搬出昔日自己骂城的话,骂道:“老匹夫,你一直就是伐隋的常败将军,还是告老还乡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吧!战场这样的地方岂能适合你这老骨头,不要让隋军耻笑我军无人,居然还用一个糟老头子来做先锋。” 白成喜的话骂得不堪入耳,若是放在敌军的嘴上骂出,黄泽兴许见多了,还不会在意,可是放在自己人的嘴上,黄泽立马就沉不住气了,吼道:“小子,你再说一遍,谁强谁弱还不一定,有种咱们出去打一场,要是你能赢了老夫的拳头,我就把这先锋让给你。” 白成喜也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喝道:“谁要你让与不让了,老子本来就比你强,还怕跟你比试吗?走呀!咱们这就出去干一战,我倒要看看是你大刀厉害,还是我的狼牙棒更毒辣。” 白成喜和黄泽正要一起出去比试,突然沉默不语的李林喝道:“够啦!任谁为先锋,好像不是你们说的算数吧?居然跟我用起比武这等江湖草寇的做法来了,你们当这里是你们骂阵的战场吗?。” 尚明鸿见李林真的生气了,赶紧出来打圆场,他说道:“白将军、黄老将军,你们还不快点退回原位,调兵遣将之事,小王爷自有定夺。” 白成喜和黄泽立功心切,虽然都想争这头功,可是却又无奈,只能顺着尚明鸿给的台阶退回到了原位上。 李林见他们消停以后,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便下令道:“这次攻打历城,本帅决定任命……” 李林的军令正要下达出来,黄泽与白成喜皆是紧张兮兮的望着李林,期待他把最后任命的先锋名字说出来,因为他们认为先锋的人选一定会在他们两人之间。 然而李林说到关键处的时候,尚明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等等!” 李林疑惑的问道:“军师还有什么意见吗?” 尚明鸿道:“依微臣来看,咱们不易轻举妄动,恐中了杨然小儿的奸计。” 李林不解道:“如今历城的城防松懈,咱们正是时候一举拿下历城了,到时候再装出历城还未攻破,引诱铁血军前来救援,咱们便可一举荡平定山王的人马,如此不是很好吗?军师难道还有什么争议?” 尚明鸿道:“小王爷,难道你就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李林摇了摇头,说道:“刚刚各位将军都已禀报过近几日历城的情况了,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什么啊!” 尚明鸿道:“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异样,所以才是最反常的,咱们都已兵临城下了,历城还不露出积极备战的准备,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试问杨然小儿何曾对咱们如此不屑过?” 李林听尚明鸿这样一说,表情不禁变得紧张起来,说道:“军师这样一说,还真是有点不对劲啊!” 尚明鸿继续说道:“正所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杨然定是摆出了空城计的架势,引诱咱们上当,实际已经把兵力集中在了某个方向上,咱们要是分散攻击,一定会中对方以逸待劳之计。” 李林不解道:“以逸待劳是何意思啊?” 尚明鸿解释道:“以逸待劳的意思就是以自己的优势去等着攻击对方的弱势,而咱们兵马本来就比他们的多,集中攻击足以拿下历城,可是咱们现在把历城围了起来,兵力分散以后,便处于了弱势的一方,也就是以逸待劳中劳的一方,他们只要依计行事,便可扭转局势。” 尚明鸿怕李林听不懂如此书面形式的说法,继续解析道:“若我军只是要困住对方,咱们分散的兵力完全够了,可是若要攻城,对方只要把兵力和守城器械集中在某个方向上,足以将我们某个方向的人马击溃,从而达到突围的目的。” 李林听着尚明鸿的一番分析,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直到听完了对方的话以后,背心都生出了一股冷汗,并立马追问尚明鸿:“军师可以妙计破解这以逸待劳之计?咱们可不能损失那么多的兵马,还把杨然小儿给放跑了啊!” 尚明鸿道:“放跑他们还是最好的结果,要是隋军趁着咱们围城不攻的这段时间,在城内修筑了防御工事,等到他们击溃咱们某一面的人马后,再借助城内的防御工事抵挡咱们其它几个方向的人马,再加之咱们对城内情况的不熟悉,恐怕不仅拿不下历城,还得惨败而回啊!” 李林这下连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他真没想到仗还能这样打的,不愧是一种以弱克强的战术。 正当李林这样想的时候,黄泽突然反驳道:“军师恐怕是想多了吧!老臣身经百战,修建的工事比大唐的桥梁都多,一座具有防御力的工事需要修建多长时间,老臣不用算也知道四天时间绝对是建不起来的。” 尚明鸿解释道:“黄老将军有所不知,历城之内本来就有一座事先建好的王城,也就是固若金汤的定山王府,这样一来,隋军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稍作变动即可成为强有力的防御工事。” 尚明鸿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历城之内的确有可能还有防御工事。 李林一想到这些,不禁眼前一亮,说道:“既然他们摆出一副疏于防范的样子,想在城中以逸待劳,那咱们只要不去攻城,不是就不会中计了吗?” 尚明鸿点点头,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咱们只要不去攻城,便是逸的一方,他们便无法待劳。” 李林不禁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想到自己居然也能破解杨然的奸计了,就很是得意,同时也为自己还没调兵遣将而庆幸,为自己还未兵败历城而开心。 第376章 斗计斗谋(3) 这些年以来,李林跟杨然苦战十数次,从敌人手里学会了许多东西,他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谋士做军师,没有少吃杨然的亏,若自己也能看出杨然的奸计,并能想出破解的办法,那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开心的事。 然而他喜悦的心情才刚刚浮现出来,尚明鸿又接着说道:“但是咱们若选择这样耗下去,以我军带来的粮草,肯定撑不过他们,而咱们的粮道又被定军山方向的铁血军截断了,恐怕最后全军还是得无功而返。” 李林苦涩地说道:“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而宋军那边又迟迟没有音讯,这该如何是好啊!” 李林被尚明鸿的一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攻城面临着会中敌人的计,而不攻城又面临自己的粮草耗不起,而宋国的援军又迟迟了无音讯,这让他是无比的犯难。 这时,尚明鸿却说道:“小王爷不要太过苦恼,明鸿正有一计,一来可以探出历城城防的虚实,二来又可轻松拿下历城。历城一旦拿下,咱们进可屠戮中原,退可夺下渝州粮仓,解决粮草不足的问题。” 李林一听,甚是喜悦,急忙问道:“军师有何良策,快快道来啊!” 尚明鸿看了看四周的列位将领,又给李林使了个眼色。 李林立马便明白了过来,于是对众将领说道:“我和军师有要事相商,你们都下去等待军令吧!” 众将一起拱手领命,并各自躬身退出了帅帐。 尚明鸿见众将士离去后,又探出身子看了看帐外的情况,确定只有两位站岗的心腹以后,才又回到了帅帐中。 他回到帅帐后,心里还是很不踏实,于是又探出身子对帐外的士兵道:“你们把眼睛给我放亮一点,若有人接近帅帐,立马给我通报。” 两名士兵齐声回道:“是,军师。” 尚明鸿这才放心的回到了营寨内,然后缓缓走到李林的近前,附身贴耳的说着什么。 李林听完以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并不住赞扬道:“好计好计,我立刻调兵遣将,依计行事。” …… 日头更甚,历城的守城官兵热得是苦不堪言,无奈还是只能站在城头上眺望敌军。 他们几日以来,都是这样干巴巴的望着唐军,眼看着唐军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还是得这样傻傻地望着。 历城本来就属中原偏南的地界,因此夏日天气格外的炎热,甚至就能鸡蛋埋在土里都能闷熟。 可见在这样的天气下站岗的士兵是有多么的煎熬了,尤其是还要这样傻啦吧唧的盯着敌军,看着敌军也这样望着他们,就这样像两个傻子一般。 然而他们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都快被晒得要中暑了的时候,突然城外的敌军开始动了起来,而且还是大规模的移动,似乎是在排兵布阵,要对历城发起攻击了一般。 守城官兵不敢懈怠,立刻敲响了有敌入侵的警钟。 城下营帐中的官兵们听到警钟敲响以后,迅速开始集结起来。 而专门挑选了距离城南最近一家客栈征用为临时指挥处的狄青山听到警钟后,立刻快马扬鞭到了城下。 狄青山虽然是在第一时间到达的城下,可是城楼上的官兵已经集结完毕了。 狄青山见军情紧急,也不再下马登梯上楼了,直接双腿一蹬马蹬,腾空飞上了城头。 狄青山直接飞到了城头的护栏上,将摘星宝刀往地上一蹙,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与此同时,几名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似正在往城头上而来。 狄青山还未来得及看清敌军的情况,思绪就被这身后的号子声吸引了过去。 他正纳闷士兵们会抬什么笨重的东西,居然需要用喊号子的方法时,眼帘里便已看到一人坐在滑杆上被抬到了城楼上。 狄青山开始并未看清被抬上来的是何人,可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杨然的身上。 果然,这个人被抬到他的面前时,他才看清这个人真的就是杨然。 虽然他已经猜到会是杨然了,可还是非常的惊讶,并不解地问道:“王爷,你伤才刚刚好转一点,怎么到这里来啦?” 杨然道:“将士们在前方迎敌,我身为主帅,怎么可以在府邸里躺着呢!” 狄青山眉头蹙起,略带苦涩地说道:“可是城头上烈日高照,气温非常的高,我担心你的伤势会发炎啊!” 杨然道:“青山多虑了,现在不是顾及个人安危的时候,咱们还是先看看敌军布阵情况吧!” 狄青山听杨然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城楼好一段时间了,居然还未看清楚敌人的情况。 狄青山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城外的唐军身上。 此刻城外的敌军还在变幻着阵型,已经由之前把历城围得水泄不通,变为了零零散散的方阵。 每个方阵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变大,变大的间隙已经足以让历城的人突围出去了。 当然随着方阵间的距离变大,两两方阵之间也开始相融在了一起,每个方阵的规模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倍。 狄青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喜悦道:“王爷,敌军好像在布阵攻城,打算从四个方向进攻,由于这样大规模的进攻需要的人手太多,他们的阵型间好像出现了间隙,正是咱们突围而出的好机会啊!” 杨然听完狄青山分析的战况,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急忙命令士兵将滑杆举了起来,他坐在滑杆上这才得以看清战场上的形势。 杨然只是瞧了片刻,便坚定地说道:“这是唐军的假象,要是咱们出城突围,可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狄青山看着战场上尘土飞杨,敌军气势汹汹,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半点也不像诱敌的样子,因此他有些困惑地问道:“卑职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虚假的地方呢?” 杨然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说道:“你看那片草丛,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狄青山顺着杨然手指的方向望去,真的看到那片草丛似在微微颤动,好像草丛中设有伏兵一般。 狄青山惊愕道:“哎呀!幸好王爷看到他们的伏兵了,要不然咱们出城去,肯定会被伏兵围困在阵中的。” (本章完) 第377章 斗计斗谋(4) 狄青山为自己没有贸然出城而庆幸,而杨然却是眉梢紧锁,一副很是烦恼的模样望着战场上。 狄青山见杨然这样一副苦恼的模样,有些不忍打扰他,却又实在忍不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王爷,既然敌军是在诱惑咱们出城,只要咱们不作理会不就完了,王爷为何还如此苦恼呢?” “唉!”杨然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敌人只是诱敌那么简单,也就不会整得那么大动干戈了。” 狄青山听完心中一震,疑惑道:“啊!难道李林老贼还有什么算计在里头吗?不应该,李林一直以来不是都在跟着咱们学如何用兵,如何使计,应该不可能使得出什么计中计来才对的啊!” 杨然道:“这说明此次李林军中一定有一位不简单的谋士,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啊!” 狄青山道:“王爷,莫不是咱们虚张声势的空城计被他们识破,现在他们开始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了吧?” 杨然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昏迷几天不见,青山有所长进了啊!居然还能看出敌人是要试探性的攻击了。” 狄青山咧着嘴,笑道:“他们诱敌不成,摆出这个架势,肯定是要进攻咱们呗!他们肯定以为咱们识破了他们在诱敌,不会理会他们摆开的阵型,然后再趁着我军不屑一顾的时候,趁机攻下咱们的城防。” 狄青山把战局分析得有板有眼的,就好像敌人准备如何用兵,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可是杨然却摇了摇头,带着惋惜的口吻说道:“青山看来还是离将帅之才差些磨练,对于瞬息万变的战场,还是显得太自负了。” 狄青山觉得自己分析得有根有据,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啊!可是他就闹不明白了,杨然为何不赞扬他,反而说他太过自负呢! 狄青山忍不住问道:“王爷,卑职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杨然直言不讳道:“你的话是没错,只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岂能如此这般决绝。昔年,圣上占着我大隋兵精将广,贸然对宋国发起进攻,当时战局几乎是以一边倒的趋势偏向我军,结果谁又料到宋国的节节败退,只是在将我们引诱到宋国腹地,最后在我军长途跋涉疲劳不堪的情况下,截断了我军的后路,让数十万大军乱了阵脚,宋军再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一举便将我军击溃,造成数十万将士客死他乡,差点就连圣上也没能逃回大隋。” 狄青山道:“王爷为何突然提及皇上惨败宋军谋士太史奇的事啊?莫非你是怀疑此次唐军的谋士就是此人吗?” 杨然摇了摇头,说道:“唐军的谋士是谁,本王尚且不知,不过我拿此事举例,只是想要告诉你,山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只为眼前看到的一片天,就认为那是天下了。说直白一点,你刚刚看到的情况只是战局的冰山一角,不要太过的自信,否则圣上惨败宋军的事,就会在你身上重演。” 狄青山恍然大悟道:“原来王爷是这个意思啊!可是放眼天下,因为自负而造成惨败的事比比皆是,为何王爷要单单拿圣上的事来举例,这样恐怕传到皇上耳中,要招来许多是非啊!” 杨然道:“我不怕招来什么是非,只怕你会步圣上的后尘,要是当初皇上肯听我的建议,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吞并宋国,何来那一场死伤惨重的大败,又何至于让隋国这么多年一直饱受战火的煎熬啊!” 狄青山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啊!要是隋国精锐不在那一场大战中损失殆尽,以我大隋现在的实力,谁还敢来进犯,也不至于遭受这等围城之灾了。末将一定谨记这个惨痛的教训,戒骄戒躁。” 杨然借此一事教导爱将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也不再继续把话题扯远,转回了之前谈论的话题,说道:“青山,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除了看出敌军有要攻城的举动外,还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呢?” “端倪?”狄青山嘴里疑惑着,手也在挠自己脑袋,只恨自己脑瓜不够灵光,怎么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杨然看狄青山这副模样,也明白他尽心了,于是这才跟他分析起来:“你看我方才指你的那片草丛,是不是还在颤动啊?” 狄青山看了看那片草丛,的确还在颤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而已,不过仔细去看,还是不难看出来的。 狄青山确定草丛仍在颤动后,便对杨然点了点头。 杨然这才继续说道:“假如唐军想在草丛中埋伏人马,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掩旗息鼓,而不是这样故意在其中抖动,你说对不对?” 狄青山道:“没错,听王爷这样一说,看来草丛中的不是伏兵,可那又是什么呢?莫非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作祟,故意制造有伏兵的样子,惊吓咱们吗?” 狄青山说完,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要是有什么东西敢在唐军那么大的阵势面前,还在草丛中呆着,那不是缺心眼吗? 因此狄青山又补充道:“应该不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作怪,哎呀!末将愚钝,实在想不出草丛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抖动起来了。” 杨然本来就没指望狄青山会想出什么问题来,所以他直接说道:“那草丛中的确是有东西在作怪,只不过那东西是唐军故意放在其中误导咱们的。” 狄青山觉得最不可能的结果就是草丛中有东西在作怪,而杨然偏偏却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而且还说得那么肯定,这让狄青山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结论。 狄青山质疑道:“唐军为什么要在草丛中作怪啊?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杨然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招叫作金蝉脱壳,乃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只是对方谋略过人,在这场布兵之中,不止运用了一计,因此不易被咱们看出。” (本章完) 第378章 斗计斗谋(5) 狄青山听杨然这样一说,似有所顿悟,不禁再看了看那片仍在颤动的草丛,仔细观察之后,这才发现那草丛颤动得确实有些异样。 如果说草丛是在人不经意间带动的,那没有理由一大片都有人在动啊! 而如果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抖动,那又有什么作用呢? 尽管杨然已经说这是金蝉脱壳的计策了,可是狄青山却仍然想不通对方是如何使的脱壳之计,使用此计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狄青山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王爷,金蝉脱壳的计策不是用于撤退之时,给敌军制造假象的吗?难道唐军的主力已经撤退了,只是留下一小股军队,摆出假意攻城的态势吗?” 杨然反问道:“你觉得唐军占据优势,会那么轻易就被咱们摆下的空城计吓退吗?” 狄青山双肩一耸,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说道:“那末将实在想不明白,唐军用这金蝉脱壳,到底有何作用了。” 杨然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单单用这金蝉脱壳的计策,确实只能用于撤退之上,可是几计并用,那效果就不简单了。” 狄青山恍然大悟道:“王爷的意思是对方使用的是连环计吗?” 杨然反问道:“何为连环计?” 狄青山诧异道:“王爷难道还不知道连环计吗?连环计就是几计并用,环环相扣啊!” 杨然否定道:“非也,我就知道你会误读连环计的真谛,所以才故意如此问你的。” 狄青山不明白自己怎么又理解错了,虽然他不懂三十六计如何使用,可是这连环计光是从字面上去理解,便不难看出其中的本意了,怎么可能连这个都弄错了呢! 因此狄青山带着完全无法接受的口吻,问道:“连环计不是如此,那什么才算连环计啊?” 杨然道:“连环计并非几计共用,只要连续不断的对敌人制造压力,让其在连续不断的压力下一败涂地,这才是所谓的连环计也!” 狄青山道:“什么意思啊?王爷可不可以说得通俗一点,末将没有读过什么书,完全听不明白。” 杨然时常都会在战前教狄青山一些兵法韬略,因此对于狄青山的不耻下问,他向来都是很有耐心的解释,哪怕军情如现在这般吃紧,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胜败乃兵家常事,能够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培养自己的爱将,哪怕败了也是值得的。 因此杨然细心对狄青山说道:“连环计中的连,乃是连续之意,环的确是环环相扣的意思,不过再结合'连续'二字,那环的意思就应该是代表不断了,也就是说连环计代表连续不断对敌人造成削弱的计策。” 狄青山挠了挠头,还是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问道:“末将实在听不明白这些理论上的东西,不如王爷还是用以往的经典战例给我举实说明一下吧!” 杨然见狄青山悟性那么差,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他来着重培养,到底是为了他好,还是害了他啊! 狄青山见杨然似在思索,生怕打扰到了他,因此很是小心地问道:“王爷,是不是以往的战例中没有人用到过连环计啊?如果没有就算了,我知道唐军使用的不是连环计就行啦!” 杨然道:“不,连环计在战场上非常实用,因此屡见不鲜。比如几十年前靠山王称帝以后,带领大军兵围皇城,当时靠山王的兵马数量比皇城守军多了十倍以上,可皇城内有位谋士便是运用了连环计,使得杀进皇城的人死伤大半,若不是靠山王的人马实在太多,恐怕我朝也不会易主了。” 狄青山一脸惊愕,说道:“啊!那一场大战就是使用的连环计吗?” 杨然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当时皇城守军先是坚守死战,消耗了攻城军马的大量体力,接着靠山王的人马杀进城内以后,四面又燃起了大火,烧死烧伤无数,进一步消弱了攻城方的实力,最后伏兵从四面八方杀出,再一次对攻城方的人马造成伤害,循序渐进,连续不断,这便是典型的连环计。” 狄青山道:“原来这就是连环计啊!我算是弄明白了,那当年圣上与唐军在万寿山决战,圣上收买唐军谋士冯谋权,让其建议唐军在山林之中扎营,并让营寨之间相互连接,以致于圣上一把火便烧了十万唐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胜了那场大战,也应该用的是连环计吧!” 杨然欣慰道:“没错,青山已经会举一反三了,那一场大战圣上先是跟唐军正面交锋,削弱了对方的实力,接着才用金钱诱惑其谋士,巧借火攻再次削弱对方实力,最后再清理残余兵马,完全击溃敌军,这就是近年以来,最典型的一场有关连环计的战役,不过这里面不完全是连环计,还掺杂了离间计与美人计。” “啊!”狄青山再一次吃惊了,他只是看到了这场战役中的连环计,却并未发现还有什么别的计谋啊! 杨然大概是知道狄青山看不出来,于是便给他解释:“离间计应该比较容易看出,圣上派人对唐军的谋士投其所好,让其临阵倒戈,离间了主将与谋士,此乃离间计也!” 狄青山不解道:“那美人计又是怎么回事啊?据我所知,这场战役是在万寿山的深山腹地中偶然遭遇之后,才临时爆发的一场大战,压根没有任何女性涉及这场战役,又怎么会冒出一个美人计来呀?” 杨然道:“我就知道你会误解美人计,所以才把它单独放到最后面来说。其实所谓的美人计,并非一定要有美人,比如用金钱、珠宝、古玩、名器,只要投其所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便是所谓的美人计了。” 狄青山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所理解的三十六计到底有多少是理解错误的了。 杨然见狄青山算是弄明白连环计,也就不再深入去说三十六计了,若要是把三十六计全部讲完,那还不讲到敌人破城而入啊! (本章完) 第379章 斗计斗谋(6) 杨然不再继续深入话题去谈,转而回到现在战局的话题上。 杨然道:“青山,你能否看出唐军用这金蝉脱壳是什么目的啊?” 狄青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末将连对方用的是什么计策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啊!” 杨然尴尬地笑道:“也是!敌人此次用的计策十分高明,若不是细心观察,我恐怕也得中计。” 狄青山一听,居然还有人用的计策可以骗过自家王爷,当即便来了兴趣,立刻问道:“王爷,快给末将说说,对方用这金蝉脱壳之计,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杨然道:“这是唐军为了让接下来的声东击西之计,能够更加的顺利,所以才故意用这金蝉脱壳迷惑咱们。” 杨然本来以为自己这样说,狄青山肯定理解不了,正想再补充一些,狄青山却开口道了出来:“遭了,敌人的主力一定是转移到其它方向去攻城了,咱们快把兵力调过去支援啊!” 杨然面对狄青山的如此着急,反而显得泰然自若,就好像对于这一战胸有成竹一般。 杨然冲着狄青山微微一笑以后,才徐徐说道:“青山,戒骄戒躁啊!本王既然早已看出对方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便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狄青山看见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急得更是团团转了,焦急地说道:“王爷,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说有什么计策应对他们啊?” 杨然指着城下正在列阵的唐军,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狄青山追问道:“什么将计就计啊?” 杨然看了看左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帅帐,再说也不迟。” “可是……”狄青山看着兵临城下的唐军,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顾虑那些耳目的时候了,应该速速决断才是。 然而杨然看出了狄青山欲言又止的意思,却还是坚持道:“咱们先回帅帐计议,不会贻误战机的。” 狄青山无奈,只能命令手下赶紧把杨然抬下城去,他则一直尾随在滑杆后面,不断叮嘱手下小心一点。 当然即便狄青山不作嘱咐,他们也不敢马虎,谁让滑杆上坐着的是隋国千万子民的希望,要是把他摔出个问题来了,不知道要有多少同胞颠沛流离。 他们从未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如此重过,重得他们都快扛不起了,可是又不得不扛起来,并且还得扛起来走快一点,因为他们也知道唐军就在城下了,要是走慢了,贻误战机一样也是把亲人同胞置身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四位轿夫不得不再用喊号子的方法,减缓心里的压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想滑杆上坐着的是什么人。 滑杆被抬到城下后,狄青山立刻命令士兵将距离城门最近的一户人家赶走,征用他们的屋子做临时的指挥所。 而杨然却喝止了狄青山的这种做法,这可把狄青山急火了,捶胸顿足道:“王爷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不要扰民的军纪放在首位,咱们可要面临国破家亡的厄运啦!” 杨然却很淡定地说道:“青山,我知道你在城南方向已经强征暴敛了一处客栈作为指挥处了,咱们就赶紧去那个地方,不要再犯同样的军纪第二次了,否则本王可不管什么非常时期,铁规得按铁律办。” 狄青山只能长叹一口气,命令轿夫赶紧把王爷朝客栈抬起。 四位轿夫刚刚在抬那一段台阶时,便已经觉得很有压力了,如今还要他们抬到客栈去,而且还得快速抬去,当即便有两名轿夫冒出了冷汗。 其中一位年轻一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轿夫,因为顶不住这个压力,吓得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并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将军,小的实在是抬不动了,您还是叫别人来吧!” 狄青山本来心中就有一肚子的火没处宣泄,如今听了这轿夫的话,火一下子就克制不住了,大声喝斥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找死啊?才抬了多少的路就说抬不动了,我看你这轿夫真是白做了,留着一双不走路的腿有什么用,还是让本将军给你剁了得啦!” 轿夫一听,急忙跪倒在了杨然的脚下,恳求道:“王爷救命啊!小的家中还有七十岁老母,三岁大的孩子,要是我瘸了,一家人都得跟着我饿死街头啦!” 狄青山本来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这位轿夫,好让其老实一点,不曾想这个轿夫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告状。 他平日里就是最讨厌这种告刁状的小人了,若不是有人在背后告他家王爷的刁状,那他和王爷何至于在边疆一呆就是十数年,想要看看家中的妻儿,都得乔装打扮成商旅,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衣锦还乡啊! 因此他本不想刀劈这位轿夫的,一听他是这种告状的小人,立马便拔出了手中的摘心刀,正要举刀朝着轿夫劈去。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然伸手挡在了轿夫的头上,讥讽道:“好啊!长本事了是吧?敢在本王面前公然行凶了是吧?既然如此有本事,一刀朝着本王劈来啊!只要劈死了本王,就没人敢在管束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啦!尽管来吧!” 狄青山的摘心刀高高举着,他哪里敢劈自家的王爷啊,就连当着王爷劈人,那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讨厌这种打小报告的人了,没有这种人,他何至于要偷偷摸摸的回家去见亲人。 “王爷,卑职不敢造次,刚刚都是末将在情急之下,被冲昏了头,所以才鲁莽做出这个举动来,还请王爷赎罪啊!” 其实杨然明白狄青山的性格,他的确是一个性情中人,要是让他乱杀无辜,他肯定也做不到,哪怕做到了,也会在内心深处饱受煎熬与自责的。 杨然让狄青山赶紧放下武器,再转而去对轿夫好言相劝道:“刚刚我的副将做事确实有些鲁莽,不过你这种临时撂挑子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既然大家都有错在里头,本王也不再追究这事了,你们也别认为本王是在偏瘫我的副将,现在本王就让他来代替这位小兄弟抬轿,也算是惩罚他啦!你们觉得本王这样处理,还算公道吗?” 其中三名老实巴交的轿夫,只敢点头应允,不敢也不会说话回答杨然。 只有一位看起来就非常老练的轿夫,开口说道:“久闻王爷处事向来公正严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小的非常同意这种处罚,王爷英明!” (本章完) 第380章 斗计斗谋(7) 杨然听那轿夫说话不急不缓,吐息纳气也是很有规律,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位轿夫的身上。 杨然见此人中等身高,年纪在四十出头的样子,身穿粗布麻衣,头裹蓝色头巾,宽坦的圆脸上留着一片络腮胡子。 他之前一心只放在了观察战局上,根本没有想过身边的几名普通轿夫还有端倪,这样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位大胡子的轿夫,确实不像一般人。 杨然问道:“阁下谈吐不凡,想来以前一定也是一位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为何屈尊在历城做名轿夫呢?” 轿夫憨实地笑道:“生逢乱世,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卖力气讨口饭吃了。” 杨然很是客气地回道:“好汉过谦了,不知过去是做什么的啊?” 轿夫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既然王爷认为在下乃是好汉,我怎么也不能说过去的事,驳王爷的面子是吧!” 杨然道:“阁下严重了,我听阁下满口官腔,想必也是在朝做过官的人,莫不是犯了事,被发配到了边疆,永远不能踏足中原了吧?” “都说王爷有一双慧眼,可以辨识一般人无法辨识出来的人或物,没想到那么天方夜谭的传闻,居然是真实的。”轿夫先是对杨然一阵溜须拍马的赞扬,接着才道出自己的身世:“小的曾经的确在朝做过大官,不过并非王爷所说那样,小的并不是因为犯了错才被发配到了边疆,而是因为看淡了朝廷中的尔虞我诈,所以才打算退出朝廷,投身到诸国统帅麾下做名战将,岂料辗转诸国,只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最后只好凭着一身蛮力,做个普通百姓讨生活啦!” 轿夫把他的经历一说,杨然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说道:“阁下既然有意入军,不如来本王帐下如何?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既然王爷正是用人之际,那小的必当竭尽所能,替王爷分忧解难。”轿夫倒也奇怪,不作任何的推辞,很爽快就答应了杨然。 更奇怪的还是杨然,面对轿夫如此爽快的答应,居然一点也不怀疑,立马便给他了一个小将的职位。 反倒是粗心大意的狄青山提出了质疑:“王爷,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咱们怎么可以随意任用一名来历不明的人呢?” 杨然悄悄给狄青山使了个眼色,说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位好汉既然跟咱们一样被困在城中,足以说明他不是唐军派来的卧底,咱们放着这样的人才怎么不用呢?” 狄青山看出了杨然递眼色的意思,平常他们之间就没有这样少递过眼色。 狄青山立刻附和道:“王爷说的极是,都是末将太过生性多疑了,一看这位好汉就是怀才不遇的人,加入咱们铁血军,一定可以立下赫赫战功,他日平步青云时,可别忘了王爷的知遇之恩啊!” 杨然真没想到狄青山趋炎附势的本事居然变得那么厉害了,并且这次的演技也比上一次在酒楼里骗董得多的时候精进了不少。 轿夫憨实地笑了笑,说道:“小的岂敢忘记如此大恩。” 杨然道:“本王也不指望好汉报恩了,帮他们搭一把手把我抬到客栈去就好了。” 轿夫道:“王爷还是直接叫我名字阎若象吧,叫我好汉真是太过惭愧了,而且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差遣,用帮这个字就显得有些折煞小人了。” 杨然轻轻点了点头,回道:“阎将军既然这样说了,那本王可就不拿你当外人了,赶紧起轿吧!” 狄青山一听起轿,这才想起了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情况迫在眉睫,于是率先把手搭在了滑杆上,催促道:“赶紧给我起轿。” 滑杆很快便被他们抬了起来,并迅速朝着客栈的方向抬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以后,滑杆被抬到了客栈的门口,此刻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只剩许多士兵将客栈团团围着。 狄青山把滑杆放下以后,立刻命令门前站着的几名士兵,让他们赶紧去通知各位将领前来门前待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士兵们不敢怠慢,只留两名士兵负责看门,其它士兵全部都去通知那些负责城防的将领兵头去了。 而刚刚被杨然任命为小将的阎若象自然也得在门前听令了,所以只是其他几位轿夫抬着滑杆离去了。 当然杨然的伤势还不能下地行走,因此是狄青山亲自将他背进的客栈,而且还命令士兵给杨然弄了一床厚厚的被褥铺在椅子上,才放心把杨然放了下去。 杨然也不是矫作之人,开始他极力反对狄青山这样做,觉得这样让手下看到了不好,可是他的身体却不争气,在刚刚去城楼上巡视带来的颠簸以后,他的身体已经明显有些难受了。 因此杨然没能拗得过狄青山,只能躺在被褥上休息,精神这才恢复了过来。 狄青山见杨然气色缓和了过来,这才问道:“王爷,现在四下已经没有别人了,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如何将计就计吧!不让一会儿敌人真的要破城而入了,到那时候再去部署,可就晚啦!” 可是杨然还是显得非常淡定,丝毫也没有着急的样子,不疾不徐地说道:“正所谓将计就计,那便是以对方的计策去攻击对方,也就是说如今唐军摆出那么多的谋略,可最终使用的还是声东击西之计,那咱们只需要以同样的声东击西之计,便可克制对方,手到擒来。” “王爷啊!你就别说那些理论上的东西了,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啦!你还是快点说应该如何声东击西吧!”狄青山显得格外的焦急。 杨然依然还是不急不缓地说道:“敌军要用声东击西之计,必然会等我军中计以后,才会安心发起进攻,所以青山大可不必着急。” “哦,原来敌军是在等我们上当以后才会发动攻城啊!难怪敌军只是击鼓呐喊,排兵布阵,根本没有任何攻城的举动呢!”狄青山听杨然这样一说,才显得没有那么焦急了。 第381章 斗计斗谋(8) 然而狄青山的情绪才刚刚缓解下来,杨然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不得不悬到了嗓子眼。 杨然道:“虽说敌人在没有确定我们已经中计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发起进攻,不过咱们要是迟迟不做应对,可能他们也会采取试探性的攻城的。” 狄青山紧张地说道:“那王爷还是快点告诉卑职应该如何应对吧!” 杨然摆了摆手,说道:“青山勿急,此计不可有半分差错,否则御敌不成,反而得将历城拱手相让。” 狄青山见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显得更加着急了,催促道:“哎呀,王爷,你就快说应该如何用计吧!你这样让青山不急才怪呢!” 杨然见狄青山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于是也只好不再卖关子了,直言道:“咱们这次计策的成败就取决于刚刚那名被本王任命为小将的阎若象了。” 狄青山不解道:“什么意思啊?咱们的计策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了?再说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杨然解释道:“其实他在冒充轿夫把我抬到城楼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他是唐军派来的探子了,我与你在城头上的那一番谈话根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啊!”狄青山听杨然这样说,显得很是惊讶,并问道:“王爷,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唐国探子来的啊?为什么卑职什么也看不出来呢?” 杨然解析道:“他走路的步伐沉而稳重,吐息纳气的规律低而缓慢,足以看出他是武功不弱之人,而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突然在我身边出现一个高手轿夫,除了会是唐军派来的探子,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狄青山听杨然判定对方是探子的理由居然这样牵强,当即便反驳道:“要是他真的是厌倦了朝廷勾心斗角的大人物呢?” 杨然道:“青山,记住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假设,一些看似偶然的事情,其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或秘密。” 狄青山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杨然那么草率的定论,坚持道:“王爷,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觉得无凭无据就如此盖棺定论,甚至还把咱们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呀?” 杨然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个能够说服得了狄青山的理由,可是思来想去,杨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去说服狄青山了,最后只能说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如果事事都要等咱们找到证据,那局势恐怕早就变了,所以咱们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敢于跨出这一步,才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如果不敢放手一搏,任由机会从指尖溜过,那恐怕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可是……”狄青山听了杨然的一番长篇大论,心中还是有所顾忌,嘴里欲言又止。 杨然见狄青山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只能补充说道:“战场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胜败各占一半的机会,切勿畏首畏尾,否者就真的错过战机了。” 狄青山只能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卑职就姑且接受他就是探子的说法,那接下来呢?” 杨然继续说道:“我们把敌人的探子安插在了身边,下一步自然就该利用这个探子把咱们虚假的消息散步出去啦!” 狄青山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说道:“哦,我明白了,这叫反间计对吧?当初王爷就是利用此计,最后才有了雁荡山大捷的对吗?” 杨然点点头,肯定道:“没错,这正是三十六计中最常见的反间计,利用敌人的探子,反对敌人造成伤害。” 狄青山听了杨然肯定的回答以后,脸上反而露出了茫然,问道:“既然王爷使用的是反间计,为何又说要用声东击西之计呢?” 杨然直言道:“这个反间计就跟唐军使用的金蝉脱壳之计一样,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最终使用的计策还是声东击西。” 狄青山听杨然一说,立马便明白了过来,说道:“哦,原来如此,那王爷继续往下说,咱们第二步又该怎么办了呢?” 杨然徐徐说道:“第二步便非常的关键了,首先咱们要在城西安排上千人的百姓,给他们全部换上咱们士兵的铠甲,并且将所有的守城器械全部集中在城西,以助他们守住城池。” 狄青山听完,又提出了质疑,他说:“为什么要把守城器械全都集中在西面啊?这样不是把咱们的其他三面留给敌军了吗?而且放着咱们城中的守城官兵不用,却让一帮百姓来守城,这让卑职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啊!” 杨然解释道:“我先解答你的第一个疑惑吧!也就是咱们为什么要把守城器械集中在城西,因为本王认为唐军声东击西之计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攻击咱们的西面,因为西面城头较矮,又距离唐军撤退的路线最近,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他们一定会将其列为重点目标。” “哦,我明白了,他们如今在城南虚张声势,实际上是要把咱们主力吸引到南面来,然后再对咱们的西面发起总攻,这样就可以在伤亡最小的情况下,轻轻松松拿下咱们的历城,真是好高明的计策啊!若不是王爷已然苏醒,恐怕青山定会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狄青山总算是明白杨然为什么要把所有攻城器械全部集中在城西了,不过明白了这个问题,他之前提出的第二个问题就令他更加的费解了。 狄青山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既然王爷已经猜出敌人真实的意图,那又为何要让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百姓去做防御呢?” 杨然道:“现在的局势是敌众我寡,唐军又有多达咱们十几倍有余的兵力,若是咱们也把主力集中在城西与敌军硬碰硬,就算是依靠守城器械,那也是拿鸡蛋跟石头碰,最后只能一败涂地,相反咱们用百姓在西面迷惑唐军,主力则从南面倾巢而出,直捣他们设在城南外的帅帐与粮草和军需物资等等,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让其撤兵回援,既能化解这场围城风波,又能削弱唐军很大的实力,若是侥幸烧了敌军粮草,还能让数万敌军无功而返。” 杨然说得是滔滔不绝,狄青山听得是津津有味,嘴里还不住赞道:“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杨然见狄青山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也不枉费他的一番口舌,这下才严肃了起来,沉声道:“青山既然已经明白本王心意,还不赶紧召集众将堂前听令。” (本章完) 第382章 斗计斗谋(9) 狄青山听明白了杨然的计策,并且对此计甚是认同,因此杨然命他赶紧召集众将前来大堂听令,他丝毫也不敢怠慢,所以转身赶紧朝大门方向走去。 当狄青山走到房门前,正要开门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跨了几步回来,压低声音问道:“王爷,咱们是先单独分配一下各自的任务,然后再叫那个唐军的探子阎若象进来呢?还是直接就一并把他叫进来呢?” 杨然肯定的回答道:“当然是一起叫进来啦!如果咱们单独把他撇在一边,先给其他将军通个气,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反间计就起不到任何效果了。” 狄青山听完杨然的话,捧了捧拳,躬身道:“卑职领命,不过如何诱骗那贼探子上当,还看王爷的了,到时我只能随机应变啦!” 杨然微微点头,说道“嗯,看我脸色说话即可,快去通知他们吧!免得时间拖得太长,让探子起疑。” “是!”狄青山应了一声,赶紧退出了大堂。 不一会儿的功夫,狄青山便领着十几个人进入了屋内。 这些人几乎都是穿着铠甲披着红色战袍的将军,唯独只有一人穿着百姓的素衣,他便是刚刚被杨然任命为小将的阎若象。 原来这些将领在接到狄青山召集他们前来大堂议事的消息以后,便知道此次军情紧急,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客栈之外,早已等候多时了。 所以狄青山打开房门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他们进入了大堂。 这也多亏狄青山到了客栈时,便急着把客栈周围防守的侍卫派出去传信给各位将领,否则一来二去,又要耽误不少的时间在通知诸位将领上面了。 杨然望着堂前的诸位将领,看着他们一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已明白自己这些手下,在历城驻防太长时间了,许多年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战役,早已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见到这种大的场面,心里不禁开始胆怯起来。 正所谓一场战役的成败,除了取决于统帅的谋略与指挥,更关键的还是将士们那一股子摄人的杀气。 杨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一支部队被吓破了胆,那自己就算有再高明的计策,还不是等于拿鸡蛋去碰石头,当年靠山王杨安造反,皇上以数千禁卫军抵挡叛军,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纵然最后皇上用连环计消弱了叛军一大半的兵力,可最后还不是螳臂当车。 杨然不能让四十多年前的悲剧重演,所以他打算先说一些鼓舞战士们士气的话,点燃铁血军骨子里那不怕死的倔劲。 杨然思索了片刻,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将军都是跟随本王南征北战,一刀一枪战到如今的生死兄弟。” “兄弟?”众将领嘴里都在嘀咕着这两个字,并且又都在东张西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会跟他们这些从铁血军里淘汰出来驻防将领称兄道弟。 杨然也知道众人会生出这种困惑,因此立马接过话来说道:“没错,本王一直把你们当作生死兄弟,否则也不会安心把历城交给你们了。也许你们有些人认为驻守历城,就好像是被铁血军抛弃了的孩子,其实恰好相反,历城乃是咱们的老巢,咱们的根基,咱们四万铁血军的家,只有守住了历城,铁血军才能安心为大隋守住定军山这个门户,才能在前方遭遇不利局面后有人接应,可想而知你们的作用有多重要了。” 其中一名将领听得激情高涨,忍不住应声呼喊道:“没错,历城就是咱们的家,家在人在,家破人亡,誓与历城共存亡。” 其他将领虽然有些犹疑,可最后还是哆哆嗦嗦地跟着喊了起来。 屋子一下子响起了混乱且嘈杂的喊声,这让本来就有伤的杨然听着很不舒服,既忍不住抬手示意众人少稍安勿躁。 可是将士们的情绪被杨然的那一番话激发了出来,越喊越是起劲,越喊越是激动,就连最开始那些随波逐流,跟着喊喊口号敷衍杨然的人,也在这种气氛下开始有些无法自控了。 一时间屋里的场面变得已经让杨然光是靠抬手的动作,无法压制下来了,可是杨然又实在不愿用喊话的方式去挫将士们的锐气,只好试着想要站起身来招呼众人安静。 杨然尝试了几次想要起身,可是都因身上的那些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以致无法站起身来,最后只能失落的放弃了。 狄青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开始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立马一声断喝:“都给我住嘴,听王爷把话说完。” 狄青山中气十足的断喝声,喝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杨然说刚刚那些话本来就是想要挑起大家杀敌的士气,可是好不容易挑起来的士气,都被狄青山一声断喝弄得烟消云散了,索性还好至少大家的胆怯是看不见了。 既然事已至此,杨然也不好去责怪狄青山的鲁莽,因为这样阵前训斥大将,恐怕会对将士造成负面影响,因此只能就此作罢,言归正题。 杨然徐徐下令道:“阎将军听令,你是本王刚刚提拔上来的小将,现在正是考验你能耐的时候了,本王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办,这可关乎咱们能不能守住历城,因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阎若象在听到喊他名字的时候便站了出来,当听到杨然说有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时,他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狐疑,不过嘴上却很平淡地说道:“卑职保证完成任务,不成功便成仁。” 杨然道:“那到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由你负责将城中所有防御器械集中到城西,因为本王料定唐军是在使用声东击西之计,最终目标必定会在西面发起攻击,咱们只要利用城中所有防守器械,便可以逸待劳了。” 阎若象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任务,当听到只是负责搬运器械后,不禁有点小失落,不过嘴上还是得很淡定地说:“卑职领命!” 杨然装出对他不太放心的样子,特地小心提醒道:“阎将军,这些器械关乎咱们整个战局,切记一定不可耽误时间,你现在就去操办此事吧!” 阎若象听杨然让他现在就去操办,显得有些吃惊,诧异道:“啊!末将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如何前去操办此事啊?还请王爷给我一些兵马,任由我来调配。” 第383章 舌战诸将(1) 阎若象给杨然讨要兵马,这对于一个刚刚被提拔为将领,手上无兵无将的人来说,那确实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杨然却一反常态,怒道:“如果有多余的人马供你调遣去搬运防御器械,那这个任务还如何考验你的能耐啊?” 阎若象面对杨然的动怒,眼神中的狐疑反倒消失了,轻声询问:“王爷的意思是让卑职自己在城中组织人手搬运器械吗?” 杨然发怒其实就是想让阎若象觉得命令他去搬运器械,那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若是杨然面对一个接受考验的人居然还云里雾里不知道该如何做都不动怒,那就显得太不自然了,相反则让阎若象开始有些相信了。 杨然道:“没错,就是让你自己去想办法,这才能考验出你的能耐,若你跟不上本王的节奏,那本王就只能让你出局了。” 阎若象有些不太明白,杨然怎么会拿一场战役最关键的一步用来考验他,这未免有些太令人费解了,他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最后只好问了出来,说道:“可是这关乎整个战局,末将考验的成败不重要,可是若末将没能做到,那这场考验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杨然似乎早就知道阎若象有此疑问了,立马回道:“你如果无法组织起来人马,我会立刻让人取而代之,不会耽误战况,你如果能组织起来人马,那就看你们能不能准时完成任务,不耽误咱们的战机了。” “卑职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操办此事。”阎若象说完,真的匆匆忙忙朝着门外走去了。 与此同时,杨然在阎若象还没有走出门的时候,故意说道:“狄将军听令,命你立刻把城内所有兵马集结起来,全部在城西以作防御,其他诸将听令,命你们火速在城中召集乡勇负责城东、城南、城北的防备工作,以虚张声势的方式震慑敌军即可,咱们要在城西跟唐军来场攻防大决战。” 杨然在这样说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阎若象缓缓离去的背影。 这个阎若象真的很有问题,他本来早就在往门外疾步走去了,可是当他听到杨然布置接下来的任务时,脚步却突然放得异常慢了,直到杨然把话说完,他还迟疑了一下才肯跨出门去。 杨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阎若象就是唐军探子的想法,不过他却有些不太清楚,这唐军的探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潜入到历城来的,如果说是过去就以蛰伏在历城,那每一年的人口普查,一定能够将这些不明身份的人找出来啊! 然而还怎么可能会有阎若象这样的探子潜伏在城内呢! 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阎若象是在大军压境以后才混进来的,可是这样一来阎若象的武功一定不弱,所以才能在守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飞檐走壁混进历城。 杨然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不再去关心阎若象了,因为不管阎若象有多厉害,只要他是唐军派进来的探子,那便可以让杨然的计策成功,所以根本不必去在意那些。 这个时候阎若象已经离开了房间,众将也已经领了军令,他们见若有所思的杨然没有说话,心想军情紧急,难道是让他们自己赶快去着手办理刚刚分配下来的任务,因此有人率先朝着门外退去。 而其他将军也都不敢贻误战机,赶紧随着那人步伐,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外退去。 正在此刻,杨然突然喊道:“诸位将军且慢,本王觉得这样布兵略有不妥,都回来且听本王重新分配。” 屋内顿时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有的对杨然要重新分配任务表示惊讶,因为他们跟随杨然南征北战许多年了,从来还没见到过杨然临阵变卦的情况。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在议论杨然是不是没有把握对付唐军了,所以才会这样出尔反尔,临时改变部署的。 狄青山见场面又混乱了起来,忍不住喝道:“大家都给老子安静,七嘴八舌当这里是市集吗?” 这些将领被狄青山突然的一声大喝,吓得魂都差点丢了,嘴赶紧闭得严严实实起来。 狄青山见大家安静以后,才压低了声音,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对杨然说道:“王爷,请您重新分配任务吧!我等誓死而战,绝不给唐军让出半寸土地,请您放心吧!” 杨然很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最欣赏狄青山的一点就是这一股子不仅可以震慑敌军,同时还能震得住手下的魄力,也正是因为杨然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极力培养狄青山来做接班人的。 当然杨然也没想到狄青山除了那一点魄力以外,智谋上面实在是太过愚钝了,以至于培养多年还是没有太大的长进。 杨然继续说道:“诸位将军尽管放心,本王要是没有把握对付唐军,也绝不可能拉着诸位赴死,一会儿本王重新部署完了以后,若有人对本王这样的安排不太满意的,尽可选择退出我军,本王绝不阻挠,不过选择了留下来的人,本王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有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主将脱逃,副将可杀之而取代主将,副将脱逃,偏将可杀之而取代,以此类推。” 杨然把临时制定的军规说完后,屋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们觉得这样的军规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他们怎么敢去杀杨然,又怎么敢去杀狄青山,更何况狄青山和杨然也压根不会临阵脱逃啊! 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敌不过唐军的情况下为了自保而选择退缩,那下面的士兵还不借此机会,取而代之啊! 当然他们最怕的还不是这样,他们更怕自己的下属趁着战斗场面的混乱,无中生有的给他们加上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再杀之而取代。 毕竟在权势面前,谁也抵不住诱惑,更何况那些下属平日里都没有少受他们呼来喝去的窝囊气。 所以屋内的诸位将领在心底里都对杨然定下的这条军规有所不满,可是谁也不愿去当这只出头鸟,故而大家都只是保持着沉默,既不同意杨然的军规,也不去得罪他们的王爷。 (本章完) 第384章 舌战诸将(2) 诸位将领以为保持沉默就能让杨然收回这样的军规了,可是沉默根本没有作用。 狄青山见他们都不吭声,喝斥道:“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了?到底有没有听到王爷刚刚说过的话啊?” “听到了,听到了。”众将领见到狄青山就跟老鼠见着了猫一样,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言,还是只能趋炎附势。 杨然见场中众将都无异议,这才接着说道:“现在我就给大家分配任务,若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首先由狄将军担任此战主帅,统领历城剩余的所有兵马,再则徐腾仍为督军偏将,辅助主将统帅大军,若主将不肯听取意见,或是独断专行,甚至有故意幽禁督军的举动时,特赐你金剑一柄,可予先斩后奏。” 狄青山与之前被盛光毅幽禁过两次的督军偏将徐腾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拱手领命。 杨然接着说道:“张、凡、史、刘,四位将军负责紧急招募乡勇,穿上咱们士兵的铠甲,伪装成守城官兵镇守西门,不可让敌军越过西门半步,拼死也得跟本王坚持到黄昏以后。” 两边站立着的众将之中,立刻有四人跨了出来,应声道:“卑职领命!” 这四位将军领命以后,迅速退回了本来的队列之中。 这张、凡、史、刘四位将军都是杨然的心腹爱将,所以杨然才率先给他们分配的任务,而且还是分配的那么艰巨的任务,因为他料定他们不会抗命退缩。 而这四位将军也不辜负杨然的信任,在不知道杨然到底有何打算的情况下,依然毫无怨言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杨然见四位将军答应得比狄青山和徐腾还干脆,甚是欣慰,果断下达了接下来的部署。 杨然道:“傅、朱、王、马、黎、周六位将军分别负责招募乡勇防守北门与东门,不得有误。” 然而这一次杨然的命令下达以后,两边立着的诸位将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都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杨然见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又说道:“怎么?都没听清楚本王刚刚说的话吗?还是有什么异议不方便表达出来?” 众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狄青山在下面又有一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正要爆发出来,杨然似乎看出来了狄青山的情绪,担心他以这种方式只会暂时震住他们,很容易迫使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因此杨然抢在狄青山开口前,率先说道:“傅将军,你是历城人,这里有你的家园与族人,你难道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你身边的亲人,以及那个只属于你的一亩三分地吗?” 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愿意!” 杨然冲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又退回了队列中去。 杨然对自己的手下多少都有一些了解,他清楚这六位将军中傅将军本来是可以在前线杀敌立功的,可是为了能够照顾家人,所以才主动申请调回历城任职,断送了立功升职,一片锦绣前程的。 所以傅将军这种人最容易被家人方面的情感所羁绊,只要晓之以理便可说服,因此杨然率先拿他问话。 傅将军退回了队列以后,杨然继续说道:“朱将军,你家三代为将,驰骋疆场几十年,抗唐军伐大宋,何曾退缩过半步,哆嗦过一下,可谓是满门忠烈,世代将才,如今正是你大展雄威,扬名立万的时候,你难道不愿意吗?” 一位年轻小将站了出来,大声吼道:“末将愿意!” 杨然又如法炮制,用这几位将军的软肋,一一说服了他们。 然而就在杨然认为一切安排都以妥当,可以静待时机的时候,六位将军中姓马的将领突然站出来,质疑道:“王爷,卑职愚钝,方才都听到你说将所有的防守器械运往西门去了,那咱们还去防守北门和东门做什么呢?再说了,咱们也没有防守器械,仅凭一些乡勇,如何挡得住一直享有唐军铁血雄狮的李林大军啊?” 杨然也没料到还要在这些问题上耽搁时间,可是既然有人已经提出质疑了,他也只好耐心给对方解答。 杨然说道:“本王料定这两个方向不会有大量的敌军,所以才让你们象征性的防守一下,而着重防守的区域还是在西门,所以才把所有器械都调集了过去。” 马将军道:“王爷的意思是唐军主力会从西门突破,而北门和东西也有可能出现小股部队对吧?” 杨然爽快地回答道:“没错,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马将军沉声道:“那咱们仅凭乡勇,完全没有防守器械,这不是螳臂挡车吗?” 马将军的这话一出,屋内又响起了七嘴八舌八舌的议论声。 狄青山终于按耐不住他的脾气了,他平日里就最看不起这种婆婆妈妈,贪生怕死的人,尤其是这种人还是他的下属。 狄青山加大声音说道:“行了,都给我把嘴闭上,既然王爷这样安排了,咱们就算是用石头去砸,也要给我把城池守住了。” 马将军本来也比较害怕狄青山,可是既然他已站出来为大家出头,表露他们的心声了,反正是豁出去了,那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畏惧狄青山了。 因此马将军直言不讳地说道:“狄将军你这话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咱们是可以为大隋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我们不希望死得那么没有价值。” “你要再这样哆哆嗦嗦跟个娘们似的,我就当你是在故意耽误战机,把你视作敌细给一刀劈了。”狄青山说着还将手中的刀晃了晃,以示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强权之下必有反抗,有的也许不是立马反抗,还有的或许只是偷偷的在背后反抗,总之杨然最不愿意用的治军方法就是强迫,他总想以德服人,所以手里才有了一支对他心服口服的铁血军。 不过这样凡事都以德服人也有其弊端,那就是手底下的人对他没有那么畏惧,事无巨细都会有人直言不讳的指出来,今日大堂中的事就是一个例子。 第385章 舌战诸将(3) 狄青山这种想要用强权压制手下的做法,杨然反正是不太提倡的,可是特殊情况下,他的身边也需要有这样一位助手与他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才能做到软硬兼施。 因此杨然没有指责狄青山,而是唱起了白脸。 杨然说道:“诸位将军放心,本王既然如此部署,就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去开玩笑,再说了你们要是没有能力挡住唐军,那东门和北门一旦沦陷,一城百姓不就跟着遭殃了吗?你觉得本王是那种拿部将与百姓生命当作儿戏的人吗?” 杨然的这一番话说得马将军哑口无言,同时也让其他将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王爷太不信任了呢? 狄青山见杨然的话有了效果,气焰瞬间也消失了,也用以理服人的方式说道:“这些年,王爷带着咱们南征北战,下达过多少让人琢磨不透的命令,又下达过多少让咱们铤而走险的命令,可咱们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正所谓用兵之法,在于出其不意,若王爷的安排也是咱们可以揣测出来的,那才不能真正起到对付唐军的作用,行了行了,大家都按王爷的吩咐去办,做好咱们臣子的本分吧!” 狄青山的话音刚落,马将军是无言以对了,可是周将军又站了出来,说道:“末将也有一事不明,咱们负责守住东西北三门,那南门又有谁来把守呢?” 周将军也紧跟着问道:“没错,莫不是让城中所有的守军去防守南门吧?” 王将军也跟着起哄,说道:“应该是这样的,不然王爷为何单单没有下达守军的指令呢!” 黎将军更是直接质疑道:“王爷,你该不会是想让咱们在东西北三面吸引敌军,然后让狄将军从南门带着你突围而去吧?” 狄青山开始听到周、王两位将军婆婆妈妈的话,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更是听到黎将军直言不讳的质疑,顿时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喝道:“放肆,王爷是那样的人吗?枉你们还做了王爷那么多年的部将,跟随着他南征北战,居然如此不信任……” 然而狄青山的话还未说完,杨然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人非草木,岂会没有自己的思想呢!狄将军也别责怪他们了,自古以来弃车保帅者不可胜数,这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质疑了。” 杨然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看来他越是想要掩饰内心的情绪,越是掩饰不住。 毕竟他在铁血军中发号施令,还从未遇到过有人公然质疑过他,虽然这几位将领早已离开铁血军,可还是令杨然为此有些寒心。 狄青山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可不像杨然那么心胸开阔,再说对方要是质疑他,他兴许还能忍受,可是有人要是质疑他最崇敬的王爷,那他实难忍受。 狄青山略带苦涩的说道:“王爷,他们可是质疑你的命令,这可是对您的大不敬啊!” 杨然缓和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说道:“非常时期,没有君臣之别,何来不敬之说,再说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的,本王也不想自己的手下都是一帮只会任人摆布的木偶。” “可是……”狄青山一脸无奈,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杨然见狄青山语塞,只好继续说道:“本王的确是让狄将军从南门突围而出,不过不是就此离去,而是让其直袭敌军帅营,擒贼先擒王。” 众人闻言,皆是无比惊讶之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狄青山去做的任务,居然比他们都要凶险,要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陷在敌阵中,无法逃脱。 那几位质疑杨然如此安排的将军无比羞涩,都为自己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觉得惭愧。 而三代为将,一门将才的朱将军却站了出来,调和道:“行了,大家都别说了,战机稍纵即逝,咱们应该听从王爷的安排,而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不得不亡,尽忠职守本就是咱们军人的本份。” 而这六位将军中最先应承下来出战的傅将军也随即符合道:“没错,咱们食君之禄,就应该忠君之事,保家卫国本就是咱们作武将的职责所在,更何况咱们都是做将领的人,更应该懂得服从是有多么的重要,若是当兵的不听将军的话,做臣子的不听君王的旨意,那将国不成国,家不为家。” 其他几位本来还有疑虑的将军只能跟着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已经有绝大多数人赞同杨然的这个计谋了,那他们也只好随波逐流啦! 这一场战前的小风波算是被杨然一番言语给化解了。 各位将领分别领命离开了客栈,各自去自己居住地的附近招募乡勇去了。 杨然就是看出了他们在历城居住了多年,根深蒂固,已经算得上是历城的地头蛇了,所以才让他们去招募乡勇地域唐军。 最后杨然把狄青山单独留了下来,又给他交代了一些突围出去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直袭唐军帅营的方法。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过后,狄青山也离开了客栈,按照杨然的吩咐前去整顿兵马去了。 杨然看着狄青山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一场斗智斗谋的大战,不知道何来的东风,不过光是凭借杨然安排的声东击西,真的能够以十数倍的弱势情况战胜唐军吗?看起来应该还缺少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兴许就是杨然口中所自语的东风吧! …… 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历城西门之外的唐军越聚越多,阵型也在不禁意间越拉越大,就好像一个小池子的水正在被外来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注入一般。 当然小池子随着水的不断注入,渐渐变成了大池塘,同样的道理,那唐军的阵型也随着人数的剧增,变得磅礴大气起来。 此刻还有许许多多的唐军正在朝着阵型里面聚集,甚至连登云梯与井盖等攻城器械都已架了起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第386章 战火纷飞(1) 唐军一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样子,而历城的隋军却还一副毫无防备,异常松懈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城外的唐军已经大致集结完毕,此刻已是鼓声大作,唐军的两员大将黄泽与白成喜也从阵型中打马而出,来到了大阵之前。 黄泽瞥了白成喜一眼,用不屑的口气说道:“真没搞明白小王爷如何想的,居然让我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并肩作战,历城又不是只有西门一道城门,若是非要让我们同为先锋,大可派他去攻其它城门啊!实在不行,老夫也能委曲求全,把西门让给后辈,只要不让一个愣头小子来拖我后腿就行。” 黄泽含沙射影的谩骂,白成喜又不傻,当然能听出来,他当即便回骂道:“老匹夫,有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要在那里拐弯抹角的骂人,枉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咋还不敢……” 黄泽当即打断了白成喜的话,喝道:“骂的就是你这个愣头青,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老夫威震八方时,你还没有断奶呢!” “好呀,我看你是不是皮痒了,要我给你挠挠骚啊?骂来骂去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干一架。”白成喜性子急,受不得半点污言秽语,当下便扬起武器要跟黄泽拼上一个死活。 黄泽虽然也很生气,可是却比白成喜更有理智一些,他说道:“干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老夫可不想因此而贻误了战机,落得个晚节不保。” 白成喜道:“行啊!那咱们就打下历城以后,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输的一方直接放弃此次攻打历城的首功,你敢吗?” 黄泽冷哼一声,喝道:“有何不敢,不过老夫认为没有必要再单独打一场。” 白成喜讥讽道:“怎么?不会是害怕了不敢说吧?” 黄泽道:“小子,不要这样张狂,老夫身经百战,戎马一生,还从未怕过谁,就连怕这个字也没在老夫的生涯中出现过。” 白成喜依然冷言冷语的说道:“那你为何不敢与我单挑?该不会是担心马失前蹄,丢了这千载难逢的大功劳吧!” 黄泽道:“老夫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单独打一场,咱们大可借助此次机会,只要谁先攻下历城的城头,那就证明谁的本事更强,谁更理所应当得到首功的功劳,你敢与不敢?” 白成喜听完眼珠一转,似有一些顾虑,喃喃道:“拿攻城拔寨来做赌注?这好像有些体现不出自己的个人实力吧?” 黄泽道:“咱们虽然只是先锋大将,可是也算带兵冲锋的将领,免不了需要一定的指挥才能。所谓的个人实力在战场上最多只是多杀几员贼将,真正的本事那是开疆扩土,攻城拔寨,莫非你是害怕本事不济,让老夫给夺了首功。” 白成喜不屑地说道:“哼!谁怕谁了,不就是攻城嘛!看你一把年纪了,我让你先选攻左还是攻右,一会儿输了别说我没尊敬老人啊!” 黄泽道:“小子,口气倒不小嘛!本来老夫还说让一下晚辈后生,待会儿让你先攻城,我再攻另一方城墙的,没想到你倒是先说了出来,那老夫再去谦让是不是就显得太做作了啊?” 白成喜很干脆地说道:“不必谦让我们这些年轻人,不然传出去还说我白成喜欺负老头,待会儿你尽管先冲,我先给你擂鼓助威。” “喔!那么自信?好吧!老夫要你为自己的自负而感到后悔。”黄泽嘴上的口气显得很生气的样子,心里却在暗喜: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一点,我用一个激将法,你就找不着北了,就连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都不懂啦!嘿嘿…… 黄泽在暗自窃喜,而白成喜的心情却丝毫不比黄泽开心,他在想:老匹夫,想用激将法来抢占先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待会儿等你先去攻城,把守城的兵力吸引到了一边,我再一鼓作气拿下历城的另一边城头,让你看看攻城不光靠的是勇猛,更重要的是脑子,嘿嘿…… 白成喜和黄泽两人正因为争功而各怀鬼胎,突然一名驱马奔至的传令兵喊道:“敌军已经入套,王爷有令,全军出击。” 传令兵的话音刚落,黄泽便忍不住加大声音喊了出来:“哈哈哈……老夫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将士们给我杀啊!” 白成喜见黄泽已经率着大军朝城头右面扑了上去,心中甚是高兴,他赶紧驾马来到战鼓前,假意给黄泽擂鼓助威,实际是隔岸观火,坐看黄泽把敌军都吸引到右面的城头去。 滚滚尘土在大军踏过之后,飞扬而起,城外的整片天空都在黄沙漫天的景象中变得模糊不清。 大军的喊杀声震耳欲聋,金戈铁马在风沙中如潮水一般向着城头扑去。 此刻历城的城头还是一片寂静,静得就好像阻挡洪水的堤坝,只能任由洪水决堤,无声地和大自然抗衡。 城外的杀声越来越大,鼓声的节奏也越来越快,唐军的将士们已经来到了历城的城角下,登云梯开始架在了城头上,率先朝着城头上爬去的十几名敢死兵已经流起了口水,因为城头上如今还不见敌军的身影,这意味着他们很快便可拿下历城,得到将军的犒赏了。 当然唐军之中最开心的还是黄泽,他早就认为隋军已经没有实力抗衡他们了,因为他认为城内大部分的守军应该都在其他城门苦战,先攻则代表已经拿下这唾手可得的功劳了,所以他此刻无比开心,一座难以攻破的城池对于他来说就是最美味的佳肴,可望而不可及。 正所谓几人欢喜几人忧,白成喜见黄泽居然在毫无阻碍之下已经开始往城头上登去了,心一下子也慌乱了,手上击鼓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历城的城头,他不敢相信隋军已经落败到无人守城的地步了。 白成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些期盼的目光,他期盼隋军的身形能够出现在城头上,这是他跟隋军交战多年,第一次如此期待见到隋军,可是黄泽所部的敢死兵已经爬到了登云梯的顶端部位,距离历城的城头只有几步之遥啦,可是依然不见半个隋军的身影。 白成喜望着城头,一副呆滞的模样,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啊……” 白成喜怎么也不相信历城如此重要的城池,怎么可能连一个站出来抵抗黄泽的守军也没有呢! 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马上黄泽的敢死兵就能登上城头,插上胜利的旗帜了。 第387章 战火纷飞(2) 黄泽的大军即将登上城头虽然已成事实,可是白成喜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同时也很不甘心这样就输给了黄泽。 然而正在黄泽拿下历城似乎已是铁板钉钉的时候,突然城头上燃起了无数的火把,火光照在那些举着火把的隋军脸上,照得他们一个个的脸孔无比的狰狞。 黄泽看到城头上举起无数的火把,心一下子就从起初的兴奋跌到了谷底,他知道隋军在大白天燃起火把,一定有所举动,自己好像要吃轻敌冒进的亏了。 黄泽见状不容多想,赶紧命令道:“快给我举起盾牌……” 可是黄泽的话语还未说完,城头上便倾倒而下一桶又一桶燃着烈火的火油,顿时便将登云梯上的唐军吞没在了火瀑布中。 城头下的唐军反应快的侥幸用盾牌挡住了火油,可反应慢一点的却糟糕了,火迅速在他们身上蔓延,烧得他们不断狂奔,火焰也在他们的横冲直撞下,燃到了身边一些没有被火油溅到的士兵身上,跟着一大片距离城头较近的士兵都被燃上了烈火。 那些被火焰燃烧的士兵开始极力在地上挣扎,拼命想要摆脱烈火焚身的痛苦,可是他们越是挣扎,火焰在风势的作用下燃得更是猛烈了。 黄泽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赶紧命令道:“壮士断腕!” 黄泽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出以后,士兵们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让士兵们抛弃掉那些身上燃烧着烈火的战友们,就像壮士在手腕被束缚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断掉手腕一样,只是黄泽说得比较委婉,不过却很言简意赅。 士兵们立刻按照黄泽的命令,迅速朝着没有被火蔓延的区域撤去,同时他们也在防范着那些被火烧得晕头转向的战友朝他们扑来。 片刻后,城角下那些被火烧着的士兵已经被唐军隔离了开来,就如一只被遗弃的手腕,任由他们在烈火中自生自灭。 黄泽见隋军的火油还在不断往下倾倒,一时半会儿难以靠近城池,想要撤下去再等时机进行第二轮进攻,可又担心被白成喜捡了便宜,于是只有硬着头皮命令道:“弓箭手给我放箭。” 历城地处边疆要地,又是隋国主要的门户,因此一直以来就是一块肆战之地,所以历城的防御工事本来就很坚固,尤其是城墙的高度都要比其他城池高出几丈。 由于历城的城墙格外的高,所以一般的弓箭手根本射不了那么远,因此他们需要站在一种攻城的器械上放箭。 而这种攻城的器械形似瞭望岗台,在底部安装有许多木轮,只要下面的士兵推动起来,它就成了一座移动的木质高塔,即可观望远处的情况,又可利用它的高度攻上城头,所以它有一个专门的名字——井盖。 唐军这次匆匆而来,并未带足攻城的器械,不过这个井盖却还是免不了要带上几个来的,因为唐军早就清楚历城的城高墙厚,光靠小型的攻城器械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 当然井盖肯定不利于跋山涉水的运来,所以唐军事先把井盖进行了拆分,等到了战场上以后,才重新组装起来的,要不然唐军攻城的准备工作也不会花上那么长的时间了。 黄泽的命令下完以后,阵型之中的两台井盖被推了上来,与此同时井盖上的弓箭手也已拉弓搭弦,蓄势待发。 站在远处隔岸观火的白成喜见状,急忙吼道:“时机已经成熟,全军听我号令,给我拿下左面的城头,让战神看看咱们唐军的男儿本色。” “杀啊!杀啊………” 顿时杀声震天,白成喜所部也推着两台井盖,抬着十几根登云梯冲了上去。 此刻黄泽那边的井盖已经距离城头越来越近了,井盖之上的弓箭手也开始朝着城头不断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直击城头上那些正在朝下倾倒火油的乡勇。 几名乡勇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利箭穿膛而过,一头栽下了城头,掉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就连声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便已被火海所吞没。 另外两名没有栽下城头的士兵,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中箭以后倒在了城头上,手上抬着的火油桶也跟着被打翻了,火油全部溅在了他们的身上,火焰迅速在城头上蔓延起来,真是玩火自焚啊! 这时,旁边的乡勇看见火烧了起来,赶紧丢了手上的油桶就要跑,可是油桶一丢,地上本以燃起来的烈火便顺着风势引燃了乡勇丢掉的那些油桶,火焰一下子便扑到了一人那么高,火苗蹿到了那些乡勇的裤腿上、手上、头上。 这些乡勇还来不及跑,便因腿上被火烧得疼痛,不得不停下脚步灭火。 正在城头上的乡勇就像炸了锅的蚂蚁,顿时一遍混乱。 这时,城头的乱军之中有位身着将军铠甲服饰的人大声吼道:“兄弟们不要自乱阵脚,一定要给我挡住……挡住敌军,不要让他们攻上来啦!” 这位将领的话音才刚落,另一名将领又喊了起来:“张将军,敌军的箭阵实在是太猛了,这样咱们根本顶不住啊,赶紧让弓箭手把他们的井盖弄掉吧!不然咱们根本无法阻挡敌军攻上城来啊!” 这位说话的将领是凡将军,也就是杨然派来防守西门的四位心腹大将之一,而之前说话的那位将领也是其中之一,只是那张将军是西门右面城头的防御总指挥,凡将军则只是一个助手。 其实这位凡将军与那张将军是同一级别的,只是他们四位将军在前来防御西门前,便因为大家等级相同,不知道该谁听谁的指挥而犯了难。 最后他们也如黄泽与白成喜一样,分为了两队,两位将领为一队各自负责防备一边的城头,张将军和凡将军就这样被分在了右面的城头。 当然这样一来,张将军和凡将军也得分出一个主次来啊,不然各有各的想法,最后还得乱作一团。 于是张将军和凡将军就打算用自己招募乡勇的数量多少来决定谁做主将,谁做偏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凡将军输得是心服口服,因此张将军在布置城防时,凡将军就算有再多的异议,也没有违抗过张将军的决策,可谓是一言九鼎,能屈能伸。 第388章 战火纷飞(3) 凡将军既然敢跟张将军打赌,那既然就得遵守约定,做好自己的偏将职责,所以他刚刚在发现敌军攻势甚猛的情况下,并没有喧宾夺主,而是遵循规矩,请求张将军下达命令。 张将军倒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他听凡将军说得有些道理,于是赶紧命令道:“弓箭手换矢羽箭,给我把敌人的井盖给烧了。” 所谓的矢羽箭就是在箭头上绑着浸了火油的布条,利用火油的可燃性强,把一些可以燃烧却不利在没有引燃物的情况下燃起来的东西烧着,而这井盖自然就是这样的物件。 张将军的命令下达以后,一些早已等候多时的弓箭手冲上了城头。 他们开始看见城头一片混乱,也是愣了一下,可还是因为心系家人安危,担心敌军入城以后烧杀抢掠,不得不站在混乱的人群边缘,朝那井盖上不断放箭。 城头上射出的矢羽箭宛如一条火龙一般直扑井盖的顶端,而井盖上的箭支也是密密麻麻的,因此两边的箭羽在空中相遇,仿佛就像两条长龙在空中争斗一般。 顷刻间一大片的箭羽便在撞击后,径直落到到了城头下的火海里去了,可是更多的箭羽还是穿过了对方箭羽间的缝隙,射到了目标上。 唐军的箭羽射中了那些灭火的乡勇,也射中不少拉弓搭弦的弓箭手乡勇的身上。 隋军的矢羽箭则更是厉害,顷刻间便扎满了井盖的顶端,火开始在上面燃了起来,高大雄伟的井盖就像一支巨大的火把,正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黄泽骑在战马上,看见了这一幕,赶紧命令道:“着火的井盖赶紧撤下来进行灭火,没着火那个井盖的弓箭手赶紧放弃射箭,用盾牌挡住敌军的箭支,强行给我压上城头去。” 黄泽的声音宏亮,纵使在杀声、哀嚎声、战火燃烧声四起的战场,依然能够传进将士们的耳朵里。 黄泽的声音才刚落,着火的井盖果然开始往后退去,很快便退出了矢羽箭可以射到的范围,同时井盖上的弓箭手也脱下了衣服,开始用衣裳去灭火,更有一些士兵直接挥动腰间的剑,劈砍着井盖上的柱子,试图将着火的部位削去。 唐军的这一支部队果然不愧是嫡系雄狮,在面对起火以后一点也不慌乱,依然在井然有序的组织灭火,一点也不像隋军临时组建起来的乡勇,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只不过唐军灭火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无惧无畏,可是水火无情,可不会去管你是什么人,很快火势就蔓延到了一些士兵的身上。 而这些士兵不像乡勇那样,因为自己身上起火了,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他们依然还在灭井盖上的火,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身上的火灭了,井盖上的火若还在燃烧,依然还会把他们都烧起来,最后谁也逃不掉。 这些士兵挥动手中的衣物,不断挥打木棒上的火焰,眼看着被他们扑小一些了,可他们的衣物一挪开井盖上的木棒,火又迅速燃了起来,并且燃得更旺了,就好像他们的挥打,只是在帮助烈火增长一些风势一般。 井盖上的火焰是越燃越旺,而那些被火焰烧着了的士兵也终于忍不了那份疼痛了,他们毅然决然的从井盖上跳了下去,用这样的死法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井盖上的士兵陆陆续续跳了下来,他们倒是解脱了,可是却把下面那些推动井盖,准备把井盖撤出战圈的士兵给害苦了,好几名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火人砸中,顿时把他们砸得昏死了过去,井盖下的情况一片大乱。 那些推井盖的士兵,侥幸没有被跳下的火人砸中的,都有一些害怕起来,担心下一个被砸中的就是自己,因此想要逃走。 可是一位小将驱马靠了过来,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吼道:“都给我把盾牌举起来,继续把井盖撤到后方去,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定斩不饶!” 那些士兵只能踉踉跄跄地举起盾牌,战战兢兢地继续推动井盖。 与此同时,那个没有起火的井盖,已经在盾牌的抵挡下,稳稳地停在了城墙的边上,虽然在隋军乡勇们用木棍顶住的情况下无法再靠近城头了,可是井盖上的士兵已经一手托着盾牌,一手握着长剑,跳过了城头,与那些用木棍抵挡井盖的乡勇们厮杀了起来。 张、凡两位将军见敌人这么快就杀上了城头,赶紧领着事先在后面准备好的步兵乡勇杀了上去。 率先跳过来的几名唐军,因为身手比乡勇的好,再加之乡勇本来是在抵挡井盖的靠近,一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因此跃上城池的唐军很快就清理掉了周围的乡勇,拉开了扇形阵型。 同时井盖上的唐军已经在城池与井盖之间架起了木板,开始陆陆续续往城头上冲杀过去。 而井盖下面的步兵也开始往井盖上迅速爬去,打算驰援井盖上的弓箭手。 那些推井盖的士兵则开始分为两批,一批负责往地上打木桩,固定井盖,另一批则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铲,翻土灭火,以免周围燃烧着的大火引燃井盖,毁了这个千辛万苦运来的攻城器械。 黄泽见自己带领的军队虽然损失有点大,不过总算是登上了历城的城头,只要再一鼓作气拿下城头,便可得到这不世之功了,黄泽心里正美滋滋的,然而战况又发生了转变。 城头上占据一小片登城点的唐军,很快便被严阵以待的乡勇步兵给歼灭了,毕竟在城头上还是乡勇的数量更具优势。 乡勇歼灭已经登上城头的唐军,把失去的土地又抢了回来,并开始用长矛去劈架在城头与井盖之间的木板。 可是木板异常的厚实,完全出乎了乡勇们的预料,他们劈下去只觉双臂一阵发麻,木板看着却是纹丝不动。 这时,张将军恰好在附近,他赶紧命令道:“拿火油给我泼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比那扑火的飞蛾是不是还要勇猛无谓一些。” 第389章 战火纷飞(4) 只见地上有几桶被乡勇们扔掉而又没有被引燃起来的火油又被乡勇们抬了起来,并泼向了井盖,这下子井盖上沾满了火油,只要再遇上一点点火星,再想灭火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骑在战马上的黄泽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赶紧命令城下的弓箭手:“快射他们的火把,快啊!” 然而黄泽的话音刚落,一支支火把已经被乡勇们抛了出来,火光在天空中划过,朝着井盖砸了过去。 城下的弓箭手反应倒也挺快,只见一支支离弦之箭冲天而起,霎时间便在井盖的前方形成了一堵箭墙,挡住了正在以抛物线的形式砸向井盖的火炬。 黄泽看见这一幕,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他才刚刚缓了口气,一支矢羽箭穿过了箭墙,不偏不倚地钉在了井盖上。 顿时火焰如凶猛的野兽,欢快地跳跃着,顷刻间便把整个井盖燃烧了起来。 井盖里正在往上攀爬的士兵被烧得惨叫连连,许多都如腌了的果子,径直跌落了下去。 距离地面近的,摔下去还没事,爬起来便准备往火外逃,可是还根本来不及跑,上面的人便砸了下来,砸得他们七晕八素。 他们还未从晕头转向中缓和过来,上面又砸下来了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有的身上甚至还带着熊熊烈火,就宛如天上落下来的火雨一般。 黄泽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半截啦! 本来他们这次就是轻装简行,绕过定军山来偷袭历城的,所以大型的攻城器械带来得本就不多,这好不容易带来的两台井盖,一台已经半废,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而这一台已经算是完全报废了。 黄泽很是不甘,他想不明白谁的箭术如此厉害,居然可以一箭穿透箭墙,射中目标,据他探查的结果来看,历城里除了杨然与狄青山,绝对找不出第三个人了啊! 可是杨然已经身受重伤,拉弓搭弦肯定不行,而狄青山此刻应该已被他们声东击西的计策骗去了南门,不应该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来射箭才对啊! 黄泽怎么可能想得通透呢,因为这个人并非历城的人,而是一早便因皇上赐婚一事,偷偷溜出皇宫,来到历城找杨然兴师问罪的大隋昭琴公主杨灵霜。 原来杨灵霜在得知杨然受伤以后,心里非常担心,在杨然还未苏醒以前,她一直在身旁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杨然伤势好转以后,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杨然,所以想趁着杨然苏醒前离开历城。 谁知道天意弄人,她正要离去的时候,遇上了唐军兵临城下的情况,她实在不忍心看见杨然陷入困境而置之不理,于是她只好再一次改变主意,留在历城帮帮忙,先给杨然挺过这一难关再说。 杨灵霜留下以后,为了避免跟杨然撞上,她搬出了王府宅邸,并让他们回复杨然,她已经离开了。 其实她已经在外面找了一处距离西门比较近的民宅,方便她在敌军攻城时,好及时出手帮忙。 而她刚刚正是被那震天的喊杀人给引来帮忙的,巧好让她撞见了敌军以箭墙挡住火把的情况。 当时她想也没想,便拉弓搭弦射出了这关键性的一箭,幸好她喜武厌文,自幼便练了一身武术,所以才能在这关键性的时刻射上这关键性的一箭。 城头上的乡勇们已经欢呼了起来,因为随着井盖和登云梯的破坏,黄泽不得不下达暂且退下的命令,这便意味着乡勇们总算是把黄泽的第一波进攻给阻挡了下来。 黄泽这边下达退后的命令,一来是为了整顿人马,缓兵之计,二来则是想让白成喜把城头右面的守军也吸引过去,因为此刻他已经看到白成喜的军队正在跟左面的守军激战,战斗陷入进退两难的焦灼状态。 黄泽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响,只是城头上的张、凡两位将军可没空去顾左面的城头,他们此刻还在组织乡勇们抢救伤员、灭除余火、清理战场,以及搬运守城器械,整顿人马,以备唐军的下一波进攻。 只不过刚刚那位一箭便解了隋军燃眉之急的杨灵霜倒是一刻也没有停留,又赶到了城头的左面,前去帮忙,就连张、凡两位将军都还来不及问清楚她的身份,她就已经匆匆走了。 本来按照军规,那是绝对不会允许闲杂人等靠近战场的,尤其是这种防御的重点区域,只是因为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混乱了,而隋军又都是一些生面孔的乡勇,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穿着戎装的杨灵霜。 后来张、凡两位将军虽然看出来了她的不平凡,不过却见她对隋军没有敌意,反而助他们击退了黄泽所部的第一轮攻击,因此也没有去阻止她。 此刻杨灵霜已经穿过城头的阁楼,来到了位于西门城头左面的战场,战场上已经躺满了尸体,有敌军的尸体,但更多的还是乡勇们的尸体。 因为负责西门城头左面的两位将军没有采用火攻的守城方法,他们害怕会玩火自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因此白成喜所部的进攻异常顺利,十几架登云梯虽被巨石砸坏了一半,可还有一半的攻城敢死兵已经顺利杀上了城头。 他们再借着两台井盖车上的弓箭手不断放箭掩护,加之城下的弓箭手放箭呼应,基本上已经将城头上的一片区域占领了下来。 白成喜在城下望着城头上插着的唐军龙旗,心中甚是欢喜,故意放大声音喊道:“城上的兄弟们赶紧杀下去打开城门,让咱们的黄老将军进城歇息。” 这白成喜的话当然是说给黄泽听的,他就是想故意气一气黄泽,灭一灭他的威风。 黄泽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面皮一阵抽动,手用力按着胸口,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看来他对付出那么大的伤亡,却只是登上了城头片刻时间的打击确实不小。 然而白成喜才刚刚得意了一小会儿,城头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起来。 第390章 战火纷飞(5) 战场的局势本来就是瞬息万变,也许前一秒你还在为一时的胜利而得意洋洋,下一秒便会尝到失败的苦果,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大起大落。 白成喜此刻正是如此,他前一秒还在因为一时占据城头而得意,下一秒便看见城上的士兵尸体被扔下了城头。 原来杨灵霜加入了城头左面的战场后,在奋力杀敌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名唐军士卒劈落了头上戴着的头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了出来。 大家都认出来了她是一个女的,一时间激起了大家的斗志,他们见女儿身的杨灵霜都敢戎装上阵,奋勇杀敌,自己身为七尺男儿,岂可做那任人屠戮的羊羔呢! 隋军乡勇的斗志被激发而出,一时战斗力暴涨,很快便将城头的唐军给清理掉了。 史将军见城头的大局已定,赶紧命令乡勇们继续往下投石,阻挡城下还在往上攀爬的敌人。 可是作为城头左面辅助指挥的刘将军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表示要去城角抬巨石上来,速度肯定跟不上敌军进攻的态势,于是建议将城头上的敌军尸体砸下去,一来可以简单清扫战场,二来可以勉强挡住唐军的攻击。 作为城头左面的指挥官史将军果断采纳了刘将军的建议,一边派人去城下搬石头,一边命人将敌人的尸体抛下城去,因此才有了白成喜所看到的那一幕,不断有他们人的尸体被扔下来。 登云梯上的士兵们见上面的情况有变,赶紧举起盾牌顶住上面砸下来的尸体,同时停歇了脚步,都以一种观望的姿态,等待白成喜的下一步指令。 他们以为城头的地盘被隋军占领了回去以后,白成喜会下令撤军整顿。 可是好大喜功的白成喜不顾自军的伤亡惨重,依然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给老子杀上城去,难道要本将军亲自来吗?” 这些士兵无奈,只好继续顶着上面砸下来的尸体,继续朝上缓缓攀爬而去。 白成喜见登云梯上的将士们又有所动作了,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点,他继续吼道:“都给我往上冲,一股作气拿下城头,回头本将军重重有赏。” 他说完又冲井盖上的士兵吼道:“弓箭手不要停,掩护……” 白成喜的话才到嘴边一半,只见一道身影踏在箭羽之上,凌空直直扑向了井盖上的高台。 这个人的动作轻盈,踏在箭羽之上就好似如履平地一般,仿佛一大片的箭羽给她架起了一座桥梁一般。 她的头发迎风飘扬,衣裙猎猎飞舞,宛如天外飞仙,看得白成喜惊诧不已,嘴里的话都凝固在了嘴边,嘴巴张得特别的大,下巴似乎都要掉下来了一般。 这人正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昭琴公主杨灵霜。 井盖高台上的弓箭手看见有人既然踏箭而来,急忙抬高长弓,一起朝着杨灵霜放箭,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杨灵霜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肯定下一秒就会被射成筛子。 岂料杨灵霜舞动手中长剑,剑起成花,花苞将她护在了当中,挡下了一大片激射而来的箭支。 那些箭支打在杨灵霜的剑身之上,发出铛铛铛……的一阵脆响,同时也溅起一串又一串的火星,看着宛如天际绽开的烟火。 白成喜见状,担心井盖恐怕有失,赶紧命令道:“赶紧把井盖给我往后撤,步兵上去几个人,给我干掉那个女人。” 几名在井盖下方举着小盾的士兵应了一声,立马便展开手脚往井盖上爬去,同时在井盖下面负责推动井盖的士兵也开始将井盖往后移动。 可是井盖的重量毕竟不轻,移动起来自然不够灵活,很快便被杨灵霜掠上了高台,一下子高台之上便乱作了一团。 三名弓箭手轮起大长弓一起砸向杨灵霜,杨灵霜想要闪避,可是却发现三把大弓所攻击的位置不同,不管往哪里闪躲,都免不了有一处或多处部位被击中。 无奈之下,杨灵霜只好身形原地一转,同时手中剑锋也随之舞起,顿时便将砸向她的三把长弓劈成了两截。 三名士兵惊恐,赶紧扔了烂弓往后退去。 杨灵霜挺剑压了上去,本想顺势杀掉这三名赤手空拳的士兵,不想这时又有几名士兵迎击了上来。 这几名士兵是在高台上负责给弓箭手们抵挡攻击的盾兵。 他们手里有的拿着大盾,有的则是拿的小盾。 只见拿大盾的士兵上前便用长枪去刺杨灵霜,而同时拿小盾的士兵也挥刀朝着杨灵霜劈了上来。 不管是长枪,还是大刀,都夹带着浓浓的杀机,似乎要把杨灵霜碎尸万段一般。 杨灵霜赶紧稳住身形,并迅速往后退去,她往后退可不是要逃走,而是在观察这些盾兵的破绽,以便一击将他们击溃。 可是盾兵就像是刀枪不入的铁罗汉,哪里有破绽给杨灵霜找啊! 杨灵霜只好等待对方在出手的时候,击伤他们的手,以达到让他们无法再使用武器的目的,因为这样可以把盾兵变为只有防御力,没有攻击力的废人。 杨灵霜先停止了后退的势头,故意露出破绽给盾兵可乘之机。 果然率先杀上来的几名盾兵都中了杨灵霜的圈套,一起朝着杨灵霜露出的破绽攻去。 杨灵霜只是轻轻一躲,便避开了他们的攻击,同时杨灵霜后发制人,一剑斩掉了几名士兵的右臂,让其没有了攻击力,只能躲在盾牌后痛苦嚎叫。 其他几名跟上来的盾兵见此情景,都被吓住了,他们没想到作为刀枪不入的盾兵,怎么会在那么轻易之间便被一个弱女子给斩落了手臂。 这时,井盖高台上的一名兵头大概是看出来了杨灵霜的身手不简单,突然命令道:“大家严阵以待,不要轻举妄动,等待下面的步兵前来支援。” 兵头的话让杨灵霜立刻醒悟了过来,这高台上的士兵都属于弓箭手,除了箭术不错以外,近身肉搏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她只要想办法干掉那几名盾兵,便可轻轻松松拿下高台上的弓箭手,这将减轻乡勇们多大的防守压力啊! 第391章 战火纷飞(6) 杨灵霜明白过来以后,不再跟盾兵继续僵持下去了,挺剑便冲了上去。 盾兵们倒也聪明,开始学起了缩头乌龟,用大盾立在地上,小盾架在大盾之上,把他们护得严严实实,就是一点头也不露出来。 杨灵霜直接冲到了盾兵的近前,先是用长剑劈了几下大盾,可是即便她再怎么用力,在剑身附着再多的内力,可依然对大盾没有任何的作用,最多只是在盾的表面划出了一连串的火星而已。 别说杨灵霜这柄佩剑只是一般的佩剑,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剑,那也无法对如此厚实的大盾造成破坏性的损伤。 杨灵霜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她只好又用长剑劈砍了几下小盾,本以为小盾轻巧,应该容易击碎,可是她附着了最大的内力于剑身,也仅仅只是把拿小盾的人震退了几步而已,并未对坚实的小盾造成任何的损伤。 不过随着架在大盾上的小盾被震退以后,拿着大盾的士兵总算是露出了半个脑袋。 杨灵霜眼疾手快,赶紧一剑朝着他们的脑袋削去。 盾兵们反应倒也迅疾,可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杨灵霜随手一挥的剑锋,因此站在杨灵霜右手边的那名盾兵当即便被削掉了半个脑袋,鲜血与脑浆滋的就喷了出来。 而旁边的盾兵还好有这位盾兵挡了一下势头,只是被削掉了一层头皮,头盔帽子也被劈落在了地上,不过总算是捡回来了一条,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晚一点,后果将会多么可怕。 然而他还在这种恐惧之中,突然感觉一股很强的力道猛的撞击到了他手中的大盾之上,她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倒飞了出去,撞翻两名身后的弓箭手以后,与一名站的比较靠近高台后方的弓箭手一同撞断了护栏,从十几丈高的井盖上摔了下去。 杨灵霜刚刚这一脚可谓是踢得那名盾兵措手不及啊!那盾兵都还没有在劫后余生中反应过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摔下了井盖。 这时,其他士兵再也按耐不住了,七八名弓箭手扔掉了手中的长弓,抄起撇在腰间的匕首便冲杀了上来。 杨灵霜看见这些弓箭手如此不自量力,不禁轻蔑一笑,只见她手中的长剑就那么剑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七八名弓箭手便一同应声倒地。 其他士兵见势,也都按耐不住了,一起挥动武器朝着杨灵霜身上的各处要害,一起招呼了下去。 杨灵霜根本没有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只是身形轻微摆动,手中剑走蛇形,顷刻间便已斩落了首当其冲的几名士兵的首级。 随后杀上来的几名士兵见前面的兄弟死了,都不约而同的把战友们还未倒下的尸体一起推向了杨灵霜,想依靠尸体转移杨灵霜的视线,然后再一涌而上把她劈成烂泥。 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杨灵霜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飞起就是几脚秀腿,好似踢那绣球一般,径直便把那些尸体踢飞了出去。 士兵们一涌而上之时,杨灵霜已经摆脱了尸体带来的干扰,挥剑便把一名士兵的手掌给砍了下来,鲜血顿时便溅了她一脸。 她却擦也未擦拭一下,又挥剑把另一名士兵的手掌给劈成了两半,匕首在那士兵的手中脱落,他捏着那只分了岔的手掌,痛得是嗷嗷直叫。 杨灵霜几乎是看也未看一眼,顺势又是一剑,直接削掉了一名士兵的胳膊,顿时血沫横飞,士兵直栽倒地,不断在地上挣扎。 这三剑便把三名士兵杀得是残肢断臂,手段的确是过于毒辣了,不过在弱肉强食的战场,若不懂得以暴制暴,心慈手软注定会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杨灵霜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手软过,因为皇宫中教她武功的几位师傅,早就在她踏入练武的圈子时,便再三问过她一个相同的问题。 “公主,你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好玩好耍,还是真想利用自己的武功做点什么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的事情?” 当时杨灵霜不解地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强身健体,只需要学一些花拳绣腿即可,如果是要除暴安良,那就得学上乘的武功,以免除暴不成反受其害。” 杨灵霜立马回答:“那当然是要学上乘的武功啰,花拳绣腿学来表演节目给大伙助兴啊?你们就教本宫上乘武功吧!只有武功厉害了,才能保证不受欺负。” “那公主可要有心理准备,若要学上乘的武功,肯定得吃一些苦头。” 杨灵霜怂了怂肩,说道:“无所谓啦!学不了,本宫大不了不学了,反正又没什么危害。” “也是,公主要是不想学了,咱们就立刻终止。” 杨灵霜就是这样步入了习武的行列,结果没想到她对武术非常感兴趣,一学就学了整整五年,武术造诣虽然不算太高,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了。 杨灵霜开始习武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利用自己习来的武功,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她也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的武功去害谁杀谁,初衷只是单纯的想要用武功来保护自己。 她习武已经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武功没有白学,因为她正在用自己苦学而来的武功,守护着自己最爱的人——杨然。 杨灵霜剑起剑落,已经斩杀了高台上的一半弓箭手了,还剩的一半已经惊慌失措,毫无抵抗之力了,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朝井盖下爬去了。 而这些在井盖上小心翼翼往下攀爬的士兵,不料碰上了前来增援的步兵,两军相遇导致了步兵上不去,弓箭手也下不来。 一名看起来应该是这帮步兵的小头目的人吼道:“赶紧给我上去,白将军有令,后退者斩立决。” 那些弓箭手听了小头目的话,赶紧又倒着朝井盖顶端爬了回去。 此刻井盖上的杨灵霜浑身已经沾满了血污,脸上也都是鲜红的血,看着既像一位红衣素女,又像一位面孔狰狞的魔鬼,给人一种胆寒之感。 (本章完) 第392章 战火纷飞(7) 杨灵霜这边井盖上的弓箭手已被解决得七七八八了,而另一个井盖上的士兵顿时慌了神,再也顾不得白成喜下达的掩护任务,转而朝着杨灵霜那边放起了冷箭。 别说这突如其来的一片箭雨还真的射中了杨灵霜的胳膊与大腿,若不是杨灵霜及时反应过来,并把大多的箭支击落的同时,又拉了一名刚刚被自己杀死的士兵尸体挡住了后续的箭支,还真得死在这里了。 杨灵霜的手脚虽然是受了箭伤,可历城城头上的防御压力总算是完全消失了,城头上的乡勇们不用再管井盖上放来的寒箭,可以专注的对付那些正在往城头上攀爬的敌军了。 这样一来,乡勇们扔尸体与巨石更加频繁,登云梯又被砸坏了一大半,梯子上的士兵要么被摔得浑身是伤,要么被巨石砸得是肠穿肚烂。 一些伤势较轻的赶紧拖着伤势较重的战友退出战场,而一些毫发无伤的则还在往上冲锋,因为他们明白一座城池是在血汗下铸造起来的,同样也只有用血肉才能攻陷下来。 前仆后继的士兵们又抬上来了几架登云梯,展开了更加激烈的攻势,他们只知道眼前的城头是他们的唯一目标,只要杀上去了,就能建功立业,做人上人,若是杀不上去,便会成为一堆白骨,客死他乡。 他们只能这样,别无选择,从他们出生在这样一个战乱频繁,硝烟弥漫的时代,就已经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宿命。 他们不想自己的子女也步他们的后尘,所以他们拼了命也想爬得更高,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让子孙摆脱做小兵小卒的厄运。 士兵们还在往城上冲锋,而城上的乡勇们为了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亲人,也在拼命抵挡着城下的侵略者,他们是在为正义而战,同样也是为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东西而战。 硝烟弥漫,尸横遍野,杀声、叫声此起彼伏,整个西门已在两军的对垒中,变成了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鬼城。 白成喜那边的进攻依然还在持续,黄泽这边已经重整旗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只见黄泽振臂一挥,浩浩荡荡的大军又抬着二十多架登云梯冲了上去。 这一波进攻黄泽除了多加几架登云梯以外,还把刚刚架起的几辆投石车也给用上了。 只见大军的后面紧跟着五辆大型的投石车,这五辆投石车可是他攻城的老本了,好不容易才争得李林同意,把投石车给拆分后随军运来。 光是刚刚他们在组装投石车时,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然第一波攻击,黄泽便会利用投石车和井盖首尾呼应,一鼓作气拿下历城了。 不过黄泽认为现在把投石车派上去,也不算太晚,因为他们第一波攻城虽然损失过大,可是精锐犹存。 而城头上蛰伏着的张将军,正在猫着腰来回提醒乡勇们:“都给我稳住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敌军靠近了再给我动手,若有擅动者一律军法从事。” 乡勇们一个个都蹲在护墙后,手中要么抱着火油罐子,要么握着武器,一个个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啦! 与此同时,黄泽的军队已经把登云梯架上了城头,一个个开始迅速往上攀爬而去。 城头上的张将军看见登云梯后,开始屏气数起数来。 他早已算过,唐军就算爬得再快,也不可能在他十声以内登上城头,他要把握好这个时间,等唐军退无可退的时候,再利用火油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 “一、二、三、四、五、六、七……” 然而这一次张将军失算了,他才数到七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头横空飞来,刚好砸中了正在数数的他。 大家都还来不及反应,接着又是第二块巨石,第三块巨石,一连砸了五块巨石上来,这对城头上的乡勇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他们再也沉不住气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大家都已站起了身来,一边嚷着要为张将军报仇,一边便把油罐往城下砸去。 他们手中的油罐要么砸在城墙上碎了,火油顺着城墙流了下去,要么就是砸在攻城的唐军身上,被他们用手肘给挡碎了,更多的则是什么也没砸中,直接摔在城脚下碎了,火油流了一地。 黄泽站在远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到这一幕,不禁骂道:“我靠,又他娘的使用这一招了,除了火油以外,是不是就他娘的没有别的招数了呀!” 黄泽骂归骂,骂完以后还是得让士兵赶紧擂鼓撤退。 顷刻间,鼓声便由高亢激昂的敲击旋律,转变为了哀伤甚至有气无力的鸣响。 攻城的黄泽所部立刻开始往回撤军,这撤退的速度明显比进攻的速度更快。 城上的乡勇们见唐军开始撤军了,顿时也有些慌了,城下虽然到处都有先前火烧过唐军的余火,不过却无法引燃到他们砸下火油的地方,因为他们在倾倒了大量火油以后,在火油不足的情况下改用了罐子。 罐子装油自然不多,所以可以涉足的范围自然也不广,因此只能利用火炬去引燃火油,无法去指望余火会波及到那些区域。 只见乡勇们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火炬,开始一起往城下扔去。 黄泽也不傻,早在下令撤军时,便命过传令兵前去传达过指令,留下弓箭手以防乡勇们投火。 因此在第一支火炬被抛下城头时,万箭已经齐发,一支支离弦之箭射在了那些火炬之上,有的把火射灭了,有的把火炬射得改变了着落点,以致地上、墙上的火油依然还未被引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凡将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顾头上还在流血,赶紧命令身边的乡勇用矢羽箭射那火油。 原来这凡将军刚刚就站在张将军的身旁,刚刚投石飞过来的时候,张将军是直接被砸成了肉泥,而凡将军还算幸运,只是被飞溅下来的碎石给砸中了脑袋,虽然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才缓和了过来啊! 第393章 战火纷飞(8) 凡将军的命令下达以后,乡勇们也才意识到光靠火炬,那是根本穿不过唐军箭阵的,只有用杨灵霜刚刚射矢羽箭的方法,才能引燃地上的火油。 他们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要去重新拾捡散落在地上的矢羽箭支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也就在他们拾捡地上散落箭支的时候,凡将军已经不顾伤势,率先拾起了地上的弓弩,拉弓搭箭引火便要往城下射去。 可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弓才刚刚拉开,便没有了力气再去瞄准目标,以至于他射出的第一支矢羽箭仅仅只是没入了唐军的箭海之中,便再也没有了影子。 凡将军手扶在城头上,面部表情显得非常的痛苦,而这痛苦的表情里又夹杂着几分沮丧,他这是在责怪自己为何如此没用,要是自己的臂力再大一点,便可让自己射出的箭羽穿过敌人箭阵,在第一时间引燃城下的大火了,他担心错失这个机会,会让唐军警觉起来,令更多的敌人逃出火油所能涉及到的范围。 事实证明凡将军的顾虑的确不是在杞人忧天,因为站在高台上的黄泽的确看到了城头的凡将军放了矢羽箭,尽管这个举动非常的小,很容易被人忽略,可是对于擅长洞悉一切,纵观全局的黄泽来说,确实把它看得真真切切。 黄泽急忙命令鼓手:“快敲紧急撤退的鼓声,让他们赶紧给我撤下来。” 黄泽的话说得飞快,不过为了不让鼓手听错,他又特意重复了'紧急撤退'四个字。 鼓手没有片刻迟疑,立马将鼓声一变,让本来凄凉惋伤的鼓声转变为了一种绝望的伤感鼓声,寓意着撤退的军情已是十万火急了。 黄泽所部正在缓缓后撤的士兵听到紧急撤退的鼓声后,果然速度快了不少,只是登云梯上的一些士兵撤得还稍慢一点。 而这鼓声传到白成喜这边的时候,也不禁对他们那些正在攻城的士兵造成了很大的士气影响。 白成喜见此状况,赶紧命令鼓手擂鼓助威,同时又冲着那些正在用生命去消耗守军实力的唐军喊道:“别想着本将会下撤退命令,你们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杀上城头,占领历城,否则就只能死在城角,要死要活你们自己选择吧!” 白成喜的话音刚落,攻城的士兵果然勇猛了许多,不过白成喜的一位部将却看不下去了,出来恳求道:“白将军,咱们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还是令全军撤下来整顿以后再攻城吧!你看黄老将军他们都已经撤下来两次了,而咱们再如此耗下去,就算拿下历城也得损失惨重啊!” 白成喜不以为意地瞥了那名偏将一眼,说道:“兵法大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你看黄泽那老匹夫三番两次撤军,还有什么士气去攻下历城,估计就连自身都难保了。咱们可不一样,既然已经牺牲那么大了,不可半途而废,趁着现在黄老匹夫的残兵败将还能牵制隋军部分人马,咱们就应该一股作气拿下历城,本将军就是不想让他们有撤退的想法,就得让他们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意识。” “可是……”偏将还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或许他已经从白成喜疯狂的嘴脸上,看出了他对功劳的执着追求,以及对功名利禄的无上渴望,知道就算再说多少,也是无济于事,索性选择了沉默。 白成喜当然也没有再去追问偏将的想法,因为他认定的道理,他就不会轻易改变,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屡立战功,却仍然只是一名先锋大将的原因。 白成喜这种固执的性格一直都是令统治者所不容的,哪一个统治者不是更加喜欢懂得察言观色,顺势而变的属下呢! 黄泽这边的看法就与白成喜不同,他认为应该先避开隋军兵锋正旺的时候,他不想在隋军守城装备富裕,士气高亢的时候,杀上去硬碰硬,因为那样得来的胜利,会让他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毕竟黄泽是南征北战,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老将,他对生命的态度要比白成喜看重得多,他不愿意拿手下兄弟的性命去换自己一人的富贵荣华,所以黄泽命令了紧急撤军。 可是撤军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说话间的速度,说是让他们紧急撤退,然而还有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从登云梯上撤下来,乡勇们已经开始往下放矢羽箭了。 顿时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火焰直扑而下,宛如一群火红色的虫子,眨眼间便穿过了唐军掩护攻城部队撤离的箭阵,并迅速引燃了城墙上、城角下、登云梯上那些被火油溅到过的地方。 一时间城下又沦为了一片火海,许多士兵在火海中挣扎着,痛吟着,可是没有谁去同情他们,因为战场就是这样残酷,战场就是士兵们的人间炼狱。 他们身为两国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早已见惯了这些,又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再也许又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视若无睹,只会庆幸自己还好腿长,刚好跑出了火海,捡回来了一条命。 而腿短的也不能说是倒霉,因为他们至少还在登云梯上,没有真正下到城脚,所以他们在看到城脚起火后,赶紧又往登云梯的顶上爬去了,因此暂且免受了烈火焚身的境遇,也算是比城脚下的士兵幸运多了。 城头上的乡勇看见躲过一劫的唐军,居然还敢往城头上爬,顿时就有一股被蔑视了的怒火涌上心头,转而又是一波矢羽箭朝这些唐军急射而去。 而登云梯上的唐军倒也灵敏,赶紧左右躲避箭支,可是他们再怎么灵敏,躲过了三五支箭支后,还是不幸被其射中,顿时火焰在他们身上迅速燃烧了起来。 显然火焰能在他们身上迅速燃烧,很大一部分原因离不开火油飞溅了一部分在他们的身上,衣裳借着火油的燃烧性强,迅速蔓延向了中箭者的全身。 (本章完) 第394章 战火纷飞(9) 此刻一名着火的士兵被烈火烧得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 他的双手轻轻一松,打算落入脚下的火海之中,结束这痛苦的烈火煎熬。 可是他才刚刚落下不到一丈,便被另一名紧跟在他后面的战友抓住了手臂。 这名正要掉入火海中的士兵被战友抓住以后,不但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反而在烈火中一副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在不住地摇晃着脑袋,示意那位好心的战友赶紧放手,让他能够得以解脱,得以结束这种痛苦的煎熬。 而那位好心的战友,却坚定地说道:“哥,你不要放弃啊,嫂子和侄儿都在家中等着你呢!” 原来这位好心的战友是那浑身是火的士兵的同胞兄弟。 他们在攻城前,哥哥担心弟弟有危险,便让弟弟躲在自己的后面,有什么危险由当哥哥的先去挡着。 而弟弟一番相争无果后,只能紧紧跟随在哥哥身后,他也想在哥哥有危险时,可以及时出手相救,所以他才能在哥哥快要掉入火海时,一把抓住了他。 然而弟弟对哥哥的一片真心,哥哥却并不领情,反而怒骂道:“赶紧……赶紧放开老子。” 哥哥的声音中尽显痛苦,而弟弟却并没有因为受到了哥哥的怒骂,而就此放弃哥哥,他只是想了片刻,就立马明白了过来,他知道哥哥这是不想拖累于他,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这样死去。 他赶紧用力将哥哥往上拽。 可是哥哥却极力反抗,说什么也不愿上去。 两人这样僵持了几秒,哥哥被烈火烧得实在受不了了,痛苦地喊道:“你就放开我吧!这样下去,你也会跟我一块被烈火烧死的。” 弟弟不但不怕,反而还说:“我不怕死,反正我也就一个人,无牵无挂,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妻儿在家等着你呢!” “兄弟……我的……妻儿就摆脱给你了。”哥哥说着就开始用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手去敲打弟弟的手臂,试图挣脱掉弟弟。 可弟弟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眼看着哥哥身上的火焰就要蹿到他的身上了,他才无奈地松开了手,并含着泪说道:“哥,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好好替你照顾嫂子和大侄子,你就安心的去吧!” 哥哥在弟弟的承诺声中,慢慢地沉入了火海里,他的脸上却由始至终洋溢着满足的灿烂微笑。 而弟弟仍然还在登云梯上流泪哭泣,或许身为沙场男儿,不应该轻易流泪,哪怕宁可流血也不落泪,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没到伤心处。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过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片刻的功夫,只是因为弟弟与哥哥的感情太过真诚,不禁打动了上苍,所以苍天在这一刻让时间凝固了吧! 总之弟弟还在登云梯上流泪,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射了一箭,恰好射中了弟弟的脑袋,那矢羽箭的箭头没入弟弟脑顶骨的那一刻,火焰顷刻间便熄灭了。 而弟弟还没来得及反应,血便滋的一下从箭杆与脑骨的缝隙处喷了出来,同时他的身子也在登云梯上有些站立不住了,也就眨眼间的功夫,他也开始朝着登云梯下坠去,坠入了哥哥落地的同一位置,或许这就是上苍给他们最好的安排,让他们下辈子还能再做同生共死的兄弟。 黄泽看见自己的子弟兵又死了这么多,不禁唉声叹气起来,可是唉声叹气之后,还得接受残酷的现实。 这时,城头上的凡将军扶着护墙,看见城脚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了,便命令乡勇们停止放箭,静等那些在登云梯上的士兵爬上城来再杀之。 而登云梯上的士兵看见城头的乡勇们已经严阵以待,吓得不敢再往上爬了。 也就在他们迟疑的片刻,城下的烈火已经烧毁了登云梯,梯上的十几名唐军陆陆续续摔进了火海。 他们在火海中拼命挣扎,努力想要逃离这片痛苦的炼狱,可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注定了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战士浴血征沙场,马革裹尸埋异乡。 忠魂豪气千万丈,只剩尘埃洒边疆。 凡将军看着火海中挣扎着的士兵,也似看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不禁有些黯然伤神,可是片刻的哀思之后,他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命令道:“赶紧朝那些刚刚逃出火海的残兵放矢羽箭,他们身上也溅了火油,遇火则燃。” 乡勇们一听凡将军这样说,立刻从观望火海的呆滞中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火海边缘那些正在狼狈败逃的唐军放箭。 那些唐军刚刚才从死神手里逃脱,本以为安然无恙了,因此略有一些松懈,跑得不禁缓慢了许多,可没想到才过去短短片刻,矢羽箭如鬼魅一般,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些正在撤退的唐军听见身后传来呼啸的风声,不禁回头去望,恰好看见铺天盖地的矢羽箭齐头并进而来,吓得他们拔腿快跑,有的一个不小心,甚至还摔倒在了地上。 当摔倒的士兵丢了手中的兵器,双手撑在地上正要站起身来,突然几支箭羽齐齐扎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扎得好似刺猬一般。 他疼得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火焰便已迅速将他包裹在了里面。 火焰之中的士兵不住挣扎,旁边的战友看了甚是于心不忍,一番内心挣扎以后,他还是决定先把战友拖出弓箭的射击范围,然后再给他把火灭了,也免得出生入死的兄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是这名士兵才刚刚碰着战友,火焰便迅速燃烧到了他的身上,他开始狂冲乱撞,垂死挣扎。 尽管如此,火势不但没有减小,反而燃得是更加旺盛了,因为溅过火油的衣裳在风势的作用下,本来就会迅速蔓延开来。 他的战友们见他在撤退的队列中横冲直撞,急忙躲避,就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那士兵却不以为意,还在拼命哀求战友帮他灭火,救救他这个上有高堂,下有妻儿需要照顾的可怜人。 然而没有谁会去同情他,更没有谁愿意冒着引火烧身的风险前去救他。 后来一名自私自利的士兵为了让他消停下来,不要再这样乱冲乱撞,以免把火种引燃到其他人的身上,毅然决然地给他捅上了一刀。 (本章完) 第395章 大灭唐军(1) 黄泽看见本已逃出火海的部分士兵又被火焰烧了起来,再也不顾老将的形象,破口大骂道:“又是火攻,我靠尼祖宗。” 他骂完这句以后,才算消了些气,同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确是被敌人频繁使用火攻给冲昏了脑袋,现在根本不是生气的时候,因为发怒容易让人失去判别意识。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并命令道:“让盾兵垫后,把已经起火的人隔开。” 一名传令兵立刻将他的意思传达了下去,很快撤退的人马中突然有许多士兵朝着队列的后面小跑而去。 这些士兵都有一个共同点,手里皆是握着一面盾牌,只是盾牌的大小有所差异。 又过了片刻,这些士兵便在队伍的最后面架起了一面盾墙,不让队列后面那些起火的战友跟上来,任由他们在烈火焚身下自生自灭,同时又挡住了凌空射来的大量矢羽箭支,可谓是完全把火给阻挡在了这条分界线上。 城头上的凡将军瞅见唐军又开始改用盾阵来做防守了,若是自己这边没有相应的对策,那就只能就此休养生息了。 可是盾阵一直以来就是防御力爆表的阵型,就连近距离的对阵,那也不见得有把握伤害到他们,那更何况如今隋军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呢! 凡将军思索了一会儿,抬手喝令乡勇们停止攻击。 乡勇们的攻击停下以后,火海边缘的盾兵显得有些兴奋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又立了一个功劳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功劳,因为他们不仅掩护了战友的安全撤退,还让隋军放弃了继续攻击,这在他们这场损失惨重的攻坚战上,算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了,虽然胜利有些小得微乎其微,可是再怎么小也算是一场胜利,至少对全军的士气会有一定的提升,实在是太过难能可贵了。 黄泽看见这一幕,同样也露出了喜悦之色,不过他不是为盾兵的小小胜利而高兴,而是看到了可以克制矢羽箭的方法。 黄泽赶紧命令道:“盾兵给我打头阵,全军继续攻城。” 这次黄泽改由盾兵压前,打算利用盾兵天生克制弓箭,又能起到阻隔烈火的两大特点,准备进行第三次攻城。 然而结局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盾兵才刚刚接到黄泽让他们打头阵的命令,正想利用他们防御力爆表的优势,在这场攻坚战上立个更大的功劳。 却不想盾兵才刚刚燃起这个希望,历城的城头上便出现三支巨大的箭支齐头并进,气势汹汹便压了上来,如飓风如狂浪一般。 这三支巨大箭支的速度异常的快,快得就连所有盾兵都还没有从将要立功的喜悦中反应过来,箭支便已猛烈的抨击在了盾墙之上。 大盾、中盾、小盾形成的一面巨大的盾墙瞬间破碎,十几名盾兵被箭支的巨大冲击力给冲飞了出去。 一时间唐军的整个盾阵变得是人仰马翻,哀嚎与惨叫之声是一片接着一片。 盾阵中所有的士兵皆被吓得肝胆俱裂,有的想要撤退,可是却又担心会落得个逃兵的名声,因此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主将下一步的命令。 黄泽在高台上,当然也把这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而且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他,一眼便已认出刚刚那三支巨大的箭支是怎么回事了。 那巨大的箭支其实就是攻城器械中的大型器械——弩车。 这弩车是攻城器械中杀伤力较大的超级武器,不仅射程高出投石车数倍,而且破坏力与杀伤力也是超大。 只可惜弩车的造价太过昂贵,除了一些皇家嫡系军队,很少有地方军配备这样昂贵的超级武器。 而机械本身又太过于笨重,因此导致了它的机动性极差,运输非常困难,所以一直以来就很少出现在战场上。 更何况弩车上许多结合处都是用铁水凝固起来的,根本不利于拆解,内部细小的零件又很繁多,若是在山地里颠簸,很有可能造成它的损坏,所以唐军这次根本没有带上弩车。 同样他们也没想到隋军居然会把如此笨重的弩车给搬抬到历城的城头上去。 黄泽对隋军的这一举动,感到非常的意外。 这是他在这场战役中,第三次被隋军逼得又要暂时下达撤退指令了,可是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了,自己手里几千兵马,居然被隋军几百兵马挡在了历城之外不说,还三番两次逼得他不得不撤军,这可把他征战大半生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黄泽心一横,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轻易让军队给撤下来了,因为这不仅关乎全军的士气,也关乎着他们本部人马的尊严,要是这场战争的失败已成定局,他下令撤军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这种退退打打的做法,只会让世人取笑他被隋军吓得唯唯诺诺了。 黄泽打定主意不再轻易撤军后,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进攻方案。 首先他所在的李林大军属于皇族嫡系部队,因此军饷充足,装备精良,手里免不了有配备弩车这样的超级武器,虽然这场战役没有带上,可是往常的战役没有少用,故而对弩车的了解非常透彻。 黄泽知道弩车虽然射程远,杀伤力大,可是毕竟箭支只有那么大一点,可以波及到的范围不会太广。 再者弩车只适合于远程攻击,对于近前的事物完全无法攻击,所以隋军在前两次大军压到城脚下时,并没有将如此厉害的武器给派出来。 黄泽想清楚弩车的这两点缺点以后,立刻下令:“盾兵化整为零,分散开来,继续打头阵,步兵与弓箭手化分到盾兵的队列之中,一名盾兵至少配备两名步兵与一名弓箭手,步兵与弓箭手依靠盾兵的防御力继续攻城。” 黄泽这突发奇想的战术的确是克制弩车的最好办法。 唐军把命令传达下去以后,阵型才刚刚按照黄泽的要求摆开,弩车发射而出的三支箭羽便对唐军造成的伤亡降到了最低。 黄泽所部迅速利用这种分散的阵型,推动了第三次攻城的进程。 第396章 大灭唐军(2)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上徐徐前进,俯瞰整个战场,就好像一群蚂蚁在火海中前仆后继,似乎想以数量的优势推到历城厚厚的城墙一般。 战场就是这个样子,如同炼狱一般,需要多少血肉才能铸造起来一座坚实的堡垒。 历城无疑不是这样一座难以逾越的障碍,可是唐军并不放在眼里,他们不相信区区几百人真的可以挡住数已十倍的敌人。 他们抬着登云梯,又一次来到了城脚之下,盾兵开始顶着小盾,徐徐向上攀爬,而步兵则挥动手中的武器,帮助弓箭手挡开城上射下来的箭雨。 当然弓箭手的目的则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放箭掩护盾兵攻城,这样一盾两步一弓箭手的搭配,简直是太完美了。 这样的阵型真可谓是既可近攻,又可远攻,更可防御,实乃攻守兼备的绝妙阵型啊! 而城头上的凡将军自然也看出来了敌军阵型的厉害之处,逐命令道:“弩车撤下去,给我上滚木。” 乡勇们立刻按照凡将军的话去做,先是用绳索把弩车吊到了城下,接着便有成群结队的乡勇或抬或抗地搬着许多滚木上了城头。 这些乡勇片刻也不敢松懈,径直便将滚木推下了城楼,滚木落下城头,砸在了登云梯上,并顺着登云梯滚了下去,砸得登云梯上的盾兵也顺着滚木一起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城头上改用了滚木的战术,这又给黄泽的进攻造成了严重的阻碍。 不过黄泽清楚滚木的搬运速度不会太快,只要进攻的态势更加猛烈一些,便可杀上城头。 于是黄泽抬手一挥,示意传令兵发射总攻的信号箭。 只见一支箭尾燃着烟火的箭羽直冲云天,并在天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响声,同时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星洒落而下。 黄泽所部的全部人马,不管是什么样的兵种,也不管是什么样的官职,全部都动了起来,除了擂鼓助威的鼓手以外,都在朝着历城直扑而去。 凡将军看见这一幕,已然明白黄泽所部是要做最后的博弈了,他急忙对手下的乡勇们吼道:“兄弟们,给我顶住了,敌人这是要发起总攻啦!只要能够挡下这一波,敌人就再难跟咱们匹敌了。” 乡勇们听了凡将军的话,都变得热血澎湃起来,他们似看到了结束这场战争的曙光。 他们想着只要咬咬牙,挺过这一波,就能暂时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了。 然而唐军的黄泽所部才刚刚发起总攻,大军又突然开始撤了下去,这可把乡勇们给弄懵了。 他们呆滞地看着急急忙忙撤退的唐军,过了足足好一阵子,才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 “唐军撤了,唐军败了……”乡勇们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可是单纯天真的乡勇们却没有去想过,唐军为什么会突然撤军?而他们又是如何打败唐军的? 当然这个答案乡勇们也不一定想得出来,不过凡将军却非常清楚其中的原由,只是这个原由事关他们排兵布阵的机密,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手下,以免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 唐军的黄泽所部已经全面撤军,而白成喜的军队却还在猛烈攻城,甚至就连冲撞城门的撞车也给派上来了。 撞车是在十几名步兵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城门而来的。 撞车四周还配备了盾兵十五六人,他们专门举着盾牌替步兵遮箭挡火,徐徐朝前一步一步地推进。 攻占城头的器械也从开始的只有登云梯,增加到了探鹰爪与梯云纵。 他们所用的探鹰爪与平常人所用的探鹰爪不同,平常人使用的探鹰爪是依靠人力抛出,而唐军所使用的探鹰爪则是依靠弩机把鹰爪射入城头的城墙之中,然后人再顺着绳索往上爬去。 梯云纵则比探鹰爪更加厉害,不过梯云纵的结构却没有那么复杂,更准确的说梯云纵的结构其实异常的简单。 其实这梯云纵就是一根翠竹,由两个人各扶着一端,然后利用杠杆原理,直接把另一个人撑上城头。 顷刻之间,唐军利用梯云纵跃上城头的士兵就不下二十余人。 这些人落地以后,迅速跟城上的乡勇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城头左面的战场一下子又混乱了起来。 而凡将军这边的杀声几乎已经暗了下来,他看见黄泽的军队真的撤走了以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听到旁边杀声大作时,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凡将军之所以这样害怕,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很了解白成喜这个人。 凡将军曾经跟随杨然南征北战的时候,就有几次碰上过白成喜的军队。 其中一次他与白成喜迎面相遇,两军展开了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 当时凡将军所在的军队有着比白成喜的军队更加精良的装备与高于白成喜一倍有余的人数,可是最终却硬是被白成喜打得是落花流水,惨败而归。 凡将军当初可是亲生经历过那场大战,他很清楚白成喜这个人为了胜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简直就跟魔鬼一样可怕。 他如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场战斗打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本来凡将军所在的军队认为已经是胜券在握,毫无悬念了。 可是却不成想白成喜领着仅剩的千余残兵,以自残的打法,硬是把他们击溃了。 他回想起唐军们那一个个不惧死亡、甘愿用生命为主将斩棘披荆的眼神,他现在都还不由得有些余惊未散。 白成喜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人,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很可怕,毕竟有一个不怕死的对手,会让你心惊胆战、寝食难安,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凡将军在想这段有关白成喜的往事而出神的时候,他的偏将拍了拍他的肩膀,急切地说道:“将军,那边看样子是撑不住了,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啊?” 凡将军这才回过神来,吼道:“废话,咱们不去帮忙,难道看着他们去死吗?” 凡将军吼完以后才感觉到自己过于的激动了,立马语气一转,严肃道:“立刻整顿人马,驰援史将军。” “是!”乡勇们齐声应喝,都在刚刚击退了黄泽大军的喜悦中,士气变得是异常的高涨,根本就不知道真正可怕的对手其实还在后头。 第397章 大灭唐军(3) 隋军乡勇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士气是异常的高涨,他们本来以为不可一世的唐军嫡系部队有多厉害,却没想到只是几个回合的较量以后,唐军就已经撤走了一半啦! 而剩下的一半属于白成喜所部,尽管唐军的数量还是极具优势,可是乡勇们却认为唐军爬山涉水而来,一定急于攻占城池,只要他们一直坚守阵地,便可使唐军知难而退。 凡将军见全军士气这么的高,当然也不会去把实情挑明,以防挫伤自军的锐气了,他正是要利用全军如此高涨的士气,去迎击背水一战的唐军虎狼之师。 因此凡将军趁着乡勇们的士气不减反增的时候,一声大喝:“给我杀啊!” 凡将军因为有伤,喊声故而不会太大,不过此刻的乡勇们就像一桶火药一样,一点即燃,一燃即炸。 顷刻间,乡勇们的杀声骤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伴随着乡勇们的喊杀声,城头右面的大军压制到了左边来,本来已经倾倒向了唐军的胜利天枰,再次向着隋军这边倾斜了过来。 城下纵观全局的白成喜见状,眉头一蹙,自言自语道:“黄泽老匹夫误我大计啊!要是他再牵制城头右边的隋军片刻,我一定可以攻下历城来的。” 一旁的偏将则显得比较淡然一些,他不禁提醒道:“将军,现在想那些都没有用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回去援救中军大帐吧!要是元帅有什么散失,咱们可无法跟上面的人交代啊!” 白成喜不厌烦地吼道:“知道了,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干嘛?” 偏将解释道:“可是我见将军好像根本没有撤军的意思啊?” 白成喜生气地说道:“撤军撤军,你就知道撤军,这明显是隋军使用的围魏救赵之计,他们一定是想趁着咱们中军大帐空虚之际,举兵攻打咱们的帅营,逼得咱们不得不回城援助,这便可解历城的暂时危机了。” 偏将面对白成喜的生气,却显得丝毫也不在意,依然直言不讳地问道:“既然这是敌人的奸计,那黄老将军为什么又看不出来呢?他可是咱们军中的老前辈了,没有理由看不出来那么浅显的道理啊!” 白成喜道:“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怕自己损失太过惨重,最后功劳又被我给抢占了,那不是人财两空了吗?所以他才顺着小王爷求救的台阶果断的撤军了。” 偏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黄老将军城府如此之深啊!那咱们现在没有了他们的牵制,要依靠剩下的兵马取下历城,恐怕有些困难啊!不如咱们也顺势撤军回去救驾,说不一定还能得个救驾有功的功劳呢!。” 白成喜锊了锊胡须,又望了几次城头上的战况,最后略显不甘地说道:“哎,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子了,赶紧下令撤军吧!” “是!”偏将领命离去。 白成喜望着一片狼籍的战场,哀伤地自语道:“唉!又不知道下一次兵临历城会是何年何月了,如今放着如此良机,却因为争功夺利,而不知道先攻下对方的老巢历城,再行回师援救,黄老匹夫,你如此自私自利,恐怕有生之年也看不到历城沦陷的场景了。” 白成喜在如此感伤之际,偏将已经把他的指令传达了下去,很快铜锣已经敲响,大军开始徐徐后撤。 城头上的乡勇们听见唐军撤退的锣声响起,情绪都显得异常的亢奋,有的甚至劈翻了几名士兵,还准备用唐军登上城来所用的登云梯杀下去。 幸好史将军赶紧唤住了他们:“穷寇莫追,守好城池为重。” 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乡勇就是如此,完全经不起一点小小胜利的影响。 此刻白成喜所部虽在缓缓撤下,可看他们撤退的形式非常的规律,一看就是有所安排的撤退,并不是崩溃以后的胡乱撤军,还好史将军没有好大喜功的个性,否则追出去必定会被白成喜安排下来断后的人给伏击,说不一定局势还会发生逆转。 …… 残阳绯红,晚霞满空,历城南门外的战场就如同天上的晚霞一般,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火。 历城南门的城头上,一名庄严肃穆的男子坐在一张檀木雕花椅上,目视着远方那片排满了唐军军帐的地方。 那片地方的军帐一字排开,规模相当的宏大,远远望去就如一线天似的,只不过如今那片军帐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就好像平静的天边正在波涛汹涌的翻滚着海浪似的。 这名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看着远处那片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不禁露出了一丝哀伤,感叹道:“三国的战事何时才能终结啊?为什么非要区分国界才能生存呢?大家既然都是人,咋就不能和睦相处了呢? 这位突然感伤的男子正是定山王杨然,他之所以如此感伤,并不是因为看见眼前的画面触景生情,而是他本来就有着同他母亲那般忧国忧民的心,所以不免会对动荡不安的三国纷争有所感伤。 而他在感伤之余,心底里更有一丝担忧,他担忧的情况正是之前白成喜所想到的破解'围魏救赵'的办法。 他担忧唐军若是不肯回援救驾,执意要把历城攻破以后,再回师夹击狄青山,那他所用的什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围魏救赵、擒贼擒王等等的计谋都将成为空谈了。 同样杨然也担心唐军回师救驾的速度太快,这样狄青山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两难处境之中,他在安排这样一个计谋时,赌的其实就是狄青山进攻的速度,所以杨然才不惜把历城所剩的全部守军都压在上面去,这可是背水一战的打法,杨然虽然没有跟狄青山言明,但是跟随杨然征战多年的狄青山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狄青山的确知道杨然把所有守军都交给他的目的,这就好比一个赌徒把身上剩下的银子都压在了这一局赌局上一样,他想要看到的结果要么是一局翻盘,要么就是一败涂地。 (本章完) 第398章 大灭唐军(4) 当然不管是赌鬼还是王爷,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肯定都是一局翻盘,只是战场和赌局一样,充满着无穷的变数,谁也拿捏不准最后的输赢,只有等到塞钟揭开的一刻,那才知道最后..lā 狄青山如今就是这样一种茫然的情况,他虽然已经杀进了唐军的中军大帐,可是唐军的军师尚明鸿无比的诡诈,居然是以八卦阵型来安营扎寨的中军大帐,所以狄青山带领的兄弟们被困在了其中,完全找不出八卦大阵的生门所在,找不着生门那就意味着找不出李林的帅帐究竟在哪里。 狄青山的茫然就像是塞钟里的塞子一样,只要塞钟不会停下,永远也无法确定塞子已经落在了什么点上。 狄青山一面责怪自己平常没有去学风水八卦,玄学堪虞之术,否则也不可能被困在八卦阵中了。 当初杨然说传授他这些的时候,狄青山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杨然半步,根本就不可能会遇上这些奇门八卦的阵型,又何须浪费时间去学这些看着让人头疼的东西呢! 可如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华夏永远不倒的战神居然会被一位无名的刺客给打成重伤,逼得他不得不在历城存亡之秋,主动站出来独当一面了。 他一方面悔恨自己当初没有学更多的东西,另一方面憎恨那位打伤杨然的刺客,但心底里更多的还是自惭形秽。 他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王爷原来也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也会在不经意间受伤,需要他来保护。 他只怪自己太过于依赖王爷了,所以才导致自己陷在这样的困阵中,无法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不说,还得搭上历城仅剩的有生力量,真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信任啊! 正在狄青山为此犯愁之际,驾马绕着四周观察了几圈的督军偏将徐腾奔马来到了狄青山的身前,他焦急地说道:“狄将军,末将刚刚巡视一番后,发现东南角的兵力最为薄弱,西南角的兵力最为强盛,若末将没有猜错,生门应该就在东南角,西南角肯定是个死门。” 狄青山惊诧地望着徐腾,不解地问道:“徐将军,你是不是说错了,兵力强盛的地方应该才是生门才对吧!谁会把大军放在死门上呢?这不是典型的浪费兵源吗?” 徐腾严肃地解释道:“正是因为大多数人会以正常的想法去看待生门与死门,所以唐军布下此阵的高人,故意反其道而行,就是要诱骗我们误入死门。” 狄青山点了点头,觉得徐腾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只是片刻后,他又不解地问道:“既然对方如此诡诈,那徐将军又是怎么确定生门是在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呢?万一这也是对方的计谋,故意想诱骗咱们上当呢?” 徐腾道:“末将开始也为这个问题犯了难,毕竟有一就有二,对方既然会在生死门上设置陷阱,完全就有可能把生门隐藏起来,所以末将一直在仔细观察四周情况,生怕有疏漏的地方,直到方才末将看见大火蔓延至东南角,却在顷刻间便被扑灭了,甚至还在东南角还采取了隔断火源的错失,让大火无法再向东南方蔓延,这是在八个方位之中,唯一一个情况比较特殊的方位,再加之它的表面看起来兵力最为薄弱,实际却能在顷刻间把火扑灭,足见表面上的薄弱只是为了诱骗咱们,实际生门就在这个方向,后面定有大量重兵把守,只要咱们从此处杀进去,真相便可一清二楚。” 狄青山连连点头,他觉得这个徐腾确实很不简单,难怪王爷要把如此重要的督军之位交给他来担任。 而且之前盛光毅就是不采纳徐腾的意见,执意要出城破敌,所以才陷入了唐军的埋伏之中,最后活活被火烧死,这样的前车之鉴如今还历历在目。 由此前车之鉴,不得不让狄青山慎重考虑一下徐腾的建议,他再三思量以后,觉得火势越来越大了,如果不从东南角突围出去,搏上一搏,肯定他们会被困在阵中,就算不被四周的大火烤成肉干,也得被滚滚浓烟活活的呛死,那他根本就连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狄青山如此想定以后,一踏马蹬,首当其冲的奔马冲向了东南角,并且扬声高喊:“兄弟们,给我杀啊!” 烈马奔腾之声突然而起,到处都是战马嘶鸣的悲愤之声,不过仅仅只是片刻,喊杀声也骤然而起,并迅速覆盖了马嘶声。 而声音伴随着将士们的冲锋,正迅速朝着东南方移动,很快东南角便响起了刀剑拼撞的声音,甚至还能隐约听到狄青山劈砍敌人时发出的连连爆喝。 东南角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本来想要依靠战马突击上去的隋军都被唐军的盾阵给阻拦了下来。 这些盾兵把盾牌排成一片,将东南角唯一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并依靠后方有两三排士兵帮忙搭手,硬是把冲击力极大的骑兵给挡在了铜墙铁壁之前。 并且盾兵手中还握着长戟,专门用长戟上面的铁钩去割伤马腿,又用长戟顶上的亮刺去捅伤马的肚子,总之盾兵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先灭了骑兵非常依赖的战马,让没有战马的骑兵只能困在八卦阵中等死。 唐军既然野心勃勃想把隋军那么多人都活活困死在八卦阵里,这真是胃口不小啊! 面对唐军这样疯狂的想法,狄青山一点也不畏惧,多次带着骑兵猛烈冲击盾兵的防线。 最终因为盾兵数量实在是太少了,想要依靠区区一块盾牌就把狄青山带来的千余骑兵困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螳臂当车。 片刻之后,狄青山便带着大军突破了盾兵的防线,并把百余盾兵杀得是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狄青山突破盾兵的防线以后,奔马直接冲进了东南角的那片营寨。 徐腾紧随其后,并大声嚷着:“大家不要恋战,随我一同杀进帅帐,诛杀李林贼子。” 第399章 大灭唐军(5) 浩浩荡荡的隋军骑着各式各样的骏马也紧紧跟了上去,随后跟着的便是一些本来就不会骑马的步兵,以及一些刚刚被唐军杀了战马的骑兵,真是遮天蔽日、人山人海,就如同河流一般朝着东南角方向汇集而去。 隋军这些看起来好似骑兵一般的战士,其实并非专业的骑兵,因为历城中的所有的骑兵都在盛光毅被围歼的一战中,全部给唐军的先锋部队给歼灭了。 当然狄青山如今带的这些骑兵不是正规的骑兵,那战马自然也不是正规的战马。 原来狄青山在出战时,才意识没有骑兵根本无法完成奔袭敌营的任务,所以才临时把一些富户的马匹给征用了。 若是放平日里这些富户当然不会借马了,他们可都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可如今唐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如果他们还不拿出一些物质来支援隋军,真的等到城破以后,他们那万贯家财可能都得易主了,孰轻孰重这些人还是看得相当清楚的。 因为这些平日里的吝啬鬼慷慨解囊,狄青山很快便筹集了千余马匹,有了这些马匹以后,狄青山便在守军中挑选骑手,只要是会一点点骑术,哪怕骑的是骡子或者驴,狄青山都将其编制为了骑兵。 因此这一支千余骑的临时骑兵就组建起来了,也正是因为骑兵都是生手,而战马也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马匹,所以刚刚在面对唐军的盾兵时,狄青山才会费那么大的劲。 不管这支骑兵是不是专业性的,总之他们已经不辱使命,跟随着狄青山冲进了东南角。 他们开始杀进东南角时,的确遭到了两边营帐中躲藏着的伏兵袭击,不过在狄青山左冲右突,连斩二十余人的情况下,总算是冲开了一道缺口,顺利杀进了敌营的中心地带。 狄青山一马当先来到了这片几乎跟前面那些营帐分离开来的三座大帐之前。 三座大帐互成犄角之势排列,大帐之前都插着一根迎风猎猎飞舞的帅旗。 狄青山看见这一幕,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喃喃自语道:“我滴亲娘呃!怎么冒出三座帅帐来了?” 狄青山的疑问,同样也是其他人的疑问,所以没有人站出来回答他,也没有人能够回答得上他,甚至就连见识渊博的督军徐腾也眉头紧锁,为此犯起了难。 狄青山本来把希望寄托在了徐腾身上,心想徐腾能在八道门中找出生门,那三座帅帐里面找出真的帅帐,更是不在话下了,可是却看见徐腾一副愁云惨淡之色,他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不过狄青山终究还是跟随过杨然南征北战的悍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对于这种弄虚作假,故布疑阵的情况,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因此狄青山很快便平复下来了自己的情绪,赶紧命令道:“你们给我杀左边的帅帐,徐将军领他们杀右边的帅帐,其他人随我一起杀进中间的帅帐,生擒李林小贼,给我杀啊!” 狄青山的话音一落,一马当先便朝着中间的帅帐冲杀了过去。 然而狄青山才舞动着手中的摘星宝刀冲出没几步,徐腾立马喝住了他:“狄将军且慢!” 徐腾这突如其来的喝止,搞得狄青山拉马太急,险些就被骏马甩下了马背。 狄青山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气焰油然而生,好气道:“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骑术精湛,刚刚恐怕就马失前蹄,摔个半身不遂啦!” 徐腾见狄青山盛怒难平,赶紧解释道:“狄将军消消气,末将也是方才突然看出其中玄机,所以才如此唐突的叫住尊驾。” 狄青山一听对方既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玄机,所以才突然叫住了自己,顿时心中的怒火荡然无存了,于是他一面驾马朝着徐腾走了回来,一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将军看出了什么蹊跷,快快如实说来。” 徐腾知道现在军情紧急,因此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末将发现这三座大帐是根据三星报喜的阵型而布置的,三座帅帐分别代表了福、禄、寿三星,三星齐聚法力横行。” 徐腾虽说是直奔主题,没有拐弯抹角,可是狄青山仍然听得是云里雾里的,直到徐腾说完后,狄青山都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盯着他,嘴里还不禁轻声问了出来:“这就说完了?” 徐腾的话的确不像是说完了,可是徐腾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狄青山这才忍不住追问道:“徐将军,什么是三星报喜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耳闻还有如此阵型呢?” 徐腾焦急道:“现在没时间跟将军解释那么多了,只要将军照我说的话去做,咱们便能轻易破了这三星报喜的大阵。” 狄青山见徐腾如此胸有成竹,再加上之前的八卦大阵也的确是他的睿智所破解的,眼下除了相信他,好像也别无选择了,所以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狄青山立刻道:“一切都听从徐将军的安排,你就尽管调遣便是。” 徐腾有了狄青山的允诺,自然可以免除督军干权的朝廷罪责了,立马开始大胆的调兵遣将起来。 徐腾也如狄青山一样,先把大军分为了三队,三队分别负责对付三座大帐,只不过不同的是徐腾不是让他们盲目的杀进去,而是用三种不同的方法去对付三座帅帐。 首先徐腾先让狄青山带一队人马把左面的帅帐包围起来,然后再用火攻的方式逼出帅帐中的敌人,徐腾还特地叮嘱他们一定要等到他的一声令下以后,才能点火烧毁帅帐。 接着徐腾让一位偏将带一队人马把右面的帅帐团团围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不用火攻的方式,改用烟熏了,徐腾还特地强调一定要用最浓烈的烟去熏。 最后他自己亲自带领剩下的人马把中军帅帐包围起来,他们这队人马则更是奇怪了,不仅不用火攻,同样也不用烟熏,甚至连什么破敌的方法都不用做,就好像守株待兔的傻子一样,就那么静静地等待就行了。 徐腾把三队人马需要做的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便如三军统帅一般振臂一挥,一声令下,三队人马各自按照徐腾的安排,将三座帅帐包围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在帅帐的进出口处,人马安排得特别多。 这一切都按照徐腾的安排准备就绪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已抄起了各自趁手的兵器,而包围左边帅帐的狄青山所带领的一队人马更是积极,早就已经燃起了火炬,只等徐腾一声令下,便可烧了这帅帐。 第400章 大灭唐军(6) 由狄青山负责带领的一队人马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围着右边帅帐的人马也撕扯好了碎布,并且在一些碎布上淋了尿液,以此方式制造更加呛鼻的浓烟。 三队人马之中,只有徐腾那边的人马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严阵以待,静观其变。 这样看来似乎只有徐腾那边最为轻松,看来里面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狄青山与偏将所带领的两队人马也是如此想的,他们认为徐腾就是假公济私,把最轻松最好对付的留给了自己。 然而他们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打败了。 徐腾见一切准备就绪,便将手缓缓抬了起来,他故意把抬手的动作放得特别的缓慢,就是害怕另外两队人马隔得较远,看不见他的手势。 只不过他那些考虑都是多余的,其实当大家做好准备以后,都将目光聚精会神的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等徐腾一声令下,便能杀得敌人一个痛痛快快。 徐腾的手总算是抬了起来,本以为他手势放下的动作依然会很缓慢,却没想到他放下手势的动作特别的洒脱,洒脱得是那样的干脆利落。 徐腾手一挥下,左右帅帐的人立刻便有所行动起来,先是左边帅帐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还有许多唐军正在往帐篷的顶部抛去火炬,很快整个硕大的帅帐便被烈火包裹在了其中,远远望去就如一座火山一般。 左边帅帐的火焰才刚刚窜起,右边帅帐又升腾起了滚滚的浓烟,浓烟升起还不算太高,便被右面的隋军用布条把烟雾扇向了帅帐,并透过帅帐的那些缝隙,把滚滚烟尘扇进了帅帐之中。 左右两边已经按照徐腾的吩咐做好了一切,他们料定帅帐中的人肯定撑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于是大家都把手中的兵器拽得紧紧的,随时准备给里面出来的人来上一刀。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两座帅帐中不仅迟迟没有见人出来,就连半点惨叫、哀嚎之声也没有,难道说帅帐里面都是不怕火灼之痛,勇于献身的铁汉子吗? 还是说这两座帅帐压根就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呢? 大家都在猜测这两种可能性谁更实际一些,可是猜来猜去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正当大家为此困惑不已之际,徐腾他们包围着的第三座帅帐突然有了异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第三座帅帐的帘幔被掀了起来,一大群身着唐军盔甲,手持军刀的唐军护卫兵杀了出来。 他们喊着瘆人的杀声,一个接着一个从帅帐里往外猛冲,就好像这座帅帐中装满了人,已经满得容不下他们了一般。 只可惜这些才出来的第一波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事先埋伏在帅帐外的隋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连脑袋都给不翼而飞了。 率先冲出帅帐的士兵出师不利,大部分已被埋伏在外面的徐腾所部歼灭,而后的士兵不过已经看到了隋军的踪影,因此提前有了防备。 他们开始不再盲目的往外冲锋,而是选择一边厮杀,一边往外慢慢地推进步伐。 同时还有一些士兵更是直接,索性在帅帐上撕了一条口,从裂缝中突然杀出去,打了隋军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得以站稳脚跟,以待后面的兄弟一起杀出来并肩作战。 第三座帅帐这边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让本来还以为徐腾把最好对付的敌人留给了自己的那些隋军兄弟感到无比的意外。 左边狄青山带领的一对人马在看见自己负责的帅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肯定其中不会再有活物了的情况下,大家都抄起了家伙过去助阵徐腾他们。 而右边偏将带领着的一队人马,他们见帅帐中也是迟迟没有敌人出现,于是只留了一部分士兵继续放烟与防备其中还有散兵出来,其他人则冲着右面驾马冲杀了上去,不料他们正好与狄青山领着冲上来的人马相遇,左右两边形成了夹击之势。 第三座帅帐再一次陷入了隋军的围攻之中,里面涌出的大量唐军或死或伤,或又退回到了帅帐之中,外面几乎已经没有唐军的敌踪了。 狄青山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他领着一队人马正要准备杀进帅帐之中,突然徐腾叫住了他:“狄将军勿要进去,这样贸然进去可就中计了。” “什么意思?敌人不是已经溃败了吗?”狄青山不解地望着徐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 徐腾赶紧解释道:“这三星报喜的大阵还没有摧毁,你这样冲进去,那就等于陷入了阵中,纵使咱们有再多的兵马,没有破阵之法,进去多少都得佘进去多少。” 狄青山听得连连直摇头,好不容易等到徐腾解释完了,他这才插话说道:“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你说阵没有破?那咱们刚刚又是火攻,又是烟熏,不是破阵是做什么呢?” 徐腾看起来有些焦急,飞快地说道:“那只是暂时的克阵之法,若要破阵,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狄青山本就是急性子,听到这些啰里八嗦的理论依据,他就头大,当即便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克阵破阵的,你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干脆你就直接说吧,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要不一把火将它给烧了得了。” 徐腾也没时间再跟狄青山解释清楚了,索性直言道:“千万不能用火攻,咱们还是全部撤到右面的帅帐外先守着好了,这次敌人肯定会从此处帅帐中杀出。” 狄青山看着右面的那座帅帐此刻还在浓雾之中,因此很是不解地问道:“徐将军,你没有说错吧?敌人会从那边出来?” “没错,就是从那边出来。”徐腾说得斩钉截铁,看着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狄青山道:“那边浓烟滚滚,要是里面真的会有人出来,那也一定早被熏得没有抵抗力了,完全不需要都过去把守营帐吧!” 徐腾坚定道:“必须都去把守,不能放跑了贼将首领李林。” 第401章 大灭唐军(7) 徐腾说贼将首领李林也在那间浓烟滚滚的帅帐之中,这可把大家给惊震住了,要知道那间帅帐已经弥漫在浓烟之中那么长的时间了,若是里面真的有人,那也早该憋死在里头了,还怎么会有唐军小王爷李林这样的大人物在里头呢! 徐腾似乎也看出来了大家的质疑,特地强调道:“李林小贼一定会从那边的帅帐突围出来,我也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么清楚了,大家赶紧随我过去伏击敌人。” 徐腾这一次说的是相当坚定,纵使大家还在怀疑自己耳朵是否有听错了的,也在这番强调以后,没有了任何的质疑。 大家赶紧随着徐腾来到了右边的帅帐,他们把刀锋对准了帅帐的唯一出口,随时准备给予里面出来的人致命的一击。 果然不出片刻,帅帐的帘幔真的动了起来,同时从帅帐中冒出了袅袅炊烟,烟雾呛得帅帐门前的隋军全都忍不住不由得向后退去。 唯有徐腾被浓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坚持不退半步,直直盯着帅帐的大门。 终于浓烟之中浮现出了几个人影,那几个人似乎都被浓烟熏得够呛,因此根本没法睁开眼睛去看帅帐外面的情况。 而帅帐外面的徐腾由于眼睛一直顶着浓烟,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所以这几个人影才刚刚浮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便被徐腾给看到了。 徐腾大喝一声,扬刀劈翻了一人,那人的鲜血溅在了帅帐的帘幔上,血雾还在空气中弥漫着,血雾与浓烟相融,看着白里透红,红里透白,格外的引人注目。 随着徐腾横刀立马劈翻一人后,徐腾身旁的狄青山也如一头疯狂的猛兽一般,提刀便冲进了烟雾之中。 狄青山在浓烟之中大刀上下翻砍,见人就杀,见敌就砍,如同来自炼狱的修罗。 其他士兵本来也想冲进浓烟之中帮助狄青山,可是他们看狄青山杀得正是起劲,担心如此贸然冲进去,恐怕会被狄青山给误杀,因此动作变得难免有些犹豫,甚至就连手中握着武器的手都已经出汗了,可一个个士兵却仍然还是面面相觑,不敢冲进那浓雾之中去。 狄青山的生猛就是如此,不仅让敌人为此生寒,就连自己人也只能望而却步,生怕靠他太近,就被他的刀锋给波及到了。 狄青山的身影在浓雾中扭动着,杀得雾中的唐军惨叫连连,一片混乱。 然而这种场景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没过多长的时间,浓雾便已渐渐散去,开始在雾中辨不清事物,故而误伤自己人的唐军,现在又能看清周围的事与物了。 这些唐军开始有战略性的对狄青山展开扇形攻击。 狄青山起初还能依靠自己高超的武艺劈翻几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消耗过大,再加之唐军扇形阵势的攻守兼备优势,狄青山开始变得有些吃不消了。 正所谓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狄青山就算再怎么生猛,也有体力透支的时候,唐军瞅准了这个时机,迅速由扇形大阵变化成了长蛇阵。 唐军在这个时候变化为长蛇阵,不可不说确实够精明的。 因为长蛇阵首尾两端来回变化,攻势时烈时猛,打得狄青山措手不及,动作一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眼看就要败下阵了。 徐腾见此情景,再也坐不住了,他可不怕狄青山会误伤到自己人,他只怕狄青山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回去无法跟杨然交代,毕竟之前徐腾已经因为盛光毅的死,办事不利过一次了,要是狄青山再有任何差池,就算王爷不责怪于他,他也没脸再在铁血军中呆着了。 徐腾想也没想,提起大刀便冲了上去,其他士兵本来还有所顾虑,可是当他们看见督军都带头冲上前去了,也都不再迟疑了,迈步便往还未散尽的薄雾里冲去。 本来以长蛇阵克制狄青山的唐军已是胜券在握,可是突然杀入这么多的隋军,一时间他们的长蛇阵崩溃瓦解,布阵的士兵抽身不及死伤惨重。 唐军又如一只缩头乌龟一般,开始朝着帅帐中龟缩而回。 徐腾见状,连忙命令道:“不能再让他们撤了,给我杀进去。” 隋军本来就已杀红了眼,都已按耐不住手中的兵刃,本来就想要追进帅帐之中去杀敌人一个斩草除根,只是无奈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一直只能止步不前,如今有了督军的命令,他们群情激愤,大声呐喊着:“杀啊!” 随着震天的杀声响起,隋军也如蜂群归巢一般,紧随着撤退的唐军,压进了帅帐之中。 帅帐本来已经不算小了,可是突然一下子涌进去了这么多的人,因此帅帐在不堪重负之下,一下子就塌了。 后面的大批隋军只能提着武器在坍塌的帐篷上方等待敌人从垮塌的帐篷里露头出来。 可是隋军等来的不是露头的唐军,同样也不是从坍塌帐篷里爬出来的自己人,而是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围拢上来的大唐援军。 原来就在帅帐倒塌的同时,急匆匆赶回来救驾的黄泽所部已经朝着这边围拢了过来。 不过由于周围火势的凶猛,阻碍了黄泽所部靠上来的速度,并且黄泽还得安排一部分人赶紧进行救火,以挽回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因此黄泽所部才会在帅帐倒塌片刻以后,他们才朝着隋军急急忙忙的围拢上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太过匆忙,所以才被隋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迹,而他们想要偷偷潜伏上来杀隋军一个措手不及都不行了。 狄青山望了望四周,逐对徐腾说道:“徐将军,敌人的援军怎么回援得那么快啊?” 徐腾也望了望四周,他发现这些围拢上来的唐军动作格外的小心,行色也很匆匆,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大部队碾压回来了,反倒像是一小股部队准备悄悄围拢上来偷袭他们一般。 徐腾看到这一切,脸色不禁显得十分的平淡,嘴上也是很淡淡地说道:“这应该只是唐军攻城的一小股军队而已,大军应该还在后面,咱们不必理会他们,先诛杀李林贼子要紧。” “既然只是一小股敌军,那怕他做甚,你领着一半人留下,负责继续诛杀李林小贼,其他一半人马随我出去劫杀敌人援军。”狄青山分配完了以后,一跃上马,直奔黄泽所部压来的方向,二话没说就冲杀了上去。 徐腾见狄青山那么性急,恐他孤军奋战会有危险,于是赶紧喝令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上去帮助狄将军,好好保护狄将军的安全,要是主将有点什么差池,唯你们是问。” 第402章 大灭唐军(8) 徐腾在说话之际,已有部分隋军已经上马追随狄青山而去,同时倒塌的帐篷下也冲出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的身上多少都有一些泥土,因此让人一时难以分辨是敌是友,等到帐篷之外荷刀而立的隋军确定对方是敌人的时候,唐军的士兵已把军刀挥砍向了他们。 一场大战又在这样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一触即发了。 徐腾赶紧组织人手,清剿那些从帐篷底下爬出来的唐军余孽,试图想在这些人中找出唐军的主将李林来。 可是徐腾也有失算的时候,李林根本不在这座倒塌的帐篷底下,而是领着尚明鸿等人又从那位于大帐中间的第三座帅帐里杀了出来。 第三座帅帐位于此处营帐的正中,除去已经起火了的左面帅帐,以及正乱战在一团的右面帅帐,就剩下中间这座帅帐稍微太平一点。 之前徐腾已经把围困着第三座帅帐的大部分人手抽调到右边的帅帐来了,再加之狄青山带走了一大半人马前去劫杀敌人的援军,又抽走了围困中间帅帐的部分人马,现如今中间帅帐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隋军了。 故而李林领着一波唐军从里面杀出,很快便把围困在旁边的隋军清理干净了。 可是李林解决了自己身边的麻烦,却并未过来帮助右面帅帐的唐军,而是领着一波人马急急忙忙奔着营帐外面去了,就好似逃命似的。 徐腾这时候才注意到李林跑了,赶紧驱马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着:“大家都跟我来,千万不能放跑了贼将李林。” 只见火海之中一队骏马穿行而过,径直奔着李林扬尘而去的方向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而狄青山这边已经和围拢上来的黄泽所部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厮杀断喝,血雨飘飞,两军乱战在一处,亮晃晃的刀身在火海中摇曳着夺目的光芒。 狄青山手持摘星刀,劈砍着不断围拢上来的唐军,就好像在砍菜切瓜一般,刀起刀落之间,敌人非死即伤。 黄泽本来在后方观战,并时不时指挥一下救火的士兵,突然他看见了狄青山这个老朋友,手一下子就痒了。 唐隋两国处于交战国已经好几百年了,黄泽身为两朝老将没有少与隋军发生战端,而狄青山作为隋军知名猛将,他跟狄青山早就已经多次交过手了,勉强算得上是老熟人啦! 如今黄泽再看见这个狄青山,一股身为武将的好斗之心再也不受自己把控,打马便朝着狄青山杀了上去。 黄泽不是一个轻易出手的人,到了他这把年纪也没有多少人能让他有出手的冲动了,不过狄青山显然就是这少数能够让他出手的人。 黄泽可不管狄青山是不是自己的晚辈,总之能在战场上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就好比遇到了一位自己的知音,正所谓千金易可得,知己最难求,他还怎么可能会去在意那些。 再说战场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道义可言,胜者便为王,败者即是寇,这是战场上最简单的法则,谁也不会去管你是用什么手段取胜的,人家只会关心最后的结果,哪怕你的手段再怎么无耻,那也是兵不厌诈,诡道也。 黄泽的兵刃是一根五尺长的狼牙棒,比及一般人使用的三尺狼牙棒长出接近一倍,因此更加适用于战场之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狼牙棒比及一般的狼牙棒长,所以在使用上相对也是更加难以驾驭一些。 黄泽的狼牙棒除了比普通的狼牙棒长许多以外,其他的地方倒也跟普通的狼牙棒一样,棒槌上满是锥刺。 只是他这根狼牙棒的锥刺与一般人用的狼牙棒的锥刺还是有一点区别的,他这锥刺上设置有细小的倒钩,要是一不小心被其击中,倒钩就如钩住了鱼儿一般,非教你皮开肉绽,否则绝不可能摆脱狼牙棒。 正是因为黄泽的狼牙棒有如此特点,所以他的这件兵刃一直有一个非常瘆人的名字——勾魂棒。 黄泽为了保持身体在马背上的平衡,躬着身子快速打马朝着狄青山奔来。 他一只手紧紧勒着马绳,另一只手反背在躬着的后背上,手里还紧紧地拽着勾魂棒,好似背着狼牙棒冲过来负荆请罪的罪人一般,就这样来到了狄青山近前。 此刻狄青山扬刀正好劈翻一名唐军,他只觉身后有劲风袭来,于是下意识地扭过头便看见一根狼牙棒劈头盖脸朝他招呼了上来。 狄青山仓促之下随手便是一抓,本想抓住马缰向后倾倒身子,不料没有抓到马缰,而是抓到马脖子上的马毛。 狄青山清楚自己也没有再抓一次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抓着马毛便向后倾斜身子,依靠这种方式避开了黄泽突然袭来的一棒。 不得不说狄青山这一下避得太妙了,黄泽的狼牙棒几乎就是擦着狄青山的脸皮划过去的,就连狄青山脸上稍凸出一点的颚骨部位都被划破了一点点皮,脸上甚至还能隐隐看到滚出来的血珠。 狄青山虽是幸运的躲开了这一击,可是因为他误抓到了马脖子上的马毛,再加之他胯下的骏马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战马,一下子马儿发了疯似的乱奔,故而竟将身子后倾,坐立不稳的狄青山甩下了马背。 狄青山在被马儿甩下去的时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免于了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的尴尬局面。 狄青山脚尖才刚落地,黄泽奔马直冲而来,仿佛要用战马将他踏为肉泥一般。 本来出生江湖的狄青山就看不惯战场上这些人不讲道义的做法,刚刚又被黄泽偷袭,狄青山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在袭击自己,转眼人家又奔马冲了上来。 狄青山管不了那么多了,举刀直接朝着冲上来的战马劈了下去。 只见一道夺目的刀芒瞬间在狄青山的刀身之上腾起,刀气直贯云天,足有三丈多高,犹如擎天大柱,又似要将天际捅个窟窿一般。 第403章 大灭唐军(9) 狄青山的这一刀正是他的东流归海万佛斩里面的终极杀招横斩如来。 本来这一招就有劈石断金之力,只是用来力劈战马,狄青山还是头一次尝试,他也不知道是用来劈砍禁止不动的金石厉害,还是劈砍奔驰着的战马更高一筹。 “轰隆隆——” 一声响彻整个战场的巨响声后…… 狂奔的战马与耀眼的刀芒相撞,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整个战场,强大的气浪直接把周围五丈以内的所有事物,包括百十来斤的人都掀飞了出去。 狄青山举着浸血的摘星宝刀立于场中,双足虽已深深陷在泥土之中,可是身子仍然岿然不动。 黄泽的身子骨可就没有那么硬朗了,本来他就年事已高,再加上他刚刚奔马直接就冲了上来,丝毫没有想到狄青山竟会凭借血肉之躯力劈奔驰中的战马。 黄泽整个人已被掀翻下马,躺在血泊之中,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眼睛里除了恐惧之色,尽是难以置信。 当然黄泽所躺的血泊并不是他的血,而是那匹最引人关注的战马的血。 此刻大家都想知道那匹撞到狄青山刀口上的战马到底怎么样了。 原来这匹引入关注的战马从马头部位起,竟被狄青山生生劈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马头被彻底的一分为二了,要不是战马身上披着厚实的战甲,恐怕这批马儿非得被狄青山劈为两半不可。 狄青山的刀法足见有多可怕,威力足见一点也不可小觑。 黄泽本来都是最不服输的战场老将,可是经过这一战以后,他已经不敢再跟狄青山正面交手了,恐怕以后听见狄青山的名字都得绕着点走。 黄泽这样的老将领尚且都被狄青山吓破了胆,更别说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了。 这些唐军拿着武器的手都在不住发抖,看着狄青山就跟看见了活鬼一般,脚步不住往后移动,似想逃离这人间炼狱。 再看徐腾追杀李林那边的情况,徐腾并未追出多远,便看见远处尘土高扬,似有大军正在朝着营帐这边奔驰而来。 徐腾赶紧勒住了骏马,并拦下身后的手下,眺目远远望去,那卷尘而来的大军前面赫然立着一面迎风招展的龙旗。 徐腾知道这龙旗正是唐军嫡系军队的标志,看来又是唐军的援军来了。 徐腾看这大军过境卷起的漫天风沙,就知道这一定是唐军的大部队杀到了,若他们还不撤军,恐怕就得被敌人聚歼了。 徐腾想到这里,赶紧调转了马头,准备回去通知狄青山撤军。 可是徐腾的马头才刚刚调转,一支冷箭便直射了过来,幸好徐腾调转马头的时候,脑袋往旁边侧了几寸,不然差一点点就把徐腾的脑袋给射中了。 徐腾转过头去,发现射他冷箭的不是别人,正是又调转马头杀了回来的唐国小王爷李林。 李林这箭法简直没得说了,只是箭法再好,也没有徐腾的运气好。 徐腾见射箭的人是李林,赶紧一抽马屁,朝着身后的人群中混了进去。 徐腾清楚李林的箭法有多好,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才能避免成为李林的箭下之鬼。 李林果然已经瞅准了徐腾,他一边带着手下驾马杀了过来,一边拉弓搭箭,并且一搭就是三支利箭,尽管徐腾已经混进了士兵之中,可他还是非常仔细地在其中搜索徐腾的踪迹,就是不肯放过他。 徐腾倒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混入士兵的队列之中以后,赶紧跟一名士兵对换了头盔,又把身上的战袍脱给了那名士兵,来了个金蝉脱壳。 徐腾把这些做完以后,李林等人也差不多杀了过来,只是李林为了射杀徐腾,早早就把马先停了下来,只在外围寻找徐腾的踪迹。 不过跟随李林一起杀将回来的尚明鸿等人已经和其中一部分隋军战在了一起。 徐腾知道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要是等到唐军的大军杀到,恐怕他们就连一个人也逃不掉了,因此他命令一部分士兵留下断后,其他人随他一起杀回去救狄青山。 片刻后,乱军之中便有一队人马直奔之前那处营帐而去,他们正是由徐腾带领的手下。 徐腾驱马杀回了火海中的营帐,此刻狄青山不知什么时候抢了一匹战马,正驾着战马来来去去砍杀着敌人。 可是敌人的数量太过庞大了,尽管狄青山握刀的手已经劈砍得虎口都裂了,裂口处甚至还在往外溢血,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屠刀,仍在拼命和唐军搏杀。 徐腾驱马冲进了战场,杀到了狄青山身前,他急忙对狄青山喊道:“狄将军,你带弟兄们先撤,末将留下断后。” 狄青山反对道:“不行,你带弟兄们先撤,我留下来断后。” 徐腾猛的摇起了脑袋,坚决不同意狄青山留下来断后的决定,他说道:“哪有主将留下断后的道理,你赶紧率军撤离,再晚就没有时间了。” 狄青山有些犹豫,他经过刚刚与徐腾的并肩作战,早已看出徐腾是一位难得的将才,有勇有谋,正是王爷身边需要的左膀右臂,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样的人才留下来给自己断后。 可是狄青山又找不出任何理由不让徐腾断后,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狄青山隐约听见远处响起了铁血军的号角声,同时外围的隋军也都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整个场面就好似炸了锅一般。 顿时狄青山有些懵了,他望向了身旁的徐腾,却发现徐腾一脸困惑之色,丝毫不比他茫然。 狄青山只好加大声音朝外围的手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我铁血军的号角声?” 在战场外围厮杀的隋军都兴奋疯了,听见狄青山这样一问,语无伦次地回道:“有咱们的援军来了,在敌人的援军后面碾杀着他们。” 狄青山听得似懂非懂,赶紧驾马朝着外围杀去,好不容易才突出了重围,不过他才突围而出,便看见远处的战场上,许多身披铁血军战甲的士兵正在追逐着唐军的铁骑砍杀。 第404章 当朝太子(1) 唐军已经全面溃败,就连刚刚拉弓搭箭立志要射杀徐腾的李林都已不知去向。 大家都没想到就在那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战局既然就发生了那么大的逆转。 狄青山见此情景,心中顿时热血沸腾,大声喊道:“都给我诛杀唐贼,把贼军赶回老家去。” 隋军本来就个个群情激愤,狄青山在如此一说,他们就如火药桶被彻底点燃了一般,宏亮的杀声再次响彻整片战场。 将士们豪迈的身影在战场上尽情挥洒血汗,天地似乎也在战火中变了色泽,唐军被杀得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铁血大军再现雄风。 这一场大战一直从临近黄昏,杀到了后半夜,铁血军杀得都已经人困马乏了,才终于把遗留战场的一万唐军铁骑剿杀干净。 李林带着三万大军兴致勃勃而来,最后只剩不足百骑的残兵败将逃进了密林,狼狈不堪地绕道才逃回了自己的属地。 大战结束以后,隋军清理战场,掩埋敌军尸骨,安置敌军俘虏,光是处理这些战后事宜便花了五天的时间。 当然处理这些战后事宜是有专门的后勤仪官去做,至于冲锋陷阵立下大功的狄青山、徐腾诸将,都已聚在了王府,等待杨然论功行赏。 王府的一座大殿内,聚齐了这场战役中的各位主要将领,当然也有一些将领永远来不了啦!比如被投石机砸中的张将军,以及身受重伤还在浴血奋战、直到失血过多,伤中不愈的凡将军。 大殿的正中一如既往地坐着这座王府的主人杨然,不过杨然的旁边还多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此战中起了巨大作用的薛芊洛。 有人也许以为这个女人应该是昭琴公主杨灵霜,可是杨灵霜的功劳比及薛芊洛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也不是说杨灵霜的功劳不配坐在杨然身旁,光是仅凭杨灵霜贵为公主,哪怕是没有半点功劳,就算她要坐在杨然的位置上,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不过杨灵霜不想这样做,也不屑参加这样的论功大会,她帮助隋军抵御唐军只是想要守护自己所爱的人,除此以外并不想奢求得到什么,所以在大战结束以后,她便悄悄回到自己的住所养伤去了。 而薛芊洛之所以能够坐在杨然的身旁,那是因为杨然私底下给薛芊洛安排了一个任务,那便是趁着夜色溜出城去,把他写给铁血军军师的密信带到定军山去。 薛芊洛接到这个任务后,连夜便出了城,她依靠自己诡异的轻功身法蛇行魅影,再加之杨然帮他设定的突围路线,成功离开了被重兵包围着的历城,历经千辛万苦终把密信成功送到了定军山。 正是因为有了这封密信,定军山的铁血军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击最为恰当,所以才有了铁血军与历城守军的密切配合,才有了铁血军不仅没有中唐军铁骑埋伏在半道劫杀他们的计,反而还在唐军铁骑回援的重要时刻,紧随其后碾杀了他们,以致唐军有三万雄狮还输得那么惨烈。 足见薛芊洛在此战中立下的功劳,完全足够资格坐在杨然的身旁了。 原来杨然口中所说的东风,其实就是薛芊洛去请的援军,这还真是一场及时的东风啊! 这场大战的主要参战人员全部聚齐,可是宴席仍然迟迟没有开始,大家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性子比较暴躁的许多武将都有一些坐不住啦! 其中一位络腮大胡子的武将就忍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粗犷豪放地声音说道:“这太子爷算个什么东西,咱们都是刚刚才从战场上的尸体堆里爬回来的功臣,凭什么让咱们那么多人等着他啊!” 这时,另一位直脾气的年轻武将也站了起来,附和道:“卢将军说得没错,人家打了胜战都是王孙公子摆好宴席,等着为凯旋而归的战士接风洗尘,而咱们的太子爷好大的架势啊!” 其他将领听了这两位武将的言论,也开始跟着议论了起来,顿时整个大殿内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 杨然知道手下的诸位将领都很辛苦,能够打赢这样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那不仅仅只是靠他的谋略,还需要上下同心同德,戮力共勉,因此杨然见大家有些怨气,也没有阻止他们去发泄,心想趁着太子爷没有来之前,让他们发泄够了,免得一会儿在太子爷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麻烦可就大了。 然而杨然想得是那么的美好,却没想到当朝太子杨傲居然说来就来了。 “谁在那里嚼本宫的舌根啊?”杨傲左拥右抱着两位美人,大步大步走进了大殿。 杨然看见杨傲来了,赶紧招呼大家给杨傲施礼。 众位武将虽然都很瞧不起杨傲,可是他们身为杨然的幕僚,也不想让杨然夹在中间难堪,所以大家只好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又极不整齐地给杨傲行了个捧手礼。 杨傲见此情景,心里已然明白大家对他很不服气,所以他也并没有径直过去坐下,而是立刻驻足停了下来,用一双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薛芊洛的身上,并停留了下来。 杨傲看着薛芊洛的眼神似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总之没有看那些武将的时候那么的冰冷。 而且他看着薛芊洛的时候,嘴皮甚至还隐约抖动了好几下,似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殿内的武将们都还躬着身捧着拳等候着杨傲让他们平身,却见太子杨傲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不禁都在不解地抬头张望,心里纳闷不已。 这时,杨傲身后紧跟着的一位黄金铠甲的武将赶紧附到杨傲耳边,轻声提醒道:“太子爷,他们还在等您平身呢!” 杨傲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目光从薛芊洛的身上移到了杨然的身上,并厉声指责道:“皇兄,刚刚打了一场胜战是不是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呀?” 杨然只能唯唯诺诺地回应道:“小王不敢!请殿下入席。” 第405章 当朝太子(2) 杨然想用邀请杨傲入席的方式岔开话题,免得杨傲牵怒那些刚刚在背后议论了他的武将。 杨傲这个人岂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他为人比他父亲杨绍更加心胸狭隘,他早就因为杨然战功彪炳,担心有朝一日父亲会把王位传给杨然这个义子以保全大隋的千秋基业,故而对杨然心怀怨愤,做梦都在想要除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现如今让杨傲逮到了这样一个惩治杨然手下的机会,他还不抓住这个机会打狗给他们的主人杨然看啊! 杨傲故作雷霆大怒道;“放肆!皇兄少跟本宫打哈哈了,刚刚你的手下说的话,本宫在殿门外一五一十可都听见了,如此以下犯上之举,没有皇兄的许可,难道只是他们活得不耐烦,存心是要起来生事吗?” 杨然被杨傲说得是无言以对,只能埋头苦叹,他知道杨傲肯定又要借题发挥,小题大做了。 而身为杨然的得力手下,就任铁血军军师的沈霆章终于按耐不住了,立刻出来替刚刚那两位武将解围,他说道:“殿下息怒,那些话都是他们的无心之言,还望殿下不要往心里去,先入席就餐,免得一桌子美味佳肴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杨然听见军师出来圆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因为他们而坏了雅兴,吃了这接风宴,小王陪你去赏赏夜色。” 杨然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更是不屑去说这样的话,可是这次为了自己的那些部将免受惩罚,他也只好趋炎附势一回了。 可是杨傲并不肯就此罢手,依然坚持道:“宴席再好也难消本宫心中郁结之气,历城弹丸小城又有什么夜色可看,本宫此番前来看来似乎有些多余了,既然王爷有心要袒护自己的部下,那本宫也只好就此回京了。不过还请王爷放心,本宫一定会把亲耳听见的话如实告知父皇,请他老人家亲自来为儿臣讨回公道。” 杨然一听杨傲的弦外之音便明白这是拿杨绍来压他了,要是自己不把这事给杨傲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朝中的太子党又要借此机会弹劾他一个军纪不严之罪。 至于杨绍会不会借机再削弱他部分实力,杨然还真的说不准,毕竟唐军新败,隋国正是一片祥和太平的景象,自古君王都是只能与战将共患难,不能与战将同富贵,只要国家到了不需要用兵的时候,哪一位君主不会想方设法地削弱武将的实权呢! 杨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铁血军的未来,他只能咬紧牙关,喊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杨傲:“殿下且慢,小王这就当着您的面严惩他们,以消除你心中的郁结之气。” 杨傲诧异地望着杨然,他一直听闻杨然爱兵如子,所以才深得铁血军拥护的,现在杨然却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严惩部将,这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别说杨傲不肯相信了,就连跟随在杨傲身边的那名金甲武士也不相信,他附在杨傲耳边,用只有杨傲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太子爷,咱们留下来看看好戏吧!要是定山王当着众将士的面,惩罚了刚刚从战场上立功下来的人,我看他以后还如何服众。” 杨傲此刻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他之所以抓住这个把柄就不肯松手,正是这个阴险的目的,这些都是他跟着宰辅刘易霄学来的计量,他早就想把这些心计用到夺嫡之争上了,无奈杨绍膝下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只好拿杨然这个义子来练手了。 杨傲冲身边的金甲武士会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而冲杨然厉声道:“那还不给本宫看座。” 杨然不顾自己身上刚刚初愈的伤势,立刻把自己的椅子亲自端到了杨傲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请他落座。 可杨傲一点也不客气,太子范十足,他先让左拥右抱着的两位佳人坐下,他则斜躺在了两位女子的腿上,摆出了一副看官看戏的姿态。 金甲武士则横刀立马站在杨傲身旁,一副威严肃穆的模样,眼神平视前方,瞳孔似乎就没有一个聚焦点,给人一种傲世苍生的感觉。 杨然把椅子给杨傲搬来后,本打算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去,却看见杨傲居然让两个平凡的女子去坐他给太子让出来的座位,心中难免有些生气。 杨然气焰未息,又看见杨傲居然坐在了两位女子的腿上,丝毫没有半点当朝太子的样子,倒像是一位看大戏的花花公子,心中的愤怒更盛了。 要知道杨然出生入死保卫的隋国河山,竟是给这样的宵小之徒挥霍,而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却只是因为发了两句牢骚就要受到严惩,这换做是别人,也会跟杨然一样心情难以平和了。 杨傲躺在女子的腿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杨然有任何的反应,这才注意到杨然正在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杨傲当然明白杨然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做给杨然看的,因为他清楚杨然此人嫉恶如仇,看不得有什么不平之事,所以他故意要去激怒杨然,就是想逼杨然造反,这样他就可以一展所长,放手与杨然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了。 不过杨傲心里虽然明白杨然为何那么生气,可是表面上却还演得跟真的一无所知一样,他故意纳闷地问道:“皇兄,你这样看着本宫干嘛?难道你也看上这两位美人了?可是父皇已经给你赐婚了,圣旨还在本宫这里呢!要不是你昏迷不醒,加上唐军压境,本宫早就拿出来当众宣读了,本宫可不敢违抗圣命,把其他的女子送给你呀!” 杨然依然冷冷地盯着杨傲,只是他的神情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凶恶了,因为聪慧的杨然已经从杨傲冷言秽语中听出来了对方是在故意找他麻烦的味道。 杨傲见杨然不说话,又继续道:“本宫看那位姑娘气质不凡,又是一副江湖女侠的装扮,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剑神之女,本宫未来的皇嫂子吧!皇兄有此艳福,怎可当着皇嫂的面还如此朝三暮四呢?” 杨傲说话间一直盯着薛芊洛,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之意,只是他既然误把薛芊洛当作了未来的皇嫂,还露出这种乱了伦理道德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存心要去激怒杨然,还是真的看上了有着浓烈江湖女侠味道的薛芊洛。 不管杨傲爱慕薛芊洛的眼神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罢,杨然都不会因此而动怒了,因为他已经洞悉了杨傲的目的,怎么还会去上他的当呢! 第406章 当朝太子(3) 杨然顺着杨傲的目光望向了薛芊洛,并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这位姑娘并非剑神之女,而是中州薛家的大小姐薛芊洛。更何况小王也并非看中了殿下身边的女人,在小王眼中天下女子皆等同一样,娶与不娶都无分别,还望殿下可以回去向圣上言明,就说小王愿意永生永世驻守边疆,不想误了岳大小姐的终身幸福,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杨傲没想到杨然居然心如止水,不仅不为剑神之女的美貌所倾倒,而且还不为白平剑派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地位所青睐。 白平剑派这颗大树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与之攀上关系,其中更是包括太子杨傲本人,如若不是杨绍明令禁止朝廷党派与江湖势力勾结,杨傲早就请旨让父皇赐婚了。 当杨傲听到皇上要把剑神之女赐婚给杨然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皇怎么会坐认杨然与白平剑派搭上关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出气,还眼看着杨然势力坐大,养虎为患嘛! 可是杨傲再怎么不解,也不敢去质问自己的父皇,因为他非常清楚杨绍的脾气,要是一句话说得不如杨绍的意,别说他这个太子爷了,就连他的母亲——当朝的国母皇后娘娘,那也得被杨绍用绳子吊在屋檐上拿鞭子狂抽。 这些可都是杨傲亲眼目睹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杨傲一直就非常畏惧自己的父皇,从来不敢有半点忤逆杨绍的意思,同样他也非常同情他的母亲,一直在盼望着有朝一日自己坐上了君主之位,好让母亲苦尽甘来,过几年舒心的日子。 杨傲诧异地望着杨然,他虽然不敢去质问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要给杨然赐这样好的婚事,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到了适婚的年纪,却还没有正宫太子妃不说,反而还让他来做这钦差大臣,但是他却可以质问杨然,看看杨然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魅惑了自己的父皇。 杨傲说道:“本宫听闻岳大小姐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父亲更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级别的大人物,皇兄能够有此攀龙附凤的机会,怎么还要推辞呢?莫不是皇兄知道这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了,所以才故意在那里推辞,实则是想炫耀一番吧!” 杨然的确知道这事有了皇上的圣旨,肯定是推辞不掉的了,只不过杨然还再三推辞并不是要炫耀,而是想要借此机会转移杨傲的视线,杨然知道杨傲野心勃勃,早有拉拢江湖势力的想法,肯定对他与岳语琴的婚事很感兴趣,不然这个钦差大臣的任务,他还是可以推辞掉的,怎么又会放着宫里的好日子不过,千里迢迢来历城这样的弹丸小城传旨呢! 不得不说杨然把杨傲的心理摸得确实透彻,此刻杨傲的注意力果然都已集中在了杨然的婚事上,言语之中尽是一些试探杨然的话,就是想探出杨然到底是怎么样说服杨绍赐婚的。 杨然淡淡一笑,当然不会透露太多的消息给杨傲,不过也不能只字不提赐婚的始末,不然杨傲又会回过头去为难自己的部将。 因此杨然只能拿捏好这个分寸,说道:“婚姻大事小王当然得听皇上的了,不过这事应该是剑神向皇上提议出来的,殿下大可回去跟皇上言明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要圣旨没有宣读出来,一切就不作数,那这婚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看殿下肯不肯帮小王这个忙了。” 杨然的这些话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把赐婚始末说得太过清楚,又句句顺着杨傲的意,杨傲何尝不想把这桩婚事给搅黄了呢! 杨傲心里虽然很想搅黄杨然的婚事,可嘴上却还依然说道:“皇兄真是放着这样一段好姻缘不知道珍惜,要是本宫有那个本事说服父皇,一定让他老人家把婚事赐给我。” 杨傲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目的就是想要强调后面要说的话的重要性,他继续说道:“大家都说皇兄睿智,不如你给本宫分析分析,看看剑神到底是怎么说服父皇的吧!” 杨然很爽快地回道:“小王实在不知道剑神是如何做到让皇上改变主意,同意朝廷官员与江湖势力结亲的。” 杨傲半信半疑地问道:“皇兄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怕本宫捷足先登,抢了这桩好事啊?” 杨然当然是真的不知道,毕竟杨绍同意这桩婚事,很大一部分的目的是出于二十年前谋划了杀害杨然的生父苏连云,打算利用联姻的方式,让杨然打消对剑神的猜疑,从而彻底断了杨然继续追查真凶的线索。 更何况杨然就算是知道剑神是如何说服杨绍赐婚的,他也不会把此事告知杨傲的。 当然杨然不是担心杨傲会毁了自己的婚事,而是担心若让杨傲也娶到一个江湖望族的闺女,那凭借此人的阴险狡诈,不仅江湖要就此多事,恐怕他这个早被杨傲视为宿敌的对手,也得跟着遭殃了。 因此杨然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剑神所用的说服方法。 杨傲狐疑地看着杨然,他知道要从杨然口中套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索性不再问了,转而把目光移向了身旁横刀立马的金甲武士身上。 金甲武士一看杨傲的眼神,便会意了杨傲的意思,立刻从身上掏出了一卷装在金黄色锦袋中的圣旨,然后躬身捧起,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杨然,并用低沉且带磁性地声音说道:“王爷还是劳烦您自己亲自来宣读皇上的旨意吧!” 杨然双手接过圣旨,看了看杨傲,他知道杨傲这个人小肚鸡肠,要是不先征得他的同意就喧宾夺主把应该是钦差大臣宣读的圣旨读了,一会儿杨傲一定又要借题发挥了,不过他见这都是杨傲的意思,于是才从锦袋中缓缓地取出了圣旨。 杨然早已从杨灵霜那里得知了圣旨的内容,再加上杨傲刚刚的一番发问,他已经完全清楚圣旨的具体内容了,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杨绍居然答应赐婚后,并不觉得惊讶。 第407章 当朝太子(4) 杨然把手中的圣旨高高地举了起来,用圣旨上那两个极具威严的圣旨二字对着众人,严正词呛地说道:“皇上谕旨,见圣旨如见皇上本人,群臣跪迎!” 众武将赶紧跪下高呼万岁,这把杨傲弄得有些尴尬了,于是也只好从两位佳人的腿上站了起来,跟着跪倒在了杨然的膝下。 杨傲真没想到杨然宣读圣旨就读吧,居然还要整这样一出,早知道自己就不去嫌麻烦,亲自来宣读圣旨了。 杨然见殿内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这才开始宣读圣旨上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唐宋两国江湖恶势力屠灭中州,毁吾大隋天然屏障,贼寇之心昭然若揭,两国已在蠢蠢欲动。定山王乃吾大隋战神,三军主帅,特赐其即日与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之女岳语琴完婚,以解后顾之忧,专心保我大隋河山免受铁骑践踏,钦旨!” 杨然将圣旨读完,便朝着京师的方向跪倒在了地上,同时将圣旨高高举起,念道:“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而杨傲则依然还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整个人都有一些呆滞了,因为他在分析圣旨内容里面蕴含的重要信息。 虽然他早已知道了圣旨中的内容,不过他没敢偷看圣旨里的原文,因此这才知道父皇赐婚给杨然,原来是考虑到江湖势力屠灭了中州,所以才让杨然与江湖名门闺秀联谊,一来可以解除杨然没有家室的后顾之忧,二来可以让白平剑派弥补中州薛家在三国鼎立局面中的空缺。 杨傲想着这些利害关系,就那么呆滞地跪在地上,还是那位金甲武士把杨傲扶了起来,并小声提醒道:“殿下,圣旨也已经读完了,是时候追究王爷的那些部将了,咱们可不能让定山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蒙混过去啦!” 金甲武士细心的提醒以后,杨傲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心中就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差一点点自己真的就让杨然给糊弄了,这也只怪他自己太多关心杨然的婚事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去。 杨傲重新坐到了其中一位佳人的腿上,头靠在了另一位佳人丰润的胸脯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盯着杨然。 杨然这个时候才刚刚起身从地上接了圣旨站起来,他本以为杨傲已经忘了要责罚那些部将的事了,正想再次去请杨傲入席,不想却看到杨傲这样一幅嘴脸。 杨然就算再愚笨也看得出来杨傲的意思了,看来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免不了要严惩自己的那些部将了。 杨然只好把圣旨先放进了怀里,然后再对众武将说道:“诸位将军请先平身。” 杨然说完这句顿了一会儿,故意给了众人一些起身的时间,然后才接着说道:“下面本王要当着殿下的面,严惩刚刚在背后议论殿下的那些人,希望有议论过殿下的人自己跪在地上,勇于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别丢咱们铁血军的脸。” 杨然在说平身的时候,众多武将都已缓缓站了起来,可当他们听到刚刚有在背后议论杨傲的人还得继续跪在地上等待惩罚的时候,许多武将都很不服气地又跪了下去。 杨然继续说道:“诸位将军既然勇于承担过错,本王又念及你们都在刚刚的那一场大战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功虽然大于过,不过还是功过相抵了。” 杨然说到这里,特地看了一眼杨傲,想看看他的反应。 杨傲冷笑一声,说道:“皇兄真是赏罚分明啊!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想要包庇下属,本宫可不管他们之前立过什么军功,总之一码归一码,该赏的地方肯定得赏,当然该罚的地方也得严惩不贷了。” 杨傲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就这样算了,他又故意阴阳怪气地问旁边那位金甲武士:“刘威啊!你说本朝律法,以下犯上应该如何惩治啊?” 这位金甲武士名叫刘威,他正是当朝宰相刘易霄的儿子,刘易霄作为杨傲的启蒙恩师,自然而然要利用这层关系给儿子谋一份好差事了。 刘易霄让自己的儿子在太子身边,那等到以后杨傲当了皇上,这还不跟着平步青云,前途无量啊! 当然刘威跟在杨傲的身边,也有其自身的真正实力,光是他察言观色,洞悉杨傲心里想法的能力就无人可比,因此杨傲才会那么的信任于他,但凡只要有杨傲出现的场合,刘威都会跟随在他左右。 刘威听到杨傲问起当朝律法,反应倒也灵敏,当即回道:“回禀殿下,按照我朝律法,以下犯上应该处以严厉酷刑,若是单从言语上的冒犯来讲的话,应该处以割舌之刑。” “什么?就只是割舌而已啊?”杨傲对于这个处罚似乎并不太满意。 刘威只好夸大其词,补充道:“当然冒犯的这个人若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储君,那罪行就更大了,刑法中虽没有明确说会怎么处置,不过按照情节的严重性,我以为至少应该罪加一等,处以死刑。” 杨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并直接指着杨然说道:“就按照刘威所说的这样处置吧!如果皇兄实在不忍大义灭亲,本宫就只好亲自来唱这个黑脸了。” 杨然一听杨傲心肠居然如此歹毒,仅仅只是因为这些武将一句生气以后的抱怨,就要取那么多人的性命,而且这些还都是一直在为大隋浴血奋战的功臣,如此作为恐怕会让三万铁血将士寒了心,他在军中的威望受到影响都还是小事,要是引发军队哗变,可就会让隋国陷入硝烟弥漫的战火中去了。 杨然当然不能让太子这样胡作非为,他立刻劝言道:“殿下,这样就杀了诸位将领是不是有些太过严重了,小王恳求太子再给诸位将军一次机会,他们也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将功折罪啊!” 杨傲不以为意,直言道:“别以为本宫刚刚才到历城就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路上本宫一直都在打听有关历城的情况,本宫知道唐军的三万雄狮已经大败而归了,暂时隋国是不会再起什么战端的啦!那又怎么去给这些罪臣立功的机会呢?” 第408章 刀剑对决(1) 杨傲执意要让那些冒犯了他的武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杨然又根本下不去手,更不想因为这事而引发三万铁血军哗变。 因此杨然一脸苦涩,为此很是犯难,毕竟一边关乎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性命,而另一边又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小人——太子殿下杨傲,他就好似夹缝中的小草,左右都很为难。 这时,铁血军的军师沈霆章又主动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语气谦和地说道:“殿下,诸位将军私下议论您的不适,的确有罪,不过却不是以下犯上,而是直言不讳。古之明主,向来都很提倡这种敢于直言指出主子身上缺点,便于主子改正的勇谏之人,想必殿下也是想做一代明主,那可千万不要被身边的奸佞小人给误导了视听啊!” 沈霆章不愧是能言善辩的铁血军军师,三言两语即将背后议论主子,说成是忠义谏言了,这突然而然地改变话语本质意义,偷换概念的办法,确实让众人有些意外。 杨然和狄青山、徐腾这些人当然是喜出望外了,因为这无疑不是在他们黔驴技穷的时候,似又看到了一丝新的曙光。 杨傲和刘威自然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刘威因为脾气较好,城府又很深沉,故而已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杨傲性子急,脾气躁,自然忍不了这口气了,当即便回道:“你是什么人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明明就是以下犯上,你却要说成是勇于谏言,简直就是颠倒黑白的巧舌诡辩。” 沈霆章似乎早就料到三言两语肯定说不服杨傲罢手,因此在杨傲话语刚刚落下之际,他便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微臣只是铁血军中的一位小小军师,确实不该在殿下面前唐突发言,不过殿下既然都要治铁血军的那么多位将领死罪了,那微臣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军师,可也算是这些罪臣的上级,理应出来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吧!如果殿下觉得微臣说得不对,大可连同在下一并治罪,可是殿下如果要说微臣没有资格说话,恐怕未免有些独断专行了吧!” 面对沈霆章的巧言善辩,杨傲既然有些无言以对了,他本想发怒,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尊贵,又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传递圣旨的,要是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传出去对皇室的影响不好,所以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刘威。 刘威本来只想隐忍在旁,坐看杨傲去斗众人的好戏,平常杨傲在他的面前一直就自视甚高,以为自己能言善辩,有着舌战群儒的本事,所以他不敢贸然前去插嘴,他可不想夺了主子出风头的机会,费了力还不讨好。 可是现在杨傲既然主动求助了,刘威自然不能坐认沈霆章如此欺负他的主子,于是刘威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军师竟敢这样跟殿下说话。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狄青山终于沉不住气了,站了出来说道:“刘大人,既然沈军师没有资格发言,恐怕你也没有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扬言要治咱们军师的罪了吧!” 刘威被狄青山一顿指责,心里顿时很不舒服,当即回骂道:“我没有资格治他的罪,殿下总有这个资格吧!我只是替殿下传达他的意思,你凭什么出来责备于我?你不过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位副将,你懂什么尊卑贵贱,我看你就只是一介莽夫罢了!” 杨傲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刘威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 刘威刚刚本来就是得到了杨傲的默许,所以才敢如此猖狂的,如今更是有杨傲公然出来为其撑腰,刘威的腰杆也变得更直了。 “刘大人既然可以代表殿下说话,那沈军师为什么不能代表咱们王爷说话呢?”狄青山可不是讲道理的人,他见杨傲如此蛮横霸道,也开始跟着不讲道理起来,本来狄青山就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若不是怕自己做错什么会连累到杨然,他早就站出来说话了。 刘威一甩手臂,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刘威说完,转而对杨傲躬身施礼道:“殿下,这些战将都是蛮横无理的山野村夫,凭着自己有一身臭力气,在战场上侥幸立了一点小功,就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咱们犯不着跟他们讲理,直接动手就是了,微臣恳请殿下恩准,让卑职将他们就地正法。” 杨傲惊诧地看着刘威,他没想到刘威居然敢放此狂言,他虽然也听说过刘威武艺高强,可是他更听说过铁血军中不乏骁勇善战的悍将,敢如此自信要在铁血军的各位将领面前动武的刘威,那还确实让杨傲有些感到意外。 可是杨傲看见刘威那么自信,心想刘威应该也不是气急败坏,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的了,于是杨傲点了点头,许可了刘威的请求。 其实杨傲倒也是真想瞧一瞧铁血军的这些将领究竟是什么水平。 刘威有了杨傲的许可,迅速从腰间取下了一柄金剑,放言道:“此乃圣上御赐圣天宝剑,上可斩王孙公子,下可斩奸臣逆党,代天巡视,有先斩后奏之特权。” 殿内的众人看见刘威拿出了圣上御赐的金剑,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狄青山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依然很狂妄地说道:“怎么?刘大人是讲不出理了,准备在王府里面动武了是吧?” “圣上御赐的金剑就是王法,我看是你狄青山想公然违抗圣命,挑战皇家的权威才对吧!”刘威嘴上丝毫也不客气,现在他都打算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还会在乎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呢! 狄青山这个时候偏偏也是豁出去了,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后果,直接回道:“刘威,你少要拿圣上御赐的金剑滥用职权了,圣上赐你金剑那是看在你父亲宰辅大人开国有功,而不是让你拿来为非作歹的,如果你想借着圣上的名义胡作非为,那狄某手中的摘星刀第一个就不答应。” 第409章 刀剑对决(2) 狄青山说话之间也毫不忌讳地举起了手中的摘星刀,丝毫也不畏惧刘威手中还握着皇上御赐的圣天宝剑。 刘威见狄青山居然敢公然在众人面前无视他手中的圣物,心里更不服气了,说道:“你不答应又能如何,我就先拿你来祭剑了。” 狄青山用刀横指着刘威,冷冷道:“好呀!你尽管放马过来,狄某人保证其他人不会插手此事,要是今天你能取我性命,算我狄某咎由自取,不过你要是不幸落败,我也不会取你性命,只希望你们能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刘威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落败给你?你简直就是在那里异想天开。” “凡事都有例外,我说的就是这种例外情况,莫非你怕输了?”狄青山用激将法,故意要让刘威上当,以比武的方式来化解这场争端。 刘威根本不把狄青山放在眼里,本来在刘威的认知中狄青山就只不过是一位有勇而无谋的武夫,只是凭着自家有家传绝学东流归海万佛斩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而狄青山如今更是在这场大战中受了些伤,刘威怎么可能会怕自己会输给狄青山呢! 因此刘威很是坚定地说道:“永远不可能会有战败给你的可能,因为今日我就要让你成为我剑下的亡魂,所以你完全不必考虑自己能不能赢,赢了又当如何,那些根本就是天马行空的妄想罢了。” 狄青山见刘威说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输了以后该怎么样,他知道刘威这是做不了这个主,可是刘威如果不肯答应,就算把他暴打一顿,那也只是出口恶气罢了,根本给杨然分不了忧愁,这样完全就没有什么意义,他必须要利用刘威的自信,让其以为自己赢定了,然后在利用这个比武的方式来化解这场危机,为杨然分忧解难。 所以狄青山依然坚持说道:“我知道自己胜算几乎为零,不过我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这一把,我如果赌赢了,那就免了这些人的死罪,我如果输了只是多一条人命而已,狄某人都敢拿命来赌了,莫非刘大人那么自信,还怕自己输不起吗?” 经过狄青山这样一说,刘威想了想,不管是胜与败,他根本就不吃亏啊!更何况这一战他本来就有必胜的把握,能够多搭进去一个狄青山,顺利铲除掉杨然的这个左膀右臂,未尝不是一件值得一赌的好事。 这样一想之后,刘威终于有些动容了,可是他毕竟只是做臣子的,这样的赌局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了,他可做不了主的,所以他望向了杨傲,想看看躺在女子腿上的杨傲是什么意思。 杨傲本来就距离刘威不算太远,所以刘威才转过头来征求他的意见,他当即便轻声反问了出来:“你真的有把握可以杀了他吗?” 刘威很肯定的冲杨傲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圣天宝剑,表示只要自己有剑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杨傲当然明白刘威做这些动作的意思,而且他也是亲自见识过刘威武功的厉害,当下他也信了刘威可以轻易杀掉狄青山,因此杨傲微微合上了眼,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场比试。 刘威有了杨傲的许可,当即便对狄青山放言说道:“退一万步来讲,假如你真的侥幸赢了一招半招,我可以同意不再追究那些罪臣的罪过,今天我倒要看看小泥鳅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好呀!既然有刘大人这话,狄某人就算死在你的剑下,那也死而无怨了。”狄青山很是开心,自己费了半天的唇舌总算是没有白费。 刘威见狄青山已经答应了比试,那就表示立下生死状了,这样自己杀他就算是名正言顺了,更何况狄青山还不能伤害了刘威的性命,怎么算起来刘威也有很大程度的胜算,刘威不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了。 狄青山似乎也看出来了刘威急切想要动手的意思,可是他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跟刘威针尖对麦芒的硬拼,所以狄青山故意用了缓兵之计,他说道:“刘大人,我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跟我家王爷说几句吧!” 刘威绷着脸,厉声道:“赶紧交代后事,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去说遗言。” 狄青山反手收起了摘星刀,很客气地谢了一句:“多谢了,刘大人。” 狄青山说完后,缓缓朝着杨然走了过去。 狄青山之所以走得这么缓慢,并不是真想要去说什么遗言,那是他故意用的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要缓和一下身体内的真气运行,同时又给刘威制造急躁的情绪,让本来对他不利的情况,可以稍微好一点点。 杨然矗立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狄青山,眼神中似乎有少许的欣慰,因为杨然早已洞悉了狄青山的想法,他终于看到昔日的吴下阿蒙,多少开始有一些将才之风了。 狄青山走得虽然非常缓慢,可是他与杨然的距离就只隔那么远一点点,因此狄青山很快便来到了杨然的身旁。 杨然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却被狄青山抢先开口说道:“王爷,青山一直以来就比较鲁莽,没有少给您惹麻烦,可是你待青山不薄啊!每次不管青山惹出什么麻烦,你总是不厌其烦地想办法帮青山解决,这一次青山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对的决定了,希望王爷不会阻止青山前去比试,青山知道对手不是泛泛之辈,不过青山为了能够报答王爷的恩情,甘愿冒险一试,如果青山遭遇了什么不测,家中妻儿老小还望王爷能够妥善安置,青山别无他求,此生能够跟随王爷,那是青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不能跟随王爷走得更远,青山不敢奢求太多,王爷还请珍重,青山去了!” 狄青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肺腑之言,不过他声音说得很小,小得几乎就只有他与杨然两人可以听见。 第410章 刀剑对决(3) 杨然听完狄青山的肺腑之言很是感动,看来自己对狄青山的器重真是没有白费,他虽然也有千言万语想对狄青山说,可是他却明白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也不是跟狄青山生离死别的时候,他相信狄青山不会有事的,所以杨然只是简单地说了六个字:“青山,小心一点。” 狄青山对杨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收到杨然关切的情谊了,接着他又望向了身后早已等得不太耐烦了的刘威,他觉得自己拖延的战术已经达到预想的效果了,也是时候该真正动手了,不然时间拖得太久,不仅没有这个时候的效果好,也许还会让刘威反应过来,识破他这点小伎俩。 于是狄青山没有再继续跟杨然说那些寒暄的话语了,直接转身朝着刘威缓缓走了过去。 刘威看着狄青山这么快就转身回来了,急躁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把遗言交代完了?这一盏茶的时间不是还没有完吗?” 狄青山一反之前的沮丧姿态,冷冷道:“剩下的时间留着用来对付你,等把你打败了再去说也不迟。” 刘威惊讶地望着狄青山,他此刻的反应特别的大,因为他没有料到狄青山突然一下子会从之前的沮丧变得如此的自信,他不知道狄青山究竟跟杨然交流了什么,竟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判若两人似的。 可是狄青山根本不容刘威深思,举刀便朝他的脑袋斜劈了过来。 摘星刀夹起烈烈风声,刀锋上更是腾起一道寒芒,径直就朝着刘威劈了下去,这一刀出手之快,劈得也是干净利落。 然而后知后觉的刘威竟举剑挡了下来,当然刘威出剑的速度并没有那么惊人,只是他根本没有拔出金剑,而是直接带着剑鞘抗下了狄青山突如其来的一刀。 由于刘威是在仓促之下去挡的这一刀,再加上狄青山的这一刀本来就不弱,故而竟把刘威的手臂都震得发抖了,金剑的剑身更是被震得在剑鞘中一阵嗡鸣。 狄青山一击没有得手,顺势又踢出了一脚,想要由此转移刘威的注意力。 刘威也不是浪得虚名之人,之前他被狄青山先发制人,暂时处于了下风,便已经防着狄青山的下一招了。 所以在狄青山出腿的同时,刘威也踢出了一脚,两脚相撞,顿时响起了咔嚓的骨头碰击声,原来刚刚两人出招都很急于求成,所以根本都没在腿上运输真气缓冲伤害,因此刚刚那一碰撞,根本就是实打实的血肉相拼。 两人的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生疼,不过这点小伤小势根本对他们无法造成影响。 狄青山只是轻轻抖了一下生疼的右腿,抬刀又是一刀披星戴月的斩了过去。 刘威这次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去躲闪了,他才不会傻到非要去硬抗狄青山的大刀。 刘威只是微微朝旁倾斜了两寸距离的身子,便轻轻松松避开了这一刀。 刘威抓住狄青山劈空的这个空隙,迅速抽出了手中的金剑。 只见金光一闪,一声尖锐的剑鸣声骤然而起,狄青山已然明白这是刘威已经出手了。 果然刘威出剑十分犀利,金剑在他手中宛如一道惊雷,顷刻之间便已挺剑刺向了狄青山的腰腹。 可是这一剑即便已经快到了肉眼无法捕捉到轨迹的地步,可仍然没有对狄青山造成任何的伤害。 因为早在刘威出剑的时候,狄青山就已经听到了剑鸣之声,这声音就好像是一声轻微的警笛一样,早早就已提醒了狄青山防备,所以这一剑也没能刺中有了防备的狄青山。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袭空,不过收招几乎都是同步进行的,故而两人的打斗算是又回到了原点。 狄青山经过简单几招的试探,已经基本摸清了刘威的底细,他确定了刘威真的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看来接下来才是恶战的开始,刚刚的交手那都不过只是战前的热身罢了。 而刘威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他远道而来,作为王府的宾客,只想速战速决,不想把时间拖得太长,以免节外生枝。 因此刘威在收招以后,并没有做丝毫的停留,立刻又挥剑砍了上去。 金剑宛如一条金龙一般,来势汹汹地扑向了狄青山。 狄青山见金剑来势甚急,知道刘威急于求成之心,眼看想要躲避怕是来不及了,于是只好横刀一挡,不料刘威的这一剑蕴藏后招,剑身与刀身相撞的一刹那,一股浩瀚的真气从剑身迸发而出,直接将猝不及防的狄青山震退了三四步,一口鲜血从嘴里直接喷了出来。 狄青山将刀蹙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幅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刘威。 刘威虽然急着干掉狄青山,不过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狄将军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就连在下的一剑都接不下来了?” 狄青山冷冷一笑,他就知道刘威会借此机会羞辱于他,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刘威还有这么强悍的内力,而且在刚刚那一剑的时候,居然可以做到内力的收发自如,这可是在江湖中都没有多少高手可以做到的,所以不仅狄青山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就连一旁观战的杨然也似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狄青山纵然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还不至于是那种不敢接受现实,总喜欢自欺欺人的人,因此狄青山平复了一下心情,硬着头皮回道:“刘大人的剑法非常不错,后劲比那最烈的美酒还强,狄某人一时没能挺住,让阁下见笑了。” 刘威诧异地看着狄青山,他真没想到狄青山受了重创,还能这样嘴硬,真还有些硬汉的血性,可是他跟狄青山既然是对手,那就只能继续打压于他,不可心慈手软,这是他父亲刘易霄教给他的人生第一课,也是乱世之中最简单的生存法则。 刘威似赞非赞地说道:“不错,不错,受了内伤还在那里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接我多少剑。” 第411章 刀剑对决(4) 刘威话音刚落,挺剑又压了上去,金剑在空中泛起一串金黄色的火星,宛如一块陨石在大气层上摩擦而过一般,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火星的味道,就好似浓烈的死亡气息一般。 狄青山老远便看出来了刘威这一剑的不平凡,他赶紧用内力压制了体内刚刚受到的创伤,并迅速催动真气,施展出了家传绝学东流归海万佛斩以应对刘威的剑招。 只见狄青山手中的刀身突然腾起了一道青色的气韵,气韵散发在刀身的四周,顷刻间便将摘星刀笼罩在了当中,给人一种勃勃生机的感觉。 与此同时,刘威袭来的金剑也已到了狄青山近前,狄青山只能迎击了上去。 刘威那么潇洒的一刺,金剑的剑尖便出现了一朵金莲状的剑气,剑气直扑狄青山而去。 而狄青山也同样只是那么简单的一斩,刀锋便激射出了一道青色的光束,光束形似一根刚刚发芽的小草,在风中扑哧而过,震得空气嗡隆隆地作响。 金莲状的剑气与小草形态的光束眨眼间便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迅速向四周扩散,顿时便把大殿内的摆件掀了个一塌糊涂。 距离战场较近的一些武将直接被气浪冲击得往后退了几小步才稳住了身形。 距离战场较远的杨傲更是闭上了眼睛,抬着手臂去挡气浪带来的冲击力。 杨傲身下的两位佳人,更是直接尖叫了起来,似被这股巨大的气浪给惊吓到了。 就连距离战场最远的长桌也多少受到了这股气浪的波及,只见饭桌上的酒菜似乎都在微微抖动。 可是距离战场最近的两个当事人却都没有后退半步,而是顶着这股气浪迎了上去,让刀与剑来了一次真正的碰撞。 一声金属撞击以后发出的清脆声音响起,声音如铜铃被风吹响了一般,在殿内久久回荡。 然而两人的动作并未停留,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这一声比之前的一声更加悠长,很快便把之前那声给覆盖了。 声音没有停下,狄青山手中的刀和刘威手中的剑却又再次相撞在了一起,这一声声的金属撞击声就好像寺庙里的晚钟声一般,一直在殿内回荡,不绝于耳。 在气浪之后的短短片刻时间,狄青山既然和刘威对战了十几招,青色的气韵与金色的光芒,几乎都把整个战场笼罩了起来,场外观战的众人都快看不清场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众人只能通过不断碰击的刀剑之声,以及气韵笼罩之下的模糊景象,想象这场对决是有多么的精彩,两人的武功是有多么的旗鼓相当。 狄青山与刘威仍在继续缠斗,观战的沈霆章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战场上,竟悄悄来到了杨然的身边。 沈霆章凑在杨然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微臣斗胆,恳求您想办法帮一帮狄将军,看这情况,再这样继续耗下去,狄将军肯定会因为伤势的原因,落败殒命的。” 杨然诧异的看向了沈霆章,他似没有想到平日里正直不阿的军师,居然会提出让他帮助狄青山作弊的请求。 沈霆章被杨然用这样的眼光盯着,顿时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赶紧解释道:“微臣也是关心狄将军的安危,毕竟事关人命,咱们这是救人,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初衷至少是站在公义这边的。” 杨然听完了沈霆章的解释,神情这才缓和了许多,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忧愁,并把目光投向了远处观战的杨傲身上。 沈霆章见杨然这幅模样,就知道这事肯定有些难办,于是叹息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看狄将军自己的造化啦!” 沈霆章说完后,本想悄悄又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却被杨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 杨然也附在了沈霆章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军师勿急,本王身上有伤,想要当着殿下的面动手脚,肯定会被看出来的,不过此间除了本王,还有一位武林高手,你为何不让她想想办法呢!” 沈霆章听完,目光投向了一直在酒桌前矗立着的薛芊洛身上,他轻声问杨然:“王爷,莫非你说的是那位把你密信送到微臣手中的女侠?” “本王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啊!霆章,难道你刚刚听到本王说过什么了吗?”杨然故意不把话挑明了说,就是不想落得一个公然指使手下作弊的话柄。 而沈霆章跟随了杨然也有许多年了,当然也明白杨然这样说话的用意,他赶紧附和道:“没错,刚刚微臣什么也没听到。” 沈霆章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已经明白了,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他除了对薛芊洛不了解以外,其他人他都多少见过,然后再加上杨然这种说了一半又留一半不说的方式,他已然确定薛芊洛就是王爷口中所说的武林高手了。 薛芊洛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战场之上,因为她心里只想着杨然可以快点好起来,早点为自己分析清楚家族的灭门血案,那她也好知道自己究竟该找谁报仇雪恨了。 薛芊洛答应冒险前去定军山送密信,搬救兵来解历城之围,其实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手刃仇人,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孤苦伶仃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啦! 因为薛芊洛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狄青山与刘威的打斗上,所以沈霆章来到她的身边时,她第一时间就已经注意到了,并一直奇怪地盯着沈霆章,就好像看见一个另类的怪物了一样的盯着。 沈霆章当然也注意到了薛芊洛的困惑眼神,于是他在薛芊洛身旁刚一落脚,便急着解释了起来:“姑娘,在下唐突前来打搅,其实是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狄将军的生死,同样也系着众多铁血军将领的性命,希望姑娘务必答应。” 薛芊洛不明白沈霆章说的是什么意思,依然还是那么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她一直就觉得很奇怪的怪人。 第412章 仗义出手(1) 薛芊洛仍然这样盯着沈霆章,看起来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霆章只好直白的说道:“姑娘,在下知道你武功高强,希望你能在私底下帮狄将军一把,不然任由他们再这样打下去,不仅狄将军会死,其他将领也会跟着受到处罚,甚至性命不保,恳求姑娘看在那么多人命的份上,帮帮忙吧!” 薛芊洛这次总算是听明白沈霆章的意思了,其实她一直都有关注此事的进展,一来她是想看看杨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如果杨然连这样的危机都化解不了,那她就要重新考虑杨然是否可以帮她找出灭门真凶的问题了。 二来薛芊洛也很在意此事的进展,她可不想看到杨然连自身都难保了,那她报仇雪恨的机会不是更加遥遥无期了吗? 所以薛芊洛很清楚整个事情的发展,她也为当朝太子的蛮横无理所不耻,只是她想看看杨然的真正本事,所以才一直默不作声,只在一旁当个看客的。 现在沈霆章既然求到她身上来了,薛芊洛开始有些犹豫了,不过薛芊洛并没有犹豫太长的时间,便回道:“这位大叔,你家王爷不是号称智谋超群吗?这样一点小小的麻烦,应该难不倒他吧!不如你去求求他试一试吧!” 沈霆章当然不能把自己来找薛芊洛帮忙就是杨然的意思说出来,这种对杨然有影响的事,沈霆章向来都不会去做。 沈霆章只是说道:“我家王爷的确是智谋超群,不过他为人正直不阿,根本不屑去做这等有失公允之事,再说我家王爷身上还有重伤未愈,纵使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如困龙一般,无法施展啊!” 薛芊洛听沈霆章说得是口若悬河,不过又句句在理,弄得自己好像不出手帮忙,都有些说不过去了似的。 薛芊洛善良之心促使她点头答应了沈霆章的恳求,并表示自己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出手,尽量做到不留痕迹,让人不会怀疑狄青山赢得有任何问题。 沈霆章见薛芊洛答应得那么爽快,心里顿时也舒服多了,他对薛芊洛说道;“此事就劳烦姑娘多费心了,为了避免他们怀疑我们在背后动了手脚,在下还是先回原位去啦!” “蒽!”薛芊洛应了一声,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视着沈霆章离开以后,才把目光聚集到了战场中的狄青山与刘威身上。 此刻战场上的气韵已经渐渐散去了,两人打斗的动作变得比较的清晰啦! 只见狄青山手中的摘星刀不断劈砍而下,刀刀都似要将刘威劈为两半似的。 只可惜狄青山的招式看似凶猛,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威力,毕竟持续了那么长时间的打斗,狄青山的体力与内力明显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光是有着招式,内力跟不上也没用,那些再厉害的招式也都变成了花架子啦! 正是因为狄青山的刀法看着凶猛,实则蕴含的威力微乎其微,所以根本未对刘威造成任何伤害,刘威只是频频出剑,便以一些简单的剑招化解了狄青山的轮番劈砍。 可狄青山根本不肯服气,依然抡起摘星刀一阵劈砍,就好像整个人都沉寂在了劈砍的动作中,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且还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刘威又应付了四五刀,实在没有耐心再跟狄青山这样耗下去了,于是刘威抬手挡下了狄青山的一刀后,身形迅速朝着旁边挪了两寸,等到狄青山下一刀又如期而至时,刘威不再去接了,而是任由狄青山的刀劈砍下来,因为他早早已经挪了位置,料定狄青山的刀根本伤不了自己,所以才敢那么大胆的不做抵挡。 狄青山这一刀的确还是按照之前的位置劈将下去的,如果按照常理而论,的确是根本伤不到刘威的。 可是一旁观战的薛芊洛瞅准了这个机会,暗自施展了家传绝学九龙掌里面的第四重排山倒海。 一股无形的绵绵真气好似一双巨大的手掌,迅疾地拍向了狄青山的刀身。 说来也巧,狄青山因为轮番劈砍,本来就已经非常疲乏了,所以握着摘星刀的手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因此薛芊洛这股无形的真气虽然经过了那么远的距离,并没有太大的威力了,却刚好拍在刀身之上,进而偏移了一寸左右的刀身落点的距离。 别看这仅仅只是一寸的距离,却刚好让摘星刀落在了刘威的脖子处,要不是狄青山感觉刀身有晃动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在了控制刀的上面,因而及时停住了摘星刀的下落趋势。 不然刘威就要为自己的过于自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刘威不敢相信的望了望四周,他觉得应该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否则狄青山根本就不可能临时改变刀的下落方向,从而让他一招落败,沦为了狄青山的阶下囚那么丢脸。 可是刘威环顾了一遍四周,根本没有看到谁有出过手的动作,他甚至盯着杨然看了很久,看见杨然脸色苍白,身上的重伤根本不是可以装出来的,这才相信了没有人在从中作梗。 刘威难以置信的目光环顾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最终还是又回到了狄青山的身上,他对狄青山喃喃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打败我的,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狄青山冷笑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的摘星刀还架在你的脖子上呢,刘大人,你已经输了,希望你愿赌服输,拿出一点大丈夫的气概来。” 刘威被狄青山说得是羞愧难当,只能深深地垂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杨傲见刘威居然如此轻易就落败了,心里也很是惊讶,他也跟刘威一样,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猫腻,不然本来已是胜券在握的刘威,怎么可能会在瞬息之间就落败了呢! 可是杨傲反复打量了几遍四周,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薛芊洛身上,因为他觉得除了薛芊洛是江湖中人,可能会身怀绝技以外,其他战将做手脚的可能性都不大。 第413章 仗义出手(2) 杨傲把目光放在薛芊洛的身上,反反复复打量了许久,可最后还是打消了对薛芊洛的怀疑。 一来因为杨傲对薛芊洛本来就极具好感,再者杨傲觉得薛芊洛不过是一介女流,所处位置又距离战场那么的远,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做手脚,几乎就是根本不太可能的事。 杨傲打消了对薛芊洛的猜疑,那其他人又没有太大可能会动手脚,最终杨傲只能认为这是刘威轻敌所致的结果了。 杨傲从佳人的腿上坐了起来,又缓缓起身站了起来,并说道:“既然都已经输了,本宫愿赌服输,刘威,咱们走!” 刘威抬起头诧异的望向了杨傲,似有一些不甘的说道:“殿下……” 可是他才刚刚开口,便被杨傲打断了,杨傲喝道:“怎么?还嫌丢的人不够是吧?还不赶紧跟本宫走?” 刘威纵然还想解释什么,可是听到杨傲已经把话说得如此决绝了,那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了,于是他赶紧蹑手蹑脚地跟着杨傲离开了大殿。 狄青山看见他们已经走出了大殿之后,才假惺惺地冲他们喊道:“咦,殿下,酒菜都已备好了,还是留下来喝一杯薄酒再走也不迟啊!” 当然杨傲和刘威已经听不到狄青山客套的话了,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王府,找了历城之内最大的一间豪华客栈落脚。 杨傲因为此事被刘威的自负搅了局,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他想惩罚一下刘威,可是聪明的刘威抢先说道:“殿下,属下办事不利,没能给定山王制造到麻烦,不过属下听闻公主也在历城,当下便有一计,保证可以让定山王首尾难顾,后院起火,不得安宁。” 杨傲眼中泛出了一丝亮光,惊奇地问道:“此话当真?” 刘威拍了拍胸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是自信地说道:“属下愿立军令状,保证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杨傲这才相信了刘威的话,回道:“既然你有如此妙计,本宫可以不计前嫌,原谅你之前的过失了,不过这一次要是再有什么差池,本宫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二罪并罚。” 刘威捧拳领命道:“属下遵命!” …… 杨傲那边又想了阴险的招数对付杨然,而杨然这边却还沉寂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王府可谓是一片欢天喜地,众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他们先扭转了战局,解了历城之围,打赢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不说,还全歼了三万敌人,彻底消除了李林这个长期盘踞在历城前线,一直觊觎大隋的心腹大患。 接着他们又在齐心协力之下,赶走了一直想找杨然麻烦的太子殿下,彻底杀了杀杨傲的威风。 这真是解决了外患不说,还化解了内忧,可谓是双喜临门,怎叫众人不高兴呢! 席间,大家好是一番开怀畅饮,唯独只有少数几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其中第一人就是杨然,他很清楚杨傲的性格,他知道这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杨傲今天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可他又实在不愿跟杨傲相斗,虽然他和杨傲不是手足兄弟,可也算是半个兄弟了,这种煮豆燃萁的事,他真不想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一直都在忍让太子,早就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他依然还在强忍着。 然而现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他知道一定免不了要和杨傲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了,而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其实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最害怕的。 第二个闷闷不乐的人便是薛芊洛,她虽然也为杨然可以顺利度过这重重难关而感到高兴,可是她一想到家族血仇未报,自己居然在这里参加什么庆功宴,心情自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尤其是历城距离她的家族属地不足百里,而如今与家乡近在咫尺,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故土被唐宋两军驻扎,并设置为军事要地,而束手无策,心里就更是心酸了。 这种家仇,家仇无法报,故土,故土难回去的心情,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完全体会得到其中的难受。 第三个闷闷不乐的人,当然就是军师沈霆章了,本来按理来说,这个麻烦是他恳求薛芊洛出手,才能顺利度过这道难关的,而之前那场解围历城的大战,也正是他收到了杨然的密信,并巧妙的布置与安排,才做到了以最小的伤亡,几乎是全歼了敌人三万军队。 如此丰功伟绩,沈霆章的功劳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差,那他更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他为何还显得闷闷不乐呢? 其实沈霆章之所以不开心,主意原因就是因为他这个人一直以来便很正直,根本不会去做那种小人行径的事,可是今天他为了出生入死的兄弟,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问题,这就好比一个很守清规戒律的僧人,一不小心破了戒一样的难受,这种难受甚至可以让人生无可恋,连死的心都能有了。 如果没有在手足兄弟与个人原则的问题上做过选择的人,也许根本不会明白沈霆章的难受,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很干脆地选择手足兄弟,可是那种人一定是原则性很差的,这种人也根本理解不了一个在乎原则的人,究竟在这个问题上,有多么不容易做出选择了。 而第四个闷闷不乐的人,也许很多人都猜不着,其实他就是狄青山。 没错,就是刚刚才侥幸打败了刘威,一战成名不说,又在之前解围历城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狄青山。 就是这个在这庆功宴上最佳的主角狄青山,功不可没的大将军,本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的人,却一反常态,居然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其实狄青山的不开心,也正是因为他自己觉得那些功劳,他根本就受之有愧,又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呢? 首先狄青山虽然身为那场大战的主将,可是真正做出抉择,以冒险的方式突进敌军中军大帐,巧破敌人三星报喜大阵的人,那可是人家督军徐腾。 第414章 原来如此(1) 再者那场大战狄青山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将,可是真正主导这场大战,操纵全局的那是定山王杨然。 而他狄青山在其中的作用,倒更符合一个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先锋大将。 最后便是之前的那一场比试,狄青山虽然是最后的胜者,可是没有谁比他跟清楚那是怎样赢的了。 本来狄青山觉得自己可以为杨然分忧解难了,可是自己自认为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偏偏还是借助了他人的力量。 这就好比一件非常精美的工艺品,可偏偏在工艺品的身上出现了一个很让人看不顺眼的瑕疵,想想就让人无法高兴得起来。 大战、大战自己只是背了一个主将的噱头,比试比试,自己又只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角色,最后还要戴着虚伪的面具去受功领赏,怎么让狄青山高兴得起来呢! 这几位主要人物不开心,大多数的武将根本都没看出来,因为这些没有什么文化出生的武将平日里就只知道带兵打仗和冲锋陷阵,根本就不懂察颜观色和拍马溜须的官场之道。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里头却有一人把这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就是督军徐腾。 徐腾作为这一场大战中的重要人物,刚刚自然免不了受功封赏了,他也算是在这一场大战中崭露了头角。 他看见几位顶头上司都有一些闷闷不乐,自己自然也有一些高兴不起来了,可是在这样的庆功宴上大家如此的不开心,似乎就显得有些大煞风景了。 于是徐腾决定找一点开心的话题来打断这些上司的忧虑,把喜悦的气氛给带动起来。 可是徐腾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话题,最后徐腾只好把之前的那一场胜战拿来当话题说了,毕竟战场杀敌的将士,就应该谈论一些跟自己息息相关的话题,这样才能让大家都有共同语言。 而之前的那一场胜战又恰好都跟大家息息相关,更何况那还是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想想都让人觉得高兴,更别说拿出来当酒后的话柄了。 徐腾想定以后,便开始组织话语起来,善于表达自己想法的徐腾,很快就组织好了话语,便开始脱口而出,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徐腾说:“诸位将军,你们只知道这一场大战咱们打赢了,却不知道咱们是怎么赢的,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咱们是怎么把唐军杀得片甲不留的啊?” 众位武将本来就在兴头上,一听徐腾提及那场大战,顿时也都来了兴趣,于是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要求徐腾说说赢的过程。 徐腾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哪知道咱们是怎么赢的了,我要是能够洞悉这些计谋,早就抢了军师的差事来当啦!” 众武将看见徐腾嘴上也是那么说,动作也是这样比划,就感觉他很想去坐军师的位置一样,看起来很是滑稽,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徐腾这样绘声绘色的表演,本来就是为了取乐于大家,可是他见那几位重要人物依然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徐腾刚才卖力的演出一样。 徐腾见杨然等人跟他们这些武将头领似乎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只好转而把聊及的话题引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徐腾故意起哄道:“当然我虽然不知道咱们是怎么赢的,不过我知道咱们的王爷什么都清楚,因为他无所不能,所向无敌嘛!咱们就让咱王爷来说一说这仗是如何打赢的,好不好啊?” 众武将本来就饮了很多的酒,加之徐腾在这里带头起哄,于是大家都跟着齐声高呼了起来,要求杨然说一说其中的过程。 杨然本来思绪都不在庆功宴上,可是突然听见大家喊着他的称谓,思绪不禁便被拉回到了现实。 杨然一脸茫然地望着大家,嘴里轻声问着左手边坐着的军师沈霆章:“霆章啊!大家这是让我说什么呢?” 沈霆章的思绪刚好也不在庆功宴上,他听见杨然这样问,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杨然只好转而去问右手边的薛芊洛,可是薛芊洛刚刚也在走神,根本没有注意听徐腾说的什么,因此她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不知道,不过她茫然的表情,以及摇头的动作,足以说明她的不知道了。 杨然很是意外的看了看薛芊洛,心想怎么除了自己,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徐腾说了什么呢! 徐腾见杨然一脸困惑的表情,便看出来了杨然的心思,他就知道刚刚杨然闷闷不乐,一定是心里有什么烦恼的事,所以肯定会走神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 于是徐腾只好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道:“王爷,大家都想听听您是怎么排兵布阵,又是怎么使得唐军丢盔弃甲而逃的。” 杨然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徐腾他们是在说这事,他谦虚地回答道:“咱们能够杀得唐军丢盔弃甲,那都跟大家的英勇善战有关,本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后方为大军鼓舞士气而已,没有什么可说的。” 徐腾道:“王爷,你就甭想瞒着大家了,若不是你在后方运筹帷幄,咱们到现在都还是一盘散沙呢,那还能斗得过唐军吗?” 这时,坐在杨然左手边的沈霆章也掺合了进来,他附和道:“徐督军说得没错,这么大的战局,若不是王爷在后方纵观全局,咱们又如何能够取胜呢?王爷,您还是跟大家说一说具体的细节吧!咱们也好把这一场经典的战役,当作现实版的战役教程嘛!” 沈霆章突然开口说话,而且说得还那么让人无言以辩,沈霆章其实也仅仅只是想要转移话题,让自己尽快忘记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 然而这却让杨然有些犯难了,本来杨然现在就没有心情去说那些事,而且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再拿到三军主要将领的面前来说,就显得有些显摆了。 所以杨然很是委婉地拒绝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夜咱们可是在吃庆功宴,不是开什么战后总结大会,去说那些事不合时宜,还是以后再给大家分享经验吧!” “别啊!咱们刚刚才经历了这场大战,印象还非常的深刻,此时说出来给咱们听一听,最能起到教育意义了,王爷你就跟大伙说一说吧!末将都知道这一战你用了许多的谋略,具有很高价值的参考意义,您就让大伙们好好学一学其中那些战斗的经验吧!”一直默不作声的狄青山也跟着起哄起来,生怕杨然好像推脱不了一样。 第415章 原来如此(2) 在狄青山发表他的那一番道理时,杨然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狄青山不要在起哄了,可是刚刚才从闷闷不乐中转变心情过来的狄青山,似乎沉醉在了他的道理之中,说得那是一个滔滔不绝啊! 狄青山的嘴说得那叫一个快,咕噜咕噜就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弄得杨然使了半天的眼色,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只能尴尬的望着狄青山了。 狄青山见杨然这样望着自己,不解地问道:“王爷,您这样看着末将,不会是想让我来讲这一场战役的细节吧?末将的嘴笨,可讲不清楚啊!” 杨然依然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狄青山,好气地说道:“本王看你一点也不嘴笨,刚刚说那一些道理的时候,不是说得就很流利吗?” 狄青山辩解道:“末将刚刚那只是就事论事而言,所以说得流利一点,而这种讲解战役的事,先别说末将能不能表达清楚,光是里头那些这样计谋那样计谋的,卑职就一塌糊涂了,还怎么去讲述给大伙听啊!” 杨然本来就没有要让狄青山来讲解这场战役的意思,这都是狄青山一厢情愿地曲解了杨然看着他的眼神里头的意思。 其实杨然早就没有再跟狄青山纠结这个问题的意思了,因此他轻声回道:“不必再说了,既然大家对此战细节如此感兴趣,本王就在这里多言一些,有兴趣的就好好听一听,没有兴趣的就只当咱们是在茶余饭后的闲谈吧!” 杨然说完,众人呼声一片,似乎都很有兴趣去听这场战役里的细节,毕竟大家都是这场战役的亲历者,多少都有一些想要知道整场战役的细节。 这就好比一台精彩的节目表演,如果咱们只是去看一些专业人士的表演,或许只会觉得精彩好看,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兴趣。 如果这台节目表演中有你或者你要好的朋友是表演者,恐怕这个节目就算演得再怎么差,也多少会让你有一些兴趣想要继续看下去吧! 杨然抬了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杨然等到场面得到控制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以后,杨然才徐徐讲诉了起来:“今日晚间,本王在城头上观战的时候发现唐军似有调兵遣将的迹象,于是便细细去瞧,果然瞧见南门之外的草丛之中隐隐有些动静……” 杨然把他最初在南门的城头上发现敌人声东击西,故布疑阵的详细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又将他以同样的声东击西之计予以应对的策略细细讲了一遍。 最后杨然把识破身边有唐军奸细,故意安排奸细去做运输防守器械,让其传出虚假消息,误导唐军以为他们已经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其实真正中了声东击西的是唐军他们自己的事讲诉了一遍。 大家听到此处的时候,非常关心那位奸细最后怎么样了,杨然也不作隐瞒,把那奸细运完防守器械之后,打算打开西门接应唐军入城,最后被事先就已盯上了他的隋军射杀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 大家平日里就最恨这种只会在暗处动手脚的奸细,听到此战中的奸细被射杀了的消息,都觉得很是大快人心。 杨然最终又把他安排薛芊洛送信给定军山的军师沈霆章,约好沈霆章里应外合,一举全歼唐军的后招和盘托出。 大家听得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杨然讲得那是一个精彩绝伦,有始有终,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就像酒楼说书的场景一般。 最后杨然把这些始末都说完了,可众人听得似乎还意犹未尽,一再要求杨然再说一点。 可是杨然再三推脱,表示自己真的已经说完了,没有什么再讲的了,大家才略显扫兴地又饮起了酒来。 徐腾见自己的初衷本想让几位上级融进这种欢庆的气氛中来,却不想弄巧成拙,把大家的兴致都吊了起来,然而却满足不了他们的兴致,弄得更多的人心情都不好了。 徐腾只能自己出来收拾这堆烂摊子了,只听他站起来说道:“诸位是不是还想听一些有关这场战役的事啊?恰好在下这里正有一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好呀!督军肚子里都是墨汁,快给咱们讲上一讲,也给咱们学习学习经典战例的机会吧!哈哈哈哈……”一名武将起哄了起来,他把话说完以后,甚至还像酒楼听书的观众那样一边大笑着叫好,一边拍手鼓起掌来。 其他众人也跟着起哄,都让徐腾把他的事讲出来助助兴。 “王爷妙计安天下,声东击西灭唐军,书接上文,咱们下面讲一讲巧破三星报喜阵。”徐腾也不再卖关子了,故意整了一句说书人的开场话,逗大家乐上一乐。 这些武将平日里驻守在边疆保家卫国,一年到头只有几日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闲来无事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走上市井,看看繁华街市那些有趣的新玩意,以免自己跟这个社会脱节。 所以大家免不了都有听过酒楼说书的人讲过故事,如今看见徐腾学得是像模像样,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狄青山更是打趣地说道:“徐督军,你做督军是不是只是副业呀!其实真正的职业应该是茶楼说书的吧!” “就是啊!这起范都起得那么词正腔圆,指不定还真是说书的出生呢!”沈霆章也跟着打趣起来。 徐腾龇牙咧嘴地笑了笑,他故意以这种方式开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大家的兴致又被他调动了起来。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这场战役开始不久之后,也就是王爷安排的声东击西反将唐军诱骗去攻西门的时候,在下与狄将军便从南门杀了出去,直奔唐军的中军大帐。别说这唐军里头还真有高人坐阵,大帐都是按照八卦之术来安营扎寨的,我军一开始便被困在了阵中,找寻不到生门出去。” 徐腾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以调大家的胃口。 而听得懂里面门道的军师沈霆章当即来了兴趣,竟忍不住问道:“这不是要说三星报喜阵吗?怎么又扯到八卦阵上面去了,还有你们后来又是怎么破阵的啊?” “军师勿急,听我徐徐道来。”徐腾又继续说了起来:“咱们被困八卦阵中很长一段时间了,眼看大家要是再冲不出大阵,就要贻误战机了,这个时候,恰好被我发现了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问题,四面都已燃起了大火,唯独只有东南一角就连半点火星也没有,我一猜那就是生门所在的方位。” 第416章 原来如此(3) 徐腾说到此处又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熟悉阵法的军师沈霆章肯定会发表一些个人意见,索性他就故意停下来,给沈霆章说话的机会。 沈霆章见徐腾望着自己,又不继续往下讲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徐腾这是要他一唱一和,调动大家听故事的兴致啊! 于是沈霆章也很配合,接过话来说道:“四面都已起火,唯独不见东南角有火星,这分明就是唐军的帅帐所在的方位嘛,所以唐军才提前对帅帐四周的营帐做了隔离安排,因此大火才不会蔓延过去嘛!” 徐腾道:“军师说得没错,当时我也是如此想的,既是帅帐所在的方向,那便是生门所在,于是我便把这个发现告知了狄将军。狄将军跟在下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他原来早有如此看法了,他听我也是这样看的,当即便是一声断喝,一马当先就奔着东南角的方向去了,而大军则紧随他的身后,一起杀进了东南角,成功破了敌人这八卦大阵。” 徐腾刚刚说完他们是如何破解八卦大阵的,狄青山便辩解了起来,他说道:“徐督军说的故事里面有点小问题,狄某根本就没看出八卦阵的蹊跷来,又如何跟徐督军英雄惜英雄呢?这都是徐督军太看得起我了,故意在给我戴高帽子啊!” 徐腾解释道:“狄将军过谦了,在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果狄将军心里真的没有跟我共同的看法,那我才刚刚说出生门在那个方位的说法来,你便想也没想就杀进东南角了呢!” 狄青山惭愧地说道:“徐督军误会了,狄某人杀进东南角,那并不是事先就有如此看法,其实这仅仅只是因为狄某人对督军的信任,在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除了可以相信阁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狄青山之前就已经觉得自己受到封赏,有些受之有愧了,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毕竟让狄青山这样一个忠义憨厚的人,三番两次去默认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功劳,他觉得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把实情道出。 徐腾见狄青山实在不愿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也不再争辩了,他说道:“原来狄将军当时不是这样想的啊!不过狄将军这种坦诚的性格,非常令人敬佩,刚刚都是在下仅凭猜测,差点误导了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徐督军,这都是小事,你又不是在诽谤咱们的狄将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继续往后讲故事吧!我倒想知道三星报喜之阵,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霆章出来替徐腾圆场,也好让徐腾把事情继续讲下去。 有了军师沈霆章的解围,徐腾因为误解了狄青山心思的尴尬场面算是过去了,他又继续把故事往下讲了起来。 徐腾说:“狄将军带领着咱们杀进了东南角,别说这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东南角,杀进去以后才真正知道实则乃是暗潮汹涌。咱们在里面遇到了唐军盾兵疯狂的抵抗,无奈咱们的战马又都是从老百姓那里募集而来的普通马匹,因此好几轮的冲锋之后,都没能冲破盾兵的阻挡不说,甚至还死了许多的战马,眼看着咱们的骑兵队伍都要变为机动性极差的步兵了,可就在这种万分危急的紧要关头,咱们的狄将军临危不惧,朝着盾兵最为薄弱的地方连续冲击了好几次,总算突出了一道小缺口,为咱们解了危急的局面。” 徐腾一口气把狄青山冲破唐军盾阵的事讲诉了出来,他希望用这种赞扬狄青山勇猛的方式,从而得以弥补之前误解狄青山心思的歉意。 狄青山被这样一番夸赞之后,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回应道:“狄某当时只是在做一位主将应该做的分内之事,这种身先士卒的事不管落到哪位将军身上,我相信他们也会义不容辞的去做的,徐督军就应该直接跳过这些小事,根本没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非也,非也!在下就认为徐督军讲这个事不是小事,也许在咱们这些看客的眼中,这只是一个故事,可是发生在当事人的身上,那可就是一个事故了,徐督军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那可以让大家都去学习一下狄将军的英勇,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再说了,如果没有狄将军冲开一个小小的缺口,敌军的防线怎么会如决堤一般全线崩溃呢?这是故事中的关键情节,要是不说出来,故事就变得虎头蛇尾,狗屁不通了。” 沈霆章又一次出来替徐腾圆场,因为聪明的沈霆章已经看出来徐腾讲故事是要带动现场的气氛,那他一唱一和的辅助徐腾,把场中不愉快的气氛都赶走,更是义不容辞了。 可是狄青山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他依旧调侃道:“狄某一说徐督军的什么问题,怎么军师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替其反驳了?莫不是军师看中了徐督军的才干,想把徐督军招为上门女婿吧!” 沈霆章知道狄青山是无言以对了,所以才故意拿这事出来开玩笑,他当即便回道:“呸呸呸,狄将军休要拿此事来开玩笑了,老夫的爱妻死得早,我早已在她坟头立誓,此生不再续弦,又何成来的女儿,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是陷我于不忠夫妻感情之地吗?” 狄青山本来就是故意打趣才这样说的,现在反倒是沈霆章认真了起来,狄青山只能尴尬地笑道:“军师,我又不是让你续弦去娶徐督军,你那么紧张干嘛?没人会说你不忠夫妻感情的,谁要是敢这样胡说八道,狄某就割了他的舌头。” “狄将军,一直在那里说军师的人好像就是你吧!你倒是割下舌头来给我看看啊!别光说不练假把式了。”徐腾也跟着开起了玩笑来。 “好哇!你们两个分明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狄青山说完这一句,转而对向了杨然,并说道:“王爷,你别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倒是出来帮我说说话啊!” 第417章 原来如此(4) 杨然微笑着摆了摆头,接着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青山,人家徐督军在那里讲故事,谁让你老是三番两次插嘴,非要跟徐督军抬杠的啊?你这样故意打断徐督军讲故事,不引起公愤才怪了呢!这种背道而驰的事,本王可帮不了你啦!” 狄青山见向来袒护自己的杨然,这下都站在了沈霆章他们那边,故作委屈地说道:“末将只是实事求是嘛,根本没有破坏大家听故事的意思啊!” 杨然道:“行了,青山,你少说两句不就完了嘛!” 沈霆章看见狄青山求助杨然,反倒碰了一鼻子的灰,那个委屈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可是他又怕玩笑开过了,因此沈霆章只能似笑非笑地说道:“狄将军,你就少说话,多喝酒吧!” 狄青山故意做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沉声道:“得叻,狄某只喝酒,不发表个人言论了。” “这就对了嘛!早该用美酒堵上你的嘴啦!”沈霆章满意的点了点头,逐对徐腾说道:“徐督军,请你继续往下讲故事吧!” 徐腾点了点头,很是小心地问道:“刚刚在下说到哪里了呀?这一番搅合之后,我都弄不清该讲哪里了。” 沈霆章提示道:“徐督军,你刚刚已经说到突破盾军的封锁线了。” 经过沈霆章这样一提示,徐腾马上就想了起来,于是继续从之前讲的地方,又往下说了起来。 徐腾说:“咱们突破了盾军的封锁线以后,又遭到了一些伏兵的突袭,虽然屡屡受阻,不过却更能让我坚定咱们选择走的方位没有问题。” “一点都没错,只有真正的生门,唐军才会如此严密的布防。”沈霆章听到这里,又不禁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个人见解。 当然沈霆章说这些,并不是要去打断徐腾的话,而是因为他看到徐腾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明白这是让他来接话的意思,所以沈霆章才选择发表一下个人的见解,以缓解徐腾一个人讲故事,有些单调的不足。 “我更加确定了那就是正确的方位以后,便不断给大家打气,再加上狄将军左冲右突,给全军做出了一个好的榜样,所以咱们非常顺利就通过了唐军的伏击圈,来到了最为核心的地方——唐军帅帐。” 徐腾在沈霆章说完以后,立马便把话头又接了回去,衔接得恰到好处。 徐腾的话才停下,沈霆章又把话接了上来,他说道:“到了唐军的帅帐,那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你开始所说的三星报喜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腾回答道:“军师好像对此阵很感兴趣啊?不过我马上就要说到它了,你就别着急嘛!我都已经听你反复问及此阵好几次啦!” 沈霆章很痛快地答应道:“行,你就继续讲吧!我保证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徐腾见沈霆章这个搭档如此给力,承认自己的问题,承认得也那么爽快,于是也不再跟沈霆章继续纠结那个问题了。 徐腾继续往下说道:“咱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唐军的帅帐,本来我也以为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却意外发现帅帐居然有三座,并且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真是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穴啦!” 沈霆章不禁感叹道:“三座帅帐,这确实跟三星报喜阵非常吻合,原来这唐军的三星报喜阵竟是用到的帅帐上,看来对方此次有备而来确实有高人在其中啊!” 徐腾接着说道:“我刚刚看见这三座帅帐时,也是一脸的懵逼,根本就没想到唐军还会摆下这种鲜为人知的阵形,看来他们早就有所防范,担心咱们会去偷袭他们的帅营。” 沈霆章道:“说得一点没错,这唐军就连咱们要去偷营都防范好了,那徐督军又是怎么识破敌人阵型,并想出办法来破阵的呢?” 沈霆章这样一问,本来已经决定只喝酒不说话了的狄青山,突然一下子来了精神,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咱们为什么要那样去破阵啊?我一直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经过军师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来了,我一直就想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去破阵,当时情况紧急,徐督军也没有给我讲解。” 徐腾抬了抬手,说道:“狄将军,你别那么激动嘛!就算你不问,我这也会把其中的玄机一一道出来的,又不会当作什么家传秘方,保密不讲。” “好吧!我知道我又多嘴了,敢情闹了半天,徐督军就只许军师发言插话,而狄某人就只能当个观众是吧?”狄青山说完,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 徐腾赶紧打趣道:“狄将军误会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一说话,我又会忘记讲到哪里了嘛!” 沈霆章也笑着附和道:“嘿嘿!狄将军这是打翻醋坛子了吧!徐督军可没有偏袒老夫的意思,那纯粹是担心你说话来了,没有喝到手中的好酒。” 沈霆章说完也抬起了酒杯,并起身跟狄青山手中举着的酒杯碰了一下,补充道:“老夫就先干为敬了,咱们一同喝酒听故事,谁也不发言插话了。” 狄青山这才缓缓端起了酒杯,一下子便将杯子的美酒倒进了嘴里,看着就好像跟酒有仇似的,不过他既然饮了这杯酒,便表示同意了沈霆章的意思,徐腾也不好再继续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以扫大家听故事的雅兴了。 “我发现三座大帐成品字形排列,大帐附近隐约还能看到新土堆起来的土丘,恰好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关三星报喜大阵的讲解,心里就在疑惑这会不会是鲜为人知的三星报喜大阵呢?”徐腾说到这里,饮了一口酒,看来长时间的说话,他的确有些口干舌燥了。 徐腾一口酒下肚以后,又赶紧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就在我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狄将军已经开始安排兵分三路,分别袭击三座帅帐了,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中间那座帅帐的帘幔似在抖动,于是我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只眼睛在偷偷窥视。” 第417章 原来如此(4) 杨然微笑着摆了摆头,接着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青山,人家徐督军在那里讲故事,谁让你老是三番两次插嘴,非要跟徐督军抬杠的啊?你这样故意打断徐督军讲故事,不引起公愤才怪了呢!这种背道而驰的事,本王可帮不了你啦!” 狄青山见向来袒护自己的杨然,这下都站在了沈霆章他们那边,故作委屈地说道:“末将只是实事求是嘛,根本没有破坏大家听故事的意思啊!” 杨然道:“行了,青山,你少说两句不就完了嘛!” 沈霆章看见狄青山求助杨然,反倒碰了一鼻子的灰,那个委屈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可是他又怕玩笑开过了,因此沈霆章只能似笑非笑地说道:“狄将军,你就少说话,多喝酒吧!” 狄青山故意做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沉声道:“得叻,狄某只喝酒,不发表个人言论了。” “这就对了嘛!早该用美酒堵上你的嘴啦!”沈霆章满意的点了点头,逐对徐腾说道:“徐督军,请你继续往下讲故事吧!” 徐腾点了点头,很是小心地问道:“刚刚在下说到哪里了呀?这一番搅合之后,我都弄不清该讲哪里了。” 沈霆章提示道:“徐督军,你刚刚已经说到突破盾军的封锁线了。” 经过沈霆章这样一提示,徐腾马上就想了起来,于是继续从之前讲的地方,又往下说了起来。 徐腾说:“咱们突破了盾军的封锁线以后,又遭到了一些伏兵的突袭,虽然屡屡受阻,不过却更能让我坚定咱们选择走的方位没有问题。” “一点都没错,只有真正的生门,唐军才会如此严密的布防。”沈霆章听到这里,又不禁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个人见解。 当然沈霆章说这些,并不是要去打断徐腾的话,而是因为他看到徐腾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明白这是让他来接话的意思,所以沈霆章才选择发表一下个人的见解,以缓解徐腾一个人讲故事,有些单调的不足。 “我更加确定了那就是正确的方位以后,便不断给大家打气,再加上狄将军左冲右突,给全军做出了一个好的榜样,所以咱们非常顺利就通过了唐军的伏击圈,来到了最为核心的地方——唐军帅帐。” 徐腾在沈霆章说完以后,立马便把话头又接了回去,衔接得恰到好处。 徐腾的话才停下,沈霆章又把话接了上来,他说道:“到了唐军的帅帐,那距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你开始所说的三星报喜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腾回答道:“军师好像对此阵很感兴趣啊?不过我马上就要说到它了,你就别着急嘛!我都已经听你反复问及此阵好几次啦!” 沈霆章很痛快地答应道:“行,你就继续讲吧!我保证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徐腾见沈霆章这个搭档如此给力,承认自己的问题,承认得也那么爽快,于是也不再跟沈霆章继续纠结那个问题了。 徐腾继续往下说道:“咱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唐军的帅帐,本来我也以为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却意外发现帅帐居然有三座,并且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真是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穴啦!” 沈霆章不禁感叹道:“三座帅帐,这确实跟三星报喜阵非常吻合,原来这唐军的三星报喜阵竟是用到的帅帐上,看来对方此次有备而来确实有高人在其中啊!” 徐腾接着说道:“我刚刚看见这三座帅帐时,也是一脸的懵逼,根本就没想到唐军还会摆下这种鲜为人知的阵形,看来他们早就有所防范,担心咱们会去偷袭他们的帅营。” 沈霆章道:“说得一点没错,这唐军就连咱们要去偷营都防范好了,那徐督军又是怎么识破敌人阵型,并想出办法来破阵的呢?” 沈霆章这样一问,本来已经决定只喝酒不说话了的狄青山,突然一下子来了精神,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咱们为什么要那样去破阵啊?我一直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经过军师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来了,我一直就想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去破阵,当时情况紧急,徐督军也没有给我讲解。” 徐腾抬了抬手,说道:“狄将军,你别那么激动嘛!就算你不问,我这也会把其中的玄机一一道出来的,又不会当作什么家传秘方,保密不讲。” “好吧!我知道我又多嘴了,敢情闹了半天,徐督军就只许军师发言插话,而狄某人就只能当个观众是吧?”狄青山说完,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 徐腾赶紧打趣道:“狄将军误会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一说话,我又会忘记讲到哪里了嘛!” 沈霆章也笑着附和道:“嘿嘿!狄将军这是打翻醋坛子了吧!徐督军可没有偏袒老夫的意思,那纯粹是担心你说话来了,没有喝到手中的好酒。” 沈霆章说完也抬起了酒杯,并起身跟狄青山手中举着的酒杯碰了一下,补充道:“老夫就先干为敬了,咱们一同喝酒听故事,谁也不发言插话了。” 狄青山这才缓缓端起了酒杯,一下子便将杯子的美酒倒进了嘴里,看着就好像跟酒有仇似的,不过他既然饮了这杯酒,便表示同意了沈霆章的意思,徐腾也不好再继续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以扫大家听故事的雅兴了。 “我发现三座大帐成品字形排列,大帐附近隐约还能看到新土堆起来的土丘,恰好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关三星报喜大阵的讲解,心里就在疑惑这会不会是鲜为人知的三星报喜大阵呢?”徐腾说到这里,饮了一口酒,看来长时间的说话,他的确有些口干舌燥了。 徐腾一口酒下肚以后,又赶紧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就在我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狄将军已经开始安排兵分三路,分别袭击三座帅帐了,而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中间那座帅帐的帘幔似在抖动,于是我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只眼睛在偷偷窥视。” (本章完) 第418章 原来如此(5) 徐腾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当然这并非是他讲累了,要停下来歇气,而是他习惯了用这种在精彩的地方要停顿一下,以吊大家胃口的说话方式。 说书人也经常会用到徐腾这种方式,当然这并不代表徐腾跟说书人的这个职业有任何关系,因为学识渊博的文人雅士也是喜欢用这种说话方式来故弄玄虚的。 至于徐腾的过去究竟是做什么的,这里暂且不做说明。 总之徐腾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继续讲了起来,他说:“当我看见中间那座帅帐竟会有人偷偷窥视以后,我又特地看了一下左右两边的帅帐,却并未发现有人窥探的行迹。我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中间那座帅帐就是三星报喜的福星所在的方位,他们这种互成犄角之势的布置,就是要把咱们引入阵中,然后逐个击灭啊!虽然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那就是三星报喜大阵,可是由于狄将军已经开始往阵中冲了,所以我不得不选择赌上一把。” 徐腾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一次他不是因为要吊大家的胃口才故意停顿的,而是他确实一口气说了太多,需要停下来歇口气。 奇怪的是就在徐腾歇气的这个空档,一直默不作声,似乎打算选择沉默到底的杨然,居然突然开口说话了。 杨然说道:“战场上本来就没有肯定的事,只要有六成的把握,就应该选择赌上一把,只有敢赌才有机会取胜,如果连赌都不敢去赌,那就完全没有希望赢了,更何况那个时候,青山已经冒失的动手了,要是不选择赌上一把,可能就连赢的唯一希望也没有了。” 徐腾回应道:“嗯,我当时也是如王爷这般想的,更何况我觉得我所用的破阵之法,就算是唐军布置的不是三星报喜大阵,应该也不会对我军造成什么损失。” 狄青山本来在一个人直饮闷酒,然而当他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狄青山是喝醉了的缘故,还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了,他又插话道:“狄某就搞不懂了,我与徐督军都是按照三路人马分别对付三座帅帐的办法,徐督军的方法怎么就是破阵,而我的办法怎么就成入阵了呢?” “狄将军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与你的确都是按照兵分三路分别对付三座帅帐的办法,那为何会有如此天壤之别呢?”徐腾说着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么开心。 只不过这种得意的表情只是在他脸上一闪即逝,他很快又摆出了之前那副没有过多表情的模样,并继续说道:“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区别,这便跟我安排的三路人马,所做的事情有关了,我首先安排了一路人马由狄将军带领,负责用火攻的方式对付左边的帅帐,然后再安排陈偏将带领一路人马以烟熏的方式对付右面的帅帐,最后再由我带领一路人马守在中间的帅帐之外,静待里面的唐军杀出,以逸待劳。” 狄青山看起来一点也不服气,辩解道:“我就搞不懂了,我安排三路人马直接了当的杀进去,不是来得更加痛快一些吗?你这样复杂的安排,只会让时间拖得太长,对咱们突袭敌营不仅没有帮助,若是等到唐军的援军回师了,可能还会反被对方围歼啊!” 徐腾解释道:“我与狄将军所用的方法,区别就在这个上面,狄将军直截了当的杀进去,只会中了对手的大阵,而我在外面围而不进,以主动变被动,恰好就是破解对手大阵的办法。” 狄青山依然不太理解,困惑道:“什么围而不进,你这样逼着唐军出来的办法,现在想来,我实在不能苟同,既然唐军就只有那么多人,咱们迎头痛击也是杀,等着唐军主动出击还是杀,为何咱们不选择先下手为强,非要等着逼出唐军来了,咱们再给以迎头痛击呢?” 徐腾不急不躁的说道:“狄将军勿要激动,这就跟三座帅帐里面的玄机有关了,且听我娓娓道来。” 狄青山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他也没用啥好语气说道:“行了,那帅帐说小不小,可是说大也不大啊,我就不相信这样一亩三分地大的帅帐,里面会有多么厉害的东西。” “那里面的玄机就是我刚刚说过的三星报喜大阵,千万不可小看这个阵法,其实它的原理就在一个'抱'字上面,即三星报喜实际就是在三座营寨里面各自挖了一条地下通道,以便三座营寨里的人可以自由穿梭,抱成一团迎头痛击闯入者,达到逐个击破的目的,这就是为什么咱们明明看见唐军从左面帅帐集中杀了出来,最后却又从中间帅帐突围了的原因。”徐腾将三星报喜大阵的奥妙娓娓道了出来。 虽然殿内在场的武将之中,许多人都没有杀进过三座大帐之中,也根本不知道大帐里面究竟是不是有着一条互通的地道,不过大家通过徐腾所说的营寨之外有新土的痕迹,以及本该从左面营寨杀出的唐军,却突然从中间营寨杀了出来,这两点情况判断,大家都已经相信了徐腾的推理,认定三座营寨之下就是有一条地道。 其中一位不知名的武将更是赞扬道:“幸好有徐督军在,否则恐怕没人能够看破其中的玄机了。其实唐军挖这地道,那就相当于把三座营寨里面安排的伏兵抱成了一团,不仅集中了力量,还能忽左忽右,杀擅入者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好生高明的阵法啊!” 其他武将也跟着奉承起来,都夸徐腾有勇有谋,乃是铁血军中一直暗藏锋芒的高人。 甚至还有武将直言请柬,要求杨然给徐腾一个更能发挥所长的职位。 可是杨然似乎并不看好徐腾,并没有给徐腾带兵的权利,当然也没有拒绝这些武将的请柬,只是表示自己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给徐腾一个什么职位,以此来唐筛众位武将的请柬。 (本章完) 第419章 原来如此(6) 众人都被徐腾的才智所折服了,可是却有几个人似乎比较例外,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都不站在看好徐腾的这一边。 第一个便是比较反常的杨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看好徐腾,尽管众人为徐腾请谏带兵打仗的权利,可杨然并没有同意,只是委婉的推脱了。 第二个便是薛芊洛,当然她不在看好徐腾的队列中,并不是因为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也不是因为她觉得徐腾的才能平庸,仅仅只是因为她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庆功宴上。 第三个便是军师沈霆章,本来他一直都比较看好徐腾,更是积极配合徐腾在讲故事,可是当他听到后面应对三星报喜大阵的情节以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看待徐腾的眼神都明显有些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的眼神,并不是觉得沈霆章有多大的能耐,居然可以破解三星报喜大阵,更没有半点佩服徐腾的意思,似乎更接近于一种猜疑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沈霆章是在猜疑什么。 第四个便是狄青山了,他听完徐腾的一番解释之后,一点也不服气,性格率直的他甚至还直言了出来。 狄青山说:“唐军都聚集在三座小小的帅帐之中,就算再怎么抱团,也就不过百来号人,怎么也挡不住咱们近千历城守军啊!咱们犯得着用那么繁琐的方式去对付他们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狄将军的话虽然说得有些粗俗,不过似乎还是有些道理。而且老夫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徐督军你在安排破阵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又是火攻又是烟熏的,怎么不直接了当的放一把火,把三座营寨都给烧了,那不是破阵破得更快捷一些吗?” 这时,一直站在徐腾那边,总帮徐腾解围的沈霆章也突然一反常态,帮衬着狄青山说起了话来,不过他说的那些也很有道理,不禁弄得那些本来很看好徐腾的武将都跟着变了一种目光盯着徐腾,似在等待徐腾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腾倒也不慌不忙,显得是异常的沉着与冷静,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徐腾听不出大家有在质疑他的意思,而是因为他已经成竹在胸,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些狂轰滥炸、接踵而至的问题。 徐腾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之所以要用这么繁琐的方式去破阵,并非是要多此一举,当然也不是大家想象中那样,觉得徐某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其实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破解对方的三星报喜大阵。” 沈霆章似乎根本不相信徐腾的解释,直接质疑道:“好呀!你倒是说说看,破解阵法的方法千千万,你为何偏偏要用如此繁琐的办法呢?” 徐腾似乎对自己破阵的办法很有信心说服大家一般,他格外淡定的说道:“我之所以要用如此繁琐的方法来破阵,其主要原因在于唐军那三座小小的营帐中所暗藏的杀机。” “什么杀机?不就是百来号人吗?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又是火啊!又是烟滴!”狄青山对徐腾的说法很不服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说话的味道都变得有些尖酸刻薄起来,完全不像平日里耿直爽朗的狄青山了。 徐腾连忙回答道:“当然不止那百来号人的安排了,如果仅仅只是百来号人,我倒直接放一把火就把他们灭了,何必如此多此一举呢!狄将军不要着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狄青山早就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倒是说呀!别他娘的拐弯抹角,婆婆妈妈的啦!” 徐腾张开口正要说话,可是嘴才张开,声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沈霆章便抢先说道:“徐督军该不是要说营寨里面有火药,贸然点火烧营只会让大家和唐军一起玉石俱焚吧?” 徐腾惊讶的望向了沈霆章,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要这样说的。 沈霆章冷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阴险,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足足笑了十几声才终于停了下来,并沉声说道:“老夫就知道徐督军一定会找这样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你觉得这样的说法大家能相信吗?” 徐腾望向了大家,看见大家都用猜疑的眼神盯着自己,这眼神已经让他有了答案,显然大家都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本来他以为这样的说法一定可以让大家信服的,可是他要说的话偏偏被沈霆章抢先一步道了出来,甚至还用这样的口气去质疑他,那谁还会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呢! 徐腾见这些平常跟自己出生入死,称兄道弟的武将,居然如此轻易就对自己毫无信任感了,他顿时只觉自己的心里一沉。 徐腾本来是好心想要讲个故事调节殿内的气氛,真没想到气氛没有调起来,反倒还给自己落下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下场,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提及这个事呢!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只觉得心情好生沉重,这种心情都让他快要窒息了。 然而刚刚才跟徐腾从战场上并肩杀敌下来的狄青山,更是又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落井下石。 狄青山说:“既然你怀疑营寨中有火药,不便贸然采用火攻,那又为何还要让咱们用火去烧掉左面的营寨呢?这不是典型想让咱们跟唐军玉石俱焚嘛!” 徐腾面对狄青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难,心情似乎显得更加糟糕了,毕竟他刚刚可是一直都在抬举狄青山,反倒落得了一个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下场不说,并且还在自己被大家怀疑,最为危难的情况下,仍在一旁雪上加霜。 徐腾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寒,可他又不能就此甩袖离去,他必须还得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因此徐腾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决定先从狄青山所提出的问题解答,因为他觉得狄青山所问的问题要相对容易回答一些。 于是徐腾开始回答了起来,他说道:“我让狄将军用火攻的方法对付左面的营寨,那是因为我已经确定左面的营寨没有火药了,如果采用火攻的方式对付左面营寨,即可断了唐军左面的出路,应付起来就相对游刃有余多了。” (本章完) 第420章 原来如此(7) 徐腾这个解释倒也勉强说得通,不过狄青山却仍不同意徐腾的这种说法,他直言反驳道:“徐督军一会儿说三座营寨里有火药,一会儿又说左面的帅帐没有火药,说来说去都只是阁下的片面之词罢了,你倒是拿一点实质的证据出来啊!” 徐腾面对狄青山的咄咄逼人,也不再客气了,直言辩解道:“现在战场已经清理干净了,你叫我上哪里去拿实质的证据啊?如果你非要让徐某拿出证据,那左面的营寨在大火焚烧以后,却仍然没有发生爆炸,这便是最直接有效的证据了。” “左面的帅帐的确没有发生爆炸,可是右面与中间的帅帐也没有发生爆炸啊?并且咱们的士兵在清理战场后,也没有上报发现过什么火药的事呢?这么大的事情,你该不会要说是下面的人把它拦截了下来,私自独吞了战利物质了吧?”狄青山饮了酒以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言词犀利,即让徐腾有些无言以对。 徐腾结结巴巴了好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他说道:“火药的去向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可那也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大家会因为这件事而怀疑我啊!我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在徐腾已经无计可施,有口难辩的情况下,沈霆章又站了出来,他质疑道:“你口口声声说对王爷忠心不二,那好呀!老夫就暂且当你所说的都是实话,假设另外两座营寨中真有火药,那你为何要选择采用烟熏右面营寨,而不是用烟熏中间的营寨呢?” 这个问题一出,徐腾立马回答道:“我用烟熏右面的营寨,那是因为我有发现中间营寨有人窥探,所以料定中间营寨肯定有大人物在里头,因此才决定用烟熏右面营寨的办法,把大人物从中间营寨给逼出来,生擒活捉下他,也好借用他的生命来要挟唐军缴械投降,减小此战的伤亡。” 沈霆章听完徐腾的回答,立马就笑了,他笑道:“很好,说得头头是道,一看就是早已编排好的说词,不然老夫一经问出,你为何就能如此流利的答辩出来,其实老夫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是看你回答的内容,而是看你回答的速度与方式,很显然你的反应没有通过我的测试。” 在这种情况下,徐腾仍不承认自己是奸细,他反驳道:“你这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于我,如果我回答得流利一些,你就说我是早已编好的说词,如果我回答得稍微哽咽一下,你又会说我正在编瞎话,我不管怎样回答,你都有方式说我就是奸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沈霆章一脸无奈,似有一些于心不忍地说道:“徐腾啊徐腾!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是不肯认罪伏法呢?老夫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老夫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吧!你说另外两座营寨中有火药,老夫不知道你有何依据,不过仅凭唐国小王爷李林就在其中一座营寨之中,你这种说法老夫就无法苟同,试问一下,哪位主将会在自己的帅帐中堆放火药,这不是分明闲命长了吗?大家觉得如此符合常理吗?” 狄青山附和道:“没错,军师说得很有道理,狄某刚刚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普天之下就没有哪位主将会在自己的营寨中堆放火药,那不是典型的缺心眼吗?更何况徐督军之前描述的话里面,处处都存在着破绽,很显然徐督军肯定有问题,难怪他从不跟咱们谈及自己的家事,敢情原来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如果一谈论家事不就露馅了嘛!” “军师,我由始至终也没说过两座营寨都有火药这样的话吧!我只是说另外两座帅帐之中有火药,并不代表李林所在的帅帐也有火药啊!”徐腾望着沈霆章一直说到这里,然后又望向了狄青山,继续说道:“狄将军难道没有看出来右面的帅帐距离左面帅帐和中间帅帐的距离都特别的远吗?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这就是为了防止右面帅帐的火药爆炸,伤及到另外两座帅帐里布置好了的重兵。至于我为什么从来也不谈及家事,那跟行军打仗完全无关,我为何要去谈及那些个人私事呢?由此就判断我有问题,是不是太过牵强了?” 沈霆章冷笑了几声,说道:“很好,非常能给自己找借口嘛!那老夫就陪你辩个子丑寅卯来,首先你含糊其辞,并未说明到底哪座营寨才有火药,这便是典型的自圆其说,接着你又说只有右面的营寨才有火药,而你要用烟熏去逼出中间帅帐的李林,请问中间帅帐既然跟右面营寨隔得那么远,你在右面营寨采用烟熏,如何可以逼出中间帅帐的李林来呢?还有既然中间帅帐已经没有火药了,你为何不用火攻去逼出李林,难道你还怕李林会从地道潜去右面帅帐吗?右面帅帐可是堆放着火药的,他过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军师说得没错,徐腾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句句都是破绽百出,还死不肯认罪。来人,给我把他拿下!”狄青山更是直接,已经开始下令缉拿徐腾了。 可是徐腾不仅不慌,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甚至就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直到他被坐在附近的两位武将扣住胳膊,才苦笑了起来:“诸位都是多多少少跟我打过交道的人,没想到最后徐某竟会落得一个不清不白的下场。” 两位押解着徐腾的武将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不禁都露出了一些惭愧的目光,因为他们平日里的确没有少跟徐腾称兄道弟,毕竟徐腾作为督军,有着监督他们的权利,所以他们多少都得想些办法去巴结徐腾,而如今他们为了跟徐腾撇清关系,没想到竟成了第一个冲上前去的人,再被徐腾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不得不让他们觉得惭愧。 人心何尝又不是这样自私的呢? 谁都会在第一时间想着自保,别说是落井下石了,就算是大义灭亲都有人没有少干过。 第421章 原来如此(8) 其实大多数人首先肯定都是自私的,连自保都不会的人,又何谈去保护身边的人呢?明哲保身也是一种人之常情,人首先要懂得爱自己,才会懂得如何去爱他人。 徐腾见那些往常跟自己称兄道弟,阿谀奉承的武将们都惭愧地垂下了头,因此也不再去继续指责他们的不适了,他转而又去对狄青山说道:“狄将军,你与我刚刚才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也算是生死弟兄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想要跟我撇清关系,所以才句句戳我心窝子的,不过那些私人因素我就不说了,我倒要请问一下,你口口声声说我刚刚的解释漏洞百出,我的漏洞到底出在哪里呢?” 狄青山讥讽地笑道:“你口口声声的说唐军的大人物在中间的帅帐里,所以要把他给逼出来生擒活捉,可你实际却只是在右面的营寨用烟熏,根本就没有在逼中间帅帐的意思,倒更像是在提示李林从中间突围更为安全,而实际上李林也是选择了从中间突围,虽然在咱们的将士奋勇抵抗之下,李林最终没有突围成功,可是你却在关键时刻放弃了压制进去生擒活捉李林的机会,相反你却以驰援的借口把围困中间帅帐,并且锋芒正盛的我军将士调到了右面的帅帐,最终使得中间帅帐的防守空虚,得以让李林成功突围而出,若不是军师刚刚的一番分析提醒了我,我还一直被你耍的这些手段给蒙在鼓里呢,你还有什么话说啊?” 狄青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指控徐腾的原因,可徐腾却格外的淡定,只是淡淡地解释说:“狄将军,你完全误解我了,我知道李林生性多疑,所以才在右面营寨使用烟熏,事实证明他们也的确上了当,果然选择了中间突围。当时那是我带着中路的大军奋力抵抗,最终才把他们拦截回去的,只是我后来太过低估了李林,本以为他们不会再选择从中间突围了,却没想到李林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的确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所以我当时才立马带着大军去追击李林,以弥补自己的过失了啊!” 狄青山好气道:“你不提追击还好,一提我就来气,你说你们那么多人前去追击李林,其中还有不少人都是守城的弓弩手吧?怎么你们可以眼看着李林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却连拉弓搭箭的半点举动都没有呢?” “这就跟守军马术不精,无法在马上射箭有关了,并非是我们有意要放跑李林,最后李林反杀回来,不是一直在乱军之中寻找我的身影,欲要把我一箭射杀了吗?如果我真是他派来的奸细,他为何还会对我如此记恨呢?” 狄青山辩驳道:“你们那是在演苦肉计而已,谁不知道李林是出了名的神射手,如果他真的要射杀于你,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徐腾赶紧解释说:“当时我的确只差一点点就被他射中了,幸好那个时候我正好调转马头打算逃离,所以才偏移了那么两寸位置,这才得以成功躲过那致命的一箭,后来李林又准备再补一箭,还好我聪明,混进了乱军之中,让其找不到目标,这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来。” 徐腾说来说去也不肯认罪,不管狄青山如何质疑,他总有一套自己的说词,这可把狄青山气坏了。 狄青山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只是这一次他似乎认定了道理是在自己这边的,所以才能提出那么多的质疑。 可是他那些看起来非常有力的质疑,却都被徐腾一一反驳了,这让狄青山仍然不相信徐腾的清白,而且还很是生气。 狄青山很直接地说道:“徐腾,不管你如何能言善辩,那也说不清楚你的清白,事实都已摆在面前了,黑的永远也不可能说白,还是早点认罪伏法,我还能给你留具全尸。” 徐腾见狄青山死活都已认定他就是奸细了,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根本就不可能说得通一根筋的狄青山,于是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一开始就在帮衬着自己说话的军师沈霆章身上。 沈霆章见徐腾用求助的可怜模样望着自己,似被这种目光给电击了一般,他只跟徐腾对视了一眼,便立马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徐腾看见沈霆章这个样子,已然明白军师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他只能无奈地垂下了头。 然而他的头才刚刚垂下,脑海中好似灵光注入了一般,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一直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定山王杨然。 他刚刚只顾跟狄青山与沈霆章争辩去了,一直就忽略了他人生中的这位贵人,他能够坐上督军的这个位置,一开始便是杨然力排众议,强行把他提拔上来的。 而如今他被众人质疑,杨然会不会也力排众议,坚持相信他的清白呢? 徐腾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他在跟狄青山与沈霆章争辩的期间,杨然作为这里最具发言权的人,由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徐腾的不适,很显然杨然心里是有自己单独的一个看法的。 徐腾相信杨然作为一名旁观者,一定在看待他的问题上最为公道,于是徐腾把最后的求助目光落到了杨然身上,他已把杨然当作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徐腾抬起头,把目光望向杨然,却只是看到了失望,不不不,应该叫绝望。 他刚好看见杨然起身离去的背影,杨然走得有些步履蹒跚,看起来应该是身体有些不适,再加之心理上受到了一些伤害,或许跟他比较信任徐腾,却没想到徐腾就是他一直觉得身边存在着的那个奸细,这种被自己非常信任的人背叛,一定让杨然身心疲惫、心力交瘁了,所以他离开的背影才会那么沧桑。 徐腾看着杨然离开的背影,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可能没有希望了,就连一直对自己十分器重的杨然都已对他那么失望,看来自己已经是没救了。 (本章完) 第422章 原来如此(9) 徐腾想着这些,知道自己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于是他不等杨然走出大殿,便一把挣脱了扣住他胳膊的两位武将,并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一把从他们腰间抽出了两柄佩剑。 这样一个突发情况,瞬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徐腾能有如此犀利的身手,更没想到徐腾居然还会予以反抗。 当然徐腾能有如此犀利的身手,完全是出于人在绝境后的潜能发挥,真正的徐腾并没有那么厉害的身手,不然也不会走上督军这样一条仕途之路。 然而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的事发生了,徐腾夺过两把利剑以后,并不是要做垂死挣扎,而是把剑径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一个反常的举动,更是让大家觉得意外,正所谓蝼蚁尚且偷生,徐腾居然不做冒死的反扑,反倒是放着大好的突围机会不去争取,却把自己的性命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大家都很诧异的看着徐腾,都不明白徐腾为何要这样做,甚至就连杨然都驻足停了下来,并转身看向了徐腾,他的目光中也满是困惑与不解。 而徐腾已经反手将两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摆出了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 “徐腾,你这是想要干嘛?莫非是被咱们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打算改用武力的方式来造反了?”狄青山不知何时也举起了刀,并用刀口对着徐腾,生怕徐腾是在耍什么阴谋似的。 徐腾冷冷地大笑了起来,他笑声里面可以听得出他是十分难过的,因为他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居然狄青山还在怀疑他是在耍什么花招,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就是那样不信任他所说的话呢? 可是狄青山却听不出徐腾笑声中的无可奈何,反倒以为徐腾是在得意洋洋的大笑,因此他用摘星刀狂指了几下徐腾,怒道:“徐腾,别那么猖狂,这可是在历城的地界,可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徐腾双手紧紧捏着剑柄,心情由绝望与无奈慢慢转变为了激动,他激动得甚至双手都在微微颤动,突然他放声大笑道:“我徐腾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良心,而你们呢?仅凭一面之词,就怀疑我是敌细,真枉费了铁血军的三个大字。我也是瞎了眼,居然会背弃自己的母国,来为你们捍卫国土,兴所谓的正义之师,哈哈哈……看来我真的错了,在这个乱世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义,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何来所谓的公义可言啊!今日我徐腾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之身,现在我就用这两柄利剑割破我的脖子,让你们看看我的血是不是炽热火红的。” 徐腾说完双臂向外一抽,剑锋瞬息之间便在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两柄利剑果然割破了他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顿时溅得他的身旁全是血雾,他就在浓浓的血雾中失声大笑,笑得是那样的凄凉,笑得是那样的悲壮。 杨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仿佛被那两把冰凉的剑扎了一般,难受得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杨然怎么也没想到徐腾居然是性格如此要强的人,居然还没等到他把实情弄清楚,然后再去开口定夺是否有罪,徐腾便以年轻的生命为代价,表达了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 徐腾的身子已开始在血雾中摇曳起来,眼看就已经站立不稳,快要栽倒在地上去了,然而他却极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顾脖子处的鲜血正在止不住地往外喷溅,既然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放声吼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不得不亡,王爷,徐腾先行一步了,愿您好生保重!” 徐腾的话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可是字字都在戳着杨然的心啊! 这句话还在杨然的脑中回荡,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徐腾却已失去了最后支撑自己站立的力量,整个人重重地栽到在了地上。 徐腾以死明志,不得不说真的让杨然触动很大,他一直盯着地上躺着的徐腾,直到徐腾的脖子处不再往外溢血,他才好似回过了神来,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其实杨然一直就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敌细,只是他不太确定这个人会是谁,所以在刚刚徐腾的身份惹人起疑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说话,因为他没有可以说服大家相信徐腾的证据,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徐腾。 所以杨然当时想要选择一个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因此他当时才会有些失望的离去了,只是让他没有料到徐腾都不等他来发落,便急着以死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杨然再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问题,如果说徐腾真的不是敌细,那这个敌细很有可能就在刚刚极力想要把徐腾证明成一个敌细的人身上。 杨然看了看刚刚一直处处都在针对徐腾的狄青山,可是却见狄青山也是一脸震惊,似乎还没有从徐腾的死亡中走出来,看样子这件事对他的触动也是不小,一点也不像是他在故意算计徐腾,要拿徐腾来顶替自己敌细身份的样子。 于是杨然又看向了军师沈霆章,这个一开始还帮着徐腾说话,后来又落井下石,处处指责徐腾不适,就好像故意要把徐腾往死路上逼的人。 可是他看见徐腾表情也是十分的震惊,似乎眼前的一幕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一样,看样子这件事对他内心的震撼也是非常的大。 杨然一下子就有些拿捏不准了,他不知道狄青山和沈霆章里面是否有一个是真的敌细,也不知道他们谁是在故意演戏,装出这种震惊的样子。 杨然实在是看不出来了,因为这两个人在他的眼里,可都是他最为信赖的人,他情愿相信所有人都会背叛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两个人会是敌细。 杨然把头垂了下去,他不想再用猜疑的目光去看待任何一个人了,因为他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幕悲剧,又在谁的身上重演,他宁可自欺欺人,相信徐腾就是敌细,那是为罪而自刎,也不想再猜疑谁了。 当然杨然心里虽然在自欺欺人,嘴上却还是得给徐腾一个公道的,他沉声道:“古有为了兄弟之情而两肋插刀的司马冢,今有以表赤胆忠心而双剑刎喉的徐督军,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特追封徐督军为忠义侯,即日上表朝廷,另外徐督军的身后之事,一切就由狄将军负责操办,一定要以王侯之礼入殓,全军为其举哀三日,另外大家以后勿要再非议此事,否则一律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本章完) 第423章 世外高人(1) 当历城那边还在因为究查内奸的事,笼罩着一片阴云的时候,山谷之底的苏陌寒与岳语琴已经住进了那位怪老头的家里。 与其说那是怪老头的家,倒不如说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裂缝。没错,那就是天然形成,并经历了漫长岁月的雨水冲刷,进而形成的一条岩壁光滑的大裂缝。 大裂缝处在山谷深处,一处绿草如茵的地方,因为那里的草被植物茂密,故而把裂缝隐藏在了其中,若不是有怪老人指引,苏陌寒与岳语琴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就进到裂缝之中。 裂缝若不是被这些茂密的藤蔓与杂草挡住,放眼望去,那就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一般。 当然那不知道需要多大一把刀,多长一柄斧,才能劈出这样一条雄伟壮观的裂缝来。 裂缝的入口处高有好几丈,宽也足有小河沟的宽度那样宽,完全可以容纳几人并排着入内。 这样一个又大又宽阔的裂缝完全被崖壁上的茂密植被给遮挡住了,很显然这个山谷之中的雨水非常充实,阳光也能很自然的照射进来,所以才能长出如此茂盛的植被来。 若是没有这些湿地植被的覆盖,从外表看起来它根本就不像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裂缝,倒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入口,可想而知,这条裂缝在形成之初,发生了多大的地壳运动,仿佛就像有人要把这座大山劈为两半似的,又像是两座大山紧紧依偎在了一起,两者的腰腹处没有靠得很紧,所以才有了这条裂缝一般。 苏陌寒第一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就觉得这不像是一座山,倒更像是两座大山相依相偎在了一起,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与岳语琴以后的日子,也许他们就要如这大山一样,静静地在这山谷中渡过余生了。 岳语琴在第一眼看见这座大山的时候,同样也有这样的看法,当然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又是那种比较活波型的,所以没有像苏陌寒那般多愁善感,而是非常浪漫主义的,居然还给这座大山取了个情人峰的名字。 其实岳语琴取这样一个名字,已经是在暗示苏陌寒,自己已经属于他的人了,虽然身体还没有交出来,可是心已经完全被苏陌寒的倾世容颜给俘获了。 这条裂缝除了入口怪异,根本不像一般裂缝那般狭窄以外,裂缝之类的情况也与一般裂缝不同,一般裂缝都是一条直路通到裂缝的尽头,裂缝也会是由外向内,越来越窄。 可是这一条裂缝之中四通八达,地形特别的复杂,就跟大树的根须一般,纵横交错,宛如一个天然形成的大迷宫一般。 其实并不是因为这条裂缝有些另类,也不是因为这条裂缝是一个山洞却被人误解成了裂缝,实际上这条裂缝这么怪异,主要还是因为这条裂缝的内部恰好与一个天然形成的大溶洞撞到了一块,因此才有了这样一个裂缝不像裂缝,大溶洞不像大溶洞的结合体。 苏陌寒用玩游戏的方式,诱骗怪老人把他与岳语琴搬抬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因此苏陌寒和岳语琴才能顺利来到裂缝深处的这个溶洞之中。 苏陌寒看着洞壁上的石笋石乳,想着以后的余生可能就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度过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外面那个精彩纷呈的世界。 而岳语琴透过洞中篝火的光线,东张西望地看着洞壁四周,那些石笋石乳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的色泽,看着真可谓是美轮美奂,洞天福地,让岳语琴有种陶醉其中,留连忘返的感觉。 怪老人则蹲在篝火旁,干巴巴地盯着苏陌寒,似在期盼着什么。 苏陌寒把洞内的情况仔细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对怪老人说道:“前辈,这就是你所住的地方吗?” 怪老人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接着更是手舞足蹈,在那里一边比划,一边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弄得苏陌寒一头雾水。 苏陌寒只好问道:“前辈,你不要那么激动,有什么慢慢的说,你说太快晚辈实在听不明白。” 怪老头似乎听懂了苏陌寒说的话,果然把语气放慢了许多,他说:“这里只是我住的其中一个地方,其他地方我还有好几处都可以住。” 怪老头回答完了苏陌寒的问题以后,居然主动发问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被扔到这里来,我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被扔到这里了,我还以为上头已经没有人了呢!” 怪老头说话的语速虽然有些慢,这种哽咽的表达方式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但是苏陌寒却把怪老人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苏陌寒没有想到怪老人看着疯疯癫癫,居然还知道追问他们的来历,不过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怪老人,因为苏陌寒觉得老人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基本的语言交流起码是没有问题的,这就说明在老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懂得分辨是非,要是自己把身份一说出来,怪老人觉得他一个杀手,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和岳语琴可不就遭殃了吗? 于是苏陌寒编起了瞎话,他说道:“我与这位姑娘本是一对恋人,咱们本来是来登山游玩的,却不想我一失足竟摔下了悬崖,她为了救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可没想到我实在是太重了,竟把她也给带了下来,所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编的瞎话居然如此不合常理,如果他们只是失足跌下的山崖,那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刀伤剑伤呢!心想怪老头肯定不会相信了,然而怪老人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哦,你们是自己摔下来的呀?那应该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坏人,我可以把你们的伤给治好,不过你和她都得天天陪我玩游戏。”怪老人居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苏陌寒编的瞎话,并且还答应为他们疗伤,这让苏陌寒兴奋不已。 第424章 世外高人(2) 可是岳语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一直认为怪老头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然而现在怪老头的行为举止却又让她觉得怪老头好像只是半疯半癫,好似装出来的一般,她都有些看不明白怪老头到底是真疯还是在装疯了。 岳语琴在质疑怪老头身份的时候,苏陌寒又问了起来:“前辈,你真的可以把我们治好吗?” “当然了,我才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的伤比你们严重多了,还不是被我治好了!”老人显得非常自信,从他的潜意识里流露出了一股霸道的王者之气。 苏陌寒看着怪老人这种神态,都不禁对怪老人的话信以为真了,还真以为眼前的老人就是一位不问世事太长时间,所以神志变得稍微有点不合常理了的世外高人,看来自己与岳语琴真的有救了。 然而苏陌寒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破灭了。 只见老人话音刚落下才不多时,突然就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了起来,模样看着十分的痛苦,嘴里也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怪物又是谁呀……” 怪老人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身影,那个身影长着四只手、两个脑袋、四条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就好像是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别说有多怪异了。 这个身影一直在怪老人的脑海中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异常的痛苦,就好像脑袋都要裂了一般。 那些过去的记忆形成的无数碎片在他脑中不停闪烁,让他好奇想要看清自己的过去,可是却又如雾里看花一般无法看清,反而还给他的神经增加了负荷,使得他的脑袋更加的疼痛。 苏陌寒看见老人又似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是语无伦次,疯疯癫癫,怕是神志早已不再正常了,指望他来治疗伤势,怕是不太可能了。 苏陌寒本想说些什么,稳住怪老人失控的情绪,打断他回忆过去那些痛苦经历的思绪,减轻他现在的痛苦。 不想,岳语琴却在这个时候轻声问道:“寒哥哥,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前一秒还是正常的,转眼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苏陌寒摇了摇脑袋,也是一脸困惑地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情况,倒像是失忆导致的丧失心智,也就说他的智力如同孩童一般。应该不是装疯卖傻的吧!毕竟他对咱们装疯卖傻并没有任何意义啊!” 岳语琴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回应道:“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再质疑怪老人了,这才转而安抚怪老人道:“前辈,你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还奇迹般的活着,这可是一次新生命的开始,咱们就应该顺从天意,重新再来,你说对不对啊?” 怪老人听了苏陌寒的话,思绪果然被打乱了,他没有再继续去想过往的痛苦回忆,整个人就没有了那种如在地狱中煎熬一般的痛苦,他只是直愣愣地盯着苏陌寒,似乎听不懂苏陌寒说的是什么,又似乎听懂了苏陌寒的话,正在有所感悟一般,总之他的模样就是那么淡然,一言一语也不发。 苏陌寒见怪老人痛苦挣扎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下来,知道对方的痛苦应该是减缓了下来,他这才安心了许多,刚刚他看见怪老人那般痛苦的模样,还真担心怪老人会在癫狂的情况下,伤害到他与岳语琴,同样也担心怪老人自己会有一个什么闪失,那他和岳语琴拖着这么重的伤,迟早也得死在这大溶洞中。 当然怪老人的情绪得到了控制,苏陌寒非常高兴,他正想开口恳求怪老人救治他们,却不想怪老人突然开口说道:“我获得了新生,就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叫获新生这个名字了。” 怪老人此话一出,苏陌寒与岳语琴几乎同时垂下了头,不过他们垂下脑袋,都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他们听完怪老人的话感到汗颜。 只片刻,苏陌寒又抬起了头,对怪老人说道:“前辈,获新生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不如就叫贺星胜吧!” 岳语琴突然也抬起了头,她诧异地看着苏陌寒,不解地说道:“寒哥哥,你取的名字不过只是换了个谐音,好像也跟疯老头的名字差不多吧!也一样很难听耶!” 苏陌寒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是吗?我没有读什么书,不如就由你来取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吧!” 岳语琴若有所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甜甜地说道:“不如就叫贺星辰吧!星辰、星辰,寓意着就像漫天星辰中的沧海一粟,可以永恒地照亮身边的人。” 岳语琴在说照亮身边的人几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看着苏陌寒的眼神也变得含情脉脉。 苏陌寒如被电了一下似的,赶紧扭过头去看怪老人,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幅画面,一幅他与岳语琴坐在漫天星辰下的浪漫场景,他已经明白岳语琴给老人取这名字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岳语琴好心在给怪老人想名字,想来想去居然是在自己秀恩爱啊,果然不愧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 可惜了怪老人啦!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岳语琴,又看了看苏陌寒,最后目光更是在两人之间频繁变换,根本就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但是怪老人却看到了苏陌寒有些羞涩地望着自己,当然他并不知道苏陌寒是被岳语琴含情脉脉的眼神,以及如此赤裸裸地表达爱意给害羞到了,毕竟苏陌寒一直从事的就是杀手职业,又从未对哪个女子心动过,更有义父叶旭阳时常在耳边潜移默化地告诫他要远离女人,所以他并没有听过什么情话,更不懂这些表达爱情的技巧。 老人看着苏陌寒这个样子,误以为岳语琴说的贺星辰是一个多好听的名字,居然可以让苏陌寒听了有这样大的反应,他不禁高兴地说道:“以后我就叫贺星辰这个名字了,感觉这个名字比我之前取的那一百七十多个名字都好听。” 第425章 世外高人(3) 怪老人说到自己就要用贺星辰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仿佛就变成了一盏明灯,一盏照亮苏陌寒与岳语琴爱情的明灯,别提有多傻了,就跟一个大男人头上戴着绿帽子,居然还自信满满地觉得绿帽子很好看,同样的傻。 本来苏陌寒听到怪老人就要用岳语琴取的这个寓意不纯的名字时,打算出言劝阻,不想老人后面说的半句话,彻底把苏陌寒给震住了。 不仅苏陌寒觉得惊讶,就连一直沉寂在爱河之中的岳语琴也给震住了,他们都没想到怪老人原来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早就给自己取过一百七十多个名字了。 而且怪老人还能这样清楚的记得这些他曾经取过的名字的精准数量,足见老人对自己的名字是有多么的在意了,也许他不断给自己改名字,就是想要找回那个属于他自己的真正名字,只是可惜了他怎么回忆也无法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不然也不会取那么多的名字了。 难怪苏陌寒与岳语琴初次见到怪老人的时候,问及怪老人的名字,可是怪老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名字,试问一个取过一百七十多个名字的人,怎么知道自己真正该叫什么名字呢! 不过从此刻起,怪老人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名字——贺星辰。 不管这个名字是否有其他的寓意,也不管这个名字怪老人会用多久,至少在这一刻之后,苏陌寒与岳语琴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怪老人了。 开始苏陌寒本来是有劝阻怪老人使用这个名字的意思,不过当他听到怪老人已经使用过一百七十多个名字了,心想怪老人估计也是一时兴起,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改名字了,因此便没有去阻止怪老人使用这个名字。 而岳语琴就更不会去阻止怪老人使用这个经她想出来,还有其独特寓意的名字了,像她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居然能把给老人取名字,当作一些父母给子女取名字时那样秀恩爱、玩内涵,那估计她在叫着怪老人的名字时,也不会有什么羞耻感可言了。 怪老人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名字,显得异常的高兴,一会儿挠挠这里,一会儿又抓抓那里,就好像一只猴子似的,不过看他这个形象,用野人来形容似乎更加的贴切。 苏陌寒和岳语琴看了看怪老人兴高采烈的模样,又互相对视了一下彼此诧异的表情,最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他们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更不知道外面的天时已是几何,仿佛在这洞天福地之中,时间的概念就完全不存在了一般。 直到怪老人从兴高采烈中反应过来,并开口说道:“现在你们是要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呢?还是让我先给你们疗伤啊?” 其实这种事情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肯定是要先疗伤了,更何况岳语琴与苏陌寒的伤势又不是一般的伤,先不说耽误治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就单说他们疼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有心情吃东西呢!他们此刻又不像最初那般饥肠辘辘了。 可是怪老人贺星辰的智力就是那么让人着急,他问完以后自答了起来:“我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饿着肚子哪有力气疗伤呢!” 岳语琴和苏陌寒听完贺星辰的话,差点没有晕倒过去,敢情贺星辰问来问去就是自己饿了没有力气给他们疗伤啊! 那贺星辰还作出谦和的态度,故意去征求苏陌寒他们的意见,征求也就征求吧!最后却又要厚颜无耻的出来承认自己饿了没力气替他们疗伤,这厚颜无耻的本事还真跟岳语琴有得一比。 只不过岳语琴的厚颜无耻是深入骨髓,出于心底深处的真情实感,通俗一点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厚颜无耻之人。 而贺星辰就不一样了,他的厚颜无耻那是出于他的心智不全,无心之失,所以说贺星辰的真正为人如何,在他意识还未清晰前,那是无法真正看出来的。 岳语琴在面对贺星辰如此处理先填饱肚子还是先疗伤的问题上,说话也是相当的有技巧,她说:“贺老怪说得没错,我就选择先疗伤吧!” “我明明说的是先填饱肚子啊!你觉得我说的没错,那就应该先选择填饱肚子才对啊!”贺星辰那股孩子的执拗劲又上来了。 岳语琴可不是什么善茬,早在几十路门派围攻白平剑派的紫金大战时,岳语琴就凭借自己伶牙俐齿的嘴,说得那些前来替白平剑派解围的各路豪杰羞愧难当,自惭形秽。 如今贺星辰竟然直言指出了她所说的不对,她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巧言反驳道:“贺老怪,你开始不也说让我们来选择疗伤和进食吗?最后还不是自作主张了。” 贺星辰似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智力如何说得过岳语琴那张巧言令色的嘴,最后支支吾吾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可以听得清楚的字来。 苏陌寒在一旁见状,担心贺星辰会因为说不过岳语琴而就此离去,毕竟贺星辰还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若贺星辰真的一走了之了,那他们的伤可就没人替他们治疗了,恐怕他们就得在这里苟延残喘,自生自灭啦! 因此苏陌寒赶紧出来打圆场,他说道:“既然贺老前辈有自己的主意,而岳姑娘也有自己的见解,那咱们为了公平起见,就已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决定最后的结果吧!” “这个注意不错,咱们以前选举掌门人的时候,就是采用的这种方式……”贺星辰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不禁疑惑道:“我以前遇到过选举掌门人的吗?” 苏陌寒和岳语琴都被贺星辰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达方式给惊愣住了。 岳语琴本来就生性多疑,一直就觉得贺星辰似在装疯卖傻,故意戏弄于他们,再加之这话一出,岳语琴的猜疑更加多了几分。 第426章 世外高人(4) 恋上你看书.,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苏陌寒的心思就要比岳语琴单纯许多,他虽然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可是他从未绞尽脑汁去杀过谁,都是凭借一个杀手最基本的伏击,以及自己真正的本事,所以苏陌寒在看待贺星辰的话语上就相对要信任一些。 他则认为贺星辰是因为摔伤了脑子,丧失了大量的记忆力,而脑海中还残留着的一点记忆,甚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那一部分残留的记忆力到底是一些什么内容,所以才会时常说出一些自己也闹不明白的话。 贺星辰思来想去也是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最后只能无奈作罢,凭借直觉说道:“我也弄不明白自己以前是不是参加过什么掌门的选举了,总之我就觉得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就应该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决定最终的结果,现在咱们这里一共就只有三个人。” 贺星辰说到三个人时,特地又数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人数以后,才继续说道:“咱们就只有三个人,现在有两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了,那就看小兄弟最后站在哪一边啦!” 苏陌寒这关键性的一票确实有些难以抉择,本来出于他个人的想法,那是理应站在岳语琴那边的,可是他又担心惹得贺星辰不高兴,毕竟他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最初目的是就是想安抚贺星辰,只是他没想到却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苏陌寒看了看岳语琴,又看了看贺星辰,似乎很难从中做出决定,毕竟岳语琴是站在道理之上的,他明白一个女人要是确定了自己有道理,那是很难就此妥协的,尤其是像岳语琴这样从小习惯了被人尊崇的霸道小女人。 苏陌寒虽然跟女人打交道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他却知道大多数的女人都爱得理不饶人,那是因为苏陌寒曾经就遇到过许多个这样的女人。 那一次苏陌寒本来接到任务要去天香阁杀一位名妓,就在苏陌寒进行探查名妓底细时,名妓那边似乎也知道了风声,一时间整个天香阁就好像炸了锅的沸水,乱成了一锅粥。 苏陌寒也是在天香阁混乱之际,才得知这座以青楼的形式屹立在江南的天香阁,原来竟是一家藏匿在宋国境内的杀手组织,同时还没有少抢天机门在宋国境内的买卖。 而苏陌寒接到任务要杀掉的这位名妓,其实就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头目,天机门意欲铲除同行,独霸宋国的杀手市场。 本来宋国历来就是三国之中经济最为繁荣的国家,天机门的总坛选择在此落脚,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又怎么会让其他杀手组织来分一杯羹呢! 当苏陌寒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天香阁居然爆发了内讧,天香阁的头目更是在内讧中被鸩酒毒死,这天香阁的头目一死,其他人都作鸟兽散了。 苏陌寒打听之下才得知这场内讧的原因原来只是出在天机阁中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意见不合,各不相让,因此才从争吵升级到了动手,最后更是升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或许就跟天机阁的女人都是从事的杀手职业有关吧!只有杀手才不会把人命看得那么重要。 当然也可以从中看出女人在看待自己认为有道理的事情上,那是有多么的执着与偏激了。 因为经历过这样一件事,所以苏陌寒才比较清楚女人在看待自己觉得有道理的事情时,会有多么的固执了。 苏陌寒直愣愣地盯着岳语琴,却见岳语琴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岳语琴是同意他这样的办法,还是不同意。 苏陌寒一直盯着岳语琴看了许久,岳语琴似乎都没看明白苏陌寒的意思,甚至有些羞涩地问道:“寒哥哥,你这样看着人家干嘛?” “我……”苏陌寒被问得脸颊发烫,竟有一些难为情了,轻声回道:“我见你半天不做同意与否的决定,所以才这样看着你的。” 苏陌寒的话说得极其小声,不过距离苏陌寒较近又聚精会神在听苏陌寒说话的岳语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苏陌寒的整句话。 岳语琴回道:“语琴刚刚没有说话,那就代表我已经默认了寒哥哥所说的办法了,就等寒哥哥做最后的抉择呢!我相信不管寒哥哥站在哪一边,都有你的道理,语琴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岳语琴最后的那一句话听在苏陌寒的耳朵里,却是另有一番别味,他仿佛有种感觉,感觉岳语琴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在两难之间难以抉择,所以才会说出这种遵从他意思的话来。 不过岳语琴遵从就遵从吧,偏偏在后面加了个前提,那里面的深意就改变了,明显是在告诉苏陌寒,只要他想照顾到老人的感受,就得站到岳语琴的对立面,那就得默认娶她为妻,因为这样才能符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苏陌寒直直地盯着岳语琴,他看着岳语琴美丽的面庞下似乎有着一颗深不见底的心,让他根本无法真正看清岳语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总觉着岳语琴跟她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她外表美丽大方,清纯漂亮,实则内心深沉,城府颇深,若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蛇蝎美人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苏陌寒看着岳语琴,心中不免有些生寒,这种寒意是来自一个人对某件事或某个人看不透,故而产生的畏惧之心。 而岳语琴当然看不出苏陌寒此刻看她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还以为苏陌寒还是如之前那般看着自己,故而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两抹红云,羞答答地问道:“怎么了?寒哥哥,你干嘛还在这样看着人家,难道语琴有哪里不对劲的吗?” 苏陌寒这才反应过来,顿觉这样看着岳语琴似乎有些失礼,立马转移岳语琴的注意力,说道:“我的决定就是先疗伤后进食,理由非常简单,因为伤情不容小觑,而进食并不急于一时,可以缓后一会儿,我相信贺老前辈应该会尊重咱们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规则的。” 第427章 世外高人(5) 苏陌寒居然选择了站在岳语琴这边,这完全出乎了岳语琴的预料,自作聪明的岳语琴本来以为苏陌寒提出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应该就是想要讨贺星辰欢心,只要贺星辰高兴了,他们才有救,因此岳语琴才会说出‘嫁鸡随鸡‘这样的话里有话来。 可是岳语琴没想到苏陌寒宁可不去取悦贺星辰,也不答应娶她为妻的事,这让岳语琴即意外又惊诧。 岳语琴惊诧以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她在思索榆木圪垯的苏陌寒是不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深意,所以才会决定站在她这边的呢? 岳语琴这样一想,心里不禁又舒服多了,其实聪明的她已然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苏陌寒在提出少数服从多数的初衷时,就是想要取悦于贺星辰。 而岳语琴既已放下了自己一贯喜欢被人尊崇的大小姐脾气,选择了尊重苏陌寒的抉择,那苏陌寒还有什么理由选择不去取悦贺星辰呢? 显然当前只有一个唯一的答案,那就是苏陌寒在要不要娶岳语琴的问题上有些犹豫了。 聪明伶俐的岳语琴当然是看出来了这一点的,只是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才会用苏陌寒不懂她话里深意为由,进行自我安慰。 岳语琴在这样想的时候,贺星辰已经从之前的活蹦乱跳变为了闷闷不乐,看来苏陌寒选择了站在岳语琴那边,确实让贺星辰这个有着一颗童心的老头子不开心了。 苏陌寒在说出他的决定以后,一直在观察岳语琴的表情变化,因为他的心里非常在乎岳语琴的感受,后来岳语琴陷入沉思以后,以苏陌寒不懂她话里的深意进行自我安慰,因此表情稍微缓和了许多,苏陌寒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贺星辰的身上。 苏陌寒的目光刚一落到贺星辰的身上,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顿觉事情不妙,他看贺星辰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就明白接下来的疗伤肯定是没希望了。 他只能尽快想到办法,可以让贺星辰的心情好受一些,要不然他们的伤情无法得到治愈,一样会在慢慢的恶化下死亡,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半点也不能含糊。 苏陌寒一边在想办法安抚贺星辰,另一边则故意说一些话,好阻碍贺星辰继续往低落的方向去想,防止贺星辰把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苏陌寒说:“贺老前辈武功盖世,过去肯定是一位一言九鼎的大侠,想必前辈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那可是千年老鳖才干得出来的事。” “千年老鳖是什么东西呀?听起来好像蛮厉害的,我就要做千年老鳖,感觉蛮不错的。” 贺星辰听了苏陌寒无意间说出来稳住他情绪的话,突然眼睛一亮,嘴上也跟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既然忘记自己前一秒还在闷闷不乐,真是有着一颗喜乐无常的童心啊! 而苏陌寒则被贺星辰弄得有些尴尬了,他明明是说的不好的东西,却被贺星辰当作了魁宝,还要争着去做千年老鳖,这令苏陌寒何其的尴尬,一时竟无言以对。 还好在苏陌寒尴尬的这个时候,岳语琴站了出来,岳语琴给贺星辰解释道:“贺老怪,千年老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是一种老不死的东西,早就已经活成精变成怪了。” “噢!”贺星辰似有顿悟,不过紧接着他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你总是贺老怪的叫我,是不是也在骂我是老不死的东西啊?” 贺星辰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岳语琴也被弄得尴尬起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贺星辰接踵而至的诸多问题了。 这贺星辰此刻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问题儿童,一直都在提出各种各样的新问题。 在岳语琴被贺星辰的问题难到后,苏陌寒这边已经缓和了过来,他知道贺星辰这种小孩子秉性的人,就不能把话顺着他的疑问去解答,否则他的问题就会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锁链,不断牵扯出一个又一个的新问题来。 于是苏陌寒果断说道:“咱们的话题不要扯太远了,还是先把身上的伤治疗好了再说吧!贺老前辈,你看我们的气色都已经很差了,要是再不给咱们治疗,恐怕就没人陪你玩游戏,给你讲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啦!” 贺星辰一听脸色立马就变得沮丧起来,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回到以前那个孤苦伶仃的日子了,心里就莫名的感到一阵的难受。 贺星辰立马爽快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是好人,又愿意陪我玩耍,那我当然不能让你们就这样死了,放心我肯定会把你们身上的伤给治好的。” “那好吧!就请劳烦贺老前辈先给岳姑娘疗伤吧!她的身子骨弱,扛不起那么严重的伤。”苏陌寒当即便把先疗伤的机会推让给了岳语琴,其实他身上的伤要远比岳语琴严重得多。 岳语琴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因为她是亲眼目击苏陌寒如何从王府之中艰难地杀出来的,所以她没有接受苏陌寒的推让,而是异常坚定地说道:“贺老怪,你看我的样子像伤势很严重吗?你听我的,就先给寒哥哥疗伤,要是我不亲眼看着寒哥哥伤势治愈,我决不接受你的治疗,本小姐说到做到,宁死不屈。” 苏陌寒见岳语琴态度如此决绝,可是在生命攸关的大事上,他也实难做出退让,因此他依然坚定地说道:“贺老前辈,岳姑娘的个性要强,你别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气色不错,实际上那都是她在强撑着呢!你作为一代大侠,江湖老前辈,要是看着一位弱女子受伤都不先救,传出去那可会被天下群豪耻笑的。” “贺老怪,咱们这里就只有三个人,谁会把这些传出去啊!你可别听寒哥哥胡说,要是你不先治疗他,我立刻就咬舌自尽,死在你的面前,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起死回生吧!看你还怎么先治疗我。”岳语琴霸道的性格被完全暴露了出来,硬是半点也不做让步。 第428章 世外高人(6) 苏陌寒似乎还想据理力争,毕竟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事,以他们现在的伤情来看,治疗其中一个人,势必会消耗贺星辰大量的内力不说,还得耽误许多的时间。 这样一来,另一个人的治疗机会就变得越发的渺茫了,就算贺星辰有超强的内力,可以在治疗完其中一人以后,马上又去治疗另一人,可是也难保证另一个人的伤情可以支撑到贺星辰救完其中一人啊! 所以说不管是外冷内热、侠骨柔情的苏陌寒,还是霸道专横、野蛮泼辣的岳语琴,他们在这件事上都是丝毫不作退让,一幅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差没有各自拔剑抹了自己的脖子以给对方先治疗的机会了。 正在两人为此争执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来来回回看着两人争执的贺星辰突然开口发话了,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不要再争了,就两个人一起疗伤好了。” 苏陌寒和岳语琴皆是一幅惊讶的表情看着贺星辰,在他们的认知里还没有人敢同时救治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哪怕岳语琴的父亲,大名鼎鼎的剑神,也不敢尝试这样的治疗方法,要知道同时为两位身受重伤的人疗伤,很有可能会让体内的真气跟不上疗伤所需的消耗,最后直接导致运功替别人疗伤的人因其内力瞬间耗尽暴毙而亡。 这样说也许比较抽象,让人不免感觉有些空洞,似乎有些难以理解,那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吧! 这就好比咱们给自己放血,割破一只手腕所放的血,兴许不能立马要人的命,可是连续割破两只手腕,那血流量的速度很难不让人丧命了,所以说一般的人是不敢同时割破两只手腕的,因为那样可以瞬间要人的性命,除非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否则是绝不敢口出如此狂言的。 当然贺星辰敢放出如此狂言,苏陌寒和岳语琴却未必相信,因为贺星辰本来就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更何况他现在又是说出了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狂言,更加不得不让苏陌寒和岳语琴产生质疑了。 而贺星辰虽然是丧失了过去的记忆力,心智回到孩童的阶段,大多数的人与事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却并不呆蠢,他看得出苏陌寒与岳语琴眼神中的犹疑。 因此贺星辰又特别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啊?反正我给你们疗伤,要是没有成功,也对你们没有丝毫损伤,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尝试一下了。” 苏陌寒和岳语琴皆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都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虽说贺星辰要是无法做到同时给两个人疗伤,他们顶多就是治疗在中途被打断,根本没有丝毫影响,但是贺星辰则不一样了,轻者真气不济,气血逆行,走火入魔,重者耗尽精气,当场而亡。 若是贺星辰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在这荒谷之中哪里去找人来替他们疗伤呢? 由此可见这个事情的确很难让他们独自做主,两人在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会儿后,总算是达成了共识,他们决定不再争执谁先治疗的问题了,以免贺星辰不得不用同时治疗的极端办法。 他们会意了对方的意思以后,岳语琴率先开口说道:“贺老怪,我们不想同时治疗,那样可能会导致首尾难顾,谁的伤也治疗不好,还是一个一个的治疗吧!就由我先开始,我也就不跟寒哥哥客气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最后谁也无法治愈伤情。” 苏陌寒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贺老前辈,你就先给岳姑娘治疗伤情吧!我和她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了,都不再去争执了。” 岳语琴和苏陌寒好不容易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可贺星辰却一口回绝道:“不行,你们刚刚各有各的意见,就算是一比一打平了,那最后不就是该看我的意见了吗?现在我已经说了我的意思是要一起进行治疗了,你们该不会也是想要耍赖,想要做那老不死的千年老鳖吧?” 这一次是苏陌寒和岳语琴同时被贺星辰说得尴尬了,他们都没想到贺星辰现学现卖的本事那么厉害,居然还能懂得用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进行举例子来予以反驳还击,而且还是从一个心智不全,丧失记忆的老人口中说出,真是让人既无奈又觉得可笑。 贺星辰见苏陌寒与岳语琴都没有什么反应,趁势继续说道:“我看你们似乎都不想做千年老鳖,那就这样决定好了,现在抓紧时间治疗,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们还答应过要陪我玩游戏的呢!待会儿治好了你们,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贺星辰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居然还在恋恋不忘玩游戏的事,敢情他急着给两个人同时疗伤,并不是担心另一个会耽误治疗时间,原来是怕耽搁了自己玩游戏的时间,真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小孩啊! 苏陌寒与岳语琴皆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即便是能言善辩的岳语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去反驳贺星辰的决定了,因此他们只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接着蹑手蹑脚地并排坐在了贺星辰的身前,等待贺星辰运功给他们疗伤。 当然苏陌寒和岳语琴也不是完全信任贺星辰的实力,虽然他们在之前已经目睹过贺星辰用内力轻而易举便把他们两个人同时搬抬到了洞中,但是用内力举千斤重物如同鹅毛的事,江湖中许多豪杰都能做到,可是能够做到同时给两位身受重伤的人疗伤的豪杰,却是一个也没有,足见他们对贺星辰的不信任也似乎比较合情合理。 而贺星辰在面对苏陌寒与岳语琴不时以质疑的目光回头看他,却显得不屑一顾,也不知他是真的看不明白苏陌寒与岳语琴在质疑他的实力呢,还是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打算凭着自己的实力来说话。 总之贺星辰就那样呆立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弄得不时回头去看他的苏陌寒与岳语琴是一头雾水。 (本章完) 第429章 不美回忆(1) 贺星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对于急需他治疗的苏陌寒和岳语琴来说,除了懵逼以外,更多的便是焦急。 毕竟他们的伤势一直都在不断恶化,多耽误一点治疗的时间,那就势必会多一分生命危险。 岳语琴本来就是性子比较急的人,向来就是想到什么事就要立马去做,就像她之前想要嫁给杨然一样,哪怕放下自己女子的矜持也要追到历城来。 而如今岳语琴见贺星辰半天也没有丝毫的动作,更是压制不住自己焦急的性子了,更何况他们现在的伤势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贺星辰如此浪费。 岳语琴当即正要质问贺星辰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是不是故意在玩弄她与苏陌寒,却不想她的话才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见贺星辰双臂一振,一股浩瀚的青色真气瞬间从体内散发而出。 这股青色的真气真是非同一般,眨眼间便把贺星辰完全笼罩在了其中,同时这股青色的气流还在迅速朝着四周蔓延,其速度堪比海潮的涨势,惊得欲要开口质问他的岳语琴差点连下巴都给吓掉了。 苏陌寒更是直言惊叹道:“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贺老前辈果真乃是一位难得一见的世外高人啊!放眼整个江湖,怕是根本无人敢与之匹敌啊!” 苏陌寒的惊叹之语才刚落下,贺星辰的双掌便直接压在了他与岳语琴的背心正中,两人的嘴都还未来得及闭上,一股暖流便涌进了他们的穴脉,并迅速游走向他们的全身。 这股暖流在他们的体内游走的同时,也在对他们满目疮痍的身体进行治愈。 伤口的愈合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缓慢的事情,以内力注入的方式强行加速伤口的愈合速度,这就好比用药物来给伤口作辅助一样,会在最初的时候出现一种不适的感觉。 只是这种不适的感觉对于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最开始或许还能让苏陌寒与岳语琴的脸上露出些微痛苦的表情,可是渐渐地他们就对这种不适的感觉感到麻木了,也就显得自然了许多。 苏陌寒与岳语琴倒是变得自然了,可贺星辰体外的青色真气已经越来越淡,就如清晨的浓雾正在慢慢散尽一般,笼罩在真气之中的贺星辰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贺星辰那张苍老得如同树皮的老脸,此刻也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变得愁眉不展,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丝焦虑与痛苦。 显然贺星辰在疗伤进行以后,也才知道同时为两位身受重伤的人疗伤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了,不过骑虎容易下虎难,他只能强行催动真气,加快疗伤的进度,以免自己的内力损耗太大,剩余的内力无法支撑他那老迈的躯体。 贺星辰催发内力的频率一加快,体力的透支也就明显加剧了许多,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往外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已经出现了微微地颤抖,看起来贺星辰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吃力了。 而苏陌寒和岳语琴的情况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首先是那股在他们体内游走的暖流,速度明显变快了很多,接着他们感觉伤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奇痒,再后来体内更是有股热气不住往外蹿,看起来就好像头顶冒白烟了一般。 这样的情况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体上产生的各种现象也在明显的加剧,就在他们都有一些难以承受这种不适的感觉时,这种加剧的趋势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并且开始渐渐减退。 这就好比你向空中抛出一个物体一样,开始的时候物体会渐渐上升,可是当它上升到了顶点的时候,便会开始向下降去一样的道理。 当然这种下降的趋势不会一直下去,就跟物体落到地上又会弹起来一样,在他们感觉身体的不适已经无关痛痒之时,那种不适的感觉又开始缓缓加剧,这就好似生孩子时的阵痛一样,它不会持续不断的疼痛,只会循序渐进越来越痛。 当然苏陌寒他们也不是在生孩子,所以情况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他们这种不适的感觉是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强烈了,就好比物体在地面反弹起来,再怎么反弹也不会反弹到之前抛起的那般高度了一样。 苏陌寒和岳语琴在这种如海浪似的一波接着一波的不适感冲击以后,人也变得异常疲乏了,本来他们之前的伤情就使他们显得非常的虚弱了,再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以后,他们更是彻底的虚脱了。 因此疗伤的整个过程一结束,贺星辰才刚刚撤去手上的内力,他们便直接倒在了一块,完全昏睡了过去。 而贺星辰相对来说还算好一点,因为他至少还没虚脱到昏睡过去,不过他也仅仅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因为内力的大量消耗,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异常的虚弱,本来头上还有几缕青丝,现如今都变成了银发,再加上他憔悴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一具枯尸一般,若有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一定会以为是诈尸了呢! 贺星辰在他们昏睡过去以后,又调息打坐了许久,额头上的虚汗才总算没有冒得那么厉害了。 他缓缓站起了身,俯看着倒在一块的苏陌寒与岳语琴,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张令他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 那张画面里也是有着一男一女,也是以这种靠在一块如同拥抱着的姿势,只是不同的是画面里的两个人是光着身子的,而且在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看起来皆是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正在期盼着谁去帮一帮他们似的。 贺星辰的脑海里就只能浮现出这么多的信息了,他还想深入的去挖掘失去的记忆,弄清楚浮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一对儿可怜男女跟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他再怎么努力去想,脑子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就好像自己看到的那幅画面只是触景生情给想出来的一般。 (本章完) 第430章 不美回忆(2) 那样一幅画面凭空出现在贺星辰的脑海里,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也许都会认为那是贺星辰看到眼前的苏陌寒和岳语琴相依相偎的场景,幻想出来的一幅光着身子的春宫图。 可贺星辰却很肯定那画面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画面中的一男一女就是时常会在他记忆中出现的那对连体人,只是他弄不明白连体人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他每次想要往深处去想,脑子要么就是莫名的疼痛,要么就是一片的空白。 有时候贺星辰会去猜测他与连体人的关系,他见到过连体人最多的画面,就是连体人在得意的笑,所以那个时候他认为连体人一定是个坏人。 但是现在贺星辰看到了他们那么可怜,那么无助的样子,曾经的猜测又发生了改变,他认为自己一定跟这个连体人有着什么脱不开的关系,或许弄清楚了连体人是怎么一回事,就能搞清楚自己苦苦想了多年的问题——我是谁? 贺星辰想到这些,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个性又冒腾了出来,他打算把眼前的场景变得跟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以场景再现的方式刺激自己的记忆力。 别说贺星辰的这个办法倒真是一个好办法,确实对失忆的人来说非常管用,可是之所以说他跟个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那是因为情景再现也要分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呀!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扒光两个人的衣服,是不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一点啊? 毕竟关乎着两个人的清白问题呢! 反正这就只有小孩子的心智才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来,那就好比咱们小时候不见了某一样东西,于是凭着记忆力又带着同样的一件东西去做自己之前做过的事,以求这个相同的东西丢失的位置会找到之前丢失的东西,结果证明孩子就是太天真了,相同的东西未必会在同一个地方丢失,如果这样就能找回遗失的东西了,那还会有人大晚上在垃圾堆里找自己不见了的金项链吗? 可贺星辰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心智不全的失忆老人,老人本来越老就越像一个小孩,所以他并没有考虑什么清白的问题,也不知道男女有别、为老不尊这些礼仪道德,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先后扒光了岳语琴与苏陌寒的衣服,让其一丝不挂的拥抱在了一起,摆出了他记忆中的那幅画面。 贺星辰把苏陌寒和岳语琴弄成了自己记忆中的那幅画面以后,再后退了数步,细细俯看眼前的画面。 他看来看去还是没有一丝头绪,总觉得其中似乎缺点什么味道,可是却有说不出缺的是什么,把他急得直挠头。 其实贺星辰只是把表面上的大场景给情景再现了,却忽略了那对连体人可怜巴巴的眼神,这就是一个跟小孩一样单纯的人,只能看到大体问题,却想不明白细节的原因。 贺星辰想来想去也是弄不明白,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余光中却看到了一件令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这件东西是一根不太起眼的小棒子,它约莫只有一根筷子那么长,可是说它是一根筷子吧,它又要比筷子粗大,看着更像一根笛子,可是说它是一根笛子呢,它又是实心的,并无笛孔。 最为奇怪的还是这个东西的材质,它非铁非铜非金非银,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金属,说它是金属又说不出具体的名,说它不是金属,它的硬度与密度,以及光泽度似乎又好像只有金属才符合。 这件东西就是之前苏陌寒在火化雌雄双煞的骨灰时发现的物件,苏陌寒本来是打算把它带回天机门,交给自己的义父叶旭阳的,看看见多识广的叶旭阳能不能看出个端倪来。 结果不成想贺星辰既然在脱他的衣服时,不小心把这个物件给甩了出来,开始贺星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光着身子的苏陌寒和岳语琴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这个物件,如今看到了它以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甚至连苏陌寒和岳语琴拥抱在一起的身子完全倒下,并在他们昏睡以后的潜意识之下抱在了一起,一幅依偎且略显缠绵的画面,贺星辰也未曾瞥上半眼。 贺星辰看着那根不知道是何物的物件,脚步缓缓朝着它挪去,脑海中许多过去的记忆开始跳动出来,只是那些记忆跳动得太快,他还无法聚拢成完整的记忆,不过他离那个物件的距离越接近,那些跳动的画面就变得越稳定,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就好像拼图一样,迅速拼接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那段记忆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楼宇巍峨宏伟,大殿金碧辉煌的地方。 大殿前还立着两座奇怪的雕像,雕像看着好像是某个部落信服奉的图腾,可是又不太像是图腾,因为图腾一般都是有血有肉的动物,要么是人们凭空想象出来的,如龙如凤如麒麟,要么就是真实存在的,如狼如虎如黑豹,可这大殿之前的两座雕像更像是两具枯骨。 一具枯骨如一只没有血肉的巨蛙,应该正是按照蛙骨来雕刻的,而另一具枯骨如一只没有血肉的大猩猩,而且大猩猩还正保持着一个捶胸顿足的姿势。 贺星辰当然不知道这两具枯骨雕像代表着什么,他的注意力也没有集中在记忆里的两座雕像上面,因为雕像的画面出现之后的下一秒,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中年人就出现在了场景里,而且还是从大殿里倒飞出来的,显然是被人从里面给打飞了出来,因为嘴角还能看到一丝血迹。 贺星辰看到这里瞬间就来了兴趣,不管是谁看到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许都会很感兴趣的,更何况这个人还出现在了贺星辰的记忆里,足见他与这个人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就算不是骨肉至亲,也应该是有着某些渊源的。 而对于单纯的贺星辰来说,他已经把这个人看作是自己的骨肉血亲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跟自己如此相像,又比自己恰好年轻二十来岁了。 (本章完) 第431章 不美回忆(3) 贺星辰看见记忆中疑似自己骨血的中年男子被人打伤,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来,若此场景不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真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杀了大殿里面的人。 可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进入到自己的记忆中去杀人,贺星辰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他当然也不例外。 贺星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中年男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男子看起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不过他却很有血性,硬是忍着伤痛笔直地挺立着,而且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大殿之内,面对里面那个可以把他打伤的凶手,他的眼神中不但没有一丝的畏惧,反倒显得有些惊喜。 贺星辰看到中年男子这样的表情,心里也是觉得非常的奇怪,本来他还在为中年男子的安危而担心,此刻剩下的就只有诧异了。 中年男子脸上惊喜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淡去,就好像自己被打成这个样子,打伤自己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却让贺星辰变得异常的痛苦,因为他看到了大殿内那个人的真容,又是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又是那个困扰贺星辰多年的面孔,又是那个有着雌雄同体的连体人。 连体人从大殿内缓缓走出,面容也在殿外的光线照耀下变得更加的清晰。 他们那两张稚嫩的面庞下,却带着阴沉且老道的奸笑,完全与他们的实际年龄不符。 贺星辰被这个表情丰富的连体人彻底的搞懵了,他没想到自己记忆中的连体人居然会有那么多张面孔。 那个有着跟贺星辰一样容貌的中年人也是非常意外,脸上的惊喜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贺星辰那记忆中本来无声的画面也突然响起了笑声,笑声是那一对连体人发出来的,这个笑声好像是人在喜极而泣的情况下发出来的,笑着比那哭还难听,这在贺星辰听来就如噪音一般,异常的刺耳。 贺星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那种声音就如魔音一般,好似从他脑中传出来的,尽管他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那种难听的笑声还是在他耳中久久挥之不去。 贺星辰就差没有在地上打滚儿了,幸好这个时候记忆中的中年男子说话了,他用极其磁性的声音说道:“烟儿、御儿,你们这是何意?” 贺星辰还在想中年人所喊的烟儿和御儿是谁,究竟全名又叫什么的时候,连体人停止了笑声,异口同声地说道:“师傅,这是徒儿孝敬您的‘隐龙铁拳‘,感谢你多年来的栽培之恩。” 连体人本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时说出一样的话听起来就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中年人作为他们的师傅,当然是早就听惯了他们这样默契的说话方式,可他听着这话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不过他皱眉不是因为连体人的阴阳怪气难听,而是因为连体人所说的话里深意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中年人立刻绷起了一张臭脸,厉声骂道:“逆徒,难道你们学成了神功,打算背叛为师,取代吾在铁拳门中的地位吗?” “啊哈哈哈……”连体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再次默契地同声说道:“这是当徒儿的体恤您已年迈,让你早早去往极乐世界享福,何必在这人间受这活罪。” 中年人怒斥道:“混账!欺师灭祖之徒,只怪我柳清风当初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会收你们这样两个孽徒,而且还把绝世神功传给了你们,江湖此后恐无宁日,一切都将是我作的孽啊!” 原来贺星辰记忆中的这个中年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柳清风,也就是雌雄双煞柳氏兄妹的师傅,他可是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的铁臂神拳和隐龙神腿早就问鼎了天下第一拳和天下第一腿的行列之首,至今无人可以超越。 而柳清风突发奇想将两者合二为一的‘隐龙铁拳‘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功,除了一直销声匿迹的‘五行真经‘可与之一较高低,恐怕世间再难找出如此厉害的绝学了。 那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柳清风,另外那个连体人显然就是雌雄双煞还在同体的时候,当然那也是雌雄双煞最为登峰造极的时候,难怪一代宗师柳清风也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柳清风的话音刚落,雌雄双煞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以后的江湖会不会多事,这还真的不好说,不过从此刻起铁拳门恐怕是要多事了。” 雌雄双煞说完以后,出手半点也不含糊,径直便朝柳清风扑了上去。 他们开始的时候只是极其平常的一个扑过去的动作,可是就连这个扑将上去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迅捷,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这些残影都是雌雄双煞前一个影子还没来得及消失,后一个身影便已经出现所造成的,如非速度已经出神入化之人,绝不可能在空中留下这样长的一串残影。 雌雄双煞更为恐怖的地方,那是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柳清风身前时,竟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招了。 只见雌煞柳瑶烟双拳齐出,拳头上蕴含着一股金黄色的真气,真气在空中猎猎颤抖,看着就像太阳的金色光芒一般夺目耀眼。 而雄煞柳显御则是单腿齐腰处踢出,腿上还蕴含着白茫茫的浓雾,他的腿隐在雾中就好似一条扭曲着身子的真龙。 雌雄双煞一同使出的这一招,就是盛名在外的‘隐龙铁拳‘,看着虽然并不花哨,可是威力非同一般,毕竟那是享有天下第一美誉的神功。 这武功本来就源自柳清风,他看着雌雄双煞出手,当然知道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武功,更是清楚这个武功的厉害之处。 然而柳清风却并没立马闪避,也没做出丝毫硬接此招的动作,似乎打算凭借血肉之躯去承受这威力巨大的‘隐龙铁拳‘。 ‘隐龙铁拳‘的威力远胜一般神功,纵使有着很强的内力底子,也不可能在这样厉害的一击面前安然无恙,柳清风这简直就是在哪生命开玩笑,与自杀完全无异。 第432章 不美回忆(4) 柳清风从表面上看起来真的好像已经放弃了抵抗,以求速死。 而雌雄双煞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们的拳脚还未击中柳清风,脸上便早已泛起了欣喜的笑容。 可是现实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总喜欢在你认为已经很肯定了的事上发生一些变故。 正当雌雄双煞的脸上同时出现笑容的一刹那,柳清风突然有所动作起来,他竟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身旁那具蛙骨雕像上扯了一截骨雕,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扑将上来的雌雄双煞。 雌雄双煞见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们打算立马收招,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柳清风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就是打算在出手以后,不给对方撤招的机会。 雌雄双煞只能眼看着柳清风那截雕像骨头朝着雌煞柳瑶烟刺去,就在那截骨头即将刺入柳瑶烟身体的那一刹那,雄煞柳显御身形一动,竟把柳瑶烟挤到了一旁,不过他自己却稳稳当当地挨上了这一击。 只见那一截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的骨头直接没入了柳显御的腹腔,疼得他那脸色瞬间就苍白了。 柳清风虽是一击得手,可他也未讨着什么便宜,因为在他的那截骨头刺入柳显御的身体同时,柳瑶烟的铁拳也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柳清风整个人被铁拳击飞了出去数丈,嘴角血丝变为了血柱,喷得一地都是鲜血。 柳显御和柳瑶烟则跌落在地,柳瑶烟一把抱住了身受重伤的哥哥柳显御,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柳清风这样的打法就算只是应对一个人那也是一招铤而走险的险招,要是把握不准确,晚了那么一点点时间,柳清风很有可能就被柳显御踢中了,那样柳清风不仅可能殒命,还完全不能对雌雄双煞造成任何的伤害,而柳清风若用这样的险招来同时应对两个人,那简直就是在跟对手玩命了。 显然柳清风已经料定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他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也不能留下如此祸害。 柳清风看见自己刺中了柳显御的腹腔,尽管身上的伤势一点也不比柳显御受的伤轻,他还是含着满口的鲜血,放声大笑了起来。 柳瑶烟听见笑声,怒目瞪了过去,若不是她与哥哥身体相连,此刻要顾及到哥哥身上的伤,她早就冲上前去把柳清风锤成烂泥了。 柳清风笑了几声,大概是因为伤势的原因,不禁咳嗽了起来,咳得他脸面红耳赤的,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下来。 柳清风摆了摆头,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看来身体的伤势已经让他有些泛晕了。 而柳瑶烟则一直盯着柳清风的一举一动,一来是因为她害怕柳清风突然出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二来是因为她对柳清风恨之入骨,如今柳清风又伤了她至亲至爱的哥哥,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的柳清风恐怕全身都是窟窿眼了。 柳清风的情绪缓和下来以后,也已注意到了柳瑶烟的表情,他不禁笑道:“烟儿,你也不要这样怪为师,只怪为师当初在教你们武功时……” “老匹夫,你是不是在教我们武功时,故意有所保留,好等有朝一日可以利用这个破绽击败我们,顺势成为江湖中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然而柳清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受重创的柳显御便强忍着疼痛打断了他的话。 柳清风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他笑道:“肤浅,御儿不要总拿自己的小聪明去看待别人的想法,否则迟早一天你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俗话说得没错,知子莫若父,柳清风做了柳显御那么多年的师傅,果然对他非常的了解,最后柳显御不正是因为错估了当前的形势,所以才导致临江渡口被杀的吗,这不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所致。 柳清风这话说完以后,明显停顿了一段时间,显然他身上的伤确实不轻,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 柳清风缓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为师传授给你们的武功确实是倾囊相授,只不过为师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们才刚刚练成隐龙铁拳,在速度上还欠缺着火候,所以才能让我钻了空子,以这么简单的一招就跟你们打成了平手。” 柳瑶烟与柳显御听完了柳清风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柳瑶烟质疑道:“胡说,要是一个快字就能跟天下第一神功媲美,那你方才怎么还会被我们打出大殿,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教我们武功的时候故意留了破绽,以防我们报复你那么多年来对我们的非人虐待。” “咱们开始不是说好的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吗,所以为师刚才只是抱着跟你们切磋武艺的心态在过招,完全没有料到你们已经练成了隐龙铁拳,所以才会不慎被你们打伤的。” 原来贺星辰记忆中的第一幕场景就是雌雄双煞假借切磋为由,想要试探自己刚刚练成的隐龙铁拳是否可以打败柳清风,结果柳清风没有想到他们已经练成了隐龙铁拳,所以才被雌雄双煞从大殿之内给打飞了出来。 柳清风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打出大殿以后,又想到了柳瑶烟所说的另一个问题,于是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阴沉着脸问道:“虐待?此话怎讲?” 柳瑶烟愤怒的吼道:“寒冬腊月还把我们兄妹俩的衣服扒光,一次又一次的打断我们的手脚,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柳清风解释道:“我那是为你们好,你们本就是连体儿,身体根本不如正常人的身子骨那么好,所以我才坚持让你们在寒冬腊月不穿衣服,以此锻炼你们的抵抗力。至于打断你们的手脚,那纯粹是为了帮助你们重塑精骨,这就跟打铁的形势一样,百炼成钢嘛!” “放屁!若只是在我们童年的时候扒光我们的衣服,也许我们还能相信那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身体,可是我们都已成年,你却依然坚持让我们这样做,你不知道我们兄妹之间赤果相对,那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柳瑶烟根本就不相信,她看起来依然很生气。 不仅柳瑶烟不相信,柳显御也不相信,他忍着疼痛,愤怒道:“你打断我们手脚根本就是想要阻止我们逃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在为自己扭曲的人格找借口。” 贺星辰回忆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记忆中为什么会出现那幅有关连体人光着身体的画面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目睹过这对兄妹俩被虐待的场景。 第433章 不美回忆(5) 贺星辰的心智本来就不全,也无法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雌雄双煞被虐待,却不出手相助呢? 贺星辰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跟记忆中的这些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脑海里的画面又继续跳动了起来,就好像看水幕电影一般。 这时,柳清风语重心长地说道:“增强身体的锻炼是永无止境的,所以我才让你们一直坚持到现在,我承认为师的确是疏忽了你们男女有别,不过我的初衷都是好的啊!我发誓这些话都是真的,只是你们对为师的误解太大了,我所做的那一切也许有些极端,不过那也是期望你们早日能够练成'隐龙铁拳',现在你们已经练成了,那一切都将结束了,以后师傅不会再逼迫你们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咱们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吧!” 尽管柳清风的态度已经如此诚恳,可是雌雄双煞依然不肯相信他所说的话,一心只想着柳清风的虐待给他们造成的阴影。 人都有一个坏习惯,总是会把别人对你的不好记住,却习惯性的忘记了人家曾经对你的好。 柳瑶烟就是有着这样心态的一个普通女人,她忍不住性子,怒骂道:“老混蛋,我们兄妹俩早就恨透你了,这一切还怎么可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总之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既然如此,为师只有奋力一搏了,为师相信我竟能成就你们的天下第一,也可以毁了自己创造出来的祸害,以免给武林带来天翻地覆的灾难。”柳清风见雌雄双煞不听解释,执意要走欺师灭祖之路,于是只好摆开了应对的架势。 “师傅,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我们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兴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柳显御也忍着伤势,强行站立了起来,他故意如此掩饰自己的伤情,实则是想吓唬一下柳清风。 柳清风毕竟是一代宗师,在面对柳显御如此强势的气场下,依然不露一丝惧意,他反而显得非常的平淡。 柳瑶烟看见哥哥又站了起来,气势丝毫不减当初,她误以为哥哥的伤势并没有大碍,不禁笑道:“师傅,这是徒儿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了,还请您老家人务必要记得今天这个日子,因为明年的今天将会是你的祭日。” 柳清风道:“狡兔死,良狗烹,烟儿,你以为你哥哥真的像外表那样安然无事吗?他可是被天外陨石所雕刻成的骨像刺伤的,没有三五个月,恐怕很难运功。” 柳瑶烟听了柳清风话,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哥哥,却见柳显御很坚定的冲她摇头,示意自己根本没事。 一直以来柳瑶烟就非常相信哥哥的话,哪怕她明明知道哥哥是在骗自己的,她也会把谎言当真,因此她根本就不相信柳清风所说的,只见她大声吼道:“老乌龟,你少要在那里危言耸听了,我知道狡兔死良狗烹的意思就是兔子死完了,猎狗也就没有用了,那就得被主人煮来吃了呗!你把我们兄妹俩比作猎狗,难道就不怕狗急了也会跳墙吗?” 柳瑶烟虽然解释清楚了狡兔死良狗烹的意思,却不经大脑思考,居然对号入座,还称自己是一只急了会跳墙的狗。 柳显御听了很是为妹妹的智商着急,立马出来解释道:“我小妹的意思是狡兔死良狗烹的前面可还有一句飞鸟尽良弓藏,我们既然已经学会了你的绝世武功,那就代表着飞鸟已经死尽,而你也该是时候永埋黄土做那不见天日的宝雕弓了。” 柳显御说话则比柳瑶烟相对来说要有水平得多,他不会把自己比作急狗跳墙,不过却依然有着相同的意思。 柳清风听完柳显御所说的话,淡淡地笑道:“那咱们就看一看到底是良狗烹还是良弓藏。” “好呀!尽管放马过来。”柳显御清楚自己的师傅也是受了重伤,完全就跟他的情况是一样的糟糕,都在那里强撑着伤势,打算从气势上震慑住对方,因此他丝毫也不示弱。 双方已经剑拔弩张,怒目相向,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会率先出手袭击对方了。 画面中的几个主要人物没有了动作与声音,画面就好像变为了静止,而画面里的两座雕像便开始显得尤为的突兀起来,尤其是被柳清风扯下了一根骨头的那座蛙骨雕像。 贺星辰看着记忆中的蛙骨雕像,又不禁细细端详了一下手中那截不明物件,此刻他才对那不明物件的来历有了一些眉目,敢情它就是柳清风刺入柳显御身体中的一截雕像骨头,而这雕像的材质又是来源于天外的陨石,难怪之前苏陌寒看不出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此时此刻贺星辰脑海中的画面已经开始变得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出现在贺星辰脑海中的画面就是雌雄双煞与柳清风剑拔弩张的场景,时间仿佛也定格在了那一刻,任由贺星辰怎么去回忆,可是接下来的记忆就好像是一根链条断裂了一般。 贺星辰的记忆之所以在那一刻定格,那或许跟那截雕像骨头有一定的关系吧!他是看到了雕像骨头,所以才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东西,而蛙骨雕像也是在记忆最后的那一刻才变得那么的清晰的,这便代表着这段有关雕像骨头的记忆终结了,因此画面最后才会定格在那一刻。 贺星辰对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的这一段回忆并不满意,因为虎头蛇尾的这样一段记忆,不仅没有解开他的身世之谜,还给他增加了更多的疑问。 他很好奇柳清风和雌雄双煞最后谁赢了,而那个有着跟自己一样容貌的柳清风又到底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以及那截刺入柳显御腹腔里的骨雕又怎么会出现在苏陌寒的身上? 可是这些问题里面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个问题,都是一时间很难找到答案的,毕竟它不是一段完整的记忆,还需贺星辰继续去挖掘记忆深处的画面,才能还原这段回忆,解开那些疑惑。 然而对于现在的贺星辰来说,诸多的问题一起砸向他的大脑,已经弄得他都快要濒临崩溃了,因为他的心智本来就不比正常人,头部的创伤也不容他去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不堪重负的贺星辰终于顶不住接踵而至的问题冲击,最后他竟把那截骨雕扎进了洞壁的岩石里,只露了一小段在外面,然后癫狂地朝着洞外冲去了。 贺星辰冲走了以后,洞穴中就只剩下了完全光着身子的苏陌寒和岳语琴了,也不知道他们醒来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本章完) 第434章 以假冒真(1) 山谷幽深,虽有光线照入,却是终年不见阳光,谷底的大溶洞里更是看不到半丝光线,只能靠着火堆跳动的火光看清洞里的事物。 晨曦来临,谷中的空气格外的清甜,吸入嗓子里甚至还有一丝清泉入口的清爽。 这清甜的空气也大量的灌入了洞穴之中,因此躺在大溶洞里的苏陌寒与岳语琴嗅到了如此清甜的空气,竟不约而同地醒了过来。 然而当他们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都被眼前的一切惊震住了。 两人一直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了过来,他们急忙各自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去遮挡不该露在外面的地方。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岳语琴才率先开了口,她柔声细语地说道:“寒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冲动呢?咱们大伤才刚初愈,完全就不适合做这种事,你也太猴急了吧!” 岳语琴此言一出,苏陌寒顿觉五雷轰顶,他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之心,认为自己或许是在浑浑噩噩之下,无意间脱去了岳语琴的衣物,实则并没越轨之举,可是岳语琴的这话显然是说自己已经失身了。 “我……”苏陌寒本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的话到了嘴边又深深咽了回去,因为他觉得这样说可能有些不负责任,毕竟他们赤果相拥已是事实,岳语琴也委婉说明自己已经失身了,似乎自己跟岳语琴的关系已是木已成舟了。 “寒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语琴都能感觉得到,这辈子可以做你的女人,语琴就算是死也无憾了。”岳语琴却错误领会了苏陌寒的意思,她以为苏陌寒是想对她表白爱意。 而苏陌寒在经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后,似乎才真正看清楚了岳语琴这个人,早些时候对她的好感已是大打折扣,根本就没有想对她表白爱意的意思,可是心地善良的苏陌寒却又不便说出实情,因为他担心这样会让岳语琴难堪。 于是苏陌寒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岳语琴见苏陌寒既已同意,脸上立刻泛起了桃花般的笑容,别说春心荡漾的岳语琴还真的别有一番女人味。 岳语琴微笑着说道:“寒哥哥,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人了,你说咱们就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结为夫妇,共过这世外桃源的安逸生活如何?” 苏陌寒沉思了一会儿,心想贺星辰身怀绝世武功,尚且都被困在谷中不知多少岁月,而他和岳语琴就连贺星辰一层的武功也不及,那还怎么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呢! 于是苏陌寒为了不负岳语琴的一片痴心,竟微微点头同意了娶岳语琴为妻。 岳语琴终于如愿以偿了,她脸上的笑容随即也跟着变得更加的灿烂起来,然而她表面还是一幅开心快乐的模样,实则她的心底却一片阴暗,因为她早在提出成亲之前,就已经察觉自己的身体私蜜之处根本没有被人侵犯过的情况,而她也已经猜到这一定是贺星辰那个疯子干的好事了。 可是岳语琴之所以还是没有说穿,一来是她想借此机会成功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只有让苏陌寒觉得自己有负于她,那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妻子。 二来岳语琴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她生怕自己和苏陌寒光着身子在洞中行这苟且之事的事情传出去,那她还真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所以她认为只有跟苏陌寒把关系做实了,这件事情就算传扬出去,那也会变成夫妻之间的幸福乐事。 三来岳语琴也有苏陌寒那样的想法,她认为自己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那以后的日子多么的寂寞,不是正需要有一个相濡以沫的伴侣一同花前月下嘛! 她与苏陌寒成亲有此三个好处,若不跟苏陌寒成亲,什么好处也没有,作为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岳语琴只有选择欺骗苏陌寒了。 而单纯的苏陌寒虽然常在江湖走动,可是性格单纯的他一直以来就不懂得防备别人,总是轻易就相信了他人的话,所以他也没对岳语琴说自己身子已被侵犯了的委婉之言表示质疑。 苏陌寒凝视着岳语琴,非常认真说道:“岳姑娘,苏某虽已答应与你成亲,不过现在咱们身上都有伤情,成亲恐怕不吉,不如就等咱们伤势痊愈以后,再择一个黄道吉日如何?” “语琴既已是寒哥哥的人了,一切全听寒哥哥的安排,以后寒哥哥就叫我语琴吧!岳姑娘岳姑娘的叫好是生疏啊!”岳语琴一心都已沉寂在成亲的喜悦之中,哪里还会在乎那么一时半刻。 “噢,苏某知道了。”苏陌寒应声答应以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岳姑娘……哦,不不不,语……琴,咱们先把衣服穿上,出去看看贺老前辈怎么样了好不好?” “好呀!”岳语琴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因为她也正有此意,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不省人事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贺老怪会无缘无故扒去他们的衣服。 两人抱着各自的衣物,分别寻找了洞穴里的一处角落穿好了身上的衣物。 苏陌寒作为男子,穿衣服的速度自然要比岳语琴快上许多,再加上苏陌寒本来就还是第一次做这种难为情的事,因此穿衣服的速度不免又要加快了许多。 苏陌寒把衣物穿好以后,又在洞穴中间的火堆旁坐了好一会儿,岳语琴才穿好了衣裳过来。 此刻的岳语琴故意蓬松着头发,及腰的长发映入苏陌寒的眼帘,真是美不胜收,再配合岳语琴那不俗的容颜,简直有种令人砰然心动,甘愿为之赴汤蹈火的冲动。 当然苏陌寒并非如此肤浅的人,他不会因为美色而去爱上一个人,同样也不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去在意对方的外表,他当初之所以对岳语琴颇有好感,那是因为他初次见到岳语琴时,岳语琴给他的感觉还是清纯大方型的女人,敢爱敢恨敢怒敢言,正是他所喜爱的那类女子。 可是后来苏陌寒跟岳语琴接触多了,渐渐才感觉到岳语琴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清纯了,相反可能还是一个心机很是深沉的可怕女人。 只不过苏陌寒也只是感觉如此,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说明岳语琴是那种心机很重的女人,再加上他认为自己已经做过对不起岳语琴的事了,不管岳语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会去对她负责,因为这是作为一个男人而言,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第435章 以假冒真(2) 岳语琴故意在苏陌寒的面前撩发,一来就是想要展现个人魅力,二来就是想要诱惑苏陌寒,最好可以把他们还未发生过关系的事作实,这样她才没有说谎的负担。 毕竟一个谎言那得需要多少个谎言才能圆起来,要是待会儿遇到贺星辰那个老疯子,万一要是一不小心承认是自己扒光的他们衣服,那岳语琴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了吗,爱面子的她哪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岳语琴在穿衣裳的时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真正跟苏陌寒发生一次关系,毕竟只有真正的东西才最保险的。 可是苏陌寒却根本不为其美色所动,反而奇怪地看着岳语琴,疑惑道:“岳……哦,不对!语琴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的头发打湿了?” 苏陌寒说完又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这个溶洞非常的干燥,根本没有任何地下水流涉入,完全不会存在头发打湿的可能。 苏陌寒又回忆了一下他在谷底醒来时的情况,可是谷底之中除了药草集结而成的草垛,并无其他的东西了,更别说可以打湿岳语琴满头长发的水源了。 苏陌寒在这样想的时候,岳语琴略带羞涩地说道:“寒哥哥,人家不是头发打湿啦!而是有一点点痒,想要湿一下。” 岳语琴的暗示对于女子来说已经非常直接了,因为她所指的痒与湿,那可都是女子在生理需求时的反应。 然而苏陌寒却根本领会不了岳语琴的暗示,毕竟他还是一个雏,哪里懂得那么多。 因此苏陌寒只是很平淡地回道:“你的头发应该是很久没洗了,待会儿咱们找到干净的水源,你就可以打湿了洗个头啦,这样就不会再痒了。” 岳语琴差点没被苏陌寒的话气得吐血,她只能生气地跺了几脚,赶紧把自己的头发给盘了起来。 此刻苏陌寒都还未领会岳语琴话里的暗示,苏陌寒眼看着岳语琴生气地盘起了头发,略显纳闷的自语道:“咦!怎么又把头发盘起来啦?难道又不痒了吗?” 本来苏陌寒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岳语琴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对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圪垯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也不知道苏陌寒何时才能在这一方面开窍。 岳语琴略显生气地回了一句:“本小姐不洗了,还不可以吗?” 苏陌寒听到这话,只觉得这些当小姐的真难伺候,一时都能三变,以后要是真的跟岳语琴成亲了,光是琢磨她的真实想法,那就够得他去揣测一辈子了。 岳语琴简单的盘起了头发,率先走到了大溶洞的洞口处,她看见苏陌寒还木楞在火堆旁,便忍不住喊道:“木头疙瘩,你还愣在那里干嘛?不是说要出去找干净水源吗?” 苏陌寒本来正在火堆旁幻想以后要是真的跟岳语琴成亲了,那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生活,不料却被岳语琴这样一喊,彻底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可是苏陌寒一时间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禁条件反射的问道:“怎么?你又要洗头了呀?” “洗你个头啊!笨蛋,找水源就不可以拿来喝了吗?”岳语琴对苏陌寒说话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仿佛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其实这样的岳语琴才是真正的岳语琴,她之前那些柔声细语、扭扭捏捏,都只是为了扮淑女而故意装出来的。 而如今苏陌寒已经亲自答应要娶她为妻了,不就是这几天的事,那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性格了,不然成亲以后自己还不处处受限于女子的三从四德之下啊! 直白的来讲,岳语琴把自己原本的性格暴露出来,其实就是想在苏陌寒的面前立威,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征服欲很强的女人,又从小过着众星捧月般的大小姐生活,岂会被婚姻束缚住自己的性格呢! 苏陌寒见岳语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也是十分诧异,他就差没有怀疑岳语琴是假的了,而苏陌寒之所以对岳语琴那么信任,完全是因为他跟岳语琴有过近距离的接触,非常清楚岳语琴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香粉味道。 苏陌寒就那么惊诧地望着岳语琴,他不明白岳语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让他觉得十分反感的女人。 而岳语琴看到苏陌寒傻傻地望着她,不禁再次催促道:“你没事吧?再那么磨磨蹭蹭的,一天时间又过完啦!咱们到底还去不去找干净的水源了。” 苏陌寒这才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岳语琴走了过去。 岳语琴见苏陌寒如此懒散,再一次忍不住骂道:“你走路能不能拿出一点男子的朝气来了,那么没精打彩的样子真的很女气呢!” 苏陌寒平日里早就已经习惯了懒散,如今要他改头换面过来,他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说了苏陌寒就算真的很拖沓,岳语琴也不该用这种教育小孩子的口气来训斥他吧! 总之这些话听在苏陌寒的耳朵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对原形毕露后的岳语琴是越来越反感了。 可是他又碍于男人的责任心,以及侵犯了岳语琴以后的歉疚感,只能对岳语琴的话言听计从了。 “好吧,我一定慢慢改正这些坏毛病,让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尽量适应你的生活,你也不要生气了,这样对你身上的余伤不利。” 苏陌寒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要改正那些坏毛病的事,他本来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苛责的人,只是在一些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止上有些豪放,不拘泥于细节,可是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生气,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改变自己。 岳语琴对苏陌寒的回答似乎还比较的满意,她没有再说其它的什么,而是径直走出了洞穴。 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洞口,岳语琴率先走进了纵横交错的洞道,洞道是由一些小溶洞与那条深入洞穴深处的大裂缝组成的。 因此别看洞道的路线非常的繁琐,只要可以找准那条裂缝,便可轻而易举的沿着裂缝进入大溶洞的洞穴之中。 这也正是贺星辰心智不全却依然还能找到大溶洞那样的栖身之所的缘由。 第436章 弄巧成拙(1) 岳语琴和苏陌寒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寻找裂缝的技巧,因此在复杂的溶洞脉络中走来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少的冤枉路。 后来观察入微的岳语琴才发现不管他们在那些长满石笋石乳的溶洞中兜来兜去多久,最终都要回到一条洞壁光滑,宛如刀削斧劈出来的一条洞道中。 他们这时才意识到那条光滑的洞道应该就是他们进来时见到过的那条裂缝,这便意味着他们只需沿着裂缝走,必然可以离开这里了。 岳语琴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看准了大裂缝就是出去的通道,她便大步大步沿着裂缝宽敞的方向迈去了,她认为裂缝越宽的地方必然就是入口的方向,所以她一个劲的奔着那个方向迈步而去。 苏陌寒身上的伤比岳语琴的伤严重多了,虽然他和岳语琴都得到了贺星辰的内力治疗,可是治疗他的时间与治疗岳语琴的时间相同,所以他身上余留的伤也还不弱,完全就没办法赶上岳语琴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岳语琴的身影越来越远。 这条裂缝虽然笔直,可是深度却有那么的长,而岳语琴又偏偏把照明的柴火拿走了,苏陌寒只能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抹黑前行。 幸好苏陌寒的老本行就是刺客,黑暗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潜伏而行,所以他很快就在裂缝中找到了出口。 而他之所以可以那么快就从裂缝中走出来,当然不是仅凭职业技能和超强的方向感就可以办到的,他是根据裂缝的洞壁比较光滑,以此来区分裂缝和溶洞的,所以他只需一直摸着光滑的岩壁便可成功离开裂缝了。 苏陌寒看见洞外的风景优美,植被茂密,不禁有种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之感。 当然植被茂密也有其弊端,苏陌寒在茂密的植被前已经看不出昨日来时的路了,而岳语琴也仿佛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离开的痕迹。 苏陌寒并不责怪岳语琴撇下自己独自离去,而且还不给他留下任何标记指明去向,相反苏陌寒更多的是理解岳语琴,他认为岳语琴刚刚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生气之下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有一些担心岳语琴,害怕岳语琴会在里头迷了路,要是遇到了什么毒蛇,那就更加危险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不禁有些慌张起来,他急忙大喊:“语……琴……” 可是他才喊完岳语琴的名字,就觉得有些拗口了,也许是他还没有习惯如此称呼岳语琴,却又要把这个称呼喊出来,所以不免有些结巴,因此他到了嘴边的话也没有再继续往下喊了。 不过苏陌寒在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话也不小声,足够传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甚至山谷里还能回荡着他的余音。 然而苏陌寒的声音已经那么大了,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却仍没有岳语琴的半点回应。 苏陌寒琢磨了一下自己走出裂缝的时间,可是算来算去自己走出裂缝的时间也不足以让岳语琴走得太远啊!所以岳语琴完全没有可能听不到苏陌寒的喊话。 那岳语琴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是岳语琴故意在跟苏陌寒生闷气,所以不回答苏陌寒的话,可这种可能性显然可以排除了,因为岳语琴根本没有生苏陌寒气的理由,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失节与否。 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了,岳语琴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这也正是苏陌寒所担心的。 因此焦急之下的苏陌寒也不再去管喊岳语琴的名字会不会太别扭了,他放声便大喊了起来:“语琴,你在哪里?语琴,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语琴,你支一个声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苏陌寒一连喊了三遍岳语琴的名字,句句喊得都很顺口,因为那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真情呼唤。 这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就差没有为岳语琴痛哭流泪了,不过他已急得眼球发红,距离落泪已经不远了。 正当苏陌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甜美的笑声:“寒哥哥,我在这里呢!嘻嘻…” 苏陌寒赶紧回头寻声望去,当他看到岳语琴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时,整个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失声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真是急死人啦!” 岳语琴见苏陌寒越是着急的模样,反倒笑得是更加开心了,她一边笑一边用清甜的声音回道:“刚刚人家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顺便看看你有多在意人家嘛!” “开玩笑”苏陌寒听到这个结果时,心不禁往下一沉,他想遍了岳语琴可能无声无息消失的理由,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苏陌寒真没想过岳语琴会拿这种事来跟自己开玩笑,就算他的脾气再好,也有一些忍不住要生上那么一点点气了。 苏陌寒气道:“那苏某的表现可曾令你满意啊?” “当然满意了。”岳语琴的话几乎就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当她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苏陌寒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意,于是她赶紧解释道:“语琴开始还以为寒哥哥只是出于对我的歉疚,所以才答应娶我为妻的,故而才临时想出掩灯熄火躲在溶洞里面,然后等你赶上来以后尾随其后的办法,看看你是否有那么在意人家,这毕竟是人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语琴还不是担心自己看错人了嘛!” 岳语琴果然机灵聪慧,明明就是一个恶作剧的过分之举,却声泪俱下的说成了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的一种负责,真是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单纯善良的苏陌寒自然而然不能识破岳语琴的精湛演技,当即便相信了岳语琴是在考验自己,甚至还觉得岳语琴这样做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有负于她,接受这样一点考验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陌寒轻轻地拍了拍岳语琴的肩,想以这种简单而直接的方式来安抚她。 既然苏陌寒都递来了竹竿,那岳语琴应该就会顺着竹竿往下滑了。 然而岳语琴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可不是有个台阶就会下去的主儿。 她趁着这个机会委屈的扑进了苏陌寒的怀里,又用芊芊玉手拽成了小拳头,故意捶打在苏陌寒的胸口,试图想要撩起苏陌寒的浴火,在密林里来一场欲仙欲死的大战。 可是苏陌寒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面对岳语琴的诱惑他根本无动于衷,只是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岳语琴柔拳捶打,真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啊! 第437章 弄巧成拙(2) 岳语琴见苏陌寒根本就不吃她的这一套,然而她却仍不死心,因为她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自己跟苏陌寒的关系做实,以防自己欺骗了苏陌寒的事被戳穿。 于是岳语琴见捶打没有任何作用,索性使用了娇滴滴的声音,故意撒娇道:“寒哥哥,你真的很讨厌,刚刚还那样凶我,我都差点被你吓哭了。” 不得不说岳语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之前用锤打的方式,那是一种硬的方法,而现在她用声音去撩动情趣,这是一种软的方式,她可谓是软硬兼施了。 然而岳语琴遇到的却不是一个平常的男人,苏陌寒在义父叶旭阳这么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下,多少还是对女人有一定的抗拒,所以才会那么多年不近女色。 虽然苏陌寒在遇到岳语琴以后,心里防线就如已经插满敌旗的堡垒,可他此刻已经对岳语琴没有那么多的好感了,再加上他一直认为自己刚刚才做过对不起岳语琴的事,哪里还会知错再犯又去想那些不健康的事情呢! 显然岳语琴撒娇也是没能成功,可谓是软硬兼施,外加之前的撩发诱惑,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岂料苏陌寒就是不为所动。 起初岳语琴认为苏陌寒是根本就不在意她,完全对自己没有感觉,所以才会抵制得住她的魅惑,可是现在她已经看到自己在消失以后,苏陌寒那种担心的模样,她相信苏陌寒心里还是有她一席之地的,只是苏陌寒在感情上还比较保守,因此才对这种事放不开的。 然而岳语琴现在已是黔驴技穷,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她一闭眼一垫脚,竟来了个霸王硬上弓,直接就朝苏陌寒的嘴给亲吻了上去,看来岳语琴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既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办法也用上来了。 这种举动在保守思想比较严重的隋国,那可是一件非常前卫的事情了,只要是在正常人的眼里,都会觉得岳语琴太出格了,就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似的,硬要死皮赖脸的赖在苏陌寒身上一般。 岳语琴也知道自己太主动了会有失女子的矜持,可是她此刻已经彻底的急眼了,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啦! 然而岳语琴火热的唇尖才刚刚碰到苏陌寒有些干裂的唇皮,苏陌寒就好似触电了一般,身体几乎是在条件反射下的自然反应,直接就把岳语琴推开了出去。 岳语琴本来就是垫着脚的,因此并未站得太稳,再加上岳语琴根本没有料到苏陌寒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且这个反应不是抱着她一阵狂啃,相反居然是把她推出去。 因此岳语琴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脚步,险些她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可是稳住身形的岳语琴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阴招,竟假装脚踝一扭,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苏陌寒刚刚被岳语琴突然亲吻,由于这种事情他本来就比较抗拒,再加上岳语琴亲吻得太过突然,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抵触反应,因此他刚刚下手才没了分寸,居然把岳语琴推出去了那么远不说,而且好像还伤到了岳语琴的脚。 苏陌寒立马三步化作两步朝着岳语琴奔去,同时嘴上还很歉疚地说道:“对不起,语琴,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苏陌寒一紧张,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不过此刻苏陌寒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擅长作戏的岳语琴已经为苏陌寒编排好了一场好戏,苏陌寒就只需要有他这个人入戏即可,并不需要说什么台词,就算说出来什么台词,都会在岳语琴主导的这场大戏中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苏陌寒歉疚着奔向了岳语琴,来到岳语琴的身前,他立刻就蹲了下去检查岳语琴假意扭伤的那只腿。 苏陌寒特别小心的揉了揉岳语琴的脚踝,又看了看岳语琴的表情,并关切地开口问道:“语琴,你的脚是不是扭着啦?是不是很疼啊?” 岳语琴装出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说道:“寒哥哥,语琴没事,刚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所以才……寒哥哥,这事真的不怪你,语琴真的没事。” 岳语琴说着还故意跺了跺脚,可是跺完以后她的整张脸又皱作了一团,似乎显得尤为的痛苦。 别说岳语琴能够演成这样,还真有唱大戏的天赋,只见她的额头甚至都冒出了细小如米粒般的汗珠,看起来就跟真的很疼没有区别。 当然岳语琴脸上的痛苦表情兴许可以靠着精湛的演技而假装出来,可是滚滚汗珠那可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更何况她离苏陌寒就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对视着,也完全没有机会当着苏陌寒的面去做一些类似于在额头上涂点口水啥的小动作吧!那她又是如何做到以假乱真的呢? 原来这个岳语琴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狠女人,她趁着苏陌寒一个不留神之际,便把手悄悄放在了身后。 岳语琴把手背在身后可不是一种自然习惯,她是在身后做着一些小动作,首先她背着手折了小拇指那么长一截不知是何植被的枝条。 然后她也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就朝着自己后背上的一处外伤就扎了下去,那力道可着实不小,她手中的那一截枝条都被她扎了一大半进去,就只留一小截在外头了。 其实岳语琴对自己下手之所以那么狠,就是怕自己演得不够好,不能用可怜钓得苏陌寒这只金龟上钩。 原来岳语琴在被苏陌寒险些推倒之后,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利用苏陌寒的弱点,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岳语琴知道苏陌寒比较同情弱者,而且还是那种只要看到弱者受到欺辱,哪怕不顾一切后果也要挺身而出的侠义之士,所以岳语琴打算把握住这个机会,利用苏陌寒的同情心,以及无意间伤害到了她的自责心,成功拿下苏陌寒这座一直难以登顶的高峰。 第438章 弄巧成拙(3) 岳语琴之所以认为苏陌寒是一位同情弱者的侠义之士,那是因为岳语琴在酒镇初次见到苏陌寒时,苏陌寒风度翩翩,正义凛然,仗义相助,足以看出苏陌寒锄强扶弱之心。 当然岳语琴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苏陌寒是在不计后果的仗义相助,那也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再加上苏陌寒在王府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并坦诚告诉了岳语琴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杀手。 然后岳语琴再结合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便不难看出那批刺杀他们的人,就是跟苏陌寒一个路数的同门中人了。 而苏陌寒居然都还冒着背叛组织的罪名出手相助,并且一路上都在没有任何保留的护卫着他们,完全不为所图,这不正是不顾一切同情弱者的侠义之士吗? 岳语琴自认为自己长着一双慧眼,看人看事就从来不会走眼,所以她才先用失身为由,把自己弄成一个可怜人,接着又装脚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以此拨动苏陌寒的同情弱者之心,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苏陌寒的软肋啊! 岳语琴真是一个善于掌控男人弱点的可怕女人,难怪她的二师兄孙沙平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铁骨铮铮的杨然都得奉旨娶她,而不近女色的苏陌寒更是因她坠入了爱河,甚至还有可能在河里溺水身亡。 岳语琴就像是一只狐媚转世,普天之下仿佛就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一般。 只不过狐狸再狡猾也有被捕猎器夹住的时候,本来她只需轻轻去戳伤口,装得有点疼痛,便可博得苏陌寒的同情之心了。 岂料岳语琴为了追求痛苦的效果更加逼真,竟把力道用得太过猛烈了一些。 那截枝条几乎已经戳到了她的背脊骨了,所以她才会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然而锥骨之痛她还是可以勉强忍受下来的,不然她也不敢这样去做。 可是那截枝条是岳语琴刚刚才偷偷从鲜嫩的植被上给折下来的,枝条折断的位置处就连汁液都还是新鲜的,却不知道那汁液里含有什么物质成份,片刻后岳语琴就感觉到了一种伤口撒盐的酸爽,疼得她直直就倒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半蹲着身子就接住了栽倒下来的岳语琴。 而岳语琴本来打算在背后的伤口上做手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却偏偏让苏陌寒看到了一个正着。 苏陌寒想不明白岳语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禁脱口问道:“语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岳语琴此刻已经疼得虚汗直冒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去回答苏陌寒的话,或许她只能怪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却终究还是弄巧成拙不胜天。 苏陌寒也没有功夫再去管岳语琴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了,他立刻拔出了扎进岳语琴伤口里的那截枝条,看着伤口隐隐发紫,苏陌寒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又看了看手里刚刚拔出的那节枝条,根枝上面的血迹都已发黑,很显然这截枝条的汁液带有剧毒,看来岳语琴岂止是弄巧成拙,兴许小命也得搭在里头去了。 苏陌寒手里捏着那截枝条,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其实这是苏陌寒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当然也是他不愿去接受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突变。 他完全想不通岳语琴会有什么理由刺一截带毒的枝条在自己的伤口里。 恶作剧?开玩笑?自残自杀? 苏陌寒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性都想过了,却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毕竟这个结果也是完全出乎岳语琴预料的,它只能算是一个意外导致的结果,所以根本让人看不明白。 然而此刻苏陌寒就算有再大的疑惑,岳语琴也根本无法回答他了,因为就在苏陌寒发愣的这个当口,岳语琴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苏陌寒的怀里。 随着岳语琴的身子一软,苏陌寒也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愤怒的将手中那截枝条狠狠砸在了地上,又小心翼翼的将岳语琴搂在了怀里,并用扔掉枝条以后腾出来的右手,迅速封住了岳语琴在背部的几处要穴,以防止毒液继续蔓延。 苏陌寒做完这一切后,按照常理来说本来是应该迅速去找解毒草药的,因为一般剧毒之物生长的地方,往往会出现解毒的植物,这是万物相生相克的基本道理。 可是峡谷里的植被如此茂密,要在其中寻找到解毒的草药谈何容易,就算比不上大海捞针那么困难,也得如神农尝百草一样,挨着挨着去试哪一种是解药吧! 姑且不说岳语琴能不能撑到苏陌寒找出真正的解药,就单单是这么多种植被,不知道会不会把苏陌寒给直接吃死了。 显然这样一条路是根本行不通的,尤其是在这种时间紧迫的情况之下。 苏陌寒想到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也没有再去多想,因为多过去一分一秒就多一份危险,他竟直接用嘴给岳语琴吸起了毒来,要知道口腔可是无孔不入的地方,只要是毒进了嘴里,多少都会跟着沾染上一些。 而苏陌寒甘愿冒此危险去救岳语琴,因为他觉得自己欠岳语琴的实在是太多了,先是王府之内岳语琴拼死相救,接着是谷底无意亵渎于她,哪一件事都够得自己为岳语琴去死一次了,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这样做了。 其实在苏陌寒的心里是有些矛盾的,他最初的确对岳语琴产生过情愫,而且这份情愫曾经还在一度的升温,尤其是他们共跳悬崖的时候,几乎已经达到了生死与共的地步了。 然而死过一次以后的苏陌寒,似乎看人不再那么单纯了,再加上岳语琴也开始完全释放天性,把自己不好的缺点尽数展现在了苏陌寒的眼里。 苏陌寒虽然不是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也不是风流多情的韦小宝,可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在渐渐地深入了解以后,苏陌寒心里已经明白岳语琴适不适合自己了。 所以苏陌寒对岳语琴的那份情愫已经渐渐被那些给冲淡了,不过即便是冲淡了,曾经觉得美好的东西,那份初衷还是不会完全改变的,所以情愫还是多少余留着一些的。 虽说苏陌寒对岳语琴的情愫已经不多,可是出于考虑到岳语琴对他的好,他又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所以在他眼里又把岳语琴看作自己的亲人、朋友,因此在他心里又对岳语琴产生了一份友情与亲情。 友情、亲情、爱情同时集中在岳语琴一个人的身上,可想而知苏陌寒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矛盾了。 第439章 疯子不癫(1) 苏陌寒一口一口的吸允着岳语琴伤口里的毒血,每一口他都吸得那样的费力,因为这截毒枝刺得实在是太深了。 苏陌寒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仅仅只是吸出了岳语琴体内的一部分毒。 然而他却由于吸的时候太过用力了,因此嘴里不禁意间吸进了一些毒血。 这种毒不得不说实在是太厉害了,苏陌寒很快便已感觉到全身乏力,天旋地转,接着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 黑暗对于苏陌寒来说早已习惯,他曾趴在黑漆漆的地窖中几天几夜没有动弹一下,那还仅仅只是刺杀任务中面对黑暗时间较长的其中一次,诸如这种面对黑暗的情况,在苏陌寒的生活中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然而苏陌寒在这一次面对黑暗时,心却有一丝畏惧了,那也仅仅只是一丝畏惧,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有任何的跳动了,只是些微的意识在畏惧这种黑暗。 苏陌寒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黑暗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一直沉沦,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行动,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了似的。 死亡?难道这就是死亡吗? 在这个幽深的峡谷里,一个最好的埋骨地,躺着一男一女,怎么看也像是躺着两具尸体。 一个左蹦右跳好似猴子的人却不认为他们是尸体,他顺着一些植被上长着的藤蔓,径直便落到了地上躺着的苏陌寒和岳语琴面前。 他半蹲着身子好奇的在苏陌寒和岳语琴之间来回张望,望了一番以后又挠起了头来,嘴里低估着:“我不是明明已经把他们治好了吗?怎么又躺在这里了?不对不对,一定是我的脑子还没清醒,看到的这些还是幻觉,不行我得再去一潭水清醒清醒。” 这位长相酷似猴子的人就是之前恢复了一段记忆,然而却近乎是被记忆中的一堆问题逼疯了的贺星辰。 贺星辰所说的一潭水那是在谷中最低洼地带的一处水潭,因为贺星辰老喜欢到这里去清醒清醒大脑,所以这处水潭也成为了贺星辰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便给这水潭取了个简单好记的名字——一潭水。 他自言自语完后,转身正要打算去那一潭水,可是就在他转身才刚走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贺星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就跟一具石雕一般,早已融进了峡谷的山水景色之中。 这贺星辰突然就僵在了那里,还真是有点古怪,不过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贺星辰的眼珠似在移动,只是移动的格外缓慢,就好像在目视着什么缓缓移动的东西。 然而贺星辰眼前的那片茂密植物中又并无什么异样。 那贺星辰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而且还是寻找的一件需要特别细心才能找到的东西,也不知道他这样疯疯癫癫的人,会有什么东西需要他那么细心去找。 时间约莫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贺星辰才终于有所动作起来,他就好像被人解除了禁止咒一般,如箭似的直接蹿入了茂密的植被之中。 贺星辰就如一只误入草丛中的小狗一般,一会儿往左蹿,一会儿往右蹿,就只看到很大一片植被都在颤动,却不知道贺星辰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贺星辰蓬头垢面的从里面蹿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株血红色的小草,并用另一只手特别小心的护着它。 贺星辰带着那株小草来到了岳语琴的身旁并蹲了下来,他直直地凝视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岳语琴,尤其是岳语琴背上那处已经中毒发紫了的伤口。 贺星辰自言自语道:“幸好是被我看到你的伤了,而且小红草还好正有一株,只能先暂时给你们一人一半,保住小命要紧了。” 贺星辰说完以后,握着那株小草却有些犯难起来,他挠了一会儿头以后,才嘀咕道:“这株小草应该怎样分呢?到底是上面半截给她,还是下面半截给她呢?” 正当贺星辰为此犯难之际,地上躺着的岳语琴身体忽然颤动了起来,并发出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就只知道上下分……不知道……左右分吗?” 本来岳语琴这样的说话声一般人根本就听不清楚,然而贺星辰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力,足以听清楚小到虫蚁鸣叫的声音,更别说岳语琴的说话声了。 贺星辰听完岳语琴说的话,茅塞顿开,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小姑娘,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贺星辰夸完岳语琴以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弯下了腰去看岳语琴仰面扑在地上微微向着右侧的脸。 他看见岳语琴巧眉微蹙,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竟是好生水灵,不禁赞叹道:“昨日你那么凶神恶煞,我还真没看出原来你温柔的时候,竟如天仙下凡一般。” 而岳语琴只回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你想干嘛?” 贺星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想跟你成亲,一起在这谷中做对神仙眷侣,小姑娘,你说好不好呀?” “淫贼,你休想……”岳语琴想要破口大骂,可是话才吐到半截,便已提不起气来了,仿佛就感觉快要窒息了一般,只好就此住口。 贺星辰看见岳语琴这样一幅模样,不禁笑道:“小姑娘,实话跟你说吧!这山谷里的小红草就只剩这一株了,可是一株小红草救不了两个人,最多只能暂时保住你们的性命,过不了多长时间还是会一命呜呼的。你说我把这株小红草用来救你,咱们在一起共度余光岂不更好,干嘛非要去救……” “住口,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他是为了救我而中的毒,我宁愿跟着他一块去死。”岳语琴虽已奄奄一息,可是却用仅剩不多的力气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很好,宁死也不苟活,人格绝对有保证,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我决定再救你们一次了。”贺星辰原来是在试探岳语琴的人品,看来这个疯子不癫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嘛! 第440章 疯子不癫(2) 岳语琴听完贺星辰的话,简直是大吃一惊,她虚弱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诧。 “原来你真的是在装疯卖傻,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的行为举止不同于真疯真傻的人,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岳语琴有气无力地说完了这句,又大喘了几口粗气接着说道:“你装疯卖傻到底有何目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看你身体的毒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不然哪来的力气说那么多话,我还是先去救那个昏死过去的小伙子吧!”贺星辰说完果真弃了岳语琴不顾,转而跳到了苏陌寒的身前。 岳语琴看到贺星辰离开,立马变得有些着急了,可她在情急之下扭动了自己的脑袋,然而虚弱的力气却根本不够使她转过头去,于是她只好放弃了扭头,不过嘴里却加大声音吼道:“住手!你要对寒哥哥做什么?” 尽管岳语琴已经声嘶力竭的去吼了,可是她的气力毕竟只有那么一点,声音传到贺星辰的耳朵里,已经是小得微乎其微了。 贺星辰并不理会岳语琴,而是直接把小血草从中分为了两半,然后将其中一半直接塞进了苏陌寒的嘴里,又捏着苏陌寒的下巴按着他的脑袋,上下齐动达到口腔分分合合,帮助其嚼碎小血草的作用。 贺星辰做完了这一切,下一步便是要想办法让苏陌寒把口中的小血草给咽下去了,可是他要如何才能让完全失去意识,行为不可能再受自己支配的苏陌寒咽下小血草呢?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岳语琴的问题,她虽然看不见贺星辰在做什么,可是她已经通过牙齿碰击的声音,猜出贺星辰在干嘛了。 岳语琴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有了一副污浊的画面,那就是贺星辰这个脏兮兮老疯子跟苏陌寒嘴对嘴不说,甚至还用舌尖把小血草给顶入苏陌寒的咽喉,让其顺着喉道滑进了体内。 她一想到这样一幅画面,就有一种恶心干呕的感觉,奈何她却没有那个精力去恶心去干呕,只能用余力阻止道:“贺老怪,你不要乱碰我的寒哥哥,尤其是……尤其是……” 岳语琴说着说着竟有一些难为情来,贺星辰见了,贼迷鼠眼的笑道:“尤其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 “尤其是不能去碰寒哥哥的嘴,否则我跟你拼命。”岳语琴即便已是身中剧毒,可是对于自己追求完美男人的心态依然不变。 “呸呸呸……”贺星辰连呸了好几下,这才说道:“我对他的嘴才不感兴趣呢!想想就臭死了,谁还稀罕去碰呢!现在还剩一半小血草,你解了毒自个去碰他的嘴吧!” 贺星辰不疯不癫的时候,还是挺懂女人心的,想来他过去一定是一位风流不羁的浪荡公子,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既成了谷底之蛙。 岳语琴不肯承认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狡辩道:“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说自己要去碰寒哥哥的嘴,只是说不让你去碰而已。” “好好好,咱们都不碰小伙子,就看着他自生自灭吧!我可不管了,先去睡个回笼觉,泡了一宿没有合眼,眼皮都在打架了。”贺星辰一边说着一边把半株小血草塞在了岳语琴的手里,让她自己来选择救与不救苏陌寒。 贺星辰把小血草塞在岳语琴的手里以后,身形一起,脚便踏在了一株小植被之上,然而那颗细小到阿猫阿狗都承受不起的植被却稳稳承受住了贺星辰那么大个头的人,并且植被都没有任何的拂动与变形,就仿佛贺星辰只是悬在植被之上的。 岳语琴的余光也看到了贺星辰惊人的轻功,而且这套轻功身法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她前不久才在酒镇的临江渡口见雌雄双煞施展过,而她当时正是被雌煞柳显御这套惊人的轻功身法给震住了,所以对于这套轻功身法的印象非常深刻,因此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虽然岳语琴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她却不敢相信贺星辰会跟雌雄双煞那样恐怖的人扯上关系,因为临江渡口的血战她还历历在目,所以她想再去确认一下自己不会是中毒太深而产生错觉了吧! 然而岳语琴再次寻眼望去之时,植被上的贺星辰脚尖轻轻一点,人既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那株植被还在微微摇曳着,若不是那植被还有些许摇晃,岳语琴真会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 岳语琴没有见到植被上的贺星辰是如何离去的,她似有一些不太甘心,想要抬头继续寻觅贺星辰的踪迹,可是她一用力便感觉身体发虚,完全提不上气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有毒呢! 她想也没想便把那半株小血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一般。 岳语琴匆匆忙忙地咽下小血草,还没品尝到小血草是什么味呢! 岳语琴的动作已经算得上非常的快了,不过却没有小血草祛毒的功效快,她才刚刚咽下小血草,胸口便有一股热气往上直冲,她打了一个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很臭的嗝以后,身上的毒便已解除。 就连岳语琴也不敢相信身上的毒会消除得那么快,所以她在打出一个恶臭难闻的嗝以后,忍不住骂道:“死老头,你又在拿些什么恶心的东西给我吃,存心是想戏弄我吧!我要是毒发身亡以后,非得化作厉鬼前来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后再把你丢进海里喂……” 岳语琴说到这样才突然停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明显有了变化,她难以置信的按着自己的嗓子,又连续咳嗽了几声,发现自己说话已经正常了,手脚似乎也有力气了。 当她从地上站起来以后,才肯定了自己身上的毒已经祛除了,只是她还不知道毒的祛除是否已经彻底,于是她赶紧提起内力,让一股暖暖的真气在周身运行,以此探查身体内是否还有余毒。 第441章 疯子不癫(3) 岳语琴探查完了一遍以后,还是不肯放心,毕竟这种解毒草的疗效实在是太快了,她都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快就见到疗效的解药,更何况贺星辰在自言自语时,无意提及过半株小血草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根本无法彻底祛除她和苏陌寒身上的剧毒。 当时她已经渐渐清醒过来,恰巧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贺星辰的话,这让她怎么能够相信身上的毒竟已彻底清除呢! 于是岳语琴又用内力探查了一遍体内的七经八脉、五脏六腑,完全就忘记了苏陌寒的身上还中着毒呢! 岳语琴又检查完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确实没有余毒以后,这才算真正放心了。 可是岳语琴的心才刚刚放下,便想起了身中剧毒的苏陌寒,那颗放下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岳语琴赶紧蹲下了身,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已经非常微弱的苏陌寒,她的眉头皱作一团。 本以为岳语琴会像自己吞下小血草一样果断,想也不想就帮苏陌寒把解药送入喉去,毕竟现在已经关乎到她心上人的性命问题了,可是岳语琴望着苏陌寒只是蹙眉,似乎根本没有要动口去亲吻苏陌寒的意思。 岳语琴足足看了苏陌寒半柱香的时间,才有些勉强地说道:“看在寒哥哥为我吸毒的份上,那株小血草的味道就算是再恶心,我也得救他啊,不然我岳语琴还是人吗?” 岳语琴说完以后,这才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臭脸,把自己的双唇贴在了苏陌寒的嘴上。 这一次苏陌寒不会再反抗了,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而岳语琴也如愿以偿亲吻到了苏陌寒的'温唇'。 只不过如今这个'温唇'已经随着苏陌寒枯萎的生命,渐渐变得有些冰凉了。 而且如愿以偿的岳语琴似乎也并不开心,因为她不愿接触到苏陌寒口中嚼碎的小血草,那之前的臭嗝味道,她实在不想再去体验了。 岳语琴就是这样一个只顾自己感受,却连自己心上人的性命也太在乎的人,即便她已看在苏陌寒为了救她,所以才落得这样一步田地的份上,却仍然有所顾虑。 她双唇贴在苏陌寒的嘴上却并没有往里面伸舌头,而是格外小心地吹了两口气,便略带嫌弃地挪开了自己的嘴。 岳语琴把嘴移开以后,苦着一张脸看着苏陌寒的变化,可是没有任何意识的苏陌寒,还是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卧躺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岳语琴看着苏陌寒竟还是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吹气送药的办法已经失败了,因为这种解毒草药可是罕有的见效快速,这么久都没有半点反应,显然就是药草没有吹进去了。 然而岳语琴还是不甘心,也实在不想用舌头去把那种让她恶心的草药顶入苏陌寒的喉里去,因此她也没有去考虑苏陌寒体内的毒是否下一秒就会要了自己心上人的命,她仍然继续用着吹气的办法,试图将药吹进苏陌寒的喉里去。 只是岳语琴这一次不太一样,她吹气的力量明显加大了很多,并且每吹一口气就赶紧朝一旁吐口唾沫,生怕自己吹气的力量过大可能已把苏陌寒口中的草药吹溅一些到自己的嘴里了。 岳语琴吐了唾沫以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再继续去给苏陌寒吹气,看着就像在给苏陌寒做人工呼吸一般,只是不同的是岳语琴每次都要吐口唾沫,让人看着就好像她在给人做人工呼吸却又很嫌弃别人嘴脏一般。 岳语琴这种吹气的办法不仅看着就让人觉得鄙夷,而且这一吹一吐一吸也很耽误时间,也不知道苏陌寒是否可以坚持到岳语琴把药吹进喉去。 而岳语琴似乎也不太在意苏陌寒的生死,什么跳崖共赴黄泉的誓言早已被她恶心的东西给取代了,也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肮脏的东西可怕,还是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更可怕,总之她就这样吹了很久,吹得她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吹得她都快要缺氧了,吹得嘴都生疼了,可苏陌寒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岳语琴这下子才知道害怕了,她把纤细的手指放在了苏陌寒的鼻子上,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苏陌寒的鼻息,可是她已几乎感觉不到苏陌寒的鼻息了,当即便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顿时就冒上了额头。 这一下她是更加着急了,先是双手不停在苏陌寒的胸口重压,以此方式给苏陌寒做心肺复苏,可还是见苏陌寒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掰开苏陌寒的嘴,不停往里面吹气,这一下她再也不嫌脏了,就跟吹气球一样,吹得她都快要缺氧了才移开嘴去吸气,吸完气以后又立刻接着吹。 岳语琴吹着吹着终于眼泪夺眶而出了,只见两行热泪打湿了她的脸颊,不过这可不是吹出来的眼泪,而是岳语琴真情流露的泪水,看来她真的不太愿意失去苏陌寒。 果然岳语琴很不想失去苏陌寒,她在吹了一阵的气以后,发现苏陌寒的脸颊已经没有了什么余温,仿佛就跟一具开始泛凉的尸体一般。 她的悲伤彻底无法压抑了。 她就那么忧怨地嚷道:“寒哥哥,你倒是给我清醒过来呀!你不是说过要娶我为妻的吗?你这样出尔反尔可不是个真男人啊!” 岳语琴骂了几句苏陌寒却见并没有什么用,她又哀伤的抽泣道:“寒哥哥,你可不要撇下语琴一个人啊!语琴胆子其实很小,非常需要寒哥哥来照顾我呢!” 岳语琴可谓是软硬兼施,先用男人的尊严刺激苏陌寒,她以为苏陌寒肯定会很在意自己是否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然后她又用装可怜的方法,打算博取苏陌寒的同情心,试图用这种软硬兼施的办法唤醒苏陌寒。 可是岳语琴再怎么费尽心思,苏陌寒也只是静卧在地上半点也不动弹,这下真的把岳语琴急坏了。 岳语琴再也不顾那半株小血草有多恶心了,她把嘴贴到苏陌寒的唇上便伸出舌头,并用舌尖去顶那恶心的草药,看样子岳语琴已经急得都不再去考虑什么恶不恶心的了。 (本章完) 第442章 疯子不癫(4) 岳语琴柔软的舌尖触碰到苏陌寒口中的草药,一股宛如泥土一般干涉的味道便传入了岳语琴的口中。 岳语琴的舌头赶紧闪电般地缩回了自己口中,她哪里是吃过这种苦头的人,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别说泥土的干涉味道,她就连粗茶淡饭都是碰也不碰的。 岳语琴缩回舌头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苏陌寒的双唇,而是就那样紧紧贴在苏陌寒的嘴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皱着眉头苦涩地望着苏陌寒的脸庞。 由于岳语琴紧紧贴在苏陌寒的嘴上,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所以根本看不清苏陌寒憔悴的模样,不过她却隐隐感觉到了苏陌寒微弱的气息。 岳语琴的心也随即急促地跳动了起来,她眼睛里更是闪出了亮光,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舌头刚刚那么一碰,正巧把其中一部分解药送入了苏陌寒的口中,所以才让苏陌寒渐渐有了生命的迹象。 岳语琴一想到这些,不得不佩服这种药的神奇,同时她也看到了可以救活心上人的希望,因此她不得不用舌头再去小心翼翼地触碰草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药送进苏陌寒的咽喉。 她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用舌头顶着草药,只是每次触碰草药都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不过这种愚公移山的拙劣办法却也起到了显著的效果,很快苏陌寒的眼皮便已出现微微的跳动了。 岳语琴看到苏陌寒已经出现了这些正在苏醒的迹象,心情真可谓是无比的激动,不过她的激动并不是单单因为苏陌寒就要苏醒了,其中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她可以不必再用舌头去触碰那种令她作恶的脏东西了。 苏陌寒的眼皮只是跳动了几下,便突然瞪大了双眼,而这个时候岳语琴还未离开苏陌寒的嘴,两人可谓是嘴对嘴,眼对眼,苏陌寒突然来了这样大的一个反应,顿时便把岳语琴吓得身体后仰,重心一个不稳便要向后跌倒而去。 岳语琴身体往后跌倒的势头很急,眼看就要摔个仰面朝天了,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陌寒的身体奇迹般的从地上直挺挺的弹了起来,就跟诈尸了一般。 只不过苏陌寒的身体才刚离开地面不高,几乎也就跟地面保持着十五度角的样子,苏陌寒眼见岳语琴后仰之势太快,只能用右手在地上一拍,从而使得身体在地上一个旋转,竟刚好转到了岳语琴倒下的位置,垫在了岳语琴的身体底下。 岳语琴在压到身下苏陌寒的身体时,一时竟有一些意外,身子如被电击了一般抽搐了一下,便柔软地躺在了苏陌寒的怀中。 苏陌寒紧紧搂着岳语琴,感动地说道:“语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岳语琴脸蛋发烫,竟有一些羞涩,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她只好把身体放松得更加柔软,静静躺在苏陌寒的怀中,感受着苏陌寒伟岸而坚实的胸怀,就好像感觉躺在苏陌寒的怀中很是舒适一般。 可是苏陌寒却承受不起岳语琴的重量,即便岳语琴的身材苗条轻盈,可苏陌寒之前的重伤还未痊愈,因此他猛得咳嗽了起来,哪怕他已尽力去忍耐,可这种咳嗽越是忍耐就越发咳得厉害。 而岳语琴躺在苏陌寒的怀中,根本就不去顾及苏陌寒的伤势,反而她似乎更加享受苏陌寒咳嗽时带来的身体一起一伏的感觉。 苏陌寒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缓和了下来,他见躺在自己身上的岳语琴并无任何反应,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禁问道:“语琴,你没事吧?不会是刚刚在救我时,又染上了这种剧毒吧?” 岳语琴躺在苏陌寒的身上实在是太舒适了,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想说话,她只是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苏陌寒见了很是欣慰,一想到自己想帮岳语琴解毒不成,反而差点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去了,他就觉得难堪,不禁感概道:“唉,我真是太没用了,竟连替你吸毒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不像语琴姑娘,轻轻松松就把咱们的毒都给解了,真是太了不起啦!” 岳语琴躺在苏陌寒的怀里本来就很舒服了,再听着苏陌寒夸赞自己的这些话,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她哪里还愿说出解毒的实情,以及她在解毒时畏首畏尾的事呢! 苏陌寒夸赞一番后,又因身体上压着一个成年人,顿感身体不适,再次咳嗽起来。 由于这一次苏陌寒咳嗽得很是厉害,抖得躺在苏陌寒怀中的岳语琴一番颠簸,总算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苏陌寒的胸怀,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岳语琴站起来了以后,没有了岳语琴在身上压着,苏陌寒的身体瞬间便舒服了许多,立刻就停止了咳嗽。 苏陌寒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虽然穿着那件已被血迹染红的夜行衣,看着竟和贺星辰一样有些邋遢,可是那却根本挡不住苏陌寒惊世的容颜。 岳语琴看见自己刚刚才从苏陌寒怀中起来,他的咳嗽立刻就停止了,心中既然怀疑苏陌寒咳嗽是不是为了故意不让她躺在怀中,于是略显生气的问道:“你怎么了?毒不是都已经解了吗?为什么你还咳嗽得那么厉害呢?” 苏陌寒听到岳语琴如此一问,还误以为岳语琴是在关心自己,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伤情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让岳语琴去担心,也不便把自己咳嗽是她压在身上不适而造成的原因说出来,以免岳语琴觉得自责,于是他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刚刚是在咽唾沫时,不小心给呛着啦!” “咽唾沫?”岳语琴听到这几个字脸顿时便红了,她以为苏陌寒是因为她这样一位大美人躺在怀中,所以才咽起了唾沫。 其实苏陌寒只是随便找的一个理由,他根本没有想到岳语琴那上面去,还以为岳语琴这样问,那是识破了他这样随口而出的理由,不免有些尴尬地回道:“就是咽了口唾沫,真的跟身体受伤没有关系。” 岳语琴看苏陌寒有些尴尬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认为苏陌寒肯定是因为被自己的美色诱惑到了,所以才咽唾沫的,因此眉开眼笑地凝视着苏陌寒,略带**地说道:“寒哥哥,语琴还可以继续躺在你的怀里吗?” 岳语琴这话明显是在试探苏陌寒的定性,如果苏陌寒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她便会把自己之前还未进行完的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看来她都死过一次了,还是不肯把做实她与苏陌寒关系的事放弃了,真是一个见了棺材都还不肯落泪的顽固之人啊! 第443章 疯子不癫(5) 岳语琴还想往苏陌寒的怀里躺,真是一点也没有名门闺秀的矜持,可苏陌寒知道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若岳语琴又如刚才一样躺在他的怀中,那他还得咳嗽,又不可能再说是口水呛着的了,那还不穿帮了吗? 更何况苏陌寒也对岳语琴有些抵触,即便是他们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他还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完全接受岳语琴的风情万种。 苏陌寒犹豫了一下,略带为难地说道:“语琴,咱们还是先找水源,解决当下燃眉之急,然后再找贺老前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吧!” 岳语琴想了想,自己确实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她还幻想着携苏陌寒的手,一起浪迹江湖,让天下人看一看她岳语琴多有能耐,居然可以嫁给这样一位貌如天神,非人所能比拟的男子,那怎么会甘心被困在这幽静的山谷之中。 岳语琴想到这些,觉得苏陌寒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自己很想躺在苏陌寒的怀里,可是来日方长,现在应该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为重,于是她赞同道:“也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那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你可要让我在你怀里好好躺上一天,不不不,应该是一辈子。” 苏陌寒尴尬地笑了笑,很是勉强的回答道:“好的,我答应你。” 虽然苏陌寒回答得比较勉强,可是他是一个信守承诺、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他在回答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就算岳语琴有再多的缺点,再多的坏毛病,他也会去迁就她,包容她的。 岳语琴得到了苏陌寒肯定的回答,心情无比的喜悦,可她还是有些担心苏陌寒长得如此俊朗,会被其他更有魅惑之力的女人给抢跑了,于是她又强调道:“寒哥哥,你答应了我,可不要忘记了哦!你的胸膛这一辈子就只能依偎我岳语琴一人,这是你现在欠着我的,千万千万不要忘了啊?” 苏陌寒本想点头答应岳语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还是事情太过巧合,偏偏就在苏陌寒的头点下去的时候,他的脑袋一阵晕痛,疼得他就感觉脑袋仿佛快要炸裂了一般,人也站在原地摇摇晃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了,而额头更是虚汗直冒,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岳语琴开始看见苏陌寒低头下去,还以为苏陌寒是不想答应她的要求,故意埋下头去逃避,当她双手捧着苏陌寒的脸颊,将他的头抬起来正要让苏陌寒看着自己的眼睛,老老实实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才发现苏陌寒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质问的话还没有吐到嘴边,转而变为了关切的话语。 岳语琴略显焦急地轻声问道:“寒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陌寒极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不适,他不想让岳语琴为她担心,即便他的头已经痛得无法思考岳语琴所问的问题了,还是强忍着不适,下意识地回道:“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呀!还在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在逞什么强啊?”岳语琴只是一味的指责苏陌寒仍在隐瞒病情,却不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责备谁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理解苏陌寒隐瞒病情的苦衷。 苏陌寒早已失去了辨别问题的能力,他的脑袋仿佛就在燃烧一般,根本就没精力去想应该怎么回答,只是不停重复着:“我没事!我缓一口气就好了,真的没事……” 岳语琴见苏陌寒这幅模样,一眼便看出来了苏陌寒有些不对劲,这下岳语琴可有些焦急了,她用略带害怕的口气问道:“寒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呀?你要急死我吗?” 苏陌寒疼得已经开始摇头晃脑起来,一副看着就跟中邪了一般的模样,嘴里还是不断重复着:“我没事,我真的很好……” 苏陌寒也只能不停重复这样一句话了,因为脑袋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对问题的分辨能力,只是他的潜意识还在支配着他,让他说这样的话去宽慰岳语琴,不要让岳语琴担心,真是难为苏陌寒病成了这个样子,居然都还在为其他人考虑。 可苏陌寒越是这样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身边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越是揪心。 岳语琴虽是私欲比较强的女人,可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她看着苏陌寒这幅痛苦的模样,竟也有些不太忍心看下去了,可她又不知道苏陌寒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此情况,所以她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她只能把头扭到了一边,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做起了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人。 苏陌寒疼得就差没有在地上打滚儿了,也许他的潜意识还在支配着他要在岳语琴的面前注意一点形象吧,若是平常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早就拔剑狂舞或是一醉解痛了。 可惜这山谷中不仅没有酒,也没有苏陌寒酷爱的剑,他只能硬抗着脑袋的疼痛,即便他的身上承受过再多的伤,他也没有这般痛苦过,也许是他往日受伤以后有酒麻痹神经,而现在不仅没有美酒,还得承受比平常更加厉害的头疼,苏陌寒都快要忍受不住,准备用头去撞洞口的石壁,想以此方式减缓疼痛。 然而就在苏陌寒一头撞向石壁之时,一道身影闪电般的出现在了苏陌寒的身前,使得苏陌寒一头撞到了他的身上,虽然不比撞在石壁上疼痛,可也足以让苏陌寒稍微清醒一些了。 苏陌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个人,当然这山谷中除了贺星辰还会有谁呢! 苏陌寒见到贺星辰,就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喊了一句:“贺老前辈……” 只是苏陌寒疼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已经明显变得非常虚弱了,他也不知道贺星辰有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反正他是没有力气再说第二遍了。 第444章 疯子不癫(6) 贺星辰轻轻按着苏陌寒的双肩,缓缓地将躬着身子撞在他身上的苏陌寒扶了起来,动作显得格外的小心,完全就不像那个神神叨叨的疯老头了。 之前看着都还疯疯癫癫的贺星辰,这次居然一反常态,郑重其事地对苏陌寒说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再痛苦也不要轻易放弃生命,人就是要在逆境中长大,那才能跟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黄桷树一样,有着无坚不摧的顽强生命力的。” 贺星辰这样一个心智不全的人都知道蝼蚁尚且偷生,苏陌寒这样一个跟死神不知道打过多少回交到的人了,岂会不知道生命的重要性,他哪会轻言就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苏陌寒听贺星辰这样一说,就知道贺星辰是误解他去撞墙的本意了,其实他哪里是想撞墙去死,他的内心还没有那么脆弱,只是他却没有力气去为自己辨别,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辨别。 而一旁堵着耳朵的岳语琴似乎也在余光中瞥到了贺星辰的身影,她松开手惊奇的望向了苏陌寒,恰好听到了贺星辰说苏陌寒欲要轻生的话。 岳语琴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寒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软弱呢?这样就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还亏得我刚刚费尽心力的去救你,你对得起我吗?” 岳语琴只知道一味的指责苏陌寒,她哪里知道苏陌寒的头疼有那么多难受,真是不仅不知道关心自己所爱的人,还在人家难受的时候雪上加霜。 然而胸怀大度的苏陌寒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反而极力克制自己脑袋的疼痛,有气无力的解释道:“语琴,我没有要轻生的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苏陌寒说到这里,头又开始疼得非常的厉害了,他尝试了好几次,可都不能克制这种疼痛,根本就无法把话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啊?人家贺老怪都看见你去撞墙了,你该不会说是撞着玩吧?看你是被头痛给痛晕了吧!”岳语琴见苏陌寒欲言又止,她哪里知道苏陌寒有多难受,只是以自己的想法,误以为苏陌寒是想不出借口了,不禁还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只可惜头痛欲裂的苏陌寒,此刻已经听不清那些话了,在他的脑子里只能感觉到疼痛,疼得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可见这样的疼痛真是非同一般。 即便这种疼痛极为难受,苏陌寒仍保持着站立不倒的姿势,即便这种疼痛非同一般,苏陌寒仍在克制自己不要去撞墙,以免岳语琴再生误会,即便这种疼痛生不如死,苏陌寒也绝没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因为对于他来说死亡那是懦夫的选择,他宁可在痛苦中活着也不在舒适中死去。 可苏陌寒的坚韧不拔在岳语琴看来,却好似在装模作样,她心中的气焰不禁变得更盛了,竟忍不住破口骂道:“我才说了你两句,你至于委屈得落泪吗?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寒哥哥了?” 岳语琴只知道一味的责骂,却没有用心去理解过苏陌寒,试问一个浑身是伤,流血也不流泪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被她的一句话就说哭了,只能说聪明伶俐的岳语琴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苏陌寒的一言一行。 苏陌寒当然听不到岳语琴的这些话了,他都是疼得自身难保的人啦!不过一旁的贺星辰倒是为此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为苏陌寒打抱不平道:“小丫头,你这样说这位小伙子,我就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你看他的气色那么差,一看就是身体不舒服,你还这样骂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哪里不对了?我就这样说了他两句,难道还犯着你什么事了吗?我还没有说你呢!你为什么要装疯卖傻戏弄我们?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岳语琴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那张嘴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见谁都噼里啪啦的一顿臭骂,贺星辰当然也不能幸免。 贺星辰一脸无奈,只能淡淡地说道:“救你们不就是让你们留下来陪我玩吗?难道还能救你传宗接代不成?” 贺星辰的语气平淡,可话语里面带着调戏的味道,岳语琴当即气得更是面红耳赤,就要准备破开大骂了。 然而这个时候苏陌寒突然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不断在洞门口狂冲狂撞,很多植被都被他撞得残枝飞泻,乱叶纷飞。 岳语琴和贺星辰见了都是一脸惊讶与茫然无措,根本就不知道在苏陌寒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岳语琴开始还不相信苏陌寒身体有那么难受,可以难受到令他落泪的地步,可是如今她看到近乎癫狂的苏陌寒,不得不去相信苏陌寒是真的出事了。 岳语琴虽然相信在苏陌寒的身上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却又怀疑起另一个人来了,她冲贺星辰嚷道:“贺老怪,你到底对寒哥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不然……” 然而还不待岳语琴把话说完,贺星辰身形突然一闪,完全不去理会还在跟他说话的岳语琴,人已移至了苏陌寒的身旁。 此刻的苏陌寒已经不止是在横冲直撞了,甚至还在挥拳踢腿,乱打乱踢。 贺星辰来到他的身前,他的拳头便迎面朝着贺星辰招呼了过来,贺星辰赶紧左闪右避以此方式躲开了苏陌寒的攻击。 而岳语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已看到贺星辰奔着苏陌寒去了,她急忙住口,转而嚷道:“贺老怪,你还想要对寒哥哥做些什么?” 贺星辰仿佛就跟没有听到岳语琴在说话一般,仍不理会岳语琴,只是在那左闪右避躲着苏陌寒的乱拳乱踢,也不知道贺星辰避开了苏陌寒的多少招攻击,突然右手一扬,直接便把苏陌寒打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445章 疯子不癫(7) 岳语琴见此情况,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立马就开始施展起了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踏着虚空便直奔贺星辰袭来。 贺星辰斜眼瞥了岳语琴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已经倒地的苏陌寒身上,似乎根本就不把岳语琴放在眼里。 而岳语琴好像也没有达到让人可以直接无视的那般不济,她身形就要落至贺星辰的头顶时,一招'脚踢三江'直击贺星辰的脑袋。 贺星辰看也没看岳语琴一眼,仿佛就像脑后还有一双眼睛一般,只是轻轻一抬手,竟稳稳挡下了岳语琴如此厉害的一招。 岳语琴也并没有因为一招失利而就此罢休,身形在空中一个旋转,收腿改用上盘功夫继续对付起了贺星辰。 本来白平剑派就是以高超的各类剑术闻名江湖,剑术又是上盘功夫中的主流武学,因此岳语琴在学剑法时,免不了要涉及到一些其他的上盘武功,所以她上盘的底子本就比较强,自然上盘的功夫水平肯定也要比下盘厉害得多。 果不其然,岳语琴一拳一掌齐出,贺星辰便无法再用单手轻易化解了。 只见贺星辰的腰躯一弯,竟灵活地避开了岳语琴,转而闪至了一个距离岳语琴较远的位置,连忙招呼道:“小丫头不要再打了,你要是再动手,我可要不客气了呀!” “好呀!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反正你要想伤害寒哥哥,本小姐就是不答应。”岳语琴说着,又挥动着拳头朝着贺星辰招呼了过去。 贺星辰见岳语琴这一拳直冲而来,看着拳上似乎并无半分真气波动,实则似乎暗藏杀机,他看着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贺星辰忍不住好奇之心,不禁问道:“你使的这是哪路武功?” 贺星辰的疑问才刚说出口,岳语琴已经握着拳头直冲而至,果然她的拳法看着没有丝毫威力,实则拳至贺星辰的近前时,一股浩瀚无垠的真气瞬间腾起,绿油油的真气把岳语琴的柔拳细指包裹在了当中,一拳朝着贺星辰攻去。 本来岳语琴这一招就有隐藏自身实力,突袭敌人的效果,只可惜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哪怕她已到了贺星辰的身前才释放内力,贺星辰也一样有办法避开她的攻击,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贺星辰无法避开攻击,那些拳脚打在他的身上,也就跟挠痒痒似的,完全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本可凭借自己惊人实力硬抗这一击的贺星辰居然闪躲了,而且还是宁可弃了地上的苏陌寒不顾,身形闪到了崖壁的一颗矮树的树丛上矗立着。 岳语琴看见贺星辰躲了那么远,还以为他是害怕了,不禁嘲笑道:“本小姐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一招'横冲直撞'居然就把你吓成这样子了,看来我还真是太高估你啦!” 贺星辰听到岳语琴提及刚刚那个招式叫'横冲直撞',脸色煞时变得惨白起来,嘴里不停重复着'横冲直撞'这四个字。 岳语琴见贺星辰这幅模样,还以为他是真的给吓着了,不禁轻蔑一笑,转而去看地上躺着的苏陌寒怎么样了。 入夏时节虽已燥热,可谷中的地面还是有些阴冷潮湿,苏陌寒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凉的地上,即便人已经被贺星辰打晕了,可是他的一张脸上却仍显露着痛苦之色,看来昏迷对于苏陌寒来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而岳语琴看见苏陌寒这般模样,似乎认定了就是贺星辰在从中作梗,故意想以这种方式玩弄于他们。 岳语琴想到这些,哪里还沉得住气,再加上她以为贺星辰畏惧她的功夫,更是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脚上轻轻一点,身形直冲而起,冲至一丈左右的高度,她的右脚又在左脚的脚背上一点,赫然施展出了'脚踏九重山'中的'再登山外山',只见她的身形再次往上一升,宛如一抹冉冉升起的烟雾,似要吞没树丛上矗立着的贺星辰一般。 可贺星辰依然还在那树丛上絮絮叨叨地重复着'横冲直撞'几个字,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岳语琴又奔着他袭来了。 片刻间,岳语琴借助白平剑派的独门轻功,已然跃至贺星辰的近前,她看见贺星辰没有丝毫反应,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连续挥出七道拳影,每一道拳影都朝着贺星辰的腹部袭去。 由于这七道拳影蕴含的力量都很强劲,因此精神恍惚的贺星辰也立刻被这股不弱的杀气惊得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七道拳影已经距离他的腹部不足三寸了,即便他有瞬间移位的本事,那也根本避无可避。 贺星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根本想也没想,迅速在握成拳头的右手上腾起一股青色气韵。 青色气韵看着就像是从贺星辰的整只右臂中渗透出来的一般,只见贺星辰的手臂动也未动,那股真气竟脱身而出,直接迎上了岳语琴的七道拳影。 只一瞬间,七道拳影便与青色气韵相撞在了一起。 岳语琴看到那道贺星辰仓促之间迸发而出的真气,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因为那股真气形成的气韵看着就如残霞一般软绵绵的,而拳影一看就有一股很强的寸劲,显而易见这根本就是螳臂挡车,难怪岳语琴会一早就露出胜利后的得意笑容了。 然而真气与拳影相撞在一起之后,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看似柔软无力的真气居然奇迹般的把七道拳影全部吞没了。 黑色拳影被其吞没以后,那团青色气韵也随即变成了深绿色,就好像染坊里头常用青色染料兑黑色染料,以此调剂出深绿色染料的方法一般。 只不过染料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物质,而真气那可是一种类似于光一般的无形介质,这样的无形介质居然也能融合,甚至发生色泽的变化,真是比那雨后出现的彩虹还要神奇、神秘。 第446章 疯子不癫(8) 而那团青色气韵就好像把几道拳影兼容了一般,这在岳语琴看来完全不敢相信,要知道拳影也是真气形成的气韵,两种来自不同的人所施展出来的真气本该互相排斥才对,可它们居然相融在了一起。 这就好比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进行滴血认亲,结果血液奇迹般的相融在了一块一样,完全就是超乎认知的现象。 岳语琴看着那团深绿色的气韵在空中慢慢淡去,直到最后完全消融在了空气中,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是什么邪门异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星辰显得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你已经问过我无数次了,我也回答过你无数次了,现在我再最后回答你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兴许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人吧!” 岳语琴上下打量了贺星辰一遍又一遍,发现贺星辰除了邋遢一点以为,行为举止确实也不像那种土生土长的土著人,那么贺星辰不是来到此地隐居的世外高人,就应该是跟他们一样从上面摔下来困在此地的外来户了。 再加上经过岳语琴刚刚这番仔细的观察,还发现一个她之前没有发现的问题,那就是贺星辰的四肢好像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更接近与一种动物——大猩猩。 只不过贺星辰走路的姿势又比较正常,不像大猩猩那样需要借助双手撑地以平衡身体各个部位的重量,所以岳语琴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还确实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毕竟大猩猩的手脚只是比人略微扭曲一点,不稍加认真一点去看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区别的。 岳语琴看到贺星辰身体上的这些异样,再加上刚刚贺星辰使出的那一招就跟什么邪门妖术无异,她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畏惧,心想:他既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异族怪人?刚刚使用的武功会不会就是什么异术妖术呢? 岳语琴刚想到这里,贺星辰就好像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呐呐说道:“对了,我刚刚那个武功不是什么邪门妖术,只是恰好可以克制你所用的七星拳。” 贺星辰的回答,开始真的把岳语琴惊了一跳,因为她刚好想到这个问题上面,贺星辰就开口回答了出来,不免让她有种心思被完全看穿了的惊愕。 只不过岳语琴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很快她就意识到贺星辰是在回答她之前问过的问题了,看来贺星辰的反应倒真有些迟钝,不过这多少还是让岳语琴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贺星辰还能看出她所使用的拳法叫作七星拳。 岳语琴追问道:“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所使用的武功来的?而且我怎么都不知道七星拳还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破解呢?” 贺星辰不耐烦地回道:“小丫头,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呀?如果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用得着天天那么痛苦的去想自己的过去,烦恼自己应该是谁了吗?” 岳语琴厉声喝道:“少要狡辩,你明明已经看出我的武功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还不快点如实说来,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贺星辰苦涩道:“行了,我说还不成吗?不过我可不是害怕跟你打架,而是我最讨厌凶巴巴的女人了。” 岳语琴喝道:“少要废话,快说!” 贺星辰蔑了岳语琴一眼,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我刚刚就是看你那招横冲直撞有些眼熟,于是才在脑中一直想,终于想到了这是七星拳,跟着脑中就出现了刚刚那招海纳百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些,总之脑海里常常都会无缘无故冒出一些招式,所以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你也不要再继续追问我了,因为再怎么逼我,我也说不出原因来。” “海纳百川”岳语琴根本就没有去听贺星辰后面的话,她在听到海纳百川几个字的时候,思绪便已经完全放到了这几个字的身上。 贺星辰以为岳语琴不太理解,便主动解释道:“这招海纳百川其实就是用真气去包裹对方真气形成的拳影,直到两者彻底消融。” 岳语琴本来已经想到这上面去了,再经贺星辰这样一解释,她终于明白自己看到那种现象根本就不是两者兼容,而是以真气束缚对方真气,直到将其完全消融的招式,只不过刚刚两种真气在消融时,贺星辰的青色真气包裹住了黑色拳影,青中透黑才会出现让岳语琴误解的真气相融现象。 岳语琴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这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现象出现的原由,可是她又想不明白这种消融对方拳影的招式,明明没有兼容对方真气,为什么却还要取个海纳百川的名字,不过她却能够明白贺星辰为什么要说这个招式刚好可以克制七星拳。 因为岳语琴刚刚使出的七星拳,正好是七星拳里的小杀招,名曰斗转七星,看着七道拳影沿着直线奔袭贺星辰的腹部要害,似乎准备聚力而攻其一处,实则七道拳影再往前一寸便会突然改变方向,以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攻击目标的各大要害,所以贺星辰当时只有两种办法抵挡这招。 一种办法就是用真气去包裹七道拳影,否则七道拳影受到阻力拦击只会四处乱窜,到时难免会有一道拳影击中他的要害,虽然不足以致命,可也难免受伤。 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用真气护住全身,以真气形成一道阻碍拳影的气墙,任由拳影如何改变方向,那也不可能伤害到贺星辰丝毫。 两种办法效果都是一样,只不过第二种办法更加耗费真气,所以贺星辰使用了第一种办法,而且还恰好是一招针对七星拳而存在的招式。 这样一个招式就连岳语琴习练七星拳这么多年也从未听闻过,她不知道贺星辰是真的不记得这个招式是怎么学来的了,还是故意在那里装失忆啊! 第447章 化毒血草(1) 岳语琴还在为贺星辰到底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还是故弄玄虚来玩弄他们而感到犯愁时,贺星辰突然从崖壁上飘落了下来。 岳语琴看见邋遢不堪的贺星辰飘落的姿势竟那样的飘逸洒脱,就宛如一片刚刚从树梢上落下的秋叶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之气,内心的天枰不免又开始有些偏向于贺星辰是真的失去了记忆那边。 因为她这样的年轻女子都认为动作飘逸洒脱之人,一定会是一位翩翩公子,除非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让岂会落得贺星辰这副模样,所以岳语琴心中开始倾向于贺星辰是真的失忆了。 当然岳语琴除了觉得贺星辰的举手投足与他邋遢的模样不符以外,还觉着贺星辰那有些扭曲的四肢似乎也透露着贺星辰失忆的原由。 岳语琴猜测贺星辰应该也是从山上跌落下来的,只是贺星辰没有她和苏陌寒那般幸运,手脚才被摔得完全扭曲变形了,至于贺星辰的手脚已经摔成了这般模样为何还能行走自如,岳语琴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所以这也是岳语琴还无法盖章定论贺星辰就是真正失忆了的原因。 岳语琴是多么聪明之人,她能从怀疑贺星辰转变为相信贺星辰是真的失忆了,那其中一定有很多线索指向贺星辰失忆,若不是这些线索只有贺星辰是失忆了才说得通,她哪里肯改变自己之前那么坚定的想法。 贺星辰飘落到了地上以后,好奇地盯着岳语琴,嘴里接连反问了三个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海纳百川'吗?你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吗?” 贺星辰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岳语琴就那样连连摇头叹息了三次,等到贺星辰把话问完以后,岳语琴才苦涩地回道:“我要是知道这些,刚刚也就不会问你了。” “我看你跟我过招时使出的那些招式都很眼熟,还以为你是我以前什么故交的后代呢!唉,何时才能弄清楚我是谁啊?何时才能摆脱那个怪物的梦魇啊?” 贺星辰看着有些伤感,他竟把雌雄双煞连体时的模样说成是了怪物,看来他这些年真是没有少被那些有关雌雄双煞的记忆所折磨啊! “怪物?”岳语琴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贺星辰所说的话,因为她觉得贺星辰又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了,可是当她听到贺星辰提及'怪物'二字时,迅速就被这两个字所吸引了,聪明的她认为这个被贺星辰称作怪物的东西,兴许就是解开其真实身份的线索,于是她不禁追问道:“你经常都会梦见什么怪物吗?” 贺星辰也并不懂得遮遮掩掩,随口便回道:“一个长着两个脑袋,四只手,四条腿的怪物。” “世间哪会有这样的怪物存在,你那根本就是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做这种怪梦。”岳语琴本以为贺星辰经常梦见的东西,兴许就是一个弄清楚他真实身份的线索,却不想问出来这么一个答案。 而贺星辰却一口咬定:“不不不,它一定存在,而且还有可能跟我的身世有关。” “是吗?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物种存在?”岳语琴用怀疑的目光直直盯着贺星辰,不仅嘴上完全不信,心里也在嘀咕贺星辰是不是又在说疯话了啊! 岳语琴还真是难得会有这样心口一致的时候,看来贺星辰在她眼里还是不太正常,所说的话多少都会让她有些不太相信。 贺星辰很认真的解释道:“真的,最近一次我的脑中还出现了那个怪物和一个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打架,而且还把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给打伤了。” 岳语琴眼睛一白,不屑一顾道:“我看你是做白日梦了吧!” 贺星辰很不服气道:“没有,你该不会以为我说那个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我自己吧?” 岳语琴并没有回答贺星辰,不过却足以说明她这是默认贺星辰的问题了,她觉得贺星辰根本就是在哪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跟贺星辰继续纠缠下去了。 岳语琴这时才蹲下了身子去观察苏陌寒的情况,也真难得她还记得地上躺着一个苏陌寒呢! 可这下却轮到贺星辰不依不饶了,他上前拉住岳语琴肩膀上的衣角,说道:“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我,因为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很多。” 岳语琴很不耐烦地挣脱了贺星辰,怒道:“你说归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贺星辰就像一个被冤枉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很是委屈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你说有个比你年轻,长相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还跟一个长着两个脑袋、四只手……”岳语琴本想说这样的离谱事叫人怎么相信,可她的话生生卡在了咽喉里,等她把话再次吐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你说它有四只手?” 贺星辰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的!就是四只手啊!” 岳语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变得铁青起来,眼睛里依然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她重复道:“你确定它有四只手四只脚,而不是八条腿?” 贺星辰道:“我确定!八条腿那是蜘蛛,它又不是蜘蛛。” 这下岳语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了,因为她想到了雌雄双煞,本来她看见贺星辰施展雌雄双煞所用过的轻功时,她就怀疑贺星辰兴许跟雌雄双煞师出同门,如今更是有贺星辰潜在的记忆为证,那她这种猜测不是更加可靠了吗? 贺星辰见岳语琴脸色非常难堪,而且又不说话,小孩子的好奇心不禁又冒了出来,于是他特别小心地询问道:“你是不是也被这个怪物给吓着了啊?” 贺星辰这样一问,又把岳语琴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她不动声色地回道:“嗯,太吓人了。” 岳语琴这样顺着贺星辰的话说,那是因为她担心眼前这个人如果真的跟雌雄双煞是同门师兄弟,那要是知道雌雄双煞死在他们手里,还不替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报仇啊! (本章完) 第448章 化毒血草(2) 即便贺星辰口口声声说那雌雄双煞跟怪物一样可怕,可岳语琴认为那是贺星辰的记忆不全,所以才会把雌雄双煞当怪物看待。 至于贺星辰所说的一个长相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和雌雄双煞打架的记忆,岳语琴则认为那是贺星辰年轻的时候,在与雌雄双煞切磋时的回忆,她平日里就没有少和两位师兄切磋,这更能说明贺星辰跟雌雄双煞的关系非同一般。 岳语琴想到这些额头的冷汗都不禁冒了出来,嘴里更是轻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唉!这才刚出了狼窝,怎么又掉进了虎穴。” 岳语琴说话的同时,贺星辰也刚好开口说道:“其实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看着就跟两个人抱在一起似的,就跟你和那位小伙子没穿衣服抱在一起一样。” 其实贺星辰是恰好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岳语琴惊慌失措的模样,贺星辰误以为她也被雌雄双煞狰狞可怖的表情,长得又很另类的模样给吓着了,所以正好在岳语琴说话的同时,开口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因此贺星辰根本没有听到岳语琴自言自语的话。 不过贺星辰就算听到了岳语琴自言自语的话,也听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哪里知道狼窝指的就是雌雄双煞那样可怕的对手,虎穴就是他这样可怕的存在啊! 虽然贺星辰没有听到岳语琴所说的话,可岳语琴自言自语完了以后,却恰巧听到了贺星辰所说的最后面的那半句话。 她之前本已经把没穿衣服的事忘了,一心只关心贺星辰的身份,如今贺星辰的身份有了眉目,他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岳语琴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身子就好像安了弹簧一般,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我和寒哥哥的衣服原来真是你给脱的啊?你个臭流氓!” 贺星辰似乎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做得不对,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怪自己怎么会把这事给说漏嘴了,同时转身就想要逃,就跟做了错事害怕被家长责罚的孩子一样。 然而贺星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跑,岳语琴就一口叫住了他:“你给我站住,这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得听我的。” 贺星辰转身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不过也没有岳语琴态度转换的速度快,前一秒岳语琴都还恨不得要把贺星辰撕碎了一般,这后一秒就冷静了下来,而且这么大的事居然就不追究了,这连贺星辰都被弄得一头雾水,摸不清怎么回事了。 不过贺星辰没有质疑岳语琴的态度竟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因为在他眼里什么事情似乎都是纯真的,他回过头同意道:“行,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发火生气就成,但是我可得说清楚了,我并不是打不过你,那是我最见不得女人发火生气了。” 贺星辰再次强调他是害怕看到女人发火生气,看来他过去在女人身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说不定还是一位惧怕内室的武林泰斗,所以失忆以后都还知道自己最怕见到女人生气了。 其实那些在江湖中名声鹤起,威风八面,回到家中却得事事听从妻子安排的大侠,在江湖中也不是没有,不过能够怕到贺星辰这样深入骨髓的,还真是很罕见,也不知道是他爱妻如狂,还是他的妻子是江湖中什么厉害的母老虎角色。 不过这些都不是岳语琴关心的问题了,她现在有些想不明白最开始见到贺星辰的时候,贺星辰分明连男女都分不清,才过去短短的一天时间,贺星辰怎么就能分辨清她是女的,而且还记得自己最害怕见到女人生气了,她不知道贺星辰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贺星辰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脱去她和苏陌寒的衣服。 岳语琴本来想问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又担心贺星辰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说,还把自己衣服被扒光的尴尬事情闹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她不再去追究此事原由,而是恶狠狠地叮嘱贺星辰:“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提及此事,如果你敢提及此事半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贺星辰好像非常害怕岳语琴似的,他一听岳语琴说要割舌头,赶紧就用手捂住了嘴,猛的点头表示他不会吐露此事半个字。 岳语琴见贺星辰答应以后,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下来,她再次蹲下身子去看苏陌寒的情况。 而岳语琴才刚蹲下身子,贺星辰却突然问道:“那要是小伙子把此事说出去了,你以为是我说的怎么办,这我舌头不是被割得太冤枉了吗?” 这个时候大概是因为岳语琴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苏陌寒的身上,所以贺星辰才会想起此事除了他和岳语琴,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岳语琴倒不担心苏陌寒会把此事宣扬出去,这毕竟关乎到她的名声问题,她相信苏陌寒还是有分寸的,不过贺星辰这一提醒,倒让岳语琴想起来了苏陌寒兴许会去追问贺星辰此事,那她之前谎称自己被苏陌寒无意间夺了身子的事,不就穿帮了吗? 岳语琴赶紧嘱咐道:“只要你能管住你的这张臭嘴,寒哥哥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若是寒哥哥向你问起此事,你就说你救治完我们以后就把我们挪在一块休息,然后你便出去找食物填饱肚子去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回来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记住了吗?” 贺星辰似懂非懂地挠着头,呐呐问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岳语琴咬了咬牙,狠狠道:“你不需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给我记住我刚刚所说的话就行了,要是你敢说错半个字,我一样会割了你的舌头。” 贺星辰赶紧闭上了嘴,再次用手紧紧捂在嘴上,略显恐惧的盯着岳语琴,就好像是一个孩子看见魔鬼了一般,等他看到岳语琴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要动不动就割舌头好吗?这舌头跟了我几十年,我有些舍不得啊!” 第449章 化毒血草(3) 岳语琴听到这话,差点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她本以为贺星辰害怕被割舌头是因为疼痛,竟没想到贺星辰居然是因为单纯的舍不得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伴'。 贺星辰刚刚的话真是让岳语琴觉得既好笑又好气,好笑的地方不言而喻。 岳语琴是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笑意,好气那是因为贺星辰这话就像是一个无赖在调侃漂亮少女一般。 岳语琴压制了笑意,故作很凶的样子,格外强调道:“没错!半个字也不能说错,不然就割你舌头,挖你眼睛,卸你胳膊大腿,让你全身上下的各个部位都给分家。” 贺星辰被岳语琴吓得已经屏住了呼吸,看着身上那些跟随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伙伴们',他干脆利落地一口应承道:“好,我一定按照你的话去说,保证不会说错半个字的,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它们啊!” 贺星辰说着竟深情款款地轻抚起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就好像小孩子在抚摸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看来在贺星辰眼里,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玩具,要从小孩子那里夺去某件玩具,除非你能给他更好玩的玩具代替,显然器官是无法赠予的,那要夺走贺星辰的'玩具'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啦! 岳语琴也没有想过真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去对付贺星辰,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用一记猛药治住贺星辰,免得这个时常都会疯言疯语的怪老头,一不小心把此事给抖出去了,那她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哪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 贺星辰的回答虽然非常的爽快,不过岳语琴却并没有就此相信,而是继续要求道:“你说你能按照我的意思一字不差地告知寒哥哥,那行啊!你先对我说一遍,我看你是否真的记住我刚刚所交代的话了。” 这也难怪岳语琴不太相信贺星辰了,毕竟刚刚岳语琴在对贺星辰说话的时候,贺星辰的心思都在要被割掉舌头之类的不太重点的话上,或许根本就没有听见岳语琴具体说了一些什么。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贺星辰居然把岳语琴交代的原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出来,差点就没把岳语琴的下巴惊掉。 岳语琴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疯言疯语,又因摔伤导致过去记忆都没有了的怪老头,居然会有过耳不忘的惊人记忆力,这也难怪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知道那么多的东西,而且还知道用草药只剩一株的方法试探岳语琴的人品,完全就跟蜕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来都是源于他这可怕的记忆力了。 贺星辰复述完了以后,看见岳语琴不仅没有说话,而且脸色还变得非常的难看,当然岳语琴的难看脸色只是惊讶所致,可贺星辰却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于是他又赶紧复述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才小心问道:“小祖宗,我没有记错啊,你之前就是这样交代的嘛!你可不要这样吓唬我啊!” 岳语琴并没有听进去贺星辰所说的话,她就那么奇怪的盯着贺星辰,看着贺星辰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想到贺星辰深不可测的内力和那时不时蹦出来的厉害招式,以及惊人的记忆力,想必曾经一定是一位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再加之他对自己过去的一片空白,这分明就是捡到了一块宝了,稍加挖掘兴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岳语琴一想到这些,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 这个笑容恰好被贺星辰看见了,他误以为岳语琴要对他下手了,他吓得赶紧转身准备逃跑,可是小孩子那股子拧劲又促使他回过头去,略显不甘地问道:“我究竟哪里说错了嘛?” 他问完以后,看见岳语琴阴邪的笑容消失不见了,随即她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这可更把贺星辰吓坏了,吓得他白毛汗都冒了出来,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女人太可怕了,没有任何理由,说变脸就变脸,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贺星辰说完,正要拔腿就跑,却被蹲在地上的岳语琴一把抓住了小腿。 贺星辰大叫一声:“小祖宗啊!别卸我的腿啊!” 同时他的另一只脚腾起了一股白色雾气,下意识的一脚朝着岳语琴的手踢去。 贺星辰这一脚踢得很是仓促,看起来只是单纯的为了给自己被岳语琴抓住的脚解围,不想这一脚的势头竟非常的犀利。 岳语琴伸出另一手去硬接这一脚,可她的拳头挥出都还没有来得及灌注内力,拳头就已触碰到了贺星辰腿外弥漫着的白色雾气。 她的拳头在与白色雾气触碰的一瞬间,顿时整个人由蹲在地上的姿势,被震得跪在地上滑出去了足足三丈之远,若不是地上都是柔软的杂草覆盖着,非得磨破她的双膝不可。 不过岳语琴的双膝虽然没事,可杂草上却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滑痕。 贺星辰看着滑出去那么远的岳语琴,又看着杂草上那两道长长的滑痕,惊喜地说道:“原来我的功夫那么厉害,看来我完全没有必要怕你才对啊!” 贺星辰说完,又看了看旁边的裂缝,继续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要跑呢?我还救了你们的命,你们不应该这样对我,你要是再欺负我,我也割你舌头,挖你眼睛,卸你胳膊大腿。” 岳语琴被一脚踢飞了那么远,不过幸好贺星辰也是仓促之下为了自保才踢出的一脚,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岳语琴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知道贺星辰的实力非同一般,就刚刚那一脚便是她曾经见雄煞柳显御施展过的隐龙神腿,要是真的打起来了的话,她自己根本讨不着半点便宜,所以岳语琴知道只能用言语去震慑贺星辰,并不能真正跟他动手。 岳语琴一想到这些,突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是非常的张狂,就好像刚刚自己吃了亏却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本章完) 第450章 化毒血草(4) 当然岳语琴并不是真的占了什么便宜,只是她故意摆出这个架势来吓唬贺星辰而已。 贺星辰还真被岳语琴的这个架势给吓着了,像个小孩一样好奇地问道:“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克制我的武功了啊?” 岳语琴见震慑的作用起到了,再笑下去恐怕会露出破绽,于是停下了大笑,随即回道:“没错,我的确有办法制伏你,不然我怎么敢说割你舌头的大话呢?” 岳语琴这样一说,纯真无邪的贺星辰还真的相信了,他之前跟岳语琴交过一次手,知道岳语琴的武功不差,而自己虽然也会一些招式,可是难保自己招式一时挤不出来,就会被岳语琴打败,他可不想少了胳膊大腿,丢了眼睛鼻子。 贺星辰赶紧道歉:“刚刚都是我太鲁莽了,小祖宗可不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敢跟你动手啦!” 贺星辰说着把屁股撅了起来,继续说道:“你要是还很生气的话,就过来踢我一脚,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你说好不好呀?” 若是放在平常的时候,岳语琴还真会上前狠狠踢上贺星辰一脚,因为她就是这种有仇必报的小女人,可如今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对贺星辰再动手。 岳语琴装出一副很大度的模样,说道:“这一次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你下次若再敢不听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贺星辰龇牙咧嘴地笑道:“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岳语琴见贺星辰总算是被自己给镇住了,就好像一匹野马好不容易才被驯服下来了一样,她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岳语琴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继续追问贺星辰新的话题。 她开口说道:“什么叫没事了,咱们之间的事勉强算解决了,可是你把我寒哥哥打晕的事还没完呢!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我寒哥哥下这么重的手啊?为什么啊?” 贺星辰才刚刚放松一下,突然又被岳语琴一堆新的问题劈头盖脸砸来,神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听到岳语琴问及打晕苏陌寒的事。 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就是看他太痛苦了,所以才把他打晕的。” “真的就这么简单?我看你是没有说实话吧!”岳语琴狐疑地盯着贺星辰,似乎不太相信贺星辰如此敷衍的回答。 贺星辰很肯定的回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其实这个小伙子真的挺不错的,还答应要陪我玩游戏,我根本就没有理由伤害他嘛!” 岳语琴沉思了片刻,见贺星辰也不像说谎的人,这才勉强算是相信了贺星辰所说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质问贺星辰,而是换了一种和善的语气轻声询问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寒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啊?” 这次轮到贺星辰陷入沉思之中了,他沉思的时间明显比岳语琴的更久更长,就连岳语琴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已经完全不再去指望贺星辰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 可是却偏偏在贺星辰沉思以后,有了一个靠谱的猜测。 贺星辰猜测苏陌寒之所以会头痛难当,或许跟他们刚刚中毒的情况有关。 岳语琴开始根本就不同意贺星辰的猜测,因为她服用解毒的草药以后,检查过身体内的毒素,并肯定自己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祛除了,而苏陌寒同样也是服用了半株草药,她不相信苏陌寒的毒就会没有解除掉。 贺星辰又跟岳语琴耐心的解释,他说:“你身体内的毒素本来就已经被小伙子吸出来得差不多了,而小伙子体内的毒素却根本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再加上他体内的毒素本就比你的严重,又因迟迟没有服用解药,所以余毒已经入脑,才会带来头颅的剧烈疼痛,陷入癫狂的情况。” 岳语琴见贺星辰说得有板有眼,有根有据的,由不得她不信了。 岳语琴略带自责地嘀咕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寒哥哥服用解药,所以才致使他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就是罪魁祸首,都是我害了寒哥哥……” 贺星辰当然无法理解岳语琴自责的原因,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岳语琴,不过他却实话实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服用解药太迟,主要还是因为他体内的毒素太重,半株草药根本无法完全祛除他体内的毒素。” 岳语琴听到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延误了给苏陌寒服用解药,自责的情绪一扫而空,转而急切的问道:“既然半株草药不能完全解毒,那咱们再去找一株草药不就完了,该不会是这种草药真的只剩那一株了吧?” 贺星辰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件事似乎显得有些犯愁,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说出原由来:“可以说这种草药只有一株,但也不完全是仅有一株……” 贺星辰开始说的时候虽然是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起码还能勉强说出话来,可是后面就已经直接说不出半个字来了,就好像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表达起来非常困难一般。 “你说这种草药只有一株,又说不完全只有一株,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岳语琴并不理解贺星辰的表达能力缺失,她一心只想弄清楚解毒的草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语气不免有些焦急,而且更有一种逼问贺星辰的味道在里头。 贺星辰当然听不出这些味道来,他仍然显得有些苦涩地回道:“那是因为这种草药非常特别,很长一段时间只会长出这样一株,而且还得等到前一株完全死去以后,新的一株才会生根发芽,所以可以说它只有一株,也可以说不完全是只有一株。” 贺星辰费了老大的劲,才总算是把这段话给说完了,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非常的生硬,不过最起码算是表达完全了。 (本章完) 第451章 化毒血草(5) 贺星辰的话虽然说得非常生硬,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不过这一次岳语琴的理解能力却空前的爆棚,不仅完全听懂了贺星辰的意思,还根据贺星辰的话联想到了一种解毒圣物。 岳语琴惊愕道:“你所说的不就是化毒血草吗?” 贺星辰惊奇的看着岳语琴,并没有用言语回答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已然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什么化毒血草的事,至于这种草的生存特性,应该也是他花了漫长的时间去观察,才总结出来的结论。 岳语琴本来就是抬头仰望着贺星辰的,她就那样看着贺星辰佝偻得如同骆驼的背脊,以及脸上布满皱纹的沧桑痕迹,虽在谷顶洒下强光的作用之下,看不怎么清楚贺星辰脸庞上的表情,不过她却明白贺星辰应该并不知道化毒血草的事,就算曾经的他知道,现在应该也随着失忆而淡忘了。 因此岳语琴非常耐心的给他解释:“化毒血草相传极为罕见,一般只会生长在荆棘密布、百毒齐聚之处,据说这种草药是依靠百毒的毒素滋润而滋长成形的,一株就需要非常多的毒素灌溉才能存活,所以一般很少能够见到两株血草同时出现在一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种血草是靠百毒滋润而活,因此有着与百毒相生相克的作用,可解世间百毒,就连号称使毒第一的北冥教也拿它没有半点办法,相传北冥教前任教主何孤行更是穷尽一生也没能炼制出一种血草无解之毒,而血草也因此一直被视为解毒圣物,在江湖的各类解药中地位极高。” 岳语琴明明知道贺星辰不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居然还会如此详细的给贺星辰解释那么多,其主要原因是岳语琴想让贺星辰再想想别的办法找出一株这种血草来。 当然岳语琴也知道这种血草几乎就不会两株同时生长在一个地方,不过她却认为这株血草之所以能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山谷里长着,应该跟这周围布满的毒物有关,不然她随手摘的一截树枝怎么都会有那么烈的毒。 既然山谷中会有那么多的剧毒之物存在,岳语琴便认为山谷中应该会有第二株血草,不然这也太对不住这个长满奇珍剧毒的好地方了吧! 而贺星辰当然不会明白岳语琴跟自己讲解那么详细的原因了,甚至他听岳语琴讲的那些有关血草的事也听得是云里雾里的,看着明显就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岳语琴也知道贺星辰也许不会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又用很直接的方式补充说道:“这血草虽然十分罕见,不过还不算是世间最珍奇之物,我看这山谷中毒物和药材处处可觅,应该还能找出第二株血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就再仔细寻觅一遍吧!反正现在也是别无他法了。” 贺星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岳语琴所说的话,总之他就站在那里一直挠头,恐怕头皮都被他挠破了吧! 直到岳语琴把话说完,贺星辰似乎就只听明白了那句让他继续寻找血草,所以他想也没想,便坚定的回绝道:“我不找了,你是不知道这玩意有多么难找,能够找出一株已经是你们的造化了,我反正是从来没有见过两株同时出现过,要找你还是自己找去吧!” “什么?你确定真的不找了?”岳语琴用威胁的口吻故意吓唬道:“如果你不找了,我寒哥哥那也就活不成啦!那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挖你的眼,卸你胳膊和大腿,让你生不如死,然后我再自杀追随寒哥哥而去。” 贺星辰撇了撇嘴,委屈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再去寻找血草了,反正找了也是白找,最后找不着还是得被你割舌头、挖眼珠,卸胳膊大腿,倒不如直接一些来得痛快。” 贺星辰说完以后居然果真闭上了双眼,昂首挺胸等待岳语琴上前动手,看着竟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岳语琴见根本吓不着贺星辰,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她非常清楚贺星辰有多害怕被割舌头,可贺星辰都敢用自己很害怕的事来笃定不会再找到第二株血草了,这也不得不让岳语琴选择了放弃继续寻找血草的办法。 既然没有了血草解毒的办法,岳语琴也算是彻底没办法了,当然她虽说是让贺星辰一块去找血草,可是也并没有对贺星辰抱有太大希望,当即更是随口一问:“那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祛除寒哥哥的毒吗?” 然而让岳语琴意想不到的是贺星辰居然很肯定的回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 可是贺星辰的话说到了一半,又突然欲言又止,看着完全就不像性格直爽的贺星辰了,就连岳语琴也弄不明白贺星辰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又是因为救治的办法太过复杂,以至于贺星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吗? 岳语琴想到这里,赶紧追问道:“只不过什么呀?你倒是快点说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卖什么关子啊!真是急死人了。” 贺星辰当然不懂什么叫卖关子,他也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他之所以如此难以言喻,那是因为那种办法也只是在他脑中乍然一现,他也并不知道此法是否有效。 “只不过这种办法在我脑中突然闪过,我也不知道它是否有用,如果没用你可不要卸我胳膊大腿啊!”不过岳语琴既然追问了,贺星辰也只好咬咬牙把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岳语琴很爽快的答应道:“你就说吧!我保证不会责怪于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贺星辰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得到了岳语琴不追究事后责任的口头承诺,竟仿佛跟得到了一张免死金牌一般,他立马便继续说了起来:“小伙子的毒已经侵入大脑,若用放血祛毒等法,肯定没有任何作用的,而我的这种办法或许还能一试……” 第452章 化毒血草(6) ,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贺星辰再一次说到关键之处突然停了下来,若之前他突然停下那是因为有所顾虑,可现在岳语琴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他任何责任了,他还如此欲言又止,似乎就有些太过反常了吧! 而岳语琴才并不去管贺星辰是否反常,她只关心救治苏陌寒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因此只见她有些不太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直接说方法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啊!我就闹不明白了,你竟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干嘛!” 贺星辰确实有些奇怪,平常说话都很直接,关键时候居然开始卖起了关子,说话也是一本正经,倒还真像是个拐弯抹角的老儒究。 不过贺星辰被岳语琴这样一番责骂以后,立马便嬉皮笑脸地解释起来:“我刚刚说那些话都是从脑子里自己蹦出来的,你别插嘴呀!要是打断了我的思路,说错了解毒方法可别怪我啊!” 岳语琴本来就觉得贺星辰这样说话似乎有些反常,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经过贺星辰这样一番解释之后,她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是弄清楚了贺星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她不敢打断贺星辰的回忆,因为这关乎着苏陌寒的一线生机,所以她只能轻声回道:“那你赶紧好好的回忆一下,千万不要记错了啊!” 岳语琴特别小心地说完以后,立刻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似乎真的不敢再去插嘴打断贺星辰的思路了。 岳语琴这样的大小姐能够如此忍气吞声,这也完全是为了能得到救治苏陌寒的一线生机,不然她岂会沦落到还要去看贺星辰这样一个疯疯癫癫之人的脸色。 当然岳语琴也没想到从他们坠入深谷,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就和苏陌寒在鬼门关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朝了,这也算是生死与共过好几次的同命鸳鸯了,所以她没有理由不去管苏陌寒的生死。 贺星辰面对岳语琴的忍气吞声,也没有再去多言,因为他并不是那种精于算计,喜欢计较的人,而他刚刚也不是故意要嬉皮笑脸跟岳语琴说话,这纯粹只是他骨子里那不太正经的性格所致。 至于话语里不让岳语琴插嘴之言,那都是贺星辰实事求是的老实话,完全就没有要以此威胁岳语琴,让她乖乖闭嘴的意思。 贺星辰是不会想到岳语琴会如此曲解他的话语,他甚至还很听话的继续说起解毒的办法。 “我这个解毒办法其实跟放血祛毒一个道理,只不过我要放的东西比血更加珍贵,正所谓一滴精十滴血,你应该能够明白我所说的意思了吧?” 贺星辰说到这里,直勾勾的盯着岳语琴,又重复说道:“一滴精十滴血,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能够明白吗?” 岳语琴粉嫩的脸蛋扑哧一下变得通红起来,她倒不是被贺星辰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而感到害羞,而是因为贺星辰再次重复的那句话,她可不是糊涂人,完全能够明白话中蕴藏的真意。 “臭流氓,你无耻,你卑鄙,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原来你分明就是在故意玩弄我们,什么精啊血的,想骗我们做男女之事给你看……” 岳语琴说到这里也变得有一些难以启齿起来,索性直接说道:“你有什么目的何不直接说出来,如此装疯卖傻装失忆有意思吗?要是你明刀明枪的干,我岳语琴还敬重你是条汉子,玩那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虚招,真是枉费你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白做一次人啦!” 岳语琴就这样劈头盖脸的把贺星辰臭骂了一顿,贺星辰由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一句话,表情也自始至终都是一脸茫然,似乎根本听不懂岳语琴说的什么,也不明白岳语琴为什么会这样骂自己。 直到贺星辰总算等到岳语琴把话说完了,他这才赶紧接过话来说道:“小祖宗,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吗?为什么我听不明白其中是什么意思啊?” 贺星辰这样一说,顿时把岳语琴给整懵了,她就如被雷击了一般木楞在原地,并奇怪地望着贺星辰。 贺星辰见岳语琴似乎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又解释道:“我脑中只是有这个声音在告诉我此方法可以解毒,而我只是把脑中的声音直接说了出来,难道是我记错了什么,表达了错误的意思了吗?” 贺星辰解释的态度非常的诚恳,而岳语琴也一直那么盯着贺星辰的眼睛,可她也没看出任何破绽,她在想自己应该是冤枉贺星辰了,也许贺星辰真的不知道这种祛毒的方法就是利用男子的**,把残留体内的毒素排出。 这种方法看似非常的荒唐,岳语琴却觉得非常有必要一试,一来当然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孤注一掷。 二来主要还是因为要用**排毒,那就必须需要行男女之事,这也正是岳语琴梦寐以求的事。 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她所在的白平剑派作为四大门派之一,四派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矛盾,可是江湖从来就不太平,作为四派之一的白平剑派难免不会跟四派之首的北冥教发生冲突。 而北冥教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擅长使用各类奇毒,若她岳语琴能够掌握这种祛毒方法,那岂不是能在对付北冥教的战斗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岳语琴也算是深谋远虑了,甚至还不惜用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来作试验,也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要是被苏陌寒知道了,苏陌寒会不会羞愧难当,情愿一死呢! 岳语琴并没有直接表态,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就算心底有千万个愿意,还是不能就这样直接说出来的,毕竟她还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说话多多少少还是得注意一些分寸的。 只不过岳语琴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焦急,立马便用沉默的方式同意了贺星辰的说法,这种不拒绝的表达方式就已经是一种默认的意思了,虽然没有言语答应那么直白,不过也算是没有半点推辞的漏骨回答方式了。 第453章 习得绝学(1) ,最快更新剑诛江湖最新章节! 岂料岳语琴这种默认的表达方式,单纯的贺星辰根本不懂,他哪里能够理解女孩子的难言之隐。 他仍略显苦涩地继续解释道:“小祖宗,我所说的话千真万确,那个办法真的只是我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就连原话我都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我就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用来辅助的武功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不行……” “不必多说了,就这样试一试吧!”贺星辰的话还没说完,岳语琴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她答应得非常的爽快,根本就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甚至就连贺星辰都被岳语琴那么干脆的回答给惊住了,他非常诧异的望着岳语琴,完全有些看不懂这个态度转换竟如此之快的女人了。 而岳语琴刚刚听到贺星辰说这种排毒办法还有一些注意事项,甚至还需要特殊的武功以作辅助,这让岳语琴更加相信了这种解毒办法的可靠性,所以她方才只是单单的想到了这个方面,因此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这件看似荒唐的事情。 等岳语琴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稍微冷静一些以后,她的思绪也慢慢反应了过来,她这才顿觉刚刚的言行举止确实有些失态了。 尤其是贺星辰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她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还好岳语琴并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 虽然她还算不上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最起码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尴尬就让她手足无措了。 她先定了定神,然后非常沉着冷静地说道:“现在寒哥哥已经生命垂危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他的性命,我不能让寒哥哥出任何差错,你必须得尽快帮我,哪怕付出一切我都愿意。” 岳语琴把话说得非常好听,她哪里只是单单为了救苏陌寒的性命啊!若是她有如此好心,之前也不会耽误对苏陌寒的治疗,以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结果了。 岳语琴这番虚情假意的话,别说还真的把贺星辰给感动了。 他一口应承道:“行!这个忙我帮定了,至于能不能救活小伙子,那就得看小伙子的造化啦!” 岳语琴听到这话,脸色突然又变得有些难堪了,她诧异地问道:“能不能救活寒哥哥还得看造化啊?不是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吗?” “世间哪有绝对的事情,本来毒性入脑就已回天乏术了,如此方法就算可以保住小伙子一时的性命,那也需要不断采用此等滋阴补阳之法,才能完全祛除体内的毒素。” 贺星辰把他脑海中的声音全部叙述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只有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那就算事后有什么麻烦,岳语琴也怪不着他的身上了。 岳语琴听贺星辰这样一说,脸色又从失落变得愉悦起来,真是表情丰富的人啊! 只不过岳语琴愉悦的表情并没在脸上停留多久,似乎她害怕让贺星辰看出她的心思,所以赶紧收起了愉悦的情绪,沉声问道:“你说这种解毒的办法不是一次就能完全祛除体内的毒素,还得需要用漫长的时间,继续去做滋阴补阳的事,才能把毒全部排出体外,对吗?” 贺星辰没有看到岳语琴之前那种愉悦的表情,只听她这样沉声的疑问,还以为岳语琴是嫌需要太长的时间而觉着麻烦了。 更何况祛毒还得不止一次做那种事,虽然贺星辰不明白那种事意味着什么,不过他的潜意识里却明白那是一件不好的事,就跟小孩子看待大人们卿卿我我时一样,想想都觉得脸红发烫。 贺星辰想到这些,苦涩地垂下了头,低声回应道:“嗯!这个办法是有些繁琐了,如果你觉得不好,现在放弃也还来得及。” 贺星辰的话音刚落,岳语琴却一口回绝道:“不!我一定要救寒哥哥,就按你说的办吧!事不宜迟,现在你就传授我祛毒的辅助武功。” 岳语琴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要救苏陌寒,心里却在想如果能用这种办法顺理成章的跟苏陌寒在一起,而且还能借着滋阴补阳的祛毒方法,把苏陌寒长期套在身边,这何尝不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呢! 这一切都是岳语琴最想要得到的结果,不仅可以让她名正言顺成为苏陌寒的女人,还能助她把苏陌寒留在身边,更能帮助她救下苏陌寒的命,又可得到一门能解任何毒物的功法,仿佛这些都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好的一般,事事都在朝着岳语琴理想的方向发展,岳语琴这一次的坠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岳语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是她一直在压制,却终究没能压得住,所以最后才笑出来了的。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岳语琴的忍耐力太差,只能说之前发生的一桩接一桩的烦心事,早已让岳语琴变得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在她对杨然一往情深的事情上,几乎让她这位向来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大小姐伤透了心。 幸好苏陌寒及时出现了,他就像一抹春露,给岳语琴带来了春暖花开般的滋润。 这也正是因为岳语琴有前面那段单恋爱情的艰苦经历,所以如今的情况出现那么大的好转,怎叫岳语琴不会开心得难以压制呢! 这一次岳语琴开心的模样被贺星辰看了个真真切切,就算岳语琴立刻做了掩饰,并及时收起了心底的开心,不过贺星辰看到的那一幕,已经足够说明岳语琴的心情是有多么欢喜的了。 只是贺星辰并不明白岳语琴欢喜的真实原因,他误认为岳语琴之所以欢喜,那是因为苏陌寒的伤情有救了,岳语琴欣然接受了这种治疗的方法。 贺星辰最开始的时候还在为岳语琴答应此事看着并没有任何喜悦而担心,担心岳语琴并不是心甘情愿付出这些来救苏陌寒的,那他还让岳语琴去救苏陌寒,似乎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贺星辰曾经的那些记忆虽然都消失了,不过他最起码还是懂得何为情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岳语琴答应用此方法去解苏陌寒的毒以后,还那么苦恼的不言不语了。 第454章 习得绝学(2) 而现在的贺星辰看见岳语琴发自内心的笑容以后,也完全没有了顾忌,因为他不必再去担心这样做岳语琴是否会不开心了,可见他对岳语琴的情绪变化是有多么畏惧的。 贺星辰没有了后顾之忧,便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种祛毒的方法,主要还是得依靠一门简单的武功,我是已经记不起这门武功的名字了,不过我还能把它完整的施展出来,待会你只要跟着我做几遍,应该可以很快学会的。” 岳语琴听贺星辰说那门武功很容易学,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信心,本来她开始还有些担心,害怕自己资质平庸,一时半会无法掌握那门武功的要领,害怕会因此耽误了救治苏陌寒的时间。 既然贺星辰说了那门武功很好掌握,那岳语琴自然也就变得信心满满起来,当即便很爽快的回应道:“那咱们现在就快开始吧!” 岳语琴说完以后,人已经由蹲着变为了直挺挺的站立,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也睁得大大地看着贺星辰,显然她已经是翘首以待,就等贺星辰指点武功了。 贺星辰见岳语琴准备就绪,他也不在耽搁时间了,脚在地上一跺,身形便以一种旋转的方式腾空而起,他身上的污垢化作了尘土都随着他旋转的动作被甩落了下来。 这些倾泻而下的尘沙就如雨点一般打落下来,打在岳语琴的脸上、头上、眼睛里,可岳语琴就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望着贺星辰的一举一动,生怕看遗漏了什么小细节。 而腾空飞起的贺星辰身形已经掠自三丈,可他不但没有停止旋转腾起之势,反而好像旋转的势头变得更快了,只不过他向上腾飞的趋势变缓了许多,看着就有一种挂在天上不上不下的感觉,仿佛就像一只被线拽着的风筝已经飞到线头似的。 同时随着贺星辰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落下的灰尘也是越来越多,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他衣服上的一些碎屑也落了下来。 而站在下方顶着灰尘的岳语琴一直非常认真的观察着,可她就是看不明白贺星辰一直在空中旋转,到底有什么作用。 岳语琴本来想照着贺星辰的方式去做,可她又不相信贺星辰这样的旋转,就能在祛毒上起到作用,更何况贺星辰连半个字的武功法门都未说过,岳语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领悟其中的要领。 这就好比岳语琴连葫芦的轮廓都没有看到过,那她还怎么去依葫芦画瓢呢! 正当岳语琴在要不要照着贺星辰的方式去做,和应该如何去做的问题上犯难时,贺星辰突然从空中飘落了下来。 然而贺星辰的脚才刚一落地,整个人便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起来,就跟喝醉了酒的醉汉似的。 “你刚刚是不是忘记交代有关这门功夫的口诀了啊?”岳语琴见贺星辰这就么快就落了下来,还以为他是想起了没有交代习练武功的口诀,所以才中途停止了下来。 贺星辰晕晕乎乎了好一阵,才用有些吞吞吐吐,不太利落的话语回道:“武功已经展现完了,我并没有说过这个武功有什么口诀啊!不是让你照着做就行了吗?你怎么还站在那里不动啊?你该不会是又不想学了吧?” 贺星辰就像一个问题少年一般,满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疑问,这弄得岳语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了。 “没有口诀我怎么去照着做啊?你当这是街头耍花枪啊?”岳语琴倒也聪明,遇到这种问题多到不知从何回答的情况,她果断选择了以反问的霸道方式,展开嘴上的战略反攻。 贺星辰纳闷地望着岳语琴,语气上果然已经变得底气不足了,他呐呐细语道:“难道学什么武功都得要口诀吗?” “废话!没有武功要诀,光是照着别人的样子去做,那只能做到武功的形态,无法掌握武功的魂,那还算是武功吗?只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岳语琴说完后,见贺星辰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她担心贺星辰根本就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于是又补充说道:“这就好比一只狼披上了羊皮,它的外表再怎么像羊,可它凶残的天性也没法让它成为一只真正的羊。” 岳语琴这样一番解释以后,贺星辰脸上的茫然果真少了许多,他似懂非懂地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时间已经不多了,抓紧时间跟着我再来做一遍吧!” 当岳语琴听到贺星辰说他明白了的时候,岳语琴还真有一点小激动,要知道能让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明白一个道理,那就跟对牛弹琴却把牛弹出眼泪了一样的困难。 可当岳语琴听到贺星辰后面半句话时,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因为她说得那么透彻了不说,还用举例子的方式再加以解释了一遍,可贺星辰却还是根本没有明白过来,还是要她照着表面功夫的动作去领悟这等祛毒辅助功法的奥秘。 岳语琴自认为她已算得上是天资聪颖,智慧卓越的人了,可她还是做不到光看一个武功的表面形式,就能领悟其中的要领,更别说那些愚笨、迟钝的大众人群了。 这还不仅仅是岳语琴做不到,放眼整个江湖都还没有几人可以做到,若真有那种看几眼就能领悟对方武功要领的人,那还不把天下武学悉数掌握,一步登顶武林巅峰啊! 当然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昔年创建天机门的书生便有这种本事,所以他才能够把天下间大多武学归纳成书,然后利用这些武学典籍做酬劳,招募杀手,创立天机门。 只不过昔年的书生虽然可以看穿大多武学的要领,却也不是什么武学都能看穿的,不然天机门中怎么会没有一门足以问鼎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呢? 岳语琴当然也不敢跟昔年的书生相比,毕竟聪明睿智是一回事,能不能看穿武功要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好比苏陌寒虽然可以自创'叠阳九式',却连杨然的一半智慧都不及,这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有着那么大的差别,更别说其他的陌生人了,这便是人的武学天赋与人的智慧根本就不是一码事的典型例子。 (本章完) 第455章 习得绝学(3) 岳语琴虽然非常想要学会这门武功,可是她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光是按照贺星辰的动作去做,仅凭自己习武的悟性,根本就没法学会这门祛毒的绝学。 因此她也毫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对贺星辰回道:“我没有办法做到你所做的那个样子,武功根本就不是你这样教的,你应该把怎么施展出来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告诉我,我才能够掌握它的要领,做到这门武功所要具备的标准。” 岳语琴也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她只能直言说出自己没有照着去做的原因,因为她知道不直接一点,贺星辰根本就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甚至岳语琴觉得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贺星辰可能还是听不懂呢! 贺星辰果然还是理解不了岳语琴的意思,他疑惑道:“你刚刚说的狼啊羊啊!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你要讲的道理,不就是要学蛇爬,就得跟着蛇多爬一爬,那才能做到爬得更像一条蛇嘛!可是我让你再跟着我多做几遍,你咋又扯出要什么步骤来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没有什么口诀,也没有什么步骤,它就是我刚刚那样做的,你要学我就接着教,不学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我看小伙子也挺不到我们想出别的办法来救他了,咱们还是趁着这点功夫,先挖个坑等着他一咽气就好埋了吧!” 岳语琴一心就想弄个口诀,要个步骤什么的,表面上看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实际上她不完全是因为需要口诀和步骤才能学会武功,主要原因还是她想掌握这门解毒的密术,以后利用这个便可克制北冥教的毒,称霸武林还不指日可待啊! 若是她不知道习练这门武功的口诀和方法,就算自己稀里糊涂的练成了,难道以后还得把自己当作一个祛毒的活解药,专门帮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们排毒,那还不成了青楼里的姑娘了呀! 反正她是不可能去做那种事的,就连现在她单单要帮苏陌寒祛毒,那都已经是她看在对苏陌寒还有几分爱慕之意的份上了。 如果等她遇到自己更爱的人以后,恐怕就会像之前爱上杨然时,忽然间就对孙沙平避而远之了一样吧! 岳语琴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那是根本不会懂得什么叫爱情的,只是她那痴情的伪装还没有被撕破而已,否则岳语琴很有可能不顾脸面,为了称霸武林的虚荣心,甘愿做那替人排毒的活解药的,因为岳语琴本就是一个没有廉耻之心的女人,为了她的个人目的很有可能干出任何事情。 岳语琴很想知道学习这门武功的方法,所以她根本不顾苏陌寒的情况,再三纠结在这个学习方法的话题上,岂料老天爷就是不如她的意,不管她怎么讨要方法,贺星辰就是一口咬定没有任何方法,只能照着他的动作去做。 岳语琴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既然贺星辰已经明确表态,这门武功就只能照着他的动作去练,岳语琴也只好放弃纠缠练习的方法了,她想只要自己把它练成了,事后完全可以拆解每一个动作,然后绘制成图书,也一样是一本武功秘籍,还怕不能将这武功带回白平剑派吗? 这岳语琴的算盘打得就是响,只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贺星辰再一次按照之前的方式腾空而起后,岳语琴照着样子也腾飞上空了之后,便发现这门武功真的无法用言语和图画,以及任何方式表达出来。 因为它纯粹就是一种无形的感觉,那是人在空中极速旋转以后,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而这门武功之所以没有人能参透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因为每一个人在空中旋转的感觉都不一样,大多数人只会觉得一阵眩晕,这样的人注定只能被这门功法挡在门外。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会出现一种忘我的境界,能够达到如此境界的人,他们脑中会是一片空白,仿佛他已归于天地间,融为混沌之中了一般。 当这种忘我境界出来之时,只需停止旋转,任由身体如一片残叶一般飘落,此门功法便算已经展开。 而这个时候他们体内的真气与血液会各自朝着两个相反方向速流,就好像两条绸带把人包裹在当中一般,这便是此门功法已经成形唯一可以追溯到的现象。 岳语琴也不知道是天资卓越,还是鸿运当头,她只做了一次便已遁入忘我境界,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感觉的神奇。 当她自己如同一片落叶飘落在地,又如落叶归根被山谷中的植被埋没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施展出那门神奇的祛毒功法了。 她之所以敢如此确定自己已经施展出那门武功,那是因为她在落下时,身上明显感觉被那些毒物划伤了,可是她却在体内没有发现半点毒素,似乎自己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 显然这便是贺星辰所说的那门可以辅助排毒的武功,要知道如果岳语琴身体没有达到这种百毒不侵的状态,他们在滋阴补阳排毒祛毒之时,岳语琴还不感染上毒素啊! 然后毒素又交叉感染回到苏陌寒体内,那这毒就算是排一辈子也别想排完了。 岳语琴确定自己已经成功施展出了祛毒的辅助功法后,便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对贺星辰说道:“贺老怪,我已经进入状态了,接下来还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事项啊?” 贺星辰第一次听见岳语琴对他那么温柔的说话,还真有一些不太习惯,只感觉鸡皮疙瘩往外翻,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回应岳语琴的话。 岳语琴又柔声说道:“你是不是又忘记了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了啊?还是你又想让我跟着你的动作去做呢?” 岳语琴如此温柔的一面,还真是让贺星辰觉得有些意外,自打他见到岳语琴起,就根本没有见岳语琴如此温柔过,哪怕之前岳语琴身受重伤,虚弱得没有力气,依然没有这般温柔过。 贺星辰奇怪的看着岳语琴,嘴里呐呐道:“小祖宗,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456章 习得绝学(4) 岳语琴也不想这样柔声细语的说话,可是她浑身的气血正在不受控制的速流着,这也使得她根本提不上气,哪怕说得再大的声音,吐出来也会变得极具温柔。 岳语琴也不知道这种现象为何如此奇怪,并且那些速流的气血在她周身运行,她就觉得特别的舒服,仿佛就跟泡在了温泉之中一样的放松。 因为岳语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她没办法跟贺星辰解释,她只能说道:“我已经进入那种百毒不侵的状态了,咱们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贺星辰挠了挠头,说道:“你真的已经施展出那门武功了?” 岳语琴很坚定地回道:“我很确定我已经施展出你所说的那门武功了。” 贺星辰诧异道:“你还真跟这门武功有缘,我刚刚施展了两遍,都没能成功,看来教你这门武功算是教对人了。” 这次轮到岳语琴有些诧异地看着贺星辰了,她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教她如何习练这门武功的人反倒不能做到次次成功,而她第一次就成功了,难道说这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岳语琴一想到这些,也不再去关心自己是如何成功的了,因为她明白要想弄清楚其中的端倪,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就能弄明白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验证这门武功是否可以百毒不侵,又是否可以帮助苏陌寒排出余毒。 于是岳语琴撇开了贺星辰纠结自己尝试了两次为什么都没有成功的问题,直言道:“贺老怪,如果接下来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那就请你回避一下,我要帮寒哥哥祛毒了。” 岳语琴的话都说完了,可贺星辰还是奇怪的望着她,不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像也没有要交代什么注意事项的样子。 岳语琴的急性子瞬间就压不住了,她想要爆发出来,可又想到自己就算发泄出来,声音也会变得温柔似水,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于是岳语琴干脆直接起身去推贺星辰离开,她一边推还一边解释道:“咱们没有时间了,这种状态随时可能消失,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吧!你在这里我不方便替寒哥哥祛毒。” 贺星辰开始还被岳语琴推动了两步,可两步之后,岳语琴突然推不动贺星辰了,就好像贺星辰的双腿插进了地里一般,任由岳语琴如何用力,他就是岿然不动。 岳语琴这下彻底失去女人的理性了,她吼道:“够了,你到底走是不走?” 岳语琴的声音虽然是吼出来的,可是最终也都变成了柔声细语,不过这话对贺星辰还是起到了作用。 贺星辰总算是开口回话了,他回的第一句话就彻底把岳语琴惊得愣住了。 他说:“走肯定是要走的,只不过你的这种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岳语琴就是被这一句话惊得愣住了足足半刻,半刻后才惊奇的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贺星辰又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遍岳语琴,才摇头晃脑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总之我所记得的成功状态那是不会像你这样子的。” 贺星辰的这第二句话,再一次把岳语琴震惊住了,她如被雷击了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难堪。 贺星辰刚刚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不过岳语琴却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说岳语琴现在这种反常的温柔,根本不是这门武功施展出来以后,应该有的现象。 岳语琴也明白导致这种现象发生的根本原因就是气血运行极速,以致于她根本无法提气运气,所以才会把说话的声音变得如此温柔的。 岳语琴开始以为这是施展功法以后的自然现象,毕竟她能达到百毒不侵的状态,主要是因为有了气血的规律运行,而气血运行得越快,毒素才会被气血形成的身体防御墙尽数挡在外面。 那气血极速运行是达到百毒不侵的必备条件,无法提气运气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同样的道理,无法提气运气,说话自然而然就变得柔声细语了,那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才对。 可是现在贺星辰却口口声声说这是错的,难怪岳语琴会被再一次惊愣住了。 贺星辰似乎没有看出岳语琴的惊讶,也许他就压根没有去注意过岳语琴的变化,他一心在想岳语琴的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已经成功了呢? 贺星辰本来觉得自己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要想成功一定很不容易,所以认为岳语琴大概也没有真正成功吧! 可是他刚刚又分明看到了岳语琴从空中落下时的场景就跟他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那种落叶归根的凄凉场景,可不是任何一种轻功可以达到的境界。 尤其是岳语琴飘落在地的那处草丛,那可是带有剧毒草木比较密集的区域,即便是能够用浩瀚内力护住全身肌肤的贺星辰,也难保不会在那么密集的毒丛中,被某种毒素见缝插针。 然而岳语琴却还在里面被划伤了多处肌肤,要是没有达到百毒不侵的前提条件,那她现在应该躺在地上等死了才对。 这也就说明了岳语琴还是具有百毒不侵的基本条件的。 由此一来,贺星辰便想不明白岳语琴为什么会变得只能柔声细语的说话了,所以他才会说出其中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的话。 两人就那样面对面的站立了许久,就好像两座雕像一般,仿佛谁也没有去注意过对方,因为他们的思绪都已被这种百毒不侵的反自然现象所困惑住了。 他们两人的距离站得是那么的近,可是瞳孔都没有聚焦在彼此身上,幸好他们还不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否则这种貌合神离的情况,那真是人世间最近且又最远的距离了。 两人也不知道就这样站立了多久,岳语琴率先从纠结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之所以能够率先清醒过来,一方面是因为顾及苏陌寒的性命,另一方更是担心这种状态要是消失了,那她后面那一系列的美好憧憬不就破灭了吗? 第457章 习得绝学(5) 当然岳语琴之所以比贺星辰先从纠结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是因为贺星辰本来就是一个失过忆的人,那他在面对一些跟过去有关的问题时,多少会比较困惑一些,因此更难走出也是人之常情。 而岳语琴反应过来以后,有些无奈地叹息道:“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也只能就这么做了,反正寒哥哥是没有时间再去让我们考虑那么多了,你要是没有什么其他事要交代,那就赶紧离开吧!” 岳语琴再一次把她焦急的心情表达了出来,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苏陌寒没有时间耗下去了,可她那焦急的样子不免让人怀疑只是她在那里着急而已。 贺星辰见岳语琴态度如此决绝,知道就算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那也根本阻止不了岳语琴的祛毒行动了。 而贺星辰又亲眼见到过岳语琴百毒不侵的场景,就算无法想透彻也没有理由再去阻止岳语琴的行动了,毕竟这可关乎着苏陌寒的性命呢! 于是贺星辰也决定让岳语琴去尝试一下,虽然贺星辰对过去的大部分记忆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现在却回忆起了有关祛毒这件事情的记忆。 所以他知道岳语琴只要可以保证身体达到百毒不侵的状态,便可不必去考虑其中是否会有什么问题,只需注意一些特别事项,就能直接进行排毒的过程了。 因此贺星辰没有再去阻止岳语琴,而是直接把他记忆里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告诉了岳语琴。 岳语琴听完了贺星辰交代的事项以后,才知道原来光是有百毒不侵的状态根本远远不够,还需借助一些外力条件。 首先需要把两人的身体泡在凉水之中,越是冰凉的水效果越好,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镇痛,因为在排毒的过程中,毒素会在排出的所过之处,摧残人体内部的器官。 虽然这种摧残对器官没有多大伤害,不过却会带来一些刺痛,故而需要以冰水镇痛,不然那种疼痛的感觉,很难让排毒过程继续进展下去。 当然若是有着超强忍耐力的人,也可以不需要泡在冰凉的水中。 这就好比生孩子一样,有的需要银针刺穴,麻痹疼痛神经,才能挺过生孩子带来的疼痛。 而有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止痛措施,一样可以凭借坚韧的意志力挺过这道剧烈疼痛的难关。 这个以凉水镇痛还只是排毒需要注意的第一个事项,然后还需封住中毒者的各大要穴,以防止毒素在排出过程中,误入要害造成不可避免的生命威胁。 而解毒者则不需要封住穴位,因为已经有了百毒不侵的功法傍身,完全不必担心毒素侵入身体要害了。 不过解毒者却需要注意一点,这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解毒过程之中,解毒者一定要处在一种主动位置。 一来是因为中毒者很有可能已经昏迷,或者处在身体虚弱的状态,那在两者中自然属于弱势一方,当然需要解毒者主动一些,照顾一下弱者的身体了。 二来是解毒者身体已经处在一种百毒不侵的状态了,完全不用担心毒素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因此解毒者大可放心的摆开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约束,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更多的毒导出中毒者体外。 其实说得直白一些,解毒者在此刻所处的位置就好比是一位吸奶的婴儿,只有婴儿更加主动,更加卖力一些,才能吸出更多的奶汁。 以上三个注意事项看着有些可有可无,不过它们在排毒过程中的重要性却无可置疑,要是哪一点没有做到,或许就会让排毒前功尽弃。 甚至向来刁蛮任性的岳语琴,在听到第三点注意事项竟是让她在整个过程中主动一些,居然都没有发火。 要知道一个女人在被其他人要求做那种事时要主动一点,这可是多么令人羞涩的事,换做任何一位女人恐怕都会大发雷霆吧! 尤其是岳语琴这种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就算是拔刀相向恐怕也不为过。 而岳语琴却异常的冷静,直到听贺星辰解释完为何要主动之后,才应声回道:“我都记住了,还有别的吗?” 岳语琴回答得很平淡,淡得好似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一般,既不发怒生气,也不羞涩脸红,就好像根本听不懂贺星辰说的是那种意思一般。 贺星辰看见岳语琴如此平淡,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因为他是确实不知道这种事该不该让女孩子主动,而让女孩子主动又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总之贺星辰认为岳语琴的这种平淡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去在意那些,而是直接回道:“我所记得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要补充的,我待会再回来告诉你就是了,我先走了啊!” 贺星辰说完以后竟真的开始施展轻功准备离去了,幸好岳语琴及时喊住了他,并问道:“你说要泡在凉水之中祛毒,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哪里有水源啊!” 岳语琴这样一提醒,贺星辰才想了起来,还没有把他们带去有水源的地方,自己刚刚着急让岳语琴快些去救苏陌寒,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记了。 贺星辰赶紧收回刚刚抬起的脚,转身对岳语琴说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一潭水,那里的水可凉快了,不仅适合你们祛毒之用,还能让人在思绪混乱的情况下迅速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岳语琴听完不禁嘀咕了一句,她这一句说得虽然非常小声,不过却被贺星辰听了个正着。 贺星辰以为岳语琴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又很耐心地解释道:“是的,我平常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去一潭水冷静一下,再混乱的思绪只要在一潭水里泡上一会儿,就都能静下心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水既然能够让人冷静下来,是不是也会让人没有想做那种事的冲动啊?” 原来岳语琴关心的问题跟贺星辰理解的事,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本章完) 第458章 好事破灭(1) 岳语琴关心的是冰冷的水会不会让他们失去那方面的欲望,都知道凉水可以扑灭人的欲望之火,那这种可以令人冷静下来的潭水,还能让他们促成这种好事吗? 而单纯的贺星辰却听不懂岳语琴话里的意思,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让你们不想做那种事了啊?那种事又是什么事啊?你指的是解毒的事吗?” 岳语琴白了贺星辰一眼,说道:“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还是不说得了,你就尽管把我们带去你所说的一潭水吧!如果在潭水中,实在没有那种感觉,我到时候自己上岸就行了,而你只需记住不管你中途又想起了什么,千万不要来打搅我们办事就成,不然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岳语琴说是不让贺星辰去中途打扰他们,害怕这种事做到一半被打断会导致解毒的事功亏一篑,实际上她是担心自己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一个疯老头子看见了。 那要是这事被贺星辰看见糗大了不说,要是被贺星辰疯疯癫癫传了出去,那她还不被人指指点点,戳穿脊梁骨啊! 可是岳语琴重点交代的后半句话,贺星辰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而且他也没有听得太明白前半句话,只是听到岳语琴要上岸的时候,思绪就已经都在这上面去了。 “上岸?那可使不得,我记忆中那是一定要在水里进行的,你可千万不要改变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一点点改变,可能都会导致失败,我觉得还是万万不要去冒这个险。” 贺星辰看来根本就不明白岳语琴的意思,既然在水中都已经没有做那种事的能力了,那还怎么去排毒解毒呢!所以自然而然需要上岸了,不然在水中也是白费功夫。 岳语琴见根本跟贺星辰解释不通,只好说道:“我知道了,你还是赶紧带我们去一潭水吧!” 岳语琴不再继续解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根本跟贺星辰解释不清楚,还有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真的很着急。 她已经在此事上耽误太长时间了,她怕这种状态支撑不到排毒的那个时候,要是再次施展功法又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进入状态,那自己的好事还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而岳语琴之前那么平淡,听了贺星辰无心之间说出让她在那种事上主动一些的话都没有任何表情,其根本原因也是她急着想跟苏陌寒成就好事,验证此功法是否可以替人排毒,又是否可以真正百毒不侵。 当然岳语琴是不便把焦急表露在脸上的,一来是她怕被贺星辰看透心思,显得自己太过轻浮,二来还是害怕贺星辰看她越是焦急,就越会提出一些问题出来,那就更加耽误时间了。 只有用这种平淡的态度,才能避免节外生枝,她不相信不去理会贺星辰,处处顺着贺星辰的意思走,贺星辰还能啰嗦到哪里去。 可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总喜欢朝着你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岳语琴越觉得自己只要保持平淡就不会节外生枝,事实可就偏偏相反。 所以才有了岳语琴不得不要求贺星辰带她去一潭水,以及纠结凉水会不会让人失去那种想法的事情。 这样一来可又耽误了岳语琴不少时间,她才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解释,直接让贺星辰带她去一潭水。 贺星辰听岳语琴已经明白他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了,更何况暂且他也没有想起别的事情了,索性回道:“那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吧!还是用之前把你们扛去石洞的方式,我来负责扛小伙子就行了,现在你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就不用我再扛着你了,你就紧跟在我后面吧!” 岳语琴很爽快的答应道:“嗯!” 岳语琴答应完了以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补充说道:“你扛起寒哥哥的时候,动作小心一点啊!别把寒哥哥弄……” 岳语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贺星辰在听到她回应'嗯'的时候,便已经去动苏陌寒去了。 而恰好就在岳语琴刚要说出别把苏陌寒弄醒了的时候,苏陌寒竟真的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贺星辰刚刚要去搬抬苏陌寒的时候,到底不小心动到了苏陌寒的什么部位,居然能把一个本该一直昏迷不醒、病入膏肓的人弄醒了过来。 贺星辰也没有想到苏陌寒竟会苏醒过来,这突然一个意外情况,也着实把贺星辰吓了一大跳,吓得他丢了刚刚拉起来的苏陌寒臂膀,一闪身便退出了好几丈远。 贺星辰退了好几丈不说,嘴里还大声喊着:“小伙子成鬼了,回来索命啦!” 亏得贺星辰还知道鬼神之说,也不知道他是潜意识里的过去记忆让他说出这种话的,还是他在这幽深的山谷中真就遇见过什么鬼啊怪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贺星辰说出这种话的,总之他真的就是非常的害怕,怕得他闪退出几丈之外后,转身便逃遁得无影无踪了。 当岳语琴反应过来,准备大骂贺星辰为什么要把苏陌寒弄醒,却已不见了贺星辰的身影,弄得岳语琴气就根本不打一处来。 可想而知,若不是贺星辰被吓得跑那么快,恐怕就得被岳语琴骂得狗血淋头了。 其实苏陌寒能够自己清醒过来,这说明他的情况还不算太过糟糕,作为爱着苏陌寒的岳语琴本应该高兴还不及,为什么要这样的生气呢? 当然岳语琴的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苏陌寒的情况有所好转了,其主要原因是岳语琴害怕苏陌寒清醒了以后,不会同意用那种方法来解毒。 虽然岳语琴跟苏陌寒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接触的机会也还并不多,不过她却已经大致清楚苏陌寒是一个多么刚毅的人了,所以她认为苏陌寒不会接受这种解毒方法,那她之前的黄粱美梦不就破灭了嘛! 本来想得那么美好的事情付之一炬,别说是岳语琴这样的小女人了,就算是胸怀宽广的大男人可能也会被气得吐血。 (本章完) 第459章 好事破灭(2) 事实也果真如岳语琴意料的一般,真是想什么好事,现实就只会反着应验,而想什么坏事,现实就会来什么事。 岳语琴也不知道最近是犯什么小人了,还是老天爷故意在跟着她对着干啊!眼看着就要成了的好事,居然又弄出这样一段插曲,难道好事就注定要多磨吗? 在苏陌寒醒来以后,他身体除了头还有些晕晕沉沉,以及之前那些并未全愈的旧伤,并无其他情况了。 当然他似乎也想不起自己头痛以后发生了什么情况,他的记忆似乎就只停留在头有点疼痛的时候。 苏陌寒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而然就要去问岳语琴,他说:“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该不会又对你做了些什么事吧?” 苏陌寒本来就因为自己在洞中时,竟无意间做出了那种事而一直感到自责,现在他又再一次失去部分记忆,所以非常想要弄明白自己缺失的这一部分记忆里,自己到底又做了些什么事。 苏陌寒最害怕自己又对岳语琴做出了什么坏事,那真是在罪上又加了一把枷锁,心里的自责只会变得更加沉重。 岳语琴也明白苏陌寒有多么在意这些,所以她只能跟苏陌寒实事求是的说,因为只有让苏陌寒听到事实,才会让他觉得心安一些,这也才有可能说服苏陌寒接受这种排毒的方法。 不然岳语琴如果又说已经发生了关系,那样最多只能让苏陌寒无奈接受现实,却根本无法让苏陌寒就此同意继续跟岳语琴发生关系。 苏陌寒可不是那种喜欢一错再错,知错还要将错就错的人,更何况他又不想跟岳语琴做哪些肮脏的事。 毕竟他们还没有成亲,那可是名不正言不顺,要是让他那个本来就不同意他去解除女人的义父叶旭阳知道了,那还不逼着他离开岳语琴啊! 苏陌寒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怎么还会继续这样去做嘛! 而他之前就算有过那也是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能说服自己的内心。 岳语琴也是明白苏陌寒的这些内心想法,所以她实事求是地说道:“你之前中的毒没有祛除干净,就在你昏迷之前,残留的余毒已经侵入你的大脑了,本来你现在应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好转起来,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人在将死前的回光返照吧?” “回光返照?”苏陌寒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他自创的叠阳九式剑法,其中的第三式也就叫作这个名字。 当时苏陌寒在给这一招取名字的时候,就只考虑到剑招有着回马枪的类似招式,所以才取了一个突然重返正常状态的名字,既跟招式本身的动作原理符合,回光返照又有重回巅峰状态的味道在里头,听着就是一个多么霸气的词语,用在剑招的名字上再贴切不过了。 只是苏陌寒没有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用来克敌制胜的剑招名字,今日居然出现在了他人的嘴里,难道自己真的走到了日薄西山,回光返照的残余时光了吗? 苏陌寒一想到自己可能剩余的时光不多了,心就一阵的刺痛,仿佛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面一样,在刺痛之余尽是面对死亡的感伤。 苏陌寒之所以如此伤感,也不全是因为不想死亡,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背负了太重的担子,父母的血海深仇还没一点头绪,他的义父又不肯把所知道的实情告诉于他,这叫苏陌寒如何安心就这样死去。 当然苏陌寒不会把这些告诉岳语琴,因为这是他死也要带到九泉之下去的秘密,他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及的,这也是叶旭阳之前特别嘱咐过的话,以免多一个人知道就会打草惊蛇。 因此苏陌寒脸上的失落表情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又强颜欢笑了起来,并笑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活一天过一天呗!” 苏陌寒笑得是那样的难看,说得也是那么的伤感,虽然他已经极力去掩饰自己的悲伤了,可越是掩饰就越暴露出了他在面对死亡时的脆弱。 岳语琴是一个聪明人,她当然能够看出这一些,她见苏陌寒情绪有些糟糕,也能明白人在将死之死难免会有一些消极的情绪。 而她故意把苏陌寒的情况说得那么糟糕,也正是这个原因,因为她觉得只有让苏陌寒体会到了面对死亡时的那种感受,才能让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同样的道理,也只有苏陌寒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才会考虑接受这种排毒的方法,因为这也是目前为止,唯一还有可能救治苏陌寒性命的办法了,她觉得苏陌寒只要有一丁点舍不得去死,那便没有理由会拒绝这种办法。 毕竟她之前已经骗过苏陌寒说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这就相当于只是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而已,比起第一次做肯定少了很多不便的因素了。 所以岳语琴在看到苏陌寒情绪变得低落以后,清楚已经有了说服苏陌寒需要具备的前提条件了,她便故意装出一副安慰苏陌寒的模样,说道:“寒哥哥,你的情况也没有糟糕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不要说得那么消极嘛!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应该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毒。” 苏陌寒闻言眼前一亮,就像绝望中的饿狼,看到了一线生存下来的希望一般,他立刻问道:“真的有办法可以解毒吗?” 苏陌寒问完以后似乎又觉得不太可能,立马又低落的说道:“你说那些是在安慰我吧!毒都已经入脑了,怎么可能还有救呢?再说了,如果要是真的有救,早在咱们同时服用解毒草药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解了我身上的毒了,那还怎么会出现毒已入脑的事呢?” 苏陌寒还真是一个有些脑子的人,根本没有因为岳语琴一句还有办法可以解毒,就那么傻傻的相信了。 (本章完) 第460章 好事破灭(3) 岳语琴也明白不跟苏陌寒说清楚,他不会那么稀里糊涂的接受这种祛毒办法的,所以在苏陌寒提出质疑的时候,岳语琴立马便回道:“寒哥哥,语琴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听我把这方法给你说完,如果你觉得我有半句假话,再伤感也不迟啊!” 贺星辰听了岳语琴的话,略加思考了一下,觉得听一听岳语琴的办法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便回道:“那就有劳语琴小姐说来听一听了。” 岳语琴听到贺星辰称呼她为语琴小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因为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跟苏陌寒的关系拉近了一些,让苏陌寒开始习惯称呼她为语琴了,可现在突然又在这个称呼后面多加了两个字,这难免就显得又有些疏远了起来。 岳语琴本来很想就此事说上苏陌寒两句的,可又担心把她计划的好事破坏了,只好把这事往后缓上了一缓。 岳语琴说道:“这种解毒方法跟排血祛毒一个道理,只是排血祛毒不适合用在毒已入脑的情况下,因为排血对脑部的毒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岳语琴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其实她的停顿就是想要突出后面要说的话才是她要表达的重点。 而苏陌寒自然也明白岳语琴突然在这个关键之处停顿下来的道理,只是他误解了岳语琴的意思,把岳语琴所要说的办法想错了,他惊诧地问道:“莫非你的办法是开脑取毒?” “开脑取毒?”岳语琴听了苏陌寒异想天开的想法,显得比苏陌寒的表情还要惊讶。 苏陌寒见岳语琴那么惊讶,便已明白岳语琴要说的办法不是这个了,可他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跟排血祛毒一样道理,而且又能把脑中的毒给排出体外。 苏陌寒疑惑地问道:“不是开脑取毒,那是什么办法啊?” 岳语琴微笑道:“寒哥哥,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要是把脑袋都打开了,那人还能活吗?” 苏陌寒尴尬道:“不是你说这种办法跟排血祛毒一样道理吗?那我也就只能想到这上面去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脑中的毒给弄出来呀?” 岳语琴见苏陌寒居然误解了她的办法,只好赶紧解释道:“我这个办法既不是开脑取毒,也不是什么开膛破肚,它比这些血腥的办法相对要稳妥得多。” 苏陌寒在面对岳语琴三番两次故意的卖关子,竟也显得有些焦急了,他直言问道:“那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什么办法啊?” 岳语琴如此故弄玄虚,本来就是要调苏陌寒的胃口,因为她知道男人都有一种征服欲,越是得不到弄不明的,越是要费尽心思去搞清楚。 所以岳语琴才故意卖关子,她认为只有让苏陌寒在很不容易的情况下得到这个唯一的祛毒机会,也许才会接受这得来不易的一线生机。 因此岳语琴那么急着想要验证贺星辰的办法是否可行,既然都能压制自己焦急的情绪,在这里想尽办法跟苏陌寒周旋,也真是难为了她啦! 岳语琴为了这个目的,也算是机关算尽,忍辱负重了。 而现在贺星辰已经表露出来了他的急切,那便说明告诉苏陌寒实情的时机已经成熟了,那她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便把那种方法告诉了苏陌寒。 当苏陌寒听到解毒的办法居然是要做那种事情时,显得竟比开脑取毒还要感到意外。 同时苏陌寒也几乎是想也没想,一口便回绝了岳语琴:“这个办法万万使不得,苏某就算是一死,也不愿用语琴小姐的身体来解毒。” 岳语琴真没想到苏陌寒刚刚明明表露出那么急切想要知道祛毒办法的样子,现在却又那么果断的回绝了她这唯一的救命办法,难道在苏陌寒的眼里,跟她做点什么事就真的比死还要难吗? 岳语琴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放弃自己的性命啊?我是心甘情愿用身子为你排毒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咱们早就已经发生过关系了,难道你就比一个女子竟还放不开吗?” “不是的,我……”苏陌寒被岳语琴一番质问,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用尽各种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他很想活下去,完成他还没有做完的那些事。 岳语琴见苏陌寒之前那种果决的情绪稍有缓和,眼看此事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又赶紧劝解道:“既然你不是想要放弃自己的性命,那就不该拒绝我的办法,现在这个办法已经是唯一能够救你性命的办法了,除非你想去死,否则我岳语琴真的想不出你是什么别的意思了。” 苏陌寒苦涩道:“语琴小姐,你别逼我了,若是这个办法是开脑取毒,苏某都还愿意冒险一试,可是这种事我明明已经错过一次了,怎么还能为了自己的生死,又一次去伤害于你呢?” “这哪里是伤害我了,语琴早就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我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去做这一切的。” 岳语琴说完,看见苏陌寒还是一副无动于衷、似乎很难接受这种事情的样子,于是又补充说道:“再说了,你都已经答应过要娶我为妻了,我岳语琴既然都要成为你的人啦!你还有什么觉得可为难的,除非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要娶我为妻的意思,而之前答应我的话,那也只是在敷衍我罢了。” 岳语琴把成亲的事都搬了出来,目的就是想要软化苏陌寒的保守思想,她觉得对付苏陌寒这种古板固执的人,就是要用猛话。 岳语琴的话果然也起到了作用,苏陌寒本来确实是真的不想娶岳语琴为妻,只是为了对所做的错事而负责,所以才勉强答应娶她为妻的,因此在苏陌寒的心中一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这也正是苏陌寒不想再跟岳语琴发生关系的原因,他就算还爱着岳语琴,也不想把这份爱建立在肢体接触的关系上。 第461章 好事破灭(4) 而岳语琴这样一说,正是说中了苏陌寒的痛处,他有些惭愧的垂下了头,这是他因为自己之前答应了岳语琴的事,却又无法做到而感到惭愧,可是内心的想法又是他一时难以改变得了的。 苏陌寒默默地垂下了头以后,内心经过了一阵反复的煎熬,竟真的有所动容了,不过他的动容也只是片刻而已,随后他内心的天枰又倾向了他一直固守的原则。 岳语琴看见苏陌寒垂下了头,本以为此事已经成了,却不想苏陌寒在一番内心挣扎以后,竟抬起头来说道:“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娶你为妻我是认真的,可娶你为妻和要发生些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个,此事还是缓缓再提吧!” 岳语琴听完,不禁激动的说道:“缓缓再提?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还有缓和的时间吗?我倒也想给你一些时间,让人慢慢去接受,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咱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以为是我岳语琴想要逼你吗?你能不能看清楚一点现在的形势啊?” 岳语琴嘴上虽然说着是苏陌寒的情况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可是心里却在想:我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百毒不侵的状态,倒还可以给你一些时间,可是这种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我又不能保证下一次是否还能那么顺利进入状态,寒哥哥啊寒哥哥!你就不能明白我也有我的苦衷吗? 原来岳语琴还知道苏陌寒的情况根本没有糟糕到需要立刻解毒的地步,她所说那些都是因为她没有把这种排毒方法的实情告知苏陌寒,她只是说了解毒需要做的一些注意事项,并没有提及还需习练一门百毒不侵的武功以作辅助的事。 岳语琴之所以隐瞒这些实情,其实是她不想让苏陌寒知道这个办法是贺星辰提出来的,因为岳语琴清楚苏陌寒的性格,要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那苏陌寒岂不是更加无法接受这种事了。 更何况岳语琴还存有一个私心,她想让苏陌寒觉得这个办法是她想出来的,把她当作唯一的救命恩人。 只是岳语琴不把实情说出来,或许能够瞒住苏陌寒一时,岂能这样稀里糊涂就让苏陌寒把这事做了呢? 果然岳语琴的话再次没能说服苏陌寒,苏陌寒听了她的话,当即便回道:“我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吧?虽然看起来我好像是回光返照了,可事实上我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虚弱的情况,而且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体内的余毒了,除了残留身体各处的小部分毒以外,就只有脑部的毒稍微要严重一些了,不过脑部的毒我刚刚探查的时候发现有股神奇的力量似乎把它制衡着的,我想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岳语琴狐疑地望着苏陌寒,她根本就不相信苏陌寒所说的话,她认为苏陌寒那是在故意找借口,就是想要推脱此事。 岳语琴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直言说道:“寒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用这种方法?如果你不想用这个方法,大可直言相告,何必藏着掖着,甚至还编出什么神奇力量制衡脑中之毒的话,你就觉着我那么好忽悠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用内力探查一下我的身体,如果苏某有半句假话,情愿当场暴毙而亡。”苏陌寒没有想到岳语琴竟对他的猜疑那么深了,他真没想过自己在岳语琴心目中居然变得那么没有信任感可言了,所以他才会一时激动发出毒誓。 岳语琴见苏陌寒居然发了毒誓,不得不由怀疑转变为了半信半疑。 “寒哥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语琴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岳语琴嘴上说着相信,可行为却根本不像相信苏陌寒的样子。 岳语琴一边说一边把手按在了苏陌寒的头顶,竟真的用内力探查起苏陌寒脑中的情况。 然而出乎岳语琴意料的是苏陌寒脑中真的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这股力量竟真的把那侵入大脑的毒给制衡住了。 岳语琴不这样探查一番,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真的竟有这种怪异的事情发生的,她起初还认为那是苏陌寒情愿发毒誓咒自己死,也不愿违背初衷。 现在她相信了苏陌寒所说的话,可同时又怀疑起了贺星辰,她怀疑这股神奇的力量就是贺星辰在捣鬼,她认为贺星辰是在装疯卖傻,甚至故意编一些瞎话来戏弄于她。 她一想到这些,脸就觉得火辣辣的发烫,因为贺星辰要是真的是在戏弄于她,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都瞒不住贺星辰吗? 而她方才表现得急切想要的举动,以及默认要在做那种事上主动一些的行为,哪一件不是让人难以启齿,害羞害臊的事情。 她想到这些就觉得可怕,甚至恨不得立马去杀了贺星辰灭口,就算不能灭口,她宁可死在贺星辰手里,也不想那一桩桩丢脸的事情被当场揭发。 人有时候想什么就会来什么,怕什么也就会遇到什么,当她在这样想的时候,贺星辰居然嬉皮笑脸的出现了。 贺星辰就那样眉开眼笑地站在崖壁上的一颗小树丛上。 岳语琴他们也不知道贺星辰是什么站在那颗矮树丛上的,似乎他早就已经在上面注意着苏陌寒他们的动静了。 所以他刚刚显然是听到了苏陌寒说自己脑中有一股神奇力量的事,同时他也看到了岳语琴去探查苏陌寒的情况。 也就是在岳语琴刚刚探查完了苏陌寒的情况,正开始怀疑是他在苏陌寒身上做了手脚,故意要玩弄于他们的时候,贺星辰突然就从矮树丛上飘落了下来。 贺星辰飘落的动作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像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看着是那么的优美。 而岳语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贺星辰的,她起初着实被贺星辰的出现吓了一跳,这就好比一个人正在想某种可怕的东西,那种东西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一样,总会让人有种意想不到的吃惊。 第462章 好事破灭(5) 岳语琴惊诧之后,怒火迅速就燃烧了起来,她正想怒吼一声,然后冲上去跟贺星辰拼命,以此方式洗清她的那些耻辱,可不想贺星辰人还没有落地,倒先说起了话来。 岳语琴本来想跟贺星辰拼个你死我活的,也正是有了贺星辰的这一句话,她才暂且放弃了对贺星辰动手的意思。 原来贺星辰身形还未落地,便已用一种飘渺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脑中真的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吗?让我也来探上一探。” 贺星辰这话就好像是从风中飘来的一般,听着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可是山谷中明明没有任何的风,那又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然而贺星辰话音的神奇还不是最引人注意的,他话里的内容似乎更具亮点,因为岳语琴正是听到了他这样一说才明白过来,那股神奇的力量居然不是他所捣的鬼。 岳语琴的心一下子安稳了许多,可苏陌寒的心却悬了起来,他开始也认为是贺星辰在他昏迷时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救了他,所以他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贺星辰。 可是如今贺星辰却表明了他并不知道情况,那这事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要知道这山谷中就只有他们三人,如果不是贺星辰出的手,难道这股力量还是在他脑中凭空长出来的不成? 苏陌寒肯定是不能接受自己脑中会凭空长出这股神奇力量的事,因为这可超乎了他所认知的范畴,所以他听完贺星辰的话,简直就不敢相信贺星辰所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还来不及等到苏陌寒不相信,贺星辰已经在距离苏陌寒只差几尺的位置凌空停了下,并且身形就如蝙蝠一般倒悬在了空中。 贺星辰的身形才刚倒悬起来,他的右掌便已拍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本来就怀疑贺星辰在说假话,他岂会再让贺星辰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呢! 因此苏陌寒看见贺星辰一掌朝着自己拍来,赶紧施展轻功往旁边移了一丈开外。 苏陌寒的轻功向来都很不错,这也是苏陌寒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地方,而他刚刚那招瞬移的轻功招式可是他们天机门中独门轻功身法'月落无影'中身形变化最快的一招,此招名为'移形换影',光是听这名字就可以想象它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可是苏陌寒的轻功身法竟已快到如此地步,还是没能躲过贺星辰的掌风。 在苏陌寒身形闪至一丈开外的时候,贺星辰拍下那一掌的掌中忽然打出一记掌风,那股掌风夹杂着轰隆隆地破空之声,竟在苏陌寒身形移至一丈开外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瞬间打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这记掌风的速度显然是比苏陌寒移动的速度更快,快得有些神出鬼没,因此也打了苏陌寒一个措手不及。 岳语琴在一旁看见贺星辰竟然打了苏陌寒一掌,顿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着了,她早就觉得贺星辰这个人有些看不清真假,留着迟早是一个隐患,现在看见他居然主动出手伤害了苏陌寒,正是借此为由合力对付他的最好时机。 岳语琴几乎没有多想,脚尖便在地上那么轻轻地一点,身形如同春燕一般,径直朝着贺星辰掠了上去。 岳语琴的轻功出自白平剑派不外传的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身形虽然无法快到移形换影的地步,可是日行三山脚踏五岳还是可以的,所以速度上虽然比之不及'月落无影',可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再加之岳语琴距离苏陌寒不足两丈,而苏陌寒的头顶三尺开外便是贺星辰,这相当于岳语琴距离贺星辰不超过三丈,如此近的距离岳语琴只需片刻便能掠上前去。 只见岳语琴顷刻间便已出现在了贺星辰的身前,岳语琴出手一点也不含糊,抬手便是一拳朝着贺星辰揍去。 岳语琴这一拳牟足了劲儿,拳头上的真气在空中颤动,甚至都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么大的动静按理来说以贺星辰的身手,完全是可以察觉出来的,可奇怪的是贺星辰就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出来一丝异样一般,仍然倒悬在空中保持着之前那个拍掌而出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抵御岳语琴的意思。 直到岳语琴的这一拳击中他的胸口,他由始至终也没有抵抗过,甚至就连腾起真气护住胸口这种最基本的自保方法也没有。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被这一拳揍得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径直摔进了布满毒物的草丛之中,看来这岳语琴下手可真够狠毒的啊!分明就是要取贺星辰的性命嘛! 岳语琴一击得手,身形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而奔着崖壁上的一颗矮树去了。 她一手抓住矮树的树枝,就这样挂在崖壁之上俯视着草丛中的贺星辰,脸上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看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拳既然会那么顺利的击中贺星辰,而且还打得贺星辰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是凭着血肉之躯承受下来这一拳的。 更让岳语琴意想不到的是贺星辰被击落到了草丛之中,苏陌寒竟立马冲了上去,先用脚踢开了挡在贺星辰身上的残枝败叶,然后又赶紧把贺星辰从草丛中抱了出来。 贺星辰被抱出来的时候,嘴角全是鲜血,人也已经处在了半昏迷的状态之中,看来岳语琴这一拳确实把他伤得不清。 岳语琴见贺星辰伤成了这样,心里那是非常的开心,不过开心之余她又有些纳闷,因为她不明白贺星辰刚刚明明要去伤害苏陌寒,而苏陌寒现在为什么还要冒险将贺星辰从毒丛中抱出来呢! 她带着这种困惑的心情从空中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苏陌寒的身前,挡住了苏陌寒准备抱着贺星辰离去的路。 苏陌寒见此情形,并没有理会岳语琴,而是往旁移了一小步,本想从岳语琴身旁走过。 不想岳语琴又把手抬了起来,故意拦住了苏陌寒的去路,并不解地质问道:“寒哥哥,你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啊?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离开,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苏陌寒焦急地回道:“救人要紧,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 (本章完) 第463章 产生分歧(1) 岳语琴听见苏陌寒说救人,更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刚刚她还不相信苏陌寒把贺星辰从草丛中抱出是真要救他,现在听到苏陌寒亲口承认了,她甚至都还有一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救他?” 苏陌寒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应了两个字:“是的。” 岳语琴得到了苏陌寒肯定的回答,心里更加困惑了,她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啊?他刚刚可是要伤害你啊!” “他刚刚并不是要伤害我,而是再用隔空探查的手段检查我身体的情况,那是你误解他了。咱们既然把他就这样误伤了,是不是应该弥补一下过失啊?”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依不饶,知道不跟她解释清楚,恐怕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岳语琴经苏陌寒这样言简意赅的解释以后,瞬间也明白了苏陌寒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救贺星辰了。 难怪当时她在攻击贺星辰时就觉得奇怪,贺星辰这样厉害的人物,居然会在她的攻击下毫无抵抗之力,原来竟是真的在探查苏陌寒的情况,只不过他这隔空探查的手法看着实在太像是在攻击苏陌寒了。 若苏陌寒不是作为当事人,能够感觉到那股掌风的与众不同,他兴许也会误解贺星辰是在攻击他了。 苏陌寒为人正直不阿,眼见岳语琴误伤了贺星辰,怎么会看着大错促成而不去补救呢! 而岳语琴若是换作平常,在得知自己误伤了别人的情况下,也会立刻进行补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岳语琴本来就觉得贺星辰留下来迟早是个隐患。 因为不管贺星辰是真的失忆,还是装出来的失忆,贺星辰都知道太多有关她的事了,而且这些事都是岳语琴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岳语琴绝不容许这样一个潜在危险还在她的眼前晃悠,就算贺星辰是真的失忆了,难保有一天不会突然恢复记忆,凭他之前能够一字不差的记住岳语琴所说的话,就足以说明他在失忆前肯定是一位英明神武的角色,那这样的人要恢复了记忆还不立马想清楚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弄清楚岳语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岳语琴又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她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仍然没有让开苏陌寒的去路,嘴上振振有词地说道:“寒哥哥,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啊!咱们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疯疯癫癫到底是真是假,就这样救了他,不是养虎为患吗?” 苏陌寒诧异地看着岳语琴,似乎对岳语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意外。 他这样诧异地看着岳语琴,苦涩地说道:“贺老前辈之前分明救过咱们的命,而现在我们却误伤了他,本就是我们的过错,要是我再见死不救,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苏陌寒的话句句在理,可岳语琴根本就听不进去,因为她已被私利蒙蔽了双眼,岂会容忍贺星辰再继续活下去呢! 岳语琴也略带苦涩地解释道:“寒哥哥,你有所不知,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曾跟他交过手,你知道他使的武功路数跟谁的一样吗?” 苏陌寒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根本不知道,确实他都昏迷不醒了,又如何去知道呢!岳语琴简直就是多此一问。 岳语琴故作紧张的模样,又继续说道:“他使的武功路数可跟前不久咱们在临江渡口杀掉的雌雄双煞一样,不管是轻功身法,还是拳法腿法都是同出一脉,由此来看,他和雌雄双煞一定师承一派,如果让他知道了咱们是杀死雌雄双煞的凶手,那要是他为雌雄双煞报仇,咱们可不敢保证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把他解决掉啊!” 苏陌寒听了岳语琴的这一番话,不禁看着自己抱在怀中的贺星辰,贺星辰那慈祥的脸庞上虽然有着许多脏污,可是看着也不像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人,他不相信贺星辰会为雌雄双煞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报仇。 苏陌寒又望向了岳语琴,说道:“即便贺老前辈可能跟雌雄双煞师出同门,也无法保证他与雌雄双煞就有交情啊!再说了雌雄双煞当初正是因为不满柳清风在他们身上施加的暴行,亲手屠戮了师门,若是贺老前辈也是铁拳门的人,那也应该跟雌雄双煞有着不解之仇,怎么可能还会帮助雌雄双煞报仇呢!” 岳语琴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是无法说服苏陌寒,她不禁变得有些犯难起来。 岳语琴略显为难地说道:“之前我亲耳听见他说在他脑中时常会浮现出连体人的画面,这连体人不是雌雄双煞还会有谁呢?由此可以断定他跟雌雄双煞一定非常熟悉,不然脑中岂会一直出现雌雄双煞的身影。再者我们跌落的那座山峰,想必你也应该清楚,那里原本就是铁拳门的山门,而他既然是铁拳门的人,又恰好掉落到了这个山谷,那一定是在铁拳门覆灭之前就已到了这里,由此可见他根本就不知道雌雄双煞毁灭山门的事,那又何来不解之仇。” 岳语琴一下子说了这么大一堆,目的就是想要把贺星辰置于死地,可是苏陌寒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他反驳道:“贺老前辈为什么一定会是在铁拳门覆灭前掉进的山谷呢?他完全有可能是在铁拳门覆灭的那一战中被雌雄双煞打下的山谷,也有可能是在铁拳门覆灭以后,回到铁拳门遗迹,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掉进的山谷啊!” 岳语琴见苏陌寒在她那么一番长篇大论之下,头脑既然还能保持如此清晰,一语就说中了她话中的问题,不禁有些佩服起来。 可是佩服归佩服,岳语琴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她现在虽然一时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去回击苏陌寒,不过却用起了女人惯用的手段,也就是蛮横无理的霸道方法。 只见她强词夺理道:“你那么纠结他是什么时候掉进的山谷干嘛?总之他跟雌雄双煞的关系就是很熟悉,咱们不管他们是敌是友,反正就是不能冒这个险。” 第464章 产生分歧(2) 岳语琴的强词夺理,用来对付孙沙平这些爱慕她的男人兴许还能管用,毕竟像孙沙平那样的人为了自己所爱,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种方法用来对付苏陌寒就不管用了,也不是说苏陌寒不爱岳语琴就不去迁就她,而是因为苏陌寒是一个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顾念儿女私情的人。 他一向坚持自己觉得对的事,并把这些标准作为他的做人原则,在这一点上他还真的跟他父亲苏连云相反, 苏连云是那种只为爱情而生,也只为爱情而死的人,他的一生没有太多的原则,唯一坚守的原则就是那句他时常挂在嘴上的话:犯我妻儿者必诛之! 苏连云就是这样一个爱妻狂人,他连那条命也因为爱妻护子而搭了进去。 而苏陌寒在这一点上还真不像他的父亲,也不知道是因为叶旭阳这些年一直对他的教导,使他潜移默化成了现在这样,还是他根本没有遇到一个像他父亲爱他母亲那样可以不顾一切值得他去爱,去守护的人呢! 总之苏陌寒没有因为岳语琴的蛮横无理就妥协了,他依然坚持说道:“我之所以要说清楚贺老前辈是在什么时候掉入的山谷,当然有其原因了,若是贺老前辈是在铁拳门毁灭前掉入的山谷,那他很有可能不知道雌雄双煞灭门之事,那就很有可能会帮雌雄双煞找咱们算帐,而他如果是在铁拳门毁灭之时,或是毁灭之后掉入的山谷,那他就知道雌雄双煞对铁拳门犯下的恶行,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为雌雄双煞报仇呢?” 岳语琴真没想到说起道理来,苏陌寒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也会如此长篇大论起来,她可不想跟苏陌寒争论那些,当即便很不耐烦的说道:“不管他跟雌雄双煞是什么关系,留下他就是一个隐患,现在他已经受了重伤,正是解决掉他这个隐患的好机会,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去赌他和雌雄双煞是敌是友,这样做咱们实在是太被动了,寒哥哥,你就听我一次,不要这么固执了好吗?” 苏陌寒据理力争道:“这不是固执的问题,这是一个对与错,是与非的道德问题,咱们真的不能恩将仇报,哪怕他真的跟雌雄双煞是朋友,咱们也不能如此乘人之危是吧?” 岳语琴用了蛮横无理的方法,又用了苦口婆心的劝说,再加上最后的感情感化,可是都对苏陌寒没有什么用。 尤其是岳语琴一想到之前苏陌寒没有答应她使用那种办法解毒,她的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当即便略显愤怒地说道:“够了!苏陌寒,你是不是存心想要跟我对着干啊?我把丑话放在前头,如果你非要救他,我劝你别后悔。” 岳语琴如今更是用起了威胁的办法,可是她却忘了苏陌寒是做杀手的人,杀手在威胁面前甚至连死都不怕,哪里还会在乎后不后悔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苏陌寒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救人要紧,不管我们与雌雄双煞有何恩恩怨怨,那都不应该牵扯到贺老前辈的身上去,再说了贺老前辈对咱们还有救命之恩,咱们不能因为顾及一己之私,就置人家于死地吧!” 苏陌寒把道理都跟岳语琴言明了,可是岳语琴却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她还把头给扭到了一边,摆出一副很高傲的姿态。 苏陌寒眼见已经跟岳语琴说不通了,他也听义父跟他讲过女人有时候就是无理取闹的物种,而他第一次遇到岳语琴时,岳语琴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伪装,还一度让他怀疑过义父的话。 可是现在苏陌寒见到了岳语琴的真面目,也就相信义父所说的话了,不过他虽然知道了岳语琴是个怎么样的人,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若是苏陌寒没有对岳语琴做过什么事,或许他还可以退而远之就行,可他所知道的却是自己做过对不起岳语琴的事,那他怎么能够因为岳语琴有着一些坏毛病,就以此为由做出不负责任的事呢! 苏陌寒要对岳语琴负责,因此不便去伤害岳语琴的心,可是他又不能看着贺星辰有生命危险,而不管不顾,真是一件令苏陌寒两头犯难的事,不管他顾了哪一头,势必都会对另一方造成不满。 苏陌寒权衡再三,眼下也只能先救下贺星辰的命再说了,毕竟人命关天可是大事,于是他对岳语琴抱歉道:“这件事苏某只能先救贺老前辈的性命了,该说的道理我也都说了,如果说语琴小姐还是觉得我这样做是错的,那苏陌寒只能回头再来向你认错赔罪了。” 苏陌寒说完绕开了岳语琴拦着的手,径直奔着洞口的方向去了。 而岳语琴见苏陌寒居然还是一意孤行,完全不顾她的警告,心中的无名之火变得更大了,她冲着苏陌寒吼道:“你今天要是救了他,他如果不肯饶过咱们刚刚伤害了他的事,日后他要找咱们复仇,有你后悔的。” 岳语琴的话音刚落,苏陌寒突然驻足停了下来,岳语琴还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苏陌寒这是回心转意了,脸上不禁露出了喜悦笑容。 可是她的笑容才刚刚凝结在脸上,还没来得及笑成一朵花,却见苏陌寒回过了头来,加大声音说道:“若贺老前辈要责怪伤他一事,或者要替雌雄双煞报仇,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语琴小姐,还请放心!” 苏陌寒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山洞,而岳语琴仍然站在原地,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 她看到苏陌寒的背影没入了山洞,终于忍不住跺起了脚,嘴里也大声骂着:“苏陌寒,你个大混蛋,他要是找咱们的麻烦,你一个人扛得了吗?” 只是她所说的话苏陌寒已经听不见了,当然也不是说岳语琴还在百毒不侵的状态,说话的声音不大,其实岳语琴只顾跟苏陌寒争执救贺星辰的事,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状态已经消失了。 第465章 黄雀在后(1) 当岳语琴反应过来自己既然可以喊得那么大声的时候,人已气得暴跳如雷,要知道她为了验证这个状态是否可以为苏陌寒解毒,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已经把女人的各种高尚品德都摒弃了,最后却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可想而知她会有多么的生气了。 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天不作美不可为。 …… 艳阳高照,夏蝉鸣叫,火红的烈阳赤烤着大地。 进入夏季以来的天气,真是一天更比一天炎热。 如此燥热的天气,不仅使得蝉鸣蛙叫,也让历城的街道变得一片荒凉,百姓们在半个月前那一场围城的浩劫以后,都有些担惊受怕起来。 因此本来街道上的人烟就已经非常的稀少了,再加上这几日的燥热天气,使得那些零零散散的商户也都关门歇了业。 历城往日的车水马龙、繁花似锦之象已然不付存在,整个历城看着就如一座空城一般。 当然历城的老百姓躲在家中不出门,也不单单是被半个月前的兵临城下吓破了胆,其主要原因还是现在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本来驻扎在定军山上的三万铁血军,如今就像一支无家可归的乞丐队伍,只能暂时安扎在历城以南三十里外的一座小村之外。 这铁血军为何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呢?他们不是应该在支援了历城以后,立马返回到他们的驻地定军山吗?怎么又会囤聚在一座小村之外呢? 原来杨然算尽一切,却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忘记了一直没有出现的大宋军队了。 若是换作以前的大宋王朝,杨然的确可以直接忽视,因为他们完全不会在背后动手动脚,他们就只会龟缩在淮河以南,偏安一隅。 可是现在的宋国新皇刚刚登基,一心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他自然而然便把矛头瞄准了隋国。 隋国这些年本来就跟唐宋两国屡次交战,早就结下很深的仇恨,如今宋国又恰逢唐军入侵隋国向其求援,新皇瞅准了时机,先派遣了几位得力将领混在唐军之中,说是去替唐军做马前卒、战前先锋,实际上他们都是去做奸细的。 而之前那位武功不错,身份扑朔迷离的唐军先锋大将鲁冲,实际上就是宋军派去援助唐军的人,难怪当时盛光毅怎么也想不明白唐军之中哪里有着鲁冲这样一号人物。 其实鲁冲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要是这位冒名鲁冲的人把自己真正的名字说出,盛光毅早就可以探出他是宋军的人了,因为他就是宋军名将段灿,他是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尽可能的帮助唐军打击隋军,这实际都是为了要报效他的国家。 原来精于算计的宋国新皇赵文远先派遣了几位宋军中厉害的角色以援助为名先去帮助唐军,谎称随后便派援军前去相助。 而实际上这几位先去援助唐军的宋将,除了作为探子通风报信以外,另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唐军尽可能的消灭更多隋军的有生力量。 因为只有这样隋军才会急着调遣定军山的铁血军前去解围,难怪当时段灿不惜一死,也要借此机会让隋军大意,疏忽。 以至于后来盛光毅中计被围,最后竟和唐军一同被火活活烧死。 唐军与隋军正在僵持的时候,宋国新皇赵文远居然御驾亲征,并趁着隋军调遣定军山铁血军解围的当口,既然钻了这个空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定军山这处军事要塞。 宋国这一次真是干得漂亮,只派了几位将领去假意帮助唐军,便成功拿下了定军山那样重要的军事要塞。 这位宋国的新皇帝还真是人如其名,文远智高,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把李林与杨然这种身经百战的大人物都给玩弄在了股掌之间,因此他才成为了最后的大赢家,这一战唯一的受益人。 虽然赵文远没有直接夺下历城这座号称隋国门户的城池,可是却拿下了军事要塞定军山,要知道定军山可是历城的天然屏障。 若不是定军山跟历城首尾呼应,再加上定军山的地势险要,又有隋国最精锐的铁血军负责镇守,历城哪里会成为一座无法逾越的城池啊! 若是把历城当作隋国的门户,那定军山就是打开这道门的钥匙。 赵文远就是瞅准了定军山的地理位置比历城更重要,而攻下以后又易守难攻,所以他才不惜借给唐军几名将领,也要点燃隋唐两军在历城的战火,由此乘虚而入夺下定军山。 赵文远看来比之李林更有远见,同时也比李林更加谨慎,他只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而不是选择绕开定军山,直接去冒险攻打历城,也没有选择真正去援助唐军,而是先夺定军山,得到实际的利益,然后他再利用定军山的特殊位置扼制着历城。 赵文远幸好还只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不然这一战极有可能对隋国造成更大的威胁。 这一战才是他打的第一场战,他就用智谋兵不血刃地夺下了定军山,真是一位更加难以对付的对手。 赵文远在夺下定军山以后,并没有急着进攻历城,也没有就此回宫,他就坐镇定军山,摆出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进攻历城的姿态,所以吓得历城百姓不得安宁,也弄得铁血军只能驻扎在定军山通往历城的必经之路上。 赵文远这一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方法,不仅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也一度令杨然觉得头疼。 杨然想要主动出击除掉这个威胁,可是又顾忌定军山的地形,以及这些年来铁血军在定军山上修建的防御工事。 可是若不主动出击,定军山距离历城不足百里,随时都有可能前来骚扰历城,搅得不得安宁,如此大的一个麻烦,真让杨然都开始有些后悔调集铁血军回援解围历城了。 杨然不得不佩服这个赵文远,因为在看形势上杨然都有些自愧不如,他还真是低估了宋国,看来宋国这些年来一直重文轻武,韬光养晦,确实是培养了一些远比武力更可怕的智谋卓越之人。 第466章 黄雀在后(2) 宋国的一代新皇尚且都能凭借智谋一战成名,可想而知宋国地界有着多少厉害的谋士,真不愧是江南宝地,卧虎藏龙啊! 宋国成功夺下定军山,也不知道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动,不过杨然却已断定赵文远近期肯定会有大动作,不然他一位刚刚登基的新皇不可能放着国内一堆事情不去处理,就这样呆在定军山跟杨然耗着的。 赵文远就算是再缺心眼,也还知道历城的得失与宋国新权初建,百废待兴孰轻孰重。 杨然以为坐等赵文远的下一步行动,倒不如先发制人,来一个出其不意,方可打乱赵文远的计划。 因此就在这条街道上已经变得空无一人的时候,杨然把铁血军的核心人物与历城守备军的最高将领都叫到了历城正街上来议事。 军机要事本该在大帐之中秘密商议,可杨然却把大家叫到了大街上来,这可把诸位将领以及智谋超群的铁血军军师沈霆章都给整懵了。 众人虽然都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要叫大家到大街上来议论军机大事,不过杨然既然有令,谁又敢去违抗呢? 若是放在平时的话,杨然做出这样看似不合情理的决策,或许率真直性的沈霆章会站出来问明原由,耿直胆大的狄青山也会站出来劝阻杨然。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了,不管是往日冲动鲁莽的狄青山,还是善于纳谏的沈霆章,他们都清楚现在的形势对历城非常不利,历城就从来没有处在这么被动的位置过。 他们本来就是杨然的左膀右臂,这些时日没有少看到杨然因为此事而犯愁,现在杨然好不容易做出来一个决策,虽然看似很不合情侣,不过还只是让大家伙在一起议事,他们觉得杨然能让大家到大街上议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已经有了什么高明的办法。 所以狄青山和沈霆章再怎么想不明白,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地挑了这个头,一早便已来到了历城正街。 其他诸将见两位代表性的人物都去了,自然谁也不敢缺了这个席,毕竟这可是关乎着历城的得失,以及铁血军生死存亡的大事,哪怕是有再重要的事,恐怕也比不上这次大街议事了。 因此诸将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历城正街,虽然有些将领来得稍晚一点,不过总算还是都来了,就连之前那几位根本不服杨然管制的历城守备军的将领也都一个不落的来了。 其中有些人跟杨然向来政见不一,故而被杨然从铁血军中除了名,贬回到了家中,后来他们凭借关系又调回到了历城做守备军将领,这些人的心里本来就对杨然存有私愤,若是放在平常,他们肯定会找各种借口缺席议事。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都来齐了,一方面应该是狄青山和沈霆章的带头作用,另一方面或许是他们都很好奇杨然把大家叫到大街上来是要议论什么事,看看杨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历城情况十分危急,他们想要看看杨然的笑话,反正城倒之后,他们可以逃回老家,然后再凭借背后的关系,弄一个尽忠职守不幸受伤,不仅可以在家挂着一个尽忠报国之名闲玩,还能领一笔伤员抚恤金。 不过杨然那就没有这么容易全身而退了,他作为大隋的定山王,就连自己的属地都守不住,回到朝中就算不被降罪,以后也只能做个没有实权没有属地的落魄王爷,到了杨然只有一个虚衔的时候,还不被朝中那帮一直看他不顺眼的人给置于死地啊? 这些人一想到杨然可能会落得的下场,心里就非常的解恨,谁让杨然把他们剔除出了铁血军,让他们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呢! 这些人就是带着这样一个心态来看杨然出丑的,所以这次议事名单里的人员才会全都来了,这还是杨然召集众人议事,有史以来大家到得最齐的一次。 杨然也明白这一次大家为何来得那么齐全,而往日不是生病就是亲属离世,不过他却根本懒得去管他们来与不来,反正他不会后悔当初将这些人剔除出了铁血军的决定。 杨然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人,所以他们才敢在铁血军中耀武扬威,甚至公然跟他对着干,他可不管这些人的后台究竟有多硬,依然不给半分情面直接把他们赶出了铁血军。 因为杨然的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粒沙子,就跟吃鱼时喉咙卡了一根鱼刺一样,若是不把它给拔除掉,整个人始终都不舒服。 杨然绝不容许这种凭借关系就想在铁血军里兴风作浪的害群之马留着,他对铁血军的要求就是要做到精益求精,所以铁血军才能在军界、政界,以至于整个华夏地界都有着那么高的威望,甚至还有不可战胜的美誉。 其实杨然也不是完全不给这些人的后台面子,若他不是看在这些人的后台有的还是隋国的骨肱之臣,他早就把这些扰乱军纪的人就地正法了,而不是留着他们一条命来嫉恨自己。 杨然这样做虽说已算仁至义尽了,可是那些得志小人根本就不领情,他也算是把人又得罪,还把隐患也给留下了。 这些时日杨然除了犯愁定军山的宋军,还更担心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之前在庆功宴上徐腾为表面自己不是内奸,宁可用夺来的双刀自刎的事。 徐腾死得那么冤枉,杨然早就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身边这位可恶的敌细揪出来,然后亲自在徐腾的坟前将其头颅砍下,以祭徐腾在天之灵。 杨然知道这个内应潜伏在身边已经很久了,恐怕伪装得都已经从假的慢慢变得跟真的一样了,那简直就是无从分辨真假,要想揪出来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到的事。 杨然当时本来想把这事暂且缓上一缓,等到历城从唐军围城造成的负面影响中缓和了过来以后,再来好好查探此事。 然而让杨然始料不及的是庆功宴才刚结束,带着铁血军先行一步返回驻地的将领便传回来了定军山失守的消息。 (本章完) 第467章 黄雀在后(3) 杨然觉得宋军把握这个机会也把握得太精准了,似乎就跟有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样,杨然想想就觉得后怕。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件突发事件,杨然这才意识到身边只要有着那位敌细,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处境变得举步维艰,所以历城想要真正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势必要先揪出这个人来。 杨然这些时日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一个办法可以让那只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 不过杨然觉得暂且对付不了这只老狐狸,却可以先从身边那些小狐狸下手,这样一来也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最起码可以让那只老狐狸收敛一些。 而杨然身边的这些小狐狸很显然就是那些对他怀恨在心的历城守备军将领。 杨然想要收拾他们自然需要先把他们聚集起来,免得狐狸满山的跑,到时候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 所以杨然才借着定军山失守,召集大家来历城正街议事。 杨然之所以把议事地点定在了历城正街这样一处公共场合,其目的主要有二。 第一是想出其不意,弄得他们一头雾水,促使他们因为好奇之心而来,方可一网打尽。 第二是公众场合做杀鸡儆猴的事,那才有影响比较大的作用,而且公众场合还有百姓作证,就算那些小狐狸背后的靠山想要借此机会发难,他也有人证为之作证。 杨然其实也不想这样去做,本想留着这些小狐狸,反正他认为小鱼小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可是他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只能清除一点麻烦算一点麻烦了,反正他之前都已经把这些人的后台给得罪了,也不在乎得罪得更加厉害一些了。 杨然容忍了这些人那么多年,包括之前唐军围城之时,有几位将领公然躲在家中装病,杨然事后都没有找过他们算帐,而现在他却突然要对这些人下手了,根本就连一点征兆也没有,谁也无法想到这次正街议事的真正目的既是如此。 诸位将领皆是一头雾水的跟在杨然的身后,根本都不明白杨然召集他们来正街议事,却又不言不语,只是带着他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默默地散步,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家跟在杨然的身后都是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的样子。 而杨然则手持佩剑走在人群的最前面,看起来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 杨然领着诸位将领从历城正街一直走到了南城门附近,终于他才驻足停了下来。 这期间杨然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弄得那些本来跟他就有隔阂的将领那是一阵的心慌,冷汗甚至都把背心都湿透了。 当然杨然和其他那些将领的后背也湿透了,只不过他们不是被冷汗打湿的,而是被这炎热的天气给热出来的汗水。 在这一段看似不长,却走起来格外漫长的路上,许多人都想开口问问杨然这是要做什么,可是他们的话都到了嘴边,还是被狄青山和沈霆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狄青山和沈霆章就知道这些人会有所不满,所以他们特别注意了一下诸位将领的动静,以便在第一时间拦下他们,不让他们去打搅杨然,所以这一段路走下来,虽说大家都满怀怨言,可是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甚至就是那些老在暗地里跟杨然对着干,完全就不服杨然管束的人也没敢出来说话,因为他们虽然并不畏惧仁慈心软的杨然,可是他们却害怕得罪狄青山和沈霆章,尤其是性格鲁莽脾气暴躁的狄青山。 曾经就有一位将领不把狄青山放在眼里,结果被狄青山揍掉了三颗牙齿,虽然那一次狄青山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处罚,可是狄青山的暴躁脾气根本就没有收敛。 以至于后来好几次狄青山都在议事大会上跟人发生争执,狄青山当场便要拔刀行凶,若不是杨然从中阻扰,那些人早就血溅当场了。 事后杨然也对狄青山进行了严厉的惩罚,不仅罚扣了军饷,还杖责了他一顿。 然而每次责罚之后,管不了多久狄青山又会跟人干起来,典型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故而大家都对他忌惮三分,有的人甚至还在私底下给他取了一个狄混混的绰号。 因为狄青山每次跟人干起来都像一个市井无奈一样,他们都不知道杨然这般英明的人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痞子留在身边,甚至还有要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他的意思。 其实杨然把狄青山留在身边就是要弥补自己在无理取闹方面的不足,杨然认为有时候就需要用这种不讲道理的方法才能治得住一些人,而他在这一方面恰好就是空白的。 另外杨然为人很像他的母亲钟月萍,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总是非常的仁慈,他就需要一个像狄青山这样铁面无私,忠义无双的人在身边帮衬着,所以他才屡次三番的包庇狄青山,纵容狄青山那种放荡不羁的个性,甚至还有意把他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将才。 狄青山也没有辜负杨然的器重,一直都在慢慢的进步,已经从之前那位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变成了现在这位可以在关键时刻委以重任的悍将。 而那些在杨然面前兴风作浪的跳梁小丑,也算被狄青山给彻彻底底的镇住了,哪怕是杨然深受重伤,生命已经垂危了的时候,只要还有狄青山坐镇指挥,他们就不敢在底下兴风作浪。 自从唐军兵临城下以后,历城四座城门附近的居民大多已经搬到了城中居住。 本来就十分冷清的城门附近更是变得格外凄凉,甚至就连野猫野狗、鸡鸭猪牛等牲畜的踪迹也都看不到了。 而本来非常荒凉的城南附近突然之间却多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杨然从历城正街领到这里来的,他们无一不是历城之中有头有脸的军界人物。 可是这些人却在那么炎热的天气,来到了如此荒凉的城边,真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第468章 敲山震虎(1) 当然这些跟着杨然来到城南附近的将领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就感觉杨然好像是在那一次遇刺之后被伤了脑子,变得有些疯了一般,可他们这些正常人还得陪着他一起疯,这是一件多么无奈而又让他们忍不住想要苦笑的事情。 大家就这样跟着杨然一起来到了城南的城门附近,杨然在一间人去楼空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狄青山立马破门而入,拿了一根长木凳便凌空一翻,从酒楼中掠了出来。 狄青山的身手敏捷,看着就像一只灵猴一般,就这样一个空翻便落到了杨然的身旁。 狄青山先把凳子放下,然后又用衣袖拂去了上面的灰尘,这才轻声对杨然说道:“王爷,您大伤初愈,刚刚又走了这么多路,还是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咱们等等再走吧!” 杨然看了一眼狄青山,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众人,然后才缓缓说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议事。” “啊!”狄青山听到杨然说就在这里议事,显得无比惊讶,他看了看四周凄凉的场景,不敢相信地问道:“不是吧!我们就在这里议事啊?我还以为您是要带我们去城南的城头检查城防,随便布置作战安排呢!” 杨然摇头道:“我带你们走一走,看一看,只是想要让你们清楚现在的形势,想必这些时日大家都忙着聚酒会友,一定没有来过边城地区看看当下的民生问题吧!” 杨然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像炸了锅的沸水开始议论了起来。 杨然看着本已荒凉的街道,又多了许多生机,心里既高兴又感伤,真是说不出的复杂,就好像打破了五味瓶,相当不是滋味。 杨然高兴的原因那是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在自己治理下的繁华景象。 伤感则是因为这种景象却不是真的,而是建立在他的手下这群将领毫无军纪,就跟市井商贩一样七嘴八舌之上的。 不管是手下将领的军纪问题,还是如今历城的民生问题,都是令杨然伤感的。 可杨然没有阻止大家议论,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些人的眼里究竟有没有他这位王爷。 然而事实却令杨然非常的失望,直到狄青山站出来喝止大家不要再议论了,大家才总算停了下来。 从他们议论开始到狄青山喝止停下,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足足一炷香。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将领除了少数几位杨然的心腹之外,其他人居然由始至终没有看过杨然一眼,就只顾沉寂在自己讨论的话题之中,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有把杨然放在眼里过。 杨然对此结果那是非常的失望,他本来还对那些与他政见不合的人存有一丝仁慈之心,见到了如此情况以后,他的仁慈之心算是彻底的被伤透了。 众人安静下来以后,一位昔日就老跟杨然对着干的中年将领站了出来,他趾高气扬的说道:“我认为民生问题应该由地方官府负责,而咱们作为军界的人就只需做到保卫祖国山河,守卫大隋疆土便可,浪费时间在这种体察民情之上,简直就是铁匠不打铁,倒关心起裁缝做的衣裳合不合身了,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狄青山听完实在忍不住了,怒斥道:“段灿,你说话也太放肆了吧!请你跟王爷讲话注意一下用词,别仗着你的叔父是前朝老臣就如此目中无人。” 段灿虽然也很惧怕狄青山,可是他既然决定站出来了,就有心理准备去面对狄青山的粗暴行径。 他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暂且还不敢跟狄青山硬碰硬,只能先论理道:“我用词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咱们在场的哪一位不是放着一堆军机大事没有处理就来议事了,结果却带着咱们在这里看什么民情,简直就是在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我没有就这样乱袖离去,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狄青山道:“哟!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没甩袖离去呢!你倒是甩袖离去一个跟我看看,看我手中摘心刀能不能砍下你的脑袋。” 段灿瞥了狄青山一眼,似乎也很生气,人在生气之时才不会去考虑对方是否真的要对自己动刀子,反正心中怒气不吐不快,所以段灿依然直言骂道:“村野莽夫,我才懒得跟你争论,还是让王爷来跟我说话,评一评我说得是否有理,你总是急着出来帮王爷讲话,难道说你有越权自立之意?” 狄青山紧握刀柄,似有拔刀之意,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当初那么鲁莽了,还知道回头看一看王爷的脸色。 他见杨然一脸苦涩地闭了闭眼,知道王爷这是让他勿要冲动的意思,于是又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回骂道:“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狄某人对王爷敬重不已,岂有越轨之举,倒是你段灿,口口声声一个让王爷来说话,到更像是有逾越之举。” “你才胡说八道,我不想跟你逞口舌之快了,今天王爷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一定将此事上报朝廷,请兵部尚书、刘丞相、当朝太子为咱们做主。” 段灿所说出来的三个人,的确都是朝中有权有势的人。 兵部尚书负责调配天下兵权,行军打战的兵马调配全要经过他的手,他虽没有直接带兵打仗的权利,少了他的一纸文书就算有兵可带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刘丞相便是刘易霄,他刚刚才帮杨然说了岳语琴这门亲事,由此可见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只要是他开口说的事情,基本上杨绍都很少拒绝。 这些年刘易霄占着跟随杨绍南征北战立下的赫赫战功,再加上自己又作为太子的老师、当朝的宰相,大有权侵朝野之势。 只不过杨绍也是凭借造反成就的帝位,因此他一直都有打压昔日老臣,防止祸起萧墙,所以他又故意扶持起来了一股朝中势力,好借助这股势力跟刘易霄制衡。 而刘易霄做事才不得不有所收敛起来,因为他怕一步不慎,就会被这股势力乘虚而入,彻底把他给搬倒。 (本章完) 第469章 敲山震虎(2) 总之刘易霄再怎么不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当朝的一品大员,比及兵部尚书在朝中的地位肯定是更具份量的。 段灿口中所说的第三个人,那是隋国当朝的太子爷,那可比及刘易霄更具份量。 扬威本来就是杨绍在年近四十的年纪才喜得的一子,因此对他格外腻爱,所以养成了杨威嚣张跋扈的个性。 杨威这些年来对杨然可谓是恨之入骨,处处都在想要算计于他,为了把杨然这颗眼中钉拔除,杨威可谓是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段灿突然搬出这么三位重量级的人物,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段灿搬出来的第一位兵部尚书不仅是可以支配杨然手中兵权的人,也是段灿叔父的结义兄弟。 段灿的叔父辞官回乡后,专门写信给这位结义兄弟,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侄儿,因为段灿的叔父为官一生没有一子半女,只有家中排行最小的兄弟有着这样一根独苗。 而这位兵部尚书倒也重情重义,为了结义之情,三番两次帮助段灿摆平了麻烦,甚至还用自己的职权把他弄进了铁血军。 只可惜段灿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直在家养尊处优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他,在铁血军中不仅跟不上训练进程,而且还屡次三番顶撞杨然,最后被杨然从铁血军里给赶出来了。 兵部尚书找到杨然好说歹说也是没有办法再把他弄回铁血军了,最后还是杨然看在兵部尚书苦苦为之求情,而自己日后行军打仗又少不了需要兵部的公文支持,才把他安置到了历城守备军里做了一名将领。 段灿从铁血军里一名冲锋陷阵的普通士兵,一下子升为了历城守备军的将领,那是相当的高兴。 可是当他知道此乃明升暗降,守备军将领的荣耀根本不及铁血军的普通士兵时,心里对杨然那是恨之入骨。 而杨然却还天真的以为段灿会领了这份情,有所收敛一些,不想段灿在守备军里更是恶名昭彰,除了指使手下巧取豪夺,还霸占了人家的妻室。 这些杨然都曾看在眼里,只是碍于琐事繁多,要是管起这些事来,怕是既会得罪兵部尚书那边,又会招来无尽的麻烦,那便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弟弟和追查杀父仇人了。 段灿搬出兵部尚书就是要让杨然知道他的后台有多硬,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掂量一下后果。 而段灿搬出来的第二位刘易霄刘丞相,这跟段灿可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只不过刘易霄虽然跟段灿没有关系,可是却跟兵部尚书交往甚密。 刘易霄在受到杨绍的权利制衡以后,担心手里没有几位有份量的朝廷大员,恐怕会被这股势力慢慢打压下去,直到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这就跟历朝历代以来,那些跟随圣上创立基业的人一样,他们又有几个得到了善终的。 九五之尊可以跟你共患难,不过又有哪位帝王心胸开阔到可以与你共富贵的呢? 帝王的心思那是反覆无常的,随时都有可能猜忌于你,尤其是在听到了一些耳边风以后,更有可能将你置于死地,偏偏树大又招风,所以难免处在一个众矢之地的位置。 刘易霄就是看穿了这些,所以才拉了兵部尚书这些人物一起,也好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所以兵部尚书的后台也可以说就是刘易霄,因此段灿才会把刘易霄也给搬出来,毕竟他在兵部尚书那里装儿子,在刘易霄那里不就是孙子了吗?真的要是他有什么事找刘易霄出头帮忙,刘易霄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一点段灿只要点一下,杨然自然就知道刘易霄跟兵部尚书的关系了。 杨然连兵部尚书的面子都得给,那还不能不给刘易霄的面子吗? 段灿搬出来的第三个人太子刘威,这刘威可以说是刘易霄的学生,也可以说是刘易霄的靠山。 杨绍明知道刘易霄有着权侵朝野的野心,却并没有效仿历朝历代的君王,把这样一位野心勃勃的人杀了,却仅仅只是扶持起来了一股势力,由这股势力分去了刘易霄的部分权利。 杨绍如此心软并不是他大发慈悲了,而是杨威在其中求情,杨绍自然要顾念几分父子之情了,再加上刘易霄在他举步维艰时,出了很多主意,也算是他的心腹爱将了,他岂能就这样割舍了自己的心腹。 杨威现在的地位就已经是可以在隋国横着走的人了,以后杨绍百年之后,整个大隋还不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了。 段灿把杨威搬出来就是看重了杨威在隋国的地位,以及杨威本来就跟杨然有仇,段灿以为提出这么三位重量级的人物,杨然跟他说话自然也会客气许多,甚至很有可能低头认可他所表达的道理。 只可惜段灿想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杨然此次的目的就是要彻底除掉他这种狐假虎威的关系户。 因此段灿的话一说完,杨然便站了出来,冷冷回道:“你跟本王说话连句客气的称呼也没有,这就是对本王大大的不敬,杖责必定少不了你的,暂且给你先记着。再者你说让你们来体察民情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可是你知道现在的这个民情是怎么来的吗?” 杨然问完以后,竟又自答了起来:“现在历城的衰败景象,就是咱们守卫历城不利,让百姓对咱们失去了信心,宁可弃了家园颠沛流离,也不留在家中的原因。” 段灿见杨然总算是亲自站出来说话了,他跟杨然交流瞬间底气足了不少,不禁质问道:“这又如何?爹要娶妻,娘要嫁人,这都不是咱们管得着的事情,你让咱们都来看一看,又对他们迁徙有什么狗屁作用呢?” 杨然淡淡道:“你们看一看确实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过你们了解了现在百姓们的情况,至少在抵御下一次的进攻时,更能体会失败以后的结果有多悲惨了,这样势必会更加卖力去守护自己应该守护的这份责任。” 第470章 敲山震虎(3) 段灿一下子便被杨然说得是哑口无言,果然论讲道理,段灿根本就不是杨然的对手。 段灿把头扭到了一边,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他清楚自己的嘴上功夫虽然说不过杨然,不过自己背后还有三座靠山,完全可以震慑住杨然。 杨然见段灿不说话,又冷冷道:“这些百姓选择了离开自己的家园,除了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还有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咱们历城之中有着个别害群之马,他们仗着自己的亲属在朝中做大官,就利用职务之便收刮民脂民膏,以致于百姓们被逼得实在是根本生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杨然在说到害群之马时,一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段灿,而那双眼中也露出了一股冷冽的杀气。 虽然段灿距离杨然并不近,不过也能感觉到这股强烈的杀气,他已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嘴上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害群之马究竟是谁?” “具体是谁,我相信他本人应该最清楚,我希望他能够自己站出来认罪,这样本王还可以考虑一下从轻发落,不然收刮民脂民膏,本王可以先斩后奏。” 杨然说完以后也学起了狄青山吓唬人时惯用的动作,他把手中的配剑举了起来,一副好似要拔剑动手的模样。 段灿还是第一次见杨然这个样子,他认为杨然是被宋军压境,逼得黔驴技穷了,所以才打算先把他们杀了,来一个破釜沉舟。 段灿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胆魄,嘴里不住求饶道:“王爷开恩啊!都是小的管教无方,才使得手底下的人做了一些坏事,我这便回去严惩他们,保证给老百姓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段灿一下子就变怂了,还真是胆大的就怕不要命的,段灿以为杨然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用这种方法破釜沉舟,可是其他人却不那么认为,他们只以为杨然是在讹他们的实话,所以除了一个段灿之外,其他人皆保持着一种观望的姿态。 杨然看见只有段灿一人跪地求饶,而且口中也是把自己的恶行全部推卸给了自己的手下,看来他用吓唬的办法对这些小狐狸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杨然只好转而说道:“历城曾经是多么的辉煌,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知晓,可是如今的历城又变得多么的落魄,我想大家只要抬头环顾一下四周,只要眼睛不瞎,也应该能够看得到的。” 杨然说到这里,大家果然都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来他们刚刚只顾跟着杨然走,就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历城现在的荒凉景象。 杨然看见众人都在环顾四周的景象,说到这里也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说道:“历城经历过多少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想必大家比我更清楚吧!可是哪一场大战以后,历城变得如此荒凉过?可想而知,这样的景象真的只是大战造成的影响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霆章突然站了出来,并附和道:“战争不是造成历城落败的唯一理由,这样的情况都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僚带来的,恶霸的欺压远比烽火狼烟的战场更加可怕,卑职以为一定要严惩他们,以安民心,不然这样一座繁华的边境之城就这般毁了,甚是可惜,甚至可悲!” 狄青山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响应道:“王爷和军师都说得没错,咱们一定要严惩这些恶霸官僚,只要王爷把这些人的名字点出来,我狄某来做这个恶人,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杨然这样一番话以后,再加上狄青山和沈霆章的响应,威慑力显然比之前强了不少。 段灿吓得已经是瑟瑟发抖,不住磕头求饶了。 而场中还有一位胆小的将领,甚至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可想而知他在上战场时,一定是一位龟缩在后面的贪生怕死之徒。 当然这位尿湿裤子的将领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因为他的尿液都流进了他所穿的官靴之中。 即便这位将领吓得已经尿湿了裤子,他还是没有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因为他平常就很胆小怕事,就算是在欺压百姓上面,也是做得格外小心,所以他怀着侥幸心理,认为杨然也许不会知道他所做的那些恶事。 不仅仅是这位将领有着侥幸之心,就连平常把恶事做绝了的一些将领也怀着侥幸之心,根本没有站出来承认过错。 地上依然只是跪着段灿一人,其他人似乎都铁了心不会主动站出来了,有些倒只是侥幸心理,可更多的是认为自己的后台足够硬,根本不相信杨然敢把他们直接揪出来。 可是杨然接下来的举动,再一次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同时心中对杨然已经疯了的感觉也更甚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杨然是不可能把事做得这么狠的,除非杨然真的已经疯了。 当然杨然并没有疯,只不过他一看到这些有着后台的人被自己惯得有恃无恐,心中就已下定决心要整顿军纪,哪怕他们只是历城守备军里的老鼠屎也不能留下来,免得历城守备军拖了铁血军的后腿,那到时候就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两锅汤了。 只见杨然缓缓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又用非常缓慢地动作将剑架在了段灿的脖子上,然后才徐徐说道:“你真的只是管教手下不利?确定自己没有做过欺压百姓的事吗?” 杨然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格外的缓慢,他之所以把动作放得这么慢,就是想要让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还没有站出来承认过错的人。 杨然这一招其实打的就是心理战,目的就是想要击溃这些人的心理防线,让其他人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过错。 可是杨然想要达到的目的根本没有达成,当他的剑架到段灿脖子上以后,段灿似乎都被死亡吓破了胆,人在吓得没有了胆以后,一般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要么是怂得什么罪都认,要么就是豁出去了,抵死也不承认。 (本章完) 第471章 敲山震虎(4) 段灿在这个时候就是走向的抵死也不承认的一端,因为他见求饶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杨然还在咄咄逼人,他不得不选择死不承认。 段灿一口狡辩道:“我没有做过欺压百姓的事,只是没有管教好手下,王爷凭此就要杀我,是不是太过草菅人命了啊?”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杨然把剑又收了回来,他刚刚拔剑相向就是想要吓唬吓唬段灿,同时也杀鸡儆猴,可是现在既然没有任何作用,他也只好把剑收了回来。 杨然收回佩剑以后,继续说道:“你没有欺压百姓,那你的小妾怎么会是人家的发妻?你没有欺压百姓,那凭你一月的俸禄,如何住得起大宅子,坐得起比本王的官轿还要奢华的轿子。” 段灿狡辩道:“那些都是我手下巧取豪夺来孝敬我的,我只不过是默默接受了他们的好处,并非是我去巧取豪夺来的,这顶多也就是私受贿赂,仅凭这点你就要取我性命,我不服!” 杨然没有想到段灿已经被吓成这个模样了,居然还能强词夺理,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杨然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只见他把一封信掷在了段灿的面前,狠狠说道:“这是你小妾写的告罪书,本来早就通过官府衙门那边送达到了我的手中,本王就是想要看看你会不会主动承认错误,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啦!” 杨然把信掷在地上的时候,段灿的心理防线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妾对自己不满,迟早会生出祸端来,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祸端终究还是来了。 段灿只是看着信封上'告罪书'三个大字,便已没有勇气再去拆开信封了,再当他听到只要认罪还有一线生机,立马便磕头求饶起来,甚至就连额头都已磕出了鲜血,嘴里更是一股脑儿把自己做过的恶事全都说了出来。 杨然听着段灿犯下的罪行,嘴皮忍不住地抖动,情绪看起来特别的激动,似乎他对段灿所做的恶事根本就不了解一般,不然又怎么如此激动呢! 段灿把自己的恶行全部说完以后,自己摘下了头上的羽翎战盔,表示自己愿意交出所有家产,并辞官回乡,永不踏足官场,只求免于一死。 杨然并未同意他的请求,而是朝着他的身前斜扫了一剑,这一剑并不是冲着段灿去的,因此并未伤到段灿分毫,只是把他身前地上的那封信划为了两半。 这剑光果真犀利,就连段灿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一下,随后更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当然段灿的惊讶并不是因为杨然的剑法有多高明,而是因为段灿发现信封被划破以后,信封之中好像根本就是空的。 段灿这下子彻底明白了,杨然这根本就是跟他唱的空城计,信封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告罪书,他的小妾也根本没有胆量去告发他,这一切根本就是杨然听到了一些风声,故意设计好了来算计他的。 杨然也并没有否认,他划破了那封书信以后,便坦言说道:“其实本王并没有收到什么告罪书,这只不过是一个空信封,只怪有些人做了太多恶事,心虚得就连拆开信封的勇气也没有了。” 杨然说完又对狄青山说道:“青山,还不给本王将其拿下,打入死牢等待秋后处决。” 段灿一听认罪居然也免不了一死,这下被彻底的逼急了,他起身指着杨然喝道:“杨然小儿,你敢讹我,你知道我的后台有多大吗?我怕他们出来动上一动,整个历城都得抖上一抖,劝你还是放我回乡,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机会本王不是没有给你,可是你都已经看到了所谓的告罪书才肯认罪,现在已经晚了,你看你所做的召召罪行、斑斑劣迹,哪一个不够你死个十回八回的了,我看不管是谁恐怕都救不了你了,人要作死岂能不死乎?” 杨然这次已经下了决心,不再对这些恶徒仁慈了,否则还没等到他们悔改,就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了。 段灿依然不肯死心,他见求饶没用,威胁没用,索性直接掏出了自己缠在腰间的武器,一根九节鞭,九节钢钉环环紧扣,在烈阳下闪着银灿灿的耀眼光芒。 他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说道:“既然王爷不肯给我活路,那我又何必坐以待毙,反正脸皮已经扯破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尽管放马过来吧!” “哟呵!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跟王爷动武,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王爷动手吗?就让我来会你一会。”狄青山举起了摘星刀,赫然竟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杨然身前。 段灿知道狄青山的厉害,不过他还没有亲自领教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信心,觉得自己苦练多年的九节鞭本来就是冷门兵器,一般人极少遇到他这种使用九节鞭的人,应该可以来个出其不意,击败对方。 因此段灿不再畏畏缩缩,鼓足了勇气,骂道:“你这个狗腿子,就只知道在杨然小儿面前摇尾乞怜,我早就看不惯你老是出来替杨然小儿打抱不平了,今天我就先屠了你这只狗,然后再来对付你那只会缩在人后算计他人的狗主子。” “放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狄青山说着,便要冲上前去,可是却被杨然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狄青山被杨然突然按住肩膀,就好似被电触击了一般,立马顿在了原地,徐徐回头望向了身后的杨然,不解地问道:“王爷,你这是何意啊?” 杨然缓缓松开了按在狄青山肩上的手,并亮出了手中的佩剑,冷冷地说道:“就让本王亲自来吧!” 狄青山不解地望着杨然,又突然情绪激动地说道:“为什么啊?王爷你可别上了他的当啊!他那是激将法,明明知道你的身上有伤,就想趁机把你拿下,好用你来威胁咱们放过他啊!” (本章完) 第472章 敲山震虎(5) 杨然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会意了他的意思,接着说道:“你替本王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本王只想自己解决,并无其他原因。” 杨然说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虽然狄青山非常不解,也非常担心杨然的伤势,可是杨然既然做了决定,他知道就算自己说破大天,杨然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杨然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没有什么脾气,却又有着个人主义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在报父仇与寻找弟弟的事情上一坚持就是十年,而且还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狄青山收起了手中的摘星刀,并无奈地退到了一边,给杨然让开了路。 段灿见杨然居然真要亲自出手,心中难免有着几分胆怯,因为他很清楚杨然的实力远远高于狄青山,虽然现在杨然才刚刚大伤初愈,可俗话说得好,破船也有三斤钉,他确实没有把握可以对付得了杨然。 而他刚刚说狄青山是一条老爱挡在杨然身前的狗,那也只是想要以辱骂对方的方式,让其愤怒,这样的人在愤怒下才容易出错,那他就能更加顺利的打败狄青山了。 只是段灿万万没有想到这话居然导致杨然要亲自出手了,看来自己又是办事不利,弄巧成拙了,可是现在事已至此,他已骑虎难下,只能奋力一搏了。 段灿甩动了两下九节鞭,以此方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精骨,这些时日他老是流连烟花之地,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担心一会儿打起来,手脚施展不开。 狄青山看见段灿甩动九节鞭的样子十分嚣张,误以为他是在故意挑衅,不禁愤怒地吼道:“段灿,你别太张狂了,王爷现在乃是有伤之躯,就算你赢了他也是趁人之危。我劝解你千万别伤了王爷,不然你的罪名就不只是刚刚那些,又多加了一条谋划地方藩王,那可是要诛灭三族的大罪,我到时候一定带军杀了你的全家,抄了你收刮的民脂民膏。” 段灿咬了咬牙,怒道:“狗腿子,你敢乱来,我叔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狄青山不依不饶道:“你叔父恰好也在三族以内,恐怕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我看他还能把我怎样。” 段灿眼见自己跟狄青山这个无赖说不清楚,只好转而去对杨然说:“王爷,段灿虽然跟你向来不和,可是我依然敬重你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我所犯的那些错都是我一人的责任,希望王爷不要牵扯到我的妻儿老小身上,段灿拜托了。” 杨然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居然还那么顾及自己的妻儿,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三岁时的那个夜晚,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和母亲,结果被三十多位江湖高手围攻,直至最后惨死雪夜的景象。 那时候杨然还小,以为父亲又会打得坏人落花流水,自己又有一场精彩的好戏可看了,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却是父亲的惨死,也是他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后来杨然渐渐懂事以后,才明白那些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定是因为某人的号召,才把这么多高手同时集结了起来。 所以杨然一直就在苦苦寻觅一位有着如此号召力的人,他认为只要把这个人找到了,就能抓出幕后真凶,弄清楚父亲被害的原因,替父母报仇雪恨。 杨然一想起这段童年的痛苦回忆,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父亲尸首至今下落不明,母亲的尸首又被杨绍给霸占着,他真是想要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也都无法如愿。 当然他有想过讨回自己母亲的尸首,可是现在他的能力还不够,杨绍肯定不会卖这个面子,再说他还想找到父亲的尸首,然后再把母亲一并葬在一块,现在还没找到父亲的尸首前,他还不想强行去夺母亲的尸首,一来是暂时还不想跟杨绍撕破脸皮,二来是母亲遗体寄放在杨绍的冰窟之中,可以保证千年不腐,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然一想到父母们那么相爱,死后却不能合葬在一起,心就特别的难受,尤其是他还想到自己的弟弟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心里就更加的酸触。 如今杨然看到段灿居然为自己的妻儿求情,还算有些人性,当即便回道:“你就放心吧!本王向来不会殃及家人,祸及无辜。” “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即便今日就算死在你的剑下,段灿也死而无怨了。” 段灿说完,又将九节鞭在空中舞了两下,只见九节鞭在空中发出一连串铛铛铛的金属碰击声。 这一次段灿舞动九节鞭既不是要活动精骨,也不是要在杨然面前耀武扬威,他只是为了提醒杨然,他要出手了。 这也是因为杨然放过了他的家人,他对杨然特有的尊重。 杨然自然也明白段灿舞动手中九节鞭的意思,于是他也拔出了手中的佩剑,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杨然出剑的速度不够快,需要先拔出剑来应付段灿,这仅仅只是因为杨然对段灿的尊重而已。 他对于那些尊敬自己的对手,一直都是以礼相回的,但这不代表杨然会就此手软,因为他在打架方面还极少手软过,一来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是对自己的对手不尊敬,二来是打架若是手软,极有可能被对方反扑,所以他一直以来在打架方面都是非常重视的,从来不会低估任何一个对手,哪怕这个对手是段灿这种十恶不赦之人。 段灿见杨然也很客气的回了礼,自己也算对得起杨然不祸及家人的恩情了,没有了任何顾虑的段灿,手中九节鞭再次舞动起来。 只不过段灿这一次舞动九节鞭的动作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之前他手中的九节鞭就好似一条小蛇在空中摆动了一下身子。 而这一次他的九节鞭就好似一只肢解昆虫,扭曲着身子便径直奔向了杨然。 第473章 敲山震虎(6) 杨然看见九节鞭就宛如一只扭动着身子的蜈蚣正在朝着他凌空扑来,他赶紧横举手中佩剑,以剑刃挡住了九节鞭的鞭头上那根尖锐的钢钉。 钢钉击打在佩剑之上,瞬间便把薄薄的剑身给击弯了,弯得就好像一把长弓一般。 不过杨然随即便往剑中灌注了一股内力,剑身迅速挺直了起来,甚至还把打在剑身上好似盘蛇一样死死缠住剑身的九节鞭给弹了回去。 这内力还真是运用得游刃有余,轻轻松松就摆脱了九节鞭第一招的束缚。 可是段灿却不甘心就这样被杨然摆脱了束缚,他赶紧趁着杨然赢了一招,立足还未稳定,立马又是一招朝着杨然抽了过去。 杨然这一次没有再做防御,而是以攻为守,挺剑直刺而去。 杨然剑法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快得竟比段灿先出手的九节鞭还先击向对方。 段灿见势不得不急忙收招,以双手握住九节鞭两端,横举格挡。 岂料杨然这看似平常的一招挺剑式,到了快要与九节鞭相撞的位置时,杨然手腕一扭,剑身随即就摆动了起来。 随着剑身的摇摆,一柄三尺利剑竟在杨然手中突然出现了六七道剑影,仿佛就好像是杨然手中握着六七把剑同时击向段灿一般。 只不过这六七道剑影都只是杨然摇摆手中利剑太过迅速才产生的剑影,并非什么实质的剑身。 当然这些剑影虽然不是什么实质的存在,不过却蕴含了杨然的内力在其中,他这一剑击去就相当于要对段灿产生六七剑的威力,这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剑招,而是岳千羽的成名绝学凋零剑法中的小杀招,名曰七剑合一,威力可见很不一般。 段灿见此情景,却是十分镇定,他依然横举九节鞭朝着杨然的剑影迎了上去。 只见六七道剑影撞击到九节鞭上,七道剑影合为一体,一把银闪闪的利剑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既然把段灿手中拉得笔直的九节鞭击得弯曲了起来,与此同时段灿紧握着九节鞭的手都在隐隐发颤。 段灿都被打成这样了,却见他脸上还是十分的平静,也不知道是他有着临危不惧的胆魄,还是他成竹在胸,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 总之段灿就这样举着九节鞭,而杨然则使劲将剑往下压,压得段灿已经毫无还击之力,只有招架的份了。 狄青山这些围观的人看到如此情形,也都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因为以此情形发展下去,杨然不出片刻定可取胜,这看起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怎叫这些人不喜悦呢! 当然也有少数一些犯过段灿同样错误,欺压过百姓的人,他们脸上则露出了一丝担忧,本来他们以为段灿口气那么大,一定可以战胜杨然,那他们犯下的错就能一笔勾销了。 只可惜这些人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跟着越大,段灿既然在杨然受伤的情况下,都还没有接过三招,便要败下阵了,这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事情。 然而正当大家以为段灿失败已经是必然的情况时,场面突然发生了极大的扭转。 只见段灿双臂一扭,竟将一直往下压来的利剑给缠了起来。 杨然急忙收招可都来不及把剑从缠绕着的九节鞭中抽出来了,因为段灿紧握九节鞭的两端,已经发了狠力去缠着杨然的剑身,甚至都能看见剑刃在九节鞭的缠绕下已被拧得变形了。 若不是这柄利剑材质不错,又是千锤百炼的精钢锻造而成,韧劲相当不错,不然这柄剑恐怕早在段灿如此猛的勒力下断为两截了。 场中局势发生如此大的逆转,杨然却依然不慌不忙,他见利剑无法拔出,已然明白自己中了段灿的诱敌深入之计了。 其实刚刚段灿完全有那个实力顶住杨然那一剑,只是他故意伪装得自己很弱,引诱杨然一直发力往下压剑。 然后段灿再突然来了一招缠绕,促使杨然收招不及,这才被其给成功束缚住了。 杨然从段灿这一招便已看出他的实力比之狄青山弱不了多少,再加上他这一根九节鞭又是冷门兵器,若是刚刚他不主动出手,任由段灿真的跟狄青山交手,恐怕狄青山不被打败,也得跟段灿战得难分高下。 到那个时候无疑不是对狄青山内心的又一次重创。 自从上一次狄青山跟杨傲的护卫刘威打成了平手,最后还是薛芊落暗中助力才赢了一战,自尊心向来很强的狄青山那是深受打击。 而这一次狄青山认为段灿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肯定会对其放松戒备,说不一定就会被段灿打个措手不及,以致大败,那对他的自尊心无疑不是又一次的重创。 哪怕杨然跟狄青山言明段灿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狄青山恐怕也接受不了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却被一个不入流的小将领打败了的打击。 杨然只能暗自庆幸没有让狄青山来跟段灿交手,而自己虽然暂时也被段灿给牵制住了,他却很有信心击败段灿。 段灿将杨然的长剑成功束缚住了,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同时他的手上还在不住加力,似乎打算凭着蛮力将杨然的利剑勒断一般。 他大概是因为发力过猛,脸颊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看着好像很是吃力一般,只不过他嘴角上的笑容却依然没有消失。 而杨然则紧握手中剑刃,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压在右手的手腕上,别看这个动作似乎十分平常,不过杨然实际是在借助两根手指往剑身上灌注内力,以内力去抗衡段灿的蛮力,若非如此,恐怕杨然手中的剑再有韧性也被九节鞭给勒断了。 段灿的双臂不断加力,他不相信杨然的内力能够抗衡他的蛮力,反正他就这样跟杨然耗着,杨然消耗的是内力,而他却只需耗费一点气力,这样对他而言一点也不吃亏。 杨然也很奇怪,明知道以内力去抗衡蛮力,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吃亏的事,他还不想办法尽快打破这种局面,反而只是随着段灿的力量增加而加大灌注剑身的内力,就这样一直跟段灿耗了起来。 第474章 敲山震虎(7)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杨然大伤才刚刚初愈的劣势渐渐显露了出来,由于身体的虚弱杨然满头都是大汗,汗水甚至还打湿了他的后背,可他依然还在这样耗着。 即便是使用蛮力的段灿,此刻都已满身大汗,本来如此炎热的天气就对杨然的体力消耗特别的大,再加上他在内力上的消耗也着实不小,更是给他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而段灿则不一样,首先他没有消耗半点内力,根本不用担心内力不足的问题,这种以蛮力去消耗对方内力,无疑就是把对方的内力慢慢蚕食掉,这对于他来说毫无压力。 再加上段灿身上本就没有伤,而且近日也还休息得很好,虽然偶尔有在烟花之地流连,可是事后也进行过了大补,在身体上绝对是比杨然更具优势的。 如此一来,两方这样继续僵持下去,显然局势会对杨然非常的不利。 一旁观战的狄青山看到如此情形,不禁都为杨然的举动感到十分的费解,他从一开始就在隐忍心中的困惑,本来他还以为下一秒杨然就会爆发内力摆脱束缚,却不想杨然跟段灿一直耗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半点摆脱束缚的意思也没有。 狄青山看着都为杨然如此不明智的举动着急了,终于他忍不住吼道:“王爷,你这是在故意让着那厮吗?要是你再这样耗下去,内力不支肯定会落败的啊!” 杨然何尝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只不过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所以他并没有去理会狄青山的提醒,仿佛就跟没有听见狄青山所说的话一般。 狄青山看见杨然依然视若无睹,而自己刚刚分明已经吼得那么大声了,杨然完全没有理由听不见才对啊! 狄青山一想到杨然这样一些反常的举动,一种可怕的猜测不禁油然而生,他担心杨然该不是旧伤初愈就大打出手,一时伤了元气,所以根本不在状态,才会这般精神恍惚,故而也就听不进去他刚刚吼的话了。 如果杨然真是如此,那这样耗下去可就危险了,狄青山不能眼看着杨然有任何的危险,他举起摘星刀正要冲上前去帮忙,却被什么人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狄青山下意识的回身就是一拳朝着按他肩膀的人揍去,拳刚要揍到那人面部的时候,却被那人伸出的手掌轻轻松松接了下来。 同时狄青山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他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你呀?” 狄青山口中所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杨然一样背负血海深仇的薛芊落。 薛芊洛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是在狄青山正要出手去帮杨然的这个特殊档口出现,这的确令狄青山非常的惊讶。 他刚刚还误以为是段灿的同党,刻意要阻止他去帮杨然呢!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回身攻击了薛芊落。 薛芊洛见狄青山如此惊讶却一点也不觉得稀奇,似乎她已经料到了自己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会让狄青山感到意外了。 难怪当狄青山问出为什么会是她的时候,她立马便回道:“王爷知道你个性冲动,让我在暗中盯着你,怕你贸然出手,打乱了他的整盘计划。” 狄青山早就知道薛芊洛是个口齿伶俐,脑袋灵活的人了,那是他在紫金大战的庆功宴上初次见到薛芊洛时,看到薛芊洛有意拜师岳千羽,三言两语便把岳千羽弄得骑虎难下,不得不把自己的成名绝学凋零剑法传授给她。 所以狄青山听到薛芊洛立马便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始末讲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只是他心中却生出另一个疑惑,他忍不住问道:“王爷有计划?这不太可能吧!若是王爷有什么计划,理应会事先告诉我的啊!我不相信。” “我只知道他让我看好了你,至于其他的事我并不关心。你应该也能明白我答应王爷这些请求的原因,我只是想让他尽快解决掉这些琐事,赶紧帮我查清楚中州被灭的元凶。” 薛芊洛嘴角翻动得特别快,话也说得十分流利,不过狄青山听得却也非常清楚。 狄青山听完薛芊洛所言,心中疑惑还是没有解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然把他们叫到这荒凉的边城来做什么,到底杨然又会有着什么样的计划。 而且往常杨然如果有什么事,都会事先把狄青山叫去商量一下,可是这一次为何却连他也没有吱应一声,反而是叫薛芊洛这样一个外人来阻止他不要冲动,这可是往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狄青山虽然完全想不通这些,不过他看着薛芊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就好像看到了真诚,他的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很快便相信了薛芊洛的话。 狄青山再一次放下手中的摘星刀,收起了自己冲动的个性,很是客气地对薛芊洛说道:“这话也就是你说的,若是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那想让我罢手,我才不会听呢!” 薛芊洛松开了按在狄青山肩上的手,轻声自语道:“难怪他非让我来阻止你,果然你也就只相信我所说的话,看来整个王府的人真是个个心怀鬼胎,除了我这样的外人,他竟真的就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狄青山听见薛芊洛在那里暗自低语,完全听不清楚他所说的是什么,就只听见她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禁好奇地问道:“薛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薛芊洛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既然差点说漏嘴了,因为那些事情杨然特地嘱咐过,在内奸没有被找出来前,让薛芊洛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幸好她刚刚所说的话非常小声,没有让狄青山给听见,要是让狄青山知道杨然连他也不信任,那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薛芊洛反应灵敏,立马回道:“我刚刚说王爷那么睿智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相信王爷一定可以旗开得胜的。” 狄青山引以为傲地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王爷现在才大伤初愈,咱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待会儿有什么对王爷的情况不利,你可千万不要再阻止我出手了啊!” 薛芊洛点了点头,回道:“你就放心吧!我比你更加不想他出事,要知道现在只有他能帮我理清线索,找到灭我全族的仇人,我怎么可能看着他有事呢!” 狄青山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才刚刚张开嘴,突然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迅速把他和薛芊洛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本章完) 第475章 敲山震虎(8) 薛芊洛和狄青山把目光转移到了场中,他们还以为刚刚在他们都没有留意的时候,杨然因为内力消耗过大,不幸被段灿击伤了呢! 他们的心都紧绷了起来,可当他们看见段灿手里握着的半截九节鞭时,心里已然明白发出惨叫的人不是杨然,而是段灿。 当然杨然是不会发出这么鬼哭狼嚎的声音的,即便他受了再重的伤也只会强忍疼痛,吭几声都已经算是稀罕事了,更别说让他在那么多属下面前叫成这个样子了。 薛芊洛和狄青山之所以都有杨然受伤了的同样想法,那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杨然,而是因为他们都以先入为主的方式去想问题去了,还以为落败惨叫的人会是一直处在下风的杨然。 他们看清段灿手中九节鞭已经断裂了,右臂也是血迹斑斑,这才完全相信了那声惨叫真的不是杨然发出来的。 只不过同时他们又有些纳闷了,杨然刚刚分明处在非常劣势的位置,一直消耗着内力去抗衡段灿,时间都已经拖得那么长了,看起来就好像根本没有还击之力了,为何却能在他们交谈的这么短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那么大的逆转呢! 显然杨然的逆转看起来似乎要远远比段灿之前的逆转更加令人不可思议。 至少狄青山和薛芊洛就觉得很难理解,他们都为自己刚刚错过了杨然逆转的好戏而觉得遗憾,此刻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场中,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了,生怕再看漏了什么精彩的细节。 然而过去的场景不能回放,他们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也注定看不到杨然逆袭的精彩场景了。 原来就在狄青山和薛芊洛交谈之际,段灿大概是听过了狄青山着急大吼的话,心里以为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于是他便洋洋得意地轻声对杨然说:“王爷,对不起了,虽然你大仁大义,我不应该夺你性命,可是咱们之间如果注定非得死一个,那我只能选择送你先行一……” 可是段灿的那一个'步'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杨然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这股内力直接把紧紧勒住利剑的九节鞭给震为了数段。 段灿一手握住了半截,而另外半截断成了碎屑,碎屑震飞了出去,有的打落在了地上,而有的则飞入了观战的人群中,弄得那些人躲闪都来不及,当然更多还是打在了段灿的身上,甚至还有部分扎入了他的肉中。 杨然这股突然之间爆发出来的内力着实不小,要知道段灿的九节鞭可是精铁铸成,而紧扣九根钢钉的关节处又是用玄铁反复锻造而成的铁环,这可都是坚硬程度非常大的金属,就连一般的熔铁炉甚至都不能将其熔化,可却被这股内力震成了这样。 而且不仅只是九节鞭被震得不成样子,段灿的那只右臂也被震断了,断裂的骨渣都刺破了他的皮肉,鲜血从他的衣袖中渗出,整只右臂看着鲜血淋漓,十分的瘆人。 杨然竟把段灿伤得这么惨,这也难怪段灿会发出那样凄惨的嚎叫了,若是换做其他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人能够忍受骨头粉碎性断裂并且还刺破了皮肉所带来的疼痛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弄明白杨然为何会有那么强的内力,刚刚他分明就已经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内力了,完全没有理由再在一瞬之间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内力才对。 段灿则更加不相信了,他虽然知道杨然的内力不弱,可是他不敢相信杨然的内力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 而且还有一件事更令段灿觉得费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能在突然间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内力,并且这股内力还能在震碎九节鞭的同时不伤他手中利剑分毫,看起来根本就不合情理。 因为这股强大的内力是从剑身上爆发出来的,这样剑身突然承受那么大的一股内力,完全应该跟九节鞭一个下场才是,根本没有理由如此完好才对啊! 段灿左手握着剩下的半截九节鞭,同时还扶着受伤的右臂,就这样奇怪地盯着杨然手中的利剑。 他发现杨然手中的长剑除了材质比一般的佩剑稍好一点以外,也根本不像什么宝剑,可是却弄不明白它为什么可以承受那么强大的内力,而自己手中的九节鞭却无法承受,明明他的九节鞭就比那利剑坚硬许多,若不是左手距离爆发内力的那个点稍远一些,他左手剩下的半截九节鞭恐怕也得粉碎,甚至左手恐怕也得跟着报废。 段灿盯着杨然的利剑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突然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内力,为何手中的利剑却一点事也没有呢?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明明消耗了那么多的内力,为何还能突然迸发那么强大的内力呢?” 杨然见段灿有此一问,一点也不觉得稀奇,不过他却并没急着回答段灿的问题,而是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众人。 杨然发现不仅仅只是段灿一人有此困惑,原来其他人的脸上也是一脸茫然,都好似在等待杨然为他们解释清楚刚刚那种超乎他们认知的怪异现象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杨然看了一遍众人,看见大家都对此事充满了好奇,因此他丝毫也不保留其中玄机,详细地解答道:“其实我手中的利剑之所以可以承受那么强大的内力,这跟我为什么能够突然间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内力,根本就只是同一个问题。我刚刚一直在往剑身上灌注内力,从表面上来看我是在消耗内力跟你的蛮力抵抗,实际上那只是我用的障眼法,我其实一直是在往剑身上慢慢加注内力,直到加注到剑身快要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内力时,我才把早已灌注在剑身上的内力一次迸发而出,所以你才能看到既不损伤剑体,又能突然迸发那么强大的内力。” 杨然把自己往剑身上灌注内力并不是要真正去抗衡段灿蛮力的秘密说了出来,大家听完以后一下也都想明白了。 (本章完) 第476章 敲山震虎(9) 他们都很佩服杨然,因为杨然既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灌注内力抵抗蛮力的障眼法欺骗了大家,实则杨然分明就是在剑身上储备内力,以便一次性将内力迸发出去。 杨然这种高明的方法不得不说确实厉害,难怪不仅可以骗过段灿,还能瞒天过海,蒙蔽在场所有人的双眼。 段灿没有想到事情即是如此简单,若是他认真思考、仔细观察,说不一定就能看出杨然的破绽,那就不至于败得一塌糊涂了,要怪就怪自己刚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误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却只是在徒耗气力罢了。 因此他对这个结果很不甘心,他试图想要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即便自己暂时只有一只手臂还是健全的,他也要跟杨然拼到最后,以此保全自己最后仅有的一点颜面。 段灿左手扬起了半截九节鞭,正打算要对杨然再一次动手了,突然杨然又开口说起了话来:“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迸发出来的内力会有那么强,你知道为何最后会产生那么大的威力吗?” 段灿依然扬着半截九节鞭,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回答杨然,毕竟如此丢脸的事情,还怎么让他开得了口呢! 杨然也没有说非要等到段灿开口说话来回复,他见段灿摇头表示不知道以后,便给段灿解释了出来,他说:“原本我的那一股内力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却没想到我灌注内力使得剑身无法再去承受更多的内力时,恰好遇到了你得意忘形,放松警惕,因此我便顺水推舟,杀了你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正是因为你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备,我的内力就在突然间爆发了出来,这才使得我的内力迸发以后,完全畅行无阻,所以才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 原来杨然的这股内力可以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更主要的原因竟是段灿的掉以轻心,因为当时已经消耗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了,段灿误以为杨然消耗了许多内力,完全没有能力再反戈一击了,所以当时才那么得意地跟杨然说话,以致杨然乘此机会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如果说段灿当时没有掉以轻心,及时用内力去跟杨然抗衡,虽然临时提起来的内力挡不住杨然蓄势待发的内力,不过他的右手至少在做了抵抗的情况下不至于伤得那么惨。 杨然把这一切都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终于紧紧地闭上了嘴。 原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狄青山,此刻也总算知道了杨然是如何逆袭的了,他搞清楚了逆袭的原由后,对于杨然能够逆袭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他刚刚既然忘记了杨然有门内功心法可以隐藏内力,而杨然在往剑身上灌注内力的时候,一定是用了这门内功心法,所以才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剑身上在不断注入内力。 其实这门内功心法狄青山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直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要学这样的内功心法呢?曾经他还一度猜测杨然那是为了隐藏自身实力,以防杨绍忌惮他的能力,落得一个被君主猜忌而死的下场。 现在狄青山才总算明白了,原来这门内功心法还有如此作用,这简直就是把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用到打斗上来了。 狄青山想明白了这一切,正巧看见段灿扬起九节鞭似乎还要做垂死挣扎,不禁提醒道:“逆贼,赶紧束手就擒吧!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段灿依然不肯放下手中九节鞭,嘴上更是很不服气地说道:“我段灿虽然恶事做尽,可还没有懦弱到要弃剑投降的地步,想让我放弃等死,你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 狄青山见段灿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在嘴硬,很是气愤地喝道:“你就张狂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多久。” 段灿冷笑道:“我哪有你猖狂啊!段灿错就错在选了王爷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要是先跟你这个只会乱吠的狗腿子一战,我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了。” 狄青山见段灿已经落到了这副田地,居然还敢辱骂于他,当即气得那是咬牙切齿,欲要上去跟段灿拼命。 幸好薛芊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并轻声提醒道:“狄将军不要冲动,以免坏了王爷的大事。” 狄青山可是火爆脾气,他哪里受得了段灿的辱骂,他一把甩开了薛芊落的手,气愤地说道:“狄某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厮三番两次辱我,若不把他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狄青山说完,提起摘星刀就冲了上去。 薛芊洛反应倒也迅疾,只见她一个闪身居然绕到了狄青山身前,挡住了狄青山的去路。 狄青山诧异地望着薛芊洛,他竟没有想到薛芊洛的轻功居然厉害到了这般程度,不过他知道薛芊洛有薛家独门轻功'蛇行魅影',或许是这一段时间薛芊洛背负血海深仇,故而勤加练习,所以才突飞猛进的吧! 因此狄青山并未诧异多长的时间,他便冷冷地说道:“薛小姐,这是咱们王府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否则狄某脾气一上来,恐怕伤到了你就不好了。” 狄青山说完准备绕过薛芊洛,直接去攻击段灿,可是不想薛芊洛却把思青剑横举了起来,再一次挡住了狄青山的去路。 薛芊洛阴沉着脸说道:“狄将军,对不住了,我受王爷的嘱托,一定要阻止你做出冲动的事情。狄将军你也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执意还想动手,那就请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你……”狄青山气得牙都痒痒了,可是看着薛芊洛坚定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放下了手中的摘星刀。 薛芊洛见狄青山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狄将军,他都已经穷途末路了,你又何必跟他逞口舌之快呢?你认为王爷能够把他伤成这样,莫非还杀不了他吗?” (本章完) 第477章 敲山震虎(10) 狄青山听薛芊洛这样一说,若有所思起来,不过他只思索了片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杀得了,只是我看他那么嚣张,就想亲手宰了他,这就跟你想亲手杀了自己的仇人一样,这种滋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狄青山咬牙切齿的说完了心中的想法,又直直盯着薛芊洛,似乎在等待薛芊洛改变主意,不要再去阻止他对段灿动手了。 薛芊洛听完狄青山的话,情绪果然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只不过她情绪的变化并不是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而是她又想起了族人惨死,中州被火毁灭的事。 每当她一想起族人的尸骨都葬身在了大火中,心就痛得如刀绞一般,尤其是她那最疼爱自己的爷爷薛逸山,这可是她在世上最亲最敬的人了。 狄青山见薛芊洛好似陷入了沉思之中,赶紧抄起摘星刀又要往上冲去。 岂料薛芊洛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你想要杀辱骂你的人,这和我想杀灭我全族的人能一样吗?狄将军,劝你还是冷静一点,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若是破坏了王爷的计划,恐怕历城就将沦为下一座中州城了。” 狄青山没有想到薛芊洛能够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他之前还以为薛芊洛是一个只认死理,一心只想报仇雪恨的小女人,现在自己竟被眼中的小女人说得无言以对了。 狄青山只好再次放下了手中的刀,这下他已彻底打消了杀掉段灿的念头,毕竟大局面前,狄青山还是懂得孰轻孰重的。 而薛芊洛看见狄青山又消停了下来,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这样三言两语是否可以真的说服狄青山。 薛芊洛可是丝毫也不敢松懈,她怕自己又像刚刚一样才松口气,狄青山又做出什么事来,那她可不敢保证次次都把狄青山给阻拦下来了。 其实关于狄青山老爱冲动行事,薛芊洛早就有所耳闻,她就想不明白杨然既然清楚狄青山的性格,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的计划告知狄青山,也好让狄青山知道孰轻孰重,非要让狄青山这样瞎折腾呢! 薛芊洛之前还一度认为是杨然不信任狄青山了,因为前不久的庆功宴上出现了徐腾被误认为是内奸的事,最后更是横死当场。 薛芊洛认为这件事对杨然的触动很大,所以让杨然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所以才没有把实情告知狄青山。 可是经过刚刚她和狄青山三番两次的接触之后,薛芊洛的这种想法突然改变了,她隐隐觉得杨然不是不信任狄青山了,似乎是在利用狄青山的个性,帮助他演一出好戏。 薛芊洛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因为她知道狄青山跟杨然都是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之交,若是狄青山都对杨然有二心了,那恐怕杨然早在之前身受重伤之时,就被狄青山取而代之了。 薛芊洛的脑瓜果然非常灵光,她一下子就把这样复杂的事情给想通了。 其实杨然没有把实情告知狄青山,确实就如薛芊洛猜测的那样,他是在利用狄青山率真的性格,配合他来演一出好戏。 杨然怎么可能连狄青山都不相信了,却会去相信薛芊洛嘛!要知道狄青山那可是多次救过他性命的人,若是狄青山真的是敌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那他还不早死了十回八回了呀! 杨然没有把实情告知狄青山,那是因为狄青山在知道实情以后,必然不会演得那么真实,所以他才不得不对狄青山隐瞒这些。 此刻杨然看见狄青山那边算是彻底消停了下来,那就意味着自己应该登台表演了。 只见杨然右臂一振,手中利剑立刻发出了一连串'哗啦啦'地震荡之声,而剑身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停止颤动,杨然便开口对段灿说道:“你想做垂死挣扎就去做吧!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机会你已经没有了,若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出来的,赶紧趁着这么多人都在,大家一起帮你尽量达成遗愿。” 段灿握着半截九节鞭瑟瑟发抖,只不过这一次他发抖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情绪激动所致。 他真没想到杨然已经在他穷途末路时,还让他说出自己的遗愿,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来说,真的是最大的恩赐了,即便他手中握着九节鞭还想做垂死挣扎,可是见到王爷对他如此不薄,也不好再做困兽之斗了。 只见段灿扔掉了手中的九节鞭,情绪失落地说道:“段灿别无所求,只求王爷可以善待我的家人。 段灿说完竟一掌打向了自己的脑门,鲜血瞬间从他的脑袋上、眼睛里、鼻子中,凡事有孔的地方溢了出来。 段灿满脸血迹,人还直挺挺地矗立在那里,看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杨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诧异,他似乎没有想到段灿最后竟会选择自毙,也不选择束手就擒,由此看来段灿还是一位挺有骨气的人,只可惜他的家中就他一根独苗,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才导致了他如今的误入歧途。 狄青山脸上更是惊讶,他本以为穷途末路的段灿会冒死反扑,说不定又会拿出什么看家本领来逆袭,却没想到杨然的一句话,竟把他这样一个胆怯懦弱,跪地求饶的人感化了,居然还能亲自面对死亡。 这不得不说杨然确实把握住了段灿的内心,他知道段灿十分在意他的家人,所以才让他留个遗愿。 杨然这种方法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无疑不是在提醒段灿,如果他想保全自己的家人就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只不过杨然的这种表达方式用在了心理疏导上,所以才能一下就把段灿给感动了,不愧是攻人不如攻心。 杨然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可以起到如此作用,他以为贪生怕死的段灿会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家人更重要,最起码还会拿起九节鞭做最后一搏。 但杨然看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怕死的人又何尝不会有骨气呢!如果要说真的怕死,世间又有几人不会惧怕死亡呢? (本章完) 第478章 敲山震虎(11) 随着段灿的身体缓缓倒下,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杨然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起来,并冷冷说道:“段灿已死,如此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希望还有一些没有主动站出来承认过错的人不要再怀有侥幸之心了。” 杨然的这话再一次把这件事推向了另一个新的高潮,原来死亡并不是这件事的终结,而仅仅只是杨然计划里的开端。 杨然此言一出,场中众人脸色同时惊变。 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脸色自然而然会发生变化,而那些心里没有鬼的人都以为段灿就是欺压百姓的元凶,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里面居然还会牵扯着其他更多的人。 杨然见众人都已变了脸色,又继续说道:“历城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岂是一个段灿就能做到的,在场的列位之中比段灿还要恶行滔天的人,恐怕大有人在。” 杨然的话音刚落,大家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堪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想到段灿已经十恶不赦了,居然还会有比他犯下的罪行更大的人。 他们皆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呢?谁又会有这样的胆量呢? 可是他们看来看去都想不明白谁会有比段灿更大的靠山,胆敢犯下这样滔天的罪行。 杨然见众人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个要站出来主动承认罪行的意思,他又继续说道:“本王再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肯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的人,我可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后台,在这个非常时期,本王只能一视同仁,一律先斩后奏。” 这一次杨然的话说完,大家的脸色都阴沉了下去,整个场面都好似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中。 他们都没想到这一次大街议事既然会是一场鸿门会,议事是假,清除害群之马是真。 这可把那些犯过错的人都给吓住了,他们之中有些人本来就跟杨然立场不合,甚至还有私怨未解,而又犯了这样的过错,还不被杨然抓住小辫子趁机除掉啊! 而那些没有犯过错的人也有一些被吓住了,因为他们虽然没有犯错,可是却跟杨然政见不合,他们担心杨然会借此机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们除掉。 而还有一种既没有犯错,也跟杨然同一阵营的人,他们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担心,因为他们清楚现在的局势,这可是兵临城下的非常时期,他们想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铲除败类,这不是敌人还没动手,自己倒先乱起来了吗?所以他们很是担心现在的局势,害怕这件事要是让定军山上虎视眈眈的宋军知道了,又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浩劫。 杨然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害怕与担心,光是凭他们的表情似乎看不出谁忠谁奸,而之前用了那么多言语试探他们,也没有谁主动站出来。 杨然不相信在场的这么多将领中,就只有段灿一人欺压百姓,他得先把这些欺压百姓的害群之马揪出来,再想办法把那些跟自己政见不合,极有可能出卖军情的人除去,以此方法给那位潜伏在他身边的大奸细一种震慑力。 这便是杨然把所有人叫到这里来的初步目的,而最终目的当然是要把他在这个用人之际的时候,突然整顿军纪的事传去定军山,他想打乱赵文远的计划,逼得赵文远看见历城之中势力大减,主动要求提前出兵。 杨然这一招引蛇出洞运用得的确很妙,难怪他为了骗取那位内奸的信任,故意把此事隐瞒了狄青山,然后让狄青山来做出一些率真的冲动之事。 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相信杨然没有什么计划安排,不然狄青山岂会三番两次出来搅和杨然的计划呢! 杨然这一招引蛇出洞可谓是环环相扣,要是其中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整个计划就很有可能会流产腹中,所以说段灿的死其实才只是一个开端呢!杨然要和赵文远对弈的这盘棋局很大,这也才是一个开始而已。 当然这一切的安排都在非常顺利地朝着杨然所计划的方向发展,只是他想要把这些异己铲除,以便敲山震虎警告身边的内奸,完全扫清通往最后博弈的一切障碍,似乎还有一些困难。 毕竟这些障碍可不是真正的障碍物,不是把它们直接搬开也就行了,他们可是一个个老奸巨猾的人,要跟他们斗智斗谋可不简单。 如今杨然看见这些人都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地步,该杀鸡儆猴的也杀了,该言语吓唬的也吓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眼看着他的精心计划就要搁浅在这里了。 这时,狄青山突然站了出来,他一出来便是一声如雷般的爆喝,吓得几个本来就是心虚不已,后来又被杨然那三番两次的吓唬弄得精神已在崩溃边缘的人立马跪在了地上。 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也埋得很低,背也躬得很高,看着就像一只淋湿了身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鼠似的。 杨然看着他们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觉得既可怜又可恨,可怜的是这几个人平日里都是做事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他们也都是杨然非常看重的将领,有一个甚至还算得上是杨然的心腹爱将了,看着这些人一步走错,怎叫杨然不觉得心疼、可怜呢! 而可恨的是这些人居然背着他做着欺压百姓的事,往日里他还根本看不出来这几个人的品行居然有这么大的问题,若不是他如今亲眼看到这些人跪在了地上,他还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竟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地里又做着另一套的人。 杨然看着这些人,气得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这些人的出现太让他感到意外了,尤其是其中那位心腹爱将曾鹏飞。 曾鹏飞那可是杨然一手从铁血军底层提拔起来的将领,也是跟着杨然穿过戈壁,食过人肉,战过蛮夷,翻过秦岭山脉的老兵了。 (本章完) 第479章 敲山震虎(12) 杨然也正是看中了曾鹏飞的作战勇猛,且做事向来按照他的吩咐谨慎了又谨慎,小心了又小心的这一点,才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心腹爱将来对待,却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样让他很不能接受的糊涂事。 杨然一时间是被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刚刚一声爆喝的狄青山却在这个时候厉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啊!王爷平日里就是对你们太仁慈了,所以你们才会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可不是又有几个被我吓得跪地认罪了嘛!我就不相信在场的诸位之中,就只有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做过坏事,狄某可不像王爷那样手软,要是我再数三声,你们还不肯主动站出来认错,那可别怪我不给诸位面子了哈!” 狄青山说完以后,又在众人面前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摘星刀,又继续说道:“我指的认罪可不只是那些欺压过百姓的,还有什么违法乱纪,私通敌人的,都赶紧给我站出来了,别以为自己做得高明就不会有人知道,俗话说得好,要想那个人不知道,除非……除非不要干!” 狄青山的话本来一开始说得还极有气势,可是最后面的那一句俗话却彻底把他的整句话的气势拖了下来。 狄青山身旁的薛芊洛差点没被他最后那句话笑得吱出声来,她是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强忍了笑意,并轻声在狄青山耳边提醒道:“那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狄青山尴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恨自己读书太少,一心只想着习武练功去了,以至于现在胸无点墨,而自己刚刚又偏偏想到这句话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时竟闹出笑话来了。 狄青山可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他就是一个战场悍将,大老粗,他不会像那些斯文人遇到这种场面就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只见他立刻镇定了下来,吼道:“我刚刚的话虽然说得有些粗俗,不过理却是这个理,赶紧出来承认过错,至于如何处罚还可以商量着办,若是像他们几人这样被逼出来的,那可就对不起了,后果只有跟段灿那厮一样。” 那几位跪在地上本来就在瑟瑟发抖的将领听完狄青山的话,不禁抖得更厉害了,他们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苦苦哀求着饶命,甚至就连他们哀求的声音似乎都在发抖。 可是狄青山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的求饶,他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向来就只懂得军令如山的道理,若是这些人像段灿临死前那样有骨气,或许他还能因为爱惜这样的人才,而考虑一下放过他们一马。 但是这些人却一点也不争气,平常在战场上都是舍生忘死的悍将,可是到了战场下面就怕死怕得要命,难道说将士就只有在战场上为荣耀而死时才会有气节,而到了战场下再死便会觉得不值得了吗? 狄青山脑子比较愚钝,他想不明白人心为什么那么复杂,就拿刚刚死去的段灿来说吧,他明明可以在一开始就很有骨气的,可是却偏偏要在将死之时才那么有气节。 狄青山想不明白这些,他也不屑去想这些,反正他就只关心杨然所要做的事,一心就只想着帮助杨然解决当前的麻烦,所以他刚刚才会突然站出来爆喝一声,以及说那些吓唬众人的话。 狄青山以为他所说的话会比杨然管用,可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心理承受能力都能那么强,除了只把跪在地上的几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之外,其他人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而跪在地上不住向狄青山求饶的几名将领看见求饶无果,又转而去向杨然求饶去了,他们认为杨然比较心软,求他或许会管用一些。 可是他们才一开口求饶,杨然便把头扭向了一边,他好像很不想看见这些人,或许是担心自己一旦面对这些人,就会念及旧情而心慈手软的,所以他索性不再去看他们了。 这些人见平常对他们一向宽厚仁爱的杨然居然都好像对此事置之不理了,心一下子变得更慌了,他们赶紧在地上磕头。 其中作为杨然心腹爱将的曾鹏飞更是苦苦哀求道:“王爷,我在铁血军中已经呆了近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就免我一死吧!” “你还有脸说这些,王爷待你向来不薄,把你从一名马前卒提拔到了今日的地位,而你却是怎么报答王爷知遇之恩的呢?”狄青山听见曾鹏飞说什么往日的情分就很来气。 因为他一直觉得曾鹏飞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心理鬼主意又多,一直就觉得他有些心术不正的感觉。 可是杨然却偏偏格外器重此人,而且还因为此人和狄青山产生过很大的争议,最后当然还是杨然用自己的道理暂时把狄青山说得面服心不服。 总之狄青山一直以来就没有看好过这个曾鹏飞,并且三番两次提醒杨然不要太过相信此人,可是杨然却根本听不进去,还让狄青山不要心胸这么狭隘,老去嫉妒其他人。 狄青山为此很是难受,因为他虽然只是一个大老粗,比不及曾鹏飞这些人的心眼多,可是他却一心都是在为王爷着想,压根就没有嫉妒过谁,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在王爷身边的地位会被他人取代。 狄青山从那以后一直没有再说过曾鹏飞的坏话了,因为他一直坚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也相信杨然是一位明主,迟早可以看清曾鹏飞虚伪的一面。 如今狄青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可以证明自己在杨然面前的进谏并非嫉妒了,不过狄青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杨然为了这个曾鹏飞的事,显得一点也不开心。 杨然被这个曾鹏飞伤透了心,狄青山就算证明了自己的话是对的,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狄青山用憎恶的眼神瞪着曾鹏飞,就看这个曾鹏飞还有什么话好说。 而曾鹏飞却没有去看狄青山的目光,而是盯着杨然的后脑勺,哀伤地说道:“王爷,您还记得当初咱们一起穿越戈壁的事吗?” 第480章 敲山震虎(13) 杨然听到曾鹏飞提及戈壁的事,立马就想起了曾经那一段艰辛的回忆。 当时杨然带领铁血军百里奔袭唐国都城,打算以一招围魏救赵的办法替中州薛家解围。 结果中州被夹击的危险是解除了,可是铁血军却由于孤军深入唐国腹地,以致后路被唐军阻断,最后不得不选择穿越戈壁回到隋国。 可是唐国东北面那是荒无人烟的几百里戈壁荒漠,穿越起来谈何容易,再加之铁血军当时已是人困马乏,粮尽水绝。 铁血军进入戈壁后不久,便只能杀掉战马,依靠马血解渴、马肉填肚,后来更是面临着战马杀尽了,只能忍饥挨饿艰难行进。 然而人家饥饿与严重缺水的情况下,渐渐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不过他们再怎么疯狂也没想过要对自己的战友下手,只是有人开始在私底下互相交换身上的肉来填饱肚子。 这种交换肉的原因是他们对自己的肉实在是难以下咽,只能选择交换战友的肉,以此方法继续活下去。 这种方法很快就在铁血军中传开了,除了杨然和狄青山坚持不肯食人肉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开始利用这种方法继续活下去,更有甚者饿得甚至都把自己大腿上的肉都割来交换吃了,最后以致无法行走,只能困在戈壁中活活等死。 而坚持不食人肉的杨然和狄青山则因为饥饿难耐与严重缺水而昏死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杨然就记不得了,他只知道在他昏死过去的时候,铁血军还有四千余人,可是最后在他被抬出戈壁醒来以后,发现身边已经只剩不足千人了。 虽然那一战奠定了铁血军的威名,可是真正有着钢铁一般意志的铁血军其实就只有那部份可以活着走出戈壁的人。 当时走出来的人还有近千人,可最后又有一部分人因为割肉互食,出现了各种突发疾病,最后不治身亡。 再后来又有一部分战死在了后面的战役中,最后真正活到现在的已经不足两百人了。 曾鹏飞就是这两百人中的一员,也正是因为有曾鹏飞这仅剩下的两百人,才有铁血军的名字存在;也正是因为有曾鹏飞这一部分活着走出戈壁的人,才有了杨然一次新生的机会;也正是因为有了曾鹏飞这帮钢筋铁骨的人,才有了杨然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机会。 总的来说,若是没有这支穿越戈壁将杨然活着带出来的人,杨然恐怕绝对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杨然已经死在了戈壁之中,就算他一个人活着走出了戈壁,他在没有铁血军的情况下,杨绍还会如此器重他吗?杨绍如果不依赖于他,他又能活到现在吗? 当然现实就是现实,不会有着那么多的如果,可以说是铁血军成就了杨然,当然也不可否认杨然也助铁血军有了更大的威名。 每当杨然一回忆起这段经历,心情就十分的沉重,如今曾鹏飞旧事重提,又勾起了杨然沉重的心情。 杨然忍不住回头看了曾鹏飞一眼,看到曾鹏飞忏悔的表情,这次他索性直接转过了身,用背对着他们,因为杨然实在不敢再去看曾鹏飞了,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 曾鹏飞见杨然直接把身都转了过去,心情变得是更加的失落了,可是他心中的话不吐出来哪里能够甘心。 于是曾鹏飞又重复说道:“王爷,您还记得咱们一起穿越戈壁的事吗?” 曾鹏飞再次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可是期待来的并不是杨然的回应,而是狄青山的怒斥:“王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还去翻那些过去的老账作甚,我看你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也还有些血性,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了。” 曾鹏飞被狄青山这样一番劈头盖脸的谩骂,心中怒火也是压不住了,他再怎么说也是行伍出身的战将,又同样跟随杨然南征北战,岂会害怕狄青山呢!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反问道:“狄将军,你老是无视王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该不会如段灿说的那样,你真的有越权自立的意思吧?” 狄青山冷笑道:“我想越权自立?我看是你想挑拨离间才对吧!你看你跟段灿那厮所言一致,我还怀疑你们有结党营私,勾结图谋的嫌疑呢!” 曾鹏飞反驳道:“你乱说,我曾鹏飞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会跟段灿勾结,你这样诬陷我,意欲何为?” 狄青山笑道:“你这是在说笑话吗?分明就是你诬陷我在先,反倒问起我意欲何为了,我倒还想问问你意欲何为?” 曾鹏飞一点也不畏惧狄青山,往日里他就经常顶狄青山的嘴,而且还多次公然起来反对狄青山的莽夫之举,所以狄青山才一直不看好曾鹏飞,竟没想到曾鹏飞这下居然真的栽在了阴沟里啦! 曾鹏飞虽然是栽了,可是他仍不畏惧狄青山,依然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我才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呢!我要跟王爷谈话,希望你勿要再在一旁插嘴了。” 狄青山扬起手中摘星刀,冷笑道:“好呀!我不插嘴可以,我插手总行了吧!” “狄青山,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是要跟王爷说话,王爷没有开口,你却还要耀武扬威地动起手来了。” 曾鹏飞见不惯狄青山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他看着狄青山老是喧宾夺主就来气。 狄青山横举摘星刀直指曾鹏飞,厉声道:“你跟段灿乃是一个山丘的鸟鹤,有什么资格跟王爷说话?该不会是看着王爷刚刚才经历了一战,又想向王爷挑衅,乘人之危吧?” 曾鹏飞辩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只是有话要跟王爷说,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狄青山道:“放屁!你有话要说为何不好好的说,非要去提戈壁的事干嘛?我看你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完全就是想去戳王爷的伤疤。” “我没有那个意思,狄青山你简直就是在曲解我的本意,你到底想要干嘛?”曾鹏飞快被狄青山气死了。 (本章完) 第481章 敲山震虎(14) 狄青山看了看杨然,本想看看杨然的脸色再行事,却见杨然依然背对着众人,似乎不想再参与此事。 这也不怪杨然如此逃避现实,毕竟杨然对曾鹏飞还是有很深情义的,要让他来处理并肩作战的兄弟,这无疑不是用刀子去插他的两肋。 杨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这一点上他跟他的父亲苏连云很像,苏连云可以为妻儿献出生命,也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而杨然无疑不是如此。 若是想让杨然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在兄弟与整顿军纪上做出取舍,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徇私舞弊,而现在这种局势又必须让他把这些违法犯纪的人铲出掉,他真怕自己一个心软做不到就会破坏了整盘计划,所以他索性摆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就让狄青山去处理这事。 杨然知道狄青山一直就看不惯曾鹏飞,他相信狄青山会把曾鹏飞这件事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不会因为曾鹏飞是自己阵营的人就徇私舞弊的,所以他也不担心狄青山在处理这件事上会处理不好而破坏自己的计划。 狄青山见杨然没有阻止他继续插手此事的意思,他又转而望向了刚刚一直横加阻拦他的薛芊洛,却见薛芊洛仍然站在他的前面。 虽然薛芊洛目前没有横剑阻拦,他却担心待会自己真要跟曾鹏飞动起手来,薛芊洛又会横加阻拦了,于是他事先对薛芊洛轻声说道:“薛小姐,你看王爷都已经不管此事了,待会儿要是我真的跟曾鹏飞动起了手,你可不要阻拦于我啊!” 薛芊洛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又不是那种只认死理的小女人,其实不用狄青山叮嘱,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只不过狄青山既然有此顾虑,她自然要让其安心去帮杨然推波助澜了,于是她回道:“狄将军放心吧!王爷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处理此事,我不会横加阻拦的。再说了,芊洛只答应帮王爷看好你不要冲动行事,你现在那么冷静,我没有理由再去阻拦于你啊!” 狄青山有了薛芊洛不再插手的允诺,他的心里也不禁踏实了许多,当然不是狄青山害怕打不过薛芊洛,而是薛芊洛作为王府的贵客,他不便对薛芊洛动手而已。 薛芊洛答应不会阻拦此事以后,狄青山也没有了顾虑,他刚刚在段灿的身上憋了那么久的气,这下子可以彻底释放出来了。 只见狄青山手握摘星刀在空中那么一扫,摆出一副示威的样子,同时嘴上也对曾鹏飞冷冷地说道:“我想要干嘛,你不知道吗?” 曾鹏飞本来一直在等狄青山回话,因为他要跟狄青山挑明了这事,他不想再跟狄青山那样胡搅蛮缠下去了,不然就算自己再有什么难言之隐,胡搅蛮缠到最后也会变得说不清了。 可是曾鹏飞没有想到狄青山跟薛芊洛窃窃私语之后,说出来的话竟比之前还要嚣张了。 曾鹏飞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一些什么,他本来以为薛芊洛会向之前大家都看到的那样去劝解狄青山,阻止狄青山,可却没有想到事实却跟自己的想象截然不同。 这也难怪曾鹏飞听到狄青山的话时那么意外了,不过意外之后他还是得面对现实,他见狄青山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明白自己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战了。 曾鹏飞从后背的腰畔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两柄大铜锤,而铜锤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好似刺猬一样的铁刺。 曾鹏飞举着两柄铜锤,说道:“不就是想要打上一架吗?既然此战在所难免,曾鹏飞就有劳狄大将军不吝赐教了。” 这些年来曾鹏飞因为顶撞狄青山,不止一次差点跟他打了起来,可是最后都因曾鹏飞的一再退让,才使得这一场本该早就发生的战斗,一直拖到了现在。 曾鹏飞以为这一战既然不可避免,自己就算再怎么退让,也得跟曾鹏飞打上一场,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被狄青山抓住了小辫子,这也算是退无可退了,那他只能跟狄青山打上一场了。 而狄青山却不赞同曾鹏飞的说法,他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要跟你打架,而是要替王爷清理掉你这样的害群之马。” “你……”曾鹏飞听了狄青山的话,就感觉狄青山是在戳他的伤疤,气得他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 曾鹏飞这一次的确是一步不慎才让狄青山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这对于曾鹏飞来说倒也觉得无所谓了,可是曾鹏飞实在无法忍受狄青山三番两次逮着自己的小辫子就是不肯撒手。 狄青山见曾鹏飞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那才叫一个痛快,往常他就是这样被曾鹏飞抬扛,气得就差没有一刀把曾鹏飞给劈了的。 以前狄青山看在曾鹏飞也是王爷的心腹爱将,而大家又都是同朝为将的份上,才会在曾鹏飞忍让之后,便顺着台阶下了,并没有真的跟他动过手。 可是这一次狄青山则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本来就容不得沙子,早就一直看曾鹏飞不顺眼了,而曾鹏飞又是这样的人,他岂能还让他继续活着呢! 再说狄青山对自己的家传绝学东流归海万佛斩很有信心,他不相信自己的家传刀法还打不过曾鹏飞的那两柄只能用来冲锋陷阵的铜锤,因此狄青山无所畏惧,直言道:“少说废话了,如果你真有本事打败我,我倒觉得你算个人才,可以跟你不计前嫌,并替你向王爷求情,要是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此话当真?”曾鹏飞听到只要可以打败狄青山,便可摆脱他的胡搅蛮缠不说,还能让他帮忙在王爷面前求情,那这事不是就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曾鹏飞一想到这些眼睛里就泛起了光,热血也好似沸腾了起来。 然而曾鹏飞才刚刚热血澎湃,狄青山又是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只听他冷冷地说道:“这话是不是真的,要你打赢了才知道,你觉得你有这个可能性打赢我吗?” 第482章 敲山震虎(15) 狄青山的话的确如当头棒喝一般,直接把曾鹏飞刚刚想得那么美好的事情打得稀碎了。 曾鹏飞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他的确不止一次见过狄青山的功夫,也知道凭借自己的武功想要取胜只能用智取的办法,若是硬碰硬的跟狄青山打,恐怕自己无法撑过三十个回合。 曾鹏飞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不过他觉得只要有一线生机,自己就应该去尝试一下。 曾鹏飞短暂的思索之后,坚定地说道:“能不能取胜还尚未可知,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相信狄将军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狄青山厉声道:“废话!我狄青山哪怕吐口唾沫也是钉,只是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得过我了。” 狄青山说完以后,抄起摘星刀,双足在地上那么一踏,他魁梧的身形便朝曾鹏飞扑了上去,看着就像一只扑食的恶虎一般。 曾鹏飞早就料到狄青山就要出手了,所以他一直就做好着战斗的准备,因为他十分清楚狄青山是一个急性子,肯定不会没完没了的说下去。 因此在狄青山朝着曾鹏飞扑去的当口,曾鹏飞也抄起了两柄大铜锤迅速舞动起来。 这曾鹏飞舞动铁锤的方法特别奇怪,一般的人舞动铁锤都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舞动,要么就是为了作防御,要么就是作格挡。 可是这个曾鹏飞的舞动手法却是原地旋转,两柄大铜锤被他甩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若是从空中俯瞰下去,仿佛就像是一个正在旋转的陀螺一般。 曾鹏飞一来就用这种方法舞动铜锤,确实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整懵了,他们想不明白曾鹏飞这样的举动有什么目的? 而朝着曾鹏飞扑上去的狄青山作为当事人,他把曾鹏飞的奇怪举动看得更加清楚,同时他也更加觉得纳闷,自己征战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好歹也算经历了上百场战斗,这还是第一次遇着一开始不做防备,也不做攻击,一上来就在原地旋转身体不知何意。 狄青山眼瞅着看不清曾鹏飞的用意,担心贸然扑将上去会中了曾鹏飞的圈套,原本他就觉得曾鹏飞这次如此反常,竟敢与他一较高低,他就觉得其中一定有诈,赶紧把扑将上去的趋势稳了下来。 只见狄青山在空中虎躯一震,赫然竟在空中悬了起来。 当然狄青山并不是真的凌空而立,要知道轻功是源于外界之力的作用,若是在空中没有了外界之力,即便是岳千羽这样的高手也会如一片枯叶一般飘落下来,更别说其他的人了。 而狄青山现在的情况看着好似凌空而立,实则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下坠之势,这就好比一只学飞的小鸟,它们在无法飞行的时候,就是依靠这种方式控制自己不要下坠的。 而狄青山也是用了小鸟学飞时的方法,只是他的动作看着不太明显,而下坠的势头也在他的控制下变得比较缓慢,所以远远望去还以为他是凌空而立呢! 狄青山一边控制着自己下落的势头,一边观察着曾鹏飞的举动,他就想要看看曾鹏飞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然而狄青山在空中悬着,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曾鹏飞究竟想要做什么,忽见一柄大铜锤朝着他砸了过来。 狄青山惊得赶紧放弃了对下落之势的控制,立刻横刀去挡那柄朝他砸来的铜锤。 可是狄青山刚把刀横起来,心就变得有些虚了,因为他看见铜锤砸来之势非常的猛,显然是曾鹏飞刚刚握着铜锤旋转,给铜锤施加了一份很强的惯力,再加上铜锤自身的重量也不轻,狄青山担心自己无法硬扛下这一锤。 狄青山一想到这些,立马也明白了曾鹏飞为何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原地旋转了。 显然其中是有三个目的的,第一自然是为了给狄青山制造迷雾,让他看不明白曾鹏飞究竟想要干嘛?这样便可扰乱他的心智,让他在铜锤砸来的时候猝不及防。 第二那是为了给铜锤增加旋转带来的惯力,这样一来他铜锤的威力至少增强了一倍。 第三这就是一种赌徒的心理了,他想用这种旋转的方式吓唬住狄青山,因为只有狄青山止步不前,他才能砸出铜锤,打得狄青山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若是吓不住狄青山,让狄青山扑了过来,那旋转中的曾鹏飞根本就没法及时收招去招架狄青山,恐怕下场只有被其一刀劈死,这就是曾鹏飞冒险一赌的赌局。 显然曾鹏飞是赌赢了,他把本来属于自己的劣势局面,以这样一场斗智斗勇的赌局方式反转了过来。 这一切都如曾鹏飞设计好的那样,逼得狄青山不得不去硬接这一锤,而曾鹏飞对这一锤的威力很有信心,就算不能把狄青山击成中伤,也能让狄青山实力大减,若非如此曾鹏飞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兵器给抛出去呢! 狄青山也是在横举出摘星刀准备抵挡的时候,也才想明白这是曾鹏飞的圈套。 他跟随杨然南征北战,遇到过不少对手设计的圈套,而每一次杨然都会把这些圈套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所以狄青山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出来一些计谋的。 狄青山一开始就知道曾鹏飞是一个鬼心眼很多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曾鹏飞旋转的时候停了下来,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停了下来才是真的中计了。 狄青山此刻后悔已经晚矣,他只怪自己太过轻敌了,枉费自己跟随了杨然那么多年,居然忘记了战斗中还有一种叫计谋的东西远远比武力更让人可怕。 曾鹏飞就比狄青山要聪明得多,他跟随杨然时就学到了一些计谋的运用,所以他在武力上即便不如狄青山,可依然能在一开场的时候就给狄青山制造出那么大的麻烦。 而狄青山虽然是看清了曾鹏飞的圈套,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逃出这个圈套了,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挡这一锤。 只见铜锤在空中翻转了两下,好似有着一双无形的手握着铜锤砸向了狄青山一般。 (本章完) 第483章 敲山震虎(16) 狄青山眼见铜锤猛的砸了下来,横举的摘星刀上迅速腾起了一股强劲的内力。 铜锤在快要和摘星刀碰上的时候,受到刀身上迸发出来的内力阻碍,势头明显弱了下来,就跟砸到了棉花上一样。 虽然这股内力对铜锤砸下的趋势没有太大的影响,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即便如此,铜锤在撞击上摘星刀的时候,依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巨响。 狄青山更是被这股巨大的撞击力震得倒飞了出去好几丈远,而他手中的摘星刀被震得发出了一连串的嗡鸣声,刀身上更是留下铜锤的铁刺砸出的痕迹,可想而知,若不是摘星刀乃是一柄宝刀,恐怕根本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一击。 狄青山的身形在空中倒飞了几丈后才踉踉跄跄地落了下去。 此刻狄青山的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丝血迹,而他的双手都还在隐隐发颤。 曾鹏飞趁着狄青山被一击击退,一个纵身腾起,一把接住了撞击以后反弹回来的铜锤。 曾鹏飞接住铜锤后并未立刻落地,只见他在空中又是一个纵身,竟迎面扑向了已经受创的狄青山。 狄青山才刚刚落地,根本还没来得及调整气息,却见曾鹏飞压了上来。 这一次可是曾鹏飞主动出击,狄青山即便受了重创,他也下了决心要给曾鹏飞一些颜色瞧瞧。 曾鹏飞来势汹汹,似已决心不给狄青山任何喘息之机,因为曾鹏飞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狄青山作为战场将领,若是没到输了的地步,都有可能冒死反扑。 而他现在虽然是重创了狄青山,可是自己的实力毕竟还是跟狄青山有些差距的,要是稍有差池的话,谁胜谁负还真的尚未可知。 曾鹏飞知道这次自己要是输了,后果将会是死亡,他根本就输不起,所以只能全力以赴,不给狄青山留任何余地。 狄青山的确是受了重创,可是对于他来说曾经何止一次比现在的伤势更重,最后还不是拼着一股倔劲扭转了败局。 所以狄青山根本就不在乎身上的伤势,他不等曾鹏飞扑近,直接挥刀就劈了上去。 曾鹏飞身形还在空中,本来他打算到了狄青山近前再出手,以免早早的攻击会打草惊蛇,岂料他没有打草惊蛇,狄青山依然注意到了他,并且狄青山就好像还没被刚刚的一锤打怕,竟主动迎了上来。 曾鹏飞见狄青山迎击上来的势头甚猛,只能在仓促之下挥出双锤,不过曾鹏飞的双锤挥得有些不同,他不是双锤砸向狄青山,也不是双锤戳向狄青山,而是双锤由左右往中间敲击而去,就好像要用双锤互相碰击一下似的。 这一次狄青山又发现了曾鹏飞怪异的举动,他再次没能看明白曾鹏飞如此做的目的,只不过这一次狄青山没有迟疑,他不想再上曾鹏飞的当了,毕竟这一次是曾鹏飞主动出击的,狄青山就不相信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于是狄青山不管曾鹏飞的铜锤,毅然决然的劈了下去,他这一刀在划过长空的时候,夹着呼呼风声与隆隆破空之声,一刀劈向了曾鹏飞。 这时,曾鹏飞手中的双锤速度突然加快,既然在摘星刀落下之际,稳稳当当的夹住了摘星刀。 狄青山万万没有想到曾鹏飞这个碰击双锤的动作既然是冲着他的摘星刀来的,看来这一次他选择了攻击又一次错了。 狄青山心中对曾鹏飞更是憎恨了,他本就不喜欢那些打架还耍心眼的人,而曾鹏飞才仅仅出了两招便已耍了两次心眼,弄得狄青山是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只不过这一次狄青山比刚刚中了圈套要好多了,最起码他还是被铜锤夹住了武器,人只要没有再受创伤,狄青山觉得自己完全还有一战下去的资本。 因此狄青山不慌不忙,赶紧把左手也搭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用力甩动了起来,试图用此方法摆脱束缚。 曾鹏飞的双锤本就夹得较紧,再加上铜锤上的一些铁刺顺着之前那一锤砸出的细孔,稳稳固定住了刀身,所以任由狄青山如何甩动,根本就摆脱不了曾鹏飞夹着刀身的双锤。 只不过曾鹏飞身形还在空中,完全没有着力点去抗衡狄青山的甩动,所以他只能好似一个物件被狄青山随意甩来甩去。 曾鹏飞被甩得头都晕了,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手,似乎还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般。 狄青山甩了好长一会儿眼见摆脱不了曾鹏飞,他便明白了过来,曾鹏飞束缚住他的刀身只是圈套的开始,让他为了摆脱束缚而徒耗气力才是关键。 狄青山想到这里,突然回想起了不久前唐军兵临城下之时,他与杨然交谈起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叫作连环计。 当时他和杨然还产生了很大的争议,后来杨然详细的给他讲解以后,他才明白真正的连环计是不断制造出削弱对方实力的计谋。 而此时此刻狄青山才理解了什么叫作真正的连环计,因为曾鹏飞现在使用的就是连环计,从第一招的一锤,再到第二招的束缚,这些无疑不是在用计谋不间断地削弱狄青山的力量。 狄青山若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些,他还真的理解不了连环计的真谛。 狄青山想明白了这些,不得不开始佩服起来曾鹏飞了,一场打斗就能把连环计用上,这种人确实是太可怕了。 同时狄青山也更加坚信了自己对曾鹏飞的看法,他觉得曾鹏飞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阴险小人,而自己作为王爷的亲信,自然不能让这样的隐患留在王爷的身边了。 狄青山一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铲除曾鹏飞的决心,只是他现在一时还没有摆脱曾鹏飞的束缚,不过他既然已经看破了曾鹏飞束缚摘星刀的目的,他自然不能让曾鹏飞的阴谋得逞了,所以他打算不再去用空中甩动的办法徒耗气力。 狄青山抡了一圈胳膊,一下将摘星刀猛的砸向了地面,打算用这个办法逼得曾鹏飞动手。 (本章完) 第484章 敲山震虎(17) 然而曾鹏飞除了要利用狄青山甩动摘星刀来消耗自身的体力之外,更希望狄青山用这种砸向地面的办法来摆脱束缚。 狄青山当然看不出曾鹏飞的心思,他只管将摘星刀猛的砸向地面,就跟他在生气时怒砸东西一般。 然而他的摘星刀才刚刚砸向地面,而本来在空中被甩来甩去的曾鹏飞却率先朝着地面落了下去,顷刻间,他的双足便已触及到了地面。 只见曾鹏飞双足一个点地,既然来了一个借力打力,一把将狄青山给举了起来。 狄青山猝不及防之下,身形只能配合着曾鹏飞举起的铜锤,一并被高高举了起来,只不过他被举起却是倒悬在了半空。 曾鹏飞将狄青山就这样高高举着,始终没有将其放下来的意思,其实他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让狄青山在这样倒着的状态下,气血不断冲击他的大脑,让他变得昏昏沉沉,扰乱他的思绪。 这曾鹏飞不得不说手段的确厉害,明明他就比狄青山要弱势许多,可却凭借自己的一套连环计,一步一步将狄青山牵着鼻子走。 他先从内伤,再到体力,现在甚至已经到了神经方面,可谓是对狄青山身体的各个方面连续不断的削弱。 而狄青山明知道对方使的是连环计,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破此计,真是光看着都要把人给急死了。 曾鹏飞这计安排得真是巧妙,难怪曾鹏飞一开始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赌。 狄青山被倒举在空中,开始还能依靠内力把倒流的气血给强行顶了回去,可是后来狄青山就感觉到自己之前所受的内伤明显影响到了内力的施展。 而且随着时间越是拖得较长,他提取内力去抵抗倒流的气血也是越来越困难。 此刻狄青山才真正明白曾鹏飞设计的圈套有多高明了,原来先把他击成内伤还跟这里的倒举有关,这还真是连环计里环环紧扣啊! 狄青山明白这些以后,立马放弃了用内力去阻碍气血倒冲脑门的举动,因为他的内伤不允许他再去跟倒流的气血对抗,要是他强行抵抗下去,只会让内伤变得更加严重,根本对倒流的气血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然若是换作狄青山没有受到那一锤重创之前的话,狄青山完全有那个能力把倒流冲脑的气血顶得顺流而行,可是现在他受了内伤,内力根本不比往常,完全无法改变血往低处流的自然现象。 狄青山在权衡气血冲脑与强行运用内力的后果以后,还是觉得气血冲脑的影响稍微少些,因为一个正常的人在倒立的情况下,的确会出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等不适现象,可是并无生命危险。 而像狄青山这样从小习武的人,倒立更是必修的课程,所以一般情况下倒立一炷香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所以狄青山只要在一炷香的倒立时间内想到摆脱办法,这对于他来说就算是破解了连环计了。 可是狄青山被这样倒立着,思绪好像也跟着变得迟钝了起来,这使得他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其实狄青山一时想不出办法也是曾鹏飞设计好的,他将其倒举起来就是想要让狄青山在弃刀和倒立带来的精神冲击上做出选择,反正不管狄青山选择哪一样,这对狄青山来说都是实力上的又一次削弱。 狄青山可不是这种甘于被人摆布的人,他虽然作为杨然忠心耿耿的手下,可是就连杨然的话他也是经常不听的,可见他是一个多么有主见的人,而这种人又怎么会甘心做一个被线操控着的木偶呢? 因此狄青山坚决不放弃自己的摘星刀,他怕自己要是放弃了摘星刀,下一步又会掉进曾鹏飞的陷阱,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落败。 所以狄青山决心不会弃了摘星刀,就先跟曾鹏飞这样耗着,反正他被倒立是会产生头昏等不良反应,可曾鹏飞这样举着他也会消耗不少体力,那就要看看谁能耗得更久了。 狄青山突然跟曾鹏飞玩起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亏本买卖,曾鹏飞这下也有些心虚没底了。 他本来预料以狄青山的急性子肯定会想各种办法打破这种僵局,而自己便能根据狄青山下一步的举动随机应变,可狄青山居然沉下了心来干耗着,这对他的体力来说还真是一种挑战。 而且这还不是曾鹏飞最担心的,他更担心狄青山在这样的僵持局面下会赶紧疗治内伤,那要是等到狄青山的伤势稍加恢复,再用内力从上压制而下,形势对他而言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曾鹏飞可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他在下棋和做事的时候都很谨慎,总能在落下一步棋或做某件事的时候,看到之后好几步棋的走向或后事将要发展的方向。 曾鹏飞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远见的人,而他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正在曾鹏飞拿捏不准狄青山是否是在偷偷进行疗伤,而自己到底又该不该出手的时候,狄青山突然从上而下打出了一股很强的内力。 只见摘星刀上一股浓浓的黑色气韵以风卷残云之势压了下去。 黑色气韵瞬间吞没了曾鹏飞的双锤,同时他还在向下迅速吞噬而去,仿佛就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正在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一般。 曾鹏飞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气韵已经吞噬到锤柄的位置了,曾鹏飞只能仓促打出一股内力来抗衡。 可是曾鹏飞仓促之间打出的内力看着就是软绵绵的,这在狄青山蓄势待发的内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黑色气韵瞬间便把曾鹏飞的内力击散了,并且这道黑色气韵还在一路畅行无阻的袭向曾鹏飞,看着就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奔驰着冲向曾鹏飞似的。 甚至就连曾鹏飞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而瞳孔也迅速放大了很多,在瞳孔中更是映衬着那团冲撞向他的黑色气韵,显然曾鹏飞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第485章 敲山震虎(18) 这也难怪曾鹏飞会如此的惊讶了,本来他就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就偏偏发生了,而且还是在他不经意间就突然发生的,并且这还让他在反应过来时亲眼目睹到了。 这样的惊讶若非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理解它到底会有多么的吓人。 然而曾鹏飞的惊讶才刚刚从心底升起,突然那股黑色的气韵就从他的头顶压了下来,顿时压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了一般。 他就感觉头顶上仿佛被一块掉落下来的巨石砸中了似的,而他握着铜锤的双臂都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发出了'咔嚓咔嚓'好似骨裂了一般的声响。 只不过曾鹏飞的手却并不是真正的骨裂,只是在黑色气韵压下来的时候,他的双臂突然承受巨大压力造成了关节处的轻微脱臼。 幸好曾鹏飞的反应速度很快,他在双臂出现轻微脱臼的同时,立刻把夹住摘星刀的双锤往下快速放去,以便能够顺着这股黑色气韵袭来的方向落下,以这种顺势而为的方式尽量减缓气韵对双臂带来的冲击力。 因为只有让双臂不去抗衡气韵,像水里的鱼儿一样随波逐流,这样才能保住他的双臂,所以曾鹏飞为了保住两只手臂,宁可想也没想就放弃了对摘星刀的束缚。 若不是曾鹏飞的反应敏捷,又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处理方法,不然他的双臂恐怕就会跟之前的段灿一样被这股强大的内力给废掉了,就算不会碎成骨头渣滓,那也免不了会被震得严重脱臼或是骨折也不一定, 当然曾鹏飞的双臂虽然是躲过了一劫,可是提前撤去双臂对这股内力的抵抗,这使得他的脑袋则要承受更多的冲击力了。 反正不管曾鹏飞撤不撤去双手,这对于曾鹏飞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伤害,只是要看每个人的想法了,有人或许认为手更重要,于是会先撤去双臂,就让脑袋来承受更大的冲击力。 而有的则认为脑袋更加重要,要是承受不了这股冲击力,不会当场毙命也有可能成为白痴,所以他们可能会觉得脑袋更加重要,宁可牺牲双臂也要弃车保帅。 这样的选择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非常艰难的,而曾鹏飞当时只能选择先保住双臂,至于脑袋能不能承受巨大的冲击力,他也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他这样做当时只想着听天由命吧!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曾鹏飞把双臂看得比头重要,只是曾鹏飞知道自己要是双臂被废,那必然会死在这里,而他真的很不想死,若是要让他失去双臂等死,他情愿被打碎天灵盖而死,或者索性变成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曾鹏飞放下双臂,选择了保住双手以后,只见黑色气韵就好似一把锤子一般,径直就砸在曾鹏飞的头上,而曾鹏飞此刻就好像一根钉子,就这样被那股黑色气韵砸进了地里。 虽然他只有两只脚掌陷了进去,可是街道上都是大青石条铺成的地面,即便只是陷进去了两只脚掌,这也足以需要很大的冲击力了,可见这股黑色气韵真可以算得上是非同一般了。 曾鹏飞在硬生生承受了这股强大的黑色气韵打击之后,整个人木愣愣地蹙在那里,虽然他的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的神情却不难看出他的体内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而且最严重的部位还是在人体最为重要的脑部,这比之前狄青山受到的一锤严重太多太多了,现在曾鹏飞没有当场毙命,已经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家都想不明白曾鹏飞刚刚完全可以用双手阻挡一下这股内力,即便是废掉双臂至少可以保证留下一条小命。 而曾鹏飞却毅然决然的撤掉了双手,用头去硬扛,这对于一个没有练过铁头功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要是这股内力刚好超过了他脑袋的承受能力,他就算保住了双臂又有什么用呢? 曾鹏飞就是用头部直接承受的这样猛烈的一击,这一击对于曾鹏飞来说就是毁灭性的一击,这一击可以让曾鹏飞直接丧失战斗力,这一击也可以让曾鹏飞再也没有能力抗衡狄青山。 这一战就在最后的这一击之下尘埃落定了,曾鹏飞以赌局的形式揭开了序幕,也以赌局的形式落下了帷幕。 曾鹏飞试图赌上两把,若赢了他便可以继续活下去,若输了其中一把,那他便满盘皆输了,这种两局都必须要赌赢的赌局对于一个赌徒来说心理压力确实是太大了,所以那也并不能怪曾鹏飞太谨慎小心了。 这一战曾鹏飞是以赌的形式开始的,为何却要说曾鹏飞最后的失败也是源于一场赌呢? 其实狄青山能在最后一刻逆转,那完全是因为狄青山的运气比较好,他终于在第一次赌输了的情况下,以一种身处劣势的局面赌赢了最后的胜负局。 原来狄青山在被倒举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身体的一些不适感开始渐渐浮现了出来,同时他也开始变得有些焦急了。 狄青山在急切想要打破僵局的情况下,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不先自行疗理一下内伤,然后再依靠自己的内力和所处位置的优势,展开对曾鹏飞的反击呢? 若是这样,不仅可以摆脱困境,说不定还能重创曾鹏飞,将战斗开始以来的颓势局面打破,成功逆袭。 于是狄青山开始暗自疗理起了内伤,不过他的内伤确实不清,要想痊愈恐怕需要太长的时间,所以狄青山打算先把内伤基本控制住,等把困局摆脱了再说,毕竟这种倒立的情况并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否则思绪真的会变得紊乱起来。 狄青山一边开始疗理内伤,一面提防着曾鹏飞的突然偷袭,他是被曾鹏飞的狡诈给打怕了的,所以即便他在疗理内伤的时候也在担心这是曾鹏飞的圈套,万一曾鹏飞在这个时候突然偷袭,他可就是伤上加伤,彻底的输掉了。 但是他若不选择冒险疗伤,即便弃掉了摘星刀,自己还是得在没有武器的颓势下战败,所以狄青山只有冒险赌上一把。 第486章 敲山震虎(19) 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垂怜某个人,还是说阎王爷要另一个人的命,总之狄青山处理内伤的过程进行得非常的顺利,顺利得就连狄青山似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切当然都是真的了,毕竟曾鹏飞也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有失误的时候,虽然他早就料到狄青山会用疗理内伤的办法反击,可是向来谨慎小心的他一直有些犹豫不决,以至于错失了取胜的良机。 其实狄青山在治疗内伤的时候,曾鹏飞怀疑过几次,他几次都欲要出手,可是总因顾虑狄青山究竟会不会想到疗理内伤的办法,又或者在狄青山想到以后万一害怕是圈套而不敢疗理内伤呢? 这样一个人若是有了太多的顾虑,他出起手来必定会变得畏畏缩缩,而曾鹏飞便是如此。 曾鹏飞本来完全可以试探性的攻击一下,即便没有攻击中对方,这样对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曾鹏飞却又顾虑贸然出手会不会帮助狄青山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所以他一直想找个最稳妥的时候出手,务必保证可以一击取胜,不给狄青山留任何可乘之机。 因为曾鹏飞设计好的连环计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必须得凭真本事跟狄青山一较高下,他想在后面的硬打之前尽可能的削弱狄青山的实力,以保证可以胜得万无一失。 然而战场的局势本就瞬息万变,就连智谋超群的杨然也不敢保证算尽一切,而取得某次战役的必胜,所以曾鹏飞想要寻找必胜的时机出手,注定了他会错失良机。 所以即便狄青山疗伤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曾鹏飞也没有找到一个适合出手的时机。 正是因为曾鹏飞的太过谨慎小心,这才致使了他一次次地跟机会擦肩而过,最后狄青山的内伤疗好以后,果然如曾鹏飞所料的那样,以强劲的内力压制,成功摆脱了困境的同时,还将曾鹏飞也震成了内伤。 曾鹏飞手握双锤,极不甘心的盯着狄青山,他此刻除了那双眼睛还具有一些精神之外,整个人看着非常的狼狈。 本来曾鹏飞跟狄青山的实力就有差距,他若不是一直用计牵制着狄青山,恐怕早就丧生于狄青山之手了,因为狄青山对他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所以狄青山在内伤初步控制以后,便以内力高于曾鹏飞的优势,再加上自己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一击便把曾鹏飞打成了如此狼狈的样子。 曾鹏飞不甘地看着狄青山,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发生了,其实他除了选择在狄青山疗伤的时候出手,完全还可以放弃对狄青山的束缚,这样他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败得那么惨了。 可是曾鹏飞不甘心自己刚刚设计得那么完美的计谋,就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放弃了,所以他决心再跟狄青山赌一把。 只要自己成功在狄青山疗伤的时候出手,那自己便能赌赢了。 但是赌徒注定了有赢就有输,而曾鹏飞就是因为太想赢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出手攻击狄青山,以致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曾鹏飞若不是不想死、输不起,他肯定不会顾虑那么多的,那也就不会在狄青山疗完伤以后,还错误的估计了狄青山没有疗伤,因此就这样输了个彻彻底底,这怎叫曾鹏飞能够甘心呢! 曾鹏飞的心虽然极不甘心,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屈服了,尤其是受到重创后的脑部,他现在看人都是浑浑噩噩没有聚焦的,而脑部受到巨大的震荡之后,整个人的思绪都很混乱,脑袋一片浆糊不说,还有一些隐隐作痛。 当然除了脑部的重创之外,曾鹏飞的其他部位也受到了波及,首先是颈部的脊椎,接着是双肩,还有及时收回的双臂。 总之曾鹏飞的上半身多多少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有的是轻微的脱臼,而有的则是严重的骨折,这样看来曾鹏飞即便是及时收了双手,暂且保住了两只手臂,看来也是根本没有能力再去跟狄青山抗衡了。 狄青山轻轻松松便以一击取得了胜利,而且也是在颓势下反戈一击获胜的。 这看起来竟比杨然对付段灿时赢得更加体面,实则狄青山的获胜完全是依靠了运气的成份在里面,而他实际上只是被动的参与了这场赌博性的打斗,然后又被动性的赌赢了,从而才获得了胜利,这跟杨然以智谋反败为胜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狄青山最多就只能算是这场赌博性战斗中的庄家,而买大买小的选择权利都在曾鹏飞的手里,只能说曾鹏飞是运气太不济了,所以才没能看清楚当前的局势,以致下注时选错了大小,这才输掉了这场战役。 更何况段灿和曾鹏飞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对手,曾鹏飞实力不济可智谋非同一般,而段灿智谋虽然稍逊可实力见长,这样两个一文一武的对手根本就不可相提并论。 只不过狄青山和杨然的获胜都是反败为胜,在这一点上看来,胜负没有到最后一刻,还当真是谁也说不准这个输赢的。 不管狄青山赢得是不是跟运气有关,但他就是实实在在的赢了,而且还是在没有使用任何阴险手段,仅靠自己的真本事打赢的。 狄青山也知道这里面是有曾鹏飞的失误,不过他觉得只要自己没有耍阴谋,又实实在在打败了对方,自己赢得就是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 所以狄青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胜利有什么不妥。 狄青山从击出那股黑色气韵逼得曾鹏飞撤去束缚摘星刀的双锤后,便收刀撤出了战圈。 狄青山之所以撤出来,而不选择乘胜追击,主要是因为狄青山担心曾鹏飞还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那他这样趁机压制上去,恐怕又会中了曾鹏飞的计。 狄青山知道连环计是连续不断削弱对方的实力,而他却误以为这个不断就是没有尽头的,其实不然,一个计谋再高明也不可能没有尽头,只是连环计比其他计策的步骤要繁琐一些,所以在计策的长度上也就相对要长一些,但是它也没有达到那种长到没有尽头的地步。 第487章 敲山震虎(20) 显然狄青山是高估了曾鹏飞所使的连环计,所以才没有趁势攻击。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狄青山知道自己这一击的威力,他知道曾鹏飞要么承受不了,直接丧失战斗力,要么承受得了,那实力必然非同一般,自己压制上去也是多此一举。 所以不管曾鹏飞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一击,狄青山都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再乘胜追击,万一不小心又中了计,自己眼看就要赢了,还因自己求胜心切而输,那就太不值当了。 因此在刚刚的战斗中被算计怕了的狄青山摆脱困境后,赶紧抽身退到了三丈之外,确保了不在曾鹏飞的攻击范围以内后,才安心的落到了地面上。 狄青山落地以后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他依然在提防着曾鹏飞的突袭,因为他在开战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曾鹏飞的飞锤,他可不想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狄青山刚开始落地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观望,当他看到曾鹏飞的确很疲惫的样子后,心才踏实了许多。 他首先看了看曾鹏飞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摘星刀,忽然说道:“曾鹏飞,你的琉璃金刚锤还不错嘛!居然可以在我的家传宝刀上留下痕迹,这还是我打了这么多场战以来,第一次被别人的武器击伤了宝刀,看来你琉璃金刚锤的铁刺非常的尖锐嘛!” “哼,少要在那里说风凉话,曾某只是一步不慎才会被你打伤,有种咱们再来战个三百回合。” 曾鹏飞人虽疲惫不堪,身体也虚弱得很,不过他却不肯认输,一边说着要继续再战,一边把脚从大青石中拔了出来,接着他更是握着锤柄在手中转了起来,就跟那些转伞的街头卖艺人一样。 只不过这伞转动起来非常轻松,可是这铜锤转动起来可就不容易了,毕竟一柄铜锤少说也有好几十斤,光是拿着就已经相当费劲了,还要将它转动起来,这对于身受重伤的曾鹏飞而言简直就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可是曾鹏飞却做到了,不过其他人却非常的费解,他们不明白曾鹏飞伤成了这样,为何还要浪费体力在那些没用的动作上。 其他人看不明白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们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而狄青山却能明白曾鹏飞这样做的目的。 狄青山知道曾鹏飞是不愿认输,可又担心狄青山不再继续跟他比个输赢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还能继续战下去。 狄青山也开始变得不得不佩服曾鹏飞的这一股子韧劲了,同时他也更加看不明白曾鹏飞到底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还是其中有着什么误会呢? “你已经输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狄青山知道曾鹏飞不愿认输,而他偏偏就是要用曾鹏飞内心最不愿接受的事情去刺激,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逼得曾鹏飞说出其中的隐情。 其实曾鹏飞之前本来就有要跟杨然说些什么的意思,狄青山完全没有必要去逼曾鹏飞,曾鹏飞也会说出隐情来的,可狄青山为什么偏偏要用逼的手段呢? 这并不是因为狄青山这个人脑子不好使,看不出来曾鹏飞开始就有什么隐情。 恰恰相反,这一次却是狄青山比较聪明的时候,他如果去让曾鹏飞说明隐情,要是这隐情对于他来说毫无说服力,那他既然已经去让曾鹏飞说了,再想翻脸动手就有些违背道义了。 而狄青山若用逼的方法则就不一样了,他如果对曾鹏飞的话不满意,随时都可以再动手,这便是狄青山的小心思了。 由此可见狄青山能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他曾经因为答应过某人,后来却对此人回答不满意又动起手了来,结果遭到了非议,因此对这种事引以为戒。 当然也不排除狄青山这一次是灵光乍现,所以对这种事处理得就要周详许多了。 不管狄青山是因为哪种原因而想到了这样的处理方法,总之这种逼的手段确实对曾鹏飞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只见曾鹏飞情绪激动地说道:“不!我没有输,我只要还能站着就没有输。” 狄青山辩驳道:“你就别逞强了,你已经输了,若是我再像刚刚那般给你劈上一刀,你就只能乖乖去见阎罗王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认输吗?” 曾鹏飞恶狠狠地盯着狄青山,他不明白狄青山向来下手从不留情,为什么这一次却在没有把他打扒之前,偏偏不敢过来动手了呢? 曾鹏飞真的一万个不愿认输,他觉得狄青山这是在畏惧他的计谋,只要对手还有所忌惮,自己哪怕是强弩之末,也会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因此曾鹏飞愤怒地吼道:“我没有输!我没有输!作为一名将士,只要人还能站着,他就没有输,我就还能战……” 曾鹏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也许是因为他愤怒大吼的缘故,突然一口气血上涌,迫使他不得不止住嘴边的话。 他赶紧极力去克制这股上涌的气血,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空中尽是浓浓的血雾。 狄青山望着血雾中的曾鹏飞,嘲讽道:“你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可是却没有一副钢筋铁骨般的身体,哪怕你想不认输看来也都不行了。” 曾鹏飞这口血喷完以后,身体变得是更加的虚弱了,而他的武器又偏偏是重武器,这使得他握着武器的手几乎是快要抬不起来了。 当曾鹏飞听完狄青山的话以后,那颗倔强的心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了。 只见他缓缓地松开了双手,任由笨重的大铜锤在地上砸起了一层薄薄的尘沙,他原本绷紧的神经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如释重负的曾鹏飞身体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看着就像是一个不倒翁。 曾鹏飞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放松,他自从做了这些欺压百姓的坏事以后,神经每天都是紧绷着的,哪怕是睡觉也没有踏实过。 第488章 敲山震虎(21) 现在他做的这些恶事都已大白于天下了,而他自己还仅存的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也随着自己的失败破灭了。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活下去了,这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压力了,所以他变得是格外的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曾鹏飞扔掉了手中的大铜锤,放弃了抵抗,嘴里不禁苦笑了起来:“铜锤沉沙柄未销,枯骨无缘葬他乡。忠孝两难如人意,飞将来世再铿锵。” 曾鹏飞突然苦笑着吟起了诗,这可把狄青山一下子给整懵了,因为狄青山看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就头疼,他根本听不懂曾鹏飞诗中要阐述的意思,而他本来是想用逼迫的手段让曾鹏飞说出隐情,结果隐情倒是说出来了,却全在一首诗中,这对于狄青山来讲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这首诗的意思并没有那么深奥,本来决心不想管此事的杨然一下便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立马转过了身来,诧异地问道:“鹏飞,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道出?听你诗中充满哀伤,并阐明忠孝两难全,该不会是你的孤母有什么事吧?” 曾鹏飞见杨然终于开口问他原由了,他感动得泪水哗啦啦地夺眶而出,泣声说道:“王爷,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听出我的苦衷的,其实我……” 曾鹏飞刚要说出他的苦衷,突然一把亮晃晃的长刀从他胸膛穿了出来,露出来的刀身都已被鲜血染红。 这一突发情况把众人都惊住了,他们都没想到在曾鹏飞快要道出自己欺压百姓的实情时,居然会横生变故。 曾鹏飞更是满脸惊讶,非常艰难地把头侧了过去,当他看到身后的这一张脸时,脸上的惊讶迅速变为了愤怒。 他费力的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一张开,鲜血便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使得他根本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但曾鹏飞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他见自己开口无法说话,并没有执着的去做这徒劳的事情,而是改用动作的方式去表达自己要说的意思。 只见他龇牙咧嘴,怒目圆睁的指着身后那人,显然是在告诉大家,这个人有问题。 而他身后这个人似乎没有想到曾鹏飞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他的处境一下子便被弄得有些尴尬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尤其是杨然和狄青山的,可是大家的脸色哪里还会好看,尤其是狄青山和杨然更是脸色铁青的瞪着他。 他看见大家的脸色都如此地难堪,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就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了一样的难受。 而他的情绪也随即变得有些慌张起来,手足也是有些无措,右手更是握着那柄捅进曾鹏飞体内的长刀,拼命的在曾鹏飞的身体里搅动着,他的左手则扶着曾鹏飞的肩膀,尽量不让其倒下去。 其实他殊不知曾鹏飞在最后指向他的时候,人便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余力,身体早就已经瘫软了,人也早已没有了气息。 这也正是杨然没有上去阻止那个人的原因,杨然就是想用曾鹏飞的尸体,看清楚这个人真正的嘴脸。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铁血军里战功卓著,武艺不凡,地位崇高的三军总教头、战前急先锋沐兴振。 沐兴振原名沐大河,从军以后他因战前叫阵时,老被敌军笑话,逐改名为沐兴振。 沐兴振十五岁就因家里环境恶劣,为了三餐温饱而从军,最初只是一名伙头军,只在后厨负责烧火劈柴等杂活。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沐兴振有了上场杀敌的机会,自此沐兴振走上了战场拼杀的日子。 沐兴振因为在每一场战役中视死如归,所以屡立战功,很快就爬到了将领的位置。 可是这样沐兴振依然不满足只是一名将领,从小吃惯了苦头的他隐忍这么多年,就是想要做一个人上人,把所有人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所以沐兴振为了这个目的一直在私下学习各类武功,什么剑戟斧钺钩叉,这些都是他自学而成的,只有他的刀法是由狄青山指点,他再稍加改变而成,因此他在刀法的成就可以说不见得比狄青山差。 狄青山也因此一直把沐兴振视为自己的心腹,不仅向杨然推荐了沐兴振做三军教习,还给了沐兴振一个先锋官的立功机会。 沐兴振因为有了狄青山这座靠山,自此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狄青山这个人一直以来脾气暴躁,性格也很孤傲,很少有人能够与他为伍,而沐兴振却做到了,而且两人看起来是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其实沐兴振都只是在趋炎附势罢了,他只不过是想踩着狄青山往上爬。 这些年以来,沐兴振没有少背着狄青山搜刮民脂民膏,他一直在积累财富,意图招兵买马,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这个沐兴振就是历城最大的驻米虫,他不仅自己收刮民脂民膏,还利用各种手段笼络了一批像曾鹏飞那样的人,帮着他一块收刮民脂民膏,所以在曾鹏飞准备要道出实情的时候,他才跳了出来,让曾鹏飞永远的闭上了嘴。 沐兴振发现手上的曾鹏飞好似打了霜的茄子,腌了下去的时候,赶紧松开了手,并镇定地说道:“这个曾鹏飞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反咬我一口,看来我出来清理了这个败类,一点也不冤,要是其他人肯定会被他反咬成功,落得一个含冤而死的下场。” 杨然冷冷地问道:“沐总教头,你为什么认为你出来杀了他,咱们就一定不会怀疑你呢?” “我……我对王爷可是忠心耿耿,半个月前还是我领兵追击李林小贼百余里,才将他赶进了大山,我对王爷那可是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沐兴振单膝跪地,抱拳躬身:“那一战我斩杀李林帐下十余将,我……” “够了,不必再说你的功绩了,你觉得刚刚被你杀掉的曾鹏飞功绩难道又少了吗?他都可以背着本王干出这些龌龊的勾当,你的权势比他更大,难道就不可能吗?”杨然掷地有声,句句如锥子一般扎向沐兴振。 第489章 敲山震虎(22) 沐兴振为了自己的野心,生生把这座繁荣昌盛的边境小城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百姓的生活变得是苦不堪言,而商户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商户们每日的收入孝敬了沐兴振之后,剩下的渣滓还不够他们交房屋的月贡。 本来百姓早就有举家迁移的想法了,只可惜他们碍于沐兴振的淫威,所以在历城被大军压境以后,他们认为沐兴振已是无暇他顾,于是大多数人才敢乘着这个时机搬离了历城。 沐兴振被杨然字字戳心,一点也不冤枉,可是他却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王爷,曾鹏飞本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他往常就跟狄将军老是对着干,而我沐兴振可一直都是忠于王爷,忠于狄将军的啊!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了奸佞小人的话,诬陷了末将啊!” “够了!本王也是看在你是青山的心腹爱将的份上,才没有挑明了说,别以为你杀人灭口的用意,本王看不出来。”杨然见沐兴振还是一副不肯承认过错,极力掩饰罪行的模样,气就瞬间冲上了脑门。 本来一个曾鹏飞做出这种事就已经够让杨然心痛的了,现在却又冒出来一个沐兴振,这不仅仅是杨然难受,一向把沐兴振视如己出的狄青山更是惭愧的埋下了头。 杨然把话已经挑明了,可沐兴振仍在狡辩:“王爷,末将只是见您和狄将军都在刚刚的两场战斗中受了伤,所以才站出来替你们分忧的,若是因此你就冤枉了末将,那叫咱们多寒心啊!” 杨然没有想到这个沐兴振平常看着忠厚老实,又不爱多言多语的人,狡辩起来竟是如此能说会道。 可杨然岂会让沐兴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罪行推脱得干干净净。 “你若是想为咱们分忧,完全可以在本王和青山的情况危急的关头出手,那咱们也不会受伤了,可你偏偏却在曾鹏飞已经没有出手余力,准备道出实情的时候才出手,这分明就是想要杀人灭口的意思,你就休要再狡辩了。” 杨然言辞犀利,分析得也非常的清楚,果然把沐兴振说得没法开口再狡辩了。 只不过杨然以为沐兴振是被他言重了才无言以对的,而实际上沐兴振却是在想杨然的那一句话,杨然说他和狄青山都已经受伤了,沐兴振在想自己还有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呢?而自己继续伪装下去又究竟能不能骗得过睿智的杨然呢? 沐兴振在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而杨然已从他的表情看出了自己的推测肯定没错,于是杨然又继续说道:“曾鹏飞刚刚在诗中已经道出了他的苦衷,一定是你以他的孤母相逼,这才迫使他为了孝道,帮你去做这些龌龊的事,而你见事情败露,担心他会把你供出来,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冲出来杀人灭口的,你本想以清理败类之名试图蒙混过关,岂料曾鹏飞死也要指认出你这个罪魁祸首。” 薛芊洛听完杨然的分析,又看了看沐兴振那张脸上的难看表情,她已明白杨然真的把这一切都说中了,她不得不佩服杨然的智慧,居然可以把这一切推测得就跟自己亲眼所见到的一般,有根有据。 薛芊洛想到这里,觉得杨然一定有这个能力帮自己揪出真凶,不禁一时情绪激动,也跟着附和了起来:“难怪曾鹏飞曾将军如此怕死,原来他是怕自己死了以后,孤母对沐教头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会遭到毒手,所以他保住自己的命便是保住了母亲的命,因此他才那么害怕死亡,却又说不清自己心中的难言之隐。” “薛小姐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就是利用那个死老太婆来威胁的曾鹏飞,只可惜曾鹏飞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为了不拖累他,早在被我囚禁的第二天就将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编成了一根绳子,吊死在了囚室之中。”沐兴振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不过他在说着自己干的恶事时,嘴上却是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沐兴振顿了顿又笑道:“曾鹏飞那个傻子,一心就想见见那个死老太婆,现在倒是如愿以偿了,我也算是帮他了却了心愿啦!” 薛芊洛忍不住骂道:“你终于肯承认你的罪行了,你个大坏蛋。” 沐兴振得意道:“你在说我是坏蛋吗?在这个乱世哪有好与坏,只有胜与败,失败的人只有默默地隐忍,卑躬屈膝地活着,哪有资格站起来说成功的人是坏蛋的权利。” “你觉得你成功了吗?你觉得我没有权利说你是坏蛋吗?你都已经被揭穿了,这就代表你已经输了,你才是失败者好不好。”薛芊洛用自己的伶牙俐齿反驳着。 沐兴振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错了,我这不是被你们揭穿,而是我自己站出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已,不然你们也许死在了我的手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薛芊洛再也受不了沐兴振了,她索性直接骂道:“你还要脸不?明明自己已经被揭穿了,却还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这种人真让人觉得恶心。” 沐兴振被一个女子这样骂,却丝毫也不生气,反而痛快地说道:“骂吧!继续骂吧!反正待会你也骂不出来了。” “奸佞小人,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薛芊洛又骂了几句,可是看到沐兴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却越骂越生气,于是干脆停止了谩骂,不耐烦地说道:“我才懒得费这口舌去骂你,你就是厚颜无耻的人,骂你根本就没用。” 沐兴振被骂了一番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沐兴振做先锋以来,就没有少挨过骂,战阵前被敌将骂,战败后被主将骂,战胜了还得回家被恶婆娘骂,我这一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骂声了,开始我听到这些骂声也会生气,可是渐渐习惯以后,我听着就特别的舒服了,反而听不到还会不习惯呢!” “无耻!”薛芊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第490章 敲山震虎(23) 这时,杨然突然很淡定地劝道:“薛小姐别跟他滞气了,此人本来就是在逆境中隐忍起来的,对于这些早就麻木了。” “还是王爷最懂末将,我在这个世上最敬佩的也就是王爷,除了王爷从来不会骂我以外,我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不会骂我的人了,哪怕跟我称兄道弟的狄将军,只要我做错了什么,他翻脸也一样比翻书还快,而下面的士兵对我更是面服心不服,就觉得我教习太过严苛,没有少在暗地里骂我,而老百姓们则更不必说了,他们被我欺压得背井离乡,估计连我十八辈祖宗都被跟着骂了无数遍了吧!”沐兴振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的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一丝哀伤,足见他也并不是天生就对这些骂声无动于衷的人,只是他一直是在心底默默忍受着这些骂声,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只不过沐兴振眼中的哀伤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很快就被他脸上泛起的笑容给抹去了。 沐兴振又笑了起来,并得意地说道:“这些骂声算得了什么?一个成功的人背后免不了会有这样的骂声,包括人人敬仰的王爷您,估计也没有少被唐宋两军骂过,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本来仅凭王爷从来也不会骂我这一点,我应该放您一马的,只可惜王爷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若是放过了您,一定会让我寝食难安的。” 杨然冷冷地看着沐兴振,他知道沐兴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在场的人里面,一定有着他的不少同党,于是杨然故意问道:“你为何那么自信,一定就是你来考虑要不要放过本王呢?” “因为您和狄将军都受了伤,已是强弩之末,这里还有谁能与我匹敌啊?”沐兴振说着竟把周围的人指了一圈,然后得意地笑道:“这些人都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好多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谁能与我匹敌!” 沐兴振说得不无道理,在场的人大多只会指挥与统领士兵,真的论起武功来,他们的确不是三军总教头,战前先锋大将的对手。 所以沐兴振即便如此张狂,也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有骨气的话。 杨然看了看狄青山,本以为性格冲动的狄青山会站出来,却见狄青山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得是更低了,看来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出卖了自己,这对性格本就孤僻的狄青山来说打击非常的大,一时难以抬起头来也是人之常情。 杨然又看了看薛芊洛,却见薛芊洛似有出手的意思,可又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便贸然插手。 杨然再看了看军师沈霆章,以及在场的列位将领,可是竟没有一人有所动容。 杨然只好自己往前跨出了一步,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要成就一番霸业,而本王又阻碍了你的前程,那你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沐兴振眼珠一转,说道:“王爷已经身受重伤,沐某动手怕会被人耻笑乘人之危,就算成事以后也会落得一个嗜主求荣的骂名,根本不利末将以后掌管大军,所以还是由他们来替我动手吧!” 沐兴振说完指向了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就是刚刚同曾鹏飞一同被吓得跪在地上的人,原来他们都是被沐兴振或是权逼,或是威胁,又或是利诱,才干出欺压百姓这种恶事的,难怪他们胆子那么小,却还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他们本来一直把头埋得很低,本以为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可以避开这一劫,没有想到沐兴振还是点名要他们去做这种嗜主的恶事。 他们听到沐兴振说出这话的时候,全都惊恐地抬起了头,并异口同声地恳求道:“沐总教头开恩,咱们不是王爷的对手,还请您亲自出手,我等为你呐喊助威。” 沐兴振是何许人,他连欺压百姓的事都不会亲自去做,又怎么会冒天下之不大为,去干这种嗜主的叛逆之事呢! 沐兴振可不是一个糊涂人,他知道做了这些事对自己掌权后不利,他打算让这些替罪羊去做,然后等事成以后再把他们拿来顶缸,那便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 “放肆,让你们去就跟我去,谈什么条件?你们是不是又想……”沐兴振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见地上跪着的几人好似离弦之箭,‘嗖嗖嗖‘几下就蹿到了杨然的身前。 几人成扇字型把杨然围着,其中一人厉声道:“王爷,对不住您了,我妻儿老小的命更重要,只能委屈你来保全他们啦!” 杨然哭笑道:“糊涂,你这简直就是抱薪救火,你觉得杀了本王,你的妻儿就能安全了吗?说不一定他们在沐兴振的手中早就遭了毒手了呢!” “不可能,我每完成他交代的一次任务就能见到我的妻儿一回,前两天才刚见过了呢!”这人很坚信他的妻儿还活着:“只要这件事做成了,沐教头一定会信守承诺放过我的妻儿,所以末将只能对不住您啦!” 杨然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摇头苦苦叹息,因为他明知道眼前的这些属下都在被人控制着,自己却又无法帮助他们。 这几人见杨然不住叹息,顿时都有一些纳闷了,他们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沐兴振见几人迟迟不肯动手,厉声喝道:“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动手,非要等他想出什么诡计来了才肯上去送死不成。” 几人一听,都觉得沐兴振说得很有道理,因为他们追随杨然南征北战,都清楚杨然善于用计,恐怕这突然的苦苦叹息,也是什么诡计。 他们想到了这里,谁都不敢再做迟疑,生怕晚了一步出手就会刚好掉进杨然的陷阱之中。 只见几人几乎同时压了上去,几只手一起攻向了杨然,仿佛就像几只鬼爪伸向了杨然。 杨然见状,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骤然间向后倾斜而去,从而躲开了迎面抓来的几只利爪。 第491章 敲山震虎(24) 杨然身形后倾避开了几人合力的一击,几人却并不甘心,他们相视了一眼,似乎用眼神达成了共识,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化爪成掌,几掌同时向下拍了下去。 杨然身形本来好似不倒翁一般倾斜而立,却见几人拍掌又攻了上来,他身形又迅速向地面倒了下去,仿佛就像悬挂着他身形保持倾斜的那根无形钢丝断了一般。 然而就在杨然的身形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左掌迅速在地上一拍,身形突然贴着地面以脚跟处为原点旋转了半圈。 几人拍掌而下后才发现杨然如鬼魅一般,竟转到了他们的右侧,吓得他们赶紧撤掌以应对这突发情况。 这几人中有的施展轻功点地而起,有的踱步往后连退数步,还有的索性一脚朝杨然踩去。 几人的动作真是五花八门,本来配合得亲密无间的他们一下被击为了一盘散沙。 而杨然实际上还没有真正的出手,他只是依靠着自己娴熟的轻功身法,竟把几人看似默契的配合成功的破解了。 那位朝着杨然一脚踏去的人,只觉一脚踏了个空,却早已不见了杨然的踪迹。 他吓得赶紧环顾左右,却突然间从他肩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本来就胆小的他吓得差点大叫了起来,同时他手握成拳,下意识的一拳朝着肩上那个脑袋揍去。 这个脑袋不是别人的,正是从地上好似安了弹簧一般突然弹起来的杨然。 杨然也并不是有意要这样装神弄鬼的吓唬他,而杨然身形突然弹起,一时重心不稳才往前倾了一些,岂料刚好露了个脑袋在那人的肩上,差点没把人家吓个半死。 杨然身形才刚前倾,忽见那人一拳猛的揍来,杨然赶紧把脑袋往后一缩,同时拔剑刺出。 只听嗤的一声,长剑迅速没入了那人身体,不过杨然下手并不重,还未刺穿对方身体便快速把剑拔了出来。 亮晃晃的剑身上泛起了鲜艳的血花,杨然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剑身上迅速划过,把其中一面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得一干二净。 杨然的这一奇怪举动,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他们还没弄明白杨然为何要这样做的时候,只见那位被刺了一剑的人缓缓地转过了身,他在转过身面对着杨然的时候,突然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杨然本想放过这人一马,所以在刺那一剑时都没有下死手,可是如今却见此人依然不知悔改,于是他也打算不再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手下留情了。 只见杨然将手中之剑一侧,刚刚被他擦拭掉血迹的那一面剑身忽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阳光,阳光恰好打在那人眼睛上。 这把那人惊得赶紧收拳护在眼前,可是他才刚刚护住眼睛,剑光又是一闪,只不过这一次的剑光不再是反射的阳光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剑身。 锋利的剑锋在那人的脖子上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好似裂缝中溢出的泉水一般,不住地往外冒。 那人赶紧用手捂着脖子,眼神里尽是恐惧,他本以为杨然那一剑是要伤他的双眼,却没想到乃是一招声东击西。 而那些本来还弄不明白杨然擦掉剑身上的血迹是何意思的人,此刻也总算明白了。 他们再次摆开架势,将杨然围在了正中,丝毫也不敢再大意了。 杨然瞧也未瞧这几位把他迅速围了起来的人,而是盯着刚刚那位脖子上被划了一剑却还没有倒下去的人。 杨然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这一剑我剑走偏锋,伤口并不宽,你现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若再耗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那人的手紧紧地捂着脖子,头却惭愧地低了下去。 他大概是思考了一会儿,一炷香可以做些什么,想完以后他就朝着街头的方向跑去了。 可是他还没有跑出多远,只见三根银灿灿的光束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只听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应声倒在了地上。 大家朝着三道光束飞出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沐兴振的每一根手指间都夹着一根丧门钉。 原来那三道光束就是沐兴振抛出的丧门钉,只是沐兴振竟对一直替自己办事的人也下得去死手,可见此人何其狠毒。 沐兴振故意扬了扬手,尽量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手中的丧门钉,接着更是非常得意的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前进者重重有赏,后退者格杀勿论。” 其他几人虽然已经围困住了杨然,可是皆因杨然顷刻间便解决掉了一人而心生怯意,他们有的本来也有撤退之心,可是听得沐兴振如此一说,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然直盯着沐兴振,心中对他不禁另眼相看起来,因为他刚刚放那人一条生路,其目的主要是想瓦解这些被威逼之人的心,让他们的士气不攻而破。 杨然知道沐兴振一定是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才会用杀一儆百的方法来震慑人心。 沐兴振可以看出杨然的目的,并且还能及时的采取措施,这的确非同一般,亏杨然还一直以为沐兴振只是冲锋陷阵的武夫,原来竟是心机如此深沉的奸佞小人。 杨然也没功夫再去管沐兴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此刻正被几人围困着,随时都有可能面临一场恶战,若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杨然才显得特别的小心,格外的慎重。 突然,围着杨然的几人开始转动了起来,他们一会儿围着杨然顺时针方向旋转,一会儿围着杨然又逆时针方向旋转,看似在布什么阵势,可是转动的情况又好像没有规律可寻。 他们转动虽然好似没有规律,不过几人却总能在同一时间改变方向,就好像有人在无形地指挥着他们一样。 杨然一时间也被他们的情况给懵住了,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阵势。 终于几人围着杨然转了好一会儿,就在转得杨然眼睛都快要花了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出手了。 第492章 敲山震虎(25) 出手的此人体型较瘦,而双手则好似蛇信一般,眨眼间便对杨然发动了闪电式的攻击。 只可惜这人出手再快,那也没能快得过杨然,杨然只是身形一扭,便避开了那人双手所攻击的腰畔。 然而杨然才刚避开瘦个子的一击,另一位壮硕如牛的汉子,又展开双臂朝着杨然抱了上来。 杨然见状不妙,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忽然跃起四尺左右,他猛的踢出一脚。 这一脚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脚尖刚好踢在了牛汉子的胳膊上,踢得他如陀螺一般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其他几人见牛汉子被击中,也没有等他缓和过来,便抛下了他又围着杨然旋转了起来。 杨然刚刚一脚扫弹腿落地后,再次被他们围着旋转了起来,杨然并没有因为一招得胜便轻举妄动,而是转动眼珠观察他们转动的规律,以及提防着他们的突然出手。 杨然坚信他们能如此默契的配合,一定是在用自己所不知道的什么阵型,兴许就是沐兴振特地设计出来针对于他的。 杨然看这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们居然不使用兵刃,而是凭借拳脚功夫来打,他就觉得仅凭这一点,这些人就对这个阵型非常的有信心,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敢松懈。 果不其然,这些人转动了没多久,突然有两人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对杨然发动了攻击。 其中一人握拳直击,拳头表明还有微微地空气波动,看来这一拳是借助于内力而打出来的,那拳头的威力就得取决于拳上蕴含的内力了。 另一人双手成爪,两爪直扑向杨然,就好似猛虎扑食一般,爪过之处无不响起隆隆地碎空声,看来这虎爪上的内力也是不弱。 两人在杨然的一前一后同时发动攻击,这使得杨然一时竟有些首尾难顾。 只见杨然站在场中迟疑了片刻,就在两人快要击中他的前胸与后背的时候,杨然身形忽然一闪,竟已一种鬼魅般的轻功身法往旁挪了两步。 正是这小小的两步,使得杨然在最后一刻避开了攻击,也正是这小小的两步,使得本该击中杨然的拳头与虎爪,居然生生对撞在了一块。 两股气浪猛烈相撞以后,一股大大的气浪好似湖面的涟漪一般朝着周围散开。 两人各自握着自己的手嗷嗷直叫,显然两个半斤八两的人都在刚刚一击中伤了对方,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场上随着两人与牛汉子的暂时退出,已经只剩三人了。 三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们成犄角之势把杨然围着,同时他们又在互相观望,似乎都因恐惧杨然的身手而不敢再战了,什么围着绕圈的举动也停止了,就那么紧张兮兮的蹙在原地。 外围观战的沐兴振见状,气得立马喝道:“三个孬种,你们赶紧给我上啊!愣在那里等死吗?” 三人又互视着对方,手指活动了一下,可似乎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沐兴振看着自己的这些手下,气得是咬牙切齿,他不怕被骂,不怕被侮辱,不怕被嘲笑,就怕自己教出来的手下不中用,因为手下无用,即便自己再怎么厉害,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那就意味他的梦想会随之破灭,这正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他看见三人迟迟不动手,才会气得如此厉害。 沐兴振见他们对自己的命令无动于衷,又加大了声音喝道:“你们还不赶紧动手,是不是想要尝一尝我丧门钉的滋味。” 三人一听丧门钉三个字,立马有所动容。 只不过他们只是往前跨了很小很小的一步,又保持了原状,不再有所动作。 沐兴振这次彻底的怒了:“你们是不是在敷衍我啊?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沐兴振说完,手插进了腰带之中,等他再把手抽出来的时候,每根手指的指缝间真的多了一根银闪闪的丧门钉。 丧门钉可是暗器中的瑰宝,其形状好似一根锥子,刺中目标不会造成太大的创伤,但却会对受伤者的行动造成不小的阻碍,若没有强大的内力那是很难将它们从细小的伤口中逼出来的。 当年中原第一高手黄顶天就是被暗器之王千手笑面佛以丧门钉封住了九大气穴,以致殒命落英山,至此丧门钉在江湖中名声大噪,无不令人闻风丧胆。 而这沐兴振恰好也是丧门钉的追随者,一直勤练手法,虽无名师指导,可却自学得还是有模有样,甚至不必比一般的暗器高手逊色。 沐兴振也是凭借自己投暗器的手段,在战场上杀了不少实力远高于自己的敌将,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沐兴振才刚亮出自己的丧门钉,周围的人便忍不住议论了起来,场中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许多。 沐兴振回头望了望这些人,看见大家似乎都在声讨他居然会用如此歹毒的暗器对付自己的人。 沐兴振处境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倒不是惧怕这些人,在他的眼里一直把这些人当作乌合之众,即便是他们群起而攻,沐兴振也不畏惧分毫。 更何况沐兴振非常清楚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是替他做过事还没有站出来的,沐兴振要把他们当作最后的底牌。 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些是杨然的死对头,他们不出手已经很不错了,若是真的出手也是要取杨然的命,所以沐兴振完全不必顾虑他们。 可是沐兴振若想杀了杨然掌握大权,那势必需要这些将领的配合,否则先不说历城的几千守备军,就光是下面的三万铁血军便肯定会出现哗变,那自己的黄粱美梦不就付之一炬了吗? 沐兴振又很无奈地收起了丧门钉,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残杀自己的手下,可他也不能眼看着这些人止步不前而干着急,都知道战场可是瞬息万变的地方,要是时间拖得太长他担心会出现变故,让原本可以趁着杨然与狄青山受伤之际,轻而易举取胜的机会在眼前溜走。 第493章 敲山震虎(26) 沐兴振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快些出手。 然而在沐兴振黔驴技穷之时,他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作侯万成,他本是铁血军原总教头,可因为他在青楼酗酒滋事,险些闹出了人命。不过人命虽然没有闹出,却把一位跟他抢姑娘的贵族子弟给打残了。 而这位贵族子弟的家族又恰好是铁血军的尊崇者,一直在用巨大财势替铁血军筹资军饷。 侯万成闹出此事以后,铁血军的军饷被立马断了,几万铁血军面临裁军的命运。 杨然一怒之下将侯万成也打折了一条腿,并贬到了历城做一名守门卒,因此才解了贵族子弟的心头之恨,化解了这场风波。 虽然杨然事后吸取了教训,又拉拢了一些财大气粗的老板做军饷的筹资,以免再出现这种断饷的危机。 可是这件事却给侯万成埋下了深深的仇恨,他可是三军堂堂的总教头,落得一个守门卒的下场不说,还被打折了一条腿,以致自己大半的武功被废,如此惩罚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讲,简直就是比要他的命还残忍。 侯万成自此便于杨然势不两立,杨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都在打压侯万成,决心要让其做一辈子的守门卒,永无翻身之日。 岂料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更何况侯万成还是一个大活人。 那还是几年前,朝廷重臣萧太尉来历城巡视边防,不料敌细探知到了萧太尉的具体行程,准备在历城北门外伏击掌管隋国军事大权的萧太尉。 而侯万成当时恰巧在北门当差,他听到城外有打斗声后,立马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不仅救了萧太尉一命,还凭借自己精湛的武功把刺客杀了个片甲不留。 萧太尉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不禁连连称赞历城真是卧虎藏龙,一名守城卒竟也有这般身手,询问之后,他才得知侯万成乃是前铁血军三军总教头,难怪瘸了一只腿都有这般身手。 萧太尉很欣赏侯万成,本来决心把他弄到身边做个护卫什么的,可碍于侯万成是犯过错误的人,怕回到朝中会被其他党派借机弹劾,索性就把侯万成提拔做了历城守备军的总头领。 一来萧太尉想用侯万成盯着杨然的一举一动,以防杨然功高盖主怕有二心。 二来萧太尉是确实爱惜侯万成这个人才,眼看不能留在身边委以重任,只好放在边疆替自己办事。 自此侯万成也算成了萧太尉的心腹大将了,有了萧太尉这个总揽军机大权,地位比兵部尚书还高一个级别的靠山,侯万成几乎在历城都是横着走的。 侯万成翻身以后,一直都在跟杨然对着干,因此杨然屡次上表朝廷,可是奏折到了军机处就被萧太尉给扣了下来。 萧太尉对于侯万成处处作对杨然之事,一直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他其目的就是要让侯万成杀一杀杨然的威风,打压一下杨然的实力,免得杨然一直这样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要骑到他这个顶头上司的脑袋上了。 萧太尉没有明着去做什么,只是扶持了一个侯万成,便坐山观起了虎斗,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高明,也确实让杨然头痛了多年。 杨然这些年就是因为这些内忧外患不断,使他深深体会到了官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以及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也让他一直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可却因肩负血海深仇,而只能相望于江湖了。 此刻沐兴振把目光放到了侯万成的身上,他知道侯万成这些年暗地里没有少拉拢一些将领,因为他有靠山萧太尉,所以那些对杨然不满的人都以他为首,因此侯万成的实力在这些将领之中不容小觑。 沐兴振看到了他,便想借助他的实力,来助自己成就一番大事。 可是沐兴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服侯万成,毕竟他在底下保持观望态度就是想要坐山观虎斗,根本没有想过要引火烧身。 而他本来也是想看杨然铲除异己时,被弄得两败俱伤,然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可沐兴振没想到手底下出了曾鹏飞这样没用的奴才,这才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说他要想逼侯万成出手,也得把祸水引到他的身上,让侯万成意识到不出手似乎已经不行了,方才可以借助侯万成的这股东风,成就自己一番伟业。 沐兴振的脑袋的确好使,居然知道这种祸水东引的方式,只不过想把祸水引到侯万成的身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侯万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够把实力做大,也不是说只靠有人撑腰就行了。 侯万成本来做事也是非常谨慎的,表面上他虽一直在跟杨然对着干,实际上他却非常沉得住气,以致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沐兴振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侯万成有什么把柄可以用来引这股祸水,最后只能打消了祸水东引的办法,威逼的办法既然是行不通了,沐兴振只能转而去想利诱的办法。 沐兴振知道侯万成拉拢的将领虽然不少,可都只是一些没有太多实权的人,若不是此刻他们这些将领手上都没有兵,体现不出来兵权的重要性,他才不会去考虑利用侯万成这些没用的手下呢! 既然侯万成拉拢的人没权没势,这便意味着侯万成在人手上是非常稀缺的,而这年头有兵有钱才是大爷,以此诱惑他出手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沐兴振想到了这里,于是对侯万成试探性地说道:“侯统领,你的守城护卫军才不到一万余人吧?而且都只是一些水平三流的士兵,想要依靠他们来跟杨然抗衡,估计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报废腿贬庶之仇了。” 侯万成一脸诧异地望着沐兴振,他似没有想到沐兴振竟会突然说到他的身上来,他本来是想静静地蛰伏着,等待时机成熟了再起事声讨杨然,并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就出来以卵击石。 可是沐兴振似乎有意要拉他下马,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很不解地样子,问道:“末将怎么听不懂沐总教头的意思呢?” (本章完) 第494章 敲山震虎(27) 侯万成口口声声说自己听不明白,沐兴振知道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侯万成不作声或不表态,这才表示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既然侯万成有此想法,那沐兴振则继续说道:“侯统领这些年一直在卧薪尝胆,呆在杨然身边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杨然此人如此聪明,他会给你那么多年的时间慢慢发展吗?” 侯万成听完若有所思起来,对于侯万成来说报断腿之仇的确是他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他被贬作守门卒的那段时光,一直吃尽了苦头,还要承受来自杨然的打压,如此忍气吞声就是等待血雪仇之日。 当然若不是侯万成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贵人萧太尉,那他恐怕一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侯万成翻身以后,虽然名义上负责统领历城近万守备军,可实则他的权利也是被杨然给架空了的,真正守备军的兵权都被分在了大大小小十数人的手中。 侯万成表面上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可实际上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服他管教的。 他就是在这种举步维艰的逆境下,隐忍着成长起来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把手底下的十数位统领基本拉拢过来了,可实力还是根本无法同杨然相比。 他表面上可以跟杨然对着干,实际暗地里根本就不敢对杨然做点什么,因为只要杨然在暗地里一还击,他即便有萧太尉这座靠山,那也根本没法保得住他。 侯万成自己也清楚他跟杨然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些年他虽然凭借萧太尉这层关系,把自己与杨然之间的差距拉拢了许多,可是他在进步的同时,杨然何尝又松懈过呢! 他和杨然之间的比拼就好比龟兔赛跑,即便他这只乌龟再勤奋,只要遇到的兔子不懒惰,他也永远没有超越兔子的可能。 而杨然恰好就是一只不懒惰的兔子,侯万成觉得自己想要凭借真本事报仇,希望几乎非常的渺茫,兴许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杨然出手,杨然便先容不下他了。 这一次的鸿门会就是一个例子,他看杨然的目的好像并非只是要除掉沐兴振为首的历城毒瘤,似乎还有敲山震虎,警告他们这些老爱与之作对的人不要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侯万成一下子想了很多,也掂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很久,因此迟迟没有回应沐兴振的话。 沐兴振见侯万成似乎有些模凌两可,于是继续游说道:“侯统领,杨然此番把咱们都叫到这边城之地来,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了,他是想趁着大战在即,历城生死存亡之秋,把咱们这些逆党先一步铲除掉,以免咱们从中作梗,此乃攘外必先安内。他既然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又如此兴师动众地把咱们骗来这里,迫使咱们的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可用,其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沐兴振一下子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他担心侯万成一时半刻领悟不了里面的意思,于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杨然的意图就是要把咱们逐个解决,若是我们还不携手抱团,恐怕就会被他一个个的蚕食掉了,这唇亡齿寒的道理,相比侯统领应该明白吧!” 侯万成听了沐兴振的一番话,的确有所动容起来,只要能够报断腿之仇,侯万成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赌上一赌,反正此事都已被沐兴振挑明了,而杨然也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自己再想隐忍下去恐怕已经很难了。 侯万成一想到这些,不禁说道:“我知道沐总教头是怕落得一个嗜主的名声不好服众,而我侯万成本就一直跟杨然在对着干,我不在乎什么嗜主的噱头,不过我也不能白帮沐总教头背这黑锅吧!” 沐兴振确实是不便出手,否则他又何必去求助于侯万成呢! “侯统领想要什么好处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沐兴振可以办得到的,一定答应你。”既然侯万成肯答应此事了,沐兴振也不在乎跟他去谈条件。 侯万成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此事并不难,只要你能成就大事,我的要求还真的只有你才能办到。” “只有我能办到?”沐兴振诧异地望着侯万成,他不明白侯万成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即简单又只有他才能办到。 侯万成表情严肃,很肯定地说道:“没错,只有你能办到。” 沐兴振挠头问道:“什么事?” 侯万成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果我帮你成事以后,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回到铁血军继续做我原来的职务。” “你要做三军总教头?”沐兴振听完眼珠都差点瞪出来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他以为侯万成要提出掌管兵权的要求,没想到却只是要做个操练三军的教头而已。 侯万成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严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没有在开玩笑。 沐兴振本想一口答应他的条件,毕竟区区一个总教头对于他来说还是给得起的,而且侯万成能够帮自己解决了杨然这个麻烦,做三军总教头也算是实至名归的事情。 可是沐兴振准备应承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深深咽了回去,因为他想到了侯万成那只瘸了的腿,这可是做教头最忌讳的军容军貌了,要是有位瘸腿的总教头,恐怕会影响三军士气,还会被敌人笑掉大牙。 侯万成见沐兴振欲言又止,似乎看出来了他的为难,而他又并非以此事来难为沐兴振,所以他觉得很有必要跟沐兴振解释清楚。 侯万成解释道:“只恨年少太轻狂,青楼醉酒误大事。几载悔恨都已晚,但愿归军报国志。” 侯万成这个大老粗居然以一首诗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情怀,虽然诗的韵律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不协调,不过最起码的格局公正,首末压韵还是做到了的,这对于一个舞枪弄棒的武夫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495章 敲山震虎(28) 原来侯万成从军本为报国,所以他想再回到以前那个操练三军的日子。 侯万成认为只有国家的军队强胜了,才能带动国富民强,若是军队太弱,只能被临国欺压,要么割地要么赔款,那还如何强盛得起来,所以他一心想要培养国家的军队,以此报效国家。 侯万成竟有如此高尚的情操,这也难怪他一个大老粗居然还能吟诗,看来他在做错那件事以后,肯定这些年也是非常懊悔,所以才早早就作好了这样一首忏悔诗。 杨然听完以后,心中都对侯万成有些歉疚起来。 杨然还记得当初下令打折侯万成的腿时,侯万成那苦苦哀求的模样,可是他处在这样一个艰难的位置,又不得不为三军的军饷考虑,若是他执意要保全侯万成,那三军就得解散,三军都不复存在了,保全侯万成这个总教头又有什么用呢? 因此杨然即便听到侯万成有如此情怀,也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只是他觉得有些亏欠侯万成了。 毕竟侯万成还是一个挺有抱负的人才,打瘸他的腿无疑不是毁了他的梦想,毁了他这个人,难免不会让人觉得处罚太过严重了一些。 “你的诗是啥意思?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沐兴振也是一位只懂战场厮杀的将领,他根本就听不懂侯万成酸溜溜的诗。 侯万成知道将领之中没有几人懂得舞文弄墨,所以他在吟诗之时就没有指望过沐兴振可以听懂。 因此沐兴振才刚刚提出如此疑问,侯万成便接话回道:“我后悔当初犯过的错,现在只想回到原本的位置,再把自己积累的东西传授给更多的士兵,以此报效祖国,完成最初的志愿。” 这次侯万成说得非常的通俗易懂,沐兴振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同时沐兴振又犯起了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答应侯万成的恳求。 “沐总教头,你如果还是这般为难,咱们的交易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虽然完成不了最初的意愿了,而你少了我的帮助,恐怕也很难成就大事吧!”侯万成见沐兴振还是如此为难,索性直接给他道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沐兴振想了想,侯万成说得也确实很有道理,自己要是成不了大事,这个总教头的位置也一样得拱手让人,与其这样大事不成而被身首异处,倒不如任用一位瘸腿的人做总教头让天下人耻笑。 “好!这交易我做了,不过丑话得跟你说在前头,杨然的命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我可不想放跑了杨然而落得以后天天都得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沐兴振权衡之后,果断地答应了侯万成的要求。 侯万成胸有成竹地说道:“没问题,我比你更想要他的命。” 侯万成说完以后,一瘸一拐地朝着杨然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情绪激动地说道:“王爷啊王爷,四年前你把我的一切毁了,四年后我要向你讨回这一切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四年了,咱们是时候来一个了断啦!” “是啊!四年过去了,也该有一个了断啦!”杨然凝视着侯万成,手中握着的剑不禁也握得更紧了。 杨然这一次计划的也是要跟侯万成有一个了断,因为只有除掉了侯万成这股势力,才算完全拔除了这么多年以来扎在杨然心窝上的倒刺。 杨然就是要借拔除倒刺的机会,震慑一下那位蛰伏在他身边已经难辨真伪的奸细。 只是让杨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提出了结此事,侯万成倒迫不及待的送上来了。 侯万成一瘸一拐地朝着杨然走去,本来他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即便折了一条腿也并没有蹙拐杖,所以他走得非常的缓慢。 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对围着杨然的几人说道:“你们的'困仙阵'还缺一位镇得住阵脚的高手,就由我来顶上这个空缺吧!” 这几人听到侯万成要加入阵型,情绪似乎显得有些激动,从他们的眼神不难看出这些人跟侯万成一定是旧熟,说不一定他们使的阵法还是侯万成教他们的呢! 杨然心中也有如此猜测,只是他的猜测才刚冒上脑袋,这种猜测便得到了肯定。 那是围着杨然的三人之中,那位之前出手如闪电一般的瘦个子道出了原因。 瘦个子情绪激动地说道:“侯总教头,有你来镇阵脚,那简直太好了,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使用这个阵法了,咱们都跟着快要忘记啦!可惜我们几人仓促而来,又没有带兵刃,就只记得您教过的困仙阵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了,竟没想到给您丢人啦!” “你们已经把阵法运用得很不错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不过大家千万不要气馁,你们都是我最中意的学生,如今更有本教头同你们一起略阵,大家戮力共勉,一定能够其利断金。”侯万成鼓励大家,以增士气。 几位准备同侯万成略阵对付杨然的人听完鼓舞的话,士气变得异常高涨,一个个显得精神亢奋,好似打了鸡血似的。 而之前那位因为被杨然踢了一脚,转了几个圈就坐在地上装受伤的牛大汉,以及虎爪撞上拳头就假装受了很重的伤在一旁观望的两人,他们也随着侯万成的加入,信心满满地回到了场中。 这个侯万成看起来确实要比只会趋炎附势的沐兴振更受大家欢迎一些。 杨然单从侯万成以言词来鼓舞士气,而沐兴振却以丧门钉来威逼不准后退这一点,便看出两人熟高熟低,谁更适合做这个教武育人的总教头了。 难怪杨然总觉得铁血军的军风有些大不如前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出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原来竟是大家的个人品行都被总教头给带偏了,杨然一直只是注意到铁血军的整体实力上升了,却忽略了更重要的军风在慢慢腐败。 杨然承认沐兴振在武艺上对士兵们的教导确实没有马虎过,而且一直都是在尽心竭力的教导。 (本章完) 第496章 破困仙阵(1) 沐兴振之所以尽心竭力教授铁血军,那是因为他已经把这支军队视作了以后自己要夺权篡位从杨然手中抢过来的东西。 只可惜沐兴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品行是错的,他也将自己错误的品行在无意之中传授给了这些士兵。 士兵们继续按照他传授的东西学下去,又不知道铁血军中会再出现多少个沐兴振、出现多少个狼子野心的人了。 杨然想到这些就不禁有些后怕,幸好是今日摆下了这鸿门会,成功揪出了沐兴振,要是任由其继续下去,铁血军的未来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杨然暗自思忖着这些,殊不知几人已在侯万成的眼神指挥下,再次摆开了困仙阵的阵法。 这次的阵势在侯万成的指导下,果然跟之前的阵势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首先那六人与杨然的距离就拉近了三尺有余,这样的一个距离对于他们出手的速度来讲,要比之前那个较远的距离快捷了许多,不会像之前那般再给杨然过多的时间去应对了。 其实真正的困仙阵就是应该保持在这样的一个距离,只有这样才能使困在战圈中的人难以应付快捷连贯的攻势。 这些人也知道这个距离在困仙阵中的重要性,之所以困仙阵适合没有兵刃的人布阵,也正是因为这个较短的距离不利施展兵刃的原因。 而这些人因为惧怕杨然,担心这个距离一旦拉得太近,自己也根本无法防范杨然的攻击,因为有了如此顾虑,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拉开了距离。 正是因为这个距离的拉开,这才使得刚才的困仙阵根本发挥不出本该有的威力,倒更像是几人在对杨然形成小小的包围圈而已。 经过侯万成亲自出马,再加之大家情绪高亢,这距离算是达到困仙阵的标准了。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也是变化非常明显的,原本几人摆开阵型时只有六人,六人成六角形站立,两两互相观照,首尾相应以作攻击。 而如今侯万成加入了阵型,七个人的排列方法则大不一样了。 他们并不是在原本的六角阵型中加了一个人进去那么简单,而是以'二二三'的站队形式分三组成犄角之势站立,也就是说他们两两在一块抱团,只有侯万成所在的一队要多一人。 这种两两站在一块互帮互助的方式,看起来比之前拉开距离的互相观照似乎要更保险一些了,毕竟他们把距离缩短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肯定需要一攻一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而两两抱团表面上看好像会让两人施展不开手脚,实际上只要是经过默契配合,勤加练习过的,根本就不会影响出招,相反还能在第一时间替队友防守要害。 这就跟雌雄双煞为何在连体时所向无敌,分开之后却在临江渡口被苏陌寒等人诛杀了一个道理,试问一个人多出两只手帮忙,不正是应了双拳难敌四手那句老话了吗? 难怪江湖上会流传'雌雄双煞、公母相连、二者合一、所向无敌'的十六字真言,只是可惜了雌雄双煞乃是兄妹关系,这样黏了一辈子多少有些尴尬,不然他们若不分开,这江湖中谁又能与之匹敌呢? 侯万成亲自上阵之后的困仙阵,竟跟雌雄双煞连体时的作战方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困仙阵的两个变化,无疑不是修补了之前不堪一击的漏洞,此番变化之后,对于杨然来说又将是一场新的挑战。 然而还沉寂在思忖之中的杨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在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但是这并不表示杨然没有一点警惕性。 而实际上是侯万成自命清高,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杨然,以雪前耻,所以在他没有下令出手前,这些人都是不敢擅自启动阵法的,故而他们一个个的身上才没有半点杀气,因此使得杨然既然毫无察觉,还在思忖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侯万成见杨然一副惆怅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阵法给难住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要说这个阵法是设计出来针对杨然的,那还有些太过牵强了。 毕竟侯万成在铁血军中做总教头时,一心就只想着教兵育人,富国强兵,以报国志,完全跟杨然没有任何私仇家恨,更没有理由去设计困仙阵来针对自己的主帅。 而侯万成的这个困仙阵事实上又恰好克制杨然,因为杨然擅长使剑,而困仙阵中距离窄小,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利于施展剑招。 只不过侯万成在设计阵型之初,并没有想过去克制某一个人,而是因为侯万成在丰富的战斗经验下,发现每一位战场厮杀的战将无疑不是依靠各类武器见长的。 由此侯万成才想到了这样一个专门克制使用武器者的阵法,若是非要说这个阵法针对某人,那则是针对了所有惯使兵器之人。 只是侯万成做梦也没想到,如今却因身边没有兵器,不得不摆开这个阵法来迎战杨然,所以才会阴差阳错之间对杨然造成了制压的效果。 侯万成在三人队列的中间位置,左右两人的作用就好似在护着他一般,而他所在的位置又刚好跟杨然面对着面,距离不超过三尺,刚好比一柄标准的长剑距离短了那么一点,这样的距离杨然是根本无法出剑的,不过侯万成出手却刚好可以够着杨然。 其实一般人是不会站在这样近的距离作战的,因为这个距离虽然你可以出手攻击到对方,而对方也同样可以出手便攻击到你,正所谓有利必有弊,除非你有这个自信可以出手比对方快。 侯万成肯定是没有这个自信出手比杨然快的,而他也没有指望过左右的两人出手可以快得过杨然,所以他没有想过左右的两人能够及时护住自己,但是他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引诱杨然出手,只有杨然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其他两队的人才可以趁虚而入,在顷刻间对杨然造成伤害,这便是侯万成敢把距离缩短得这么近的原因。 (本章完) 第497章 破困仙阵(2) 杨然本来是根本不会给这些人机会近身的,只因他刚刚一时出神,没有想到这些人竟敢趁机把距离拉得如此的近。 “王爷,请吧!”直到侯万成开口说话,杨然的思绪才从出神中反应了过来。 杨然见侯万成说话这么客气,他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原来侯万成他们早已摆好了阵势,只是他没想到侯万成居然如此清高,作为将士出生,竟连偷袭的手段也不屑使用,反倒有些江湖道义之风在他的身上了。 杨然此人豪情重义,对于这种跟自己客气的人,即便是敌人,他也是以礼相回的。 “嗯!”杨然很和善地回了一字,全身肌肉开始紧绷了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侯万成凝视着杨然,自己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他虽一直跟杨然对着干,可从未想过竟能真的跟杨然动起手来。 若是换作半个时辰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个信心去跟杨然一战,而此刻他却显得成竹在胸,因为杨然大伤初愈又接连打了段灿和刚刚那个不成熟的困仙阵两场战斗,不管是真气还是体力,都已受到了一定的损耗。 而他却一直都只是在观战,完全还处在一个精神饱满真气充沛的最佳状态,并且他刚刚又成功布下了困仙阵,优势可谓是尽在他手,怎叫他信心不会倍增呢! 侯万成本来就对此战信心满满,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检查了一遍阵型的布置,毕竟他等这一战既然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三刻了。 侯万成确认了一遍阵法没有任何破绽以后,逐对几人命令道:“诸位将领,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想要功成名就万人颂,还是埋骨他乡无人知,这就看你们敢不敢拼了。” 几人听完情绪异常高亢,一同高呼:“拼了!拼了!拼了……” 侯万成见士气再次调动了起来,也是时候该出手了,自己苦苦期盼的这一战终于来了,侯万成不免也有一些情绪激动,他失声爆喝:“给我杀!” 这个杀字还在空中回荡,七人竟突然绕着杨然转动了起来,绕圈的方式依然没有变,不过配合的程度似乎比之前更加默契了,光看步伐的协调与转动的速度,那就跟之前没法一比,看来有句俗话说得一点没错,吃屎都得有师傅领着,有了侯万成这个师傅亲自参与其中的困仙阵确实看着就不一般了。 杨然盯着快速转动的七人,他的眼前都快要被转动的人影弄得缭乱了,脑袋更是被他们转得已经有些发晕了。 杨然知道这种转动的方式就是干扰人的视觉,他索性把眼睛直接闭了起来,依靠自己敏锐的意识去判断他们杀气袭来的方向。 杨然刚闭上眼睛不久,转动中的几人似乎是发现了杨然闭眼的举动,突然间竟停止了转动。 他们见既然干扰不了杨然,索性静止下来进行攻击,这种在静止状态下的攻击,才能做到一心一意准确无误。 只见停下步伐的七人,开始展开了他们轮番的攻击。 首先是瘦个子与牛汉子发动了第一轮的攻击,瘦个子以形似蛇一般软绵绵的手法,配合牛汉子刚劲有力的拳法,分别从杨然的两侧发起了攻击。 杨然眼睛虽然闭着,可是临战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就感觉到了来自两侧的杀气。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不知道此刻转动的几人已经停止了下来,所以他还担心睁开眼睛会对他造成视觉上的误判。 因此杨然紧闭着双眼,左手一掌方至拍出便接上了牛汉子的拳头,牛汉子刚劲有力的拳风瞬间与杨然柔软的掌风消融在了一起,这招以柔克刚使得恰到好处,不然才出招就迎上那么刚劲的拳头,杨然非得吃亏不可。 而左手出掌的同时,杨然右手的手腕一扭,手中利剑垂直而立,恰好挡住了瘦个子的绵绵手法。 杨然轻轻松松便化解了两人的攻击,脸上甚至还洋溢着一副非常惬意的表情,这可把侯万成气得牙痒痒了。 只不过侯万成并没有在杨然兼顾左右之时出手,而是抬手一摆,打了一个手势,几人再次转动了起来。 侯万成再次命令大家转动,那是因为他看到杨然处理这两招时竟能分清楚左边的拳头刚猛,右边的手法柔软,所以做出以掌之软克拳之刚,以剑身之韧劲克柔软手法,仿佛就跟亲眼看到了左右的攻击一般,处理得恰到好处,不得不让侯万成怀疑杨然是否有偷摸窥视的嫌疑。 侯万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绕着杨然又转动了好几圈,他们转圈的动作才再次停了下来。 天气本就燥热,太阳还炙烤着大地,几人在这样炎热的气候下做这样激烈的运动,热得他们一个个是汗珠滚滚而流。 可是他们没有功夫去管脸上的汗水,这种依靠密切配合而成的阵法,最忌讳的就是其中有人分心,要是他们谁去顾了脸上的汗水,说不一定就得让整支队伍付出血的代价,所以他们情愿多留一些汗,也不想流一滴血。 几人停下转圈以后,第二轮的攻击又展开了。 只见一人双手成爪,双爪齐出分上下袭击杨然右侧,看这人的爪法应该就是之前那位使用虎爪扑向杨然的将领,不过这一次他比之前出招更快,所处位置的距离也和杨然更近了,并且双爪还是分别攻击的杨然上盘与下盘,似乎显得很有信心击中杨然。 而杨然的左侧也冒出了一人,此人双手成拳,双拳齐齐击向杨然的腰畔,只不过这人出手似乎要比右侧那人慢上半拍,但这并非两人没有默契,而是左侧的人之前吃过亏,就是在他之前跟虎爪的将领同时攻击杨然,结果杨然突然一闪,害得他和虎爪将领来了个对撞。 所以这一次双拳将领留了个心眼,故意等虎爪将领出手之后,再根据虎爪将领攻击的区域,自己做了擅自的改变,以防再次跟虎爪将领碰个两败俱伤,因此双拳将领才摒弃了上下盘不攻,双拳合力击向了杨然的腰畔。 第498章 破困仙阵(3) 两人分别对杨然的上中下展开了攻击,这比之前的左右攻击相对来说就显得要难以应付得多了,尤其是攻击的三处位置错落不一,这对杨然的感知判断确实是更大的挑战。 然而杨然依然没有慌张,也没有因为杀气袭来的方向一时难以判断而睁开眼睛。 眼看着率先出手的虎爪将领就要击中杨然的臂膀与大腿时,杨然的右臂忽然散发出一股金色气韵,金色的气韵好似形成了一面无形的气墙,成功挡住了袭向臂膀的虎爪。 虎爪将领见攻击上盘的右手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心一下子泛起了凉意,不过这股凉意还没有让他感到失落,因为他的左手并未受到阻碍,依然还在向前压去。 然而在他暗自庆幸之时,左手突然被杨然捏住了手腕,他只觉手腕好似被铁钳夹住了一般,他越发的用力想要挣脱,手腕就越发的痛。 原来在杨然右臂腾起一股金色真气护住臂膀的同时,杨然又感知到了袭向大腿的杀气,于是杨然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捏住了虎爪将领的手腕。 自此虎爪将领在右面展开的所有攻势尽数已被杨然化解,而左面出手稍慢半拍的双拳将领的攻击也已到了杨然近前,眼看就要袭中了杨然腰畔。 杨然其实早已感觉到了这股强盛的杀气,因为双拳将领为了保证实力上的压制,所以把双拳并排袭向了一个点,这就意味着它的杀气也随之加剧了一倍。 杨然很容易就感觉到了来自双拳的杀气,不过他同时也判断出了杀气距离自己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杨然才没有急着出手。 如今双拳已到近前,抵抗如此强盛的拳头已是迫在眉捷。 可是杨然竟然迟迟没有出手,仿佛就好似杨然抵抗了右侧的攻击,已经来不及去抵抗左侧的攻击了一般。 双拳将领也正是如此想的,他还为自己擅自做主改攻了杨然的腰畔而暗自得意,尤其是想到这一拳下去杨然非得瘫痪,他更是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笑得嘴角都已经翘了起来。 只可惜有些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所以真正笑到最后的人不会像双拳将领那般因为一时得利就妄自菲薄。 只见双拳将领的拳头就要击中杨然的腰畔时,杨然腰躯忽然一扭,竟刚好擦着双拳避了过去。 双拳将领这一拳击空,由于攻势太过劲猛,根本就收不住自己的攻势,他心想这一下自己肯定会随着惯性扑到杨然的身上,指不定要被杨然打成多重的内伤了。 双拳将领这样的想法才刚掠上心头,突然他的拳头一紧,心也跟着一紧,双拳好似击中了什么东西,拳头都已疼得发麻起来,不过身体的前倾之势算是稳住了。 他在疑惑自己击中的会是什么东西,明明杨然已经避开了自己的攻击,又怎么还会击中什么东西呢! 他这纳闷的想法是在刹那之间掠过脑中的,当他随即听到一声惨叫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跟自己人撞上了,只是这一次相撞他是实实在在打在了自己人的要害上了。 这个不幸被击中的倒霉孩子就是那虎爪将领,只见他被双拳直接打飞了出去,双袭跪在地上不住吐血。 双拳将领这一拳本来就用了十成的功力,而且还是双拳同时击在了一个点上,再加之虎爪将领一心只想着攻击去了,完全没有想过防守,因为他认为杨然在这种局面下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可惜他没想到杨然竟会用借刀杀人的方法。 原来杨然刚刚完全可以早早躲避,却要如此铤而走险等到双拳擦身而过,其目的就是要把右手捏住手腕的虎爪将领送到双拳将领的拳头下,完成借刀杀人的计谋。 虎爪将领已经被双拳将领重创了内脏,而双拳将领还在木愣愣地盯着地上跪着的虎爪将领,心中暗忖:完了,这下又闯祸了,本来以为改变进攻部位可以避免伤及自己人,没想到伤得更厉害了。 双拳将领还在这样思忖之时,瘦个子本来应该在虎爪将领出手的时候帮他防守,却因变故太过突然,他没想到虎爪将领会被自己人给击伤,因此心中有所愧疚,又很担心自己防守不利会受到处罚,于是赶紧出手替双拳将领解围,打算以此方式将功折罪。 同时牛汉子负责在双拳将领出手的时候防御,眼看双拳将领身处危险之中,立马以攻为守,也迅速对杨然发起了进攻。 瘦个子和牛汉子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出的手,瘦个子还是那套软绵绵的手法,只是这次出手的方式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见他左手在前软绵绵的好似一条绸带,而右手在后上下起伏,好似水波一般,看来这一次瘦个子是用绝招了。 而牛汉子这边还是以拳法为主,他一拳揍向杨然的面门,不过这一拳并没用太大的劲道,以便他还可以收发自如,看这出手的情况就明白后面肯定还有连招,看来不仅是瘦个子出了绝招,牛汉子也是在全力以赴了。 此刻杨然本来还是闭着双目的,可是当他感觉到又是左右两侧出现杀气时,他似已明白对方停止了旋转,他的双目赶紧睁开,眼前立马出现了三张人脸。 杨然并没多想,立马就算准了此刻后方空虚,他身形向后暴退五尺,成功避开两侧的攻击,同时也退出了所谓的困仙阵。 此刻还未出过手的侯万成看见杨然如此轻易就逃出了困仙阵,勃然大怒道:“你们这群废物,谁让你们擅自出手的。” 原本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轮到侯万成来做主攻的了,而两侧则只需负责响应即可,却不想瘦个子和牛汉子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贸然出手,反而弄巧成拙,把这个祸闯得更大了。 杨然听到侯万成如此骂他们,不禁笑着说道:“侯兄,其实真的不是他们没用,而是你的困仙阵压根就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就算他们不擅自出手,我也看破了你阵法的规律,欲破阵法只是顷刻间的事情而已。” 第499章 破困仙阵(4) 困仙阵乃是侯万成精心设计而成,对于这个阵法的威力他一直很有信心,因为阵法初次被他搬到战场上,便因许多战将没有见过这等阵法,皆被杀了一个错手不及。 困仙阵一经面世,死在其中的战将不计其数,甚至还不乏一些敌国名将。 后来随着侯万成被贬以后,朝廷明令禁止一切跟侯万成有关的东西继续传播,若有擅自使用侯万成所教授的武功者,一律斩立决。 这条明令颁布以后,大家跟侯万成划清界限都还来不及,谁还敢用侯万成亲自设计的困仙阵,自此以后困仙阵也在人们的眼前消失了。 困仙阵虽然曾在战场威风八面,可因其出现还没多长时间,侯万成便因少年得志,桀骜不驯,而在青楼闯下大祸,他甚至连阵法的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取,就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永远的被禁止使用了。 侯万成对自己犯下的错非常的后悔,而他后悔的不是自己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惩罚,而是因为他酒后一时冲动,竟落得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名声,而且因为这个名声还导致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全白费了。 这对于侯万成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的人生可谓是从山峰直接跌倒了低谷,一片灰暗,不见阳光。 他本不想这样活下去了,可是他为了证明自己研制的这些阵法跟个人品行无关,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雪恨,为了完成报国志的宿愿,他又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而困仙阵虽然威力很不一般,可终究逃不了寿命太短的缺憾,以致杨然都只是听说有个无名阵法,却未曾一见。 侯万成也正是清楚杨然肯定没有见过此阵,所以他才觉得利用此阵一定可以出奇制胜,因此他在布阵前才会那般胸有成竹。 如今杨然居然说他已经看出阵法的规律了,侯万成打死也不相信,这可是他精心研制了三年之久的得意之作,他不相信杨然在三盏茶都不到的功夫就能洞悉其中玄机。 侯万成冷笑道:“王爷,卑职知道你喜欢充好人,我才只不过骂了他们一句,你就急着出来为他们辩解啦!这未免有些焦躁了一点吧!” 杨然淡淡一笑,说道:“并非本王要为他们开脱,他们也根本不配本王替他们辩解,本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侯万成眼珠一转,诧异地问道:“你当真看出我阵法的玄机了?” 杨然严肃地回道:“没错!你的阵法太过简单了,之所以能够发挥奇效,只是困于阵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你们解决掉了而已,否则早就应该有人能够看出其中的玄机,破了你这所谓能够困住神仙的阵法了。” “大言不惭!既然你能看出里面的玄机,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侯万成用一副丝毫不敢相信的表情盯着杨然。 他觉得杨然这简直就是在故意打击他的自信心,其实根本就没有看出阵法的规律,他不相信自己精心设计的阵法会有那么不济。 “既然你不肯相信,那本王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免得你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无法把眼界放开。”杨然又对侯万成一番打击以后,才开始分析起来困仙阵的构架,以及破阵之法来。 杨然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边徐徐说道:“你这个所谓可以困仙的阵法,原理其实相当的简单,主要就是依靠距离近的优势达到攻击速度不足的弊端,同时因为攻击距离较近,便可阻碍战场杀敌的大将使用刀兵,这样一来拳头功夫不济的战将必然会在其中吃亏,甚至瞬间丧命,这便是此阵的原理。” 杨然口若悬河,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看起来似乎也把困仙阵的原理说得很清楚了,可是侯万成却很不服气的辩驳道:“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所说的这些算什么原理啊?只不过都是一些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没错,你的阵法原理就是单从表面便可看出,现在本王就再说些表面不易看出来的。”杨然不疾不徐地说道:“首先这个阵法的人数要求是可随意安排的,也就说六人还是七人,八人还是九人,都是可以进行布阵的,这便放宽了在布阵人数上的限制,这一点对于战场上的人数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来讲确实非常实用。” 侯万成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王爷多么睿智呢!原来说来说去,还是在说一些表面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侯兄稍安勿躁,本王这不是才刚刚说到点上呢!”杨然简单回复了侯万成的疑问,又继续说了起来:“人数的要求一经放宽,这在布阵的队列上就有很多种分配形式了,不管是他们六人布置的六角阵势,还是你们刚刚布置的三队犄角阵势,其中原理都是一样的,只是为了保证一定距离,可以做到相互关照,首尾呼应。” “这也是表面可以看出来的东西啊!即便你能看出,也是不足为奇吧!”侯万成听到杨然分析这些东西都只是他阵法里可以从表面观察就能看出的皮毛,心里不禁安心了许多。 而杨然说这么多话的原因就是要从心理上对侯万成造成打击,以攻心为上的方式,瓦解侯万成在心理上的防线,由此即可在无形中消弱他们的战斗士气,所以杨然当然要把阵型从皮毛到精髓,一一给侯万成分析得清清楚楚,让他觉得引以为傲的阵法如此不堪,这样便能顺利做到对侯万成在心理上的彻底打击了。 于是杨然依然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这个阵法虽然有不同队列的分配形式,可以容纳各种人数布阵,不过此阵人数却也有很大的限制,首先人数不可以少于三人,因为少于了三人在防御与进攻上的配合可能做到了防御就无法保证攻击,相反做到了攻击也就无法保证自身安全了,所以人数不宜太少。” 第500章 破困仙阵(5) 杨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不知道武将出生的侯万成是否能够听懂,所以故意在此处停顿了一下,一来是看侯万成的反应,二来也是想要喘上一口气,稍微缓解一下。 当杨然看到侯万成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好似还在期待他继续把前面那半截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又继续说了起来:“同样这个阵法在人数也不宜太多,因为人数一旦过多,阵法的圈子就会拉得太大,这样阵中之人也就没有了不能使用刀兵的限制,而布阵的人没有了距离过近带来出手快捷的有利条件,那就跟普通的围攻没有什么区别了,这还谈何算得上是一个阵法呢!因此此阵其实在人数上的控制也有太大局限性。” 这下杨然算是把困仙阵在人数上的要求分析了个透彻,即便是再不懂困仙阵的人,也知道要布此阵时,需要如何去安排人数了。 杨然说得是通俗易懂,十分详细,几乎不会有人听不明白。 而侯万成当然也听得明明白白,不过他却依然很不服气,他傲慢地说道:“这又如何?人数不可多,也不可少,这不是所有阵法都有的限制条件吗?我把人数控制在适中区域,又能灵活调配人数在适中区域内的多与少,岂不已经非常具有灵活性了吗?不知道如此设计阵法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杨然停下了踱步来回走动的步伐,一口回辩道:“这样设计阵法的确没有问题,即可以把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会影响布阵人数的多少考虑到了,又能让阵法达到攻守兼备,进退自如,看起来的确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侯万成自信满满地说道:“那不就对了,你还去说这些,不是多此一举……” 然而侯万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杨然接口道:“不过这样设计阵法恰好给阵法留下了破阵的漏洞。” 侯万成脸上本来还是很自豪的表情,可是突然听了杨然这话,脸色煞时变得铁青起来,他很是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呢?这样设计会有漏洞?什么漏洞呀?” 侯万成以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情绪连续问了杨然三个问题,他的情绪才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下来,他接着又略带失落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什么漏洞的,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侯万成嘴上说着不信,其实他的心里已经虚了,甚至已经对自己杰出的作品失去了信心。 杨然听侯万成说话口气的变化,便已经听出来他的心理防线正在崩塌,不过杨然觉得这样崩塌似乎有些太过缓慢,他打算来个推波助澜,让其崩塌得更快一些。 于是杨然索性直言道:“这样布阵不仅给破阵留下了漏洞,而且还不止一个。首先这样布阵是为了防止阵中之人使用兵刃,假如阵中之人将自己的兵刃折断一大截,一样可以凭借断了的兵刃破阵,此乃第一种破阵之法。” 杨然顿了顿,又道:“再者此阵攻守兼备的确不错,可是也存在一个很大的弊端,你们既然要为同伴做防守,那势必距离上会隔得较近,这种触之可及的距离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只要阵中之人一味防守,将战斗时间拖延太长,必会让他们在那么近的距离内出现配合上的失误,如此一来便给困阵者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破绽,此阵便可在轻易之间不攻自破,这也是本王刚刚可以轻易破阵而去的原因。” 侯万成不肯接受现实,他强词夺理道:“不可能,我们练习此阵那么长的时间,每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都是相当的好,绝对不可能出现配合上的失误。” “没错,换作以前你们出现配合失误的可能性肯定会很小,可是现在你们既然那么久没有运用此阵了,每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早就不复存在了,相反各自为了明哲保身,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因此早就有了很大的嫌隙,所以刚才那位使双拳的兄弟才会出手慢上半拍,并且还私自改变了攻击的部位,若非如此,本王刚刚不仅借不了他的双拳伤右侧的人,恐怕已在化解右侧攻击的同时中了左侧接踵而来的双拳对上下盘的攻击了。”杨然一口气道出了他刚刚能够破阵的原因。 侯万成听得是气愤填膺,他一直以为杨然能够轻易破阵,那是因为瘦个子和牛汉子本该防守左右防止杨然逃脱,由他来主攻中路之后两人再以作策应,却因两人心中各自的想法出现问题,竟不约而同的出手,这才导致了杨然的轻松脱困,现在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既然是双拳将领。 侯万成气得面红耳赤,怒斥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让你私自改变阵法的演变规律的,好好的一个困仙阵,竟让你给丢了威名,你还是自行了断了吧!别让我来出手,否则你知道会死得有多痛苦的。” 双拳将领本来还愣在原地随时准备再战,以便自己可以戴罪立功,这也能让他心里对伤了自己人的错误行为能够好受一点,同时他又在时不时的用余光去瞟被自己打伤的虎爪将领的情况。 当他听到杨然提及他才是导致困仙阵被破的真正凶手时,心突然就悬到了嗓子眼上,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完蛋了,因为他见识过侯万成的手段。 侯万成以前在做他们的总教头时一直有一个笑面阎罗的称号,也就是说侯万成平常对人的确非常的好,可真的要是犯了什么错,便会让你跟见到了活阎王一样。 最后双拳将领听到侯万成让他自行了断时,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他立马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哆哆嗦嗦说着:“侯教头饶命啊!侯教头开恩啊!侯教头……”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沐兴振突然走了出来,喝止道:“够了!别磕了,烦死人啦!” 双拳将领看到沐兴振突然走出来让自己别磕了,眼睛顿时亮起了光,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本章完) 第501章 破困仙阵(6) 双拳将领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得救,而且他还有两点原因足以证明自己有救。 双拳将领觉得有两个原因足以说明自己还有得救,其一便是他本来就是沐兴振的人,虽然暂时听令于侯万成,可那都是为了配合侯万成的困仙阵而已,所以侯万成是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的。 再者侯万成和沐兴振本就是前任总教头和现任总教头的关系,沐兴振本来就一直觉得自己老被前任总教头侯万成的余威压着,心里一直就很憋屈,而如今沐兴振好不容易翻了身,他岂能让侯万成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决定自己手下的生死呢? 这些都是双拳将领从沐兴振突然走出来说话而看出来的,他觉得这就是沐兴振要站出来显摆显摆自己威风,证明此时此刻谁才是可以决定所有人生死的人。 其二便是沐兴振为人虽然比较心狠手辣,可是却在出手上都比较讲原则,对于这种属下犯了错的事他会认为是初犯而网开一面的,所以双拳将领感觉好像去求沐兴振比较有用一些。 于是双拳将领赶紧一边朝着沐兴振爬去,嘴里一边说着:“沐总教头,求您老人家开开恩吧!您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也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他才刚刚爬到沐兴振的脚下,嘴里的话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已被沐兴振一脚踢飞了出去,飞出的距离比那位虎爪将领更远,身体甚至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他的嘴里当场就已经在淌血了,身子更是蜷缩成一团不住抽搐。 沐兴振甩了甩自己的脚,似乎有些嫌弃人家踢脏了他的鞋一般,而口中则极不耐烦地抱怨道:“都让你别再说了,我看你就是活腻了想找死。” 沐兴振突然站了出来,本来就够让大家意外的了,而他又突然踢飞了自己的手下,更让大家觉得意外,本来所有人都认为沐兴振站出来是要饶双拳将领一命的,却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完全有些弄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了。 双拳将领也是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经算准了自己跟沐兴振求情可以捡回一条命了,却没想到死得反而更快了,他都有些摸不透这些地位高高在上的人是什么心理了。 正当大家都为沐兴振的举动感到困惑不解时,沐兴振又缓缓说道:“本来我有饶你一命的意思,你非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就最讨厌这种不懂服从二字却总爱找理由的人,亏得他还敢跟我谈什么第一次出错,这种大局面前你给我捅这么大一个篓子还嫌不够啊!” 沐兴振越说越生气,又抬脚踢出了一道脚影,脚影沿着双拳将领被踢飞的轨迹飞了上去,刚好踢中了双拳将领的脑袋。 其实双拳将领在看到脚影朝他飞来的时候,也有躲避的想法,可是他身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所以他只能在地上滚了一圈,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躲掉脚影,那脚影就仿佛跟长了眼睛似的,竟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准确无误的踢中了双拳将领的脑门。 双拳将领身子一颤,人便彻底瘫软了下去,气息已经没了,可他的双眼还死死地瞪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双拳将领死不瞑目也不奇怪,他哪里有想到自己就是因为有些小聪明才害死了自己,本来他不耍小聪明,私自改变自己本该进攻杨然的上下盘,那便不会慢了那半拍,以致破坏了困仙阵了。 后来他不耍小聪明,擅自去揣测沐兴振站出来说话的意思,也就不会去哀求沐兴振,以致沐兴振恼怒之下把他踢飞了。 双拳将领这下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哪里能够想明白这些,所以他才会死不瞑目了。 双拳将领虽然只是一个渺小的小人物,在这么多将领中就好似沙漏中的一粒细沙,在沙漏中静静地淌着时,也许没人会注意到他,不过当他从沙漏流下的那一刻,却证明了时间的流逝,这也许就是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所存在的价值意义吧! 双拳将领一直不想死,一直在用自己的小聪明想尽办法的活着,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死了,这事并非偶然而是一个必然发生的事情,在这个乱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偶然之说只有必然的结果,尤其是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如何死亡都是不足为奇的。 双拳将领没有死在杨然的手中,也没有死在战友的误伤中,却死在了沐兴振故意而为之的脚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以为沐兴振是滥杀无辜、心狠手辣,却并不知道沐兴振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 沐兴振作为在场之中最具实力与能力的人,他既然领导了大家起来跟杨然公然作对,那他岂能一无所为呢!可是他又不能亲自跟杨然动手,以免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所以他只能在后面督阵,等到他们把杨然解决掉了,再拿他们出来顶缸,说是他们有意把自己强行推到了领袖的位置上,自己根本没有这些想法,完全是在被逼无奈之下稀里糊涂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也正是大多数造反者惯用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洗白而已。 而沐兴振既然不便对自己的主子杨然下手,他又想证明自己的地位,那便只能对自己的手下动手了,这样才能说明他有掌控所有人生死的能力。 那沐兴振既然有这个能力掌控所有人的生死,为何却要以双拳将领话太多了为由杀掉他呢?假如双拳将领不说那么多话,沐兴振还会杀掉他吗? 答案也是必然的,沐兴振要证明自己才有决定自己这些手下生死的能力,就必须得在侯万成面前示威。 可是侯万成是他请来帮忙的,所以不便把这个示威做得太明显了,万一逼得侯万成反了水,自己就做得有些过了,所以他才会找了一个双拳将领话多的由头,将其杀掉。 这样既能告诉侯万成自己想让谁活就让谁活,当然想让谁死谁也自然活不成。 同时还能跟侯万成一个台阶下,不会让他感觉到难堪、尴尬,所以说沐兴振如此做并非滥杀无辜,而是相当明智的做法。 (本章完) 第502章 破困仙阵(7) 侯万成见沐兴振一脚就踢死了双拳将领,这本是他让双拳将领先自行了断的,而沐兴振却突然站出来杀了双拳将领,这在侯万成的眼里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示威了。 侯万成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学会了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沐兴振的用意,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贸然去决定双拳将领的生死确实有些喧宾夺主了,毕竟双拳将领可不是他的手下,自己刚刚的举动确实是气愤之余的不智之举。 侯万成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还学会了一个东西,那便是谦卑,他见沐兴振出来示威,赶紧卑躬屈膝地说道:“沐总教头,刚刚卑职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所以才让……” 沐兴振不愿侯万成把自己示威的事挑明了,这样会搏了侯万成的面子,也会显得他自己太过小心眼了,所以他打断了侯万成的话,说道:“侯兄不必多言,沐某明白你的意思,困仙阵被破,我也非常生气,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算是了啦!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对付杨然,不要再跟他废话那么多了。” 侯万成也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可是他的困仙阵在如此轻易间就被杨然破了,他的心里很不甘心,就想弄明白杨然是如何破阵的,所以他才会跟杨然谈论如此长的时间。 而现在沐兴振让他不要再跟杨然废话了,他觉得自己之前并不是在跟杨然废话,所以他担心沐兴振误会他在帮杨然拖延时间,于是赶紧解释道:“沐总教头误解了,卑职刚刚跟杨然小贼多言,纯粹是为了了解一下困仙阵被破的原由,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侯万成没有把话说明了,不过沐兴振却听得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这并不是废话,只是这个侯万成隐忍多年,也是相当懂得说话技巧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何说即不伤人面子又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沐兴振明白了侯万成话外之意,不禁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侯兄,你这是中了杨然的缓兵之计了,他跟你说那些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为自己缓口气恢复一下内力而已,难道你没发觉他说话都是在说一半留一半,好像根本就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吗?” 侯万成细细回忆了一下之前跟杨然交流的话,若有所思道:“好像还真是这样的,他说的好多话好像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完全就跟他平常说话时的言简意赅截然不同。” “没错,侯兄总算明白我突然站出来的用意了吧!我就是想要打断你被杨然牵着走的局面,以免这缓兵之计达到杨然预想的结果。” 沐兴振本来是出来示威的,他为了让自己能在示威以后全身而退,以免牵扯其中而不得不出手,竟说自己站出来的目的是提醒侯万成不要中计,这不仅又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次炫耀,还给了自己全身而退创造了机会,不得不说沐兴振果真还是一位工于心计的人。 当然侯万成也明白沐兴振这样说话的意思,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配合沐兴振,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他觉得沐兴振说杨然是在用缓兵之计,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脱身而找的借口,开始他在没有想明白沐兴振的用意之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是中计了。 可是在他听到沐兴振说自己出来只是好意提醒他不要中计时,他才意识到沐兴振是为自己示威后的脱身找的借口罢了。 侯万成本来理应帮助沐兴振解围,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他对沐兴振这种脱身由头并不满,因为沐兴振这样说确实把自己突然站出来的原由说得合情合理了,却根本没有考虑到侯万成的感受,这分明就是让侯万成去背上一个中了杨然缓兵之计的坏名头嘛! 侯万成虽然名声已经糟糕透了,可是他却最讨厌这种把属下拿来背黑锅的人,因为当初他在青楼闯了祸,杨然作为他的上级,不仅没有想办法去帮他维护他,而是直接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所以他才会那么憎恨杨然,那么讨厌这种只顾自己的上级。 如今侯万成没有想到沐兴振又是如此做事的自私之人,他觉得他没有公然出来抬杠,已经算是给足沐兴振面子了,他又岂会再去配合沐兴振呢! 沐兴振见侯万成默不作声,似乎表情中还有一些不满,他能感觉到侯万成并不赞同他的这种说法,他不想看到侯万成面服心不服,否则就算帮他做起事也会不尽心不尽力的,所以沐兴振打算把侯万成说得心服口服。 只听沐兴振徐徐说道:“侯兄,其实杨然方才所说那些只不过是皮毛而已,沐某不才,愿意花上一点时间,把所谓的困仙阵的原理原原本本的道给侯兄一听。” 侯万成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惊诧,本来杨然能够看出困仙阵的那些东西,侯万成就已经觉得非常稀奇了,沐兴振居然还能把整个原理道出来,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要知道侯万成这个阵法除了他自己知道整个原理以外,就连那些学了布置此阵的人也未必知道整个原理。 同时侯万成也明白沐兴振突然愿意花上一些时间来道明其中原理,很明显是看出来了他有些怀疑的情绪,所以要用事实来证明困仙阵并不高明,证明杨然能够看出来那些一点都不奇怪,更不足以让杨然拿出来一提,而杨然故意提及这些便能说明他的目的就是在拖延时间了。 侯万成诧异的看着沐兴振,他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他觉得沐兴振故意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配合他,以助他全身而退而已,可是沐兴振越这样想他妥协退让,他就越不愿意这样做,毕竟这可是他非常讨厌做的事情,岂会如此轻易就委曲求全了呢! 侯万成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道:“那卑职就洗耳恭听了。” (本章完) 第503章 破困仙阵(8) 侯万成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几个字,似乎说得还很为难,毕竟他从打算跟沐兴振合作起,便已经意味着他以后得臣膝在沐兴振的脚下了,那让他再去跟自己刚刚才投靠的主子对着干,这对于已经隐忍多年的他来说,做起来确实挺不容易的。 然而沐兴振听到侯万成要洗耳恭听时,却也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似乎他早就料到侯万成会比较关注此事,一定会让他继续说下去才会甘心了。 其实沐兴振并不是侯万成想的那样,他这样说并不是要让侯万成来迎合自己,而是他确确实实知道困仙阵的整个原理。 当然沐兴振能够知道困仙阵的原理并不是他刚刚观察出来的,他也没有这个能耐看阵就能悟出原理。 而是他自从接替侯万成的总教头之位以后,便非常关心侯万成是如何一朝不慎落得那个悲惨结局的,他就想了解一下情况引以为鉴,所以他在暗中从一些侯万成曾经的心腹那里听说了很多有关侯万成的事。 其中不免也就听到了一些侯万成在被贬前所向披靡的困仙阵,而沐兴振本来也是一位痴心武学阵法的人,平常习练的武功门路本就非常的渊博,懂得的阵法也是不少,所以当时沐兴振一听困仙阵就来了兴趣,于是一直在私底下研究此阵,如今也算悟透了此阵的原理。 而当下侯万成又恰好不相信杨然是在用缓兵之计,他为了让侯万成心服口服,只有谎称自己在刚刚那短短的一会儿功夫里也看透了困仙阵,这样便可说明杨然看透阵法一点也不奇怪了,那便可以让侯万成相信杨然是用的缓兵之计啦! 侯万成的话一说完,沐兴振便当真开始滔滔不绝的对困仙阵并头论足起来。 沐兴振道:“困仙阵一般分两种摆阵方法,要么是多人互帮互助式,要么是分三队互成犄角式,我就拿刚刚你们所布的互成犄角式举例吧!互成犄角式先由三队人马以犄角之势排列,然后由阵中压阵脚者负责与困阵之人面对面,由此压阵者才能达到主攻与吸引困阵者攻击的效果。” 沐兴振顿了顿,又道:“阵型布置好了以后,由压阵者以眼神传递讯号,阵法便开始启动,启动以后首先随着困阵旋转,不过这个旋转也是有讲究的,旋转表面看起来无规律可寻,实则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们是在以左三圈右两圈与左两圈右三圈,以及左三圈右三圈这三种方式轮换的方式旋转,这样即可保证他们在转圈数量不多的情况下不会记错,又让困于阵中之人无法寻到他们的轨迹,由此便可起到干扰阵中之人视线的效果,不失为一个即简单又绝妙的办法。” 沐兴振说得是头头是道,听的人一个个皆是面露惊讶之色,他们没有想到沐兴振既然会有如此惊人的观察力,甚至就连侯万成他们旋转的规律都看了出来。 沐兴振这下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他环顾了一圈这些人的钦佩目光,才继续说道:“困仙阵旋转的规律也就这样,接下来便是出手攻击了,一般情况下困仙阵为了做到密切配合,不会在旋转时出手,所以咱们刚刚才会看到他们都是停下了脚步才会出手攻击,开始我也非常纳闷,旋转中出手不是更难辨别方位,更容易击中困阵者吗?为何设计阵法的人却要放弃优势,而用停下脚步来攻击的拙劣手段,后来我细细思索之后才明白过来,人在旋转中出手,可能会影响旋转的速度,从而打乱大家的旋转节奏,再者旋转的时候出手,这样既容易让人分心,如此一心二用,可能最后就连一件事都做不好,所以困仙阵为了稳妥起见,只要不是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在旋转中出手的。” 沐兴振这一番话又把困仙阵出手的规律道了个明明白白,这不禁更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这些细节,以及为什么会这样设置,并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想明白的。 沐兴振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困仙阵在出手方面除了要停止下来才出手以外,还有出手方面也是很有讲究的,就拿刚刚的三队人马互成犄角之势来说吧!首先由左右两方的第一组人负责第一轮攻击,接着再由左右的第二组人负责攻击,最后才是压阵者负责攻击。” 沐兴振的话音刚落,侯万成便忍不住截口道:“沐总教头为什么如此肯定最后才是压阵者攻击呢?刚刚末将作为压阵者,好像并没有来得及出手吧!不知道尊驾又是如何瞧出来的?您该不会告诉末将是你凭空领悟出来的吧?” 沐兴振听到侯万成如此一问,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既然说漏嘴了,居然会不小心把刚刚阵法还没演变到的压阵者出手都说漏了出来,都怪自己太想在众人面前树立威望了,竟给弄巧成拙,整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正当沐兴振为此有些犯难之际,众将领中徐徐走出一人,此人高鼻梁,小眼睛,留着一条修剪得很好看的山羊胡子,一边从人群中走出,嘴里还一边说着:“沐总教头之所以知道第三轮是由压着阵出手,那是因为侯统领方才在指责两位将领贸然出手时,有提及到本该你出手了,而恰好那正是第三轮进攻,由此可见这困仙阵的进攻规律乃是左右各自进攻先后的一二轮,然后在困阵者误以为左右才是主攻时,压阵者再强势出手,以此一举攻下困于阵中之人。即便一轮没有攻下,困阵者也会把心思主要放在应付压着阵身上,以为擒贼先擒王,可这恰好中了困仙阵的圈套,因为压阵者往往会有多个人专门负责防御,困阵者肯定会久攻不下,那必然会在长时间的困兽之斗中被左右的策应打伤,即便身手再如何了得,困阵时间越长也会越发危险,这便是困仙阵的基本原理。” (本章完) 第504章 擒贼擒王(1) 这位突然横插一脚的人说得是连绵不绝,口若悬河,而大家听得也是目瞪口呆,似乎大家都没想到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人看出来了困仙阵的奥妙,而且还能一口气把其彻底点破,看起来竟比之前的沐兴振和杨然说得都要清晰透彻得多。 尤其是沐兴振和侯万成更加吃惊,侯万成吃惊是因为自己的阵法居然真的被人彻底看破其中玄机了,而且还不止一人可以看出,这对于他来说自信心简直是严重受挫。 沐兴振之所以吃惊,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站出来替自己解围,他觉得哪怕所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解围都不足为奇,可偏偏是这个人站出来,那就真的有些太奇怪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何他站出来替沐兴振解围,沐兴振会觉得特别奇怪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然的左膀右臂,铁血军的军师沈霆章。 沈霆章作为杨然的左膀右臂,他与狄青山一文一武,尽心竭力辅佐杨然,这才有了杨然如今的成就,若是少了沈霆章和狄青山中的任何一位,也许都将没有杨然的今天。 狄青山跟随杨然出生入死,不是有他的生死不弃,杨然恐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所以少了狄青山就跟断了杨然的手臂一样。 而沈霆章又有什么样的能力,可以跟狄青山相提并论,同为杨然的左右辅臣呢? 这个沈霆章在杨然身边起到的作用可以说远远胜过了狄青山,远的事情先不说,就拿前不久的唐军围困历城来说。 狄青山当时的确是身先士卒,直捣唐军的帅帐,彻底打乱了唐军的整个计划。 不过这场战役的胜败关键还是在于杨然口中的东风,而沈霆章便是决定这股东风何时吹来的掌风人。 沈霆章率领三万铁血军来得恰到好处,不仅救了困在敌阵中危在旦夕的狄青山,还一举歼灭了唐军数万人。 沈霆章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及他的领导和指挥才能,简直不言而喻。 由此可见沈霆章能在杨然身边得到如今的地位,其实一点也不稀奇,简直就是名符其实。 而杨然当然也是把沈霆章视作心腹,甚至还把铁血军的临时指挥权交给了他,虽然只是一个临时指挥权,可这也引起了狄青山的妒忌,这个指挥权哪怕是临时的,狄青山也想要,他认为自己是所有人之中最早追随杨然的人,而且一直尽心尽职,理应得到如此待遇。 可是杨然却觉得狄青山的性格还是如同一匹野马一般桀骜不驯,根本就不适合统领三军打仗,所以哪怕是临时指挥权也没有给他。 为此狄青山非常生气,而这口气又总不能撒在王爷的身上,于是他就迁怒到了沈霆章的身上。 沈霆章那可是一个真正有智有谋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狄青山的不满,只是他身为文官本就不屑与莽夫较劲,所以只是一味迎合与退让。 久而久之,沈霆章和狄青山就形成了对立的立场,两人一直都是面服心不服,当着杨然时装出一副将相和睦的样子,背着杨然就开始你看我不顺眼,我挑你的不适了。 这样一来,站在沈霆章这边的人也就与站在狄青山那边的人产生了嫌隙,虽然他们都在装着一片祥和的样子,可是两边阵营的人势如水火,一直以来就差一根导火索来引发双方的争斗了。 虽然双方的人都没有过大动干戈,不过作为狄青山心腹的沐兴振一直就特别讨厌沈霆章,甚至还觉得沈霆章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铁血军这支赫赫威名的军队大军师,若是由他来坐这个军师的位置肯定会把铁血军发展得更好。 正是因为沐兴振有了这种野心,所以他老是冒头出来说话,屡次想要挑起狄青山和沈霆章明刀明枪去干的冲突,所以沈霆章一直就很鄙夷沐兴振这个人。 而如今沈霆章居然特意出来替沐兴振解围,这算不算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看着就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沐兴振也总觉着这里面有些不可思议,好像沈霆章另有所图一般。 可是沈霆章把一席话说完后,轻抚了两下他的山羊胡子,又回到了人群中去了,看起来又好像并无什么阴谋,倒更像是沈霆章为了巴结沐兴振,故意出来替他解围似的。 大家都目视沈霆章从将领中走出,又目视着他走回了将领之中,虽然沈霆章又回到了人群中,不过经过他刚刚说的那样一番很有见地的话以后,他在将领之中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默到无人问津,甚至还有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来了,而此刻倒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样子。 沈霆章回到了人群中,沐兴振依然奇怪的望着他,忽然沐兴振的眼珠一转,说道:“沈军师,咱们好像一直以来都不和吧?你突然出来截我的话是不是故意的啊?” 沐兴振这样一说,一来是为了试探沐兴振是否知道他刚刚有些犯难,所以才专门出来替自己解围。 二来是沐兴振感觉沈霆章出来很有可能另有所图,他得试探一下沈霆章是否是真心为了归顺他才站出来解围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沈霆章淡然道:“沈某的确素来就和尊驾不和,不过那都是因为之前立场上有所不同的缘故,而咱们在私底下并无仇怨啊!现如今王爷大势已去,沈某自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故而出来替尊驾说两句实话,并无抢占尊驾风头之意,在下只希望尊驾掌权以后,可以饶了沈某一条贱命,让在下可以卸甲归田。” 沐兴振狐疑的望着沈霆章,他似在怀疑沈霆章的话。 本来沈霆章站出来替自己解围,沐兴振就已经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了,而沈霆章如今为了明哲保身,既然还愿意卸甲归田,这对于一名谋士而言,不就等于把自己一生追求的梦想生生撕碎了吗?那沈霆章得有多么惧怕死亡,才会如此轻易就抛弃了自己的梦想啊! (本章完) 第505章 擒贼擒王(2) 沐兴振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也总觉得沈霆章平常如此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不会那么轻易就站出来为自己的后事谋划,甚至不顾谋士的文人气节,甘愿背主求荣。 正在沐兴振对沈霆章起疑之际,一直垂头丧气、无颜见人的狄青山突然怒斥道:“沈军师,你居然在王爷落魄之时临阵倒戈,你太令狄某感到失望了,你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哪里去了?亏我还在暗地里跟你较劲,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配。” “狄大将军,你骂够了吧?沈某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可是也别拿这事当由头来说我啊!可别忘了,沐总教头可是你的心腹,他是谁一手扶持起来的,你心里应该明白吧?你对他有栽培之恩,当然不必担心,而我则不一样,作为你们的政敌,积怨已久,若我不为日后考虑,凭我手无缚鸡之力,一定会死得很惨。” 沈霆章把自己临阵倒戈的原由都说了出来,他见众人对他似乎存在鄙夷的目光,于是又继续解释道:“沈某也知道这种卖主求荣之人可恨,无奈沈某还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只能如此做了,你们觉得我贪生怕死也好,觉得我懦弱无能也罢,为了活命我沈某情愿背上这万世骂名。” 沈霆章说得是情真意切,狄青山恨得是咬牙切齿,可是这些都并没有让沐兴振相信沈霆章会临阵倒戈,他依然狐疑地望着沈霆章。 这也不能怪沐兴振的疑心太重,只怪沈霆章平常满口仁义道德,沐兴振听在耳里记在心中,他觉得哪怕所有人都倒戈卸甲了,沈霆章也不会临阵投敌,可偏偏所有人都还保持观望的态度,沈霆章却率先投敌了,这叫沐兴振如何能够相信。 狄青山没有再骂沈霆章了,他只是白了沈霆章一眼,似乎觉得多骂沈霆章两句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而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沐兴振,于是只好再次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这种场面对于狄青山来说真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狄青山的头才刚垂下,沐兴振便突然开口说道:“军师,你说为了活着你甘愿做任何事情,此话可是真的?” 沈霆章闻言一脸惊愕,他似没有想到沐兴振会突然如此一问,不过他只是沉吟了一声,便果断答道:“没错,只要可以活命,沈某愿意做一切事情。” “假如让你杀了自己的主子,定山王杨然呢?”沐兴振问完以后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沈霆章,似在注意着沈霆章的情绪变化。 沈霆章此刻确实显得更加震惊了,只是他也没有犹豫多久,便一口回道:“如果我与王爷之中必须得死一个,那我一定亲手杀了王爷,只不过沈某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没有这个能力杀掉王爷了。” “军师放心,待会儿我会让他们给你的主子留一口气,只要你能下手杀了杨然,我不仅保证你可以活命,而且还能保证你的军师之位不变。”沐兴振大事未成,倒先开始允诺起官职来了。 当然沐兴振允诺官职那是为了试探沈霆章,沈霆章就连那么繁琐的困仙阵都能一眼窥出其中原理,怎么可能看不出沐兴振允诺军师是假,目的只是为了在试探他呢! 沈霆章没有迟疑,赶紧回道:“沈某只求可以免于一死,军师之位尊驾还是另谋高就吧!沈某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再也不愿过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戎马生涯了。” 沐兴振听完沈霆章的话,眼中的疑虑真的好像少了许多。 其实沐兴振允诺沈霆章军师之职,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沈霆章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怕死,如果沈霆章怕死怕到可以嗜主求存的地步,那一定不敢再在军中效命了,相反若是沈霆章接受了继续做军师,那便表示沈霆章没有想象中那么怕死,那他装出怕死就是另有所图。 沈霆章机智的拒绝了再做军师,沐兴振对此回答还算满意,而眼下他除了想到沈霆章会为了活命而背叛杨然,确实想不出沈霆章这样一位书香门第出生的谋士,还能会有什么别的目的了。 而沐兴振本来就非常欣赏沈霆章的才能,所以他愿意冒险一试沈霆章投诚之心的真假,不过他虽然非常的欣赏沈霆章的才能,不过眼下也不是劝说沈霆章留在身边的时候,当下他的首要目标是把杨然解决掉,那他的心里才能踏实。 于是沐兴振对沈霆章说道:“既然军师为了明哲保身,想要跟杨然划清界限,那何不到我的身边来呢?你虽无法持戟上阵,可是却能出谋划策,咱们也好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对付杨然不是?” 沈霆章思索了一下,估计是在犹豫沐兴振这一次又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很快他似乎就想明白了,回道:“若尊驾不嫌草民才疏学浅,草民愿意效这犬马之劳。” 沈霆章说话的分寸不得不说把握得太好了,他前面才打算卸甲归田,现在便开始以草民相称了,本来沐兴振对他还有一些顾虑,现在看到他如此淡薄名利,又愿意到自己身边来站着,那些顾虑也都没有了。 其实沐兴振让沈霆章站在自己身边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为了让沈霆章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以便沈霆章耍花样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第二便是想借此机会亲近亲近,也好跟沈霆章缓和一下以前的紧张关系,以便大事成了以后,可以把沈霆章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当然沈霆章到他的身边也会存在一个风险,假如沈霆章是假意投诚,那在近了他身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乘其不备暗使刀子。 这一点沐兴振也是想到了的,不过他既然敢把沈霆章叫到身边来,自然就有信心防得了他的暗箭。 毕竟沈霆章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而沐兴振可是实力不弱于狄青山的悍将,并且暗中还有他的手下在盯着,他就不信沈霆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本章完) 第506章 擒贼擒王(3) 沈霆章根本没有玩什么花样,他很自然的朝着沐兴振走去,为了消除沐兴振对他的戒心,他在临近沐兴振的时候,甚至还把他腰间一柄自己用来防身的佩剑都给扔了。 这柄佩剑可是他最心爱之物,即便他不懂武功也是常年将其挂在身上,表面上说是为了防身,其实大家都知道危险来了的时候,他的身手根本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这柄佩剑的作用就只是一件配饰而已。 沐兴振见沈霆章为了让他消除顾虑,连自己心爱之物都舍弃了,心中对沈霆章的怀疑哪里还有半分啊! 沈霆章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获得了沐兴振的信任的,同样他此刻也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沐兴振身边的。 沐兴振看沈霆章步伐如此的缓慢,一看就不是非常乐意来自己身边的样子,心中之前闪过沈霆章想接近自己趁机下手的念头也随即消失了。 沐兴振再次把目光转到了侯万成的身上,此刻侯万成还在因为沈霆章的临阵倒戈,以及自己阵法被轻易堪破,这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感到震惊。 沐兴振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沐兴振说道:“侯兄,现在你总该相信杨然看出来的只不过都是一些皮毛了吧?现在还是赶紧动手吧!咱们在他身上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啦!要是再这样拖下去,不是正好中了他的缓兵之计了吗?” 沐兴振的话把侯万成拉回了现实,侯万成就算再无法接受这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能先把眼下的杨然给解决掉了,不然等杨然缓解过来,他的仇恐怕一辈子都甭想再报了。 侯万成这样想定,转身赶紧朝将领们喊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侯某平日给你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请美人俏雏相陪,现在也是时候该你们报答一下了,请愿意站在侯某这边的兄弟们出来列阵。” 侯万成的话音一落,果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站出来得都很果断,因为他们都是被杨然或贬或调或借,反正就是以各种名义从铁血军里调离了出来,表面上说是暂时调离,实际上就是被铁血军给除名了,如此丢人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这些多少有点背景的人身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所以他们对杨然是恨之入骨,早就想亲自杀了杨然泄愤,如今机会来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而这十几个人走出来了以后,人群中又拖拖拉拉地走出来了三五个人,这几个人似乎站出来得有些勉强,看来他们不仅是收了侯万成的好处,还占了沐兴振的便宜,早就为自己想好了多条退路,所以他们生怕站出来会让沐兴振不满,而不站出来似乎又会让侯万成不高兴,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他们还是选择了站出来,因为反正事情都要败露,主动站出来总比被侯万成说穿了好吧! 果然这三五人主动站出来是非常明智的,沐兴振看到他们出列后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沐兴振现在急着要解决杨然,所以不想再去牵扯这些小事而弄得节外生枝了。 随着这二十来人的出列,人群中也相当于少了一小半的人了,若是再除去沐兴振这些年拉拢的手下,估计剩下的将领恐怕已经只有二十来人了,而这二十人里真正忠心于杨然的人可能不足一半,剩下的都是保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而已。 杨然看到侯万成竟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又想到了沐兴振将有比侯万成更大的号召力,而剩下忠于自己的人既然很有可能不足十人,这个人数想一想他就觉得寒心。 杨然在决定清除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沐兴振和侯万成既然实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更没想到自己的左膀右臂也相继夭折了。 狄青山因为无颜面对心腹爱将沐兴振的造反,彻底丧失了斗志,而沈霆章却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还有杨然非常信任的心腹爱将曾鹏飞的背叛,这一件件事都在刺痛着杨然的心。 杨然的那颗心已被伤得是满目疮痍,他虽然在摆下这鸿门会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众叛亲离的场景出现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此情此景会是这样,自己苦苦经营了这多年,一手扶持起来的诸多将领,竟然大部分都成了叛徒,看来也是时候该给铁血军和自己属地历城来一次大换血了。 杨然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这些背叛自己的人而坏了心情,他既然决心要把身边的这些逆党铲除,就理应有着承受这份背叛的心。 杨然目视着这些刚刚站出来的将领,苦笑道:“本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要跟自己的人真刀真枪的干,真没想到自己苦苦经营多年的军队,会有这么多的人对我不服,看来确实是我领导无方,不过本王绝对不会因此就向你们妥协,因为本王自己犯下的错就应该自己来承担,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己来尝,逃避和退缩都不是本王的性格,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本王这柄剑也是时候喝一下自己人的血啦!” “杨然啊杨然!真没想你做人竟那么的失败,区区一个侯统领就拉拢了二十来名反对你的将领,更别说我手上还有一批掌管铁血军要职的将领了,要是早些知道沐某就跟侯兄早点合作了,咱们振臂一呼铁血军与历城守备军内外接应,还愁大事不成吗?” 沐兴振本来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可是他听到杨然的一番感叹之言,竟又忍不住想要抱怨两句,确实他有这样的实力了,就应该早早的举兵造反,而不是等到杨然发难了才被迫站出来。 沐兴振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举兵,其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收拢的那些将领大多不是真心诚意帮他做事的,要么是被他以各种手段威胁,要么就是他以各种手段利诱,反正这些将领虽有兵权,却并不稳定,沐兴振很担心他们会在举兵这样的大事上退缩。 (本章完) 第507章 擒贼擒王(4) 沐兴振没有贸然举兵除了将领们并不都是真心归顺他的主要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铁血军的将领虽然大多被沐兴振收买或强迫而归顺了,可是下面的士兵却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他们仍然都是效忠于杨然,钦佩于杨然的。 毕竟杨然战神之名在铁血军中早已根深蒂固,不管是军还是民都对杨然敬佩不已,想让他们站起来反对自己仰慕的王爷并不容易。 这便是杨然建立的威望所起到的作用,那是沐兴振花几年时间在地下搞一些小动作所改变不了这种效果的原因。 其二便是沐兴振这些年一直都在收刮民脂民膏,早已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可是碍于活动的区域基本在历城周边,而历城的人对他又是恨之入骨,岂会为了他从这些人手中掠夺而来的钱,就屈膝去给他卖命呢!这不是典型的出力去赚自己被抢夺的钱吗?只要是不傻的人肯定都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再说历城可是杨然苦苦经营多年的属地,虽然有侯万成等守备军不服杨然管束,可是下面的老百姓还是非常拥戴杨然的,若是在历城招兵买马,恐怕队伍还没组建起来就会被杨然知道风声了。 因此沐兴振积累了大量财富却碍于没有一个招兵买马的机会,只能将此事一直往后搁浅了,本来他打算趁着最近宋军逼境,杨然自顾不暇的时候,找个由头回自己的老家安阳县招兵买马,可是岂料杨然事先一步把他又叫到这里来了。 本来沐兴振是很不想来的,可是作为狄青山的心腹,他不来还真的说不过去,于是只好把已经装好了马车的银两与珠宝又抬回了密室。 所以沐兴振如此抱怨早该举兵,那只是想让杨然因为他没有举兵而感到庆幸,同时也让杨然对自己失败的人生感到绝望,这是一种在开战前对敌人心理的攻击,可能会直接影响对手的情绪,以便自己可以胜得更加容易一些。 沐兴振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想用这种攻击杨然心理的方法,因为他以为杨然作战这多年,经验一定相当的丰富,利用这种方法根本对杨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可是当沐兴振听到杨然有些失落的感叹之后,沐兴振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内心再强大的人,在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哪怕表面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际也只是内心非常低落而装出来的假象。 所以沐兴振没有忍住自己焦急的心情,还是打算浪费一点时间在攻击杨然的内心上,因为这样做可以增加侯万成他们取胜的可能性,同时也能把伤亡降低。 沐兴振觉得自己大业初成时还得替代杨然抵御宋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朝廷对他造反的认可,而要抵抗宋军必然需要将才,那时候肯定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能够保存一些将领下来,那就没必要让他们去白白送死了。 可是沐兴振打击杨然内心的话并未起到他想要的效果,杨然不仅没有因此而失落,反而铿锵有力地回道:“你认为举兵二字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吗?若是谁都可以制造兵变,那军队还不天天改名换姓,朝代还不频繁更替啊?” “我手中已经掌控了铁血军一大半的将领,而侯兄又掌握着历城守备军,若是咱们联合举兵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会失败?”沐兴振问完以后,立马自答起来:“绝不可能失败,你说那些军队没有兵变都只是因为没人敢冒这个险,而我沐兴振别的没有就剩胆大,我就要做近些年来第一个兵变起家的雄主。” 杨然听完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杨然很少如此大笑,沐兴振见此情景,忍不住厉声问道:“你笑什么?莫非沐某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岂止不对,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凭你有何能耐做一方雄主?难道就凭你会收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举家迁移?难道就凭你能操练三军,弄得三军对你的训练方式太过严苛而怨声载道?难道就凭你上阵杀敌时,大家怕了你那沐大河的威名就能成就大事?”杨然言辞犀利,句句都在直戳沐兴振的软肋。 沐兴振被说得是哑口无言,心中怒火更是不断往上蹿,尤其是听到杨然提及自己沐大河那个丑陋的名字时,沐兴振差点没有压住心中的满腔怒火。 沐兴振自问做了战前先锋之后,常常跟人骂阵,早就对这些骂声已经感到无动于衷了,可是杨然的言辞不算谩骂,却让他听着很恼怒,甚至比听到之前薛芊洛的那一番骂声还让他觉得难听。 薛芊洛在一旁看到沐兴振气成这个样子都不禁有些佩服起杨然来了,她用钦佩的目光看了看杨然,又嬉皮笑脸的看了看沐兴振,最后忍不住叫好道:“王爷说得也好,沐大河这个名字取得也不错,滚滚大河向东流,流来流去都是仇,哈哈哈……” 沐兴振听到薛芊洛的嘲笑之声,彻底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暴喝道:“你们都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给我杀了杨然,还有把那个小丫头也给我解决掉。” 薛芊洛终于找到了可以比骂沐兴振还管用的方法,她才不管沐兴振命令手下的话,依然故作严肃地说道:“这大河东流归了海,是不是就表示一切付出都在为大海做嫁衣啊?难怪难怪……” 薛芊洛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沐兴振却对她后面要说的话来了兴趣,立马喝道:“等一等,听这小丫头把话说完。” 侯万成等人本来已经剑拔弩张,准备冲上前去群攻两人了,突然听到沐兴振的喝止,于是大家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沐兴振见大家停止了动作,这才好奇的问薛芊洛:“你说我是在为谁做嫁衣?此话是何意思?” 薛芊洛装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看着沐兴振,问道:“你不是贫苦家庭出生的人吗?怎么还有学识能够听懂嫁衣这样的暗语啊?” 第508章 擒贼擒王(5) 薛芊洛口中所说的嫁衣,确实是暗指一个人辛苦的做了许多事,结果到头来却让其他人捡了便宜,就跟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最后成了人家的妻子,还得搭上嫁衣的道理一样。 而嫁衣这个词在薛芊洛口中已经暗指了徒劳无功替别人瞎忙活的意思,不再是名词中的嫁衣那么肤浅的意思了,这对于一个贫苦家庭出生,上不起私塾的孩子而言,完全没有理由听得懂是什么意思才对。 可是沐兴振却能够听明白,当然这都是因为沐兴振这些年以来勤奋好学的结果,他是把狄青山那一股子勤奋好学的精神当作了自己学习的榜样,甚至励志要超过自己的榜样。 因此沐兴振跟狄青山一样,在打仗之余都有学习文字,也从华夏文字中学习到了几千年华夏文明的绚烂多姿。 沐兴振明白薛芊洛这样问的目的不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听得懂嫁衣这个词,而是在借此机会嘲笑他的出生贫寒,嘲笑曾经的他目不识丁,这些可都是沐兴振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只是这次沐兴振被薛芊洛揭开了自己的疮疤,他并没有如之前那般生气,而是非常奇怪的看着薛芊洛,他的奇怪并不是像薛芊洛那样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奇怪。 沐兴振不明白薛芊洛是从哪里知道他目不识丁,又是从哪里知道他是贫苦家庭出生的,这些事情沐兴振一直视作毕生最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有说过,哪怕是他练习文字都是偷偷躲起来自学的,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还是假意考一考也在学文字的狄青山,然后从狄青山那里得来的答案,所以大家都仅仅只是知道他曾经叫沐大河,根本就不知道其他有关他过去的事。 沐兴振一直奇怪的盯着薛芊洛,等待薛芊洛亲口告诉他原因,而薛芊洛也用非常奇怪的表情望着沐兴振,只是这次薛芊洛不是装出来的了,她是真的觉得很奇怪,她奇怪的是为何这次沐兴振没有因为这些往事被拿出来羞辱而生气了呢? 本来薛芊洛还想看看沐兴振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那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沐兴振生气,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因为她其实并不知道沐兴振的出生,也不知道沐兴振曾经目不识丁,仅仅只是凭着沐兴振曾经那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判断沐兴振的父母肯定是没有什么文化的粗人,那么沐兴振的家庭要么生活贫苦,要么就是专注武学而弃了文化的武林世家。 可是武林世家的子弟怎么又会投军从戎呢?所以薛芊洛由此推断沐兴振的家庭肯定比较贫苦,而贫苦的家庭自然没有钱供孩子读书,因此薛芊洛才打算借此做文章,打算好好嘲笑沐兴振一番。 结果薛芊洛没有想到沐兴振能够听懂嫁衣暗指的意思,所以她才会直言质问沐兴振怎么能够听懂嫁衣之意。 可沐兴振却并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很奇怪薛芊洛怎么知道这些的,因此才出现了双方奇怪对望的场景。 两人这样奇怪的对望了一会儿,沐兴振率先僵持不下去了,本来他就急着干掉杨然,只是因为好奇薛芊洛的话,才不得不暂时让手下们住手的。 沐兴振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个小丫头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你那个嫁衣又是什么意思?我到底要跟谁做嫁衣?大海指的是谁?你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一些什么?” 沐兴振情绪一时有些激动,接连向薛芊洛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些问题根本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薛芊洛胡编乱造瞎猜出来的结果。 当然薛芊洛是不会把实情告诉沐兴振的,她就是想看到沐兴振这样一副求而不得的着急样子,这比暴扁沐兴振一顿还要解气。 沐兴振等了一会儿,却依然不见薛芊洛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好像看见薛芊洛在窃窃自喜。 沐兴振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薛芊洛给耍了,居然承认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真的没有料到薛芊洛竟敢拿这事来戏弄他,这可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的脾气正要发作,杨然却突然说道:“你的名字取得那么粗俗,没想到真的竟是贫苦家庭出生的人,只是父母既然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就算再怎么不好听也没必要让你觉得那么丢人,甚至非得违背父母之意,换个别的名字吧!” 其实杨然早就知道沐兴振改名的事了,如今他才拿出来说,其目的就是要揭沐兴振的老底。 只是杨然说到名字上面,突然想起了自己不也是改过名字的不孝子孙吗?而且自己不仅改了名而且还换了姓,这更是对列祖列宗最大的不敬。 杨然何尝不想用回曾经的名字,只可惜他得尊从母亲的意思,他得做好杨绍的义子这个身份,因为他只有借助杨绍的权势才能帮自己查清尘封二十年的血案,才能替含冤而死的父母报仇雪恨。 虽然杨然有着自己改名的苦衷,可是提到名字上面也难免觉得有些惭愧,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大仇得报,也不知道何时自己才能用回那个属于他的名字——苏楠。 其实杨然也知道既然认了杨绍做义父,就得接受改名换姓的事实,若是再把名字改回去,就有些对不住自己的义父了。 可是这些年杨绍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不仅让他常年驻防边境如同流放,而且只割了历城这样一座小城给他做属地,战事发生时让他身先士卒,战事平息就立马削去他的兵权。 杨绍对杨然可谓是没有半点父子之情,反而更像防范敌人一样防着他,更可气的一点是杨绍还霸占着他母亲的遗体,甚至都不让他见上一面。 这些事早让杨然对杨绍寒了心,他虽表面还在叫着杨绍义父,实则早已没把杨绍当作父亲看待了。 而且他也知道杨绍压根也没有把他当作儿子看待,甚至早有除掉他的想法,只是碍于边境需要他来镇守,不然他肯定早已被打入死牢了。 第509章 擒贼擒王(6) 杨然感觉这些年自己在杨绍的身边,就好像是在悬崖上面走钢丝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只不过杨然并不怪母亲这样的安排,因为这样反而让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也让他在这样的勾心斗角中变得更加的聪明睿智了。 钟月萍当初的安排是想借助杨绍的势力帮儿子铺平以后的复仇之路,可她肯定意想不到权势没有借成,倒让儿子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中打磨成了一柄韧劲十足的利剑。 杨然觉得自己就算把名字改回了本名,凭借这些年他为隋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也足以对得起杨绍了,只是他现在还得借助杨绍给的这一点点权势,所以还不便把名字改回去,否则必然会跟杨绍撕破脸皮。 杨然有着太多的无奈,他在用名字去刺痛沐兴振的同时,何尝不是再用这根刺的另一头刺着自己。 沐兴振眼见自己的过往再也包不住了,索性让人家来揭自己的伤疤,倒不如被自己揭好受一些,于是沐兴振说道:“我只是改了个名字又怎么了?那两个老不死的也是这样骂我,还说我名字进了族谱,改名字就是背叛祖宗,简直太可笑了,祖宗给了我什么?我为什么连个名都不能自己改了?” “我不仅改了名字,我还把那两个老不死的送去见了他们那所谓的祖宗,我用两只手分别掐着他们两人的脖子,我让他们去给祖宗稍个信,这名字我改定了。” 沐兴振说着说着,情绪变得越发的激动起来,他一边说甚至还在一边比划着掐死他父母时的动作。 “畜牲!你既然连你的亲生父母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薛芊洛听完忍不住骂了起来,她只知道沐兴振不愿有人提及他那个沐大河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既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沐兴振放声狂笑道:“我不是人也是他们逼的,他们给了我什么样的生活?除了贫寒疾苦,除了沿街乞讨,除了鞭抽棍打,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凭什么就得都听他们的?凭什么我不能反抗?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沐兴振笑着说完之后,紧接着又突然略带哭腔的说道:“你们谁能体会从小就得沿街乞讨供养好脚好手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感受,若是乞讨的东西少了,自己还得忍饥挨饿不说,一顿鞭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乞讨来的东西不合他们口味,还得被手臂这么粗的棍子打,他们可是下死手打的啊,还说什么打断了手脚更好乞讨,你说我有这样好吃懒做、无情无义的父母,我又能如何?”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沐兴振居然还有如此不堪回首的过去,原来他成长的过往竟是如此悲惨的生活,难怪他会仅仅因为改一个名字而把父母杀了。 其实在沐兴振的心里,改名字不过只是想给他过去的悲惨遭遇来一个彻底的告别,让他的人生伴随着一个崭新的名字从头开始。 然而他想得如此美好的事情,这却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沐兴振一想到曾经除了向他伸手要钱以外,就从来对他的一切不管不顾的父母,却还有脸在自己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出来阻止,而且言语之中还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跟曾经命令他去乞讨时的口气那样硬实一般。 沐兴振有了一番作为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父母又用曾经这种命令的口吻来跟他说话,这一下勾起了沐兴振对过去的记忆。 他一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遭遇,积怨已久的怨气总算是彻底的爆发了,就如火山喷发了一样的可怕,他的情绪已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仿佛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了一般,他就这样把这两位给他带来种种痛苦回忆的人一并杀了,彻底跟过去来了一个了断。 可是过去的事真的能够了断吗?就算事可以了啦!然而人的记忆能够忘却吗? 答案当然是无法忘却的,所以沐兴振才如此害怕被人提及自己的过往,因为那样会勾起他那段回忆。 “即便你的父母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你也不应该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啊!他们再没有给你什么,至少给了你生命吧!仅凭这一点你就不应该埋怨他们、嫉恨他们。”薛芊洛说得是气愤填膺,因为她一想到沐兴振有家人却不知道珍惜,而自己想有家人虐待自己,可是都没有机会了,心里便有满腔的无名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当初薛远城因为不满父亲薛逸山偏爱这个来路不明的薛芊洛,何尝没有对薛芊洛发泄过自己的怒气,薛芊洛在私底下也没有少被这个所谓的父亲无缘无故地打骂。 尤其是有一次薛芊洛给薛远城绣了一个鸳鸯枕,那还是薛芊洛才开始学女红的时候,她本想用这鸳鸯枕以慰父亲对母亲的相思情。 她哪里知道薛远城因为练习金钟罩体,不慎练坏了身子,压根就没法做男人的事了,所以薛逸山才替他收养了薛芊洛这个女儿。 薛逸山清楚儿子苦练金钟罩体神功都是因为害怕他的打骂,所以当他知道儿子偷偷练习金钟罩体时不小心练坏了身子,那叫一个后悔啊! 他后悔自己没有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后悔自己对妻子的怀念太深而没有再娶一个,使得儿子从小缺失了母爱,才在最彷徨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选择了练武来自保。 此刻薛逸山才真正醒悟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对儿子的要求太过严苛了,才下手没轻没重的,以致儿子在恐惧与绝望中走上了断子绝孙的道路。 他只怪自己毁了儿子的一生幸福,当他知道儿子出了这么大事情的那一夜他白了不少的头发,也想了整整几日应该如何弥补对儿子造成的伤害。 后来说来也巧,恰逢神秘人将薛芊洛送到了薛府门前,薛逸山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所以就安排了收养薛芊洛的这一切。 第510章 擒贼擒王(7) 薛芊洛还记得爷爷薛逸山总爱在父亲薛远城面前说起这样一句话:人世间最长久的缘份就是做简简单单的亲人。 薛逸山的这句话其实就是一直在提醒儿子,不管他这个父亲对他怎么不好了,也别迁怒到自己的女儿薛芊洛身上,因为能够跟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亲人,那本来就是凭空生出来的缘分,而且还是可以长久到一辈子的缘分,应该懂得自足,懂得珍惜。 而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的薛芊洛理解不了爷爷的话,还问他:“最长久的缘分为什么会是亲人的关系呢?不应该是相濡以沫的恋人吗?” 薛逸山侃侃而谈:“恋人可能因为单飞而缘尽,朋友可能因为决裂而缘灭,主仆可能因为背叛而缘终,只有亲人是血浓于水的感情,是骨肉相连的情义,是永恒不变的缘份,这个缘份将伴随每个人的一生,所以它最长久。” 薛芊洛似懂非懂地笑道:“那芊洛得好好珍惜这个缘份,留在爷爷身边照顾您一辈子。” 薛逸山也笑了:“你这小捣蛋不尽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还照顾爷爷,我看是让爷爷一辈子都能照顾着你吧!” 薛芊洛的笑变得有些尴尬了,她低声说道:“爷爷难道不乐意照顾芊洛吗?” 薛逸山点了点头:“乐意!当然乐意。” 薛芊洛伸出了一根小拇指:“好啊!咱们可说好了,照顾一辈子,爷爷要是说话不算数,那就让你一辈子没有好酒喝。” 薛逸山含笑看着薛芊洛:“这惩罚也太狠了一点吧!不过爷爷答应了。” 大名鼎鼎的薛家族长薛逸山也伸出了小拇指,竟然真的跟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玩起了拉钩钩的游戏。 薛芊洛回忆那个让她即畏惧又亲切的父亲时,想起了自己和蔼可亲的爷爷,想起了八岁时爷爷承诺过自己的诺言,她不禁低声自语道:“都是骗人的,爷爷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撇下芊洛就这样走了。” 薛芊洛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这已经是她失去亲人以后,不知道第几百次哭了。 她虽在不断提醒自己要坚强,哭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是一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人的情感便是如此,那是谁也无法控制的,不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男子尚且做不到控制自己的情感,薛芊洛这一介女流,又是如此多愁善感、少经事故的妙龄少女又当如何做得到呢? 薛芊洛的爷爷薛逸山替儿子安排好了收养薛芊洛的这一切,安排好了这样一个家,他一心希望薛芊洛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以让其走出阴霾,可是事与愿违。 薛逸山这样的安排看起来确实高明,自从薛芊洛进了薛府以后,在外人的眼中都认为薛远城有一女长得水灵,妻子难产而死,又有谁知道薛远城其实连女人都没有碰过,连女儿也是在自家门前捡来的呢? 在族人的眼中都认为薛远城是捡了个女儿,担心娶来的妻子会嫌弃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儿,因为心疼女儿才没有娶妻,谁又知道薛远城是担心自己的丑事败露,所以才终身没有娶妻的呢! 薛逸山为儿子安排这一切可谓是用心良苦,就是担心儿子会因为这事而产生心结,而薛逸山格外疼爱这个捡来的孙女其实也正是为了保护儿子的声誉,因为他对薛芊洛越发疼爱,外人就越不相信薛芊洛会是捡来的,同样薛远城的事也就无法顺藤摸瓜下去了。 只可惜薛远城不仅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还误以为父亲是把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之后,不小心搞出来的私生女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因此一直把薛芊洛看作仇人一般。 即便薛逸山为薛远城考虑得非常周到了,可薛远城还是走不出失去男人尊严的阴霾中,在他心里一直将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看作是一种羞辱,却不想薛芊洛偏偏绣了一个鸳鸯枕来送给他。 当薛远城拿到鸳鸯枕时,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起来,当即就把鸳鸯枕撕了个粉碎。 枕心里的鹅毛满天飞舞,就好似七月下起了白雪一般,薛芊洛吓得站在原地直哭,委屈得竟比那窦娥还要可怜一般。 岂料薛芊洛若是不哭,薛远城兴许沉寂在羞辱中还想不起她,她这样一哭倒是提醒了薛远城,薛远城的注意力立刻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薛远城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薛芊洛,仿佛恨不得要把薛芊洛像鸳鸯枕一样撕碎一般。 薛芊洛吓得一边大哭一边后退,嘴里甚至还在一边苦苦哀求:“父亲!不要……!父亲……” 可是薛远城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根本就不念及什么父女之情,也不考虑女儿这也是一片好心,他当即便使出了霹雳掌中的连环掌,连续两掌打在了薛芊洛的胸口。 若不是连环掌乃左右手轮流出掌,在两掌过后的轮换时会有一定的间隙,而薛芊洛又恰好在这个间隙时中掌飞了出去,那薛芊洛肯定得被连打七掌而当场毙命。 即便薛芊洛只是承受了两掌,还是因为深受重伤而昏死了过去,当她醒来以后发现薛远城居然抛下她不管,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离开了。 薛芊洛最后还是自己忍着重伤带来的疼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她还不敢把这事说出去,为了不让她爷爷薛逸山看出端倪来,她躲在房中一个月都没有出去陪爷爷吃饭。 薛逸山问及她到底怎么了,她也谎称自己是来了女子的月事。 薛逸山当然知道月事不可能会来一个月那么长,只是薛逸山看孙女拿月事这种女孩子难以言语的事来做借口,肯定这事她是极不愿意说出实情来的,于是薛逸山也没有去逼迫薛芊洛。 但是非常疼爱孙女的薛逸山却在私底下调查了孙女的人际交往,他担心薛芊洛是不是因为少女怀春惨被谁给拒绝了,所以心情失落才闭门一月不出的。 (本章完) 第511章 擒贼擒王(8) 最后的调查薛逸山当然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毕竟薛芊洛险些被薛远城打死,当时没有旁人在场,薛芊洛不说,薛远城怕说,这事自然也就伴随着时间,石沉大海了。 而薛芊洛经过这事以后,再也没有碰过女红了,而且还对鸳鸯这种图案产生了心理阴影,她为此还把自己床榻上雕刻的鸳鸯图全部刮花了,看着一张好生生的床就跟从哪里捡来的破床似的。 薛芊洛由始至终也没想明白父亲薛远城在看到鸳鸯枕时,为何会反常到险些要了她的命,只是她在心中隐隐猜测,兴许母亲是难产而死,父亲所以才那么讨厌自己,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夺取了他挚爱的生命,因此才会看到鸳鸯枕后出现那么大的反应吧! 虽然父亲那样对待自己,可是薛芊洛现在永远看不到父亲了,心中还是非常想念他的,哪怕他还能活过来打自己两掌,薛芊洛也相当乐意。 薛芊洛不明白沐兴振至于为了这些已经过去的往事而弑父杀母吗?反正对于她这个子欲孝而亲不在的人来说,完全理解不了沐兴振的心理。 沐兴振似乎也不奢求有人能够理解他,他依然沉寂在他的自述中,他说道:“天下父母如此多,为何却让我遇上这样的父母,我不指望有人理解我的想法,因为你们没有摊上这样的父母,那是根本理解不了我的感受的。” 沐兴振先被杨然提及自己过去的名字,又被薛芊洛揭开了自己的往事,整个人好似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竟在那里不断感慨着过往。 “我也有个对我不怎么待见的父亲,可是他现在死了,我看不到他了才知道原来有他的时候,即便他不待见我,我也能感觉到家的归属感,没有了他,我就好似没了魂的行尸走肉,活得一点也不开心。” 薛芊洛则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她还不知道沐兴振早已沉寂在自己的过往中,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 沐兴振仍在说着:“你们即便理解不了我的感受又如何?只要我自己觉得是正确的,我何须去考虑你们能不能理解,只有我能决定别人的一切,谁要是想干涉我的事情,那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看谁能够奈何得了我?” “我就能奈何得了你!”沐兴振的身旁突然响起一声嘹亮而高亢的呼声,随着声起,只见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刺进了沐兴振背心。 匕首只有两寸长,虽然没法刺穿沐兴振的身体,可是匕首一直没到了手柄处,难免不会对沐兴振造成很大程度上的重创。 顿时,沐兴振整个人好似一座雕像完全呆立在了原地,嘴里不再去说那些过往的事了,就连之前的激动表情也瞬间消散了。 沐兴振看起来除了有些反常之外,似乎倒并不像是被匕首刺中过的样子,反倒是那位在沐兴振背后捅刀子的人被吓得浑身都在哆嗦,早已没有了刚刚站出来高声呼应时的豪气。 当然这也不能怪这人没用,他本来就是第一次做这种杀人的事,虽然往常他也没有少见杀人,但是当他亲自操作起来,还真的有些胆怯害怕了,尤其是在他把刀子刺进沐兴振的身体后,居然看见沐兴振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正是铁血军的军师沈霆章,原来沈霆章投靠沐兴振根本就是诈降,目的那是为了接近沐兴振,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对其下手。 杨然老早就看出来了沈霆章的目的,所以他并没有在沈霆章的事情上说一句话,因为他就怕戏演过了让沐兴振看出破绽来。 沈霆章为了能够顺利获得沐兴振的信任,他可是没有跟任何人传递过自己是诈降的信息,因为他就怕自己在传递过程中会被沐兴振的人看见,毕竟在场的人里面大多数都是沐兴振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警惕一些。 既然沈霆章没有给任何人传递过信息,那杨然又是如何看出来沈霆章的动机来的呢? 显然这就要看杨然对沈霆章的了解了,杨然知道沈霆章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却并不惧怕死亡,甚至多次随他一同去前沿战场观察地形。 有一次杨然他们在观察地形时不慎被敌人的巡哨发现了,结果还是沈霆章主动站出来要求引开敌军,幸好附近的护卫队及时赶到救了沈霆章,不然那一次沈霆章就算真的交代了。 只是这些关于沈霆章有胆有识的事迹并无几人知道,而喜欢低调的沈霆章也不让杨然在军中宣扬这些事,没想到竟为沈霆章成功混到沐兴振身边,提供了便利条件。 杨然知道沈霆章不惧生死,绝不可能会因为害怕死亡而临阵倒戈,只不过杨然开始还不确定沈霆章倒戈相向的原因,直到沐兴振让沈霆章去他身边时,沈霆章故意扔掉了自己的佩剑,也就是这个看起来想要消除沐兴振戒心的举动,瞬间让杨然明白沈霆章的用意了。 杨然早就知道沈霆章没有习过武,当然沈霆章不懂武艺也不是什么秘密,不仅杨然知道,几乎铁血军里所有人都知道,而不懂武艺的人如果要想趁机袭击人,显然用长剑的动作会很大,一下子不就被人发现了吗?所以肯定会选择弃了长剑,改用动作相对较小的短兵。 而沈霆章在朝着沐兴振接近的时候,扔掉了自己身上的佩剑,这其实就是一种放弃长剑准备改用短兵行刺的意思。 只是沐兴振看不出其中深意,还以为沈霆章扔掉佩剑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心,其实他要是细细一想,沈霆章就算佩上这样一把长剑也根本杀不了自己,完全就没必要多此一举扔掉佩剑,尤其是扔掉的这柄长剑还是沈霆章随身带着装饰自己的心爱之物,也许沐兴振就能看出沈霆章是在暗示自己欲要行刺了。 而接下来杨然明白了沈霆章的意图后,便开始用言语刺激沐兴振,其实这就是在给沈霆章创造刺杀的机会了,只要沐兴振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沈霆章便有了可乘之机。 (本章完) 第512章 擒贼擒王(9) 杨然开始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转移沐兴振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的注意力,所以他开始是打算先把站出来的侯万成这帮人解决掉,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沐兴振。 可是杨然万万没有想到沐兴振自己反倒跳了出来,他跳出来的目的本来是想刺激杨然,给侯万成的人马减少伤亡。 但是让沐兴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算计得如此好的美事,既然成了一桩欲夺自己命的坏事。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薛芊洛无意间猜中了沐兴振的往事,彻底把沐兴振的回忆给勾了出来,若非如此沈霆章哪有可乘之机。 沐兴振被刺中以后一直呆立在原地,反倒是沈霆章刺中了沐兴振后整个人都在发颤,并缓缓朝着杨然移去,不过他不敢走太快了,因为他的腿都已经吓软了。 而那些本来站在沐兴振这边的人,以及侯万成的那一帮人,他们都在惊讶的盯着沐兴振,根本就没有谁去管正在缓缓逃遁的沈霆章。 这些人只关心沐兴振怎么样了,他们跟沐兴振的交情还没达到要急着跳出来替他报仇的地步。 沐兴振到底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同样也牵动着杨然的心,毕竟擒贼先擒王,要是顺利干掉了沐兴振这座大山,就算这些人不会树倒猢狲散,恐怕也会跟失去了主心骨的一盘散沙一样没有凝聚力。 而那些受到沐兴振威胁或是利诱的人,估计就算不会起来反沐兴振的水,恐怕也不会再站出来帮助侯万成了,他们才不会傻到暴露自己跟随沐兴振一同欺压过百姓呢! 杨然本来是想给铁血军来一次大换血,不过首恶沐兴振要是死了,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人肯定不会暴露出来,杨然也是有心除贼,但无奈贼不露头,所以杨然只好改变主意,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了。 反正这次行动能够除掉沐兴振与侯万成两大毒瘤,杨然觉得这个鸿门会就已经完全达到他预想的结果了,所以杨然是很希望沐兴振就这样死了的。 然而沐兴振却偏偏在呆立了许久之后,总算动了起来,他把手伸到了后背,一把拔出了刺在他后背上的匕首。 亮晃晃的匕首此刻已被鲜血染红,沐兴振呆呆地看着匕首上的血迹,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港湾。我错了,我一直就被过去的艰苦日子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后来父母的悔恨。我错了,我一直利用将领们的亲情为自己积累财富,却没有看到多少家庭都在我的私欲下过着艰苦的生活。我错了,我以为自己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便能忘记过去的种种遭遇,可是却并没发现自己在拼搏之中已经迷失了自己,同时也根本忘不了过去。” 杨然没想到沐兴振被这一刀刺得竟然幡然悔悟,他赶紧开解道:“你能想明白这些,表示你已经放下了身上的担子,心灵上的罪恶枷锁也将就此解开,此时回头还尚未晚矣!” “晚了,晚了!”沐兴振说着缓缓转过了身。 杨然这才注意到沐兴振的后背已被鲜血染红,敢情沈霆章的这一刀刺到了沐兴振后背心脏的位置,估计是因为没有正中心脏的原因,沐兴振所以还没有立即死去,不过鲜血照这种情况流下去,他离死亡也没多远了。 沐兴振又缓缓地转过了身,继续说道:“人之将死,沐某才明白这些道理,真得多谢军师这一刀刺到了我的心上,否则我这颗心估计还被猪油蒙着。” 沈霆章本来还在哆哆嗦嗦地移动着,突然听到沐兴振居然谢起自己来了,他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诧异地望着沐兴振,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以前的确是疯了,可是现在已经清醒了,确实也是时候下去给父母承认错误去了,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曾经的过失。”沐兴振说到这里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笑容中还夹杂着鲜血,鲜血从牙缝中流出,汇聚成了一丝血柱后再沿着嘴角流下。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再去说他的不适,也没有人再去怪一个将死之人所做过的错事,因为将死的人都要与这个世界无关了,谁还忍心去怪他什么呢! 沐兴振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似乎从一些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期盼,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些期盼的人是在等待他下令让手下释放他们的家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站出来明说,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暴露自己干过欺压百姓的事。 换做以前沐兴振肯定不能理解这些人贪生怕死的想法,可现在他已经明白保护家人的前提是要先把自己保护好的道理了,于是他对着将领们的方向大声说道:“呃……那啥……把咱们抓的人都放了吧!把咱们收刮的民脂民膏都还给百姓们吧!把追随咱们的兄弟们都遣散了吧!” 沐兴振说完以后,没有等人群中的人回应,因为他知道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出来回应,便又转身对杨然说道:“我的体质虽然比一般人好些,可是也将命不久矣,而我还有一件事,若不告诉你,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你说吧!”杨然盯着沐兴振,他不知道沐兴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说出来,竟在临死前还令他如此耿耿于怀。 沐兴振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所以他并没有片刻停留,直插主题道:“曾鹏飞曾将军的确是一位好人,只可惜他为了妻儿不得不屈膝于我的权威之下,不过他表面虽在帮我收刮民脂民膏,实则又在暗地里拿自己的俸禄接济这些受苦的百姓,他可是在被百姓骂得狗血淋头的情况下还倒贴着钱去帮老百姓呢!” “这些事本王现在知道了,他的尸体我会以殉职的名义厚葬的,你要讲的难道就只是这件事吗?”杨然没想到沐兴振说的只是曾鹏飞的事,杨然觉得这事也还没有达到让沐兴振都快死了还耿耿于怀的地步啊! (本章完) 第513章 大开杀戒(1) 沐兴振却并不停下,依然继续说道:“曾鹏飞将军是我逼迫的这些人之中,最难得的一位好将军,我杀了他确实太作孽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你突然提及穿越戈壁荒漠的事情吗?” 杨然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他应该是想让本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毕竟他也是一同从戈壁走过来的铁血军老兵了,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铁血军的威望。” 沐兴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只是说对了一部分,他确实是想让你看在穿越戈壁的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只是你却不知他在穿越戈壁时做了一些什么。” 杨然惊讶地问道:“他做了什么?” 其实杨然在这样问的时候,几乎已经猜到了曾鹏飞在穿越戈壁的时候做了一些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才会惊讶地问出来,就是想得到沐兴振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而杨然终究等不到这个答复了,因为他刚刚问完,沐兴振的身子便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杨然见状正打算上前去扶着沐兴振,可是他还来不及动身,沐兴振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沐兴振倒在地上之后,他身上的鲜血便迅速朝着四周流淌,很快地上便流了一大滩的血水,沐兴振躺在其中已经没有了气息。 杨然看着沐兴振竟真的死了,他还没有亲口听到沐兴振说出答案,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禁还在那里重复叨念着:“曾鹏飞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呀?” 杨然的情绪有些低落且又有一些失常,到底他是想到了什么会让他这样一个稳重的人,情绪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呢? 狄青山对此也是觉得非常的奇怪,他从沈霆章诈降刺了沐兴振一刀以后,情绪就开始好转了过来,看到自己培养起来的祸端算是解决了,他的心情也没之前那般沮丧了。 尤其是在狄青山听到沐兴振大彻大悟时,不禁也为这个临死前知道悔悟的爱将感到欣慰,因此他是一直观察着此事的进展。 当他看到杨然情绪突然变成这样,不禁有些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杨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看着似乎非常的难过一般。 狄青山看杨然这样一副表情,更是奇怪了,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该不会是在为这个叛徒的死而难过吧?他虽然是一位难得的将才,可是思想一直存在大大的问题,都是末将没有看出来,这才险些酿成大祸,他简直就是死有余辜,一点也不值得您去怜悯他啊!” 杨然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不是在为他的死而难过,而是在为得不到一个想要知道的真相而感到遗憾!” “什么真相啊?”狄青山问道。 杨然忽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反问狄青山:“青山,你还记得咱们从戈壁沙漠活着出来的事吗?” 狄青山当然记得这事,前不久他在酒楼吃饭,因为浪费了一桌子的好菜,杨然还把穿越戈壁时没吃没喝的事拿出来举例子训斥过他,因此他对此事记得还很清楚。 只是狄青山有些闹不明白了,先是曾鹏飞把这事拿出来说,接着又是沐兴振把此事拿出来说,现在就连杨然也把这事拿出来说了,狄青山有些想不明白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多人拿出来提了又提的。 因此狄青山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这事我当然记得,可是都已经是过去好久的事了,还去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 杨然没有去管狄青山的态度如何,依然继续问道:“当年咱们能从里面活着出来,不是一直在怀疑有人给咱们喂食过人肉吗?” 狄青山挠了挠头,说道:“这事咱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大家都说没有给咱们喂食过人肉,我们那是凭借超强的求生意识才活下来的。” “那是他们在说谎,他们知道咱们宁死也不愿食人肉,肯定是害怕咱们追究他们的责任,又不愿看着我们活活饿死,所以才在咱们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给咱们喂食了人肉,却统一口径说我们是凭借意志力活下来的。”杨然的话说得很坚定,根本就不像是在猜测这些事。 狄青山却不太相信杨然的这种说法,他辩解道:“他们能够活着走出戈壁,自己身上的肉都不够自己吃,谁还有那么伟大会把肉割跟咱们吃啊!那他不是被割成骨头架子了吗?王爷,你就别听沐兴振临死前胡说八道的话,也别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了。” 杨然却根本不听狄青山的劝阻,指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说道:“这位甘愿割肉喂食咱们的人应该就是曾鹏飞,不信你去挑开他的衣裳,一看便知。” “这怎么可能?”狄青山根本就不相信,他一边朝曾鹏飞的尸体走去,一边说着:“我还记得他那时候瘦骨嶙峋,比他现在瘦多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割的肉?您要是说这肉是沐兴振割的,我兴许还会相信,你说是他,哈哈,我反正是打死也不……” 狄青山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便挑开了曾鹏飞的衣裳,眼前便看到了让他无法把话继续说下去的一幕。 原来曾鹏飞单薄的衣裳里面塞满了一个个缝制精细的软垫,这些软垫恰好代替了他身上缺失的皮肉,难怪他之前一动便浑身冒汗,敢情是里面隔着那么多厚实的软垫。 狄青山本想用摘星刀挑出一个软垫来看看,结果杨然看他刚提起摘星刀便喝止道:“死者为大,青山赶紧把刀收起来。” 狄青山赶紧把摘星刀收了起来,改用手去扯出了一个软垫。 狄青山扯出软垫后,再一次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他看到曾鹏飞软垫后面的皮肉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本来应该肌肉发达的胸膛就只剩一层薄薄的血肉包裹着内脏了,原本的肌肤早已被娴熟的刀法剃去。 第514章 大开杀戒(2) 现在曾鹏飞身上这层薄薄的肌肤虽在时间的流逝下,早已在反复凝结成疤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层血红色的薄皮,可这薄皮也太薄了,似乎透个光便能看到里面的内脏了一般。 狄青山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惊呆了,他纵横沙场十几载,什么样的画面没有见过,可是当他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时,不免也有一些不寒而栗了。 狄青山不敢再去扯其他的软垫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扯那些软垫了,因为不用想也知道那些软垫后面的景象。 狄青山不敢去想象这每一块软垫后面的画面,这简直比瘦骨嶙峋还要瘦,比皮包骨还要皮包骨,简直就是薄皮包骨。 狄青山想都不敢想曾鹏飞是如何活下来的,同时他似乎也相信了杨然的话,因为狄青山记得非常清楚,曾鹏飞在穿越戈壁的时候食量并不大,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割成这个样子。 而且狄青山也不是愚笨之人,他现在也总算明白了曾鹏飞为什么要提穿越戈壁的事了,还有沐兴振在临死前还对曾鹏飞没有把穿越戈壁的事说出来而耿耿于怀,显然沐兴振是在囚禁了曾鹏飞的妻儿之后,从曾鹏飞的妻子那里得知的这些事。 狄青山敢这么断定,那是因为沐兴振当初负责留守定军山,并未参与穿越戈壁的事,只能从曾鹏飞身边的人口中得知。 而曾鹏飞身上的这些软垫做工如此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女儿家的活儿,由此可见曾鹏飞的妻子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就算没有软垫这码事,一个男人被割得体无完肤,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曾鹏飞割肉喂主,如此忠心耿耿的事迹,确实对这些站出来反叛的将领触动很大。 要知道在身上割肉那可是历朝历代以来最残酷的刑罚,曾鹏飞却因为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硬生生地承受了如此酷刑,甚至还由始至终都没把自己承受的一切道出来供大家瞻仰。 如此忠心耿耿的将领,最后却以一名叛逆者的身份死去了,难怪曾鹏飞在临死前会留下'飞将来世再铿锵'的豪言状语了。 狄青山此刻也总算明白了杨然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低落的心情了,也许不管是谁遇到曾鹏飞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会非常沉重。 而杨然作为曾鹏飞的主子,一直以来又那么器重曾鹏飞,看到曾鹏飞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当然会比其他人更加心情沉痛了,这也说得过去。 杨然整理了一下心情后,徐徐说道:“刚刚沐兴振有句话说得很好,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港湾,我相信曾鹏飞将军也是这样恋家的人。青山,回头你把他和他的妻儿合葬在一起,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团圆梦吧!” “王爷,卑职也正有此意,刚刚是我把他打伤的,然后才使得沐兴振趁虚而入杀了他,我虽没有亲手杀害他,他却因我而死,我本来也想揽下这些事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还请王爷放心……”狄青山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人给截了过去。 侯万成截口道:“你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现在就开始安排这些善后事宜,是不是有些早了点啊?” 侯万成本来一直都在冷眼旁观,他似也被沐兴振和曾鹏飞的故事感染了,因为他本来也是一位苦命的人,在听到人家的悲惨遭遇时,难免也会产生共鸣。 因此他不禁沉寂在了这些故事中,竟一时没有走得出来,可当杨然提及合葬曾鹏飞时,他才总算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杨然无视了,杨然竟然直接开始安排善后事宜了,这种被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无视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所以他才站了出来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狄青山的话。 狄青山已经在沐兴振悔悟之后,找回了自己丢掉的颜面,此刻算是回到了本该有的正常状态。 他被侯万成打断了话,当即便压不住他的暴躁脾气了,喝道:“你这鸟玩意不说话,我还真的把你搞忘了,你说你趁着刚才大家没有注意到你的时候,自己悄悄地逃了不就完了,干嘛还非得留下来找死啊!” “别以为你们杀掉了沐兴振,这事就算完了,只要有我侯万成在,你们就甭想那么轻松把此事给摆平了。”侯万成失去了沐兴振这座大山,看起来底气确实少了不少,不过虎死余威还尚存。 更何况侯万成本就没有和沐兴振联手,现在只是杨然少了一个敌人,对侯万成而言情况还是跟他决定站出来时没有什么变化。 侯万成说完又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在我侯万成的世界里就没有逃跑两字,身为战士者本就应该为战而亡,作为将领者更应首当其冲,只可进一丈绝不退半尺。” 侯万成虽是笑着说的,可是他的话却句句铿锵有力,说完后他又转头对自己身后的手下们喝道:“兄弟们,侯某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侯万成身后的这些人听得是群情激愤,热血膨胀,不禁高呼起来。 侯万成的这些手下跟沐兴振的那些手下不同,沐兴振的手下也许会坐山观虎斗,可侯万成的手下大多都对杨然恨之入骨,他们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一起跟杨然拼个你死我活了。 所以即便沐兴振大彻大悟决定收手了,可侯万成的这些人还是决心破釜沉舟,要跟杨然决一生死。 “别以为你们声音大就了不起,你们回头看一看是谁的人多?”狄青山说完指了指他们身后。 这些人回头朝着狄青山指的方向望去,这空空荡荡的大街上仍然还是那么多人,并没增加一个,反而随着段灿、曾鹏飞、沐兴振等人的相继死去,倒是少了这么几个人。 他们不解的回过头来,纳闷的望着狄青山,似在等待狄青山解释一下这人到底多在什么地方。 侯万成本来也想张口去问狄青山,可是嘴才张开,他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他的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狄青山话里的意思。 (本章完) 第515章 大开杀戒(3) 果然侯万成才刚刚明白过来,狄青山又开口说话了,只是这一次狄青山不是对侯万成他们说的,而是对那群站在远处观望的将领们说的。 狄青山说道:“诸位将领,你们之中也许有人误入过歧途,也许有人还想顺应时局,狄某奉劝你们一句,该是时候醒一醒了,此时此刻正是你们戴罪立功的好机会,若是你们不想被狄某秋后算账,那就拿起武器站出来吧!狄某保证不计前嫌,不追究你们犯过的错,咱们同仇敌忾,先除内贼,再诛外敌,好不好?” 狄青山这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很少见他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估计是跟着杨然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可是狄青山的这一番话说完以后,众将领之中除了个别本就忠于杨然的人站了出来,其他的人顶多就是垂下了自己的头,似乎显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却又碍于沐兴振的那些手下还握着威胁他们的人质,所以又只能保持观望的态度了。 狄青山见这些人还是有些模拟量克,看来是担心侯万成势大,历城又是侯万成在主要管着,万一要是侯万成得了势,那自己就会落得一个替杨然陪葬的下场,所以他们可以保持观望的态度,完全就没有必要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啊! 狄青山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想法,可是他仍不甘心,又继续劝说道:“诸位兄弟,王爷待咱们不薄啊!若是铁血军没有王爷这根主心骨,那城外的宋军将会踏平咱们三万铁血军同胞,最后大家还是得落一个死得很惨的下场,为何不愿站出来做一个尽职尽责,忠心耿耿的人呢?” 狄青山的前面那一番话虽然说得情真意切,可是却没涉及到这些将领的切身利益,而如今的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没有之前那般感人肺腑,但却因为涉及到了这些将领的切身利益,他们觉得杨然死了,确实他们也得被城外的宋军歼灭。 虽然他们现在站出来也很有可能会被侯万成的人解决掉,可是这种可能性毕竟要比杨然死后,宋军攻进城来的可能性小很多,权衡再三之下,又有许多将领站了出来。 这一下狄青山不再尴尬了,他说完第一番话的时候,当时只有几个人站出来,狄青山尴尬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只是狄青山为了煽动大家出来一起对抗侯万成,以保杨然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一遍,狄青山是没有想到这一番话没有之前那番话深情,居然还把大家的战斗激情给调动了起来。 然而狄青山硬着头皮所做的这一切,却并没有得到杨然的赞同,只见杨然抬了抬手,说道:“诸位将领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今日之事是由本王挑起的,就应该由本王自己去解决,诸位千万不要插手,否则休怪本王对他不客气。” 狄青山认为杨然这是受到了曾鹏飞之死的影响,一时冲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赶紧上前劝阻道:“王爷,你大伤才刚初愈,他们又不是只有一人,你千万要三思而行啊!” 杨然淡然解释道:“本王已经想得非常的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因为本王将他们剔除出了铁血军,让他们感到蒙羞了,所以才对本王恨之入骨的,既然他们都是冲着本王来的,理应由我来跟他们做个了结。” 侯万成接话道:“很好,真不愧是敢作敢当的大英雄,一点也不辱咱们大隋战神之名,今日就算侯某死在你的手上,也觉得死得其所了,咱们废话不多说,拳脚上见真彰吧!” 杨然正要答应,薛芊洛却突然插话道:“王爷,小女子觉得狄将军说得没错,对方人多势众,而您又大伤初愈不说,刚刚还打了两场,不如就让小女子和狄将军给你搭把手,咱们三个打他们二十来个也不算仗势欺人的。” “不!本王心意已决,就让我单独给他们做个了断,你们难道不相信本王可以独自应付他们吗?”杨然态度非常的坚决,完全没有要做退让的意思。 薛芊洛只好把头垂了下去,心中暗忖:王爷要是真的连这些事都应付不了,好像指望他去帮我抓出真凶恐怕也很难,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狄青山似乎有些不甘,还想劝阻一下杨然,可是却被沈霆章拉到了一边。 沈霆章在狄青山耳边轻声低语道:“王爷做事自有分寸,他想自己去化解跟侯万成的恩恩怨怨,咱们就让他去做吧,估计这事在他心里也是一大心结,必须得由他自己去解开,我们就算想要帮忙,也是无从插手的。” 狄青山听了沈霆章的分析,也只好无奈的打消了劝阻杨然的想法,改而站在一旁自己观察起杨然的一举一动,以便及时在杨然有危险的时候出手了。 杨然见闹得最厉害的薛芊洛和狄青山都不出言阻止了,这才安心的对侯万成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侯万成在之前布置困仙阵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跟杨然交上手,这一次他等到杨然才刚摆出请出招的手势,便首当其冲地掠了上去。 因为侯万成的腿是瘸的,所以再好的轻功在他身上完全就施展不出来。 只见他身形左摇右晃地掠到了杨然身前,双脚才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的挥出一掌拍向了杨然。 杨然其实早已看到侯万成近身了,他看在侯万成瘸了一只腿的份上,故意让了他一招,不然凭着侯万成这拙劣的轻功身法,杨然早就出剑迎击上去了。 侯万成腿虽然瘸了,可是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落下,反而是比以前更加的犀利了,他出掌迅疾,掌上不带一点掌风,若是从身后袭击他人,恐怕一般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杨然看这一掌没有半点掌风,就好似掌上没有灌注内力一般,但是杨然半点也不敢松懈,他知道这样生死攸关的战斗,并非小孩子打闹,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在掌上灌注内力呢! (本章完) 第516章 大开杀戒(4) 杨然认为侯万成一定使的是什么特殊掌法,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到掌风,感觉不到掌上流动着的真气。 杨然没有多想,也赶紧出掌迎了上去。 杨然和侯万成对上了一掌才明白过来,果然侯万成的掌法是以先出掌,然后再在一瞬间灌注内力于掌上的掌法。 这样的掌法除了会让敌人掉以轻心之外,由于它在出掌时不用先去灌注真气,这便使得出掌的速度变得更快了,难怪杨然看见侯万成出掌的时候竟比往昔快了很多。 只不过这样出招也是相当冒险的,要是侯万成刚刚在给杨然对上掌时,他的内力灌注稍微慢了半刹,估计这只手就得被震废了,身受内伤也是在所难免的,看来侯万成为了取胜也是兵行险招了。 可惜侯万成用了这种方式加快出掌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杨然的出手速度快,两人算是对了一掌,各自都被震得往后退了半步。 侯万成被震退半步,腿瘸的劣势就显露了出来,杨然退半步一下便稳住了身形,而侯万成退半步却废了很大劲还没有稳住身形。 杨然看到侯万成这个样子,更是为自己当初狠心打断一位将才的腿而感到愧疚了,因此杨然在率先稳住身形以后,并没趁势攻击侯万成,又算是让了侯万成一招了。 可是杨然没有想到,侯万成不等身形稳住,抬手挥出一拳便朝他的下盘袭来。 这一拳与刚才的一掌完全不同了,杨然很远就已感觉到拳头上劲道刚猛的内力了,侯万成这一拳仿佛是想揍瘸杨然的腿一般。 杨然这才明白过来,侯万成之所以迟迟没有稳住身形,并不完全是因为腿瘸的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在暗运内力挥出这样一拳。 侯万成开始打出的一掌便已经够让杨然觉得意外了,而如今他又突然打出这样刚猛的一拳,更让杨然对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杨然没有迟疑,只见剑光一闪,他已拔剑朝着侯万成的拳头刺了上去。 可是杨然的利剑在接触到侯万成的拳头时,剑尖瞬间被震得粉碎,接着剑身也裂成了几块。 杨然顿时惊愕了,他竟没有想到侯万成这一拳会有如此惊人的威力,以致他在剑身上灌注了不少的内力,既然也没有让剑身幸免于难。 侯万成这一拳还在如天外陨石一般朝着杨然的腿袭去,杨然不敢想象自己的腿要是真的承受上这样一拳会是什么样子。 杨然不敢多想,赶紧右手衣袖一卷,瞬息之间便把剑身化成的碎片卷到了衣袖之中,接着身形向后暴退三丈。 在杨然身形暴退的同时,右手顺势以投放暗器的手法,将碎片投向了欲要压制上来的侯万成。 侯万成看见剑身碎片好似漫天飞雨一般朝着自己迎面扑来,赶紧稳住脚步,挥舞拳头击档碎片,同时他的嘴上吼道:“大家跟我一起上,杨然本来武功就很高强,咱们也非江湖中人,无需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趁他现在没了兵刃,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众人本来早想动手,可是没有收到侯万成的命令,担心贸然出手会坏了侯万成的事,现在侯万成既已开口,而杨然也失了兵刃,大家完全没了顾忌,只见众人争先恐后,一拥而上。 此刻杨然把袖中碎片掷出,身形也已稳住,他见众人都朝着自己冲了上来,于是杨然脚在地上一踏,身形跃起两丈,赫然落到了街边一间屋宇的角陵上。 他趁着这些人还未来得及追赶上来,便居高临下地大声喝道:“本王三次可以主动出手,却因你腿的缘故,皆对你手下留情了,如今更是没了兵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本王可要大开杀戒啦!若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只有下辈子再给你们机会报仇啦!” 这些人都已站到了杨然所处的屋檐下,他们听完杨然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中一位手持长刀的络腮胡子笑得最厉害,他一边大笑,一边说着:“王爷看来是被咱们的阵势吓傻了,自己都已经躲到了屋顶上,还在那里大言不惭,这简直就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络腮胡子说完后笑得更厉害了,就连气都差点笑岔了。 其他人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只是他们的笑声才仅仅让他们放松了片刻,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们的神经绷得好似一根弦一般。 原来正在这些人开怀大笑、放松警惕的时候,杨然突然从房顶上扑了下来。 杨然身形宛如轻燕,眨眼间便扑到了络腮胡子的头顶。 络腮胡子敢如此张狂,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杨然近了他的身,他在第一时间便已察觉到了,于是他想也没想,举刀就向杨然刺去。 然而他的反应再快,那也没有杨然的出手快,只见杨然一掌拍在了络腮胡子的头顶上,本来杨然整个人就是倒立着斜扑下来的,因此这一掌承载着杨然全身的重量,所以杨然的这一掌才刚拍到络腮胡子的头顶,络腮胡子的动作便僵住了,接着眼角、鼻子、嘴角、耳窝都在往外冒血。 杨然动作没有停顿,左手一把捏住了刀背,顺势从络腮胡子的手中夺过了长刀,接着左手将刀柄送到了收掌而撤的右手手心,然后一刀劈向了络腮胡子旁边站着的一人。 这人看见络腮胡子被劈中了天灵盖,就知道他肯定没救了,于是他不再去顾络腮胡子,打算趁着杨然立足未稳趁机偷袭。 只是他低估了杨然的身手,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出手速度。 只见这人的手才刚刚扬起,那锁喉的爪法还没有近杨然的身,一只爪子便被杨然一刀给剁了下来。 那人握着正在往外滋血的手腕,脸色都已疼得发白,若不是他还要顾忌一下自己身为将领的颜面,早就疼得在地上不断打滚儿了。 杨然一刀斩断了一人的手后,身形也在慢慢坠向地面,然而杨然不急不缓,用刀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双足便稳稳落到了地面。 (本章完) 第517章 大开杀戒(5) 杨然落地以后,两人便已迎面扑向了他。 其中一人龇牙咧嘴,似在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什么,只是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便被杨然一刀割破了他的咽喉,鲜血伴随着'吱吱'声从他咽喉的口子里挤了出来。 其实这名准备怒吼的将领习练的武功跟钱帮前任帮主沈立忠的成名绝技破天吼乃是一个类型的武功,只可惜他修炼还尚未到家,根本没有吼出威力来,就已命丧黄泉。 另一人手提一柄大悍刀,刀起刀落间便朝着杨然连续劈出了五刀,刀法之娴熟倒真有几分高手的范。 只可惜内劲不足,杨然竟用一柄长刀轻轻松松就硬扛下了前面四刀,等到第五刀的时候,杨然竟徒手握住了大悍刀的刀口,接着手指上暗运内力,生生将悍刀折为了两截。 杨然用折断的那一截直接刺进了那人的胸膛,顿时大口大口的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泉涌了出来。 杨然在顷刻之间便干翻干残了四人,如此身手把这些人惊得面如死灰,谁也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开怀大笑了,他们一个个的神经甚至都是紧绷着的,每个人都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跟杨然交手。 杨然在人群中矗立着,手中的刀还在静静地淌血,此刻他如地狱的魔鬼一般,周围的人都很畏惧地望着他,每个人的刀口虽然都对着他,却没有谁敢贸然往前一步。 这些人没人敢贸然出手,可杨然却已开了杀戒,所以并不会再畏畏缩缩了,既然他们不敢出手,那杨然便主动出手。 杨然握着血淋淋的长刀,冲进了人群之中,其中三人吓得赶紧躲避,另外两人凭着条件反射,一人劈掌,一人踢腿,两人分别朝着杨然上下盘袭来。 杨然刀锋往前一推,直接迎向劈掌而来的那人,那人吓得赶紧收掌闪躲。 岂料杨然这刀才刚往前推出,顺势一刀便往下面斩了下去。 只见刀光一闪,那位踢腿的人收腿不及,腿被砍了半只脚掌,疼得他在地上直翻滚,毕竟十指连心疼,脚趾被一并斩掉,想想都觉得非常疼。 收掌的那人见杨然这一刀竟是冲着踢腿人去的,当即便气得是牙痒痒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上当了,要是他不一味的退缩,那一刀杨然定然砍不了踢腿人的脚,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给害的,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收掌那人一想到这些,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冲了上去便要跟杨然拼命。 杨然本想上前结果了这人的性命,可是余光之中他瞥见了左斜方有两人朝着他冲了上来。 杨然赶紧放弃了收掌那人不管,转眼望向左斜方的两人。 这两人看着虎背熊腰,十分精悍,一人持剑,剑光四射,一看就是练习过内功心法的武术行家。 另一人持两柄短斧,脚步轻盈快捷,手上动作变化万千,还没出招便已看出此人不是寻常人了。 杨然把注意力落到此二人身上,看来是有先见之明了,这两人的实力比及收刀那人确实强了不止一个等级。 这两人本来比收刀那人动身要慢,可是他们却凭借轻功上的优势,率先来到了杨然的身前。 持双斧者刚一近身便朝杨然猛劈了十几斧,这十几斧劈得是快如急风骤雨,皆是在片刻之间一气呵成的,这弄得杨然是只有招架之力,却无反击的机会。 持剑者舞剑成花,剑随杨然手中的刀走,弄得杨然手中虽有武器,却形如没有武器一般,只能被持剑者不断纠缠着。 杨然只能忙于应付此二人,一时竟完全找不到还击的契机。 三人在片刻间便已战了二十来招,剑气四溢,刀光闪动,斧声频频,好似空气都被他们的武器撕裂了一般,不断发出'呼呼'、'隆隆'、'轰轰'等声响。 杨然跟人过招向来讲究速战速决,能够让杨然与之战了二十招还僵持不下的人没有几个,这一次杨然遇到此二人,也算是遇到对手了,不过要是放在杨然还没受伤之前,肯定使出几招凋零剑法中的杀招,便可将此二人轻易斩杀了。 无奈杨然现在受了伤,又被两人压制着没有出手的机会,而他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摆脱,只能暂时跟两人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 杨然一刀捅向持剑者,本想趁着持剑者收招格挡,趁机摆脱一人,然后再去主攻持斧者,先把持斧者干掉再说。 岂料持剑者并非庸碌之人,他似看出了杨然的动机,所以并没收招格挡,反而是挺剑迎了上去。 刀尖与剑尖相撞,迅速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两人各自借助手中刀剑,开始硬拼起了内力。 而持斧者当然不会错失如此良机,他伦圆了胳膊连续劈了七板斧,每一斧的力量都在循序渐进,一斧更比一斧劲猛。 杨然右手在跟持剑者拼内力,虽然自己内力占据优势,可一时间并没有震退持剑者的能力,他眼见持斧者劈来了第一斧,却无法撤刀闪避,因为这样势必会在撤去内力时被持剑者震成内伤。 可杨然又不能眼看着持斧者劈来,却不做闪避,若是不躲闪,杨然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跟人比拼内力的同时,还能接几下这般威力的板斧。 杨然正在左右犯难,情况危急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还是命不该绝,那位收刀的人刚巧掠了上来。 收刀者本来早就应该跟杨然交上手的,可是突然冲出来了持剑者与持斧者,收刀者有自知之明,虽然杀至了杨然身前,还是按住了自己的长刀。 不过收刀者没有退却,他在一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借机偷袭杨然。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收刀者没有等多久,便看到杨然跟持剑者拼起了内力,他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当然看得出持剑者是故意把杨然逼得跟他拼内力,以此禁锢杨然的行动的。 收刀者眼见持剑者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不说,杨然还得用赤手空拳的左手应付持斧者,现在他如果再杀上去,除非杨然有三头六臂,否则能用什么来抵挡他呢? (本章完) 第518章 大开杀戒(6) 收刀者想得那叫一个美好,所以没有迟疑一下,他便举刀冲了上去。 收刀者认为这可是一个杀掉杨然的难得机会,可他却没想到杨然见他杀了过来,不仅没有雪上加霜的感觉,反倒好似看到了摆脱困局的希望一般。 只见收刀者的长刀还没劈下,杨然一把便将他的刀身捏住,连刀带人一并拽了过来。 杨然这一拽恰是时候,持斧者的第一板斧不偏不倚的劈在了收刀者的身上,接踵而至的第二板斧也因无法收住形势,再次劈在收刀者的身上。 此刻的收刀者疼得是嗷嗷直叫,竟没想到帮忙不成,反倒给杨然当了挡箭牌。 持斧者第三板斧本来已经可以收住势头了,可是他眼看都要杀着杨然了,却被收刀者坏了好事,气愤之下的他伦着斧头又把第三、第四,直到第七板斧全部劈在了收刀者的身上,这才停了下来喘息。 收刀者被劈了七板斧,他的身上被劈得满是疮痍,几个大大的血窟窿不断往外冒血,整个人虚弱得都已经瘫软了下去,完全没有力气再叫唤了,只是嘴里还在咿咿唔唔的申吟着,看来这样的切腹之痛真的让他难以忍受。 杨然趁着持斧者喘息之际,一把将浑身是伤的收刀者推向了他,然后借着这个空当,左掌带着一股强劲的内力搭在了右腕之上。 杨然突然i搭上了左手,这股内力骤然升高,瞬间便将持剑者震飞了出去。 持剑者握着长剑,手在不住的颤抖,剑也随着他的手跟着抖动了起来。 他的手在抖动,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手已被震得发颤,握剑的虎口都已裂了,嘴角更是流出了浓浓的鲜血。 这时,持斧者一把推开了收刀者,却见持剑者伤得如此之重,心中不免已对杨然产生了些许畏惧。 杨然这次并未手下留情,他不等持斧者回过神来,劈刀便朝持斧者压了上去。 持斧者感觉到了凛冽的刀风,在这炎热的夏季,居然还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持斧者不敢怠慢,举斧便挡下了杨然的一刀。 杨然迅速收刀,转而又向持斧者腰畔劈去,势要把持斧者拦腰斩断一般。 岂料持斧者眼疾手快,竟用双斧夹住了杨然的刀身。 杨然在情急之下只能踢出一脚,持斧者也提腿相迎,两人从手上打到腿上,双方战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杨然看到了持斧者的身后掠来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还是刚刚被他打退了的侯万成。 看来杨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干掉了近一半的人,侯万成终于按耐不住,再次上场了。 只不过侯万成这次出手可不像之前那般莽撞行事,他可是和别人商量好了才一块掠上前来的。 而那位随同侯万成一块掠来的人,瞬间也引起了杨然的注意,杨然看那人的轻功不错,因为他在掠来的同时还搀扶着侯万成。 这也难怪侯万成此次掠上前来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杨然看这人的轻功就不简单,而他既能得到侯万成的认可,邀请他协同作战,那足以说明他的武功也一定不弱。 杨然知道侯万成此番再来,一定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于是杨然赶紧把刀从持斧者的束缚中强行拔了出来,身形向后急退了几步,本想暂时先避开侯万成的锋芒,不料持斧者还以为他是胆怯了,于是挥舞着双斧便追击了上去。 杨然又赶紧向后急退了两丈,可持斧者丝毫不知是他身后的侯万成把杨然逼得只能暂退了,而他只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持斧者又向前逼了上去,似乎打算不给杨然留任何余地一般。 杨然见侯万成和那位轻功不错的人没有追赶上来,猜测是因为侯万成腿脚不利索,所以才拖慢了他们两人的速度。 杨然打算趁此机会先把这个难缠的持斧者解决了,以免待会儿打斗起来被他捡了漏。 杨然如此想定,突然一刀朝着追赶上来的持斧者劈了上去。 持斧者见势,身形往左移了数寸,恰好避开了这一刀,随即他的嘴角便浮现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接着便见他双手竟同时将两柄斧头给抛了出去,双斧都朝着杨然的脑袋招呼了上去。 杨然一刀劈空,正准备横刀回扫,顺势将持斧人拦腰折断,不料持斧者竟在这个时候破釜沉舟抛出了自己的武器。 杨然只能暂且压住手上的动作,先侧头避开了迎面飞来的两柄短斧。 两柄短斧砸了个空,杨然眼见持斧者没有了兵刃,简直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赶紧继续手上的动作,准备将这只羔羊给屠了。 不料杨然手上才刚有所动作,只觉脑后似乎有一股劲风袭来,如此炎炎夏日,本就很少有风,尤其还是如此劲风,这本就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杨然立马便想到了后面有人突袭。 杨然赶紧弃了持斧者,往左移了几步,随后他身形一稳住,便看清自己身后哪里有人突袭,敢情竟是持斧者抛出的斧头又飞了回去。 杨然这才反应过来,持斧者的斧头是有两根细细的铁丝系着的,不然持斧者怎会轻易弃了兵器。 杨然认为应该是持斧者刚刚跟他的距离比较近,持斧者又料到了杨然这一刀劈空后会继续向他发难,所以他打算在杨然发难前使出自己飞斧的绝招。 岂料这么近的距离,杨然还是以自己惊人的速度避开了。 持斧者不得不佩服杨然的身手,他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飞斧,至今为止杨然还是第一个避开的,害得他刚刚还白高兴了一场。 杨然刚看清持斧者的飞斧把戏,忽然两道身影居高临下向他扑来。 杨然老早便感觉到了比之前那些人都要强的气场,他明白一定是侯万成来了。 杨然抬头朝着扑将下来的两道身影望去,同时手上的刀也刺了上去。 两道身影见刀刺来,赶紧互推了彼此一把,各自往旁边绕开了刀锋分别从左右对杨然展开了攻势。 左边一人便是侯万成,他双手作爪状攻击杨然颈部,而身形又在空中俯卧着,竟像是一只扑食的雄鹰。 (本章完) 第519章 大开杀戒(7) 侯万成这招好似雄鹰捕食的爪法,其实是青山寺十二绝技中的鹰爪手,杨然常在江湖走动,一眼就看出了侯万成爪法的来路。 杨然心中虽然非常困惑,不知道侯万成是如何学得的青山寺不外传的绝技,可他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同样以一招爪法迎向了侯万成。 杨然的爪上金色气氲缠绕,爪子犹如隐在金雾之中,而爪尖夹带着尖锐的光芒,使得两寸利爪又凭增了半寸之长。 双爪相对,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居高临下的侯万成即便借助青山寺的十二绝技鹰爪手,还是根本没有讨着任何便宜。 两人战平又各自收招,侯万成往后一个空翻,缓缓落地。 而杨然才刚收招,右面的那人已出手袭了上来。 右面这人使的乃是一招连环腿,看他轻功就知道他腿上的功夫一定不逊。 这人第一腿踢下,杨然刚刚应付完了侯万成,根本就来不及闪躲,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身前。 岂料这一脚劲道不弱,踢得杨然都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小步。 杨然身形还没站稳,谁知那人的第二脚又接踵而至,其中间隔的时间竟快得好像不存在时间上的差距一般,也就是前后脚的关系。 所以杨然当然又来不及闪躲了,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继续承受这第二脚的力量。 然而第二脚的力量却比第一脚更甚,就好像第一脚踢得太过仓促,导致了力量没有达到标准一般。 这第二脚直接把杨然踢得连退三步,可那人似乎仍不罢手,身形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便再次来到杨然上方,紧接着他便踢出了第三脚。 杨然先没有来得及避开那是因为他才应付了侯万成,如今他连退了三步,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缓口气的机会。 杨然屏气凝神,朝着紧追上来的那人劈出两道刀光。 那人本已踢出第三脚,却见刀光朝他袭来,他赶紧身形向前一掠,竟从杨然头顶掠到了杨然身后。 杨然反应那也是相当灵敏的人,他见那人从他头顶掠过,回身便又劈出了两刀。 那人不得不再次在空中又是一掠,这下他蹿到了旁边的屋顶上,动作看着就宛如一只灵猴似的,他用一双眼眸呆呆地望着杨然。 杨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人是在伺机而动,不过他却没有功夫再去管这人怎么做了,因为杨然已察觉到侯万成那强盛的气场又逼近了。 果不其然,杨然把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便已瞅见侯万成和那位持斧者齐头并进杀了上来。 同时,杨然还感觉到左右两面似乎都有杀气波动,如此场面真算得上是十面埋伏了。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杨然还没感觉到身后有任何杀气,看来硬拼如果不行,起码还可以向后撤去。 杨然才刚这样想完,谁知屋顶上那人似乎也想到了杨然可能会从后方突围,于是他身形直冲而下,截断了杨然的退路。 杨然这下只有上天或者入地了,入地当然他还没有这个能耐,而上天的话,恐怕人在空中位置变化困难,无法做到百分百的避开攻击,这对于他来说没有在地面作战安全,当然选择从上方突围倒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杨然在这样思索时,侯万成和持斧者已经率先来到了他的近前,两人不跟杨然客气,上来就直接出了手。 侯万成这次没有再用鹰爪手,而是改用了霹雳掌,这霹雳掌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快得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掌未停另一掌就接踵而至。 杨然也会这个霹雳掌,这是江湖上流传比较广的一套掌法,因为习练它没有什么门槛,只要动作比较麻利,反反复复练习就能熟能生巧,做到出掌快如晴天霹雳了。 杨然也使出了霹雳掌应对侯万成,两人顷刻之间便已对了五掌,若不是杨然连番战斗下来,频繁地消损内力,这五掌绝不可能只是跟侯万成打了一个平手。 而持斧者则双斧用作暗器,频繁朝着杨然飞出,杨然只能在应付侯万成的同时,施展轻功不断转换自己的方位。 这两人一人近距离攻击,一人远距离攻击,搭配得滴水不漏,显然两人刚刚迟迟没有杀上来,一定就是在盘算着怎么对付杨然,所以才会有这么默契的配合。 杨然勉强应付了下来两人的攻击,他知道身后那名身手不错的高手已在蠢蠢欲动,要是他再出手的话,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去招架了,就算他不出手,左右两边即将掠到的人也足以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他现在只能用拼命的方式去跟侯万成和持斧者打,只有这样才能做到速战速决、险象环生。 杨然这样想定,竟突然撤了正在跟侯万成对掌的左手,任由侯万成的霹雳掌打向自己的身体。 侯万成见杨然突然撤掌,本就觉得非常的纳闷了,因此这一掌打出去竟有一些犹豫,也有一些怀疑。 他怀疑这会不会是杨然的什么诡计,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打上去,可是这样击伤杨然的机会太难得了,他们刚刚那多人轮攻了杨然这么久都没有伤到杨然分毫,因此侯万成心一横,打算冒险试上一试。 当侯万成的手掌击中杨然的身体时,他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既然那么轻易就打中了杨然。 可他的手接触到杨然的身体时,甚至都能感觉到杨然气喘吁吁的身体起伏,他相信这种感觉不会错,自己千真万确已经击中了杨然。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起来,杨然便一刀剁下了他的那只手。 侯万成疼得赶紧往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气急败坏地骂着:“你又断了我的手,我要跟你拼了,你别让我活捉到你,否则我一定将你五马分尸。” 杨然没有去理会侯万成的骂声,就这样让侯万成去尽情的骂,反正战斗之中免不了要有骂声,杨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来杨然用自己做诱饵,就是想骗侯万成出掌,结果侯万成在收掌不及的情况下,不幸被杨然剁掉了一只手,这便已经达到杨然想要的结果了,他还何须去管那些骂声呢! 第520章 大开杀戒(8) 杨然没有理会侯万成,可侯万成又瘸腿又断手的样子,引得薛芊洛一阵大笑。 本来这种事就是非常让人忌讳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去嘲笑侯万成,唯独只有薛芊洛一人随着性情笑了起来。 这些人没有发笑并不是因为畏惧侯万成,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好笑,而是因为他们害怕自己要是幸灾乐祸的话,兴许这样的事情接下来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薛芊洛少不更事,她看到侯万成被打得这么惨,心里就感到特别的痛快,她又不懂隐瞒自己的情绪,所以想笑便开心的笑,想哭就大胆的哭。 侯万成见薛芊洛敢嘲笑自己,忍不住怒吼道:“小妮子,你有种上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躲在旁边发笑算什么英雄?” 薛芊洛反驳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为什么还不能说风凉话了?至于大战三百回合还是算了吧,我看你这样子战个三回合都有些够呛。” 侯万成强忍着这份疼痛,反辩道:“我又什么样子了?难得我不也是有脚有手的吗?凭什么我就战不了三百回合了呢?” 薛芊洛故作严肃地说道:“你确实是有脚有手,只可惜那是一只脚和一只手。你别说这样一看还真的就对称了,比之前只是瘸只腿看起来舒服多了。” 侯万成气得脸都涨得通红了,可他还是没有去跟薛芊洛动手,因为他知道薛芊洛是武林世家出生的大小姐,武功方面再差劲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所以他也只是在那里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根本没有节外生枝的意思,于是它又把满腔的怒火压回到了心里去。 再看看杨然那边的情况,杨然在用计砍掉了侯万成的一只手臂以后,侯万成这个麻烦算是暂时性的解决了。 可持斧者的纠缠更令杨然感到头疼,杨然几次想要上前结果了持斧者,却都因为不是左边的人掠了出来插手,就是右边的人杀了上来干预。 杨然只能在应付飞斧的同时,挥刀去砍左右杀至的人。 这些人里面左右一共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是从杨然右面掠上来的,而右手面本来就比较顺杨然的手,所以杨然顺势就砍翻了一人。 右面的另一人身手相对要厉害许多,杨然劈了他两刀,捅了他三刀,他都勉强躲开了,最后还是杨然把手中的刀掷了出去,这才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杨然也因此再次失去了武器,当然更糟糕的还是左面这人既然偏偏在杨然手无寸铁的时候杀了上来。 杨然情急之下只好一把抓住了持斧者正在准备收了回去的飞斧,他就这样用力一拉,竟从持斧者手中夺过了斧头,而那根原本系在斧头上的铁丝也被杨然强行夺斧头的时候扯断了。 只不过杨然已经得到了一柄斧头,有了这样一件武器傍身,他要与不要那根铁丝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然夺下了短斧以后,先用短斧去劈了左面掠上来的那人两板斧,接着又是一板斧将持斧者飞来的斧头打飞了出去。 同样那根系在斧头上的铁丝也被如此大的力量给绷断了,斧头飞出去了好几丈远,钉在了一扇半敞开的破门上。 持斧者就这样失去了兵器,赶紧转身想逃,杨然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踱步追了上去便朝着持斧者的后脑勺就是一斧头。 持斧者身子一颤,好似触电了一般,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杨然劈完这一斧头后便没有再去理会持斧者,因为他对自己这一板斧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杨然才刚转身回去找那位轻功不错的高手,持斧者便好似一颗枯死的大树,迎面朝着地面轰然倒塌了下去。 杨然回头寻找那位轻功不错的高手,可是却不见了那人的踪迹。 杨然开始一直以为那人就在自己身后,随时都有可能上来袭击自己,因此时不时都在提防着身后,可却迟迟没有见到身后有任何的动静。 杨然还一直在纳闷,如此好的出手机会,为何这人没有借此机会出手呢!敢情这人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逃遁走了。 杨然握着斧头环顾了一遍四周,一条街上满是鲜血,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之间还跪着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是之前在追随侯万成时就有些畏畏缩缩的人。 这些人都是得了侯万成一些好处,所以才不得不站出来的人,他们在动手时就一直猥琐在后面。 当他们见到杨然持刀杀得众人落花流水之时,便已经看出侯万成并不是杨然的对手了,于是他们就如墙头草一般,又倾倒向了杨然这边。 从杨然决心要整顿军风起,自然就容不得这种人留在军中了,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侯万成,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搭理这些人。 杨然绕过了他们,朝着受伤的侯万成缓缓走去,他没有去管地上跪着的这些人,心想就让他们这样跪着,也算是对他们的小小惩罚了。 侯万成看着杨然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知道也该是时候结束这场长达几年之久的宿怨了,于是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静待死亡的临近。 可侯万成等待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杨然的斧头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等来的却是杨然的一个疑惑:“侯万成,你跟我作对了这么多年,现在咱们的恩恩怨怨总算是了结了,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你除了是萧太尉的人,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主子?” 侯万成睁开了双眼,惊奇地望着杨然,诧异道:“另外的主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杨然只好直言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给敌国做眼线?” 侯万成听完以后,气愤填膺道:“你把我侯万成当作什么人了,别说做敌国的细作,我侯万成忠臣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我虽跟你过意不去,可却从未想过卖国求荣。总之这种传递情报招引敌军来涂炭生灵的事情,我侯万成是绝不会做,在私仇与国恨上,我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第521章 大开杀戒(9) 侯万成的情绪显得尤为的激动与委屈,话语也说得极为的自然,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杨然一直就在盯着侯万成的表情,他看得出侯万成的话是发自肺腑的,更何况他都是一个将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必要去撒谎呢! 侯万成说完以后生怕杨然不相信,他又补充道:“如果我侯万成想要借助外力报仇,那在唐军围城的时候,我只需举兵投敌,开城引接唐军进城,不就能够报仇了吗?” 杨然再听完侯万成这后面一句有根有据的话,觉得自己之前猜测他是这个奸细的事确实有些武断了,只是仅仅因为侯万成跟自己对着干就断定他是细作,确实有些草率。 杨然其实也觉得这个奸细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不会这样冒头出来干举兵这种蠢事,只不过杨然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些反对自己的人会干出叛国投敌这等事以外,还会有谁会干出这样的事了,所以杨然不亲自问一遍侯万成,心里总是不会踏实的。 而侯万成的结果也如杨然意料之中的那样,这个奸细根本就不是侯万成,那他又会是谁呢? 杨然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狄青山和沈霆章,现在除了他们以外,杨然真的想不出身边还有谁会有这个能耐胆敢做这样的叛国大事了。 杨然这样奇怪的盯着狄青山和沈霆章,往日里虎头虎脑的狄青山当然看不出来杨然的心思了。 可是足智多谋的沈霆章却只跟杨然对视了一眼,似乎便已经察觉出了杨然的心里想法。 沈霆章轻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呐呐道:“王爷,侯万成爱惜颜面,否则也绝不会因为被贬一事就对王爷耿耿于怀多年了,在下以为他之所以没有打开城门引唐军入城,就是害怕落得一个卖国贼的万世骂名,这根本不足以说明他不是细作,而他如此一个在乎颜面的人,即便知道自己是要死了,宁可把自己的秘密带进土里,恐怕也不会承认自己干过的丑事,您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怀疑我和青山兄啊!” 侯万成反驳道:“放屁!我侯万成不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沈霆章你这奸险小人,如此诬陷于我,我看分明就是你做贼心虚了。” 这时,狄青山听到沈霆章提及王爷在猜疑他们俩是细作,也似反应了过来,明白杨然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的盯着自己了。 狄青山哪里是受得了半点委屈的人,他也赶紧站了出来,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一个卖国贼,人都要死了还打算拉我们跟你垫背,我说你怎么一口一个自己多么想要报国,敢情这些都是你在掩饰自己卖国求荣的丑事吧!” “狄青山,你血口喷人!半个月前的庆功宴,你狄青山和沈霆章不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结果颠倒了黑白,生生将有勇有谋的徐腾将军给诬陷死了吗,现在又开始故技重施了是吧?”侯万成可以容忍一切耻辱,却无法容忍自己爱国之心遭到玷污。 大家听完侯万成的话,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如果狄青山和沈霆章不是心里有鬼,他们又何须你一言我一语的猜忌他人,这种行为怎么看似乎都像是害怕丑事败露,故意在为自己寻找一个替罪羊。 大家都用猜疑的眼光看着狄青山和沈霆章,他们都想看看狄青山和沈霆章还有什么有力的话去反驳侯万成的这种说法。 可狄青山和沈霆章似乎都被说得有些无言以对了,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似在观察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 接着还是性格相对直爽一些的狄青山先开口辩解了起来:“侯万成,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狄某当时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与猜测,最后给徐腾盖章定论的那可是大家,难道说你怀疑大家都是敌人安插在铁血军里的细作不成?” 沈霆章也随即附和道:“青山兄说得没错,我看你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分明是想把咱们历城搅得天翻地覆,把咱们铁血军闹得人心惶惶,这样你即便死了,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了吧!” “诸位看吧!这两人又开始狼狈为奸起来啦!平日里两人向来政见不合的,可是一到内奸这件事上,你们倒是口径挺一致得很嘛!还称兄道弟的,虚不虚伪。”侯万成还在据理力争,似乎怎么也不愿承认他没有干过的事。 杨然看见三人为内奸的事争吵得喋喋不休,实在不愿看到这事再继续恶化下去了,即便这个内奸真的就是狄青山与沈霆章中的其中一人,杨然现在也不打算把他给揪出来。 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的糟糕了,要是再在这个时候把狄青山或者沈霆章之中的任何一人除掉,势必会给当前的局势带来雪上加霜的恶劣影响。 当然至于侯万成是不是内奸,杨然认为自己已经看得非常的清楚了,侯万成连站出来帮助沐兴振造反的事都敢干,如果真的是他做了这种卖国的事,也没有理由不敢站出来挺直腰杆承认的。 “都给本王住口!”杨然打断了三人的争执,故意转移话题,说道:“侯万成,你是不是内奸的事,估计你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而我们也拿不出证据来指证你就是,所以这事再争执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只能静待时间来证明谁忠谁奸了。现在本王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看你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么实诚。” 侯万成略有所思后,问道:“什么问题?” 杨然说有问题,其实是为了借此转移话题,以免三人争吵到最后,又发生徐腾惨死的悲剧,杨然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杨然也只是随口一说还有问题要问侯万成,他竟没有想到侯万成对自己恨之入骨,居然还会同意他问。 其实侯万成的内心也挣扎了很久,他本来觉得成王败寇,自己既然已经输了,就得拿出男人输得起的骨气,默默去接受失败的后果就行了,可是他那颗倔强的心又迫使他不甘认输,期望着局势会很快发生逆转。 第522章 局势逆变(1) 侯万成想再等待一会儿,只要再等一会儿都看不到他要等的人来,那他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可是侯万成如果想要多活一点时间,那就得顺从着杨然的意思,即便他内心是千万个不愿意再去回答杨然的问题了,嘴上还是得让杨然问。 杨然是怎么也想不到侯万成会答应的,可侯万成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他就得想个问题来问一问侯万成。 可是杨然不知道该问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问题了,他站在那里尴尬了好一会儿,脑中才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跟侯万成打斗的时候,他见侯万成使出了青山寺的十二绝技鹰爪手。 当时杨然就有些纳闷,本来是想问一下侯万成是哪里学来的,可是因为打斗的情况危急,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其实这事也不算什么事,所以杨然也没有往心里去,尤其是在杨然把侯万成的手剁下来以后,更是已经把这事完全忘记了。 若不是现在杨然实在想不出什么问题来问侯万成了,也不会想到这事上面去。 杨然沉声问道:“本王方才见你使用的武功好像是出自青山寺的十二绝技,可是据本王所知,这十二绝技可是绝不外传的内家武功,你该不会是青山寺的还俗僧人吧?” 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开始对侯万成指指点点起来,有的甚至还直言道:“原来他是青山寺的和尚啊,难怪他在军中从不谈及自己的过往,敢情是个浴血和尚。” 还有的则稍微好点:“佛门弟子也有参军报国之志,值得赞扬,难怪他做教头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的武功不简单呢!” 更有人这样说:“佛门弟子手握屠刀就已经是大忌了,还偏偏要做驰骋沙场的将士,真没搞懂他的心中还有佛吗?我看他就是六根不净,否则也不会去青楼那种地方,甚至还在青楼闯下大祸,这肯定就是佛主对他的惩罚。” 这些人不管说好的,说歹的,总之他们口中都把侯万成当作是一名六根不净的佛门弟子了,那侯万成具体是不是佛门中人呢? 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侯万成根本就不是佛家弟子,那些都只不过是杨然的凭空猜测罢了。 “你们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什么佛门中人,我的武功都是从一位青山寺叛僧那里学来的。我也是他一手带大的,我是一个记事起就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遗弃了,还是因为战乱父母都死了,这些才是我不愿提及过往的原因,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侯万成本来是不想回答杨然这个问题的,因为其中涉及到了他的师傅,而他的师傅又是一个身份不怎么光彩的青山寺叛僧,甚至这个问题还直接跟他的生世有些牵扯。 他是非常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的,并且他为了避免这些事被公之于众,侯万成一直以来都是尽可能的不用青山寺的武功,刚刚也是在情况危急的时刻,不小心用了这样一招鹰爪手,没想到就被杨然问了出来这样的问题。 侯万成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偏偏这些人要非议他的身份,非议他的报国心,非议他的人品,他实在无法忍受之下,不得不把自己的过往说了出来,甚至还把自己是被一个叛僧养大的事都口误给说了。 当大家听到这些的时候,一个个都惊得呆若木鸡,似乎没有人想得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杨然当然也没有想到侯万成会青山寺十二绝技的背后竟然会有这样一段故事,杨然也不知道这样的故事应该说是悲惨呢?还是幸运? 总之杨然觉得侯万成有些地方是比自己悲惨的,比如侯万成连自己的父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自己起码还和父母有过几年的幸福生活。 当然有的地方侯万成又要比他幸运一些,比如侯万成遇到了一位叛僧收养,虽然杨然不知道这个叛僧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最起码他肯把自己的武功传授给侯万成,而不是像自己的义父那样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杨然通过侯万成被逼急了之下吐露出来的只字片语,便已经大致知道了侯万成的过去,同时也明白侯万成为什么会有一颗报国之心了。 杨然认为侯万成一定把自己的父母想成是死在了战火中的无辜百姓,所以他一心报国就是想让隋国人民不要再饱受战火的摧残,让自己的悲剧不要再无限重演。 杨然是如此这般理解侯万成,可有人却根本不理解侯万成,甚至还借着侯万成的生世大做文章。 这个人不是那些冷眼旁观、只知道看好戏的将领们,而是刚刚还在跟侯万成就内奸一事发生过激励争执的沈霆章。 沈霆章似笑非笑地说道:“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内奸肯定就是他了,人家那可是有着一个叛僧养父,这可是与生俱来的内奸天赋,难怪咱们都被他给骗了。” “闭嘴!我不准你说他的不适,有什么你尽管冲着我来。”侯万成听到有人骂他的养父,他的脾气就不受控制了,他真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把养父是叛僧的事给说漏出来。 沈霆章冷嘲热讽道:“哟哟哟,我看是言中了你的身份了吧!既然都开始气急败坏起来了,还在死不承认,真是搞不懂你还在装什么?有个叛僧养父还不许人说呢!” “你给我住嘴!我要杀了你。”侯万成气得满脸通红,似想对沈霆章动手,可是他的手才轻轻一动,断手的疼痛就直钻心田,疼得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 狄青山见势,也站了出来,说道:“嘿嘿,和尚养大的孩子脾气还这么暴躁,我看你那叛僧养父是只教了你背叛,没有教你佛家的修身养性之道吧!” “青山兄,修身养性那是道家提倡的。”沈霆章见狄青山出来帮衬着说话,心中甚是感动,以往的私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当他听到狄青山因为不懂佛学说错了话,赶紧俯身贴耳给他指正。 (本章完) 第523章 局势逆变(2) 狄青山听完沈霆章指正的话,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狄青山低吟了好几声,又故意补充说道:“侯万成的内奸身份毋庸置疑,把他杀了此事就算完全平息了,还跟他废什么话啊!” 狄青山补充的话是为了消除尴尬,免得其他人也想到修身养性是道家的思想上去。 可是狄青山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好直奔最终目的,要求杀了侯万成了结此事。 而杨然本来也正有杀掉侯万成的意思,只不过杨然不是因为改变了对侯万成是否是内奸的看法,才决定要杀了侯万成。 而是因为这个鸿门会进行的时间已经拖得太长了,大家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都已经变得又热又乏了。 再加上杨然刚刚频繁跟人对掌和比耗内力不说,况且还挨了侯万成的一记霹雳掌,身体已经明显有些不适了,他也不想就此事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因此狄青山提议杀了侯万成之后,杨然便接话道:“青山,那就由你来动手吧!不过……” 杨然的话还没有说完,侯万成听到杨然既然也答应开始动手了,看来自己真的得背上这个内奸之名死去了。 他是非常不甘心这样含冤而死的,同时也因为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而不死心,于是他打断了杨然的话,尽最后的机会,争辩道:“我不是内奸,你们不能以这个名义来杀我。” “你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了,还管我们用什么罪名杀你,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啊!这可由不得你了。”狄青山听到杨然让他来动手的话时,便已经开始缓缓地朝着侯万成走去了。 “这事就依了他。”然而狄青山才刚刚说完这样一段嚣张的话,杨然却好似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刚刚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本王也正有此意,不能以内奸的名义杀了他,他是不是这个内奸还不一定,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乱加任何罪名在别人的身上。” 狄青山见杨然还是不肯相信内奸就是侯万成,于是又劝说道:“王爷!你可不要糊涂啊!他就是内奸,杀了他就算把事摆平了,难道您还想继续为内奸的事搞得人人自危吗?” “本王也不想弄得人人自危,可是这个内奸不除,本王一日难以心安,若是留着如此隐患在身边,那就跟头上悬着一把刀没有什么差别,随时咱们都有可能葬身在他的手里,这比及人人自危来说,还是不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杨然可不是想要给侯万成一个清白的名声,他这样完全是为了让内奸有危机感存在,好让其收敛一些,这也是杨然安排此次鸿门会的目的之一,结合成四个字便是敲山震虎。 狄青山完全理解不了杨然的意图,他很纳闷地问道:“王爷,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内奸不会是侯万成呢?莫非你真的如军师所言,该不会是在怀疑我们两个吧?” 杨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狄青山的话,因为他确实有在怀疑他们,可是又不能直接说出口来,毕竟两人都是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人,说这样的话会让不是内奸的那个人多么心寒啊! 但是杨然又实在不愿说谎去欺骗狄青山,因此一时间为此有些犯了难。 “杨然,我虽然很恨你,不过就你不冤枉我这事,我还是得谢谢你,因为我侯万成可以背负一切的骂名死去,却万万承受不起内奸之名。”正当杨然为难之际,侯万成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他的话巧好在无意间竟为杨然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为什么你那么在意内不内奸呢?人都快要死了,内不内奸真的还那么重要吗?”杨然借着侯万成插话之机,跟着搭话起来,以此方式转移狄青山的话题。 其实杨然不想问这么无聊之极的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即便是有些虎头虎脑的狄青山也知道一般人会怎么回答的,可是杨然为了岔开话题,也不得不问这样的问题了。 杨然以为侯万成也会像一般人那样回答——宁可为忠义二字而死,也绝不背负不忠之名而活,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气节,若连这份气节都不要了,即便是死了灵魂也无法得到安息。 然而侯万成的说法却跟杨然想象中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同时还能从侯万成的回答中听出来有故事在里面。 侯万成一本正经,侃侃而谈道:“我答应过养父,有三件事千万不能做,第一便是不能跟青山寺为敌,为此我才选择了投军,因为我就怕在江湖走动,难免会牵扯到一些恩恩怨怨中,要是一不小心跟青山寺发生了冲突,那就违背了我立下的誓言啦!第二便是千万不可做反叛之人,因为这个我内心一直都在挣扎,本来早就可以举兵,这样历城都将尽在我手中了,那又何必担心杀不了我最恨的人呢!第三便是千万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的事,这一点养父特别交代了两次,生怕我听不明白,还特地举了内奸这个例子,他说内奸便是引来祸水的根源,也是危害百姓危害国家的洪水猛兽。所以我宁可做不到第一、第二件事,也不敢不把养父特别强调过的第三件事做到。” 侯万成的这一番仅仅只是说了他养父交代过的三件事便如此长篇大论了,要是在说点他养父的事迹,估计恐怕得说一天一夜了,不过其中的信息量还是蛮大的。 杨然就从这番话中梳理出了几点。 第一,侯万成的养父应该是一位得道高僧,否则不会有着悲天悯人之心,估计这位得道高僧是出于什么特殊原因,才走上了背叛佛门之路。 第二,侯万成很听他养父的话,否则他掌管着历城的守备军,完全有能力杀掉杨然,可是却一直没有以反叛的名义起兵,而是以帮助沐兴振之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跟杨然血拼。 第三,侯万成的这个养父应该还活着,不然侯万成为何只字未提养父的生死,这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不去怀念九泉之下的亲人,完全就是不合情理的事,由此可见侯万成的这位养父极有可能还尚在人间。 同时问题也就来了,若是侯万成的养父真的还活着,为何在侯万成最为落魄的时候,却没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出现过呢?从一点上来看,似乎这种猜测又有一些站不住脚。 第四,侯万成的养父肯定是因为背叛了青山寺,所以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不然他特地交代给侯万成的三件事,为何就有两件都跟背叛青山寺有关呢! 第524章 局势逆变(3) 杨然梳理了这四点,便已经感觉到侯万成的这一番话中很有故事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随口问的两个问题,既然一个套出了侯万成的身世,另一个又隐隐指向了侯万成养父的身份,只要顺着得道高僧与背叛青山寺这两点重要信息查下去,应该不难查到这个叛僧的身份。 只是杨然对侯万成的养父并不感兴趣,杨然也相信侯万成做出这样的事,即便是他的养父还活着,也没脸来替他报仇了,所以完全不用未雨绸缪,去琢磨他的养父是谁。 虽然杨然不去关心侯万成的养父身份,可不代表别人也不去关心此事,就狄青山似乎便对此事就很感兴趣,都已经走到侯万成身前准备动手结果了他的狄青山就暂且停下了动作,好奇地问道:“你左一个养父右一个养父的叫着,到底你的养父是谁啊?” 狄青山问完,本以为侯万成不会回答,毕竟他的养父还背着一个叛僧之名,岂料侯万成为了拖延时间,只要不是他养父交代过不能做的事情,他都没有任何可忌讳的了。 只听侯万成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养父的名号那可是响遍中原武林,只要给你说一个字,即便你们不是武林中人,那也肯定能够猜到他是何人。” “你就少说大话了,我就压根没有听说过哪个和尚有这么响的名号。”狄青山说完,又有些失了底气,他转身去问杨然:“王爷,你对江湖的事知道甚多,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没错啊?” 杨然摇了摇头,苦苦叹息道:“据本王所知便有四人可以称得上名动华夏的高僧,其中两位恶名昭彰,另外两位威名如雷贯耳,也不知道他口中指的是否是这四人之一?” 杨然之所以苦苦叹息,那是因为他想起了昔年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之中便有一位名动天下的和尚,而这位和尚便是杨然所说的四位之中,属于恶名昭彰的一位。 当然这个恶名昭彰只是杨然对塞北和尚的定位,其实塞北和尚在中原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他只不过就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声,四处寻人决斗了一下而已。 而杨然把塞北和尚定义为恶名昭彰之人,主要源于杨然对他的私愤,世人却并不知道他做过偷袭武林神话苏连云的恶行,更不知道塞北和尚为了掩盖自己偷袭苏连云的丑事,还把刺杀苏连云时不慎受伤,以致行动不便的同伙全都给灭了口。 但是即便塞北和尚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那也不够达到恶名昭彰的地步啊!更别说这些事还无人知晓。 杨然把话刚刚说完,侯万成便一口接了过去:“我养父当然是威名远播之人,怎可能会是恶名昭彰的人呢!” “一个青山寺的叛僧还威名远播,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我看应该是臭名远扬才对吧!”狄青山忍不住嘲笑道。 侯万成最受不了有人羞辱他的养父了,因为在他心中养父就如仙人一般,那岂是凡夫俗子可以亵渎的。 当下他听到狄青山还在拿他养父是青山寺叛僧说事,一直忍气吞声的他再也受不了啦! 只见侯万成勃然变色,大声嚷嚷道:“我养父背叛青山寺那都是有苦衷的,岂容你一个后生晚辈来品头论足。他千真万确是威名远播的大师,不信我说一个字,你问问杨然就知道了。” 侯万成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出他养父的名号,目的就是想要强调他养父的威名,他顿了一下,果真吐了一个字出来:“塞。” 这一个字瞬间刺激到了杨然的神经,让他的神经好似绷成了一根弦。 狄青山对江湖之事并不了解,他也不知道江湖中有哪些名号响亮的和尚,所以当侯万成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望向了杨然。 狄青山本想在杨然那里寻找到想要的答案,却见杨然的脸色铁青,眼中杀气逼人,同时他的嘴角也在哆嗦,似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偏偏说不出来一般,看着尤为的瘆人。 狄青山看到杨然这样一副表情,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件跟和尚有关的事情,尤其是他看到杨然这样气愤的表情,更加断定了自己刚刚想起的一件事,这件事里的和尚似乎就是侯万成口中的养父。 这件事是杨然常常跟他提及的一件事,因为这件事里面恰好也有一个厉害的和尚,而这个和尚的名号狄青山还清楚的记得正是'塞'字开头的。 其实这件事杨然只对狄青山和自己的书童盛光毅提及过,那便是二十年前苏连云被杀当晚杨然在门缝中偷看到的情景。 杨然那时候虽然只有四岁,可是犹豫这件事关乎到他父亲的死,所以他如今还犹新地记得那些场面,就好像这一切都犹如昨夜发生的事一般历历在目。 当初杨然躲在暗处可是亲眼看见塞北和尚用八部天龙爪这招独门绝技杀害自己的父亲苏连云的,所以杨然在跟狄青山谈及过去时,不免就要谈到最终导致他父亲殒命的塞北和尚身上。 杨然告诉狄青山这些事情,其实原因都非常的简单,他是想让狄青山知道更多的信息,以便狄青山在帮助杨然寻找他的弟弟时可以更容易一些。 杨然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知道的一些线索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狄青山,因为那时候杨然非常非常的信任狄青山,除了狄青山就只有杨然的书童盛光毅知道这些事情了。 如今盛光毅已经葬身火海了,那就只有狄青山一人还知道此事了,而狄青山这些年也没有少在暗地里帮杨然寻找弟弟。 可是杨然的弟弟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寻找不到一丝线索,在这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名字的人谈何容易啊! 狄青山为这事是焦头烂额,反反复复的研究过那些杀害苏连云的人,可是他却分析不出究竟谁会有这样的动机,谁又有杀到王府来抢人的本事。 (本章完) 第525章 局势逆变(4) 狄青山理不清其中的头绪,那是因为杨然所知道有关弟弟被黑衣人劫走的事,就都是杨绍编出来的瞎话,所以不管狄青山怎么分析,总觉得这里面有着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首先黑衣人如果是苏连云的仇人,他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王府劫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呢?而且还是苏连云死去都已经一年之久了才去王府劫人,早点为什么不去呢? 再者黑衣人劫走苏连云的孩子,理应有什么目的才对,可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之久了,江湖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动静啊! 更奇怪的是黑衣人如果害怕苏连云的后人报仇,也不应该劫走一个才出生还什么真相都不知道的孩子才对啊!黑衣人而是应该想尽办法把苏连云大的一个孩子杨然干掉才对啊! 这些都是狄青山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杨然却也想到过这些问题,他就比狄青山的脑瓜子要好用一些。 杨然认为黑衣人一定跟自己的父亲有血海深仇,所以才故意要把自己的弟弟劫走,然后再利用自己的弟弟来杀他。 这样一来黑衣人就能看到苏连云的两个孩子自相残杀的好戏了,这可比直截了当的干掉苏连云的后人有意思多了,当然也更解气一些。 尤其是在杨然最近遇到苏陌寒来刺杀自己以后,他的这种猜测更加的强烈了,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弄清楚苏陌寒的身份。 因此杨然在跟苏陌寒过招时也才会处处手下留情了,因为他不能让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不能让黑衣人的阴谋得逞。 杨然只把这种猜测的想法告诉过书童盛光毅,他想让盛光毅帮忙找到那个苏陌寒,并弄清楚苏陌寒的真实身份。 杨然没有把自己的这种猜测告诉狄青山,毕竟这种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杨然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对狄青山的思绪造成干扰,毕竟狄青山不比盛光毅的脑子好使,很容易走进死胡同,所以杨然想让狄青山以自己的思维能力去调查苏连云之死,以及寻找他那可怜的弟弟。 因此狄青山为了分析出黑衣人的身份,反复梳理过苏连云被杀的经过,早已对那个最后给予苏连云致命一击的塞北和尚,记得那是格外清楚。 所以当狄青山听到一个'塞'字的时候,再结合和尚,以及名动江湖这两个特点,他脑中第一时间便出现了塞北和尚这个名字。 狄青山一想到塞北和尚,便想询问一下杨然是否除了塞北和尚,还有别的和尚也是符合这两个特点的。 可是当狄青山看到杨然反常的脸色时,似乎就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狄青山当即便失声说道:“塞北和尚……” 他竟一时没有忍住,惊讶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侯万成见杨然脸色那么难堪,而狄青山更是如此惊讶,得意洋洋地说道:“没错,我的养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塞北和尚,我说即便不是江湖中人,听到我养父名号里的第一个字便会知道他是谁,我说得一点没错吧?” “没错你个大头鬼,如果你养父是别的哪位,甚至就算是王爷口中那两位恶名昭彰的和尚,兴许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偏偏你的养父居然是这个混蛋,那就对不起了,现在我就送你去阎罗王那里报到。” 狄青山在侯万成这里得到了证实,他当即便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一想到塞外和尚对苏连云大侠犯下的罪行,他就把这股恶气迁怒到了侯万成的身上。 侯万成并未听他养父提及过杀害苏连云的事,也不知道狄青山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养父是塞外和尚就非得受死了。 据他所知他的养父性格暴躁,前半辈子为了追求名利,没有少跟武林人士动手,可是自二十年前退回塞外以后,他便深居简出,就连侯万成遭遇了人生看不见光明的低谷时,他也没来宽慰过自己的养子,可以说是六根早已清静,不再管世俗凡尘,更别说会跟什么人结下这样的仇恨了。 可是侯万成还在一头雾水,摸不着东西南北的时候,狄青山已经举起了摘星刀。 狄青山刚要准备一刀砍下侯万成的脑袋,突然杨然冷冷喝道:“住手!” 杨然这两个字说得冰冷刺骨,可是在侯万成看来却好似一剂强心针,算是把他的命暂时从狄青山的屠刀下救了。 狄青山的刀仍举着,头已纳闷的望向了杨然,似在等待杨然道出为什么要等一等的原因,可他才望向杨然,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恍然大悟道:“王爷,您是不是要亲自动手啊?” 狄青山问完却见杨然并不回答,表情依然还是那样阴沉可怖,他赶紧一边收刀,一边尴尬一笑,说道:“那就让您来吧!这是您的事,我刚刚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杨然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心中的冷静还在跟仇恨二字斗争,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而侯万成这下子却更懵了,他听不明白狄青山所说的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他正想问自己的养父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脸色大变。 可他的话才到嘴边,杨然抢先问了起来:“塞外和尚在什么地方?” 杨然的话还是如之前一般异常冰冷,看来是冷静和仇恨旗鼓相当了,正在同时控制着杨然的情绪,所以才会让他在冷静的问出塞北和尚的具体位置的同时,话语中又不免带着仇恨的味道。 侯万成狐疑的盯着杨然,口中随口回道:“他老人家一直都在塞北隐居,这在江湖中又不是什么秘密,你问这个干嘛?” “江湖传言怎么可以相信,若他是在塞北隐居,那你为何不在塞北春秋五霸手中效命,却要千山万水跑来中原投军呢?”杨然似乎不太相信塞北和尚真的退回塞外去了。 因为杨然从侯万成口中得知塞北和尚曾经是青山寺叛僧后,便觉得这个塞北和尚似乎对中原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中原的。 (本章完) 第526章 局势逆变(5) 尤其是杨然想到侯万成投军效命的是隋国,更觉得塞北和尚似乎就在大隋境内隐居,仇恨的火焰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这种猜测是不是真的。 可侯万成却坚定的说道:“我是养父在隋国捡到的,他说我应该是隋国人,我不回中原报效隋国,投奔春秋战国那和认贼作父有何区别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塞北和尚从二十年前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中原?”杨然话语说得虽很淡定,可是嘴角一直在抽搐,显然他对塞北和尚不在中原的事实一时难以接受。 可侯万成的态度又偏偏很肯定塞北和尚就在塞外,甚至从未踏足中原,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杨然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塞北和尚报仇了。 因为塞北乃是春秋战国的地界,春秋战国素来就跟中原不合,一直静止中原人士踏足境内,而杨然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春秋战国的探子盯上的人,那就更不可能像塞北和尚一样冒用一个塞北身份就可以在塞外逍遥快活了。 那杨然既然无法潜伏去塞北寻仇,就只能率领大军攻到春秋战国了,可是北地乃化外之域,民风彪悍,岂是轻易就能打败的。 更何况中原还有两大强国虎视眈眈,谁敢贸然对番邦异族动手,谁可能就要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彻底从三国之中淘汰出局。 所以向来就只有春秋战国打中原的时候,但也不是说中原人士就认怂了。 曾经三国还不是如今这个唐宋联盟抗隋的局势时,隋唐两国为了这个积怨已久的共同敌人,便联合起来发动过一次大规模的北伐战争。 当时隋唐两军左右夹击,差点没把春秋战国给彻底歼灭,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北地刮起了暴风雪,不适应北地极寒条件的隋唐两军在粮道被大雪封死了的情况下,大败而归。 至此隋唐两国元气大伤,再也不敢对春秋战国发动深入境内的大型战役了,最多也就在春秋战国骚扰之时,将他们驱逐百里之外而已。 所以说攻打春秋战国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这不是就意味着永远无法手刃这个仇人,更无法从这个杨然唯一可以断定身份的仇人这里打开一道突破口了吗! 杨然一想到这些心就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就跟咱们弄不清人来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而死了以后又将会去什么地方一样,想着这种问题心就百般不是滋味。 当然杨然这种滋味要比人们不知道生命是何意义更加让人觉得难受,只不过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只是出现了一刹那就收了起来。 杨然不想让人看出来他的情绪,因为情绪往往会出卖一个人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来他对塞北和尚的憎恨,更不能让自己隐瞒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暴露。 杨然在克制自己情绪的同时,心情似乎也缓和了许多,他心中那出于焦灼状态的冷静与仇恨,总算是开始朝着冷静这一边倾倒了。 人在冷静一些以后,往往脑子就会变得好使许多,而杨然本来就是睿智聪明的人,像他这种人只要稍微冷静一些,便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哪怕是这种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死局了的问题。 “方才本王有些失态了,唉!本王一想到大师既然不辞而别,心里就非常的生气,其实本王跟你的养父也有一些渊源,这些年我一直在中原各地寻他,没有想到他竟真的去了塞北,我还以为他会放不下中原如此好的湖光山色,真没想到他会那么豁达。”杨然突然情绪一转,话语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 侯万成听了杨然这样一番解释,总算明白了杨然为何会那么的生气了,同时他心中也出现了一些疑惑,他不禁问道:“你说你跟我的养父有些渊源,为何我从来未听我的养父提及过你呢?再说了我养父已经二十年没有踏足中原半步了,你二十年前也才多大啊?” 狄青山知道杨然编这些谎话来欺骗侯万成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诓侯万成把塞北和尚骗来中原,所以狄青山并不急着动手,反而是收起了手中的摘星刀,静静地看着杨然是如何取得侯万成的信任的。 不过当侯万成刚一问出这样的问题时,本想静静看这出好戏的狄青山心瞬间悬了起来,他觉得杨然肯定回答不上这样的问题,心中还在想杨然编织谎言时怎么那么不小心,竟会在年龄这样的问题上犯错。 可狄青山的担心很快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杨然在这样说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到了侯万成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但杨然并没有一口回答侯万成,因为杨然懂得说谎的技巧,若是太果断的回答对方的问题,会显得自己早就已经把这些问题都想好了,这不正是把自己编织谎言的事暴露了吗。 所以杨然故意缓了一口气,才作出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说道:“是的!本王二十年前还是一个孩子,当时还没有遇到义父,倒先让我遇到了大师,大师不仅给我食物,还教授了我一些傍身的武功,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不把我也带上,我这些年一直不甘,一直在派人暗中寻他,我就是想得到他亲口说出的一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我没有听养父提及过你,估计是他根本没有把帮助过你的事放在心上,至于他为什么不带上你回塞北,那估计跟他已经收养了很多孩子有关吧!你知道一个出家人要照顾那么多孩子是一件挺难的事。”侯万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眼,他听杨然这样一说,竟真的相信了。 这时,本来打算静静看戏的狄青山突然开口说道:“这些年王爷一直命我在暗中寻找大师,不然我怎么只是听你说了一个字,就知道你所说的是塞北和尚了呢?你不知道王爷找他找得有多苦,你赶紧写封书信让他来中原跟王爷叙叙旧,也好了却王爷这些年来的唯一心愿。”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27章 局势逆变(6) 原来狄青山突然出来说话,那是想推波助澜,只是他这样似乎有些拔苗助长,适得其反了。 侯万成本来都已经把狄青山刚刚突然要因为塞北和尚杀了自己的事给忘了,可是现在突然听到狄青山出来插话,不禁又想了起来。 侯万成气愤地望着狄青山,但是又碍于自己是阶下之囚的身份,他嘴上又不便把愤怒的情绪参杂进去。 因此侯万成只能用困惑的语气问道:“你刚刚还说我的养父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和尚,你都可以放我一马,但是因为他是塞北和尚却必须得要了我的命,既然我的养父比恶名昭彰的人还要让你觉得可恨,那你现在怎么又突然同意起我的养父对王爷有恩了,这恶名昭彰和恩重如山之间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我的狄大将军!” 狄青山只是单纯想推波助澜,尽快帮王爷骗来杀父仇人,可狄青山没有想到侯万成还是一个如此精明的人,竟还记得狄青山最开始之时听到侯万成的养父就是塞北和尚,所以在愤怒之余所说的话。 现在狄青山眼看着这话就要坏了杨然的好事了,心里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瞎搅合呢?倒还不如就在一旁静观其变好了。 可是这话既然已经吐了出来,侯万成也看出来了这个前后不搭的问题,那他只能想办法去圆这个谎,除此以外便已别无他法。 而这话又是狄青山自己字正腔圆地说出来的,恐怕想要推翻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所以只能想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把前后反差如此大的话衔接起来。 当然若是杨然肯定能有办法将这话圆过去,可是这话是狄青山说的,杨然不便出来搭腔,否则即便杨然说得再怎么圆滑,恐怕也会让侯万成起疑的。 因此杨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完全就不知道狄青山那头脑能不能将此事圆过去。 如果圆过去了,那很有可能骗来塞北和尚,要是没有圆过去,那杨然编织的谎言就算彻底被揭穿了,事情的成败与否都系在了狄青山的嘴上,可是狄青山偏偏又是一个嘴笨的人,杨然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狄青山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一番话,他开始幸好没有明说塞北和尚就是杨然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也没有说出什么跟杨然的说法有冲突的话,看来这事还不算没有回旋的余地。 狄青山这样想了一番后,也不知道是脑子开窍了,还是刚好想到这上面去了,他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塞北和尚太可恶了,王爷那时候才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他居然不吭一声就把他给甩了,这跟救了一个孩子,又把孩子无情的扼杀了有什么区别。亏得王爷还一直在四处寻他,你是不知道王爷找他找得有多苦,好几次前方战事吃紧,王爷听到有他的消息,都抛下三军不顾,马不停蹄的赶去看一看,结果事后才知道是敌军用的调虎离山计,你说我能不恨他吗?” 狄青山说得是情真意切,几乎是看不出半点破绽。 平常呆头呆脑的狄青山能把谎话说到这种程度,真是让知道实情的杨然都对他是另眼相看了。 而不知道实情的沈霆章,以及其他将领,全都对狄青山的这一番话信以为真了,他们都认为狄青山开始的气急败坏,真的是因为杨然寻找塞北和尚找得都快疯了,所以才会为杨然所经历的事感到愤愤不平。 只有唯一知道实情的杨然才明白狄青山是怎么说出这样一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话来的。 这个说谎的技巧还是在紫金大战前夕,杨然和狄青山在酒楼吃饭,结果偶遇到了董得多。 杨然为了骗董得多说出在点穴时有着先出掌后出指这种陋习的人是谁,以便揪出当年杀害他父亲苏连云的那位领头人。 于是杨然临时起义,跟狄青山上演了一场苦肉戏,结果连老经事故的董得多也是上了当。 事后狄青山便询问杨然是怎么做到演得那么情真意切的,甚至就连狄青山明明知道是在演戏,却都被杨然感动到了。 当时杨然也不做隐瞒,直接将说谎演戏的技巧告知了狄青山。 杨然告诉狄青山,要想把戏演得真,把谎说得像那么回事,就得用情景替代的办法。 而狄青山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其实就是用了情景替换,狄青山只是把杨然苦苦寻找弟弟的事,换成了寻找塞北和尚,这样一来只是换了一个寻找的对象,其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狄青山经口一说还不以假乱真啊! 狄青山这次急功近利,拔苗助长,险些就坏了杨然的大事了,不过还好狄青山也机智了一次,算是成功将此事蒙混过关了。 除了知道实情的杨然看得出狄青山的话是假的以外,就连老谋深算的沈霆章都看不出半点破绽,更别说非常好骗的侯万成了。 侯万成对狄青山的话深信不疑,似乎都被杨然苦苦寻觅塞北和尚的事给感动到了。 不过侯万成相信狄青山的话归相信,他毕竟不是塞北和尚,同样也无法为塞北和尚做来不来中原的决定。 因此侯万成只能无奈地说道:“养父决心退出中原之后,就已打算不再回来了,即便是我腿被打折之时,修书让他前来替我报仇,他也只是在信中让我放下仇恨,不要执念,更别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无心之中帮助过的某个孩子了却心愿,便放弃了自己不再踏足中原的原则。” 狄青山听完仍不死心,又道:“你跟他说这个孩子已经是王爷了,可以帮他救济更多的孩子,也可以帮他了却报国的雄心,更能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到青山寺,为他叛僧之名平反。” “我养父既然已经改名塞北和尚,这便表示他已经放弃跟青山寺的恩恩怨怨了,那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虚名呢!” 侯万成说完顿了顿,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若是你这些条件是在我养父刚刚才离开青山寺,并收养了我们这样一群孤儿去塞北的那会儿提出,兴许我养父会为此回来,可是自从我养父以塞北和尚之名回到中原,信誓旦旦想要凭借他自创的八部天龙爪打出一个名声,结果却不幸在九头山一战中惨败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再回到塞北便决心不再踏足中原了。前些年,他的故友也没少给他书信,让他重出江湖,可是他都无动于衷,就好像惧怕中原的什么力量一般,我猜测应该是惧怕昔年的武林神话苏连云吧!” (本章完) 第528章 局势逆变(7) 侯万成道出了塞北和尚从青山寺出来以后,先后两次遁到塞外的经历,而且还推测塞外和尚应该是惧怕苏连云,所以才不敢踏足中原的。 “放屁!苏连云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是因为惧怕一个死人而不敢踏足中原呢!你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狄青山完全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条件反射的说了这些。 狄青山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既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因为关于苏连云生死的事,除了少数几位当事人知道以外,这基本上就是江湖中的一大秘密,许多江湖人士穷尽心力都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更别说狄青山这个不是江湖的人了。 侯万成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他困惑地望着狄青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苏连云一定死了呢?难道他就不会因为害怕被人找到,打搅了他安宁的生活,隐姓埋名到了某个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了呢!” “狄某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是却也听说很多江湖人士都在寻他挑战,若是他还活着的话,恐怕早就被人掘地三尺给找了出来。”杨然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知道苏连云已死之事。 他为了不让侯万成继续发问,说完后便由被动转为了主动,他反问侯万成道:“那你又有什么凭据证明苏连云还活着啊?” 侯万成想也没想,一口回道:“就凭昔年在九头山上同我养父一块战败了的狂魔连闻天、阴山孟婆、以及盐城秦府的秦三爷,他们各个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自己的家中,即便是出门也没有曾经那般招摇显摆了,这便足以说明他们都在害怕着苏连云,试问苏连云要是死了的话,他们会如此收敛自己追名逐利的私欲之心吗?” 狄青山辩驳道:“你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仅凭几位跟你养父一样被打怕了的人,就能证明苏连云还活着,那不知道有多少死了的人都还活着呢,只可惜他们只是活在人家的心中而已。” 杨然听两人又没完没了地争执了起来,一时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禁怒喝道:“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啊!争执这样一个问题有意义吗?侯万成,本王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办法把大师叫回中原来,本王确实很想见他一面,还请你帮帮我这个忙。”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不然看在咱们都是孤儿的份上,我一定会不计前嫌,帮你这个忙的。” 侯万成见杨然这般惆怅,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他若不是还想拖延一会儿时间,早就幸灾乐祸起来了,那里还会如此客气的对杨然说话。 杨然见侯万成说得很坚定,心情瞬间就沉到了谷底,而他想借侯万成之手欺骗塞北和尚来中原的计划也随即泡汤了。 正当杨然为此感到非常失落的时候,狄青山突然把刀架在了侯万成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我看到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用你的性命作威胁,我不相信那个秃驴还会未无动于衷。” “你怎么那么称呼我养父,你……”侯万成似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杨然和狄青山给骗了。 狄青山见欺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索性不再给侯万成好脸色看,坦言道:“我叫他秃驴都算客气的了,你还真的以为咱们王爷还受过他的恩惠啊!得了吧,劝你还是乖乖配合咱们,让你养父来中原,这样我们兴许还可以饶你一条贱命。” 侯万成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了还被人欺骗,心中再难平静,而他刚刚为了拖延时间,又憋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压制这么久的怒火算是一下子冒了起来,再也不管说的话会不会让狄青山恼羞成怒劈了自己。他扯开嗓子便大声骂道:“骗子,你们都是带着虚伪面具的骗子,你们都是披着羊皮的饿狼,你们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我看你们是想借我之手骗我养父来一并除之,好一招斩草除根啊!真可惜老子办不到,办得到也不会随了你们的意。”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这么狂妄,看我不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凳子坐。”狄青山说着,一点也不含糊,举刀便要朝着侯万成的脑袋劈去。 侯万成见势不妙,暗想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十几支雁翎箭齐头并进朝着狄青山扑去,一支支箭羽在风中呜呜作响,好似鬼哭狼嚎一般。 杨然本来心情很失落,突然看到如此变故,急忙提醒道:“青山小心。” 狄青山本来注意力全在侯万成的脖子上,本已瞅准了一个点准备劈下去了,忽然听到杨然提醒的声音,他才抬头看着了扑哧而来宛如洪水猛兽一般的雁翎箭。 狄青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跳,竟也忍不住喝道:“你个混蛋,既然还留有后手。” 狄青山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可是丝毫不敢怠慢,他舞动着手中的摘星刀,用刀身抵挡着雁翎箭。 “铛铛铛……” 伴随着十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十几支雁翎箭皆被狄青山给打落了下来。 可是侯万成趁着这个功夫,已经奔着雁翎箭射来的方向跑出了好几丈远,要不是他手上受了伤,腿又是瘸的,恐怕都已经跑到射来雁翎箭的地方去了。 狄青山见势,哪里能让侯万成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提刀便要追赶上去。 可是他才赶上两步,空中又急射而来一片雁翎箭,狄青山不得不压住脚步,挥刀去挡箭羽。 狄青山在挥刀挡箭的同时,也才注意到射箭而来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座屋顶,只是射箭的人都是匍伏在屋顶之上的,狄青山大致看了一眼,并未看清屋顶上具体有多少人。 等狄青山拨开箭羽,定神再去看的时候,侯万成已经扶着他那只被杨然砍断了的手,一跃到了屋顶之上。 狄青山再定睛望去,便看见一位青年将领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并赶紧上前去扶侯万成。 第529章 局势逆变(8) 这位年轻将领狄青山见过,也就是刚刚还和杨然交过手,却突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抛下侯万成,独自逃之夭夭了的那位轻功不错的将领。 狄青山这才明白这位将领不是逃走了,而是去搬救兵去了,难怪侯万成态度忽冷忽热,一直好像在跟他们故意周旋,敢情就是在等这位将领去搬的援军。 狄青山此时此刻才总算明白了过来,可是他明白得已经太晚了,只见四周的屋顶上都已冒出了头,街道的两头和屋宇之间的巷子里也冒出了人来,密密麻麻足有两三百人之多。 这些人皆是身穿守城士兵的铠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站在地面上的士兵持着长茅或长刀,屋顶上的人拉弓搭弦,整个场面已是剑拔弩张。 侯万成在屋顶上轻声问身旁的年轻将领:“人杰,你怎么回事,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咋就拉来了这点人呢?” 这年轻将领叫作喻人杰,他是侯万成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因为喻人杰的武功不错,侯万成对他器重有佳,方才更把自己的兵符偷偷交给了他,让他见准时机去历城守备军军营搬兵。 喻人杰得到侯万成如此重托,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刚刚放着大好的机会没有对杨然动手,因为他明白就算那个时候杀掉了杨然,狄青山等人群起而上,他和侯万成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于是喻人杰才选择了更加保险的方式,先去搬救兵。 喻人杰是一位年轻老实的少年将领,他听到侯万成这样问,脸色煞时就变得难堪起来,嘴紧紧闭着不肯说话,看样子是把事情给办砸了。 侯万成见他不回答,似乎也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于是又继续问道:“莫非是大多数人不敢跟着咱们举兵?” 喻人杰这次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他却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侯万成说的这样。 侯万成这下有些着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简单说说。” “不是他们不敢,而是王爷已经控制了守备军。”喻人杰这次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不过他这简单说说,确实说得也太简单了。 侯万成听得那是云里雾里的,只能说道:“你还是说得详细一点吧!” 喻人杰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详细表达,思索了片刻,他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去的时候,王爷的人……已经掌控了……守备军。” 喻人杰这一次的详细表述比刚刚的简单表述还要简短一点,不过这一次侯万成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杨然把他们都召集来城边,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你怎么还拉来了这些人呢?”侯万成好奇的盯着喻人杰,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喻人杰斥责道:“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人家都已经控制了守备军,你还去里面拉自己的亲信过来,你以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会不知道吗?估计一会儿咱们就得反倒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了。” 喻人杰本来正想解释这些人是哪里弄来的,可是忠厚老实不善言辞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先被侯万成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顿。 喻人杰有些委屈的说道:“末将当然知道不能去守备军里拉人,所以我去找了他,这些人都是他让我带来的。” 侯万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然后又紧张的看了看这些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人都伪装成了咱们守备军的人了吧?不会有人露出什么破绽来吧?” 喻人杰很肯定的回道:“不会,末将仔细检查过了,他们都没有真实身份的线索在身上,因此我们才耽搁了赶来的时间。” 侯万成听到这话,心里才舒坦多了,也不知道他这些人是从哪里弄来的,既然会让他如此紧张、如此害怕。 喻人杰见侯万成脸色缓和了许多,又提醒道:“统领,咱们该动手了,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会把守备军招引来的。” 侯万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让喻人杰去安排。 喻人杰先把侯万成扶到了屋宇的穹顶上坐着,再起身喝道:“众守备军将士听令,场中之人皆为乱党乔装,勿要心慈手软,给我格杀勿论。” 喻人杰故意将‘守备军‘三个字说得很大声,其实他这是在掩人耳目、李代桃僵,看来他还真是一个有心之人。 他的话音一落,四周齐刷刷的一片拉弦声响了起来,一排一排的雁翎箭铺天盖地袭向场中。 ‘嗖嗖嗖‘的箭羽声就好像鼠患成灾时的鼠蹿声一般,刺激得在场的人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每个人都赶紧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拼命去抵挡这漫天的飞箭,有的没有武器,则空手去接箭羽,然后再用接住的箭羽去抵挡飞来的箭羽。 可是箭羽非常的密集,而且四面八方都是,很快便有几人被扎成了箭靶,还有许多人也多多少少中了些箭。 而杨然在这些箭羽面前,倒是显得格外从容,他手中的斧头或劈或砸或砍,轻轻松松便在箭羽中拨开了一片净土,这片净土根本没有一支箭近得了,杨然便站在其中,毫发未伤。 薛芊洛的身形不断变化,手中思青剑笔走蛇行,不仅挡落了袭向她自己的箭羽,还为不懂武艺的沈霆章也打落了不少箭支。 沈霆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趁大家不注意之下,又把他那把佩剑给捡了回来,正好他此刻派上了用场。 狄青山见漫天箭羽飞来,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具尸体,然后身形躲在尸体的后面,顺着尸体飞落的方向移动,让尸体挡下了所有的箭支。 他在尸体要落下的时候,又给尸体补上了一脚,这一脚正对着侯万成所坐在的穹顶踢去,只见尸体径直朝着屋顶上凌空飞去,狄青山则猫身躲在后面,紧跟着尸体朝着屋顶掠了过去。 而喻人杰也是站在那间屋顶上面的,他看到一具尸体顶着漫天箭羽逆飞而上,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尸体后面有人来了。 第530章 修罗战场(1) 喻人杰似不敢相信在这么密集的箭羽下,既然还会有人那么快就直奔他这个方向来了,但是他知道能有这种身手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因此他丝毫不敢怠慢,脚在瓦砾上轻轻一点,身形轻盈跃起,接着又是一脚竟似踩在了一支朝着尸体飞去的雁翎箭上,径直便冲着尸体之后的人去了。 喻人杰踏箭而去,轻功相当娴熟,侯万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已看见喻人杰迎向尸体去了。 侯万成看到漫天的箭羽,很是担心这些箭又没有长眼睛,喻人杰这样贸然上去,万一被密集的箭羽伤到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赶紧命令道:“都给我听着别往喻将军的方向放箭,违令者军法从事。” 侯万成说完以后见这些人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仍然还在朝着场中所有的人放箭,好几位想从上方逃离战场的人都被射成了马蜂窝。 侯万成这才醒悟过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人,哪里还会害怕他的军法处置,他尴尬一笑之后,只好去提醒喻人杰:“人杰,你自个担心一点啊!” “是,统领!”喻人杰已经和尸体后面的狄青山交上了手,可他依然不忘回头回答侯万成的善意提醒。 狄青山趁喻人杰回头之际,刀在空中快速挥舞了两下,瞬间两道刀光形成了一个十字型的刀影朝着喻人杰劈了过去。 喻人杰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了刀影,他赶紧施展轻功避让,可是狄青山这么近距离的一刀,又是喻人杰分神之际劈出的,即使喻人杰的轻功再怎么不错,还是无法在十字刀影下成功避让,只见他的胳膊不幸被刀影划伤,还好伤口不算太深,只是流了不少的血。 喻人杰并不在意手上的伤,他赶紧趁着狄青山出刀的间隙,一脚朝着狄青山腹部踢了过去。 他选择踢狄青山的腹部,那是瞅准了狄青山的轻功不太好,要想利用轻功身法完全避让几乎不太可能,所以狄青山就只能选择用扭腰的动作避让。 然而狄青山刚刚才出了刀,摘星刀又是一柄重约三十来斤的大刀,必须得腰马合一才可出手,所以狄青山无法在这个时候扭动腰躯,除非他不怕闪着腰。 喻人杰把这一切都算计好了,而且也对自己脚上的速度非常放心,他觉得自己这一脚肯定能在狄青山收刀抵挡之前踢中他,这基本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喻人杰的腿不但没有踢中狄青山,反而还被狄青山的左手给抓住了脚踝。 喻人杰是把一切都算到了,可却忽略了狄青山还有一只左手。 其实也不能怪喻人杰愚笨,只是狄青山本来是双手握刀的,后来因为瞅见喻人杰一脚踢来,才不得不撤了左手去挡,改用右手单手握刀。 喻人杰就是没有想到狄青山竟有如此臂力,可以单手握着一把三十多斤重的大刀,所以才忽略了狄青山的左手的。 当然对于狄青山这样的练武之人来说,单手握三十来斤的刀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而喻人杰之所以会认为狄青山单手握三十来斤重大刀不太可能,那并不表示喻人杰没有常识。 而是恰好相反,喻人杰正是太有常识,他知道人在双手握刀出招的情况下,臂上给予刀的力量也要大上许多,这股力量要是算进去,突然撤了一只手后,一般人的臂力在单手的情况下根本就控制不住手上的大刀了。 这就好比咱们双手握着一根绳子在悬崖上晃荡,若是突然撒开一只手,大部分人都会被掉下去,要是咱们双手握住绳子在不晃悠的情况下松开一只手,那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掉下去的,再比如咱们本来就是单手握着绳子在悬崖晃悠的,这样也不见得会掉下去,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道理。 而狄青山便是那一部分双手握着绳子晃悠,突然撤了一只手也不会掉下去的人,因为他本来就具有比一般人大很多的臂力,即便用单手也可以承载这股双臂劈刀而出的力量。 狄青山的惊人臂力出乎了喻人杰的预料,只见狄青山抓住了喻人杰的脚踝,没有片刻迟疑,右手本来朝前劈出的一刀突然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喻人杰的腿劈了下去。 喻人杰动作也是相当灵敏,他在腿被抓住了的情况下,借着狄青山抓在脚踝上的力道,另一只脚抬脚便朝着狄青山握刀的手腕踢去。 狄青山见喻人杰另一脚竟如此灵活的踢了上来,只好赶紧收招,不然继续劈下去,就算可以劈下对方的一只脚,手腕估计也得被这一脚踢断,那就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若是换作非常强劲的对手,在不可战胜的情况下,狄青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使用这种方法,可是在狄青山的眼里喻人杰就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完全犯不着跟他这样拼命。 事实上喻人杰并没有狄青山想象中那么不济,他在一脚逼退了狄青山的一刀以后,由于一只腿被狄青山抓住的原因,另一只腿没法再向上踢得太高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肯定会选择收招或者改变攻击目标,可是喻人杰则完全不同,他竟然仍保持着抬腿踢出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在防范着狄青山接下来的攻击。 喻人杰本来是完全可以站在主动位置上,进而对狄青山发动连番攻击的,然而他却出人意料的改为了防守。 这不禁让正准备硬接喻人杰攻击的狄青山犯起了疑惑,心中甚至在想这个喻人杰是不是缺心眼呀,如此好的进攻机会不去把握,非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玩起了防守。 狄青山在这样想的同时,手上也没有怠慢,他才不会像喻人杰那样放着这么好的攻击机会不要,毕竟这可不是寻常的比武,还要讲究什么道义。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厮杀,既然喻人杰不攻击,那狄青山也不客气了,他劈刀便朝着喻人杰抬起的那只腿劈了下去。 第531章 修罗战场(2) 狄青山劈刀而来,来势汹汹,喻人杰只是绕开了他的刀锋,不经一脚又朝着狄青山的手腕踢去。 狄青山见喻人杰的腿宛如蛇身一般扭曲,竟能以这种诡异的弯曲姿势踢向他,吓得再次收了招。 同时,两人也在这两刀与两脚的你来我去间缓缓落至了地面。 此刻大青石铺成的地面散落了一地的雁翎箭,有的箭羽因为射箭者的臂力和强弓的张力大,箭尖都已没入了石头之中。 当然还有一些箭头材质不行,在青石地面上撞弯了,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插在地上,看着一片零乱。 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二三十具尸体,都被宛如蝗虫成灾、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羽扎满了全身,看着就好似倒在地上的箭靶一般。 不过也还有一个没有倒在地上的箭靶,他本来是沈霆章的亲信,眼看着没有武功的沈霆章不行了,于是纵身扑到了沈霆章的身前,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下了薛芊洛没能挡下来的箭支。 沈霆章为此心里十分震撼,他没有想到亲信会为自己挡下这些致命的箭支,这份赤胆忠心是他这位只在战场后方指挥战斗的军师所很难遇得到的。 即便他有看到这样的情况,那也没有太大的感触,真的只有等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沈霆章才知道可以为主子而死的忠义有多感人肺腑。 “子翼,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还这么年轻,为老夫而死不值得啊!”沈霆章堂堂七尺男儿,又是老经事故、沉稳老练的人,却也不免为之感动了。 这位替沈霆章挡箭的年轻将领叫徐子翼,他背上插满了箭羽,可身子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当他听到沈霆章说这样不值得的时候,却憨实的笑了,他一笑嘴里便尽是鲜血,可是他表情却显得非常开心,仿佛能为自己的主子而死就是一件让他觉得很开心的事情一般。 他笑了一会儿,才喃喃说道:“子翼能为军师而死,非常值得,三军没有子翼可以,但是不能没有军师,军师是要做大事的人,子翼只是无名之辈而已,死得值了。” 沈霆章听到这话,有些惭愧的说道:“老夫手无缚鸡之力能够做什么大事啊!恐怕今天也得死在这场内讧之中了。” 徐子翼身上的箭支越来越多,有的箭支甚至刺穿了他的身子,然而他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硬是连吭也没有吭出一声,以致仍在不断变化身形为沈霆章挡箭的薛芊洛,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已有人为沈霆章挡下了这些在她手中的'漏网之鱼'。 不过随着箭支的增多,徐子翼身体也开始发颤起来,接着更是有些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索性直接扑在了沈霆章的身上。 他贴在沈霆章的耳边吃力地说着:“军师,你不能死,哪怕是死也得死在真正的战争中,死在敌人的枪尖下,这才算得上是咱们铁血军的大军师。” 沈霆章侧过头,看着徐子翼的脸,看着徐子翼嘴里不断往外流淌着的鲜血,他没有想到徐子翼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不忘鼓舞来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沈霆章被徐子翼的坚韧给再一次感动了。 沈霆章轻轻点了点头,手也轻轻地拍了拍徐子翼的肩,说道:“好,老夫一定好好的活着,因为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老夫也就算是为了你也得好好的活下去。” 徐子翼听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就好像自己的生命真的在沈霆章身上延续了一般。 沈霆章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既然是替你活着,你有什么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有什么遗言赶紧告诉我吧,老夫竭尽所能也一定帮你达成遗愿。” 徐子翼的眼神都已经变得有些迷离了,身子也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他还在用尽余力抓扯着沈霆章的衣襟,尽最后的一丝力量不让自己倒下。 当他听完沈霆章问他还有什么遗愿时,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里的鲜血流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以至于他张开口便满是鲜血,完全吐不出半个字来。 沈霆章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能干着急,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要说些什么,直到徐子翼尝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以后,索性开始用嘴型表达了起来。 当然嘴型表达很有可能让人误读当事人的意思,不过徐子翼的嘴型一直在重复着那个口型,沈霆章这才发现徐子翼说的是一个人名——徐子峰。 沈霆章能够通过这个口型这么快猜到徐子峰这个名字,那是因为徐子峰是徐子翼的孪生弟弟,就因为徐子翼比徐子峰先抱起来一刹那的功夫,徐子翼便做了这个哥哥,同时也担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为什么说徐子翼只是比徐子峰先抱起来一刹那呢?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她母亲在临产时,稳婆只是转身给产妇洗了一下热毛巾,结果再转过身来的时侯,两个孩子竟然已经自己滑了出来。 稳婆当时还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她接生二十年来第一次遇到生产如此顺利的双胞胎,她估摸这兄弟俩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从里面出来的,具体谁是前脚出来,谁是后脚出来,那就无法辨别了。 稳婆当时也就有一些慌乱了,因为要是弄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那不仅拿不到自己的酬劳,恐怕还得砸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饭碗。 幸好当时产妇才刚刚生产完,身子还非常的虚弱,根本没有功夫去注意稳婆这边的情况。 稳婆便随手抱起了徐子翼,便开始给产妇道喜了。 从此徐子翼便稀里糊涂的当了这个哥哥,直到十年后稳婆重病缠身,命悬一线之际,她终于把这事告知了自己的后人,并让后人去给徐家赔礼道歉。 稳婆的家人看稳婆为这件亏心事煎熬了十年,便在稳婆咽气之后去徐家说明了一切。 徐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非常理解人都有疏忽的时候,不过关于徐子翼兄弟俩的问题,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招了,索性只能按部就班,谁是哥哥就继续做他的哥哥,谁是弟弟还是做他的弟弟。 (本章完) 第532章 修罗战场(3) 徐子翼为人谦和一些,他虽然自打做了这个哥哥之后,什么事都总要一再的忍让弟弟,可是他觉得这都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是有今生没来世的兄弟呢! 徐子翼自打做了这个哥哥十年,什么委屈都得他这个哥哥来忍受,其实在心底来说徐子翼那也是非常不乐意做这个哥哥的,可是性格谦和的他听到父母说明了原因以后,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反倒是徐子峰这个个性要强的弟弟在听到真相后不乐意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比徐子翼的年纪大,为何却要吃亏的叫一个比自己后来到世上的人哥哥呢! 徐子峰为此总跟父母闹别扭,可他越是这样闹,父母越觉得他比徐子翼要孩子气很多,完全就没有做哥哥的样子,所以就越是不同意他来当这个哥哥。 徐子峰拗不过父母,就只能天天找着徐子翼闹,不仅不承认徐子翼是哥哥,还总爱想些鬼点子来欺负徐子翼。 而徐子翼不仅一再忍让弟弟的无理取闹,还非常的照顾这个弟弟。 成年之后,徐子翼参军入伍,在战场上建立了功勋,坐上了铁血军的将领,这在隋国可是比在朝中当大官还要光宗耀祖的事情,因为铁血军在选拔人时非常严格,里面各个都是身手不错的精兵。 在精兵之中想要脱颖而出坐上将领,那就必须有着比其他人更勇敢,更勤奋,更厉害的身手,所以说能做铁血军将领,那可是让徐子翼在家里出尽了风头,同时也引来了徐子峰的羡慕和嫉妒。 徐子峰本来从小就被冠以弟弟的名义被家人溺爱,成年以后做什么事更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所以他跟徐子翼有着一样的容貌,却还一事无成。 徐子峰见到哥哥如此威风,也想要加入到铁血军去,可是他养尊处优惯了,仅是身体方面就被铁血军的门槛给挡了下来,为此他一直责怪自己的哥哥没有帮上他的忙,连让他去铁血军做个小兵的事也办不到。 所以这些年徐子翼回家越是风光,徐子峰就越是讨厌他这个哥哥,久而久之不仅不再叫他一声哥哥了,还反倒把出生时的陈年旧事挂在嘴边,老是弟弟、弟弟的称呼徐子翼,这让徐子翼十分的痛心。 徐子翼痛心并不是因为自己从哥哥变成了弟弟,其实谦卑的他早就跟父母提议过,他说自己做了近二十年的哥哥,也应该让徐子峰来做一做了,不然徐子峰的心理永远得不到平衡,这样对徐子峰也不公平,恐怕久而久之还有伤兄弟之间的和气。 可是父母认为这个哥哥与弟弟的身份岂是随意就能对换的,因此徐子翼的提议得到了绝对的否认。 所以并不是徐子翼在乎做哥哥还是弟弟,只是因为徐子翼痛心弟弟对他的不理解,仅仅只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没有随他的意,就直接否认了徐子翼这个哥哥对他的爱。 同时徐子翼也为自己没有让徐子峰如愿进入铁血军一事耿耿于怀,甚至费劲了脑汁想各种办法,最后徐子翼异想天开居然跟弟弟徐子峰来了个身份调换,居然让徐子峰以他的身份进入了铁血军。 可是徐子峰才进入铁血军不久,种种变化就让沈霆章开始起疑,徐子翼可是沈霆章一手提拔起来的,沈霆章对他非常熟悉,只不过沈霆章知道以后不露声色,暗中调查起了徐子翼的家庭。 没过几日,沈霆章就摸清楚了徐子翼的一切,更找到了跟徐子峰调换身份以后装作浪荡公子在青楼喝花酒的徐子翼。 徐子翼开始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毕竟这里面关乎着冒充将领、欺君罔上的重罪。 但沈霆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惊吓的方式,以及答应不再追究此事,总算是让徐子翼道出了实情。 沈霆章知道实情以后,也为徐子翼的良苦用心表示理解,并如事先应承的那样,果真把如此大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徐子翼把身份换了回来,又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回到了铁血军。 重新回到铁血军中的徐子翼对沈霆章感恩戴德,很快就成为了沈霆章的亲信。 而徐子翼之所以甘愿为沈霆章去死,也正是为了报答这个恩情,虽然他的嘴上说着沈霆章比他有用,好像是为忠义二字去死的,但事实却不是他嘴上说的那样。 徐子翼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怕沈霆章不接受他的报恩,那要是沈霆章不接受这份恩情罔送了性命,他的死不是就白费了吗? 沈霆章从徐子翼的口型立马就看了出来他所说的是徐子峰,便是因为沈霆章亲自处理了狸猫换太子这件事。 而如今徐子翼再提及他弟弟的名字,沈霆章立马就明白了徐子翼想要说的遗愿什么了。 于是沈霆章压低了声音在徐子翼的耳边说道:“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安排好你弟弟的前程,从此徐子峰这个人已经死了,徐子翼还好好的活着。” 徐子翼听完了沈霆章的话,缓缓地松开了手,因为他的遗愿就是想让弟弟代替自己的身份留在铁血军里享受这无上荣耀,他知道他的弟弟是真的喜欢这份功名利禄,所以想用这份功名利禄让弟弟不要在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虚度光阴了。 徐子翼也许是一片好心,想让自己的弟弟活得更有意义一些,可是他却不知道这种追求功名利禄的人,不管身在朝堂还是坐镇军营,都是很有可能在急功近利中误入歧途的,甚至还有可能搭上性命。 沈霆章答应了他的请求以后,他就安心了,因为有了沈霆章这样的人帮忙,他也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弟弟会不会替代不好他的身份了。 因此徐子翼总算是可以缓上一口气了,可是他一松懈,身体便失去了最后苦苦坚持着的那一丝力量,整个人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瘫软了下去,蜷缩在了地上跟个刺猬似的。 而沈霆章还来不及为徐子翼的死而伤感,那些本该冲着徐子翼的后背射来的箭,就好像重新集结起来的军队,整整齐齐,一排一排地箭羽就这样朝着沈霆章急射了过来。 第533章 修罗战场(4) 沈霆章在没有了徐子翼为之挡箭的情况下,只能眼看着这如同洪水一般袭来的箭羽,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是沈霆章闭上双眼等了片刻,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传来,他依然还是完好无损的站着。 沈霆章很是好奇的睁开了双眼,便看见杨然赫然站在了他的身前,正在为他劈挡袭来的箭羽。 “王爷……”沈霆章看到这一幕,感动得已经泣不成声。 杨然回头看了一眼沈霆章,又专注的挡起了箭来,他在挡箭的同时,对沈霆章说道:“这都是本王考虑不周,才把大家置于了险地之中,那些死去的忠义之士皆是本王所害。” 沈霆章听见杨然这样说,忽然想起了蜷缩在地上的徐子翼。 沈霆章赶紧俯下身去翻动徐子翼的尸体,本以为他是为了感激徐子翼的舍命相救,所以才把徐子翼的尸体翻过来,好让其不用保持那个蜷缩的姿势那么难受。 岂料沈霆章把尸体翻了过来,立马就用手中的佩剑刺花了徐子翼的脸,敢情他是担心徐子翼死了的事被人知晓,那让徐子峰替代徐子翼的事就泡汤了,而自己答应徐子翼的事也就做不到了。 沈霆章起初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的,还是杨然那句话提醒了他,沈霆章认为杨然觉得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计划不周到,所以才会命丧于此。 那么以杨然的个性,这件事以后必然会因为愧对这些人,而厚葬他们与善待他们的家人。 这样一来,如果他不划花徐子翼的脸,那么徐子翼已死的事必然会曝光,到那个时候他想帮徐子翼完全心愿,恐怕也都无能为力了。 所以还是杨然那句话提醒了沈霆章,这才让沈霆章蹲下了身去划花了徐子翼的脸。 沈霆章做完这一切又害怕引起聪明睿智的杨然起疑,于是又赶紧挪动了一下徐子翼的尸体,让本来躺在杨然身后不必受到箭羽攻击的尸体,被沈霆章挪动到了箭羽密集的边缘区域。 瞬间徐子翼的尸体正面也跟着插满了箭支,尤其是徐子翼的那张脸不仅面目全非,甚至已经血肉模糊,恐怕他的亲人来看到这具尸体,也根本辨别不出是他来了。 沈霆章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是露出了痛苦之色,就好像那一支又一支的箭是扎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当然箭是没有扎到他的身上,不过却扎到了他的心上,他在心里暗忖:子翼,对不住你了,为了帮你达成心愿,老夫只能出此下策了,若不把你弄成这个模样,肯定会被王爷弄清楚你的身份的,老夫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沈霆章暗忖完后,实在不忍继续去看徐子翼了,于是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徐子翼是一个伟大的哥哥,徐子翼也是一名忠心的手下。 徐子翼为了这两点甘愿默默地为他这个所谓的主子去死,而徐子翼为了他疼爱的弟弟徐子峰,甚至也不惜做一个不属于自己名字的孤魂野鬼,仅凭徐子翼所付出的这些,沈霆章认为自己就应该帮徐子翼达成愿望,达成一个哥哥宁死不忘照顾弟弟的伟大愿望。 沈霆章没有多余的兄弟姐妹,完全没法理解这种兄弟之情的感觉,他是非常羡慕徐子峰能有这样一个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哥哥。 其实要说起来沈霆章的身世也是够苦的了,甚至可以说他的苦完全不亚于小小年纪就要乞讨照顾好脚好手父母的沐兴振,也可以说他是在场所有人之中命运最艰苦,人生转折最大的人了。 沈霆章在出生后不久父亲就被强行征兵入伍了。 他的父亲那可是书香门第没落后的公子爷,向来就只懂考取功名为民造福,平日里在家连只鸡都不敢杀,哪里还懂得什么持戈杀敌。 因此没过几日便传来了父亲的死讯,深爱父亲的母亲本来还在坐月子,都知道坐月子的女人是非常忌讳哭泣的,可是他的母亲伤心欲绝,连哭了三天三夜之后瞎了双眼。 一个瞎眼的女人带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可想而知那样的生活有多艰难了。 然而在那个封建的时代,嫁出去的女人还不能就这样回娘家居住,因为她的名字随着出嫁,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虽然女人名字不能进入族谱,可是街坊四邻都知道她已经出嫁,在没有得到夫家休书的情况下,若是回到娘家,整个娘家人都得被人戳穿脊梁骨。 尤其是夫家的一些道貌岸然的族人为了所谓的颜面,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兴许还会大动干戈的来找娘家人的麻烦。 他们认为自己族人中的男丁死了,女人就得守住这块所谓的贞节牌坊,即便是饿死也得死在夫家,岂可带着族中血脉回娘家去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事情就算闹到官府,理也在夫家人这边。 当然除了以上两点是女子出嫁后不便回到娘家的原因以外,还有一点极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在封建余毒的思想下,人们往往非常忌讳出嫁的女人回到家里,按封建思想来说这样会克死家中的兄弟,因为家中有兄弟尚在,却让一个嫁出去的外人来家里,这就跟鸠占鹊巢的道理一样,会让老天爷觉得这家已经没有必要留下鹊了,巢也该变成鸠巢了。 总之在这些种种原因之下,沈霆章的母亲只能孤苦无依的带着他,吃不饱饭的沈母根本没有奶水,每日喂给沈霆章的奶中都还夹杂着鲜血。 沈霆章就是喝着这种血奶长大的,那种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 后来没有几年沈母也在恶疾缠身之下死去,那一段时光是沈霆章最难忘的时候,他白天要在秋收之后的庄稼地里抛人家遗漏的红薯,晚上就得在母亲身旁贴身照顾。 母亲弥留人世最后的那段时光,沈霆章是亲眼目睹了母亲有多么的痛苦,浑身上下全部长满了毒疮,皮肤一寸一寸的溃烂,一日三餐只能食下半支红薯,不久便告别了人世。 第534章 修罗战场(5) 幸亏沈母走得还比较的快,要不然七岁大的沈霆章估计也得在那种日子下疲劳而死,因为沈霆章白天几乎睡不了觉,就得在地里不停的抛,要是抛不着红薯就得挨饿。 而晚上沈霆章又得照顾母亲,偏偏母亲的恶疾又是很难忍受的痛苦,所以即便意志力很坚强的沈母也总会在夜里称唤几十次,沈霆章听到母亲叫唤,立马就要去给她揉太阳穴缓解痛苦,或者陪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直到母亲浅睡过去。 所以说沈霆章的母亲若是不早点死去的话,那沈霆章一个孩子肯定会被这种日子活活累死的。 自沈母死了以后,沈霆章先是昏睡了两天,直到他醒来时人都已经完全虚脱了。 他是艰难地爬到桌子的底下,把两天前吃剩的红薯皮给捡来吃了,才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 沈霆章接着徒手挖了一个坑,将母亲安葬在了自家破屋的后院里,因为他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没法将母亲抬动太远,所以只能就近安葬。 最后沈霆章的生活就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了,再后来他实在挺不下去了,不得不把仅剩的破屋卖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去别人家的后院祭拜母亲了。 可是孩子对母亲的思念那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就那么消失了的。 有一次,沈霆章便偷偷翻墙去后院祭拜亡母,结果不料被屋子的新主人逮着了,随后便以盗窃之名让沈霆章足足坐了三个月的牢,并且沈霆章还不能如实说出后院葬有新坟,否则担心被新主人把亡母的坟给抛了。 那时候沈霆章才不过十岁而已,当然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尚小,估计也不会那么短时间就从又臭又脏的牢房里被放出来了。 沈霆章出来以后发誓要为了可以堂堂正正的去祭拜母亲而努力,至此他便踏上了艰苦的求学之路。 起初沈霆章是在黑作坊里当童工,一边筹钱一边上学,可是黑心的老板总是克扣他的月钱,以致他只上了半年便实在没钱继续读书了,所以被学堂给赶了出来。 沈霆章只好一边为生计奔波,一边在学堂的墙头上偷听先生教的知识,这样的生活他一过就是五年,虽然偷学来的知识比较零乱,甚至有的地方还缺失不全,不过沈霆章却对自己偷学来的这份才华很有信心。 于是沈霆章便参加了第二年的乡试,让沈霆章没有想到的是他那残缺不全的知识再融进自己的见解,居然得到了考官意想不到的赞赏,一举通过了乡试,拿到了秀才的名号。 第二年沈霆章便进京城参加会试,这次会试沈霆章也在文章中写了大量他的个人见地,文章那可是独树一帜,相当的不错,不仅得到了考官们一致的好评,而且还决定给他一个会试第一名,让其参加殿试。 然而这次的主考官贪污受贿,要把其他人弄进会试入榜的名单之中,可是榜上有名的人文章都是无可挑剔,要想弄一个下来就必须得找一个理由。 最后主考官看到了沈霆章的文章,一下子有了主意,他以沈霆章的文章不按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底蕴加以愠色,却以自立一派的个人主义言论,大有煽动民心,改变主流思想,反对执政者的意图。 结果沈霆章不仅没有中榜,还被冠以反贼身份流放渝州。 沈霆章从此也对这种官场的黑暗深恶痛绝,同时也在渝州过上了艰苦的重刑犯生活。 起初的十年时间,沈霆章因为是重型犯的身份,又没有银两疏通,每月都得挨上一百杀威棒。 本来沈霆章小时候就没喝到什么有营养的奶,大点以后又总是三餐不继,人早就饿得是面黄肌瘦了,所以身子骨一直就极差,每次挨完一百杀威棒都简直是要他的命。 沈霆章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觉得应该是阎王爷还不肯收他,所以才让他每次都没有死成。 第十一的个年头,恰逢杨绍举兵造反,第一座打下来的城池便是渝州城,从此沈霆章生不如死的牢狱之灾就算是到头了。 杨绍打下渝州后,朝廷震动,立马派了当时镇守济南、淮北、凤阳的三支主力军前来合围渝州,试图将杨绍大军阻挡在渝州以西。 当时的局面对杨绍来说真的是军情万分吃紧,只要他把时间托得太长,渝州西面的唐军就有可能集结人马前来夹击他们。 到那个时候,杨绍就真的是腹背受敌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了。 不过恰好这个时候杨绍的军师刘易霄献了一计,那便是利用渝州城的重刑犯伪装成逃难百姓跑出城去,然后让这批重刑犯在敌军后方配合,两面夹击济南的军队。 而济南的军队本来战斗力就薄弱,一经两面夹击的处境,军队迅速大乱。 杨绍叛军就跟屠狗一样,杀得济南大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而淮北和凤阳的军队都是常年抵御宋军叨扰,又时常会对宋军进行小规模进攻的战斗型军队,本来他们镇守边境就难免不会遇到摩擦,所以一直都是处于备战状态的精锐部队。 只可惜再精锐的部队遇到一位庸碌的将领也得吃败战。 当时淮北的军队距离济南大军最近,他们看到济南大军遭到攻击,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反倒惦记起了渝州城。 淮北军的主将认为杨绍叛军一定是倾巢出动,目的是想将他们三路大军逐个击溃,而此刻渝州城必然空虚,若是拿下渝州断了叛军退路,那杨绍叛军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必然军心涣散,不攻自败。 然而淮北军主将想得太过美好了,现实却格外的残酷。 淮北大军杀到渝州城下,不仅遭到了激烈的抵抗,还因为渝州城高,防御固若金汤,一直久攻不下。 后来等到杨绍叛军歼灭了济南大军之后,立马调转枪头杀了回来。 淮北军也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被杨绍聚歼了。 凤阳军的主将倒是没有冒攻突进,但却在营中饮酒作乐,以致本来可以在淮北军腹背受敌之时援助,可以反给杨绍叛军来个腹背受敌的,却因饮酒误事给贻误了战机。 第535章 修罗战场(6) 而杨绍在解决完了济南、淮北两路大军以后,丝毫不必忌讳凤阳大军,直接倾巢出动荡平了凤阳大军。 至此杨绍叛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随后便建立了大隋又一个新的政权。 这仅仅距离上一次杨安举兵杀进京师才时隔了二十年不到,朝代更迭实在是太快了,百姓生活又一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掌权后的杨绍见整个大隋都在动荡之中,内有不服自己管束的一些堂兄,而且各个手中都有重兵,外有唐、宋、春秋战国,各个都是虎狼之师,随时都在觊觎大隋这片肥沃的土地。 可谓是内忧外患,于是杨绍为了补充兵源,就将渝州那一战帮助过叛军的重刑犯全给留了下来效命。 沈霆章便这样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军营,开始了他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 沈霆章在军中由于体质太差,兵头看他又有一些学识,为了照顾他的身体,就让他负责一些打杂干活、统计人数、计算粮饷等的后勤工作。 沈霆章还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随军后勤兵一下子转折到了谋士行列之中,并逐渐成为了三国的著名军师。 那是他们这支军队在伐宋战争中被宋军拦截了退路,眼看就要困死在襄阳西郊了,还是沈霆章突显了他的智谋,巧用一计,成功救了这支军队千余人,由此露出了他谋士这方面的才能。 这支军队回到大隋后,当时担任先锋将领的杨然听说了此事,非常看中沈霆章的才能,觉得他屈居在那样一支千余人的军队中实在是太过屈才了,于是他立马找到了这支军队的将领,从他手中把人抢了过来。 沈霆章之后的前程便跟杨然紧密的绑在了一起,杨然这些年扶摇直上,沈霆章也跟着平步青云。 这便是沈霆章那段坎坷多变,凄凉艰苦的成长历程。 沈霆章总是爱说成功决不容易,还需加倍努力诸如此类的话,可他从未跟人提及过自己所经历的这些艰苦生活,因为沈霆章认为自己的过去是留给自己忆苦思甜的,而不是拿来挂在嘴边让人欣赏聆听的。 沈霆章的坎坷经历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无人知晓,从小对家庭关爱的缺失也让他感受不了徐子翼的兄弟情。 沈霆章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又是翻动尸体又是挪动尸体的,已经让他这位平常就较少锻炼,再加上已经在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他竟喘起了粗气。 但是沈霆章一边喘着大气,还不忘对杨然回道:“王爷,这种事咱们见多了,战局本就瞬息万变,怪不得任何人,你不要再管老朽了,凭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己突围而去的。” 杨然听沈霆章喘气喘得那么厉害,还以为身后也有箭羽射来,他赶紧回头去看,却看见沈霆章身后的箭羽已经被薛芊洛尽数挡落了,也不明白沈霆章为何还会累得气喘吁吁。 之前的时候,那是由于四面八方都有箭羽射来,薛芊洛即便凭借薛家高超的轻功身法蛇行魅影,还是无法做到尽数挡之。 现在有了杨然的帮助,薛芊洛抵挡一个方向的箭支可谓是绰绰有余,得心应手。 杨然见沈霆章没事就比什么都好,所以也根本没有去想沈霆章为何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只是很坚定的回道:“本王绝不会抛下你们独自离去的,即使要死,本王也愿意与你们共赴黄泉。” 杨然再说这话的时候,手上动作并没有停止,而心里也在想着: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 “王爷,你可是咱们大隋子民的希望啊!若是你要是没了,整个大隋都将陷入连连战火之中,又有多少百姓要跟着受苦了啊!望您以大局为重。” 沈霆章在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何尝不是在想自己得活下去,可是他的身手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拖累别人,到最后很有可能谁都突围不了。 杨然一口回绝道:“不要多言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本王相信如此大的动静,守备军那边一定很快就会赶来了,只要守备军一来,咱们就都有救了。” “就算咱们拖到守备军来救援也未必有救吧!这些人不也是守备军的人吗?老朽以为王爷安排去守备军的人,一定是失败了。”沈霆章似乎也看出来了杨然在防范守备军兵变这一点上早先就有安排了。 杨然事先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其实就是为了防范身边的那个奸细知道一切,现在事情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于是杨然坦言道:“我的确早就安排了人去接手守备军了,本王认为守备军的将领都被召集到了这里,正是守备军群龙无首之际,不应该在接手的问题上出现任何的纰漏才对啊!” 沈霆章淡然道:“王爷虽然没有把安排告诉老朽,可是我都知道,王爷是派的暗卫统领刘含与暗卫副统领陆天麟去的吧?” 杨然回头惊讶的看了沈霆章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杨然自认为在这件事上的安排做得非常的周密小心,甚至就连通知刘含和陆天麟都是今日清晨才把他们叫去的,直到杨然出发到这边来了,才看着刘含和陆天麟离开的,基本上没有给他们留任何时间通风报信。 那沈霆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难道是猜测出来的? 杨然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他知道沈霆章久在战场活跃,精于算计,所以认为这些都是沈霆章推测出来的。 可是杨然仔细一想,自己向来都是让盛光毅去处理这种事,从来就没有把这种军机要事交给过负责守卫职责的暗卫这边,沈霆章即便是推测那也没有理由会推测到他们的身上才对,而且既然还能精准的推测出是刘含和陆天麟两个人。 杨然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可能,但沈霆章却偏偏回道:“老朽是猜测出来的。” 杨然立马质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本章完) 第536章 修罗战场(7) 沈霆章当然能够听得出杨然口中带着些许的不信任,他也知道杨然最近本来就在为内奸一事烦忧,所以难免会对这些问题比较敏感。 于是沈霆章赶紧解释道:“老朽看王爷决心要除掉侯万成这个一直在身边作对的人,那必然得想办法控制住他手中的守备军,而控制守备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新的人去接手,可王爷平常在这种事上都会派自己的心腹盛光毅去做,可是盛光毅已经死了,那王爷身边还有谁可以用呢?” 沈霆章以一个反问的形式,把自己是怎么猜测出杨然派的是刘含和陆天麟去接手守备军的原因给解释了出来。 杨然却好像对沈霆章的解释不太满意,追问道:“本王手里真的除了两位暗卫统领就无人能用了吗?” 沈霆章听杨然这样一问,也觉得自己的解释似乎太过牵强了,不禁回道:“当然也不是,只不过王爷可用的人,大多已经露面了,唯独只有刘含和陆天麟还一直没有露过面。而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若是刘含不是带着暗卫去接手守备军了,没有理由不会出来护驾才对的,所以老朽才有此推断。” 杨然似乎仍然觉得其中有什么说不出来的问题,他心想或许是最近追查内奸,导致自己神经有些紧张了,所以在这种问题上显得有些疑神疑鬼了吧! 杨然没有再多说了,因为此时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又继续专注挡起了箭羽来,这些箭羽源源不断的射来,就好像这些人有着射不完的箭支一般。 只见一条街道上到处都是箭支,有的插在地上,有的刺在街道两旁的柱子上、门上、墙上,总之这条街道随处可见都是箭支,密密麻麻的箭支几乎都让人下不去脚了。 杨然通过这些人携带的箭支便看了出来,在那些弓箭手所在的屋顶背后,一定还有专门负责搬运箭支而来的人手,由此可见这些人能够携带那么大量的箭支,显然早就有所准备了。 只不过杨然不知道这些箭支是不是侯万成早些时候就准备好了的,目的就是在不时之需派上用场。 事实正如杨然所料想的那样,在这些屋宇的背面停满了三十几辆板车,而板车上拉满了全是一捆一捆的箭支。 每一辆板车分别由两名精壮汉子推来,再由两名穿着守备军铠甲的士兵负责把箭支拆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递给六十来名弓箭手,看来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早就已经为杨然安排好了这一切了。 这些人安排那么多的弓箭手与箭支,似乎是对杨然近战有所忌惮,看来为了杀杨然,他们是有精心设计过的,只是战场之中其他的人恐怕就要跟着杨然一块遭殃了。 此刻狄青山那边已经随着喻人杰一起落到了地面,开始狄青山落至地面的时候还是死死抓住喻人杰一只腿的。 而喻人杰倒也十分奇怪,他放着攻击的机会不去把握,反倒突然改变成了防守状态不说,这都已经眼看着狄青山要落地了,他似乎还不想办法去摆脱脚上的束缚,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 狄青山落地以后,身手比在空中的时候灵活多了,他依然紧紧抓着喻人杰的腿不肯撒手。 而喻人杰一只腿被抓着,另一只脚则还是保持向上踢出的动作,身子横在空中,双手则各自抓着一支箭羽,正在挡着屋宇上射来的箭支。 狄青山则相对轻松一些,他只要看见什么地方有箭支射来便转动自己的身子,把喻人杰拿去当箭耙子使唤,偶尔会有一支漏网之箭,不过都被他手中的摘星刀给挡了下来。 狄青山这样死死拽着喻人杰,就跟手中握着一把会自动挡箭的利器一般,不仅那些箭羽近不了身,还在不断削弱喻人杰的力量去阻挡箭支,狄青山倒是乐得一个清闲自在,所以并没有趁此时机继续去攻击自己的挡箭牌。 可是这喻人杰明知道狄青山的目的,他却依然保持着这种局面,仍没有试图摆脱狄青山控制的意思。 两人这样僵持了很长一段的时间,狄青山抓着喻人杰腿的那只手都开始渐渐有些酸痛了,毕竟喻人杰可是一百多斤的汉子,再加上喻人杰身上穿的铠甲也有好几十斤,加一块少说也有近二百来斤重。 本来单手抓着两斤重的东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而且狄青山一抓还是这么长的时间,即便狄青山的臂力非比寻常,那抓一会儿也许没什么事,可是要是抓久了,不会发酸发软才奇怪了呢! 狄青山的手开始发酸,他才渐渐明白过来,喻人杰这一招也是对他力量的一种消耗,难怪喻人杰被束缚住了脚踝,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挣脱的举动,敢情就是在用自身重量去消耗狄青山手臂上的力量。 狄青山明白过来这一点后,再也没有心思跟喻人杰这样僵持下去了,他趁着一个箭羽射来还不算太密集的空隙,一刀朝着喻人杰的脑袋劈去。 刀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径直奔着喻人杰的脸部去了。 喻人杰没有想到狄青山会舍近求远,不劈他的脚、腰、手,偏偏奔着距离最远的脸部劈了过来。 喻人杰继续用手挡着箭羽,同时再次用他那只一直抬着的脚朝着狄青山手肘踢去。 然而让喻人杰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狄青山的手肘在快要被他踢到的时候,突然以一种常人无法弯曲的姿势往外拐了一下,仿佛就跟关节自行脱臼了似的,竟以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奇迹般的避开了这一脚。 喻人杰来不及多想,因为狄青山避开了这一脚,便意味着那劈向他的一刀将会毫无阻碍,所以他只能赶紧侧头避让这刚劲猛烈的一刀。 可是他此刻才想着躲避为时已晚,即便他有非常灵敏的动作,还是被狄青山这一刀的刀风斩落了一只耳朵。 喻人杰疼得身子一摆,就跟泥鳅一样从狄青山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第537章 修罗战场(8) 狄青山劈中了喻人杰一刀,虽然只是伤了他一只耳,可也对喻人杰:造成的影响不小,否则喻人杰也绝不会如此方寸大乱了。 喻人杰挣脱了束缚,由于他拔腿的时候全是在疼痛之余的条件反射,所以用力太过猛烈,以致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了下来。 地上的箭支划破了他的铠甲,刮伤了他身上的多处皮肉。 而喻人杰却硬是忍着疼痛,使了一招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 喻人杰此刻方才明白过来,敢情狄青山选择舍近求远的劈他脑袋,目的是算准了喻人杰的脚将会够到手肘处,而恰好狄青山的手肘又因为曾经受过伤,所以稍加用力便会自行脱臼,于是狄青山就利用了他手肘的这个特点,成功避开了喻人杰的一脚,同时还劈中了他这一刀。 狄青山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赶紧把脱臼的手肘又捏回了原位。 喻人杰明白自己上当以后,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是为自己只是舍掉了一只耳朵便买了这么大一个教训感到庆幸。 箭羽还在不停的急射下来,四周的士兵已经开始缓缓往前推进,他们正在将包围圈慢慢地缩小,把场中剩余的二十来人逼到一块,好让屋宇上的弓箭手更容易射中目标。 场中的人一边需要抵挡如暴雨急下般的雁翎箭,另一边还得防范着慢慢逼近的士兵。 这些士兵逼近的步伐非常整齐,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人,杨然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守备军的人,因为守备军里不可能会有如此精锐的部队,若是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早就被杨然调去铁血军了。 因此杨然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些人是冒充的守备军,他虽然一时还猜不出这么大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究竟是何方神圣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进历城来的,不过他却由此断定守备军那边应该已经接手成功了。 因为此处距离守备军驻地不远,以喻人杰的轻功完全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把守备军给领来,可是他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引来了一支不是守备军的人冒充守备军,这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有请来守备军,所以才只能找来这样一支冒牌货。 其实杨然在刚才跟沈霆章谈话的时候,就说过坚持下去会等到刘含引援军来的,其实那个时候杨然便已经知道刘含接手守备军成功了,所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 当然杨然当时还没有看出这些人不是守备军的人,他只是以为这些人是守备军里侯万成发展的亲兵,而喻人杰去了这么久,也正是因为这些亲兵混迹在已被刘含接手了的守备军之中,故而要把他们引来才会费些周折。 现在杨然才算看明白了,这些人的来路一定不简单,仅凭他们出手如此整齐的动作与这射不完的箭支,再加上步兵与弓箭手的密切配合,看这种水平已经快要赶上王者之师了。 杨然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宋国潜伏进来的人,目的是要擒贼先擒王,以此打乱历城部署的,毕竟宋军占领定军山这么长的时间了,可是却依然没有丝毫进攻或是后撤的举动,完全就有一些不合常理了。 而通常在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之下,只有一种解释还算说得过去,那就是宋军实则是在暗地里捣鬼,明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就是在等待暗地里捣鬼成功之后,才会有所动作。 杨然一想到这些,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害怕,总之在自己的属地之中凭空冒出来这么大的一支军队,换作是其他人也难免为此感到害怕。 只是杨然相当于平常人而言,并没有那么畏惧而已,反而他更多的还是担忧,那是对历城这样一座边境小城随随便便就能混进来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而为历城的城防安全所担忧。 仅仅只是杨然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四周的包围圈已经推进了好几丈,眼看在这种趋势下继续发展下去,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将困在一个完全活动不开的区域之中,被弓箭手们当死靶子来射了。 杨然看着这种情况也是百感交集,若是他不去顾及沈霆章的安危,到可以冲出一道突破口,安然离去。 可他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么放得下沈霆章不管呢!尤其是这样一场风波还是因他而起,他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 杨然在这手足无措之际,狄青山和喻人杰又交起了手。 本来他们各自要去应付急射而下如斜风骤雨一般的雁翎箭就已经够呛的了,可狄青山还是顶着箭雨对喻人杰发起了攻击。 狄青山认为喻人杰再怎么说也是这些人的头领,擒贼先擒王嘛!沈霆章之前不也借着诈降杀掉了沐兴振,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敌人手中的势力了吗? 狄青山自知没有沈霆章的智谋,不过却有一身硬功夫,所以他也想一展自己的真本事,也来了一个擒贼先擒王,因此他才会冒着那么密集的箭羽,硬是不顾危险对喻人杰发起了进攻。 喻人杰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只不过他因为之前失去了一只耳朵,这份疼痛使得他的动作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出腿疾如风、快如电的他,现在出腿的速度只剩了四之有三,也就说以往可以踢出四腿的,现在就只能踢出三腿了。 由于喻人杰的速度受到影响,他在跟狄青山的交手中也相对处于下风一些,并且这种劣势正在不断加剧。 只见喻人杰的情况以及变得越来越不利的时候,他忽然双手一掷,将手中的两支雁翎箭投向了狄青山。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狄青山闪电般的一刀便把两支箭支同时劈断了,这速度快得两支箭断了的声音竟都重叠到了一块,仿佛劈断两支箭支的中间就没有间隙一般。 可是两支箭支是喻人杰分左右掷来的,其中间隔的距离少说也有一人肩膀那么宽,狄青山竟能一刀同时劈断它们,这速度也是不一般了。 (本章完) 第538章 修罗战场(9) 狄青山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劈断了箭支,可喻人杰居然还能趁着狄青山收刀之际,一脚踢向了狄青山的膝盖。 喻人杰这一脚奔着狄青山的膝盖而来,狄青山反应倒也不慢,赶紧抬脚跟喻人杰硬对上了一脚。 狄青山脚上的功夫本就不济,这一脚怼上之后,顿时他的右腿便一阵发麻,麻得好似这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喻人杰给狄青山对上一脚之后,不仅没有丝毫损伤,反而借着狄青山踢出的力道,身形往上一蹿,另一只脚又是一脚踢向了狄青山的腰部。 这么近距离的一脚狄青山根本避无可避,他只能伸出空闲的左手,仓促挥出一拳以作应对。 “嘭” 随着一声闷响,狄青山只觉手臂一麻,整只左臂瞬间便垂了下去,就好像断了一般,竟完全失去了力气。 当然狄青山的左臂并未断,只是同样被这一脚震伤了而已。 喻人杰仅凭两脚就将狄青山的手脚相继踢伤,若不是狄青山有些底子在,还真要因此落个残疾了。 可是喻人杰两脚之下已将劣势扭转,却仍不肯见好就收,再次借着狄青山一拳之力,身形又往上蹿上一节,并迅速朝着狄青山的咽喉踢去。 咽喉可是人之要害,若是不幸被其踢中,就算不死也得伤及颈椎,恐怕以后就要依靠铁围脖来固定着颈部生活了。 本来喻人杰这一脚踢来时,狄青山还因手臂的震伤有些出神,一看这一脚居然冲着他的咽喉来了,这还得了。 狄青山赶紧把刚刚收回来的摘星刀往下一压。 “嘣” 一声巨响之后,狄青山横刀立马扛下了这一脚,不过他单手横举摘星刀,人已被踢飞了出去四五丈之远。 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划痕,划痕之中本该插满的箭支也被狄青山滑过时给抹去了。 狄青山的身形才刚刚稳住,一排箭支便如泼墨一般射来,他赶紧挥刀去挡,可还是因为动作不及,左臂被连中了两箭,本来发麻没有任何感觉的手臂,受到如此强烈的疼痛刺激之后,迅速恢复了知觉。 狄青山挡下这一轮箭支之后,赶紧将刀插在地上,迅速拔出了手臂上的箭支。 雁翎箭的箭头本就较宽,因此造成的伤口本就不小,箭支一经拔出,鲜血随即也止不住的滋了出来。 狄青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伤口,所以他拔出箭支后没有第一时间按住伤口止血,而是迅速扯下一块衣角,一口咬着布条的一端,赶紧包扎起了伤口。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狄青山只能做这样简单的处理了,至于后续的伤口处理只能等到这场恶战结束之后了,但前提是要能够活下来。 狄青山把伤口处理好后,故意甩动了两下左臂,看看是否无碍,接着才赶紧抄起了摘星刀格挡起了箭支。 而喻人杰在第三脚踢出以后,也被自己用力过猛的反弹之力给震退了出去,只见他在空中后翻了两个跟斗后平稳落地。 喻人杰看着狄青山被踢出四五丈,即便没有踢中狄青山的咽喉,他还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只是他的微笑才刚浮现出来,几支零零散散的箭支也朝着他射了过来。 喻人杰一心只顾去看狄青山的情况去了,完全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地,等他感觉到'呼哧'的声音已在身后时,转身试图想要去接箭支,却是慢了一步。 他的五指还没来得及并拢,一支箭支便射穿了他的手掌,疼得他脸色顿时煞白。 而随后而至的两支箭支也在喻人杰猝不及防之下,分别射中了他的左眼和腹部。 喻人杰的左眼中箭之后,本来就疼得煞白的脸上顿时溅了一脸的血脂,看着很是瘆人。 而他的腹部中箭以后,腰都弯了下去,看起来这后面两箭对喻人杰来说也确实伤得不轻啊! 不过喻人杰毕竟是习武之人,又是一员武将,在克制疼痛这方面毕竟要比寻常人有耐力得多。 只片刻的功夫,喻人杰便从剧烈的疼痛中缓了过来,他忍着剧痛一边闪避着不时射至的箭,一边开始处理起身上的伤来。 此刻屋顶上同样受了重创的侯万成看见自己的心腹爱将受了重伤,赶紧冲身边的人嚷道:“老子让你们不准朝喻将军放箭,你们是不是耳聋了啊!赶紧给我住手,都给我听见没有?” 尽管侯万成已经嚷嚷得够大声了,可是这些人就真的跟耳背一般,依然还在不停往场中放箭,根本就不去理会侯万成。 侯万成急了,拖着断手不顾,不停的去阻挡身旁的几名弓箭手。 可是他有伤在身,根本抢不到弓箭手的长弓,虽然阻挡在某些弓箭手身前的时候,这些弓箭手暂时不会放箭,可是他一去阻止其他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便又开始放起了箭来。 侯万成此时此刻就跟小孩们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他护着的时候老鹰捉不住小鸡,可是他一走开,老鹰就朝小鸡扑去了。 侯万成也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受了那个人的命令,完全就不可能会听他的话,而他只不过是这些人名义上的主子,实则是替暗地里那位不便露面的人来背这口黑锅而已。 这些人既然被侯万成授命引到了这里来,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光,让这里沦为修罗战场,所以他们不达目的,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善罢甘休的。 因此侯万成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朝喻人杰喊道:“人杰,你赶紧回来,否则刀箭无眼,平白无故地搭上性命就不值得了。” 喻人杰缓缓地回过了头,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看了看侯万成,又看了看漫天的箭羽。 他沉默了一会儿,既然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伤着实不轻,根本就已经出不了这修罗战场了,如果换作他还没有受伤之前,凭借他那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样的包围圈里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但是现在他眼瞎了一只,手穿了个洞,腹部也中了箭,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出不去了。 (本章完) 第539章 修罗战场(10) 喻人杰其实在去借兵的时候,对方就特地嘱咐过他了,只要喻人杰说了战斗开始,便意味着此地将沦为修罗战场,不到任意一方的人死尽,根本就不可能停得下来。 喻人杰在知道无法阻止这些人停止射箭的情况下,还是毫不犹豫的杀进了这修罗战场,正是因为他太年轻,太轻狂,太自负了。 他以为自己的轻功可以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可是他却忽略了对手带来的阻碍,尤其是狄青山这样的猛将的阻碍。 喻人杰如今的结果便是他自负的下场,他冲着侯万成所在的屋顶大声高呼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将士一去不复返。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喻人杰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他并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字,只是用了四句古词古诗,便将他决心赴死,以慰将士之职的决心抒发了出来。 侯万成如今身边只剩一个忠心耿耿的喻人杰了,他实在不愿看到喻人杰也这么死了,于是他冲喻人杰吼道:“人杰,你赶紧给我回来,谁要你一去不复返了,谁又要你去阻止他们突围了,你赶紧给我回来,咱们只要还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不是古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你立刻回来啊!” 可是任由侯万成如何呼唤,喻人杰就是不肯回去,当然喻人杰听到侯万成如此在意他的生死也并非无动于衷。 其实他看着侯万成着急的模样,眼眶便已经含起了泪珠,但是晶莹剔透的泪珠并没有滴下来,因为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即便多情也不会轻易落泪。 侯万成喊了这么久,却见喻人杰还是不肯回来,他实在忍不住大骂了起来:“混蛋,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你咋就那么倔呢?是不是我现在落魄潦倒了,就连你也不听我话了是吧?” 喻人杰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吼道:“统领,你就让我自己做一次主吧!” 喻人杰很想说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可是他又担心跟侯万成说了,侯万成会跟这些弓箭手急眼,虽然侯万成未必阻止得了弓箭手们放箭,不过万一真的跟对方闹僵了,恐怕还得把侯万成的命也给搭进来。 即便侯万成不会有什么事,估计也会影响这次的合作效果,要么是把这些人不是守备军的事弄穿帮了,要么就是让侯万成跟这些人的主子合作得不愉快,就算侯万成真的把他附近的弓箭手阻止下来了,那也很有可能让杨然等人也钻了这个空子突围出去,这样一来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白费了,所受的伤也白受了,所流的血也白流了。 所以喻人杰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个人的生死,而坏了这么好的一次围剿行动,只要是能给他的主子报仇,他觉得自己尽忠而死也都值得了。 可侯万成却不那么认为,这个仇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恨已经没有曾经那么强烈了,因此根本就不在乎现在报仇还是延后报仇,只要首先可以保住他们的命,他觉得才是主要的。 所以侯万成看见喻人杰仍然不肯出来,而包围圈一直在不断的收缩,他就更加的着急了。 侯万成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看着这些年自己发展起来的心腹爱将就要这么去送死了,不禁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人杰,你给我快点回来啊!赶紧跟我回来……” 只可惜喻人杰看了他最后一眼,便径直奔着狄青山冲了过去。 侯万成看见喻人杰决心赴死,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没有冲进去把他给揪出来了。 这些年侯万成身边不乏一些拍马溜须的马屁精,真正对他真心实意的就只有喻人杰一人,而他也是一直看着喻人杰从一员入伍小兵到慢慢崭露头角,再到武功越来越好,最后才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成长经历。 侯万成在喻人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身影,尤其是喻人杰那一股子倔强的脾气,以及只会认真做事,不会多去言语的个性,这些都跟侯万成过去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他一直看着喻人杰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因此让侯万成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死去,心就好像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根本不知道有多痛,尤其是这还是他多年以来唯一视作亲人的人,恐怕比他自己死去还要痛苦许多。 可侯万成在这边着急上火,喻人杰那边已经跟狄青山交上了手。 喻人杰现在多处部位受伤,哪里还是狄青山的对手,两人仅仅交手两招,狄青山便以家传刀法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横斩如来,劈断了喻人杰的一只手臂。 喻人杰在独臂之下更难抵挡狄青山犀利的刀法,只见狄青山又是一招左右开工,一刀左一刀右,杀得喻人杰连连后避。 可是喻人杰身形往后退了没几步,背上便被几支射来的箭刺中,他的身形宛如触电了一般,在突然一颤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狄青山在劈退喻人杰之后,也有几支箭羽向他射来,他只顾去抵挡箭支去了,因此并未发现喻人杰中箭。 当狄青山抬头看见喻人杰一动不动的模样时,还不知道喻人杰这是怎么回事了,他还以为喻人杰又要耍什么花样,之前狄青山可是见识过喻人杰连环三脚的厉害,他可不敢冒着已经取胜在即的情况,还贸然压制上去被对方反扑。 因此狄青山只是握着摘星刀,不时去挡一下朝着他射来的箭,眼睛则直直的注视着宛如雕像一般的喻人杰。 喻人杰的身子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谁知道他的后背插满了箭支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喻人杰的身子终于开始晃动了起来,他嘴里似在念叨着什么,只有细细去听,才能听清楚他念叨的是:“身为战将只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喻人杰的嘴中一直重复着这样一段话,可是他身旁并无任何东西可以搀扶,即便想要站着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过他却仅凭最后的余力,一直撑到咽下最后的一口气才甘心倒了下去。 (本章完) 第540章 修罗战场(11) 喻人杰迎面倒下以后,狄青山这才看到他背上插满的箭支。 狄青山心情不禁为之一震,他根本没有想到喻人杰竟是拼着最后的力量还在那里苦苦的撑着,完全做到了一名战士那种宁可站着死的高尚情操。 狄青山更没想到侯万成身边竟会有喻人杰这样的战将,不管喻人杰是否跟错了主子,他的这份赤胆忠心都是难能可贵的,这也让人不得不为之油然而生出一丝敬畏之情。 但是狄青山对喻人杰的敬畏之情根本无法改变他已打定的主意。 只见狄青山缓缓走到了喻人杰的尸体旁,闪电般的朝着喻人杰的脖子划出了一刀,随即便看见喻人杰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直滚到了狄青山的脚下。 狄青山俯下了身子,抓扯住了人头上的一簇头发,将人头朝着侯万成所在的屋顶抛了上去,同时口中大声喊道:“你们的主将已死,赶紧放下武器逃命去吧!若有归降者,也可不计前嫌。” 狄青山话音未落,喻人杰的人头已经飞向了屋顶,侯万成不顾断手带来的疼痛,捧手接住了人头,老泪纵横。 “不能放过了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把他们都给我杀了。”侯万成撕心裂肺的叫嚷着,可士兵们依然保持着缓慢的进攻态势,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侯万成的话,当然更不会有人去理会狄青山的话。 狄青山见这些士兵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心里也是纳闷了起来,因为他想不通沈霆章杀了沐兴振之后,既然都可以迅速瓦解沐兴振的余党,为何自己杀了喻人杰之后,却并未对这些士兵造成任何的影响呢? 不过狄青山才刚纳闷了一小会儿,便听见侯万成咆哮了起来的声音,狄青山一下反应了过来,他认为问题的关键一定出在侯万成的身上。 他认为只要侯万成尚在,这些人便不会军心涣散,于是狄青山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杀掉侯万成。 可是要杀掉侯万成谈何容易,之前狄青山就冒死扑上去过一次,最后还不是被喻人杰给压了下来,更别说狄青山现在身上还有伤了。 狄青山在东张西望一番以后,不禁看到了一处距离侯万成比较近的屋顶,而此处屋顶的攻击较为薄弱。 狄青山瞅准了这个机会,双手握刀猛的往地上一插,接着徒手举起了喻人杰的无头尸身转了几圈,然后借助转圈的助力,猛的将尸身朝着侯万成所在的屋顶抛了上去。 喻人杰的尸身虽然少了个脑袋,不过还是有那么的沉,可狄青山却硬是凭着自己的蛮力,居然把尸体径直抛了上去。 狄青山能将二百来斤的尸体抛这么高,真是神力惊人啊,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个人凭借自己的力量抛起来的尸体,大家都认为是哪个缺心眼的又想冲上屋顶来了,因此附近的弓箭手们都把箭头对准了那具尸体一阵狂射。 刹那之间,无头尸身便被射得千疮百孔,宛如一个活脱脱的大水母一般。 狄青山则趁此时机弯腰捡起了一根箭支,接着身子往上一跃,一脚踏在了他刚刚插在地上的刀柄上,借着踏下之力,身子往上一蹿便上了那处距离侯万成较近的屋顶。 狄青山有时候呆头呆脑确实是显得比较愚笨,可是他在战斗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相当有智慧的。 比如他现在知道自己的轻功是劣势,而且还受了一些伤,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掠上屋顶,那就必须得借助一些巧力。 而狄青山把摘星刀事先插在地上,就是打算借助摘星刀的高度,减少他要凭借轻功掠过的距离,这就是取巧借力的机智办法。 再加上狄青山抛出尸体吸引附近的火力,以便自己可以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掠上屋顶,这也是一种聪明机智的做法,尤其是狄青山把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更是做到了沉稳淡定。 本来屋顶上的弓箭手注意力还在尸身之上,突然看到又一道身影掠了上来,他们赶紧调转枪口对准狄青山便要放箭。 可是狄青山已经掠到了屋顶之上,此刻想要放箭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狄青山顺势一把抓过了一位正要拉弓的弓箭手的弓弩,接着一边将事先拾起来的箭支搭在了长弓上,一边踹了身旁一名弓箭手一脚。 随着那名中了一脚的弓箭手撞翻了屋顶上其他几名弓箭手的同时,狄青山已经满拉大长弓,射出了疾速的一箭。 雁翎箭宛如流星一般划过了天际,直奔着侯万成扑哧而去。 可侯万成的注意力全都还在喻人杰的尸身上,他只顾心疼喻人杰的尸身去了,一心就只是想着阻止身旁的弓箭手不要放箭,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扑面而来。 只片刻,箭羽便径直射到了侯万成的身前,此刻侯万成才反应了过来,他赶紧伸手要去抓胸前的箭支,岂料伸出的手竟是那只被杨然斩断了手掌的断臂,看来侯万成平日里是习惯了用这只手去接东西,情急之下才没能改过来。 可是断臂自然没有手指去抓住箭支,而箭支也自然不会去考虑要射中的人是谁,所以没有长眼睛的箭支直接穿透了侯万成的胸口,射穿了侯万成的心脏。 侯万成身子一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颗已被射穿了的心,身子便直直的倒了下去,顺着屋檐滚到了地上,接着他的身子又被地上插满的箭支刺了个血肉模糊,真可谓是死了也没有留下一具完好的尸身,这似乎就是一个做叛贼的宿命吧! 而伴随着侯万成的尸体一同滚下屋顶的还有喻人杰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落在了地上,摔得脑浆迸裂,恶心至极。 狄青山这一箭之所以可以如此准确无误的射穿侯万成的心脏,主要是因为狄青山选择了一处距离侯万成较近的地方,同时他又擅长骑射,所以才能在时间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射杀侯万成。 狄青山从抛起喻人杰的尸身起,便一步一步按着事先设计好的步骤去做,最后准确无误的射杀了侯万成,真可谓是步步为营,颇有大将之风,完全就跟平常那个愣头愣脑的狄青山判若两人。 (本章完) 第541章 修罗战场(12) 当然这种困局之中能够逼出一个人的潜能也并不奇怪,狄青山再怎么说也是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将,能在各种局面中懂得如何杀掉目标简直就是他的基本能力,一点也不稀奇。 而狄青山本以为按照他预想的情况,接下来就应该是全军震荡,四散溃逃,自己又立一件大功了。 他一想到这样的美好局面,心里就是一阵美滋滋的感觉,嘴角都不禁上扬了起来,就差没有得意的笑出声来了。 可是现实却跟他想象的一切有着太大的区别了。 侯万成的尸体都滚到了战场之中,四周的士兵仍然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好像他们都是已经没有了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一般,依然还在朝着战场之中不断的放箭,哪怕是侯万成的尸身也无法幸免于难。 狄青山看见这一切竟跟自己想像中出现了如此大的差距,还在为此有些纳闷之际,屋顶上刚刚被他突然一脚踢翻的几名弓箭手都丢掉了弓箭,抄起了一把把长长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朝着狄青山围拢了过来。 长长的匕首在烈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在狄青山的眼前晃过,瞬间便刺激到了狄青山的视觉神经,让他立刻从纳闷中反应了过来,发现了正在朝他缓缓逼近的危险。 狄青山迅速出腿去踹其中一人,这人就是刚刚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狄青山踹中,并且还撞翻了旁边几人的那名弓箭手,他自从刚刚被踹中一脚之后,便一直在防范着狄青山的再次出脚。 因此狄青山这次才刚踢出他的一脚,那名弓箭手的身形便往后情不自禁的退却了一小步,同时俯身便朝狄青山的脚插了上去。 狄青山早就料到了弓箭手会有如此一招,因此他迅速出手捏住了弓箭手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则一把将手中的长弓砸向了对方。 弓箭手见长弓砸来,赶紧用那只没有被狄青山束缚的手去挡砸来的长弓。 狄青山便趁此机会猛的一拧刚刚捏住对方的手腕,而弓箭手的注意力都在那砸来的长弓上去了,手腕上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狄青山这样猛的一拧,他还哪里招架得住。 他只觉手腕一疼,手中匕首脱力落了下去,紧接那砸来的长弓也把他伸去抵挡的手臂砸得一阵生疼。 这种手臂被砸中以后疼到骨子里的感觉还没消失,接着他又感觉到狄青山捏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似乎突然消失了,为此他还在暗自窃喜,自己总算摆脱了束缚,捡回了一条小命啦! 可是他还并未高兴太长的时间,便觉得身子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等他被拧过的手腕和那被砸过的手臂的疼痛都缓和一些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捅了一刀。 当他把奇怪的目光投到狄青山的手上,发现那把亮晃晃的匕首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浓浓的鲜血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手腕发疼的时候,狄青山已经借机夺取了他手中的匕首,并非如他想象中那样落到了地上。 而狄青山躲过匕首之后,肯定是顺势捅了他一刀,他却只感觉到了跟着这刀一同砸在手臂上的长弓所带来的疼痛,所以才浑然不觉自己中了这样致命的一刀。 这名弓箭手用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诧异的看着狄青山,此刻的狄青山在他眼里就像鬼魅一般,因为除了鬼魅他实在想不出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夺人性命了。 狄青山却并不理会这名将死却还没有死去的弓箭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几名弓箭手的身上。 对于狄青山来说,对付这些本来就武艺不精的弓箭手,就好像跟砍菜切瓜一样轻松,根本就没必要如此防范着他们。 不过狄青山却急着摆脱这些弓箭手的纠缠,因为他的家传宝刀,他的生死兄弟,他的主子都还在下面浴血奋战,他必须得尽快回到属于他的战场。 这几名弓箭手本来已经逼近了狄青山,可是他们看见狄青山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狄青山只在刹那之间便解决掉了一名弓箭手的惊人实力,谁也不敢再贸然向前半步了。 狄青山见这些人不敢再主动出手,那他只好自己先行动手了。 只见狄青山在屋顶上使了一招扫弹腿,将一部分瓦砾踢得飞向了弓箭手们。 弓箭手们赶紧挥舞手中匕首以作抵抗,可他们手中的匕首毕竟只是短兵,用来临时防身当然是一件比较不错的兵刃,但要用来抵挡这如同海浪一般扑面袭来的瓦砾,那就有些螳臂当车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在奋力挥砍着那些瓦砾,砍得是瓦屑乱飞,碎片乱溅,但还是有许多瓦砾砸在了他们的身上,砸得他们一时摸不着东西南北。 狄青山趁此机会,闪电般的出手,身形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了几遍,便见他们的身上都凭空多了几处伤口。 有的伤口在腰上,有的伤口在咽喉上,还有的伤口在肚子上,虽然这些伤口的部位有所不同,不过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无疑都是伤得非常的深,足见下手的人那是相当的狠啊,分明就是要把这些人置于死地。 狄青山出手时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才能在他手中变成性命的收割机。 狄青山从他们之间来回穿梭了几遍之后,并未等到这些人倒下,便径直掠下了屋顶,落到了他的家传宝刀的刀把之上,用着手中的匕首抵挡着四方八面射来的箭支。 庆幸的是这些箭支虽然从四面八方射来,不过却没有之前那般密集了,若之前的箭羽宛如瀑布倾泻而至,那现在的箭支就好比快要断流了的瀑布。 当然箭支没有之前那般密集了,一部分是因为狄青山干掉了其中一间屋顶上的几名弓箭手,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对方准备的弓箭快要用尽了,他们不能再像起初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的狂射箭支了。 l (本章完) 第542章 修罗战场(13) 现在他们需要在节省箭支的同时,压制着战场中的所有人,不让他们从上方突围而去。 他们打算一直这样压制到战圈缩小到一个完全无法再缩小了的地步,再来把最后的箭支一并给射完,这就叫好铁需要用在刀刃上。 正是由于箭支的即将耗尽与几名弓箭手的丧命,场中的所有人压力才得到了缓解。 而狄青山在刀把上仅仅只是金鸡独立了片刻,便身子一个后空翻,迅速变为了脑袋朝下身子朝上,而他的双手则顺势握在刀把上猛的一拔。 只听'嗖'的一声,他双足翻了回来还未落地,双手便已经把摘星刀给拔了出来。 狄青山双足落地,虎躯一震,摘星刀横在胸前,一股气浪自他身上向着四周散开,十几支正在朝他射来的箭就好像被时间定格了一般,在空中同时停顿了下来。 当然时间并不会定格任何东西,而这些箭支也不是真的被时间给定格了,他们只是受到了狄青山落地时迸发出来的气浪影响,所以才在空中停顿了这么一会儿。 接着这些箭支就好像射入了水中一般,速度明显减缓了许多,甚至等最后到了狄青山的身前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前进之力,直直便落在了地上。 而地上本来插得满满当当的箭支,也在这股气浪的影响下,被震得到处都是,散开得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狄青山掠下来的那处屋顶上响起了'哐哐铛铛'的声音,好是一片吵杂,紧接着'哐哐铛铛'的声音才刚刚停止,'嘭嘭嘭'的几声闷响便传了出来。 狄青山只是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把注意力给收了回来。 当然也不是狄青山对这些响动不感兴趣,而是他早已料到是屋顶上那些弓箭手伤势不支,纷纷都给摔了下来,因为狄青山对自己方才的出手非常的满意,他相信这些人一定会在片刻后死去,所以狄青山才能如此从容的掠下屋顶。 狄青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之后,空中又有许多箭支射了过来,但这次他不能再爆发内力来阻挡箭支了,毕竟内力的消耗就是练武者对生命的消耗,因为内力的强弱跟使出招式的威力息息相关,而招式若是失去了威力,这对一名练武者来说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说内力消耗越是厉害,则对武者越是危险,因此并不能随意的消耗内力。 刚刚狄青山用内力抵挡箭支,那也是因为他在落地之后,不便及时出手阻挡四面八方而来的箭支,所以只能爆发内力应急。 而这些接踵而至的箭支,狄青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浪费内力了,即便内力可以慢慢的恢复,那也是需要许多时间去调息身体的,例如聚气凝神八宝丹就是一种辅助恢复内力的丹药。 只可惜这种丹药取材要求严苛,且八种药材都是世间稀罕之物,因此一粒聚气凝神八宝丹就需要花费上万两黄金才能炼制而成,可实际上它在战斗中发挥的威力根本就跟他的价值不成正比,所以除了财富已经富可敌国,根本就不在乎钱的盐城秦府有这样的丹药之外,有史以来整个武林还没第二个势力有用过这种丹药的记载。 既然这种丹药作为钱王秦府才独有的丹药,自然狄青山手中也没有了,所以他更没有理由在允许刀兵阻挡的情况下,还去浪费内力了。 狄青山手中摘星刀左右挥动,同时身子也在原地旋转,尽将袭来的箭支给挡落了下去。 “啊——” 狄青山正在从容的抵挡着箭支,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叫。 这种声音似乎是人在囧境中的怒吼,听起来是那么的浑厚有力。 狄青山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当他看清发出这声怒吼的居然是杨然时,心中不免为之一震。 狄青山跟随杨然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杨然发出如此愤怒的吼声,他知道杨然这次肯定是真的发怒了,看来这次的形式对于他们来说极为的不利,否则也不会把杨然这样一位心胸豁达,脾气温和的人也给逼到了如此地步。 原来在狄青山和喻人杰打斗的这段时间,四周的士兵便已经开始在往前缓缓的推进他们的包围圈了。 而杨然则需要一边替沈霆章挡箭支,还得一边提防压上来的士兵。 这些士兵一开始压制上来的时候,杨然领着沈霆章一再退避,以免在应付这些士兵的同时,无法兼顾到沈霆章的安危。 可是杨然的一再避让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根本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他们越是退避,士兵压制得越是顺利,士兵们越是觉得顺利,就压制得越发的猖狂,所以杨然很快便明白过来了这些道理,开始试图对压制上来的士兵进行试探性的抵挡。 所谓的试探性抵挡就是在抵挡箭支的情况下,条件允许才去对这些士兵进行抵挡。 杨然一开始用这种试探性的抵挡方法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那时候箭支相对比较密集,在抵挡完了箭支之后,并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再去对付这些士兵。 所以杨然在开始的时候,采用这种方法不仅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在他试探性的抵挡下,给了这些士兵一种激励,使得他们逼近的速度更加的明显。 这就好比猫抓老鼠一样的道理,若是老鼠显得死气沉沉的,猫看到都根本不感兴趣,而相反老鼠显得异常的活跃,那猫抓它的活力也会跟着调动起来。 而此刻被困在这修罗战场中的杨然就好比是随时可能被猫捕杀的老鼠,那些正在缓缓逼近的士兵便是猫,士兵们在遇到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兴许只会缓慢的推进他们的步伐,但是他们若在遇到阻碍的情况下,反到会显得情绪高涨,战斗激情饱满。 所以杨然这种试探性的攻击,反而激励起了对方的斗志,尤其是在他们觉得既然可以把杨然都逼得不断后退的情况下,得意忘形的他们更是变得越发的嚣张,咄咄逼人的气势更加张扬。 (本章完) 第543章 修罗战场(14) 这些士兵推进的态势更加猛烈,也让杨然有些后悔使用这种试探性抵挡的方法了。 毕竟圣人千虑也有一失,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方虽有充足的箭支,可毕竟还是会有被耗尽的时候,在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此刻的箭支便已经到了快要耗尽的时候了。 弓箭手们按照上面事先交代好的,开始节约起了箭支,打算把余下的箭支尽可能的使用到最后一击上。 于是弓箭手们便开始放缓了射箭的速度,只是防备着战场中的人从上方突围罢了。 随着箭支的减少,杨然也得以抽身去对付那些咄咄逼人的士兵。 杨然抡起胳膊一斧劈向了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那名士兵看杨然又劈了过来,心想还是试探性的攻击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岂料他举起长矛去挡,却被杨然强有力的一斧劈断了他手中的长矛,斧头迎面劈在了他的面门上。 顷刻之间他的面部便被劈得血肉模糊,疼得他是嗷嗷直叫。 杨然顺势从那士兵手中夺过了矛头那截,只是反手一扫,便把矛钩刺进了旁边一名士兵的脖子。 那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枪杆,而杨然其实在刺中他的时候,便已经松开了手转而去夺那人手中的长刀了。 杨然的速度那是何其的快,就在那名士兵按住枪柄,才从疼痛中反应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对方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夺走了对方的长刀。 当那士兵反应过来,一刀朝着杨然劈去时,结果劈了个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兵刃了。 那士兵还来不及弄明白自己的兵刃去了哪里,身子便因往前劈空的力道,迎面便扑倒向了杨然。 杨然此刻已是左手拿刀,右手拿斧,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再去管这倒来的士兵。 不过杨然的反应倒是非常的快,他迅速将右手的斧头砸向了附近的一名士兵。 他也不管能不能砸中那名士兵,赶紧伸出刚刚腾出来的右手去抓住了倒来那名士兵的衣襟,接着手上一运内力,便借着内力将这名士兵微微抬离了地面。 杨然刚用一只手把这名士兵抬了起来,附近便有三名士兵一同朝着杨然刺来了长矛。 这长矛不得不说确实是战场上的神器,长矛尤其是用来克制骑兵最为管用,那矛钩不管是用来钩马蹄子,还是用来钩马背上的人,那叫一个百试不爽。 长矛除了有那专门克制骑兵的矛钩,还有着长枪的特点,而这枪尖也是一度让杨然犯难的问题,本来杨然用的就是短斧,在这种空旷的环境下使用短斧,尤其是还不会精湛的斧法,简直就是捉襟见肘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使用的长矛,这样杨然就完全没有了近身的机会,所以只能在挡箭的同时,一直处于下风了。 而如今三名长矛士兵仗着自己刚刚一直把杨然压着打的得意劲,又一块朝着杨然刺了过来,恰好杨然这个时候又举起了那名还没死的士兵身体。 杨然想也没想便把举着的士兵往前一送,三把长矛同时刺进了那名本来就已经被杨然扎伤了脖子、命在旦夕的士兵身体。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刺错了目标,打算把长矛拔出来的时候,杨然已经趁此时机,一刀斩断了三名士兵的矛头。 三名士兵发力一拔,却只是拔回了一根没有矛头的棍子,还差点摔得他们四脚朝天。 杨然对付完了附近几名士兵后,不敢再跟迅速补充上来填位的士兵继续纠缠,他赶紧闪到沈霆章身旁,又继续为沈霆章挡起了箭羽。 即便杨然的动作都已经这般快了,可还是让沈霆章在抵挡箭羽不支的情况下中了两箭,不过两箭都没伤中要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在杨然眼中,却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刚刚的恋战,不肯舍掉那几个出手制敌的机会,因此才让沈霆章受了伤,心里就非常的过意不去,因此杨然再出手时就显得更有负担一些了。 而刚刚才受到过杨然一番攻击的那个方位,填充上来的士兵比之前的士兵似乎更加的疯狂,他们根本就不顾个人生死,直接就奔着杨然杀了上来。 杨然本来可以迎击上去,可是却为了顾及沈霆章,不得不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机会,结果等到这些士兵压制了上来,逼得杨然只能一边防御一边抵挡箭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杀上来的五名士兵中,只有一名是持长矛的,其他四名都是手持长刀,这对于杨然来讲至少还有跟对方近战的机会,也不至于被长矛压着,连对方的身也进不了。 四名使刀的士兵配合倒也默契,他们分为两组进行攻击,第一组的两人惯用劈砍招式,其中一人劈砍完了以后,另一人便接踵而至,如此轮流劈砍。 第一组的两人在三招之后没有攻下杨然,便会立马退后稍作歇息,此刻便会轮到第二组的人展开攻势。 第二组的两人喜欢用剔骨的刀法,也就是一些横扫、斜削、直剔,这些招式都是从屠宰场给引到刀法上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些招式取源于生活,所以不仅简单而且好用,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刀法中最基本的招式,常被军队引用,专门拿来教一些零基础的新兵。 而这第二组的两人虽然用的是这样简单的招式,可他们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新兵蛋子,他们一削一剔使得都是非常连贯,弄得杨然都快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这两人的招式虽比劈刀的两人犀利,却在体力上根本不及劈刀的士兵耐得久。 他们仅仅使出了两招,便要撤下去休息,别看他们只比劈刀的少了一招,不过却在发招时间上少了一大半,毕竟剔、削、扫这样动作使起来并不复杂,根本就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当然由此也能看出,他们用的招式虽然简单,却要做到犀利二字,也得耗费他们不少的体力。 第544章 修罗战场(15) 这四位使刀的士兵配合得亲密无间,而那名持长矛的士兵也不是站着看戏的主儿,他总会在两组人马交替之时出手袭击杨然,以此方式将两组人马交替时仅有的空隙给填补了起来。 这五名士兵的搭配其实就是战场上最长见的车轮战,以轮流交替攻击的方式,持续消耗比自己强劲许多的对手体力,直到让对方漏出破绽而败北,又或者让对方精力耗尽战败而死为止。 当初杨然还在做战前先锋之时,便遇到过一位号称大唐第一勇士的对手。 那时候杨然还真的不及对方敌手,于是便诈败而逃,将此人引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埋伏圈中,结果一百多人被他杀了大半,才在轮流交替攻击中把对方击伤而死,这便是最简单最粗暴最残忍的车轮战。 车轮战就是一种以少胜多,弱弱克强的战法,这种战术通常只会出现在尔虞我诈、精于算计的战场之上,极少会出现在江湖之中,因为江湖人士比较忌讳这种以多欺少的不耻行径。 当然也不能说江湖中就没有用车轮战的例子,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二十几年前,苏连云成名之战。 当时苏连云在青楼杀死了男扮女装藏匿在烟花之地的胡鹤峰,结果遭到了一直想要杀了胡鹤峰成名,并娶得江湖第一美人钟月萍的武林人士妒忌。 因此各路豪杰纷纷赶到青楼,故而展开了一场持续七天七夜的车轮战。 只不过这场车轮战最后却已失败告终了,因为他们的实力虽然拧成一股绳时会比苏连云强那么一点点,可是他们毕竟只是临时起义的一盘散沙,难免会各怀鬼胎。 除了这一战,苏连云又在九头山上打了一场漂亮的车轮战。 当时虽然只有一百多名江湖豪杰,不过其中就有不下十名早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高手。 最后苏连云硬是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杀得众豪杰落荒而逃。 这也是一场典型的车轮战失败的例子。 当然江湖中也有车轮战成功的例子,并且这样的例子还比比皆是。 其中最为激烈且最不为人知的车轮战,当属二十年前苏连云在被人下毒的情况,还被三十多名江湖高手围攻的战役。 那一战是江湖神话苏连云的最后一战,也是他为妻儿安危,打的第三场大战,当然其它两场大战都是车轮战,而这第三场大战也就更不例外了。 当时苏连云已把三十多名高手杀得只剩五人,若不是最后关头苏连云毒性难以压制,估摸再来三十名高手也不是苏连云的对手。 这场战役里面虽然涉及到了下毒这样的卑鄙手段,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成功了的,所以也就算得上是一场成功的车轮战。 当然因为里面涉及外力因素,也就是下毒和伏击,所以不能算是一场典型的车轮战,更因背后牵扯许多人丑陋的嘴脸,所以一直成为了江湖上一场不为人知的大战。 除了这场不算典型车轮战的例子以外,还有一场震惊江湖的车轮战,那便是十几年前阅文堂集结众多江南豪杰对白平剑派发动的一场大规模战役。 其中江南有五位名望颇高的豪杰对岳千羽的一位故友丁闪发起的一场车轮战。 丁闪是江湖中出名的游侠,他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五位豪杰,连战七天七夜,最后精力耗尽而亡。 这就是车轮战中不断消耗对方实力,以致敌人精力耗尽而死的典型例子。 诸如此类的车轮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杨然现在面临的只不过是一场小之不能再小的车轮战了。 并且展开这场车轮战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小角色,即便他们搭配得再怎么默契,中间还是会有空隙可是发现的。 而这样的空隙对于出手快到杨然这个境界的人来说,足以破解对方的车轮战了。 只是可惜这些空隙的时间,杨然还得花在应付这些射来的箭羽上,因为他实在不愿看到沈霆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杨然跟这五人小组交手了才不一会儿,便已经感觉出来对方是在用车轮战了,而杨然对车轮战本来就非常的熟悉,自然也知道破解车轮战的办法。 其实所谓的车轮战就跟连环计的道理一样,也可以说车轮战就是连环计运用到实战中的一种简单方式。 而要破解连环计则需要打破连环计那种环环相扣的规律,车轮战便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打破对方这种循环配合的规律,便可使敌人方寸大乱,进而破解车轮战。 杨然一边应付着当前的局面,一边在试图寻找一个打破对方出手规律的机会。 可是这种既有弓箭手又有持长矛者远程攻击进行协助的局面,对于杨然来说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好找到一个破解战法的契机。 杨然不得不继续跟对方僵持着,试图想要等待箭羽缓和下来,再对车轮战进行突破,但是等待了许久也并没等到箭羽减缓,反而看见附近的士兵又开始压了上来。 这样的形式对于杨然来说十分的不利,他现在对付这么几人已经够呛的了,若是还要兼顾压上的士兵会不会对沈霆章造成危险,那可就更加的应接不暇了。 因为这样的局面之下,所以杨然最终才不得不发出那一声如野兽般的怒吼。 当然杨然的怒吼并不是被逼急了的情况下发出的愤怒吼声,这仅仅只是杨然以吼声来震慑对方,试图打乱对方出手规律的方式。 别说这些人本来就对杨然的威名甚是畏惧,所以他们在出手时才会五个一起上,可见他们对杨然那是相当的重视。 而杨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怒吼,差点没把他们手中的兵刃给吓掉。 杨然趁此时机,刀锋一转,绕过一名士兵愣在那里不动的长刀,一刀抹过了他的脖子。 杨然这闪电式的攻击,让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感觉自己脖子上传来一种酥麻的感觉时,杨然已经一刀捅进了另一名士兵的腹部。 杨然只是两刀,便将一名劈刀而下和一名举刀还没来得及劈下的士兵都给夺了性命。 第545章 修罗战场(16) 杨然没有片刻迟疑,不等两名中刀士兵倒地,他便赶紧拔刀抵挡起了射来的箭支。 这五人小组中其他三名还在杨然怒吼之下惊慌失措的士兵,此刻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他们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了身旁的战友,当他们看到一名士兵的脖子上就像喷泉一样正在滋血,而另一名士兵的腹部又像泉口正在溢血时,全都明白了过来这声怒吼是杨然打乱他们方寸,故意使的阴招。 当他们明白自己原来上当受骗以后,哪里还沉得住气啊!三人一同朝着杨然扑了上去便是一顿乱劈乱砍,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出手循规蹈矩了,现在的他们就像失去了理智的疯狗,出招紊乱不堪。 杨然见势,先是躲避对方的乱刀,毕竟他已经打乱了对方的配合,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杨然等到对方攻击一番,消耗了大量体力之后,接着再出手进行反攻。 只见杨然手如灵蛇一般灵活扭动,刀身随即也跟着摇摆了起来,就像一条泛着银晃晃光芒的荧鱼。 杨然的刀尖直奔一名持刀士兵而去,这名士兵本来正在斜劈长刀而来,由于刚刚那番胡乱的猛攻消耗了他的大量体力,所以他这一刀的动作不经变得尤为的缓慢。 然而当这名士兵突然看见杨然挺刀迎击了上来的时候,先是感到非常的诧异,因为他没有想到杨然一直都在避让,居然还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起反攻,并且这个反攻的对象还偏偏是自己。 这让他非常的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他身体已经在看到一刀袭来的时候,产生了本能的反应,只见他身子一颤,迅速收刀去挡。 这名士兵收刀去挡的动作可比他出招的动作犀利得多,前一刻都还有气无力的劈刀向前,后一刻就跟神仙附体了一般,迅速收刀挡在了身前。 他的速度能够突然加快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人在面临危险情况下的潜能爆发了出来,也许很多人会认为潜能只存在于一部分人,其实准确的说每个人都具有潜能,只是看谁的潜能更容易激发出来而已。 此刻这名士兵就是在发现危险临近的情况下,爆发出来了他身体的潜能,只可惜他的潜能仅仅只是在面临危险时才会被激发出来,等他把刀迅速挡在了胸前之后,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已经避开了危险,那份犹如神助般的潜能便消失了。 而那名士兵迅速把刀挡在了身前,并没有对杨然的进攻造成任何的阻碍,因为杨然在看到对方挡在身前的时候,已经刀口往下一沉,迅速朝着那名士兵的双腿横扫了过去。 那名士兵一心就只注意防守上盘去了,根本就没想到杨然会把长刀往下一压,而且不惜为了杀他这名小兵,把原本刀身摇摆式挺进的招式也改变了。 直到那名士兵感觉双腿生疼,打算往后退却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从膝盖的关节处被杨然给斩断了,随着双腿被生生剥离开了身体,他一个往后退的小小动作也导致了身体的重心不稳,整个人仰面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他的一双腿还在地上直直的立着,从白骨森森的伤口处来看,杨然这一刀横扫也是相当的厉害,他并不是齐齐斩掉对方双腿的,而是顺着关节的嵌口处斩下来的。 杨然这样的刀法若不是熟悉人体构造的人,那是绝对做不到斩的如此精准的。 当然若是杨然无法顺着关节处斩掉对方的双腿,那凭着长刀的刀刃较薄,不依靠内力护住刀身,恐怕最后双腿没有斩断,反倒把刀给劈断了。 显然杨然用这种方法斩断对方双腿,那是对自己的刀法相当的有信心,否则他不会冒着刀毁的风险,而不去使用内力护刀的。 杨然如此从容出招,丝毫不带半点含糊的做法并不是自负,而是他有这个实力与自信,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刀法不及狄青山,可是用长刀融入进自己的剑法,他还是很有信心可以应付下这些虾兵蟹将的 杨然在闪电般的一刀以后,趁着箭羽还没射来,赶紧将处在下方的刀身朝着左手方提刀斜上而去。 本来那名被斩断双腿的士兵的旁边还有一名持长刀的士兵,他当时在跟断腿士兵一同进攻杨然。 可是他见杨然挺刀上来,误以为杨然是奔着他而来的,他吓得赶紧转身躲避。 而杨然在劈断那名士兵双腿之后,提刀朝上这么一斩,刚好劈中了那名转身想要躲避的士兵。 锋利的刀锋在他后背上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就连他身上穿着的铠甲都被划破了,还冒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那名士兵被劈中这一刀后,身躯往后一仰,双手在后背上一阵乱抓,似乎想要去捂住他背上的伤口,双腿则在地上活蹦乱跳,就跟跳大绳的老巫婆似的,嘴里也是发出连连惨叫,无比凄厉。 杨然这个提刀斜向上砍的动作,其实只是他打算把刀举起来而已,当然也是顺带砍上旁边的人一刀。 杨然没有想到这个人是在转身逃避,所以就这样砍到了那人的后背。 杨然刚把刀举了起来,便发现那名持长矛的士兵刺了过来,枪尖已经快要贴到他举刀右手的手肘了。 这种形势之下,本想顺势一刀劈翻持长矛士兵的杨然,只好暂且压住了举刀的右手,转而左手一伸,抓住了长矛的枪杆,随即右手也不劈那名士兵了,改而朝着枪杆迅疾的劈了下去。 杨然本以为那名士兵发现长矛被他抓着,肯定会奋力往后拽来抢夺长矛,而在此刻一刀劈断枪杆,不仅可以把那名士兵摔个够呛,还能借此粉碎掉对方的武器。 当然杨然选择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有着一颗仁慈之心,他认为与其杀了对方,不如让对方丧失攻击的能力来的简单,同时又不必制造太大的杀戮。 这就跟毁掉了螃蟹的两只钳子,便可达到在不杀生的情况还能把向来横着走的螃蟹当宠物一样养着,根本就不怕它还会攻击人同样的道理。 (本章完) 第546章 修罗战场(17) 杨然没有直接一刀劈向那名士兵,除了仁慈的原因,还有就是一刀去劈士兵,士兵是活的,他知道躲避。 而一刀去劈枪杆,枪杆可是死的,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杨然选择了这种比较保险的方法。 岂料事实总是这样不会尽如人意,杨然把这一切想得非常美好,结果一刀劈下去之后,事实就跟杨然所想象的完全不同了。 这一刀居然没有把枪杆给劈断,木质的枪杆居然在杨然的一刀下奇迹般的挺了下来。 杨然对此也是非常的诧异,他开始甚至还认为那是持长矛的士兵会一些内功,所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用内力护住了枪杆。 可是很快杨然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成立了,因为他一刀劈下的时候,并未感觉到半点内力的反弹,所以根本就不会存在他的这种想法。 那这一刀劈不断木质枪杆就有一些让人想不明白了,即便是杨然也一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现象。 但是当杨然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再劈下第二刀,寻找一下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时,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问题敢情不是出在枪杆上,而是出现在长刀上。 开始杨然想错了问题的方向,所以才会觉得这种现象是反自然现象的事情,当他恍然大悟之后,一看手中的长刀,果真问题是出在长刀的刀刃上。 只见一把亮晃晃的长刀,刀刃却全是钝的,杨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刀虽然劈开了那名士兵的铠甲,不过自己手中的长刀因为刀刃比较薄,也因此被劈成了钝刀。 杨然明白过来这一切,不经苦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要去卸别人的'钳子',自己的'钳子'却先一步被人给卸了。 那名士兵看着杨然苦笑,并不明白他是何意,他误以为杨然又想出了什么阴招,他可是早就听闻过定山王足智多谋,精于算计,故而有些担忧。 再加上那名士兵刚刚才经历了杨然那一刀之后,虽然是没有劈断他的长矛,不过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阴影。 他再看到杨然如此笑容之后,不禁吓得一哆嗦,撒手便开始往后退去。 这一突然的变化把杨然整得有些懵了,本来杨然还在发愁应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结果对方倒先干脆利落的退让了。 这种情况换作是谁也会觉得有些意外的,就感觉好像是老天爷在垂怜谁一样,居然连这种莫名其妙、不合逻辑的好事也会发生在现实中,而不是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让人不得不认为这是老天爷的眷顾。 但杨然并不相信所谓的老天爷,他认为如果真的有老天爷,那就不会看着他的命运如此坎坷却无动于衷,看着他血海深仇无处可报却不指条明路,看着手足兄弟被迫分离却不让其团圆相聚。 总之杨然觉得真的有老天爷,人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重演了,所以他一直以来就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凡是一些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有其根本的原因,只不过有些原因不太明显罢了。 杨然见对方突然撤了力,他并不知道对方仅仅只是因为害怕他的一个苦笑而已。 当然杨然也没有去多想这个问题,顺势夺过了长矛,并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因为他要以这种方式去抵挡快要射来的箭支,这是他在出手对付这些士兵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下一波箭支将要射来的时间,所以才会旋转起长矛以作防御。 同时,杨然又将另一只手中的钝刀掷向了那名正在不断后退的士兵。 那名士兵看着长刀朝着自己直奔而来,想要拿东西去抵挡,可是却发现自己的长矛早被自己给舍弃了,而他想要闪躲却又已经来不及了。 手无寸铁的士兵只能眼看着朝他飞驰而来的长刀刺穿了他的身体,刀口虽钝,可刀尖还非常的尖锐。 那名士兵正是看到了尖锐的刀尖,所以才会失去用手抵挡的勇气,结果双臂完好无损,身体却被长刀刺穿了,血染红战甲,看着就跟一串冰糖葫芦似的。 杨然掷出长刀以后,就没有再去理会那边的情况,而是专心旋转手中的长矛抵挡箭支。 长矛本来是由长枪演变而成,只是比长枪多了那么一道矛钩,而杨然虽然主要习练的是剑法,可是在他没有遇到剑神岳千羽之前,对于枪法还是练习得比较多的。 毕竟上阵杀敌讲究武器一寸长一寸强,所以长枪在战场上一直属于热门兵器,因此枪法的习练就跟上战场的必修课一样,所以杨然多少还是把这门武艺练好了的。 正因为杨然也算对枪法有所涉及,所以在使用长矛上也还得心应手。 只见一柄长矛在他手中转得好似一个大圆盘,射来的箭支全被圆盘给挡了下来。 五人小组的人全被杨然给杀了,射来的箭支也给杨然一个不落的挡了下来,其他的士兵逼近的形势还较为缓慢,这时杨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方寸那一波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 可是杨然这口气还没真正松懈下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同时也把头转了过去。 他这才发现身后的沈霆章又中了两箭,其中一箭还不偏不倚的射到了沈霆章的手臂,疼得沈霆章手上失去了力道,那把勉强还能挡下一些箭支的佩剑也给落到了地上。 杨然看这情况,立马就想到了薛芊洛,因为薛芊洛一直都在沈霆章的身旁负责抵挡另一面的箭支,而箭支现在突破了薛芊洛的抵挡,那只能说明薛芊洛那边一定是顶不住了。 本来杨然就觉得自己非常愧对薛芊洛,因为是他写信让薛家去支援的白平剑派,所以才跟薛家招来了祸端。 不管其中是否还有江湖门派之间为了铲除异己之类的其他因素,总之薛家立足中州几百年都安然无恙,偏偏在他写信求助之后,便遭到了灭顶之灾,他认为这跟自己肯定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的。 (本章完) 第547章 修罗战场(18) 杨然没有把这些告诉薛芊洛,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顺着什么线索去帮薛芊洛查灭门惨案,主要还是因为杨然自知对不住薛芊洛,也不想把实情告诉薛芊洛。 他觉得让薛芊洛去承受这么大的负担太残忍了,并且就算跟薛芊洛查明了凶手,凭借她的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可以一夜之间毁灭中州薛家的凶手,更别提什么报仇雪恨了。 杨然在这一方面本来就觉得非常愧对薛芊洛了,却还得欺瞒薛芊洛实情,不让薛芊洛去手刃那些很有可能是她仇人的江湖大人物,这就更觉得对不起薛芊洛了。 现在薛芊洛还因为指望他帮忙揪出真凶,一而再再而三的卷进这一场场凶险的战争之中,这就更觉得有些愧对她了。 而眼下薛芊洛似乎还遇到了危险,那杨然更是沉不住气了。 略微有些失去了理智的杨然,并没有去看薛芊洛的情况怎么样,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身形一闪,便从沈霆章的身旁掠到了薛芊洛本来应该站在的地方。 杨然掠过来以后才发现薛芊洛并无大碍,只是正在跟七八个士兵缠斗着,所以暂时不能兼顾沈霆章这边的情况。 而那些士兵的身手平庸,完全就不是薛芊洛的对手,不过他们虽然伤害不了薛芊洛,却能暂时把薛芊洛给围困住了。 杨然看见薛芊洛安然无恙,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他手中长矛一挥,顺势挡下了两支射来的箭支,转头对沈霆章提醒道:“你自己注意躲避一下箭羽,我先去帮薛小姐解围了。” 沈霆章点了点头,虽然并没有口头回应,不过心里却是非常赞同杨然这种做法的,毕竟杨然一个人想要帮他阻挡四面八方的箭支,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所以沈霆章明白若要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先替薛芊洛解围是非常必要的。 杨然见沈霆章虽然很干脆的点头进行了回应,不过心里还是对他放心不下,转而环顾了一遍这片惨目忍睹的修罗战场,试图想要帮沈霆章找两个帮手来暂时保护。 别说杨然环顾了一遍周遭,还真的看到了两位适合的将领。 这两位将领都是杨然的心腹,虽然没有达到狄青山和沈霆章那般地步,不过还是算得上是比较忠心耿耿的将领了。 这两位将领在听到杨然的怒吼声之后,以为杨然这边快要坚持不住了,于是他们赶紧朝着这边聚拢了过来,正有打算驰援杨然。 杨然看到他们身上都没有中箭,精力也还显得比较充沛,便把沈霆章暂时交给他们护着,这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于是杨然冲他们大声喊道:“两位将军来得正好,赶紧过来护着军师安危。” 杨然故意把声音说得比较大声,因为他比较担心这两位将领正在抵挡朝着敌人射来的箭支,注意力恐怕会不太集中,要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而自己又这样贸然走了,没有人护着沈霆章,恐怕沈霆章会十分的危险。 不过事实上杨然根本无需说得那么大声,这两位将领本来就是打算过来驰援的,所以注意力自然也是放在杨然身上的,完全不会出现杨然所顾虑的精神不集中。 杨然只是这样大声喊了一遍,两位将领便立马齐声应喝道:“卑职领命!” 本来就做好了驰援准备的两名将领声音刚落,一名将领舞动手中一把从敌人手里夺来的长刀,瞬间便将身前的箭羽卷到了一块,就好像他手中的长刀有磁石一般。 接着他手臂这样一甩,刚刚卷在一块的四五支箭羽被他用这种甩臂的手势给抛了出去,并且只在顷刻之间,这些箭羽就砸中了旁边的几支箭羽,随后便一同落到了地上。 这名将领趁此时机,大步往前迈去,很快就穿过了旁边那片本来应该箭羽比较密集,却被他用以箭挡箭的方式止住了射来箭羽的那片区域。 他再大步往前迈去,箭羽射来得就比较零散了,他只需一边舞动手中长刀抵挡箭羽,一边大步继续朝着沈霆章那里赶去。 另一名将领的身手看起来就要比刚刚那名将领强劲许多了,他应声回答完了杨然,并没有急着往沈霆章那里掠去,而是等到那一名武将动身了,才紧跟其后帮对方阻挡身后袭来的箭羽。 只见这名将领手中握着两柄短戟,短戟在他手中不断转动,看着就好像他手上拿着两个大圆球一般。 这名将领一边转动手中的短戟,一般踏着轻盈的步伐跟在那名将领的身后,四周射上的箭羽不管有多么迅疾,只要打在了他的短戟之上,毫无例外都会被反弹向别的方向。 这些反弹出去的箭羽,要么是撞到随后射来的箭羽,要么就是直接被转得好似一个圆球的短戟绞为了两段,直直就朝着地面给弹了下去。 两名将领没有花多长的时间便一前一后的赶到了沈霆章的身前,他们赶紧以背对着沈霆章的姿势,迅速对沈霆章展开了保护的姿态。 他们赶过来的速度虽然已经非常的快了,可是还是不及杨然的速度快。 杨然是在看到他们动身之后,才有些迫不及待的离开的,可杨然毕竟是练过轻功的人,眨眼之间便已经掠到了薛芊洛的附近。 杨然的脚都还没落地,便一枪刺翻了一名士兵,等到他的脚才刚一落地,便迸发内力将长矛上的士兵挑了起来,并迅速抛了出去。 杨然抛出的士兵不偏不倚的砸向了薛芊洛身后的几名士兵,瞬间便打乱了这些士兵对薛芊洛特地设置的一个小包围圈。 当薛芊洛的余光看见斜后方一道人影冲她而来时,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士兵朝着她扑了过来呢! 她微微侧头用余光去看,同时手上已经做好了给那扑来的身影迅疾一剑的准备。 可是她的长剑还未举起来,便发现这道身影并不是朝着自己扑来的,而是径直扑翻了她身后的几名士兵。 她还在纳闷这人是不是眼神不好扑偏了,便突然看到那道人影扑来的方向,已经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接着就看见了杨然握着长矛左冲右突的杀了上来。 (本章完) 第548章 修罗战场(19) 薛芊洛见到杨然威风凛凛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杨然来帮自己解围了。 薛芊洛不敢怠慢,立马趁着包围圈的混乱势头正在蔓延,赶紧挥剑配合起了杨然的攻击。 只见薛芊洛身形如蛇摆,手臂如红绸般灵动飘逸,剑如点水蜻蜓,刹那之间便刺伤了三名士兵的手腕。 其实凭借薛芊洛的这招'蜻蜓三点水',完全可以把三名士兵的咽喉刺个大窟窿,可是她却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情况下,泛起了仁慈之心,没有对这些士兵下杀手。 薛芊洛觉得可以刺伤对方的手来止息干戈,便没必要去杀人,毕竟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有孰是孰非,也没有深仇大恨,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痛下杀手。 可是这些士兵并不领情,他们右手一疼,手中的长刀不禁落了下去。 三名士兵根本不顾手上的疼痛,相继将落下的长刀给踢了起来,接着他们又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接住了抛起的长刀。 三人居然根本不领薛芊洛放他们一马的情谊,又用左手同时挥刀朝着薛芊洛劈了下去。 薛芊洛刺伤了他们,本以为他们会就此丧失战斗能力,岂料薛芊洛刚跟两名持长矛的士兵交上手,便感觉到凌烈的刀风扑面而来。 薛芊洛身形骤然向后一缩,整个身子如蛇躯般扭动了起来,接着便看见三把长刀顺着她因为前后扭动身躯所带来的身体起伏的节奏劈落了下去,刀尖由始至终都是贴着她伏下去的地方划过去的,根本就碰不到薛芊洛婀娜多姿的身材半分。 这三把长刀的刀尖虽然几乎就是贴着薛芊洛的身子劈下去的,但如若不是薛芊洛有拂动身形的摇摆动作,并成功在刀尖所及之处伏缩了身体,三把长刀恐怕非得将薛芊洛划个肠穿肚烂。 薛芊洛这样巧妙的躲避方式,普天之下除了她以外,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因为她这招身法是薛家的独门轻功'蛇形魅影'里特有的一招'迎风拂柳'。 目前为止除了薛家一些资质较深,辈分较高,地位非同一般的族人才能练习之外,其他薛家子孙连碰都不能,更别说外姓人士了。 而如今薛家已经灭族,按照薛家族规明确要求,此轻功乃家传绝学,若有私自外泄,视作大逆不道论处。 在薛家大逆不道者是要根据性质的严重程度,分别处以十八种死刑的。 这十八种死刑有砍头、绞刑、车裂、沉塘、活埋、火焚、窒息、凌迟、放血、开脑、挖心等等。 而私自外传薛家武功,那更是得受其中最残酷的死刑的,所以薛家族人一直遵守族规,没人敢私自外传薛家轻功。 因此江湖上除了唯一幸存下来的薛芊洛以外,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会这种轻功身法的人了,哪怕是号称对武功的悟性最厉害的万事通,那也无法参破这门轻功的要领。 所以说除了薛芊洛之外,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以这种前后扭动身子的身法来精确无误避开这样一刀的人了。 薛芊洛以这种身形避开了同时劈下的三刀,瞬间就震住了那三名士兵。 他们奇怪的盯着薛芊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身姿既能如此抚媚,还可以随着刀尖下落的速度,准确无误的避开三把长刀的人。 其实这样扭动身姿真是曼妙极了,可是三人就跟看到了鬼魅一般,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这种动作带来的美感。 而薛芊洛以这样的身法避开三刀,目的也不是要拿身姿给别人欣赏的,所以她在成功避开三刀以后,不再去等三名士兵把劈空的长刀收回,她便闪电般的出手了。 只见金光一闪,凌厉的剑气划成了一道笔直的银光,光束从他们的脖子上掠了过去,瞬间三人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细如丝线般的血口子。 三人也并未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就好像跟脖子上被蚊虫轻轻的叮咬了一下似的,他们在这种战斗的状态下,完全就没有明显的感觉出来。 但是仅仅过了片刻,他们便感觉到脖子上有点凉飕飕的了,结果伸手去摸,不摸不要紧,一摸脖子上那条细如发丝的血口子便立马裂开了,血如泄洪一般喷了出来,站在他们身旁的士兵大多数都被溅了一身血。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薛芊洛却半滴血也没有溅到,因为薛芊洛早就料到这样一个结果了,所以她在一剑封三喉以后,身形一摆,向一条灵蛇一般钻进了方寸大乱的士兵之中,早就离得他们远远的了。 再看杨然那边,他已经左突右冲到了包围圈的中心位置了。 只见他手中的长矛一扫,便有两名士兵被长矛上的内力震得倒飞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说,肚子上还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肚子里的黄水瞬间就溢了出来,尽管他们拼命去按住伤口,可指缝间还是免不了有黄水与鲜血溢出。 两名士兵四目相对,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焦急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止住伤口的血,恐惧的是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着实是一种煎熬。 杨然没有去理会这些人,他早就已经给过这些人太多的机会了,可是沐兴振不领情,侯万成也不领情,最后逼得他只能大开杀戒了,而这个杀戒既然已开,见惯了厮杀的杨然也就不会再妇人之仁了。 这时,有三名持长矛的士兵朝着杨然后背捅了过来,他们想趁着杨然后方空虚之际,用这招偷袭的办法。 岂料杨然扫翻两名士兵以后,明显感觉到了身后有杀气扑面而来,他闪电般的往左移了一小步,而恰好就是他移动的一小步距离,迫使三柄本该刺中杨然后心的长矛,结果从杨然的腋下穿了过去。 杨然仿佛就跟背上还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般,既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不多不少的刚好避开,并且杨然避开以后,仿佛就好像看到了长矛从他腋下穿过了一般,急忙就放下了抬起的手,稳稳地夹住了三杆长矛。 (本章完) 第549章 修罗战场(20) 三名士兵见偷袭失败,立刻奋力去拔长矛,试图想要从杨然的束缚中拔出长矛来,可是他们使尽了浑身的力量,杨然夹着的长矛就是纹丝不动。 三名士兵哪里知道杨然已经用上了内力去夹长矛,不管他们是想往前推,还是想往后拔,根本就跟几只蚂蚁在抬大象一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三名士兵费尽了力气,折腾得个个大汗淋漓,还是没有任何效果,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 而杨然夹着三杆长矛的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已经用长矛的钩去割伤了两人,又用长矛的枪尖刺死了一人、挑死了两人。 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杨然既然可以在束缚三名士兵的长矛同时,还可以做到取五枚士兵的人头如探囊取物一般。 就凭杨然这样的身手,三名士兵觉得再跟杨然耗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的,于是他们只好无奈的放弃了。 三名士兵在放弃了兵器之后,转身便往包围圈的外面逃去,此刻他们心想武器既然夺不回来了,那就只有选择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反正这片修罗战场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想要从尸骨成山的战场上拾捣一把兵器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去跟杨然耗着,要是等杨然腾出了手来对付他们,那把性命也搭了进去就不值得了。 可是三名士兵哪里曾想,杨然夺他们的武器并非缴械那么简单,他们转身还没来得及跨出两步,杨然回身便把三杆长矛掷向了他们。 三杆长矛脱手而去,径直刺穿了三人身体,若不是长矛有一矛钩顶着,而杨然的力道又不足以让矛钩也跟着刺入,那三名士兵非得被三杆长矛穿膛而过不可。 即便如此,长矛还是稳稳的刺在了他们的背上,他们顿了一下,又往前跑了几步,大概是因为内脏也被长矛给刺伤了,跑动起来抖动便会太疼,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减慢了速度。 可是这种速度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甚至踉踉跄跄的跌倒了下去,还好他们都是迎面倒下的,若是后仰倒下,恐怕会被叉在长矛之上,跟个活标本似的。 杨然在片刻的功夫下就斩杀了近十人,刚刚围攻薛芊洛的士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连一些从外围的包围圈赶上来支援的士兵也遭了秧。 薛芊洛在配合杨然的攻击下出的手,又因为薛芊洛下手比较仁慈,所以并没有杀到杨然那么多的人,不过她已经让大多数进攻自己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 有的是握武器的手指被斩断了,有的是腿被刺伤无法站立了,还有的是长刀被思青剑斩为了两截。 不管这些士兵是什么情况,他们的内心至少都是一样的恐惧、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没有选择做逃兵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薛芊洛的仁慈,以及出手较为温柔,所以那一习绣群没有溅到什么血迹,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纯朴、那么的朴美,就好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杨然则恰好跟薛芊洛的情况相反,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不过却没有一滴血是他所流的。 杨然虽然没有流血受伤,但是连番的大战已经让他有些疲倦了,如若不是每一场大战之间都有交谈的时间让他缓气、恢复,大伤初愈的杨然定然是支持不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的。 杨然和薛芊洛把这陆陆续续冲上的士兵杀了个七七八八,总算是把后续冲上来的士兵给吓退了下去。 这些士兵开始的时候推进包围圈还非常的顺利,现在突然受到这么强有力的阻挠,就跟啃到了一块硬骨头一样,只能暂时退了下去。 薛芊洛和杨然总算是可以喘息一口气了,自从弓箭手开始放箭,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这样真真正正的歇口气。 现在这样的歇气也许也不会有太长的时间,不过如此难能可贵的喘息之机,正是因为时间不会太长,所以才更加的显得弥足珍贵。 这修罗战场中,狄青山就比他们要糟糕一些,因为狄青山在落地以后,便遭到了弓箭手的一阵狂射,即便狄青山有宝刀在手,还是有些应接不暇。 这些弓箭手如此猛射狄青山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狄青山刚刚冒险上过一次屋顶,并且还成功射杀了他们特地保护的对象侯万成,他们不管是出于对狄青山的畏惧,还是想要杀了狄青山解这口恶气,于公于私都得杀了狄青山这只出头鸟。 其二便是狄青山所在的区域距离其他人比较远,在狄青山这片区域里的人已经死完了,不是因为狄青山还活着,他们的包围圈早已成功缩小了,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狄青山这颗钉子给拔除了。 而狄青山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选择顶着箭雨苦苦支撑,便是想要阻止他们顺利收缩包围圈的原因。 狄青山在目睹杨然怒吼的情况,没有去助杨然一臂之力,也是想要阻止他们顺利收缩包围圈的原因。 狄青山在独自一人杀至屋顶之上,没有选择突围离去或是继续掠去杀屋顶上的弓箭手,更是想要阻止他们顺利收缩包围圈的原因。 因此狄青山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显得就要无可奈何很多,哪怕只是一丝的喘息之机,敌人似乎都不打算给狄青山。 狄青山在经过连番恶战,加之刚才还中了一箭的情况下,已是没有了之前那一股子傲气了。 这些士兵看见狄青山越是这么萎靡不振,他们杀起来就越发的带劲。 只见七八名士兵趁着箭雨变小,一同朝着狄青山冲杀了上来,他们喊着振奋人心的杀声,舞动着清一色的长刀,争先恐后的扑了上来。 狄青山手臂一挥,拨开了一片箭雨便迎战了上去。 刚刚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狄青山,瞬间居然变得是生龙活虎起来。 其实狄青山的萎靡不振完全是他故意装出来诱敌上钩的,在这种小聪明上,狄青山还是挺有心计的 (本章完) 第550章 修罗战场(21) 狄青山在苦苦抵挡箭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忽然就心生了这样一个办法,他认为只要自己装出一副疲劳的样子,肯定会有包围圈上的士兵在僵持这么久的情况下,实在等不及了,因此急于立功,贸然杀上前来的。 这样狄青山便可以混迹在这些士兵之中,利用这些士兵来给自己挡箭雨了,这比他一个人站在场中给人当箭靶子强多了。 狄青山的小聪明确实不错,几名按捺不住的士兵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冲了上来想要争功。 可是他们看到狄青山虎躯一震,宛如猛虎出笼一样扑上前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这是上当受骗了。 他们队伍最后面的两名士兵已经吓得开始往回跑了,可是才刚跑两步就因为没有注意身后射来的箭,不幸死在了队友的手中。 其他的士兵也反应了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不过他们想要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狄青山才不管这些士兵是逃跑还是勇敢冲上前来,反正只要他们上了当,自己就算是抓住救命稻草了。 狄青山在临近他们之时,突然身形一掠,故意混迹到了他们之中。 表面上看起来狄青山好像是被这一帮士兵困在其中打,实际上狄青山就跟狼入羊群一样,他一直在拖滞着这些人,很明显狄青山的目的就是以此方式让弓箭手们有所忌惮。 果然弓箭手们看见自己人也混迹在了其中,似乎还有困住狄青山的势头,他们拉弓搭弦就是不敢放箭,生怕放箭射中了自己人是小,破坏了下面的包围趋势是大。 毕竟这是他们主子早先就部署好的一切,要是因为他们的过失导致部署被打乱了,那他们回去非得受重罚不可。 对于这些久经事故的人来说,虽然是非常想要立功,不过对于犯错而言,他们则更希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为功劳再大也不过是赏银子加冠冕,可要是一旦犯了什么错,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这种赏与罚不公平的规则面前,他们宁可不放箭立功也不敢破坏了主子的好事。 这些弓箭手当然也不是酒囊饭袋,他们不敢攻击混迹在人群中的狄青山,可是他们还可以攻击别的人啊! 只见狄青山所在这片区域的屋顶上那些弓箭手开始移动了起来,他们都在朝着另外的屋顶上赶去,一道道身影在空中掠过,又在瓦砾上'噼里啪啦'的跑着。 本来他们距离其他屋顶就不是太远,很快他们便赶到了人流比较密集的那片区域,并开始配合起这片区域的弓箭手放起了箭来。 突然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弓箭手帮忙,箭雨瞬间从小雨变为了大雨,那些在修罗战场中的将领因为始料不及,已有多名中箭身亡。 这些中箭身亡的将领无一例外,身上都是插满了箭支,看起来就跟箭靶一样。 而其他的将领也多多少少有些擦伤或是中箭,擦伤的倒是皮外伤,可是中箭的将领许多都丧失了战斗力,如若不是附近有兄弟帮他们防着了一点,不然他们非得因此丢掉性命不可。 这边的将领压力骤增,狄青山在那边早已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就知道弓箭手找不到射击他的机会,必然就会再去选择其他目标攻击,因为弓箭手也是人啊,但凡是有思想的人,谁会看着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还那么视若无睹呢! 若真的是那种看破了一切的圣人,那就不会来参军入伍了,就算是来参军入伍,这种不求上进的士兵也注定不是一名好士兵。 更何况他们要是不换一个目标继续射击,那要是下面的人在他们松懈的情况下脱了困,那他们作为没有什么武艺的远程射击者,极有可能成为对方屠戮的对象。 当然他们就算不会成为屠戮的目标,那要是把猎物给放跑了,他们回去照样也是会被受到严重处罚的,若是主子心情不愉快,还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们就算不看在立功的份上,哪怕看在保住小命的份上,也得积极配合上面的安排啊! 狄青山看到这些弓箭手转移了攻击的目标,这对于他而言便是直接少了一大威胁,没有了对弓箭手的顾虑之后,狄青山完全不用再去拖延住身边的这些士兵了。 只见狄青山身形一振,衣袂在空中猎猎飞舞,在这种酷热的夏日,根本就不是风去吹动的他的衣衫,而是他自丹田内迸发出来的一股内力。 这股内力使他在无风的情况下衣袂飞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狄青山接着挥出了摘星刀,一道如水波般的银白色刀光一扫而出,径直奔着他身前的三名士兵横扫了过去,赫然竟是他家传刀法'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杀招'横斩如来'。 这招'横斩如来'据说是狄青山的老祖宗在一座破庙中悟出的招式,此招初成之时便把破庙里的一座如来佛主的神像斩为了两断,因此才会以'横斩如来'为之命名。 当然这一招可以拦腰斩断破庙里的如来佛像,其中还是有些水份在里头的,毕竟一座破庙之**奉的佛像不会太大,材质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再加上庙已经破败,佛像必然也是年久失修,所以这一刀才能顺利斩断佛像。 不过这一招里面虽然涉及的水份比较的多,可是它能被狄青山的老祖宗定性为'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大杀招,必然也有其道理所在。 当初狄青山不正是凭借这样一招'横斩如来'跟鸳鸯侠侣黄远松的'万魔归宗'战成了平手吗。 这个黄远松在江湖上的地位极高,尤其是黄远松的那一套魔刀,这在江湖上可是享有盛名的,再加上这魔刀出自连闻天多年苦心钻研而成的绝学,魔气滔天,所向披靡。 虽然黄远松对魔刀的领悟只有五六成,不过黄远松借助神兵利器'屠魔刀',还是能将魔刀的威力发挥到八成的水平。 而狄青山硬是凭借'横斩如来'跟黄远松八成水平的'万魔归宗'战了个平手,足以看出这招'横斩如来'并非徒有虚名的。 第551章 修罗战场(22) 狄青山的这招'横斩如来'威力不容小觑,可那三名士兵都不过只是无名小卒,哪里能够看出其中的深浅,更不可能想象得到狄青山会用这样的杀招来对付他们。 因此三名士兵也不忌惮那道刀光,一同举刀就迎了上去。 他们在刀身快要接触到刀光的时候,突然一同将刀身一侧,并迅速往前一推,试图用刀身侧面去挡这一道刀光。 然而在他们的长刀才刚刚接触到刀光的一刹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三把长刀竟然齐刷刷地断了。 这三把钢制长刀在刀光面前就好像纸糊的一般,瞬间就被刀光自截口处整整齐齐齐的斩断了。 三名士兵还没有来得及为长刀被斩断而惊讶,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下来,因为他们的人头都被那一道刀光给劈了下来,只剩三具无头尸身还蹙在那里摇摇欲坠。 其他士兵本来还在跟狄青山缠斗,因为狄青山在劈出那样一刀威力惊人的大招以后,突然开始从进攻的趋势转变为了防守,所以这些士兵才能勉强跟狄青山缠斗起来。 这些士兵本来还在纳闷狄青山在爆发以后,怎么仅仅只是使了这样一招便没有下文了,可是当他们看见三具无头尸身矗立在眼前时,个个吓得腿都软啦! 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根本就体会不到有多么惊悚、有多么恐怖。 若不是这样的画面太过的血腥,又怎么会让这些刀口舔血的人为之不寒而栗呢! 狄青山见这些士兵都被吓破了胆,正是出手解决掉他们的最佳时机,于是狄青山没有丝毫犹豫,挥起摘星刀就朝着他们猛的一阵乱砍。 这些士兵在胆寒之下见到狄青山这般模样,仿佛就跟看见魔鬼了一般,手上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虽然他们都有举刀去挡的动作,不过他们都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狄青山刀起刀落,劈得那些士兵手中的长刀被打飞了出去,当然并非狄青山用了多大的蛮力去劈,而是因为他们在畏惧之中,手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拿捏不稳长刀,就算狄青山不去碰他们,兴许他们的长刀也会自己落下去。 士兵们失去了长刀,就跟失去了主动权一样,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可惜他们想要逃命,却根本来不及了。 狄青山握着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在人群之中乱砍乱劈,杀得士兵身上的铠甲横飞,鲜血乱溅。 士兵们不断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并且带着这种哀嚎的声音想要逃离这片修罗战场,可是修罗战场岂是想进就能进,想出便能出的地方。 只见狄青山专门冲着那些想要逃遁的士兵劈砍,逃得越凶的士兵,狄青山砍得也就越来劲,并且一边在他们的背上砍出一条条鲜红的血口,还一边冲他们乐呵呵的说道:“别跑啊!再陪你青山爷爷过两招啊!” 狄青山的表情配合他的动作,简直就跟一个浴血的魔鬼一样,让人看着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狄青山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屠戮他们的感觉,就好像嗜血的修罗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一样,他看起来非常的欢乐。 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相继倒下,热血在空中挥洒,整片区域形成了浓浓的血雾,在血雾之后甚至还能看到彩虹,也不知道这条用生命铸造而成的彩虹,会不会看着更加的美丽。 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便是这条彩虹出现得一定非常的短暂,短暂到那些挥洒热血的士兵恐怕都还没有咽气,彩虹便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而狄青山才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什么彩虹,他站在血雨中不断挥舞摘星刀,根本就不去理会那些溅在身上的鲜血。 有好几次狄青山的脸上都被溅满了鲜血,甚至就连双眼都被鲜血弄得看不清事物了,可他依然紧闭着双眼,还是在那样疯狂的劈砍着士兵们。 一刀、两刀、三刀…… 狄青山就这样一刀接着一刀的狂砍,刀法并不是什么上乘的刀法,只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劈砍招式,不过这样简单的刀法却显得粗暴有力。 片刻之后,那一群冲上来想要立功的士兵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有的伤口还在淌血人却已经死了,有的人还在抽搐神志已经模糊了,有的神志还很清晰眼神里却只剩等待死亡的恐惧。 狄青山从这些尸体上踩了过去,他也不管脚下的人是否还有气息,反正就跟如履平地一般,显得非常的自然。 狄青山踩着地上这些士兵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包围的士兵逼去。 那些士兵似乎也被杨然刚才疯狂的杀戮给吓着了,他们看见狄青山朝着自己慢慢逼来,脚上就不由得开始往后退却。 本来已经缩小的包围圈,居然在狄青山那一番杀戮的震慑下,开始慢慢的扩大。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本来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士兵们先还逼得狄青山节节败退,如今他们却吓得如老鼠一般,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狄青山看见这些士兵的模样,心中暗忖:我这一招杀鸡给猴看没想到还真的管用,这些人已经锐气大挫,而屋顶上的弓箭手此刻又不在,正是杀他们的好时机。 别看狄青山平常的时候虎头虎脑的,可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他既然用起了跟杨然一样的计谋,也就是敲山震虎,并且狄青山这计谋用得还相当的成功。 难怪狄青山刚刚只是杀三名小卒却要用上'横斩如来'这样的大招哦!感情狄青山是为了震慑其他的这些士兵,然后又用血腥的屠杀再去震慑外围的士兵。 狄青山这步步为营的震慑,不得不说运用得一点都不比杨然差,看来这狄青山还真有两把刷子,聪明起来还真有杨然的风采,看来这些年他追随杨然,还真的被杨然潜移默化了。 如今狄青山的计谋已经成熟,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552章 修罗战场(23) 狄青山突然加快了步伐,直奔退却的士兵杀了上去。 那些士兵本来就已经胆寒,而后在看见狄青山缓缓逼近的时候,他们还在有些犹豫要不要做逃兵,毕竟做逃兵付出的代价,远远要比战死来得更加残酷一些,因为那样可能会祸及妻儿。 而此刻狄青山突然加快步伐朝着他们冲杀了上来,再也容不得他们去多想妻儿是否会受牵连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吧! 其实这种自保的方法也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他们看见狄青山冲杀上来,转头便要拔腿开跑。 可是狄青山哪里会给他们机会逃跑,现在这种难得的杀敌机会,狄青山还想借此机会把整个包围圈的士兵都给震慑住呢! 于是狄青山见他们拔腿要跑,赶紧施展他那不算娴熟的轻功身法,紧赶慢赶才总算赶在了他们逃跑前落至他们的身后。 狄青山没有时间去多想,一心就只想着不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就跑了,因此杨然脚刚落地,顺势便是一刀斜着向下扫去。 凛冽的刀风瞬间划过了他们的双腿,三名士兵的腿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便被这股刀风给斩断了下来,从此双腿永远的和身体分家了。 而他们随着双腿被斩断,直直就栽在了地上,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撑地,这才免于跟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吻,不过因为身子是直接栽倒下去的,而地上又是坚硬且粗糙的大青石,双手免不了要被挫伤一些。 当然这样的皮外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比及他们腿上的伤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狄青山刚刚这一刀看似平常,实则威力不小,因为这一刀也是'东流归海万佛斩'里面的杀招,只不过'横斩如来'是大杀招,而这一刀只不过是小杀招而已。 其实此招的名字叫作'力劈活佛',看起来似乎跟'横斩如来'的刀势很像,不过其中还是有着许多细微差异的,只不过狄青山把劈砍的动作调转了一个方向,看着就跟横斩的动作有些相似了而已,但是两者之间的威力还是有着很大差异的。 这招'力劈活佛'的威力虽然不及大杀招'横斩如来'厉害,可这毕竟也是'东流归海万佛斩'里面的杀招,而且曾经也是跟黄远松魔刀里的杀招'千魔朝东'战平过,所以威力还是在那里摆着的。 狄青山又使出这样的杀招去对付这些无名小卒,莫不是又想震慑旁边的那些士兵? 当然狄青山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使出这样的杀招,目的只是为了确保不让这几个人逃走了而已。 他之所以不惜使出杀招完全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因为只有留住了这几个人,才能起到警告其他人的作用,让这些想要逃走的人断了这个念头。 可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误,狄青山用这样的方法去让其他士兵打消逃跑念头本质上来说完全没错,可实际上大多士兵看到狄青山如此的生猛,只会吓得跑更快,谁还敢留下来跟狄青山搏命啊? 其实狄青山想要确保能够顺利留下几名士兵没有错,这样的确可以断了其他士兵逃跑的念头,可是这里面都得有一个适量的度,要是下手太过凶猛了的话,其他士兵便会认为留下一搏也是妄送性命,而不去搏上一搏,相反继续选择逃命的方式,兴许还能趁着狄青山稍不注意,捡回一条小命。 因此士兵们被狄青山这一吓,本来有些不想逃跑的,也都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大群士兵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 狄青山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这一下算是彻底的玩失败了,他赶紧抄起摘星刀就去追着那些人砍。 因为这一次狄青山是要尽可能的留下更多人的性命,所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乱劈乱砍了。 他能够一刀砍头的,绝不会去砍肩膀,他能够一刀穿心的,也绝不会穿到琵琶骨,他能够拦腰斩断的,更不会只是劈下对方一只手掌。 狄青山专门攻击这些士兵的要害,只片刻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残肢断臂,有的脑袋跟尸身分离了,有的心口处多了一个大窟窿,还有的只剩一个上半身却还在尸堆中寻找自己的下半身。 这一刻,场面变得比之前更加血腥,地上随处可见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要么白骨外露,要么内脏洒落一地,无比恶心。 这一刻,天空中飘着一层薄薄的血雾,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要么鲜血淋漓,要么一具具尸体血肉模糊,无比渗人。 这一刻,烈日暴晒着这片修罗般的战场,修罗战场甚至比那残阳更红,要么尸横遍野,要么鲜红的血汇聚成河,无比苍凉。 青石板扑嵌得整整齐齐的历城大街,仿佛就像刷了一层红漆一般,远看一片喜庆之色。 而近看便能看到随处可见的箭支,凌乱不堪的尸体,断裂残损的刀兵,以及还活着的人。 这些人还在不断的厮杀着,就好像觉得地上的尸体还不够多、不够惨一般。 他们都在拼尽自己的力量与对方搏杀,谁也不肯放下屠刀退上一步,就好像这个世界有他没我,有我就不能有他一样,势同水火。 这片修罗战场之所以成为如今这样一副光景,完全跟狄青山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在狄青山杀得那片区域的士兵四散溃逃之时,本来狄青山想要留下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屠杀给其他的士兵看,让更多的士兵吓得溃逃,这样就能轻轻松松破解包围了。 结果狄青山因为下手太猛,不仅没有起到告诫对方放弃逃跑的作用,反而还让他们逃得更厉害了。 当时狄青山以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于是就追上前去补救,试图想要尽最大的可能留下更多士兵的性命。 可是狄青山虽然刀法相当不错,但轻功一直就是他的硬伤,这致使他根本无法追逐上太多逃跑的士兵。 因此狄青山只能眼看着这些士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可却无奈之极。 (本章完) 第553章 修罗战场(24)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之际,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 狄青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自然听不懂这曲子乃是宋国德艺双馨的鲁大师的杰作。 这个曲子出于宋国鲁大师之手,后来因为杨绍野心勃勃,毅然决然的对宋国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导致这首曲子在沉寂多年以后,又重新大红大紫了起来,并且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宋国的国殇曲,同时还是隋国人迄今为止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事要从十余年前的伐宋大战说起,当时浩浩荡荡的隋国大军分三路攻占了合肥、襄阳、洪城,彻底点燃了隋宋两国之间的战火。 隋国本就处在一块四战之地,因此隋国军队常年都在战火中浴血厮杀,早就成为了一支彪悍的噬战军队。 而宋国一直偏安一隅,鲜少发生战端,举国上下不仅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更找不出一名可以带兵打仗的将军。 因此隋宋两国初次交锋,宋国便被当作弱鸡一样吊打,合肥、襄阳、洪城相继沦陷,宋国半壁江山都在峰火狼烟中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繁华的襄阳城沦为人间炼狱,随处都是尸骸腐骨,因为隋军占领襄阳以后,听闻襄阳富庶,百姓陪葬品丰富,所以隋军变成了强盗,四处挖坟掘墓,尸骨就这样到处乱扔,惨目忍睹。 而差不多同一时间沦陷的军事重镇洪城,在隋军久攻不下后,凿开了云苍江的支流洪河的堤坝,引得江水倒灌进了洪城,整个洪城在一片汪洋中覆没,随处可见都是浮尸。 最后沦陷的合肥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负责攻占合肥的主将名声一直不太好,所以合肥的百姓担心他们进城之后会搅得合肥不得安宁。 因此隋军在攻打合肥时,遭到了官兵与百姓的强烈抵触,最后拿下合肥不仅死伤非常惨重,而且隋军进城以后还老是遭到百姓偷袭,本来就怀着满腔怒火的隋军主将,下令在城中尽情烧杀抢掠十日,以此方式震慑宋国军民。 结果合肥十里空巷,夜晚全城不见一点灯火,百姓许多都是活活饿死在了自家的地窖之中,因为他们担心出去就会被愤怒的隋军杀掉,所以只能忍饥挨饿躲于地窖了。 在那一段时间,过惯了安居乐业的宋国百姓突然遭逢如此巨变,许多子民在走投无路之下跳河而死,沦陷的城池几乎每天都有投河自尽的,场面十分苍凉。 沦陷的大宋国土就好像在哭泣一般,一直下了半个月的绵绵细雨。 宋国大半故土是哀嚎遍野、尸集如山、血流成河。 而鲁大师的这首曲子便是在这一段时间开始在宋国流行起来的,几乎大街小巷都在吹拉弹唱这个曲调,因为曲子里的凄凉悠扬正好诉说了大宋在战火中渐渐走向衰落,甚至很有可能走向灭亡的味道。 这种味道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让人情不自禁生出酸甜苦辣咸的滋味,因此这首曲子便被宋国定为国殇曲,并且在随后全面爆发的隋宋大战中,只要响起这首曲子,宋军仿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个个跟疯子似的拼命。 终于在半年的攻坚战中,宋军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军民的齐心、气候的帮助,以天时地利人和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而这首曲子也随着宋国的崛起,慢慢淡出了历史的舞台,因为这样的曲调只适合满目疮痍时的景象,国家一旦复兴了,那便不再需要它的存在了。 反而宋国国君为了避免它会揭开国家无能,以致受人欺辱的伤疤,从而让宋国百姓思想变得消极,故而明令禁止了国殇曲继续流传下去。 因此宋国刚刚在战火中洗礼出来,又经历了一场国殇曲的风波。 不知道有多少艺人因为国殇曲被杀,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在国殇曲中毁灭,更不知道有多少惊世曲谱被国殇曲所累销声匿迹。 总之在这一场禁曲风波中,许多曲艺家被坑杀,许多家庭因此破灭,许多惊世曲谱被怀疑是国殇曲的延伸而焚毁。 时隔几载,这首绝迹的宋国国殇曲居然再次响起,也不知道这是隋军的魔咒,还在宋国百姓的恶魔,又或者是宋军的精神食粮。 当然这一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吹箫的主人是谁?他吹奏宋国明令禁止的国殇曲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从曲子响起时便在困扰着杨然,他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开始的时候他怀疑这些人是宋军潜伏进来的精兵。 可是他现在听到这个曲子以后,便觉得这种可能性不会存在了,因为这曲子虽然曾经激励过宋军打败隋军,可在后来国殇曲风波中也让宋国人的心在滴血,所以说它是隋军的魔咒,也是宋军的恶梦。 只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才会拿它来刺激隋军,而宋军是绝不可能去揭自己伤疤的,想必是有人想借此国殇曲将此事栽赃嫁祸给宋军。 这些都是杨然对此事的看法,可其他人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跟杨然一样经历过伐宋之战的狄青山。 狄青山在听到这首曲子时,心就有种刺痛的感觉,思绪仿佛也回到了曾经经历过的伐宋之战。 当年他是亲眼目睹发疯般的宋军怎么砍杀他的战友的,那样的画面在他脑中埋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全被这首曲子给勾了起来。 因此狄青山认为吹奏曲子的人一定是宋军的人,目的就是想要勾起他们对往事的回忆,让曾经的恶梦瓦解他们的斗志。 尤其是在狄青山看见那些准备逃跑的士兵又杀了回来的时候,他便有了一种坚定不移的猜测,他认为这些守备军肯定是宋军的卧底。 因为狄青山才带领过守备军打跑唐军,怎么会不清楚守备军有多少的战斗力呢?所以他在跟这些士兵交手的时候就感觉了出来这些士兵不可能会是守备军了。 因此狄青山在跟这些士兵交手的时候,早就已经开始质疑这些人的身份了。 (本章完) 第554章 修罗战场(25) 起初狄青山认为这些人是混进历城来搞暗杀的刺客,可是狄青山回头一想,刺客的武功要是这么差劲,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所以狄青山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样一来,那这些人的身份就只能是来自军队的了,可是一开始狄青山还想不通他们具体来自哪一国的军队。 毕竟杨然作为隋国战神,历城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唐军刚刚受挫,很有可能潜伏一些人在历城伺机而动,以便替李林的惨败报仇,挽回大唐丢掉的颜面。 所以唐军很有可能混迹一些士兵在历城,并试图勾结侯万成图谋不轨,那宋军当然也排出不了这种嫌疑了。 狄青山认为宋军现在占据定军山迟迟没有动静,完全就是看着历城这块肥肉想吃,却又担心啃不动铁血军这块硬骨头,所以宋军派士兵混进城来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除了唐宋两国有着这种嫌疑之外,北地的春秋战国这些年也是一点不消停,屡次三番派人混到中原制造一些三国之间的争端,试图想把中原搅成一滩浑水,然后好浑水摸鱼,因此春秋战国的嫌疑也是不小。 本来狄青山还想不通这些士兵到底是谁派来的,不过他听到了这首宋国曾经用来对付他们的国殇曲之后,他心中坚信这就是宋国又在故技重施了。 狄青山是直性子的人,他一想到这些便不顾一切又杀回到了那些士兵身前,不禁失声喝道:“我靠,原来你们是宋贼,居然披着咱们的守备军铠甲,是不是想跟咱们来个张冠李戴啊?这主意一定是你们那贼皇帝想出来也太阴险了吧?” “那不叫张冠李戴,而是鱼目混珠、李代桃僵、瞒天过海、借刀杀人。”沈霆章听到狄青山用词不当,竟不顾自己已经受伤了的情况,依然站出来给他指正。 狄青山那话本就只是气愤之下的发泄,他就这样被沈霆章赤裸裸的指出成语用得不对,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更何况沈霆章还在后面补充了那么多个恰当的成语,可狄青山偏偏说了一个不沾边的,这更是显得狄青山没有文化了,同时也就更加让他觉得有失颜面了。 狄青山不知道沈霆章这是为他好,诚心要给他指正错误,还是有意想要借此机会羞辱他没有文化,以此方式打压于他。 他才不会去管那么多呢,直接冲着沈霆章嚷嚷道:“这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吗?那么钻牛角尖干嘛?你说你们这些秀才出生的人,总爱那么酸溜溜的干嘛啊?” 狄青山说完这话,不禁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起来,因为他自己何尝不是也在有意无意的拽着一些词,所以刚刚才会用词不当闹出笑话,可他现在还去说人家酸溜溜的,细想之余,他难免会觉得有些尴尬脸红。 沈霆章见狄青山对自己帮他纠正错误的事如此抵触,自知也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本来也不应那么唐突的去说别人的不对,尤其是作为战友的身份还在敌人面前说自己人,这确实有些让人看笑话了。 于是沈霆章也不好再做什么辩驳,哪怕他是出于一片好意,做错了还是做错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也是沈霆章的个性,平常他在铁血军里面就是如此管教那些将领的,也正是因为他这种不听任何理由,只关心最终结果的个性,才使得铁血军有如此铁一般的执行力。 当然凡是有好也有坏,沈霆章只去关心结果,却往往导致有些将领在追求结果时不折手段,以致过程中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最后才会被沐兴振抓出把柄,威胁他们跟着举兵,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祸端。 这就跟佛家常说的因果报应、天理循环是一样的道理,凡事有因才有果,世上不会有不合逻辑的事情,一切看似不合逻辑的事情,都只是因为它的逻辑不太明显,暂时没有被人看出来而已。 沈霆章并没有去回答狄青山埋怨的话,狄青山当然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他又继续专注对付起那些溃逃之后又杀了回来的士兵去了。 这些溃逃以后又杀了回来的士兵,虽然人又杀了回来,可是心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空中响着的悠扬曲调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居然能让他们吓得人都已经魂飞魄散了,却还是回到了战场。 表面上来看,这曲子似乎有着很强的凝聚力,就好像当初宋军听到这曲子时会产生一种悲愤感,甚至可以让他们忘乎一切,只会为祖国的兴衰荣辱而战,在这种情况下,每个士兵都好像是没有知觉,已经麻木了的战斗工具,所以宋军才能在诸多劣势之下打赢这一场翻身仗。 而实际上来看,这些士兵之所以重新回到战场,肯定不会是因为国殇曲曾经拥有过的那股神奇的凝聚力了。 原因有两点,第一,这些士兵即便真的是宋国的人,可是他们一看都是一些年轻的士兵居多,而这些年轻的士兵在伐宋大战爆发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那他们又怎么能够体会当时国家满目疮痍的那一份悲愤感呢? 他们无法体会国破家亡的滋味,自然也就不能理解国殇曲里面那份凄凉之感,那听着此曲再如何悠扬,听到老兵们把那段历史说得再怎么详细,那也只能是一名看客,也许会有一丝共鸣,但不足以激发他们的报国斗志。 因为没有亲身经历那一切的人是根本理解不了那种悲愤心情的,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第二,这些士兵中有一些兵的年纪稍大一些,看起来倒像是经历过那一场伐宋大战的。 可是这些看似年纪已经符合了经历伐宋之战条件的老兵,却显得没有那一股悲愤的味道在里面,毕竟国殇曲是隋军魔咒,也是宋军的伤疤。 他们就算是亲身经历了那场大战的老兵,也会在后面的国殇曲风波中,被当时的统治者伤透了心,那又怎么会再为这样一个国家的萧条而感到悲愤呢? (本章完) 第555章 修罗战场(26) 恐怕经历了国殇曲风波之后,大宋的军民再去听这首曲子,只会觉得为这样一个国家拼命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而宋国的统治者也不会傻到拿这样一个染上了讽刺色彩的曲子,再去激励大宋的士兵了,当然宋军的士兵也不会因为这样一首曲子再去拼命了。 由此两点足以证明这些士兵不惧生死,又再次回到属于他们的这片修罗战场,显然不是因为曲子里的凝聚力。 或许是因为这首曲子里面有着别的某种意思,兴许就是告诫他们不要撤退,否则会让他们比死还痛苦。 这就好比天机门的刺客在听到三长两短的撤退哨声后才会立刻撤退,否则宁可咬碎牙缝中藏好的毒药,也不会选择擅自逃跑,因为逃跑要付出的代价远远比死更可怕。 狄青山并不关心这些士兵是为了什么而再次回到这片修罗战场的,只要这些士兵没有逃走,他就能继续他的目的,继续屠戮这些士兵,以震慑更多的敌军。 只见狄青山提着摘星刀在人群中来回闪动,砍得那些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士兵倒下一大片,这就好像夏季快要丰收了的稻田一般,在暴雨之后总会一大片一大片的倾倒。 当然他们倒下后又跟稻田不一样,稻田倒下之后到处都是绿油油、金黄黄的一片,而他们倒下之后,到处都是红惨惨、灰仆仆的一片,红惨惨的是鲜血,灰仆仆的是老旧的铠甲。 虽然士兵们的倒下跟稻谷的倒下区别比较大,不过有一点却是非常相似的,那就是此刻的狄青山就很像一个正在收割稻谷的收割机,只不过他收割的并不是稻谷,而是人命而已。 狄青山在那里肆意收割着这些士兵的性命,而这些士兵却全无抵抗之力,本来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弓箭手最后的猛攻之上,可是弓箭手也在依赖他们把包围圈推进,然后再进行最后的猛攻。 这样一来双方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对方的身上,进而形成了他们这种相互依仗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互相配合,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然而现在的形式又对下面的步兵极其不利,想要俱荣恐怕已经不太容易了,想要俱毁倒是正在慢慢朝着这种趋势发展。 因为随着狄青山杀得那片区域的士兵落花流水之后,大部分的弓箭手便已经赶去那边支援去了。 这样一来杨然和薛芊洛这边的压力就立马降了下来,于是杨然和薛芊洛便把目标指向了屋顶上的弓箭手们。 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屋顶之上掠去,看着就宛如两只翩翩起舞、缠缠绵绵的蝴蝶。 那翩翩起舞的身影正是杨然,他在空中掠过,衣袂在空中猎猎飘扬,看着就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般。 缠缠绵绵的身影是薛芊洛,本来她就是紧跟着杨然身后的,再加之她的身形不断扭动,看着就像是在配合着杨然缠缠绵绵一般。 他们不仅在施展轻功的时候看着像两只爱意浓浓的蝴蝶,而实际上两人也是那么的般配,男才女貌,多像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只是可惜了两人都肩负着同样的血海深仇,以至于男无心,女也无意。 虽然两人一前一后掠去屋顶的动作很像两只蝴蝶,可是他们在前后脚的时间内落到屋顶以后,接下来的动作就完全跟蝴蝶沾不上边了。 只见杨然率先落在屋顶,手中刀光一闪,两名拉弓搭弦的弓箭手应声滚下了屋顶。 他们在倒下之前,双手松开了拉开的长弓,两支利箭分别从左右射向了杨然。 当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隔了一丈不到,箭羽顷刻间便射到了杨然近前,岂料杨然的速度竟比那利箭更快,眨眼间他便已经接住了左面射来的那支箭,同时还往左侧了一下脑袋,避开了右面射来的箭。 杨然这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晚他一步落地的薛芊洛此刻都才刚刚脚尖触碰到屋顶呢,实难相信杨然的速度快到了什么地步。 杨然接住箭支以后,顺势反手向前一刺,便把这截箭支扎进了一名正把箭头调来对准他的弓箭手的脖子上。 这名弓箭手刚刚本来没有注意到杨然掠了上来,还是杨然轻轻落在屋顶上的声音给惊动了他,虽然杨然的轻功身法可以做到把落地的声音降到几乎没有。 可是几乎没有不等于一定没有,但凡只要有那么一点声音,就一定逃不过这名弓箭手的耳朵,因为他原本就是专门玩盲射的神射手,所以对听声辩位非常的在行。 刚刚死在他箭下的将领就有五六人之多,足见这神射手之名完全不是吹捧出来的。 而他刚刚就是听到了杨然落在瓦砾上的轻微声音,所以才打算迅速调转箭头给身后的人来上一箭。 可实际上神射手的射箭速度相当的快,可是却因转身的速度太慢,以致他的长弓都还没有拉开,便被杨然刺来的箭给扎中了。 俗话说擅水则通常容易溺水而死,而这名神射手也正是应了那句俗话,他天天跟箭打交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箭的上面。 当然神射手现在还没有死,他还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艰难的站着,同时他手中还在拨动着箭弦,试图想将手中的这一支箭给射出去,好让自己死也不必落下一个手中拿着箭却射不出去的名声。 因为这样的名声对于一名弓箭手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更何况他还是一名神射手,又怎么受得了这份耻辱呢? 而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神射手越是想要展现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神射手的气节,可现实往往不会让他如意。 神射手就那样尝试了四五次,可神射手在之前一直追求射程的距离,所以说一直以来他的长弓韧劲便弄得非常的大,这让他在受伤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去拉开长弓。 (本章完) 第556章 修罗战场(27) 这神射手平日里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即便现在人之将死,他还是不忘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只见他在几番尝试失败以后,扔掉了手中的宝雕弓,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容貌来了。 神射手首先整理了一下他自己凌乱的头发,接着擦掉了嘴角露出的血丝,最后将注意力落到了脖子上扎着的那根箭羽上。 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箭羽,脸上露出了焦虑不安的表情,似乎感觉这支箭扎在这里非常的碍眼一般,于是他一咬牙竟把扎在脖子上的箭拔了出来。 结果不言而喻,本来神射手还可以多活一些时间的,结果就是因为拔出了这支夺命箭,以致鲜血如火山喷发一般,疯狂的喷了出来,鲜血溅得屋顶之上到处都是,甚至都已经汇聚成水流,沿着屋檐慢慢向下流去了。 追求完美的神射手想在临死之前,可以死得稍微体面一点,结果没想到却被脖子上喷的鲜血溅了一身,就好像是一只被红漆淋过了的落汤鸡一般。 他完全不顾自己身上严重到快要没命了的伤情,反而担心起身上溅的血渍会影响到自己的美观,于是他又拼命在那里擦拭铠甲上的血渍,没一会儿人就因为失血过多,滚下了屋顶去了。 神射手摔下屋顶以后,又偏偏来了一个脸部与大地相碰,摔得那是面目全非,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在故意跟他作对,还是一种巧合,神射手是那么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却偏偏让他死得那么不美。 屋檐上还在滴落着神射手喷在屋顶上的鲜血,这些鲜血顺着屋檐滴落在了神射手的背上,把神射手背上那一片仅剩的洁净地方也给染红了。 杨然才不去关心神射手的情况,他也不知道那位被他用箭支轻易就刺死了的弓箭手,就是这帮身份不明的人此次行动的真正领头人。 杨然在刺了神射手一箭以后,身形往前骤然一动,右手随即劈出一刀,顿时又将一名弓箭手直接劈翻到了屋顶下。 此刻薛芊洛才刚刚落地,这薛芊洛还仅仅只比杨然慢上那么一小步的功夫,而杨然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左右同时开工,干翻了四名弓箭手。 薛芊洛也被杨然出手如此之快的速度给惊住了,当然薛芊洛在惊诧之余,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歇。 只见薛芊洛身子一扭,看起来就像烟花之地,那些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在故意卖弄身姿一般,实则她在扭腰之际,身形已经宛如灵蛇似的迎面扑向了两名弓箭手。 这两名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弓,正要向率先落至屋顶上的杨然放箭,忽然在余光中瞥见了一道魅影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扑来,于是他们急忙把箭头调转了方向。 可是他们的箭头还没来得及对准扑来的身影,便被一股凛冽的剑气劈断了手中的宝雕弓,而他们两人也因雕弓突然断裂,结果被自己拉弓用的太大力量给闪到了腰。 他们刚刚扶着自己闪了的腰,便被扑面而来的薛芊洛双脚齐踢,将他们同时踢下了屋顶,本来就闪到了腰的他们,再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根本就站不起来了不说,地上的残箭断刀还刺伤了他们身上的多处地方,哪怕不死也够他们蜕成皮的了。 其实这两位弓箭手要是不转移目标,就那样朝着杨然射箭,恐怕杨然也会在无法兼顾背后冷箭的情况下被射杀。 然而他们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选择了改变目标,先进行自救,结果自己也没有救成,斩杀杨然的功劳也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其实他们还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薛芊洛的小花招。 薛芊洛身形还没落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人,因为他们两人早就在拉弓搭弦了,所以薛芊洛把首要目标定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肯定不会让这样的危险再发生在杨然的身上。 薛芊洛刚一落地立马就使出了薛家轻功身法'蛇行魅影'中最招摇的一套身法'迎风摆舞',故意去吸引两人的视线。 难怪两位弓箭手会发现一道魅影朝着他们扑来了,原来这是薛芊洛有意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办法,别说'蛇行魅影'如此运用还真是恰到好处,不仅解了杨然的危机,还在对方强行改变攻击目标,以致无法首尾兼顾的情况下受了重创。 而杨然这边在劈飞一名弓箭手之后,又对两名弓箭手出了手,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要在背后放冷箭。 当然薛芊洛在把两人踢飞出去的时候,由于那两人都发出了一声惨叫,所以在如此大的动静之下,还是不免将杨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身后。 杨然是在一边跟两名利用长弓当武器的弓箭手周旋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伸吟的两人,又冲着斜后方的薛芊洛微微笑了笑,以示谢意。 薛芊洛看着杨然冲自己微笑,不禁又被杨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她之前是被杨然的惊人速度给吓着了,这个很好理解,可是如今杨然只是冲她会心一笑,笑得既不丑陋也不特别,薛芊洛为何还会被吓着呢? 那是因为一般人会把杨然这样一笑视作礼貌性的举动,可是薛芊洛却明白杨然这一笑是在感谢她的出手相助。 若是换作平常,薛芊洛当然不会因为杨然这样的感激一笑而被吓着,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与众不同,薛芊洛在对付那名弓箭手的时候,明显看到杨然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他们这边过,那杨然又怎么知道薛芊洛对付那两位弓箭手是在给他解围呢? 同样的道理,若杨然不知道薛芊洛是在替他解围,那他又怎么会对薛芊洛感激的一笑呢? 因此杨然刚刚一定是知道薛芊洛是在帮自己解围的,所以才会对薛芊洛以微笑表示谢意的。 而薛芊洛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被杨然的笑意给吓着,毕竟杨然的后背又没有长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背后的弓箭手要冲他放箭呢? (本章完) 第557章 修罗战场(28) 后来薛芊洛细细一想,觉得杨然一定是凭借感觉,再加以推测才得出来的结论。 因为薛芊洛认为自己在掠上屋顶时都能注意到这两名弓箭手,那凭借杨然多年以来统领大小战役上百次,纵观全局对于他来说肯定早就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了,这便没有理由看不到这两名弓箭手会对他带来危险才对。 那薛芊洛之所以会认为杨然是靠感觉与推理,那是因为杨然既然看到了这两名弓箭手会对他带来危险,却仍然没有对他们出手。 这足以说明杨然能够感觉到他们带来的危险,并且在作战的同时一直有在提防着他们。 而薛芊洛认为的推理就更简单了,首先要先明白推理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 其实所谓的推理就是把事情在发生过程中一些不易发现的细节给扩大化,这不仅需要很强的观察能力,还得具有缜密的心思。 薛芊洛认为这两点杨然都是具有的,所以杨然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那么杨然在明知道有危险在自己的身后却还没有动手的意思,这便足以说明杨然已经通过观察,知道薛芊洛会帮他解决掉这两名弓箭手的麻烦了。 只是杨然是怎么通过观察细节,然后再把这些细节扩大,最后再紧密联系到薛芊洛会出手对付两名弓箭手上面去的,这些事情薛芊洛一时半会就想不明白了。 她也没有打算去问杨然,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去问这样的问题,而且薛芊洛也能感觉在杨然的身上似乎有着许多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件事情应该也在那些秘密之中。 既然这是杨然的秘密,那薛芊洛就更不能去问了,因为这些秘密跟她又没什么关系,问了不仅是白问,杨然还不见得会告诉她,秘密本来就不是可以随意说出来的。 因此薛芊洛没有去回应杨然的感激之笑,她就那样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样子,继续对屋顶上的弓箭手展开了新的攻击。 薛芊洛挺剑朝着两名已经舍弃了手中长弓的弓箭手刺了过去。 这两名弓箭手早在薛芊洛和杨然对其他弓箭手进行攻击的时候,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各自拔出了一柄软剑,看样子此二人还是有些功底的,否则也绝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转换近战武器的准备了。 更别说这两人使用的武器还是软剑了,要知道这样的武器除了便于藏匿在衣袖或者腰带之中以外,根本就不太适合上阵杀敌使用,所以这两人能亮出软剑这样的武器,足见身手肯定不仅限于上阵杀敌的水平,因此他们的实力肯定不比其他那些来路不明的士兵差。 其实薛芊洛在挺剑刺上去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人使用的武器居然是软剑了,要知道软剑可是江湖中的冷门兵器,在战场上几乎鲜少有人使用,即便有那么一两人使用软剑,那也是武将级别的才会用自己擅长的兵器进行单挑,至少普通士兵里面还没有见谁敢擅自带自己惯用的兵刃。 若是士兵都能毫无规矩的使用自己惯用的兵器,那将会看见一支军队变得跟山匪强盗一样,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看起来一支军队将显得杂乱不堪。 当然为了营造军队的统一性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兵器统一以后,方便教头统一教授他们武功,以及排兵布阵的协调性。 若是一支军队有的拿大刀和有的拿短剑,那在战斗的时候,使大刀的要是配合不好,还不误伤到使用短剑的人啊? 所以每一种兵种都有他们指定的武器,这是为了体现一支正规军队的协调性,以便克制敌人不同兵种所用的武器。 而弓箭手作为远程攻击的兵种,且在战场上起主导战局的作用,所以弓箭手在配置武器上是有特别规定的。 譬如弓箭手为了便于携带大量的箭支,那是相当注重负重这一点的,所以弓箭手一般只会配备匕首这样的防身武器,一来是方便在敌人杀到近前时防身,二来是便于在被俘虏后自刎。 而现在这些弓箭手大部分使用的都是匕首,确实做到了军队化的统一,可偏偏怎么会有两名弓箭手使用软剑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薛芊洛所困惑的问题,因此她才会把目标放在了他们身上,主动挺剑杀了上去,正是想要探探他们的老底。 这两名使软剑的弓箭手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他们碍于杨然和薛芊洛还在跟其他士兵缠斗,所以并没有趁人之危。 可是现在见薛芊洛竟主动杀了上来,他们本来还想站在一旁客套一下,现在显然已经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了。 此二人几乎同时出剑,两柄软剑如银蛇一般朝着薛芊洛的剑身袭去。 薛芊洛看着两柄软剑不冲着她这个使剑的人下手,偏偏冲着她的剑来了,这种举动让人十分的费解。 薛芊洛早在不久前就跟同样擅长使用软剑的岳语琴动过手了,她见岳语琴出招时也没有如此奇怪过,甚是想不明白这两人用的是什么路数。 薛芊洛为了弄清楚对方的套路,她觉得挺而走险试上一试,因此薛芊洛不去理会对方的软剑,依然挺剑朝着他们刺去。 然而三把剑相遇之后,薛芊洛立马明白了过来,敢情这两位使用软剑的人是搭档关系,他们所使用的软剑剑招都是相互配合以后才能发挥出威力来的剑招。 这种双剑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剑招,江湖上流传甚广,其中成名的就有不下十对这样的搭档,有的是默契很好的孪生兄弟,有的是感情要好的同门师兄,还有的是相濡以沫的情侣。 总之这种双剑配合的事,薛芊洛早就听闻过了,只是她对剑法甚是喜爱,却也没有听闻谁会用软剑来合并剑招的,所以刚刚薛芊洛才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因此薛芊洛这样贸然挺剑迎上,才会被两把软剑缠得跟麻花一样,她想从中拔出思青剑,可怎么也拔不出来。 (本章完) 第558章 修罗战场(29) 若是换作是只有一把软剑,那是肯定缠不住剑身光滑的思青剑的,而两把软剑就像两根绳子,把思青剑牢牢的拴住了。 薛芊洛试图拔了几次,可是越拔,那缠在思青剑上的软剑就越紧,这就好比在拉一根绳子上的死扣一样,越拉死扣只会扣得越死一样的道理。 薛芊洛又是在剑身上暗运内力,又是如拔河一般向后仰着身子拔剑,试图依靠自身的体重把剑给拔出来。 可是这些方法都不顶用,显然对方也是会内功的练家子,不管薛芊洛怎么运用内力,对方都能轻易的给她化解了。 而薛芊洛用身体后倾的办法增加拔力,也对他们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两个大男人完全不用太大的力量,便可应付下薛芊洛吃奶的力气,薛芊洛看着已是大汗淋漓,他们却显得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异样。 薛芊洛这一下彻底的慌了神,她没有料到这一帮士兵中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即便他们是以二敌一不太光彩,可是冲他们如此轻易便能应付薛芊洛,可见两人加在一起的实力远在薛芊洛之上。 薛芊洛一边使劲拔剑,一边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这两个人一番。 她在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此二人不仅样貌天差地别,而且年纪相差似乎也很悬殊。 其中年长的那人背都有些驼了,面容还看着有那么几分俊朗,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相貌英俊帅气的人。 而年纪较轻的那人,相貌倒是平平常常,不过身材却很魁梧高大,身板也是挺得笔直,还真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薛芊洛一番仔细打量以后,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薛芊洛怎么看都觉得此二人并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更像是一名老兵和一名小兵。 年轻的那人像小兵就不用说了,他那笔直的身姿,结实的身板,淡定的目光,这些都跟一名士兵是何其的相似,若是换作江湖中人,常年在江湖漂泊,怎么也会有一些沧桑的味道在脸上,而不是像他这般神采奕奕,英姿焕发。 年老的那人像一名老兵,主要体现在他的行为举止上,若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真的到了他这个即将步入老者的年纪,多多少少会学到一些江湖上的俗气,可这位年长的弓箭手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循规蹈矩,看着真的非常像是受过军事化训练的老兵。 但是他们即便很像是一名军人,可薛芊洛还是觉得他们不是一名军人,因为仅仅只是他们这一招束缚思青剑的手段,一看就是出自江湖的武功路数。 既然这一招剑招出自江湖,那也只能适用于江湖,若是将它施展到战场中去,恐怕你长着一千手也束缚不完战场上那么多的士兵。 当然有人肯定会说战场上的武将拼杀,那至少用得上这样的武功吧! 可是试想一下,先不说战场上有没有他们这样一号使用软剑的武将,就单是他们两人去跟别的武将单挑,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还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因此薛芊洛认定此二人并不是真正的军人,只是有着军人的气质罢了,那么什么人才会既符合军人的气质,又有适合在江湖中行走的武艺呢? 薛芊洛一边给对方周旋,同时脑中还在一边朝着这个方向思索,然而薛芊洛仅仅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认为此二人要符合以上两种特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是来自朝廷的鹰犬,因为只有这样一类人才会久在官场打磨,变得跟军人一样百炼成钢,做事循规蹈矩、一板一眼,而同时他们还有着立足于江湖的高超武艺,以方便为朝廷处理江湖中的一些事情。 这就好比一直效忠于大隋王朝的江湖第一门派北冥教,他们和神捕府就是为朝廷效命的代表性组织,只是一明一暗,一正一邪罢了。 据说在北冥教里凡事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是一副铮铮铁骨,精忠报国的军人形象。 而北冥教的最高统治者冥帝,相传更是有着一副帝王之相,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未踏出过他的地宫半步,这一点完全就跟坐镇皇宫,运筹帷幄的帝王作风十分相似。 曾经就有人调侃过冥帝,说他是一位深居简出的大姑娘。 结果不用多说,调侃冥帝的那些人都死于了非命。 江湖中人猜测这些死于非命的人都是被冥帝给下了毒,所以才查不出死因,因此江湖中人再也没有人敢公然非议冥帝的身份了。 如今薛芊洛猜测这两位使用软剑的人兴许就是诸如北冥教这样的朝廷鹰犬,当然这也是薛芊洛比较担心的问题。 虽然薛芊洛很少在江湖行走,可是身为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从小还是耳濡目染到了一些有关江湖中的事,特别是她的爷爷对那些效忠朝廷的江湖人士十分痛恨,因此她在爷爷那里听闻到的这方面消息更是尤为的多。 薛芊洛并没有去考虑过这些人是哪个国家派来的,但她知道不管是哪个国家派来的人,只要其中参杂着为朝廷效命的武林人士,那武功自然就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薛芊洛特别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尤其是这些人还是在他们经历了轮番大战之后才出现,那对于他们来讲将会是更大的威胁。 薛芊洛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迷茫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猜测告知杨然,好让杨然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薛芊洛又跟他们僵持了一会儿,可还是摆脱不了对方的束缚。 这两人说来也非常的奇怪,他们既然可以那么稳稳的束缚住薛芊洛,定然也有实力可以把薛芊洛给杀了,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下杀手,却只是把薛芊洛给束缚在哪里。 薛芊洛挣扎了一会儿,见还是摆脱不了他们,也开始有些纳闷起来了,她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不对她动手呢! 正在薛芊洛为此感到困惑之时,突然两人手中的软剑一收,同时朝着薛芊洛挥掌而去。 (本章完) 第559章 修罗战场(30) 一老一少两名弓箭手突然收剑,同时朝着薛芊洛挥掌而去,年轻的那位弓箭手反应似乎要快许多,出掌也要比年老者干脆利落很多,因此他的一掌率先打向了薛芊洛。 薛芊洛本来正在死命挣扎,试图想要摆脱两人的束缚,结果两人突然松开了软剑,这让薛芊洛身子向后一倾,腰躯来了个九十度的下腰,若不是她习练了蛇行魅影的轻功身法,身子变得柔若无骨,恐怕就得因此栽下屋顶去了。 可是薛芊洛没有摔下屋顶去也并非是件好事,当她身躯闪电般的直起来时,刚好两人各自挥出的一掌先后抵达了她的身前。 薛芊洛见此情形,哪里还敢多想,立马挥出一掌去接那位年轻弓箭手的一掌,同时握剑的手则用手臂去挡年老的那位弓箭手的一掌。 薛芊洛选择出掌去迎年轻弓箭手的一掌,原因是她觉得年轻弓箭手反应快捷,出掌犀利,应该实力比较强一些,因为年轻人毕竟在精力以及悟性上肯定都要比老者好很多,特别是在爆发力上,年轻人往往会爆发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潜力。 然而年轻弓箭手的实力却是完全出乎了薛芊洛的预料,薛芊洛真没想到年轻弓箭手的实力居然会弱到他们在对上一掌时,直接竟被薛芊洛的九龙掌第五重震慑八荒给震飞了出去。 薛芊洛还来不及去管那年轻弓箭手的情况,紧接着右手的手臂也跟年老的弓箭手给撞上了。 她的手臂在挡上年老的弓箭手一掌时,整只手臂迅速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内力,她心想这样的内力应该足以抵挡下对方的这一掌了。 可是结果再一次出乎了薛芊洛的意料,本来看着年老且显得没有什么精神的他,居然轻轻一掌便击溃了薛芊洛用内力铸成的气墙。 而且当这一掌打在薛芊洛的手臂上时,薛芊洛开始只是感觉到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碰了一下,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如洪流一般,直接把她从屋顶上推了下去。 尽管薛芊洛已经在极力与这股奇妙的内力抗衡了,可还是被它推下了屋顶,径直按在了地上。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薛芊洛被这样一掌打下了屋顶,就连她拼命想要反抗都无法成功,这样厉害的一掌居然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只是除了屁股被摔伤之外,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薛芊洛仰视着屋顶上那位年老的弓箭手,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而那名年老的弓箭手也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薛芊洛,足足跟薛芊洛对视了好一阵,他的目光才斜着瞥了一眼杨然。 年老的弓箭手发现杨然在他跟薛芊洛纠缠的这段时间,不仅已经把他所在的屋顶上的弓箭手解决完了,而且还把附近赶过来驰援的好几名弓箭手也快要解决掉了。 他见这般情景,似乎也没心思再去管薛芊洛的情况了,直接冲着薛芊洛说道:“老夫念你是薛氏遗孤,命运已是十分凄惨,又与此事无关,所以并没有对你痛下杀手,希望你还是识趣一点,否则休怪老夫不再与你客气了。” 这年老的弓箭手说话一板一眼的,好像并非是在开玩笑,可他的声音听着却没有半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那声音倒有几分俏皮的味道在里面。 当然他的声音那是完全真实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头疼的地方,所以他除非是现在这种非得开口说话的时候,否则他是尽量不会让人听到这种有着一些与他年老形象不符的稚嫩声音。 不过他的声音虽然是有一些稚嫩,听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朴实声音,但是他对薛芊洛的忠告却是真真切切的心里话,并不是在跟薛芊洛危言耸听。 其实薛芊洛这个时候也大致反应了过来,她总算明白并不是年轻的弓箭手出手有多么的犀利,而是年老的弓箭手出手时为了用这种特殊的掌法,所以耽误了出掌的速度。 不然凭借薛芊洛直起身来所要花的时间,就算再怎么的敏捷,也不可能还有时间使出九龙掌来的。 此刻薛芊洛总算明白了年老的弓箭手出手为什么要比年轻的弓箭手慢上许多了,因为年老的弓箭手在出掌时运用了特殊的手段,只是想以此方法给她一个警告,同时又不打算去伤害她这样一位无依无靠,身世凄惨的弱女子,所以年老的弓箭手出手才会那么慢的。 不过由此可见年老的弓箭手实力一定非比寻常,所以他们两人在束缚薛芊洛的时候,肯定也是年老的弓箭手在其中起着主导的作用。 而年轻的弓箭手被薛芊洛五重的九龙掌就给震飞了,那实力可见是有多么的弱了,所以他在束缚时顶多也就是配合一下罢了。 薛芊洛在听到年老的弓箭手那一番警告的话后,也明白年老的弓箭手并没有在说笑,可她就是觉得年老弓箭手的话特别的好笑。 尤其是他的外表和声音完全判若两人,这让薛芊洛感觉就像是在看双簧表演一样,完全忘记了现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了,竟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 幸好年老的弓箭手在告诫完薛芊洛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去关注薛芊洛了,而是把目标投到了杨然的身上,因此他并没有发现薛芊洛在笑话他的声音。 杨然这边一解决掉了附近屋宇上掠来驰援的弓箭手以后,立马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年老的弓箭手这边,本来杨然是比较在意薛芊洛的安危,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将目光转移过来。 可是当他发现薛芊洛既然被眼前这名看起来年老体衰的老兵给打败了的时候,心中顿时也是一震。 杨然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弓箭手,擅于观察细节的杨然发现对方身上有许多特点看着非常的眼熟,只是一时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杨然怎么回忆,脑中也无法梳理出一张清晰的面容来,最后他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放弃,转而直言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560章 真正高手(1) 杨然直言去问对方的身份,其实他也没有抱任何希望对方会说,毕竟对方选择了乔装在这些士兵之中出手,目的自然就是不会公开自己的身份了,那又怎么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杨然呢! 所以杨然也觉得自己这简直就是多此一问,但是他又实在很好奇自己在什么地方遇见过对方,因此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然而让杨然没有想到的是这名弓箭手既然回答了杨然的疑惑,他坦白的说道:“老夫就是一直潜伏在你身边,三番两次欲要杀了你的讨债人。” 虽然年老的弓箭手没有道出自己具体的身份,不过经他这样一说以后,杨然立马就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了。 杨然还记得最后一次遇见对方,那还是在苏陌寒初次闯进王府行刺失败之后,当时这位年老的弓箭手穿着夜行衣突然出现。 虽然那一次年老的弓箭手是穿上了夜行衣的,并且出现之后只是跟杨然对上了一掌便匆匆离去了,可是年老弓箭手的气场早已刻在了杨然的心里,特别是他这种与众不同的孩童音色,更是令杨然记忆犹新。 所以杨然在听过了他说话的声音,以及仔细观察过了他的气场以后,便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来讨什么债的?”杨然十分诧异地望着对方。 可是这一次对方却闭口不答了,只是冷冷地盯着杨然,那双眼神如狼似虎,就好像恨不得把杨然生吞活剥了一般。 杨然见对方没有回答,不过他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显然对方这是来讨人命债的,若不是有着杀亲之仇,对方岂会用这样恶狠狠的眼神来盯着杨然呢? 杨然既已看出对方来的目的,自然想要把对方的身份弄个明白了,于是杨然继续说道:“本王看阁下的眼神想必是来讨人命债的吧?人命债自然是要拿命来还的,而欠命还命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只是本王十来岁便提枪上了战场,死在本王手上的人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不知道阁下是来为谁讨债的?” 杨然这一番话故意说得比较高调,目的就是想要刺激对方,让其在冲动之下说出杨然想要知道的信息来。 然而年老的弓箭手不知道是看出了杨然的目的,还是真的不愿开口说话,总之他依然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开口回答杨然的话,就好像要让他开口说话,就比那铁树开花还要困难似的。 只不过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却变得更加的凶恶了,光是那一双眼神便充满了杀气,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杨然恐怕早被对方的眼神射成了塞子了。 杨然见对方仍不说话,顿时有些无奈了,毕竟想要套出对方的身份,若对方并不是江湖上的公众人物,那光是靠观察是肯定不行的。 而对方三番两次潜伏在杨然左右,又老是对自己的容貌遮遮掩掩,那足以说明对方做事的低调性,这样的人一般不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大人物,就是不爱追求名利的隐士。 大人物因为不便露面,害怕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所以需要低调做事,乔装改扮。 而隐士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以免带来不必要的叨扰与麻烦。 两者看起来十分的相似,可是却有着一个最大的不同点,那便是大人物特别害怕让人见到自己的真容,所以他们在可以选择蒙面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冒险去选择乔装改扮的,除非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易容术十分自信了,否则他们只要敢露出真容,不免都会被一些熟悉他们的人给认出来的。 而隐士则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江湖中不太出名的人物,哪怕是真的被人看到了容貌,也不怕被人宣扬出去,所以他们只要稍微乔装一下,露不露面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纠结。 正是因为大人物和隐士之间的这个不同点,所以杨然可以断定眼前这位前来讨债的人,应该是属于一位隐姓埋名、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 这样一来光是靠观察肯定是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杨然还是只能继续想办法去套对方的话。 杨然又说道:“阁下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潜伏在本王身边伺机而动,其实本王早就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了,我看阁下气场十足,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既然又是来讨债的,那还有什么不便道明自己身份的呢?难道凭着阁下如此大的气场,还怕讨债不成反被追杀吗?” 杨然还以为这一次对方仍然不会开口说话,他都已经准备好了继续往后面说了,可是却没想到这次对方总算开口了,不过他只是冷冷地吐了两个字:“不是。” 杨然觉得对方这两个字说了还不如不说,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愿意开口说两个字,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兴许接着就会说三个字,甚至更多的字。 杨然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去想,这便使他又有继续跟对方交谈下去的兴趣了。 于是杨然继续说道:“阁下既然不是不敢说出自己身份的人,那又在忌惮什么呢?” 杨然这话一出,果然迫使对方说得比之前多了不少的话,他冷冷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老夫不愿表露自己的身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你就少要如此婆婆妈妈的了,赶紧准备好让老夫来取你性命吧!” 对方已经把话说得非常肯定了,就是不愿表露自己的身份,可是杨然依然不肯死心,因为他猜测此人的身份或许跟自己的生父苏连云有关,所以他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杨然之所以会这样猜测,道理十分简单,他在战场上杀敌那是各为其主,所以谈不上报仇讨债,而他在江湖上虽然也有走动,可是行为十分的低调,怎么可能会得罪这么厉害的人物呢! 如此一来,对方如果真的是来讨人命债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冲着苏连云来的,毕竟父债子还也是江湖规矩。 (本章完) 第561章 真正高手(2) 那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苏连云的儿子这层关系来讨债的,对方肯定就知道杨然的真实身份,既然他能够查出杨然就是苏连云的孩子,多少也跟当年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因为杨然自从认了杨绍作义父之后,他的身份便被杨绍保密了起来。 杨绍之所以保密杨然的真实身份,一来是因为杨绍不想让当初试图救走钟月萍的叶旭阳找到杨然,否则一旦让叶旭阳找到杨然,那当年他误杀钟月萍的真相就会公之于众,说不定杨然还能顺藤摸瓜查清他是杀害苏连云的幕后真凶,那他跟杨然之间就势必会有一战了。 而现在杨绍还不想跟杨然决裂,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没有杨然镇守边疆会危及大隋的安定。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杨绍在叶旭阳救走了苏连云的小儿子以后,便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他要让苏连云的两个孩子自相残杀,以此来报复钟月萍对他一片痴情的辜负,所以杨绍才会期骗杨然,告诉杨然是那些劫走他弟弟的黑衣人杀了钟月萍。 而杨然也非常的相信这种说法,因为杨然是亲眼看到杨绍有多深爱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在钟月萍死了以后,杨绍不惜余力建了一间冰窟来保存钟月萍的遗体,同时对外也封锁了钟月萍已死的消息。 哪怕许久之前杨绍要娶钟月萍这个死人为妻,并立其为后,可是杨绍在公布此事时,也没有道出钟月萍的真实身份。 杨然认为杨绍不肯把钟月萍的身份道出来,那其实就是不肯承认钟月萍已经死了的事实,可见杨绍对钟月萍有多么的深爱了。 因此杨然认为自己的义父是绝对不会杀害母亲的,所以他对杨绍的谎言深信不疑。 杨绍自然也知道杨然不会对此事怀疑,因此他才更不愿让杨然知道真相,破坏了他预先设计好的一出兄弟相残的好戏。 而杨绍封锁杨然真实身份的第二个原因,那是杨绍不想承认杨然是苏连云儿子的事实,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为情敌养了一辈子孩子的事实。 正是因为杨绍的这种想法,所以才导致了杨然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公诸于众,所以即便是叶旭阳这样的职业杀手,穷尽了二十年的心血,还是没有找到苏连云的大儿子。 当然杨然的身份没有公诸于众还跟钟月萍有着莫大的关系,钟月萍曾经叮嘱过杨然,让杨然在复仇的路上一定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打草惊蛇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会给他带来危险。 因为聪明的钟月萍猜到了这个幕后真凶的实力非同一般,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幕后真凶既然会是自己拼了性命救下的一只饿狼。 正是因为有了钟月萍的这份忠告,所以杨然很少跟人提及自己的身世。 杨然只给三个人提及过自己的身世,一个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董得多,一个是杨然视作心腹大将的狄青山,还有一个是陪伴杨然一同长大的盛光毅。 杨然把自己的身世告诉这三个人,都是为了寻找自己失散了二十年的弟弟,他相信这三个人是不会把自己身世告诉别人的。 因此能够知道杨然真实身份的人,那就只有当年闯进王府劫走他弟弟的神秘人了。 而杨然一直认为这个神秘人和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他认为这个人肯定跟自己的父亲有着极大的仇怨,所以才会安排那么大的一场围攻行动。 并且在时隔了一年以后,还会找到王府来跟他们算账,能让一个人恨另一个人恨到斩草除根的地步,这份仇怨可想会有多大。 杨然一直在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就是在看对方是否有那么大的怨恨,而杨然看到的事实确实也是如他所料的那样,对方真的对他有着极大的怨恨。 再加上杨然最后一次遇见这位年老的弓箭手,对方又是在救苏陌寒,而杨然一直就在猜测苏陌寒是他当年被掳走的弟弟,而如今却被派来让他们骨肉相残。 恰好眼前这位年老的弓箭手又符合当年的知情人身份,不免让杨然对此人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杨然一想到这些,不禁对他的好奇心更大了,他迫切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若是真的如他所料的那样,那自己的亲生弟弟会不会就是对方在王府所救的那个年轻人呢? 因为杨然的心中存在着太多的疑惑,急需在对方的身上寻找到想要的答案,所以对方都已经开口说要动手了,杨然却依然没有半点准备动手的意思。 而这位乔装成弓箭手的老者说来也很奇怪,他明明对杨然恨之入骨,可是却不在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趁机出手了。 他这样的行事风格跟之前百般利用苏陌寒去杀杨然的行径,似乎有些背道相驰了,完全就不像那个一席夜行衣的神秘高手。 当初那个神秘高手为了杀杨然可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不惜杀了王府总管搅得整个历城天翻地覆,甚至还让自己的徒弟曹亮在王府做守门卒收集情报,一做就是三年。 这个神秘高手为了杀杨然付出了这么多,可是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怎么反到变得畏畏缩缩起来了。 杨然早就知道这个神秘高手在暗中监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了,若一个人不是决心想要杀另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是没有这样一份耐心的。 所以杨然也非常的困惑,对方既然连潜伏这样的卑劣手段都能用上,那应该是没有想过要跟杨然公平一战的意思,可对方既然没有公平一战的意思,那现在又为何要在这么好的机会面前,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呢? 杨然正在为此感到困惑不解之时,神秘高手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淡淡的说道:“你还不准备受死,莫不是已经放弃自己的性命了?那可就别怪老夫不讲道义啦!” 杨然见对方已有动手的意思了,再去想那些一时之间无法解开的问题,似乎想得有些太远了。 (本章完) 第562章 真正高手(3) 杨然认为当下之急还是要先弄明白对方的身份要紧,否则真的等到动起了手来,再想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更难了。 而对方不愿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杨然就只能再想办法从其他的地方寻找突破口了。 于是杨然沉声喝止道:“且慢,阁下既然不愿道明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否告知本王,你是为谁而来复仇的呢?也好让本王死个明明白白。” “没必要!”可是对方的态度依然显得十分冷淡,似乎半点也不给杨然弄清楚他身份的机会。 但杨然也不是这种轻易就会放弃的人,他坚持道:“你不告诉本王,那怎么知道会不会弄错了呢?本王虽然也在江湖走动,可是向来只交朋友不结仇人。而在战场之上,本王虽然杀了不少的人,可那都是各为其主,没有什么讨债之说。本王认为阁下应该是搞错了吧?兴许是误信了奸人之言,被他们当作了杀人的工具使唤了吧!” ”胡说八道!老夫岂会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也不怕跟你废话两句,老夫是来向你老子讨债的,只可惜他已经死了,父债子偿,你就认命了吧!” 杨然这次激将法起到了效果,虽然还没套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不过起码证实了一点,这人要寻仇的对象真的就是苏连云。 杨然看到对方的身份又向着自己猜测的方向迈进了一步,心中不免有些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只要再弄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生父是苏连云的,那就很有可能解开尘封多年的武林神话苏连云之死的血案了。 杨然决定继续用激将法的方式去套对方的话,毕竟刚刚他就是用了激将法才套出如此重要的线索的。 “看来你是真的弄错了,本王自打出生起就跟着义父长大,我义父乃是征战沙场的王孙贵族,怎么会跟你结下什么仇恨呢?恐怕你是误把哪位江湖人士当作是我父亲了,故而才会寻错仇了吧!” 杨然这样说其实就是想让对方自己说出是用什么方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因为这关乎着杨然对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杨然认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方肯定会低声自语,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弄清楚杨然身份的,并且还很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弄错之类的话。 因此杨然特地把真气灌注到了耳根,并用真气护在耳朵表面,进而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影,以此增大了耳朵接收声波的面积,从而增加了他对声音的听识能力。 可事实总是让人始料不及,对方并没有暗自嘀咕什么,而是爆喝了一声,朝着杨然攻击了过来。 杨然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因为对方一直都没有急着出手,他真的没想到对方却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 杨然此刻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准备,他眼看着对方一柄软剑如银蛇般刺来,却根本来不及去想办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中杨然的胸口了,甚至连杨然都认定自己必死无疑,恐怕神仙也再难相救的时候,突然一道紫金色的剑气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打在了软剑的剑身之上。 软剑的剑身韧劲十足,被这道剑气击中根本没有折断,不过剑尖却因被真气击中而改变了方向,因此刺到杨然身上的时候,只剩剑尖弯曲的剑身,完全对杨然无法造成半点伤害。 神秘高手见软剑没有伤到杨然,似乎心中并不甘心,他并没急着收剑,而是迅速用左手挥出了一掌,径直朝着杨然打去。 杨然没有功夫去管救他的这道剑气是从何而来,他只能赶紧挥出一掌去迎击老者将要落至的手掌。 两掌在顷刻之间相碰在了一起,杨然本来以为自己身上有伤,又经历了轮番的大战,在这样的劣势下去跟对方对掌,肯定会被对方打成重伤。 然而事实再一次出乎了杨然的预料,他们两掌相对之后,一股强大的气浪掀翻了屋顶四周的瓦砾不说,还把神秘高手给震飞了出去,而杨然却仍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杨然一脸诧异的向后转过了头去,身后迅速出现了一张让他熟悉的脸庞,也正是因为有这张脸庞的主人在他身后助了一掌之力,杨然才能顺利躲过一劫,并且还将神秘高手给震飞了出去。 这位在关键时刻助杨然一臂之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剑神岳千羽。 原来那日岳千羽在断崖之上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让他接受了女儿已经掉下了悬崖的事实。 他从那一刻便讨厌死了悬崖,因为悬崖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再一次把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女人给吞噬了。 不过岳千羽却并不甘心,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对他如此残忍,因此他决定要下到谷底一探究竟,即便是女儿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他也要亲眼看到骨头渣子才会甘心。 于是岳千羽便离开了那连绵起伏的大山,打算回到历城弄一根可以供他下到谷底的超长绳子。 可是要准备那么长的绳子岂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并且弄好了足够长的绳子,还得需要很大的人力才能弄进山里去,而岳千羽又不敢惊动了杨然,以免嗅觉灵敏的杨然察觉到他来历城的初衷是看一看杨然调查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因此岳千羽一面召集附近的弟子赶来帮忙,一边以各种方法收购绳子。 结果岳千羽的绳子是收集得差不多了,可历城却被唐军包围得水泄不通,即便岳千羽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在这样的大军压境之下,也是无能为力。 岳千羽只好沉下了气来,等待两军交战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岳千羽一等就是好几天,等得他这位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都已经沉不住气了,好不容易总算等来了历城的解围。 可是好事多磨,一波刚刚平息,另一波事情又接踵而至。 那就是岳千羽从附近召集来的弟子不想却遇到了白平剑派的煞星阅文堂四君子之一的孟少白。 (本章完) 第563章 真正高手(4) 这个孟少白精通音律,最擅长的就是通过声音封人穴位,然后便可在轻轻松松之间干掉百十来人。 本来孟少白是受了挚友钱帮新任帮主沈文极之邀前来的历城,结果沈文极在宁不凡的帮助下解决了麻烦。 那孟少白作为一个外人,当然不便在此继续叨扰,尤其是孟少白还是纷争不断的阅文堂核心人物,若是跟刚刚坐上钱帮帮主之位的沈文极来往过密,恐怕会给钱帮带来麻烦。 虽然钱帮独霸历城,并不惧怕什么麻烦,可是作为知书达礼、满腹经纶的孟少白自然是不好意思将钱帮也卷进这个泥潭里来的。 因此孟少白离开了钱帮,独自一人在历城游玩,本来他想玩两天就离开,不想却遇到了唐军围城,故而耽误了孟少白出城的时日。 正是因为唐军围城耽误了行程,结果却刚好让孟少白在离开历城时,遇上了近百名附近集结起来的白平弟子。 孟少白遇到了昔日苦苦追杀自己的宿敌,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了。 而这些白平剑派的弟子只是赶来当苦力的普通子弟而已,他们遇到了孟少白,简直就跟遇到了阎罗王没有什么区别。 结果孟少白将他们杀了只留一人回去跟岳千羽报信。 当岳千羽看到报信那人的脸上用血写着'少白杰作'四个字时,差点没有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当然岳千羽不是被孟少白如此傲慢的做法给气到的,而是担心这样会误了下到山崖去救女儿的时间。 岳千羽连连苦笑了三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多日以来的积劳成疾,让他这一倒下就昏迷了好几日。 而岳千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今日清晨了。 岳千羽思量再三,觉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应该是时候去找杨然出手帮忙了。 他在去找杨然帮忙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历城的理由。 因为现在距离他去找杨绍赐婚都过去近一个月了,那自己以知道女儿婚事为由,特地赶过来催促操办婚事,完全合情合理。 可是岳千羽来到王府一问,才知道杨然早已经出门去了。 开始府前的侍卫还不肯把杨然的去向告诉岳千羽,最后岳千羽把他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又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侍卫们才只是告知了岳千羽一个大概的方向,因为他们确实也不知道杨然具体去了哪里。 索性岳千羽已把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练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刚好赶上了杨然带着众将领朝着城郊而去。 岳千羽当时本想立马上去叫住杨然,不料却在此刻让他看到了尾随上去的两个黑衣人。 岳千羽立马就通过这两人的气场,辨认出了其中一位就是试图要杀杨然的高手。 这些时日岳千羽潜伏在暗处,就是想弄明白到底是谁想要杀杨然,开始他认为是自己把杨然在调查当年真相的事告诉了刘易霄,而刘易霄担心自己受到拖累,所以才瞒着杨绍和他,私自派了这样一位高手前来。 岳千羽之所以认为刘易霄是瞒着杨绍这样做的,那是因为杨绍如果知道这些,他肯定不会让刘易霄这样做的,毕竟杨绍还得依仗杨然镇守边疆。 假如杨绍真的想要解决掉杨然这个麻烦了,那派来的恐怕只会是北冥教的那些大人物,而不会是这样一个即不会用毒,又迟迟找不到下手机会的人来。 所以岳千羽觉得是自己害了杨然,若他不把杨然追查真相的实情告诉刘易霄,那便不会跟杨然带来如此麻烦了,可他当时只是一心想着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去了,所以他只有说出这个实情,才能说服刘易霄去求杨绍赐婚。 岳千羽知道刘易霄是一只老狐狸,虽然刘易霄是去找了杨绍赐婚,以此去安住了岳千羽的心,避免岳千羽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杨然,可是难保刘易霄不会在暗地里派人去杀杨然以绝后患,岳千羽知道这种做两手准备的方法也是刘易霄惯用的手段。 岳千羽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觉得更对不起杨然了,所以他一直就在暗中盯着这个神秘高手。 当然这位神秘高手要是不对杨然出手的话,他在暗中自然不会露面,因为他也不想让苏连云之死再起波澜。 尤其是将他再次卷进这场本不应该属于杨然的风波中去,因此岳千羽才会盯了这位神秘高手如此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手。 而如今这位神秘高手又出现在了杨然身边,岳千羽只能把女儿的安危暂时压了下来,毕竟在营救女儿的事情上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也不缺这一时半刻的功夫,更何况岳千羽当初就因为妻女的事对不起过杨然一次了,这次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自私了。 因此岳千羽决定先把这位神秘高手带来的麻烦给解决了,再找杨然出手帮忙去谷底救女儿,所以岳千羽才会一直尾随在神秘高手的后面。 岳千羽这样的高手尾随其后,凭借神秘高手的实力怎么会感觉不到岳千羽的存在呢!所以岳千羽跟到城郊附近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神秘高手的踪迹。 岳千羽也是因为太过心系女儿的安危才给跟丢了,他只好先守在杨然左右,一来打算守株待兔,他认为神秘高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二来他确实也要找杨然帮忙将绳子运进山里去,三来他也很想看看杨然把众将领召集到城郊来做什么。 而岳千羽预料神秘人会再次回来果真没错,神秘高手用了一招金蝉脱壳,居然乔装成了这些普通士兵,打算趁着岳千羽还没有察觉过来之前就把杨然解决掉。 可是岳千羽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就算神秘高手再怎么乔装改扮,在岳千羽的眼里也是遮不住他那个高手锋芒的。 这就好比金子就算再不发光,可是也会被金属探测仪给找出来,千里马就算是再怎么不显山不露水,也会被伯乐给发现一样的道理。 (本章完) 第564章 真正高手(5) 神秘高手再次回到战场,很快就被岳千羽给察觉了出来,而察觉出来对方混迹在这些士兵之中的岳千羽为了制止对方公然对杨然动手,还特地拾了一粒小石头警告对方不要试图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可是神秘高手这次好像铁了心要对杨然下手,因此他对于岳千羽的提醒一直都是视而不见。 当然神秘高手又不是眼瞎,他知道岳千羽在告诫他不要意图对杨然不轨,这也难怪神秘高手在出手的时候,会一直坚持要让杨然准备好了再动手了,敢情他是在顾虑暗处的岳千羽,担心自己在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动手,岳千羽会出来横加干涉。 神秘高手多次提醒杨然准备,却见杨然仍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最后神秘高手只能无奈的对杨然下手了。 本来神秘高手以为自己提醒过了杨然,那就算是跟杨然公平一战了,可暗处的岳千羽却不管他这些,依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神秘高手被震飞了出去,缓缓地飘落在了另一间屋宇的房顶上。 神秘高手恶狠狠地盯着岳千羽,怒道:“别仗着你的武功已入化境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夫替死去的兄弟报仇天经地义,你要是再横加阻拦,我管你武功有多么登峰造极,定然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岳千羽因为女儿坠崖之事,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原本自己抱有一线希望想去谷底看看,可是却因种种意料之外的事,耽误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岳千羽表面上虽然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心底已经判定女儿死了,毕竟距离坠崖都过去半个月之久了,摔下去的人即便还活着,恐怕也是被活活的饿死啦! 因为岳千羽在内心深处已经对女儿的幸存感到绝望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再继续苟活下去了。 若不是岳千羽还没有亲眼见到女儿的尸骨,他此时此刻早就跳下悬崖去跟妻女团聚去了。 岳千羽虽没有选择自己轻生,但是却不代表他还想苟活于世。 当岳千羽听到神秘高手说要连他一块杀了的时候,不禁淡然回道:“这件事我岳千羽管定了,因为圣上已经赐婚给小女,他就是我岳千羽的女婿,你说这事跟我有关系吗?至于你想同归于尽也好,你想鱼死网破也罢,我岳千羽就四个字——奉陪到底。” “很好,很好,自己的女儿才刚刚跌下了悬崖生死不明,转眼却又多了个女婿,你倒是有福之人,即便咱们同归于尽,你倒也有人可以给你送终了,而老夫为了找到你拼命护着的这个贼子报仇,穷尽了我二十年的青春年华,以致膝下无子无女,又有谁来给老夫送终呢?” 一直沉默寡言的神秘高手,这次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并且其中还有很多对杨然有用的信息。 杨然从中梳理出来三点线索,第一、神秘高手是为兄弟来寻仇的。 第二、神秘高手花了二十年的时光专门来寻觅杨然复仇。 第三、神秘高手膝下无子无女。 杨然从这三点得出一个结论,神秘高手对他父亲的仇怨非常非常的大,极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弟弟给掳走,并花费二十年的时间去给弟弟的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而凭着神秘高手膝下无儿无女这点,杨然认为在神秘高手身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 杨然想到这些,没有等岳千羽开口搭话,便抢过了话来说道:“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冲着我来,请不要伤害我的兄弟。” “你的兄弟?”神秘高手非常困惑的望着杨然。 杨然见对方好像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的事,心里顿时也有一些茫然了,不过杨然转念又想,即便对方真的掳走了自己的弟弟,那肯定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承认了的,因为对方那么恨自己的父亲,定然不会让他跟兄弟相认的。 而杨然认为自己应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免让对方把自己的弟弟给藏了起来,那样他想要查清楚弟弟的下落恐怕就更难了。 于是杨然灵机一动,突然将手指向了屋下还在奋战的狄青山等人,并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们就是我的兄弟。” 神秘高手顺着杨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转过了头来,冷冷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他们不插手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神秘高手在这样说的时候,特地盯了岳千羽一眼,示意让杨然也去阻止一下岳千羽,劝其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杨然是何其聪明之人,他一看神秘高手的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果真转头去对岳千羽轻声说道:“师傅,徒儿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不行!”岳千羽一口回绝了杨然,因为他非常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特别担心杨然根本就不是神秘高手的对手。 “师傅,您就让我去吧!我真的可以应付得了他的。” 杨然却坚持想要独自去跟神秘高手来个了断,因为杨然在面对一些跟他父亲有关的事情上,他都是想着竭尽所能,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去完成,这也算是他这个儿子对死去的父亲所能尽的最后一点孝道了。 岳千羽也看得出来杨然执意要出战迎敌是为了尽孝,父债子还的道理谁能不知。 岳千羽在心软的情况下,也有成全杨然尽孝的意思,可是他转念又一想,神秘高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杨然这样的情况独自出战,危险性肯定是相当高的。 他可不想看见杨然再有任何的差池,否则他要下谷底救女的事谁来帮忙呢?更别说他还觉得自己有太多亏欠杨然的地方了。 因此岳千羽也丝毫不肯退让,坚定地说道:“琴儿跌下了山崖,如今生死未卜,为师已是心如死灰之人,你就不要再为我的生死有所顾虑了。为师心意已决,若是能被此人所杀,倒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至于琴儿那边就得让你多费费心了。” (本章完) 第565章 真正高手(6) 岳千羽的话说得更是直接,甚至就连自己的身后事都交代好了。 杨然清楚岳千羽的个性,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知道肯定再难说服师傅不要插手了。 可是杨然一心想要自己解决父亲欠下的所有债,而岳千羽又执意不让,并且还将身后事都抛跟了他。 他知道想劝岳千羽罢手几乎已是不太可能的事,为此正在有些犯难,神秘高手却突然接过了话去。 神秘高手似笑非笑地嘲讽道:“你们就别说得那么煽情了,搞得好像是要生离死别了一样,你以为有人送终救很了不起了吗?你们就是欺负老夫孤苦无依吧?” 神秘高手突然接话,这把杨然惊了一跳,他没想到神秘高手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如此轻声的谈话,可见此人的实力非同一般啊! 而岳千羽脸上也明显露出了惊奇之色,他似乎也没想到他们轻声交流的话语,居然也能被对方给听了过去。 只不过岳千羽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出言辩驳道:“那个跟你一起的年轻人不是可以给你送终吗?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明明就是一只狼,为何偏偏却要装成一只羊呢?” 神秘高手看了看四周,叹息道:“我那孽徒向来贪生怕死,你看他这不是早就溜之大吉了,还谈何收尸啊!” 岳千羽漠然回道:“那就是你自己收徒不严,怪不得别人了。” 神秘高手挖苦道:“老夫收徒再怎么不严,至少他还知道保命要紧,而你的徒弟呢?伤成这样了还大言不惭要跟老夫了结恩怨,可是说出来了又做不到,言而无信之辈,相比之下还是我那徒弟想逃就逃,坦坦荡荡来得实在。” “原来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用激将法逼然儿跟你单打独斗是吧?”岳千羽一语道破神秘高手的目的,神秘高手整张脸都尴尬地红了起来,就跟偷吃了糖果被大人发现了的孩童似的。 然而神秘高手的这种表情才刚出现在他脸上,岳千羽接下来的话就让神秘高手的脸色突然转变为了惊诧。 原来岳千羽接着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要在一名小辈身上寻找点成就感,那我就让然儿代我出招,满足满足你的心愿。” 岳千羽此话一出,不仅神秘高手意外,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杨然也感到非常的吃惊,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岳千羽宁可抱着必死之心,也要坚持不让杨然去跟神秘高手过招。 而现在岳千羽明明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可是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大的前后反差,任谁听了都会倍感意外。 杨然如此聪明的一个人,都有一些看不明白岳千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师傅,你怎么又改变主意让我去跟他打了?” 岳千羽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是让你代替我出手而已,如何出招全听我的指挥,并不是让你自己去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招式跟他去打,远比我跟他打的胜算要大得多。” 岳千羽把声音压得特别低,几乎连杨然都快要听不到了,其实他这就是为了防止神秘高手使用内力或者一些增强听力的功法,将他的意图给偷听到了。 杨然听完了岳千羽极其细微的声音,再结合他对岳千羽说话的口型观察,大致知道了岳千羽所说的话是什么内容,同时也明白了岳千羽话里的意思。 其实岳千羽这样做的目的非常的简单,就是想让对方在跟杨然交手的过程中掉以轻心,然后再用很特殊的招式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此达到险胜对方的目的。 这样的方法杨然曾经见岳千羽用过一次,那都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漠北三雄仗着自己练就了一身硬功夫,三人突然来到紫金山顶白平剑派,扬言要跟新一代的武林神话岳千羽一决高下。 若是论单打独斗岳千羽肯定可以打败三人,可漠北三雄出手向来不分彼此,战则会一起战,从来就不会与人单打独斗。 当时岳千羽看见三人也有一丝惧战了,毕竟漠北三雄的拳脚功夫在江湖上的排名仅次于雌雄双煞,算是当今武林以拳法和腿法并驾齐驱的第二人。 更何况漠北三雄来找岳千羽决斗前,才挫败了江湖上公认掌法第一的秦广海,实力非同一般不说,这一次他们向岳千羽提出的还是生死战。 所谓生死战便是江湖中一种以命相搏的决斗,一般在进行生死战前都会给对方一封战书,这样的战书又叫生死帖,只要接了此帖的人便表示同意了生死各安天命。 然而这一次漠北三雄突然而至,为了击败岳千羽这个武林中的新一代神话,奠定他们拳脚功夫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临时决定要向岳千羽发起生死战。 岳千羽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他确实没有把握可以打败漠北三雄,可是若他不敢应战,又会因此损了白平剑派的名声。 最后岳千羽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生死战,可他嘴上虽然答应了,心里却特别的害怕了起来。 当然他不是惧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死了以后,几岁的女儿没有人照顾。 岳千羽身经百战,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人有畏惧之心,那这一战还没开打就算已经输了一半了,所以大多数人在对决之前喜欢吹捧自己,一来便是给自己增加信心,消除心中的畏惧。二来就是要给对方制造恐惧,以增加自己的胜算。 岳千羽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在明知道自己胜算已经少了一半的情况下,那便更加不敢出战了。 但是他作为大名鼎鼎的剑神,许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他岂能出尔反尔呢! 更何况那时候的白平剑派才刚刚崛起两年,要是就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被江湖唾弃,他就觉得太对不起死去的妻子了,毕竟将白平剑派发扬光大,那可是妻子临终前的遗愿。 (本章完) 第566章 真正高手(7) 岳千羽思量再三,最后灵机一动便想出来了一个找人代替出战的办法。 当时岳千羽并没想过这种方法会让漠北三雄掉以轻心,最后甚至惨败紫金山。 岳千羽当时只是想让徒弟们代他先打头阵,以杨然和丁依雪不在紫金山为由,可以拖上一些时日不说,还可以利用徒弟们先探一探漠北三雄的招式和削弱一下三雄的体力。 于是他就临时跟漠北三雄提出了一个额外的条件,那就是要想跟他一战,必须得先打败自己的三位高徒丁依雪、魏尚宏和杨然,并且还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其实岳千羽的徒弟颇多,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孙沙平和岳语琴都是得到过他真传的弟子,而他选择这三位去对抗漠北三雄,除了因为三人之中的杨然和丁依雪赶来紫金山需要一些时日,以此缓兵之计外。 更主要是因为那时候孙沙平和岳语琴都还年纪较小,只有丁依雪他们稍微年长一些,并且武功也要较好一些,所以岳千羽才临时想到了先让他们三人代替出战。 而漠北三雄本来就是三个打岳千羽一个,心中本就觉得有一些不太公平,而且他们也算江湖中的英雄好汉,临时下生死帖也觉得有些不合江湖规矩,而如今岳千羽要让自己的三位高徒先代他打头阵,以三对三那也算合情合理,于是三人便欣然同意了。 岳千羽立马休书让杨然和丁依雪赶来紫金山助战,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两人接到书信之后,快马加鞭赶到了紫金山。 在杨然和丁依雪赶赴紫金山的这一段时间,岳千羽一直闭关习武,不分早晚,一直练到了决战的头一天,岳千羽才足足睡了一整天,以便养精蓄锐。 岳千羽这种看似临时抱佛脚的办法,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击败漠北三雄,因为漠北三雄都还没有来得及跟岳千羽决战,就败在丁依雪等人的手中。 其实漠北三雄一世英名竟毁在岳千羽他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中,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太过轻视三人了。 在大战刚开始的时候,漠北三雄便占着自己威名赫赫,而对方却还只是无名小卒,态度显得十分的嚣张。 结果岳千羽在旁不时指点他们剑招,没有想到还把三位武林中的一等一高手给打败了。 当然后来岳千羽为了顾及漠北三雄的颜面问题,对外宣称这一战取消了,而关于这一战取消的原因却至今还是一个谜,除了只有少数的几位当事人知道,外人都以为这一战真的取消了。 而杨然恰好就是那一战的当事人,如今杨然回忆起那一战,一下子就明白岳千羽让他代替出战的原因了。 因此杨然沉声应道:“徒儿愿为师傅代战,劳请师傅坐阵后方指挥,待我剑挑恶贼,扬剑神传人之威。” 杨然这话的声音说得不小,岳千羽听得可是清清楚楚,这话的声音不仅足以让岳千羽听清楚,就连远处的神秘高手也听得一字不落。 神秘高手听完杨然的话,只觉得杨然太过大言不惭了,然而他却并不知道杨然这一番话,其实是当初他们为岳千羽出战之时所说过的话,杨然如今再把那话重复出来,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岳千羽,他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岳千羽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并特意嘱咐道:“然儿,如果你实在是顶不住了,可千万不要死撑,毕竟此人来路不明,尚且不知他的实力深浅,为师跟他交过两次手,此人十分狡猾,两次都让他给溜走了,所以你千万要小心啊!” 杨然冲岳千羽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在屋顶之上轻轻一点,身形骤然掠起,径直奔着另一间屋宇上的神秘高手去了。 岳千羽见杨然出手如此心急,赶紧将手中一柄三尺长剑掷了上去,并大声说道:“然儿,接剑!” 杨然身形才刚掠至空中,本来他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对方出其不意的一击,让神秘高手在毫无防备之下率先出手,以先下手为强的优势把对方给压着打。 可是他急于出手,竟忘了自己手中的兵刃乃是之前才从小兵手中夺来的长刀。 虽然这长刀乃是百兵之首,操作起来非常的生猛,可是术业有专攻,杨然主要练习的就是剑法,因此他在剑法上的造诣远远要比刀法高出很大一截。 当杨然听到岳千羽的话声时,急忙在空中稳住身形,迅速转身接住了岳千羽掷来的剑,同时他反手一挥,便将右手的长刀飞向了神秘高手。 神秘高手冷哼一声,身形暴起五尺来高,脚尖恰好踏在了杨然飞来的长刀之上。 神秘高手借着这踏刀的些许之力,身形骤然间便来到了杨然的身前,速度宛若惊鸿一瞥,杨然才刚接住长剑,连拔剑都还来不及,便见神秘高手一掌劈了过来。 杨然急忙举剑去挡,谁知神秘高手这一掌的力道竟十分的强悍,似乎大有一掌就要取杨然性命之势。 原来神秘高手如此快的身法,以及这么霸道的掌法,都是因为神秘高手想要速战速决,以免岳千羽出尔反尔,因此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拼尽全力出招了。 只见神秘高手这一掌劈在杨然挡上来的剑鞘之上,青铜雕花的剑鞘瞬间便被震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长剑都在如此剧烈的震荡下发出一阵嗡鸣。 庆幸的是杨然在挡上这一掌时,手上也运了一股真气与之抗衡,这才免于手臂与剑鞘同样的下场。 当然杨然的左臂虽然躲过了一劫,可在如此强大的一掌之下,杨然的手臂也实难安然无恙。 他只觉整只手臂一阵的发麻,仿佛就跟不是自己的臂膀了一般,而五指随即也没有了握住长剑之力。 本来在他真气的庇护下,手掌紧紧握在剑锋之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可是随着整支右臂在这一瞬之间的暂时失去知觉,手上连抓住剑刃的力都使不上了,还谈何灌注真气护住手掌啊! 因此剑在落下之际,不禁意间划破了他的左手,还好杨然反应倒也灵敏,迅速用右手抓住了剑柄,并一剑直点神秘高手三处要害。 (本章完) 第567章 真正高手(8) 神秘高手刚刚那一掌劈得太猛,以致杨然挺剑而来之际,他的右掌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 但是神秘高手实力果然非同一般,即便他在右手没有收回的情况之下,还是凭着左手挡下了杨然前面的两剑。 当第三剑点向神秘高手的咽喉之时,神秘高手竟用两根手指稳稳当当的夹住了剑身。 杨然见状,立刻腾起一股内力去拔剑,可是他的内力哪里能够跟神秘高手相比,他才腾起的一股内力便被神秘高手轻松化解了。 因此杨然再怎么用力去拔剑,可也摆脱不了长剑被真气禁锢的厄运,就好比杨然的剑是一条蛇,而神秘高手夹住的地方恰好就是蛇的七寸之处,任由蛇怎么挣扎,那也无法摆脱一样的道理。 杨然只是拔了两次,便清楚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想要仅凭蛮力去拔,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而要用内力去拔,可是不管他怎么使用内力,都会被对方的强大的真气给消耗掉,因杨然知道想要借助内力拔剑,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神秘高手看见杨然一脸无计可施的模样,不禁轻蔑一笑道:“你跟你老子比起来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勿要白费力气了,赶紧受死吧!” “等等!”杨然脑中一边在思索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眼前的困局,而嘴上则开始用起了拖延的战术。 神秘高手右掌都已经举了起来,却听杨然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出于好奇的他不禁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点,老夫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在这里跟你干耗着。” 杨然脑中依然在想摆脱困局的办法,嘴上却故作深沉地说道:“唉!我既然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可否告知在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又是如何寻仇寻到我这里来的呢?这样也好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杨然在说这话时,其实是在一心二用,他嘴上说的是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心里则在想:这样的困局不能用蛮力和内力,那就只能用巧力了。 可是巧力并非那么好用的,有时候取巧也是要看情况的,如今这种情况似乎想要取巧,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正是杨然此时此刻最为犯难的问题了。 当然不仅仅只是杨然为此感到犯难,一旁观战的岳千羽为此何曾不是也很犯难,他都握紧了拳头想要上去帮忙了,可是看到杨然毕竟手中的剑还没有弃掉,那就不算弃剑认输,如此贸然出手恐怕会让人唾骂。 岳千羽倒不怕什么污言秽语,可是他要顾及白平剑派的声誉,因此他在一旁只能干着急,而嘴里则不断叨念着:“然儿啊!你不行就不要硬撑着啦!你这样为师实在不便出手助你啊!” 岳千羽就是被太多江湖规矩给束缚了自由,若不是如此,他的爱人善梦青又何至于殒命紫禁之巅呢!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岳千羽,要怪就只能怪命运对每个人的安排,若非命运在岳千羽的身上安排了白平剑派这样的重担,岳千羽又何须顾虑那么多呢? 岳千羽不仅有着绝世武功,而且还在神秘高手跟杨然交手之前,便有言在先,他是可以随时在旁指点杨然一二的,可是在杨然这样的情况下,岳千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指点杨然了。 他只能祈祷杨然不要犯傻,尽快弃剑而逃,虽然杨然弃剑以后也不见得可以逃掉,不过以岳千羽的本事,应该是可以赶上前去救下杨然一命的。 岳千羽在一旁干着急,而杨然则在僵持之下伴随着神秘高手一块落到了地面上插着的箭支之上。 两人单脚独立在箭支之上,身形竟轻如燕雀,宛如两只蜻蜓停留在箭尾之上一般。 杨然直视着神秘高手,他本来并不指望神秘高手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想要借此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结果杨然没有想到,神秘高手沉默了良久,居然徐徐回道:“老夫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你,也好让你去跟你老子说个明明白白,免得他还以为老夫是在滥杀无辜呢!” 杨然诧异的看着神秘高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方才费劲了心思都没有套出对方的身份,如今神秘高手居然愿意自己道出实情来了。 杨然惊诧的眼神很快又转变为了期盼,他期盼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更期待证实自己的猜测。 然而神秘高手却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老夫不能说自己是如何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因为老夫答应过人家,不可言而无信。” 杨然听到神秘高手说'但是'二字的时候,心里一沉,还以为神秘高手会有什么苛刻的附加条件,不过杨然没想到神秘高手只是在说'但是'二字时来了个大喘气,所以让他虚惊了一场而已。 “君子理应言出必行,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替人家保密,那自然应该做到,在下也不会勉强于你,而你同样也答应了我,那就请你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此刻的杨然觉得能够从神秘高手的口中套出一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非常知足了,所以他也没去奢求对方会把自己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事也一并告知。 神秘高手嘴唇微动,似乎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却不想狄青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竟如一头疯牛一般冲撞向了神秘高手,彻底打断了神秘高手即将道出的重要线索。 只见神秘高手一咬嘴唇,脚尖迸出了一股如同海潮般的气浪,瞬间便将脚下踏着的箭支震得四溅纷飞。 同时踏在箭支上的神秘高手和杨然,身子往下一沉,一块落到了地面之上。 神秘高手和杨然双足才刚落地,正好狄青山便冲撞到了近前。 本来狄青山的摘星刀随着手臂垂直向下,只是略微有点后斜,就跟拖刀而来的形式差不多,因为他开始看见两人立在箭支之上,若用'力劈活佛'可能够不着神秘高手的要害,所以打算到了近前来上一招'横斩如来',刚好可以劈断神秘高手的双足,却不想神秘高手和杨然的身形竟会往下一沉。 第568章 真正高手(9) 狄青山见两人身形往下一沉之后,知道自己若再使用'横斩如来'这样的大杀招,恐怕这招的威力太大会波及到杨然。 因为他这一刀可以斩到的部位从起初的腿部变到了腰部,要知道两人之间腿部的距离隔得肯定要比腰部远上许多,因此这一刀若再斩下去,恐怕杨然也会受到波及。 狄青山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改'横斩如来'这样的大杀招为'力劈活佛'。 然而就是因为劈的招式还需将刀给举起来,所以狄青山出手明显要比横斩慢上了许多,并且'横斩如来'可是大杀招,而'力劈活佛'只不过是东流归海万佛斩里面的小杀招。 两者不管是从威力上来看,还是从出招的速度上来讲,都有着天差地别的巨大差异,因此狄青山这一刀劈出的威力就不禁小了许多,当然速度也要慢上太多,故而神秘高手趁着他在切换这一招的间隙,早已在右掌运足了真气,就等着他这一刀劈下来了。 狄青山的摘星刀径直劈下,夹带着空中'隆隆'碎响,势如破竹,就好似虚空都被他这一刀劈得裂开了一般。 可是狄青山却浑然不知对方已经翘首以待,他这一刀劈下,顷刻之间便被神秘高手突然挥出的右掌禁锢在了手中,情况比杨然的好不了多少。 狄青山这样突然冲杀上来救主,看起来确实是忠义之举,可是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不仅没有给杨然解到围,反而还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打断了杨然的重要线索。 本来杨然眼看着都要套出神秘高手的真实身份了,结果他突然杀了上来,现在想让神秘高手再说自己的身份,恐怕就太过困难了,因为之前神秘高手肯道明身份,那是看在杨然将死的份上。 而现在杨然的情况随着狄青山的介入,已经改善了许多,因此神秘高手没有看到杨然危在旦夕,他是不可能再轻易言明自己的身份了。 杨然为此十分恼怒,毕竟这事可直接关乎着他父亲的血海深仇,以及目前为止有助于他寻找弟弟的唯一线索。 杨然什么事都可以忍耐,唯独在这件事上非常沉不住气,他当即也顾不得现在的形势问题了,直接对狄青山怒斥道:“放肆,本王有让你来帮忙了吗?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那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啊?” 狄青山被杨然这样一番痛斥,心里非常不爽,本来他就是好心上来救主的,虽然是没有救成功,可这份冒死的忠心还是值得赞赏的。 结果狄青山赞扬的话没有听到,反而还把杨然给惹火了,尤其是当狄青山听到杨然那句'莽夫'之时,心都在泛凉意。 本来狄青山就对那些人说自己是莽夫而感到非常的不悦,所以他拼命的读书学字,学习兵法韬略,目的就是想要摆脱莽夫二字,却不想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居然还是被人视作莽夫,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最为敬重的定山王杨然。 狄青山委屈地望着杨然,心中即便有再多的苦水,他也没法倒出来,因为现在这样的形式不容许他去倒苦水,而他也不知道心中的委屈应该如何倒出。 当苦水在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倒出来的时候,往往也是一个人最委屈最郁闷的时候,狄青山此刻就是如此。 他一边委屈的望着杨然,另一边则开始试探性的挣扎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杨然怒斥,完全是因为自己救主不利,反而成了杨然的累赘,所以才会惹得杨然如此气恼。 因此狄青山只恨眼前的这种局势让他被自己最敬重的人骂了,所以他表面虽然还是委屈的样子,实际上潜意识已经开始在反抗当前的局面了。 神秘高手看见狄青山居然跟杨然才被禁锢的时候一样拼命挣扎,不免轻蔑地笑道:“你还果真是个莽夫,居然还想试图破了我的'混元困龙神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原来神秘高手这种禁锢人的武功是有名字的,它叫作'混元困龙神功',难怪杨然不管是用蛮力,还是用内力,都无法摆脱这种束缚哦! 杨然看着当前这种局势,似乎除了借助巧力,那就只能选择弃了武器了,可是弃了武器那就意味着一只狼放弃了狼牙和利爪,那它即便是在羊群之中,也只能成为一只任由欺负的可怜狼。 而当前的局势对于杨然来说就是这样,如果他放弃了手中的剑,那将如同一只没有攻击性的狼,可神秘高手可不会是一只羊,他是比羊更加恐怖十倍的存在,就算说他是一只猛虎也不为过。 杨然想到这些,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想要用巧力那是需要一个契机的,而没有具备这样的契机,就只有弃剑而逃这条路了。 本来弃剑而逃这一条路还是可以试上一试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杨然独自弃剑而逃,那狄青山可就彻底完蛋了,也就是说弃剑而逃这一条路眼下也已经被狄青山给堵死了。 而狄青山那边本来已经被杨然骂作莽夫就够生气的了,而如今又听到神秘高手骂他是莽夫,当下更是恼怒了。 人在愤怒之下往往容易失去理智,虽然失去理智会让一个人破绽百出,很有可能在轻易之间便被别人给击溃,但是失去理智也可以让一个人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此刻的狄青山便是属于那种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的那一类人。 只见狄青山左拽右拔,双脚也在地上猛力的蹬,就好像在拔萝卜一样,几乎是把他的洪荒之力都给使出来了,动作看起来十分的有趣。 而神秘高手看见狄青山跟个上蹿下跳的猴子想要挣脱束缚的铁链一般,顿时感觉非常的滑稽,竟忍不住笑道:“年轻人,你就不要再天真了,你就算跳得再厉害,那也是逃不出老夫的手心的,就好像孙猴子再怎么蹦也蹦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一样,哈哈哈……” 第569章 真正高手(10) 神秘高手说完以后,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那是相当的开心,就连几十丈以外甚至都可以隐约听到他大笑的声音,笑得他几乎都快要岔气了。 可是神秘高手的笑声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便忽然之间消失了,只剩空中还在不断回荡着他笑声的余音。 神秘高手脸上的笑意也随即戛然而止,取代他脸上笑容的是惊讶、吃惊。 原来在神秘高手放声大笑之际,狄青山在一番拼命的挣扎之后,竟没想到神秘高手用来禁锢狄青山的混元真气,居然真的从深灰色变为了浅灰色。 而狄青山被禁锢在其中的摘星刀,居然也开始变得有些松动了起来,就好像陷在泥沼中的腿在挣扎之下,松动得快要拔出来了一般。 神秘高手见此情景,脸色惊变,他似乎太过低估了狄青山的蛮力,没想到连他牢不可破的'混元困龙神功'居然也快要被其挣脱束缚了。 其实早在之前狄青山跟喻人杰交手的时候,狄青山单手应付百十来斤的喻人杰竟能轻松自如,便可看出狄青山有着惊人的神力了。 所以说狄青山在爆发以后能够使'混元困龙神功'的禁锢出现松动,这也合乎情理,毕竟再厉害的武功也不可能达到无法击溃的地步。 这就好比'金钟罩体神功',表面上说是可以刀枪不入金刚不坏,实际上实力达到了武林神话苏连云的地步,一样是可以一击将其击溃的。 同样的道理,神秘高手的禁锢看似无懈可击,其实只要达到了某种力量的程度,一样是可以挣脱它的束缚的。 杨然本来就对狄青山非常的了解,他知道狄青山在内力方面有所不足,轻功也是庸庸碌碌,可是却有一样可以在江湖中算得上数一数二,那便是狄青山天生的神力。 狄青山有这样的神力并没多少人知道,因为一般情况下狄青山是绝不会将自己的神力给暴露出来的。 杨然也是雁荡山那一战中,有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狄青山有此神力的。 那次是杨然带狄青山去山腰观察敌军情况,结果不成想惊动了附近的巡哨。 本来杨然和狄青山在出发前就为了避免惊动敌人,所以并没有带士兵同行,结果他们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下,好不容易才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是敌军知道了杨然的身份,说什么也不肯放弃这个击杀战神的机会,因此一直对狄青山和杨然穷追不舍。 甚至连唐军专门培养起来用于山地作战的一只森林狼军队也给派了出来追击他们。 所谓的森林狼军队其实就是专门用于野外作战的特殊型兵种,他们就跟番外之域那些小国专门训练的天狼兵、北地莽熊、火焰虎贲这样的特殊兵种一样。 森林狼军队主要以训练一种习惯在森林中攻击猎物的狼类为主,因为这种狼在森林中神出鬼没,嗅觉比狗还灵敏,总能将藏匿在森林中的猎物找出来,因此而得名森林狼。 而唐军这一支森林狼军队不仅有着嗅觉灵敏的森林狼作追击目标的向导,而且他们还专门培养了一种适应在山地与森林中奔驰的骏马为坐骑,以此增加这支军队的机动性,因为这种俊马的个头特别小,所以又被称之为瘦矮马。 这种瘦矮马的名字虽然不好听,不过却能在山地与森林中疾驰如风,若是再配上凶恶的森林狼,简直就是一支机动性又强战斗力又猛的军队。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支军队还能在森林中扑捉到敌人的具体方位,将他们用于野外追捕敌人简直厉害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因此这支森林狼军队并没花多大的功夫,就赶上了好不容易从巡哨手中逃脱掉的杨然和狄青山两人。 结果不言而喻,双方在森林中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追击战,场面那是相当的血腥,整片森林都是鬼哭狼嚎之声。 杨然和狄青山虽然武功都不错,可是在凶残的森林狼军队面前,还是对这种自然界中的嗜血猛兽有些吃不消了。 更何况还有骑着矮马配合森林狼作战的轻骑驯兽兵,眼看杨然和狄青山就要栽在这里了,也就是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结果狄青山凭借一己之力,竟把一颗参天大树给推倒了不说,还拔了两颗双手才能勉强抱住的大树,以此挡住了后面那些追兵的道路,成功阻断了敌军的追击。 后来森林狼部队只有绕行了很远才追赶了上去,可是等他们追击上去的时候,等待接应杨然和狄青山的亲卫兵已经赶到了战场,结果反将森林狼军队杀了个七七八八,以致迄今为止,森林狼军队都还没有重新回归到战场。 至于幸存下来的那些森林狼军队去了那里,那就无从知晓了,不过由此可见那一战对森林狼这支特殊兵种的军队造成的重创有多大了,居然那么多年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当然这一战能将这一支特殊军队打得退出战场这么多年,首先狄青山便是功不可没的,如果没有狄青山的神力相助,那是无法推倒大树挡住追兵的,因此铁血军也就无法成功将森林狼军队吸引上来痛歼一番了。 杨然便是在那一次遭遇中知道了狄青山有如此神力的。 因为杨然在战后专门问询过狄青山的神力是怎么回事,结果狄青山的回答把杨然顿时就惊住了,甚至就连时隔这么多年,杨然依然还很清楚狄青山当时回答的是什么。 狄青山说他五岁以前并无大名,直到他五岁的时候将一口装满水的大缸给举了起来,父母才发现他天生自带着神力,因此才给他取了'青山'二字为名,寓意狄青山日后可以万年常青永不朽,力拔山兮气盖世。 那还是杨然第一次知道狄青山的名字是如何由来的,同样也正是因为知道了狄青山身怀神力的这一特点,所以杨然才会认为狄青山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奇才,故而才会把狄青山一直留在身边加以培养了。 (本章完) 第570章 真正高手(11) 当然狄青山忠心耿耿的性格,那还是杨然在与他逐渐接触多了以后才发现的,起初杨然也没有想到狄青山还是那么忠心耿耿之人。 难怪狄青山身上有那么多的缺点,杨然还是一心想要栽培他,看来这跟狄青山的神力也脱不开关系了。 不过老天爷在创造人类的时候,那可是相当公平的,它虽然赋予了狄青山天赋异禀的神力,不过也剥夺了狄青山的悟性,以致狄青山不管学什么都非常的吃力,最后只是学成了自家祖传的刀法,不过都还没有练到标准的水平。 当然如今那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狄青山的天生神力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它居然能够对'混元困龙神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甚至还大有摆脱束缚的样子,同时也让杨然看到了破解禁锢的希望。 本来杨然还以为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才能破解禁锢,看样子借不到巨大的巧力是摆脱不了当前的局面了,可是狄青山竟能用神力达到如此效果,那便说明破解禁锢的力量并不需要特别特别的大。 杨然在破解禁锢方面发现了方向,于是便趁着狄青山在挣扎中拖住了神秘高手,赶紧寻找四下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助他以力量击溃禁锢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杨然敏锐的观察力下,杨然果真发现了一个可以借力的契机。 杨然看见神秘高手后方不远处有一根灯柱,这根灯柱平常是用来挂天灯的,一来挂天灯是为了祈福,二来也有夜晚照明的作用。 当然那些都并不重要,准确的说它们跟借力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灯柱的作用跟破解禁锢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粗壮的灯柱却跟借力脱不开关系。 因为杨然打算想一个办法在神秘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那根灯柱给弄倒,然后再借助倒下的灯柱之力砸毁眼下的禁锢。 可是那么粗一根灯柱想要推倒谈何容易,因此这样一个新的问题就又出现在了杨然的面前。 杨然能够想到推倒灯柱去砸开禁锢这样的办法,足以说明他的智慧又多厉害了,所以想要推倒一根灯柱的事,根本就难不倒杨然。 果然杨然观察四周环境之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去推倒灯柱。 首先要知道杨然的这个办法应该如何执行,那就需要先把四两拨千斤的意思弄明白了。 所谓四两拨千金的意思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用四两左右的力道去拨动上千斤重的东西。 而眼下的灯柱就是那个需要拨动的千斤重物,那四两的力又应该用到什么地方,才能将这灯柱给顺利推倒呢? 其实要想只用四两重的力推倒灯柱,说直白了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若没有人解释出来,光是让人就这样去想,恐怕很难想得到。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原理非常简单,就跟咱们平常玩的推积木游戏一样的道理。 推积木游戏不就是把许多积木给立成一条长龙给排着吗,然后只要轻轻推倒一块,全部的积木便会跟着被旁边的积木给推倒了。 而四两拨千斤也正是这样的原理,假如你将排成长龙的积木以小到大排列,只要每块积木的大小只比前面一块大上那么一点点,到了最后一块积木的时候就能远远比千斤都还要重。 这个时候,只需轻轻推倒第一块四两重的积木,便可陆陆续续推倒最后那块千斤之重的积木了,这就是物理学上真正可以做到以四两拨千金的力学知识。 睿智的杨然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看准了灯柱附近的一根挂着'酒楼'字样的旗杆,以及旗杆附近的一块约莫两丈见长写着青楼名字的牌匾。 杨然看准了这三个物件以后,心中立马估算了一下三者之间的距离,从牌匾倒下砸中旗杆,再由旗杆砸中灯柱,最后灯柱倒下砸中神秘高手,刚好三者与最后预计会被砸中的神秘高手成标准距离,就跟推积木的游戏十分类似。 而挂在青楼二楼上的匾额,想要击落下来也是比较的容易,杨然本来就距离匾额不远,只需一招隔空掌便可将本来就挂得不算太过牢固的匾额给劈下来。 杨然凑准了这一点,趁着狄青山还在跟神秘高手玩命挣扎之际,丝毫也不迟疑,迅速朝着匾额劈出了一记隔空掌。 只见如同绵绵浪潮般的掌风径直打在了匾额之上,硕大的一块匾额并未被掌风劈断,不过在掌风的震荡之下,匾额径直砸到了附近的一根旗杆之上。 旗杆被砸中以后,发出'咯吱咯吱'的断裂声,很快便在摇摇晃晃之下倒向了灯柱。 灯柱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巍峨的战士,矗立在这繁华的闹市,为日落之后的归家人照亮回家的道路。 然而这名巍峨的战士在被旗杆砸中以后,如同大山崩塌了一般,在一声巨响之后,直挺挺的朝着杨然他们这个方向砸了下来。 本来神秘高手还是背对着灯柱的,所以他在灯柱断裂时,并未注意到这个情况,而且还在随后的灯柱轰然倒塌之际也没去注意身后的情况,因为他以为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是杨然故意在那儿声东击西,试图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可令神秘高手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异响,不再是一招虚招了,而是杨然实实在在的大招,一直认为杨然就只会耍一些虚假招式的神秘高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是一记实招了。 当神秘高手感觉后背一股强劲的力道压制下来之时,这才急忙转头去看身后的情况,他的反应虽说已是相当的灵敏了,但在他发现灯柱砸向他的时候,已是为时过晚。 神秘高手就这样被杨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招式给坑了,原本他以为这是一记虚招,却成了一记杀伤力惊人的实招,成功的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灯柱不偏不倚地砸在神秘高手微微有些驼了的后背上,顿时便把神秘高手砸得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本章完) 第571章 真正高手(12) 这灯柱能把神秘高手砸得吐血,这确实有些出乎杨然的预料,他本来只是想在神秘高手发现灯柱砸向他时,会因此松懈手上的部分精力以应付灯柱,那么他便可从而寻找到挣脱束缚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杨然倍感意外,因为杨然根本就没想过神秘高手会把他的这一招'四两拨千金'的办法,当作只是杨然自己在那里故作声势罢了。 哪怕神秘高手已经被灯柱不偏不倚的砸中之后,杨然都没有想到那上面去,他只以为神秘高手是太过轻敌了,就跟当初的漠北三雄一样,所以才会遭此重创。 当然神秘高手并非轻敌之人,并且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速战速决,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轻敌的这种可能性。 但是神秘高手不管有没有轻敌大意,他跟漠北三雄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因为就在这灯柱砸在他身上以后,他先是吐了一大口血,紧接着手上的'混元困龙神功'也因为无力再继续驾驭下去,从而使得狄青山率先挣脱了束缚,劈头盖脸便是一刀朝着神秘高手的脑袋砍去。 神秘高手虽然因为自己发现灯柱倒下来的时候已晚,没有及时迸发内力保护自己,因此才导致他这般厉害的绝世高手居然伤在了一根倒塌下来的灯柱之下,并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硬是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内力,竟将砸在他背上压着的灯柱震成了碎屑,四溅纷飞。 神秘高手迸发的内力将灯柱震碎的同时,一股气浪朝着狄青山劈来的摘星刀冲击而去,看似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气浪,可对摘星刀的刀势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摘星刀乘风破浪直奔神秘高手而去,虽然神秘高手迸发出来的内力并未对狄青山的这一刀造成太大的阻碍,不过就是这一点点看似并不起眼的阻碍,却给神秘高手带来了避开这一刀的时间。 只见神秘高手的身形骤然之间向后一退,整个身子轻盈飘逸,刚好避开了狄青山的这一刀。 狄青山的摘星刀几乎就是贴着神秘高手的咽喉划过去的,这对于急于在杨然面前表现自己的狄青山而言,心里哪肯甘心。 于是狄青山一刀劈空,迅速压住刀势,赶紧驱刀反扫回来,刀势依然干净利落,迅猛得如同电掣一般极速。 可是神秘高手从他刀下避开一次之后,早已有了准备,因此狄青山这一刀又劈了个空。 显然狄青山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一想到受了重创的神秘高手无力还击,手上的动作便不做停歇,压着刀势旋转着身子攻向了神秘高手。 神秘高手面对狄青山咄咄逼人的态势,却没有了之前那般嚣张的气焰,他不敢再如之前使用'混元困龙神功'那般去硬接狄青山的刀法,只是凭着轻功身法不住往后退避。 狄青山以旋转的姿态连续劈砍了五六圈,可硬是没有伤到神秘高手分毫,反倒把狄青山自个累得气喘吁吁不说,旋转以后还给他带来了一阵天旋地转的不适感觉。 神秘高手趁此机会,一掌朝着狄青山劈去,狄青山身形才刚稳住,完全没有功夫去躲避神秘高手劈来的这一掌。 而神秘高手虽然是身手非常了得的绝顶高手,不过自从他刚刚受伤以后,也懂得了什么叫作谦虚谨慎,他根本不去顾虑这样做是否算是趁人之危,也不去管这样做又是否是在以大欺小,总之他就这毅然决然的对狄青山劈去了一掌。 眼看着狄青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要被神秘高手这一掌稳稳当当的劈中了,突然杨然一剑斩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将神秘高手毙向狄青山的这一掌给挡了下来。 杨然这一剑斩得相当及时,宛如抽剑断水一般,生生将狄青山和神秘高手给分离了开来。 神秘高手是眼看着这一掌就要打伤狄青山了,却被杨然给坏了好事,心里虽然极其不悦,可他在那种情况下也实在不愿冒着被一剑斩断手臂的风险,去跟狄青山这样的小人物拼个两败俱伤,他认为这简直就是杀敌八百只损一千的不明智做法。 可是有时候人就是不能太过聪明了,不然你所想到的东西,或许往往跟现实那是恰好相反的,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这样的道理。 神秘高手这一次也正是被聪明所累,本来杨然这一剑就只是意在吓退神秘高手,将其跟狄青山阻隔开来,以此方式替狄青山解这眼前之危,所以杨然这一剑实际并无什么威力,完全就是杨然在故作声势罢了。 其实杨然也不愿用这样的虚招去欺骗神秘高手,毕竟这可关乎着狄青山的性命问题,要是神秘高手看破了这是一招虚招,或者神秘高手敢于冒险一赌,那以狄青山的身体状况肯定承受不了如此威力的一掌,而杨然这一虚招又会因为没有什么威力,根本无法在掌风的波及范围内伤到神秘高手分毫。 也就是说神秘高手刚刚那一掌若是不撤掌,便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重创狄青山,可是却因为他自己太耍小聪明了,没有看出这一虚招中的破绽。 而杨然之所以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还去使用虚招,那主要跟现在的形势有着极大的关系,本来他就大伤初愈,又在连番的打斗之下消耗巨大,现在的他都是在凭着意志力而苦苦坚持着而已,他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根本已经无法对神秘高手造成什么有效性的伤害了,所以他只能用虚招去欺骗神秘高手。 通俗一点的说,杨然这一剑实际上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虚招,只不过以杨然现在的情况,无法施展出百分百对神秘高手造成正面伤害的招式了而已,所以在相比之下杨然的这一剑就像是一招虚招了。 当杨然一剑将两人分开以后,斩下的一剑还未使老,突然由斩剑变为横剑一扫。 杨然这一剑招的突然变化,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巧妙了,以致杀得神秘高手有些始料不及。 (本章完) 第572章 真正高手(13) 神秘高手也算得上是难得一遇的真正高手了,他本来正打算趁着杨然一剑斩空,势头还未来得及收住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杨然来上一记杀伤性比较强的掌法。 神秘高手都已经在手上运足了真气,若非他刚刚受过重创,提集内力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那他这一掌恐怕也不会出掌如此之慢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神秘高手这一掌出掌太慢,以至于杨然在突然之间转换了剑招,而神秘高手却依然还在蓄力的状态,所以神秘高手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正是因为神秘高手的实力非凡,他在后知后觉的情况之下,眼看都要被杨然的长剑在肚子上划开条长长的血红口子了,却硬是凭借惊人的轻功身法,顺利的避开了这一剑。 只见杨然手中之剑已到神秘高手近前,神秘高手的身形突然暴退三寸,剑尖几乎就是擦着他的身体而过的,索性杨然这一剑还稍微灌注了一点内力,这使得这一剑凭增了几分威力,也正是因为有这几分威力,所以神秘高手虽然是在剑下险象环生,可不免还是被这一剑的剑气划破了衣裳,就连神秘高手那瘦骨嶙峋的小肚子也漏了出来,看来神秘高手这些年来为了复仇,压根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所以才会饿成了如今这副糟老头子的模样,完全就跟他才四旬左右的年纪一点也不相符合。 杨然直直盯着神秘高手破口处露出来的肚子,看着神秘高手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身体,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虽然杨然知道对方跟自己势同水火,可是杨然悲天悯人之心,让他一想到神秘高手这些年来为了复仇所吃尽的苦头,自己便也有了这份感同身受的苦涩滋味,谁叫他们都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天涯沦落人呢! 然而在神秘高手的眼里,才不会觉得杨然这是对他这些年来坎坷的遭遇而产生的共鸣,他只觉得杨然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乎有种略带嘲讽的滋味。 毕竟神秘高手本来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现如今却被两个晚辈打得一片狼狈,这不管对于任何一个七尺男儿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即便神秘高手心性再怎么好,也实在无法去忍受这种带有强烈羞辱感的目光,尤其是这种目光还是在他的仇人眼中。 神秘高手咬了咬牙,忽然之间在体内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内力,只见他的身体在这股内力的作用下,忽然往下一沉,双足竟陷入了铺满大青石的地板之中,仿佛在此刻他的身体竟重如泰山一般,居然可以深陷石头之中。 只不过他这种双足陷入石头之中又和太重的情况下压进石头之中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他的双足之下并没有把石头给压裂分毫。 杨然见神秘高手突然爆发,知道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杨然对自己的情况那是相当的担忧。 他担忧自己在神秘高手没有爆发的情况下都无法应付对方,如今在对方爆发了的情况之下,形势对于自己来说可想而知又会有多么恶劣。 如果要跟爆发后的神秘高手一战,杨然说真的心里连一点底气也没有,哪怕狄青山会在一旁加以援助,可是杨然觉得这也是杯水车薪,说不定还得把狄青山也给搭进去。 然而还不容杨然多想,神秘高手双腿拔地而起,竟缓缓朝着杨然大步而来,他每跨出一大步,脚便会陷入到大青石之中,然后在身后踏过之处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杨然见此情景,哪里还有时间去多想,双手紧握手中之剑,已经作好了一战的准备。 可是神秘高手还距离杨然有着较远的距离,狄青山便挥刀冲了上去。 狄青山冲上去的速度宛如猛虎出笼一般,看着迅猛且急进,可是他才冲到距离神秘高手还有一丈见远的地方,却好似撞上了一股无形的气墙,就连手中的摘星刀都还来不及劈出,人便已经被这股撞上气墙的反弹之力给撞飞了出去。 神秘高手却根本没有趁着狄青山被弹飞之际袭击于他,甚至可以说神秘高手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过狄青山,而是依然径直奔着杨然走去,就好像在他的眼中除了杨然,就别无他物了一般。 杨然见神秘高手来势汹汹,心里的担忧愈发的浓烈了,尤其是在他目睹了狄青山被弹飞出去以后,心中对神秘高手更加畏惧了。 可是杨然即便再是畏惧,他作为大隋的定山王,华夏公认的战神,再怎么说也得顾及颜面,所以他仍然强忍着这种极具压力的压迫感,硬是装着一副毫不畏惧的态势。 神秘高手一双凶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然,就好似眼中要射出钉子来了一般,而脚上的动作丝毫也不停歇,依然步步进逼杨然。 杨然在对方强大压制感的作用下,脸上开始出现些微的抽搐,虽然这并不是很明显,不过却足以证明杨然确实是心虚的,因为他脸上的表象是最真实的,根本就欺骗不了任何人,同样也欺骗不了他自己。 神秘高手一直就在死死的盯着杨然,所以当杨然的脸上出现这种心虚的自然反应时,不免逃不了他的眼睛。 他在目睹了杨然的心虚表象后,显得更是气焰嚣张了,逼近的态势也稍微加快了许多,眼看着就要来到杨然近前了。 这个时候,刚刚被冲撞之力弹飞出去的狄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把杨然之前击倒的那根旗杆抱了起来,并朝着神秘高手一棒子袭了上去。 狄青山本以为之前用灯柱砸伤过神秘高手,这下他抱起一根那么粗壮的旗杆,应该也可以如法炮制,将其再次重创。 可狄青山只是看到了灯柱砸伤神秘高手的表面,却不知道其中还存在着神秘高手的疏忽,以及杨然不平凡的睿智。 结果自然不用想也是失败了,就在狄青山抱起的旗杆距离神秘高手还有半丈左右,狄青山便感觉自己再一次砸到了气墙之上,紧接着又是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把狄青山连同那根旗杆一块弹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573章 真正高手(14) , 狄青山并不明白自己这一次只是效仿的杨然,为什么旗杆砸下去不仅没有击溃保护神秘高手的气墙,反而还会出现这种恰好相反的结果。 神秘高手依然不去理会狄青山,还是保持着进逼杨然的态势,现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击杀杨然这一个目标,才不会去管其他的人,也不会被任何人与事所阻碍。 神秘高手杀气冲天,一心只想杀掉杨然,狄青山两次阻碍都并没成功,这让一直在屋顶上观战的岳千羽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其实早在神秘高手爆发之时,岳千羽便一直在想对付狂暴状态下的神秘高手的办法,但是岳千羽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适合的办法,眼看形势已对杨然极其不利,他只好不再去管那些所谓的江湖道义的问题了。 毕竟一边是杨然的性命,一边是所谓的江湖规矩,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学一学神秘高手,也该在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了。 岳千羽这辈子被太多的东西所羁绊,以致于他失去太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无拘无束的四处游山玩水,便可以让他忘记那些羁绊自己自由的枷锁。 可是杨然这一次的事情又让他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又让他想起来羁绊过他的无形枷锁,所以他决定打破一次这样的枷锁,不再去顾虑什么江湖道义。 岳千羽决心这样做,除了长久以来的压抑感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其实早在杨然第一次面临困境的时候,岳千羽就已经在暗中动过手脚了,狄青山便是在他的提醒下,才冲上前去相助杨然的。 因为岳千羽自恃身份高高在上,不便出尔反尔去插手杨然与神秘高手之间的打斗,所以他只能去暗示狄青山,让狄青山这个向来就不讲道理的鲁莽人去做这样的事。 虽然狄青山的出现并未给杨然带来解脱困境的直接帮助,不过在那种情况之下,即便狄青山也被神秘高手给束缚住了,不过换一个角度去看,狄青山又何尝不是托住了神秘高手的另一只手呢!最起码他也算是为杨然的解困起到了拖延时间的作用啦! 而神秘高手这一次对杨然造成的威胁则不一样,他想要用其他的办法去阻止狂暴状态下的神秘高手,那几乎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他此时此刻必须得亲自出手了。 岳千羽这边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而神秘高手那边则已经逼到了杨然近前,几乎已经可以看到神秘高手欲要出手的动作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情况下,杨然握着长剑的手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岳千羽的双足几乎已经离开了屋顶,狄青山瘫坐在地上一脸焦急,时间仿佛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大致凝视在神秘高手的身上,他们都被神秘高手强大的气场所吸引了,就好像十大行星都要围绕着太阳旋转一样,因为太阳就跟神秘高手一样有着足够强大的气场。 众人就这样凝视着场中的情况,那些原本就属于杨然部将的人,看着眼前这样的画面不禁都为杨然给捏了一把汗。 而那些本来就是奔着击杀杨然而来的人,见到眼前的画面不禁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在刚刚的一番血拼之后,早已经如同坠落西山的残阳,完全没有了击杀杨然的实力,眼下却能看到杨然面临如此险境,那无疑不是为他们此行而来的目的增加了一点星星之火,重新让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场中之时,突然一道身形踏空而来,眨眼之间便掠到了杨然和神秘高手的中间,刚好起到了隔开两人的作用。 这个轻功如此了得的人并不是剑神岳千羽,岳千羽也是在发现此人掠空而来之后,才把已经施展出来,随时准备在杨然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的轻功又给强行收了回去。 此人既然不是最想上前去救杨然的岳千羽,那他又到底会是谁呢? 这个人并没有露出他的容貌,只能看到此人一身素装,脸上蒙着一块衣角上撕扯下来的灰布,看样子他是临时决定出手却又不便露出真容的熟人,因为若他不是一位为人熟知的人,那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还去蒙面呢! 此人落至杨然和神秘高手之间,他面对着狂暴状态下的神秘高手,却没有一丝畏惧之意。 神秘高手看着眼前这个人,反而停止下了自己的所有动作,只是一脸茫然的望着灰衣人。 而杨然看着这个灰衣人也是一脸的茫然,因为杨然看到这个灰衣人的身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又不太强烈,以致于让他无法想起此人究竟会在哪里见过。 如果要说杨然的这种感觉只是他个人太过敏感了而已,可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因为杨然对这个人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的感觉。 所以杨然对此人的茫然,完全是因为对此人身份的好奇,以及对这份亲切感的困惑。 毕竟杨然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长大的他从未体会过亲人的温暖,那如今为何又会出现这种奇妙的感觉呢? 杨然在这一刻甚至还在异想天开的认为他的父亲没有死,而眼前的这个神秘人或许就是他的父亲,不过杨然很快又否定了他这种荒谬的想法,因为他仔细看过了对方出现时的轻功身法,完全就跟他父亲的有着天壤之别。 苏连云是从天机门里出来的绝顶高手,他的武功大多是学自天机门,然后再在他个人的领悟之下稍作修改。 虽然他的武功稍有变动,不过基本的根源还是来自天机门的,而天机门最出名的轻功身法就是月落无影,所以苏连云的轻功身法之中不免也有月落无影的影子,可眼前这人的轻功虽然了得,不过却没有半点月落无影的影子。 第574章 真正高手(15) 而且除此以外,此人有着一头清秀而飘逸的头发,若是苏连云还活着,那绝对不可能还有如此清秀的头发的。 杨然由此两点便断定了此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可同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眼前这人不是苏连云,那又会是谁能让他产生这种亲人的感觉呢? 杨然还没想明白眼前这熟悉的身影究竟是谁,便听见这人开口说话了,而且从对方说话的音色与语气,杨然更加断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只听这灰衣人故意压着嗓子说道:“愚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适可而止,勿要再得寸进尺了。” 灰衣人虽然压了自己的嗓子在说话,但是杨然依然可以听出对方些许的音色,并且也能从对方说话的口吻中,感觉出一种熟悉的味道。 灰衣人的话似乎并未对神秘高手起到任何的作用,只见神秘高手紧握着拳头,冷冷地回道:“十年确实不算晚,老夫也正是相信了这句鬼话,才会等了十年又十年,以致一大半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损耗殆尽。你不知道这种明知自己仇人是谁,却始终无法报仇雪恨的心理煎熬有多难受,老夫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搭上我这条老命,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神秘高手的话语虽然冰凉,可是说话的内容却句句在理,看起来神秘高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灰衣人还算比较的客气,要知道一个人在狂暴的状态下还能跟人讲道理,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了,若非从心底里对某个人的敬重,那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 睿智的杨然这一次却并没有看出这一点,因为他已经被神秘高手的话带入了无边的遐想之中,他想起来自己为了复仇,何尝不是在走着一条跟神秘高手相同的路。 他看到神秘高手如今的苍老模样,仿佛就想起了以后的自己,他不想等以后到了神秘高手这个年纪还在为复仇二字而奔波。 但杨然又很担忧自己的未来,因为他看到神秘高手最起码还知道仇人是谁都一直无法报仇,而自己却连仇人是谁都还不知道,恐怕未来的自己还不见得会有神秘高手的境遇好呢! 杨然一想到这些,心中就好像打破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而灰衣人这边又继续开口说道:“愚兄是不是信不过在下啊?” “老夫怎敢不信,若非先生指点,老夫恐怕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仇人,而眼下仇人就在眼前,你又让我在此刻罢手,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神秘高手的这一番话再次将沉思之中的杨然,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本来他就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位挡路人充满了困惑,现在这位神秘的灰衣人倒是令他感到更加的迷惑不解了。 首先杨然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把他真实身份告知神秘高手的灰衣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当年掳劫他弟弟的神秘人呢? 假如这个灰衣人并非当年的神秘人,那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呢? 再者这个灰衣人既然把杨然的真实身份告知了神秘高手,那他为何又要突然出来阻止神秘高手报仇呢? 最令杨然感到费解的还是这个神秘的灰衣人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相信这个灰衣人做这一切会没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相信谁会费了这么大的劲只是好玩。 “剑神尚在,咱们联手也不见得斗得过他们,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勿要逞匹夫之勇。” 杨然正在为此感到费解之时,灰衣人在一番沉寂之后,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只听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些许无奈。 神秘高手听了灰衣人的话,沉吟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剑神尚在也无法动手,对方在王府也不能轻举妄动,那老夫这仇何时才能得报,那你当年告诉老夫仇人是谁又有何意义呢?” 神秘高手的话音一落,灰衣人便直愣愣的盯着神秘高手,徐徐说道:“如果你信得过小弟,那就跟我一块赶紧离开,若是你还想一意孤行,那我只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了,到时你可别怪小弟无情无义啊!” 这次灰衣人把话说完竟真的没有再去阻拦神秘高手了,只见他的话音一落,身形便朝着岳千羽对面的一座屋宇掠了上去,只片刻他便如一只蜻蜓在点水一般轻轻地落在了穹顶之上。 神秘高手抬起头目视着灰衣人掠到了屋顶,转而又望了望另一间屋顶上矗立着的岳千羽,最后他竟然真的跟着灰衣人也朝着那间屋顶上掠去了。 杨然本来听完灰衣人跟神秘高手的对话,心中已经大致清楚了灰衣人跟神秘高手的关系,可是却见神秘高手如此的听灰衣人的话,竟然甘愿将这唾手可报的血海深仇也给放弃了,杨然心中不免又有一些怀疑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若仅从他们的对话,杨然可以得知灰衣人阻止神秘高手报仇的原因是剑神在场,所以贸然出手会胜算不高,并且还能听出灰衣人曾经就以王府戒备森严为由阻止过神秘高手了,看来两人之间的联系早就已经开始了。 而杨然又从神秘高手那么听灰衣人话的方面去想,又觉得两人好像并非灰衣人指点过神秘高手这样的单纯关系那么简单,似乎倒更像是灰衣人左右着神秘高手,操控着神秘高手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杨然一时半会儿也还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毕竟只是通过对话想要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杨然目前就只能想到这样一部分了。 当杨然还在为灰衣人和神秘高手的身份而感到困惑不解之际,屋顶上的灰衣人和神秘高手居然跟岳千羽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就那么矗立在屋顶之上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时间在他们之间被凝固了一般,甚至就连空气里都存在着压抑的味道。 (本章完) 第575章 真正高手(16) 杨然看着他们三人互成犄角之势立于屋顶之上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双方之间就好像在以自己的意念相互切磋一般,甚至都能隐约看到他们额头冒出的冷汗汗珠了。 虽然这些冷汗的汗珠看着很是细小,不过却足以说明他们三人在屋顶上并非就如表象那样呆立着那么简单了。 果然三人又对峙了一会儿的功夫,便看见神秘高手的嘴角居然溢出了鲜血,而灰衣人那边仅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锐利了,看样子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然见此情景,更加断定了他的想法,看来他们三人的确是在屋顶之上隔空拼耗着内力,并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岳千羽似乎还拔得了头筹,看来岳千羽果真不辱剑神之名。 而岳千羽之前还担忧自己不是神秘高手的对手,由此看来岳千羽完全是在杞人忧天,太过高看神秘高手的实力了。 其实刚刚灰衣人在掠上屋顶的时候,便已经在用内力跟岳千羽较量了,而神秘高手之所以会紧跟上去,也正是这个原因。 这种隔空拼耗内衣的对决一般只会出现在高手之间,因为有这个实力隔空拼耗内力的高手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不明白这些绝顶高手相互对峙却不出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此有人才会认为他们是在凭借意念对决,可是真正要用意念去做对决,那简直就是只会出现在传说之中的事情,否则为何到达了苏连云这样的境地,还是得用长虹贯日这样实质性的杀招来对敌呢! 而灰衣人之所以在说完不去管神秘高手报仇的事以后,却还是对岳千羽发起了内力上的攻击,主要是因为灰衣人见神秘高手一副不太甘心的样子,所以才用此方法证明给神秘高手看的。 神秘高手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那仅仅还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实际上他的心里可还在滴血,因为他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岳千羽的厉害,才真正明白了灰衣人为何要出来阻止自己了。 神秘高手一直都低估了岳千羽的实力,他以为前几次的交手就已经是岳千羽真正的实力了,可却没有想到岳千羽的实力远远不止于此,难怪岳千羽会被定性为新一届的武林神话了。 正是因为岳千羽的实力非凡,却又出手干涉了他报仇之事,神秘高手的心里才会有这种痛到滴血的感觉,眼看着报仇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怎叫人不会如此痛彻心扉呢? 灰衣人拉了拉神秘高手的衣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报仇之路本就荆棘密布,需要咱们慢慢披荆斩棘方可成事,否则太过急于求成只会被荆棘所刺伤的。” 神秘高手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灰衣人的话,他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灰衣人见神秘高手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用比较吃力的语气说道:“那咱们赶紧走吧!否则一会儿恐怕就走不了啦!” 通过灰衣人说话的语气,似乎可以隐约感觉到他受了不轻的伤,只不过他的脸上蒙着灰布看不着情况而已,指不定他所受的伤还不见得比神秘高手轻,因为是他率先对岳千羽出手的,以岳千羽在将他们两人击伤以后,还如此泰然自若的立在屋顶之上可以看出,岳千羽在刚刚的隔空消耗中是占尽了优势的。 既然他们两人都无法伤到岳千羽,那率先出手的灰衣人受伤比较严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所以从他说话的吃力样子不难看出他的伤情着实不轻,难怪他会顾虑现在不走,一会儿还能不能顺利离开了。 不过灰衣人的顾虑还真的应验了,就在他刚刚说完那句话后,四面八方就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以及节奏一致的'嚓嚓嚓'声响。 场内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听出来了这齐刷刷的脚步声是有大批的人正在朝着这里围拢过来,而'嚓嚓嚓'的声响则是铠甲抖动的声音,也就是说正有大批的军队朝着这里围拢上来了。 只是尚且不知他们的来路,不过单从他们人马未到,声音便传了过来,足以证明这些人马并不像之前那批伪装成守备军的人那样偷偷摸摸,由此看来这些人马是真正守备军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睿智的杨然当然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他也认为来的人马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历城守备军,看样子彻底反戈一击的机会是出现了。 不仅仅是杨然如此想的,神秘高手和灰衣人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眼睛里已经露出了些许的意外之色,显然他们都已经想到了守备军上面,毕竟敢在历城如此大张旗鼓的军队,除了历城守备军还能有谁呢? 神秘高手和灰衣人想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拔地而起,凌空朝着另一间屋顶上飞了过去,接着在那间屋顶上轻轻一点,又朝着更远的一处屋顶上飞去了,然后又在那间屋顶上轻轻一点,就以这种在屋顶上借力的方式如法炮制,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烈日的爆茫之下。 他们的身影才刚刚消失,四面八方果真露出了守备军的士兵,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将要来临前的蚁穴一般。 只见四面八方的守备军士兵蜂拥而至,场面顿时变得更加紧张,场中的将领们根本还不知道这随后又来的大批守备军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他们只能抄起兵刃,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应战状态。 因为将领们经历刚刚那一番死里逃生的大战以后,个个都已经杀红了眼,能够在刚刚那场修罗之战中幸存下来的人,他们都是一些有着真正本事的人,他们一旦杀红了眼,才不会去畏惧什么千军万马,只懂得干就行了。 杨然手底下的这些将领不知道这些守备军是敌是友,可那些冒充守备军的士兵却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仅失败了,在这种重重包围之下,恐怕连性命也无法保全了,因为他们不能让对方生擒活捉。 (本章完) 第576章 阴谋诡计(1) 这些冒充守备军的士兵看着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真正守备军,一咬牙便集体挥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将领们看着这些士兵突然集体自尽,心中不免有些困惑不解。 当然杨然和狄青山早就看出这些人是冒牌的守备军了,所以他们自然能够明白这些士兵为何会集体殉职了,毕竟他们作为不能暴露身份的冒充者,要想守住嘴巴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亡,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 只有他们都是死了,作为他们的主子才能够真正的安心,这样幕后操纵者才会放过他们被'保护'起来的家属。 当然这表面上说是保护,其实谁都知道那是把他们至亲至爱的人当作人质来威胁这些士兵,而这些士兵当然也很识趣,他们早就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来了。 不管成功与否,这些士兵只要能够守住他们身份的秘密,那他们的家人便会得到丰厚的照顾,相反则会家破人亡。 由此可见派这些士兵来的幕后操控者是有多么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才会让有关他身份的线索在这些士兵死去之后便彻底的断了。 …… 烈日已渐渐暗淡,绯红的霞光映红了天边的云彩,这片修罗战场之上人来人往,他们都在忙碌着清理这条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摧残的街道。 本来这条街道就清静得好似鬼城一样,再经历了这样一场异常激烈的大战以后,更是看不见半个人影了,剩下的只是满地的尸体,以及正在忙忙碌碌清理尸体的士兵。 当然除了这些清理尸体的士兵以外,街道尽头的一条胡同口还矗立着一群人,这些人有的是刚刚经历过那一场修罗之战的将领,还有的是后来才赶来助战的将领,甚至也包括狄青山、沈霆章、薛芊洛、刘含、陆天麟他们也在胡同口。 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胡同口,似乎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 当然能让他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等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隋的定山王杨然,而杨然刚刚才经历了那样一场大战,又到底会去了什么地方呢? 杨然其实也没去哪里,他就在这条胡同的深处。 杨然在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之后,为何不回去养伤,也不对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浩劫的高层将领进行重新的整顿,却在这城郊的胡同里干什么呢? 原来在这幽深的胡同里除了杨然以外,还有着另一个人,此人气宇不凡,威风凛凛,他正是剑神岳千羽。 他们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的望着彼此,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只能感觉到他们要比胡同外面的人显得相对平淡一些,也不知道他们是喜是怒,是悲还是亢。 杨然和岳千羽就这样在胡同里静静地望着对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胡同里站了多久,就好像他们已经跟胡同融为了一体,成为了胡同的一部分了似的。 终于,岳千羽率先开口说话了,只听他冷冷地说道:“琴儿不远千里来历城找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为师一心想将琴儿托付给你,可你却让为师实在是太失望了。” “师傅,我们还是先回王府,我再跟你细细的讲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你看这幽深的胡同又脏又旧,根本就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如今徒儿已经是历城的新主了,你完全犯不着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跟我在王府之外见面了,那又何必找个这样的地方谈话呢?” 杨然并没直接回答岳千羽的责问,而是想让岳千羽去自己的府邸漫谈,一来杨然担心这样的地方会隔墙有耳,不便他们谈话。二来杨然自从被赐封地历城以后,岳千羽便没有来过历城了,而如今岳千羽好不容易来了历城,他觉得自己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而不是让自己的师傅现在还呆在这样幽深的巷子里。 可岳千羽却并不那么想,他觉得杨然这是在摆官面子,而作为江湖人士的岳千羽就最讨厌这样拘泥于小节的官场形式,于是他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管你如今是何身份,为师来见你都不需要挑选什么地方,若你觉得此处有损你的高贵身份,那咱们的师徒情份就到这里了。” 杨然急忙说道:“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此地说话不太方便,想请师傅去府上谈话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最好,你知道为师最讨厌的就是拘泥于那些礼节,琴儿的事情其实我已大致从平儿那里了解了,虽然平儿把责任都推脱在你的身上,怪你迟迟不肯答应迎娶琴儿,可为师心里清楚,这事也有很大的责任在琴儿的身上。” 岳千羽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下来,这让杨然感到有些诧异,说起来他跟岳千羽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因为他习武的悟性不错,很快就学会了岳千羽教的好几种武功,所以算起来岳千羽并没有跟杨然接触太多。 但是杨然本就擅于观察,他在这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岳千羽的性格,他知道岳千羽脾气倔起来谁也拦不住,却不知道岳千羽的性格还有出现那么大反差的时候,所以杨然才会感到那么的诧异。 其实岳千羽之前的生气,完全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他目的就是想要先发制人,不让杨然来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历城,因为岳千羽知道杨然一旦率先发问,很有可能就会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接踵而来,他可没有把握能在杨然如同狂轰滥炸般的问题下保证自己不会露出马脚,所以岳千羽才故作生气。 正是因为岳千羽的生气完全是装出来的,所以他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正是因此所以才让杨然感到诧异。 岳千羽见杨然诧异的表情,还以为杨然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顿时略带心虚地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就有一些多余了,咱们眼下应该尽量想办法去补救,但愿琴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了吧!” 第577章 阴谋诡计(2) , 杨然见岳千羽那么担心岳语琴的安危,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毕竟岳语琴本人是在王府出的事,就算他当时因为昏迷无法保护好岳语琴,可他作为王府之主,再怎么也有脱不了干系的责任。 杨然立马回道:“师傅,我这就安排人马进山去搜寻小师妹的踪迹,之前我已经派过大批人马去了,可惜一无所获,这次我再加派人手,一定把小师妹带回来。” 其实岳语琴出事的那天,王府就已经派了大量的人进山去搜索岳语琴了,并且进山搜寻的人还带回来了一些岳语琴佩戴的首饰,以及绣着岳语琴名字的手绢,这些可都是岳语琴的贴身之物,能让这些物件遗落,他们由此猜测岳语琴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当然俗话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在茫茫大山里去寻找一个或许已经死了的人,那可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当时负责此事的盛光毅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担心杨然醒来以后没法跟杨然交代,因此就拿那些从深山搜寻回来的物件欺骗杨然,谎称他们在深山的悬崖边上找到的这些物件,估摸岳语琴已经掉下万丈悬崖去了,肯定无法生还。 也正是因为盛光毅的误打误撞,所以才让杨然一直都认为岳语琴真的是坠崖身亡了,因此他刚刚在听到神秘高手调侃岳千羽的女儿坠了崖,却又多了一个女婿为之送终的时候,他才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那是因为他只以为神秘高手是在哪里听到的那些有关岳语琴坠崖的事情。 而杨然早已得知这些实情,他这样说只是在宽慰岳千羽,因为他非常清楚岳千羽又多么在意岳语琴,可以说岳千羽把女儿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所以说杨然不能把他之前派人进山搜寻带回来的结果告知岳千羽。 岳千羽见杨然答应得那么爽快,也不在拐弯抹角了,直插自己的最终目的,只听他侃侃道:“我已经听说琴儿可能坠崖的事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否属实,不过为了万全起见,我准备带一些绳索进山去,这还需要你多多帮忙了。” 杨然听岳千羽这样说,担心他会用绳子冒险下到悬崖底下去,要知道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怎么可能依靠绳子就能下到谷底呢! 若是在下去的过程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不去阻止岳千羽,反而去帮住岳千羽做这样的傻事,那不是相当于间接性的杀害了他吗? 哪怕岳千羽就算可以成功下到谷底,岳语琴在这么高的地方坠下,那生还的可能性也极为渺茫,而为了这个渺茫的结果,冒这么大的风险似乎太不明智了。 因此杨然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岳千羽去冒这个险,于是他立马回道:“师傅,你不要相信刚刚那位蒙面人所说的话,小师妹怎么可能会坠崖呢!” 岳千羽没心情去跟杨然解释那么多,救女心切的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山去了,哪里还听得进去杨然的那些劝阻的话。 但是岳千羽心急归心急,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他清楚不能让杨然知道他早就来了历城的事,所以他不能过多的去解释自己为何要带绳子进山。 因此岳千羽只能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以防万一。至于绳索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筹备,你只要负责派些人手帮忙搬运绳索即可,其他的事就不必你来操心了。” 杨然见岳千羽的脸绷了起来,担心他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立马解释道:“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徒儿只是担心你要去悬崖下面寻找小师妹,恐怕会出什么意外,并不是怕筹备绳索这样的小麻烦。” 岳千羽冷冷道:“你不必解释那么多了,你只需要立刻给我调集一百来名精壮汉子,其他的事情为师自有安排。” 杨然见岳千羽的语气都变得冰冷了,知道要是再不顺从他的意思去做,恐怕会惹得岳千羽不高兴了,于是只能应承道:“徒儿这就回去安排,师傅是打算连夜进山吗?” 岳千羽淡淡道:“嗯!每多一分多一秒,对于琴儿来说就多一份危险。” 杨然点了点头,说道:“抓紧时间进山也有道理,不过组织人手这边虽然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筹备大量绳索方面可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为师自有安排,你就尽管给我筹集人手即可,勿要再操心那些问题了。”岳千羽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跟杨然解释那么多,他只好选择避而不答。 岳千羽不回答杨然的疑问,杨然也不好再去继续追问,他只能轻轻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胡同。 杨然离开以后,岳千羽却依然还在胡同里静静地站着,就好像他真的跟胡同融为一体了似的。 当然人与物是不可能真正融为一体的,哪怕像岳千羽这般境界的高人也是不可能真正做到的,顶多他们就比普通人要懂得沉静下来一些,不易被人察觉出来他们的存在罢了。 而岳千羽为何要这般沉寂下来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存在呢?难道是他已经心灰意冷,想要归于自然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他如果想要放弃早就放弃了,何必又会让杨然去安排人手呢!那岳千羽突然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其实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心灰意冷、看破了红尘,一心只想归于平静。 而要么就是不想让什么人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故意要淡入了自然之中。 这两种情况既然已经否定了第一种情况,那就只剩下了第二种情况啦!所以不难看出岳千羽这样做是不想让什么人发现他的存在。 而岳千羽这样境界的高手想要做到这一点,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果然暗处的那个人真的没有察觉到岳千羽居然还在胡同里,他只以为岳千羽已经离开了。 因此岳千羽旁边的一堵墙后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走得很急,不过他还没有走动几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第578章 阴谋诡计(3) 这个突然停下脚步的人不是别人,他是之前跟随着当朝太子杨傲在王府跟狄青山打过一架的刘威。 这个刘威除了是太子贴身护卫的身份以外,还是当朝宰相刘易霄家的公子,因为自幼跟着父亲刘易霄学习谋略,所以他也是一位精通谋略的文武全才。 刚刚刘威在旁边的一条胡同里偷听杨然和岳千羽谈话,自认为自己做到融为自然了,可还是被岳千羽给察觉了出来。 当然刘威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察觉到了的,他之所以没有急着离开,就是担心对方会察觉到了什么却在不太确定的情况下没有离开,尤其是他在听到杨然离去时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时,更加担心这种情况会发生,所以刘威本来早就可以离开,他却故意多呆了一些时间,以防岳千羽还在胡同里面没有离开。 结果刘威的担心不无道理,当他走了才没几步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种声音虽然比风声更加轻微,不过却逃不过本来就一直提高了警惕心的刘威。 刘威急忙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回过了头去,却发现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长相中自带三分威严之气,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他手中握着一柄看起来十分平凡的剑,不过这柄剑在这一刻却显得极不平凡,因为它正好抵在刘威的鼻尖前,若是在前进分毫,可能都将划伤刘威的鼻子,足见使剑者将这个尺度把握得多么精准。 而一个人能将剑控制得如此到位,那一定在剑法上的造诣非比寻常,当然一柄剑能够以这样精准的姿态抵在对手面前,那这样一柄剑也注定不会平凡。 这位将剑抵在刘威面前的人正是岳千羽,原来他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就是因为察觉到了附近有人,只是不太确定这个人究竟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这个人武功的深浅,所以岳千羽才选择了按兵不动,看一看到底谁更能耗得久点。 刘威刚刚是听到岳千羽说要赶着进山去救女儿的,所以他还以为岳千羽肯定急着去筹备绳索,可他真没想到急着去救女儿的岳千羽居然还耐得住性子,因此他才在等待了一段时间以后选择了赶紧离开,结果当然就免不了上了岳千羽的当了。 岳千羽将剑抵在刘威的鼻尖上,以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刘威。 刘威看着这双眼睛,只觉得背脊发凉,心想这一次肯定完蛋了,本来他只是出于好奇,想要听一听杨然和岳千羽在这僻静的胡同里面究竟会说一些什么,可是却没想到一点重要的信息都没有听到,反而还让岳千羽逮着了一个正着。 此刻的刘威不免也有一些心生余悸,只听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剑神果然名不虚传,我伪装得如此好,即还是被你发现了。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威嘴上说得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是心里求生的本能让他惧怕死亡得很,尤其是他那不听使唤正在不住发颤的身体。 然而岳千羽听了刘威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不但没有杀了刘威,甚至就连之前那种冰冷的眼神也消失了,并且还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那些冒充守备军的人都是你派来的吧?” 岳千羽的话看起来好像是疑问,可是听起来语气倒更像是在肯定,因此岳千羽的话即便显得尤为温和,可还是不免让刘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刘威诧异地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原来那些冒充守备军的士兵真的是刘威给派来的,这些士兵都是太子杨傲这些年来在私底下精心培养起来的军队,因为杨傲为人野心很大,他培养这样一支军队不仅仅只是为了铲除类似杨然这样的异己,他还时刻提防着自己的父亲杨绍。 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杨傲更相信另一句话,在无上的帝位面前没有所谓的情亲,所以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杨绍会不念情谊除掉自己,因此他需要留着这样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而岳千羽之所以知道这些人是刘威派来的,也正是因为早些年他在暗中发现杨傲欲对杨然不利,所以一直有派人在暗中调查杨傲的底细。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白平剑派也算对杨傲的事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岳千羽在见到这样一帮来路不明的军队出现在历城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杨傲的身上,再加上如今又看到了杨傲的亲信刘威,那自然更加断定了心中的猜测。 只不过岳千羽并没有告诉刘威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些冒充守备军的人是他派来的,而是继续追问道:“你是当朝太子的贴身护卫,刘宰辅家的公子吧?” 刘威这下惊得脸色都变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岳千羽居然还知道他的身份,虽然岳千羽的话语里有着疑问的口气,可是刘威知道岳千羽能够如此精准的说出他的身份,那肯定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底细。 因此刘威也不再作狡辩,坦言道:“你说的都没错,那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此事完全跟太子殿下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我看杨然有些不顺眼,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切。” 刘威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按理说岳千羽知道了这些,肯定会把刘威杀了以绝后患,而刘威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可是岳千羽不但没有杀刘威,反而还将抵在刘威鼻尖上的剑放了下去。 刘威刚闭上眼就感觉到了贴在鼻尖前的寒气消失了,于是他赶紧睁开了眼睛,便看见岳千羽不但已经将剑放了下去,而且人也已经开始朝着巷子外走去了。 刘威赶紧三步作两步追了上去,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岳千羽瞥了刘威一眼,沉声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放你一马,难道你还不愿意了?” (本章完) 第579章 阴谋诡计(4) 刘威一听岳千羽原来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动手的,心想岳千羽那一定跟自己的父亲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否则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上,岳千羽不可能会放过刘威的,毕竟刘威要害的人可是他的徒弟。 并且这些年刘威也听到一些有关他父亲跟江湖中人来往甚密的传闻,尤其是近段时间,朝中还有人联名上书弹劾过此事,为此刘易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深居简出,甚至还闭门谢客。 刘威起初还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作为文官会去跟江湖上的粗人交往,可如今见到岳千羽这样的江湖大人物都要看自己父亲的面子,这不由得让他不相信了。 由此可见岳千羽跟自己的父亲交情一定不浅,刘威一想到这方面,语气立马就变得恭敬了许多,说道:“世伯原来是我父亲的朋友,恕晚辈不知,还请世伯勿要见怪。” “我跟他还谈不上是什么朋友,只是接触过几次而已,这次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不过绝没有下一次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跟他不仅仅只是师徒的关系了,所以你要是再想伤害于他,我是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的了。”岳千羽说完又将目光移向了前方,并准备着离开。 因为岳千羽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于是正准备着想要离去,可是刘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到了他的身前,并且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岳千羽对刘威在突然之间的如此举动,觉得十分的诧异,不过他却并没有把心中的这份诧异感表露到脸上,那张脸依然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整张脸都阴沉沉的。 其实刘威之所以会突然拦住岳千羽的去路,完全是因为他看出了岳千羽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他却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担心岳千羽来无影去无踪的,故而才如此鲁莽的冲出来挡住岳千羽的去路。 不过他又怕如此莽撞的举动会激怒岳千羽,于是他一面拦住了岳千羽的去路,另一面又连忙解释道:“世伯,贸然阻拦你的去路,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听你提及你与杨然的关系,晚辈觉得此事世伯应当慎重,勿要搭上了贵千金的终身幸福。” 岳千羽听到事关女儿的幸福,终于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并问道:“此话怎讲?” 刘威见岳千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卖关子了,直言说道:“世伯莫非没有听说过咱们公主与杨然之间的事吗?” 岳千羽闻言眉梢微蹙,其实这些年他的确对杨然和昭琴公主杨灵霜之间的事有所耳闻,不过据他所知杨然对杨灵霜并无好感,两人之间也纯粹只是杨灵霜在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刘威又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提了出来,岳千羽顿时也对自己耳闻的事有些没了底,毕竟这里面可关乎到自己宝贝女儿的终身幸福,他可丝毫也不敢大意。 只见岳千羽紧皱着眉头厉声问道:“他们之间有何关系?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否者我可不管你的父亲是什么人,一定不计一切代价要了你的命。” 刘威听到这话,心里直发毛,很显然他有一些心虚了,毕竟他要说的话可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事实,他担心岳千羽要是识破了自己的谎言,恐怕自己今日就走不出这个胡同了。 但刘威此刻已是骑虎难下,既然他都已经把这话放了出来,要是不说个明明白白,恐怕岳千羽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刘威事先早有计划,他对自己的计谋还是挺有信心的。 因此刘威即便十分害怕谎言被识破,可依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世伯神通广大,喜爱游历五湖四海,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我家公主和杨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事吗?最近我家公主知道了圣上赐婚的事,为此还专程从皇宫中偷偷地跑了出来,千里迢迢来历城找杨然呢!” “放屁!”岳千羽一个多么文雅、多么在意自己尊贵身份的人,居然也忍不住骂出了这两个粗俗的字。 当然岳千羽这并不是在骂脏话,只不过是他在愤怒之余的情绪发泄罢了。 “晚辈句句属实,世伯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刘威见岳千羽发怒,还以为是自己的谎言就这样被岳千羽窥破了,他的心中好似在打鼓一般,跳得特别的厉害。 岳千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之间要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皇上还不早给他们赐婚,我不相信哪个父亲会去破坏自己女儿的幸福。” 刘威一听岳千羽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相信自己话的,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徐徐解释道:“晚辈也不怕冒着犯上之罪给世伯说一句大实话,其实圣上一点也不喜欢杨然,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圣上处处制约着杨然,这在大隋以致整个华夏大地,想必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事想圣上还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付给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人吗?” 刘威此言一出,岳千羽本来对他的话还完全不信,可是现在至少变为了半信半疑。 岳千羽就这样半信半疑的望着刘威,心里在暗自琢磨着对方的话,毕竟岳千羽可不是那种不用脑子思考问题的人。 他虽然作为少数的那一部分知情人,非常清楚杨绍为何不喜欢杨然,不过他却觉得刘威这是在挑拨离间,所以他对刘威的话则还是半信半疑。 而刘威也看出来了岳千羽的疑虑,他知道要仅凭片面之词就让岳千羽相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又继续补充道:“世伯若是不肯相信,那咱们可以去王府一看究竟。” 岳千羽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明白一点,不然我怎么知道去王府看什么。” 刘威故弄玄虚道:“世伯去王府一看就明白了。” 岳千羽沉吟道:“你若是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去王府的。” (本章完) 第580章 阴谋诡计(5) 岳千羽在这个时候坚持不去王府,其实他完全是在顾虑杨然的处境,因为这些年杨绍一直都在想各种理由要削弱杨然的势力,而朝廷中人跟江湖中人来往甚密就是如今非常敏感的问题,要是他真的跟着刘威去了王府,万一这又是一个阴谋,那岂不是又要让杨然受到拖累了。 岳千羽之前没有答应跟杨然去王府漫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杨然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岳千羽作为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当然要为这个故友之子着想了,更何况他还在苏连云的尸体旁发过誓,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妻儿。 所以岳千羽若是不必顾虑杨然的处境,即便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他也会毫不畏惧的前去一探究竟,可是出于对杨然的考虑,他必须要慎之再慎。 而刘威的阴谋当然不是利用杨然跟江湖人士来往这样拙劣的办法,他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是大隋曾经的大军师刘易霄的儿子,就算用计谋也要用像模像样的计谋,岂会用那些官场勾心斗角时常用的小把戏。 实际上刘威的计谋就是之前他和杨傲在王府的庆功宴上吃了亏以后,刘威担心被杨傲责罚,临时想出来的一招阴招,目的是要利用昭琴公主杨灵霜对杨然的感情,让杨然在情网中自顾不暇。 刘威那一招只是要让杨然后院起火,在情网中无法分心兼顾战场上的事,这样就能将杨然彻底打败,所以他在用了那一招以后,还得安排这些人来冒充守备军围杀杨然,彻底打乱杨然的分寸。 刘威把这一切考虑得还是非常周详,为了万无一失居然还跟萧太尉的心腹侯万成也给勾搭上了,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 正因为刘威把这一切考虑得十分周详,所以他在岳千羽执意要先弄清楚究竟是去王府看什么的情况下,却并不慌乱。 反而刘威还非常镇定地解释说:“世伯难道就不知道杨然在接圣上赐婚的圣旨时一点也不高兴吗?其实这都是因为他心里一直喜欢着我家公主,可是我家公主那可是圣上的掌上明珠,他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威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没有喘匀均,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本来他跟我家公主的事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再加上圣上突然给他赐了这样一桩婚事,那他想要攀龙附凤的目的不是更泡汤了吗?” 岳千羽听到这里,不禁对刘威的说法更是增添了几分信任,因为要说杨然跟杨灵霜两小无猜,他还真是不太相信,不过若要说杨然为了攀龙附凤而去接近杨灵霜,岳千羽觉得这种说法非常合理。 岳千羽之所以觉得这种说法还比较合理,那完全是因为岳千羽对杨然处境的了解,这些年他为了兑现承诺,一直都有在暗中了解杨然的近况,所以岳千羽非常清楚杨然的处境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风光。 而杨然的处境既然如此糟糕,那一直都在暗中试图找出当年杀害父亲凶手的杨然,肯定就得想尽办法打破这种颓势的局面了,可是杨然要想让杨绍宠信自己,那最好的办法就只有攀龙附凤。 岳千羽相信杨然为了报仇,走上攀龙附凤这样一条捷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杨然南征北战,为了天下的安定而以战止战,这得有多大的抱负才会付出如此多的心血,而这样一个有着伟大抱负的人,为了改变现状,实现自己的抱负,就算屈膝于权威之下也不为过。 所以岳千羽在听到刘威提及杨然想要攀龙附凤的时候,才不免有些相信了杨然和杨灵霜之间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岳千羽心里这样认为,不过他却并没有说出来,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表情沉默不语,毕竟作为他这样在江湖中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一般是不会让人揣摩出他们真正的想法来的。 刘威见岳千羽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没有提出什么个人的见解,还以为岳千羽这是不相信呢! 于是刘威只好补充解释道:“杨然想要攀龙附凤成就美事,肯定不能让圣上赐婚的事成真,那他自然不想让贵千金还继续活着了,因为这样岂不是恰好挡了他的道了吗?所以他在得知了贵千金遇到危险后,并没有认真去找寻过,因此依我之见,他虽然表面答应过你回去组织人手,而实际上指不定已经把这事抛之脑后了,所以晚辈让你一块去王府看一看杨然究竟有没有给世伯筹备人手,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经过刘威这样一番仔细的解释以后,岳千羽几乎已经完全相信了刘威的话,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道:“那我就跟你一块去王府走上一趟吧!但愿你的话不是胡编乱造的,不然我一定挖了你的双眼,免得你留着一双眼睛却看不清事实,留着也是多余。” 岳千羽说完,故意盯着刘威的表情,他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刘威的面部表情,看一看刘威究竟有没有在撒谎。 因为人在撒谎的时候,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浮动往往都是不受控制的,这就好比人在说谎时眼珠会情不自禁的往上看一样。 尤其是人在说谎以后,受到了生命上的威胁,他们会在胆怯之余,表露出更多说谎时的表情特征。 所以岳千羽才故意说了那样一番具有强大威胁性的话,并一直盯着刘威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是刘威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刘易霄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人,从小就精通兵法谋略,像说谎这样的小把戏对于他这样的谋略者而言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经过了特别训练的刘威脸上完全是看不到那些所谓的表情浮动的。 岳千羽已经非常仔细的观察过一遍了,却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带有说谎性特点的表情浮动,这让岳千羽对刘威的话几乎已是深信不疑了。 (本章完) 第581章 阴谋诡计(6) 岳千羽一想到刘威的话可能句句属实,杨然也许真的有那种攀龙附凤的心理,不禁就为女儿未来的终身幸福有些担忧起来。 尤其是圣上赐婚的事还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心中隐约有种将女儿推入了火坑的愧疚感,因此他的脸色不禁也变得惆怅了起来。 而刘威虽然从岳千羽惆怅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l,不过却能从岳千羽刚刚在威胁他时说话特别轻声的语气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失落感。 刘威明白自己的话已经初步取得了岳千羽的信任,只要再让岳千羽看到一些所谓的事实,那让岳千羽与杨然关系破灭的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其实刘威最初的设计本来只是想让杨然搅合在杨灵霜与岳语琴的感情中,让其在圣旨与公主两者之间难以抉择,却没想到又搅合进来了一个岳千羽,这样一来这潭水就变得更加浑浊了。 不过刘威认为这潭水越是浑浊,那就越容易击溃杨然,他就是要证明自己的谋略一点也不输给杨然,就算大隋没有了杨然,只要还有他刘威在,一样可以雄霸华夏。 刘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特别的高兴、激动,人虽然都已经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了,可嘴角却还依然带着一丝阴邪的笑容。 岳千羽紧跟在刘威的后面,步伐看着很是急促,可他赶得再怎么急,也是无法看到刘威脸上那种阴邪的表情的。 …… 山头的残阳已然黯淡,最后的一束余晖都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王府。 此刻几匹快马停在了王府的府门前,几声马斯声后,几人迅速下了马,便匆匆奔着王府里走了进去。 而守门的侍卫却并没有上前阻拦这些人,因为他们都对这些人并不陌生,即便只是王府中的一名小家丁那也是认识这些人里面的其中一部分人的。 其实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经历了那场修罗之战的杨然、狄青山、沈霆章、陆天麟、刘含等人。 而杨然则是走在几人的最前面,由于杨然的步伐急快,带着其他的人步伐也跟着快了起来,当然队伍最后面也有一人似乎有些跟不上队伍脚程了。 这个人就是在刚刚一战中受伤不轻,并且又没有什么武功的铁血军军师沈霆章。 沈霆章因为不懂什么武功,再加上身上负了伤,所以有些跟不上杨然他们的脚步。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沈霆章没有赶上来,甚至包括观察力非常强的杨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杨然此刻的心中就只想着尽快组织人手去帮岳千羽达成心愿。 因为尊师重道的杨然向来就是把岳千羽的事放在首位,所以在紫禁大战的时候,他才会不惜用上薛家这样一张强有力的保命符,也要帮岳千羽渡过那一场灭顶之灾。 杨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刚走进了王府不远,便对身后的人说道:“立刻去把王府的侍卫全部召集到露天坪来集合,我要点兵点将去办一件特别重要的大事。” 杨然嘴上大声说着,脚上的步伐却并未停下,而他身后的人在听到了他的命令后,一起回应了一声'遵命',便各自奔着四周分头行动去了。 唯独只有狄青山和沈霆章却还没有离开,狄青山依然紧跟在杨然的身后,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因为没有追赶上杨然,不便大声说出来,担心被人听到了一般。 而沈霆章则显得更加反常,因为他本来在队伍的最后面,明显有些跟不上队伍了,可是当他听到杨然要召集侍卫们去办一件大事的时候,突然脚上的步伐就加快了不少,似乎他也有着跟狄青山一样要追赶上去的意思。 可是杨然在前面一直走得很快,并未注意到后面的狄青山和沈霆章的反常,因为杨然还赶着去王府的储备库看一看有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因为他想尽可能的让岳千羽能够平平安安地下到谷底,所以他才并未留意到身后还有人在紧紧跟着。 直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才发现原来后面还紧跟着狄青山和沈霆章。 面对杨然突然之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狄青山算是勉强稳住了紧随其后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撞到杨然的身上去。 可是作为没有丝毫武学基础的沈霆章反应就要稍慢一些了,故而他并没有刹住自己的脚,竟直直撞到了狄青山的身上,促使本来已经稳住了脚步的狄青山也不由得往前栽了上去,恰好撞到了杨然的后背之上。 杨然也是因此才发现身后还有两个人跟着的,只见杨然转过头不解地问道:“不是让你们去召集侍卫了吗?你俩还紧跟在我身后干嘛?” 杨然问完以后并没有等他俩的答复,而是又把头转了回来,并看向了那位突然直接冒出来拦住他去路的人。 这个人身着朴素的布衣,看起来只是王府里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家丁。 杨然冷冷的盯着这名家丁,他知道家丁敢突然之间出来拦他的路,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虽没有直接去问,可是已经用这种直盯着对方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啦! 家丁作为王府的仆人,自然懂得谨小慎微、察言观色,他见杨然以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立刻就会意了杨然的意思,正准备说明自己突然拦住去路的原由。 然而却被狄青山抢先截过了话,只听狄青山用粗旷的声音说道:“王爷,你让我们召集府里的侍卫说有一件大事要办,这件大事是不是指的纠察内奸之事啊?” 原来狄青山紧跟在杨然身后,就是想要问清楚这件事,看来他在刚刚那一场修罗之战后,也对内奸这事耿耿于怀,毕竟内奸一日不除,整个王府以致整个铁血军内部恐怕都将不得安宁。 杨然见狄青山对此事如此关心,甚是觉得意外,因为杨然本来就觉得这个内奸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才会导致一些非常隐秘的信息都给泄露了出去,而如今偏偏狄青山又那么反常的关心此事,不得不让杨然为此生疑。 (本章完) 第582章 阴谋诡计(7) 杨然故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狄青山,就是想要看看狄青山是何反应,却没想到狄青山还没有任何反应,沈霆章却又跟着问了起来。 沈霆章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非常谨慎地问道:“王爷,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内奸是在王府之中,所以刚刚才在清理整顿完了军队以后,立马又打算开始整顿起王府的内部来了吧??” 杨然见沈霆章也对这事那么关心,心中开始变得更加的困惑了,本来他就觉得沈霆章和狄青山的嫌疑是最大的,偏偏这两人都对这件事那么反常的关心,一时间竟让杨然也有一些闹不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内奸了。 当然杨然心中虽然怀疑狄青山和沈霆章,并且之前也有故意用怀疑的眼神去看过狄青山,但是杨然在沈霆章也提出跟狄青山类似疑问以后,他立马就收起了自己那种怀疑的目光。 毕竟现在两个人都露出特别关心此事的态度,看着谁的嫌疑都不小,若还用怀疑的目光去对待狄青山,以狄青山那种暴躁的个性,还指不定会把这事闹得多大呢! 索性还好狄青山并没有注意到杨然那种怀疑的目光,而是一心只去关心杨然为何突然要把王府的侍卫都召集起来的事情上去了。 只见狄青山附和着沈霆章的话,说道:“王爷,你该不会真的是要整顿王府吧?卑职以为凡事都得循序渐进,突然之间整出如此大的动静,恐怕会影响到历城的安定问题。” 狄青山的话才刚说完,沈霆章又把话接了过去,沈霆章情绪激动的说道:“没错,王爷可一定要慎重行事啊!别忘了定军山的宋军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呢!要是咱们一步不慎,很有可能将会万劫不复啊!” 这狄青山和沈霆章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就不给杨然插话的机会,看着就好像是两个在说相声的演员一样,一直就围绕着杨然召集侍卫的事为话题,任意揣测着杨然的心思。 杨然听他们说了一阵后,终于因为时间原因,没有耐心再听他们继续这样说下去了,直言道:“本王召集王府的侍卫并不是要调查什么内奸,有关内奸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休要再提了,以免闹得人心惶惶,现在还是赶紧按本王的吩咐去做吧!” 狄青山和沈霆章闻言,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夹带着一丝怀疑,似乎并不那么相信杨然的话。 因为他们都不是什么糊涂人,心里都清楚自己也是内奸的嫌疑人,并且嫌疑还比其他人都要大,所以他们刚刚才会那么关心杨然突然把侍卫召集起来的目的。 沈霆章和狄青山可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当作内奸给干掉啦!毕竟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怕,可是就这样不清不白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狄青山和沈霆章明白自己有着莫大的嫌疑,所以他们才怀疑杨然此刻根本就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因此他们心中才特别担心也许这只是表面上的召集侍卫,而实际上又是一场类似除掉侯万成等人的鸿门会呢! 可是他们担忧归担忧,杨然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敢不去听杨然的安排,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不得不亡,这是他们这些作为臣子应尽的本份。 狄青山和沈霆章就这样对视了一眼,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杨然看着两人走远,心中依然还是十分的困惑,因为他无法看清楚眼前自己最为信赖的两个人,到底谁才是那名深藏不露的内奸。 当杨然的心情正在为此而困顿之时,那名之前想要说话却被狄青山抢先打断了话的家丁终于忍不住了,略显焦急地说道:“王爷,太子殿下在偏厅等侯您已经多时了。” 杨然听家丁这样一说,才明白原来家丁是有如此重要的事情通报,难怪家丁敢贸然跑来拦住他的去路了。 杨然非常清楚太子杨傲虽然跟自己是名义上的义兄弟关系,可他们之间实际上是势同水火的,若能让太子杨傲亲自登门,那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以杨傲孤傲自大的性格,岂会来王府等着杨然回来。 杨然一想到杨傲可能有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禁便责备起了家丁,他沉声道:“你为何不早些说啊?难道你想让太子殿下等得发怒不成?” 这名家丁在王府干了十来个年头了,还是第一次见杨然这样严厉的对他们这些下人说话,因此这位家丁不免被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连连哀求道:“都是小的没有眼力劲,不知道哪件事更加重要,还望王爷恕罪啊!” 杨然见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居然都把家丁给吓到了,不禁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先下去吧!” 杨然看着家丁起身后,又补充道:“太子殿下来了王府这事先让知道的人严守秘密,尤其是不能让狄将军和沈军师他们知道了,明白吗?” 杨然之所以特别嘱咐这样一句,完全是因为狄青山和沈霆章他们对太子本来就有所偏见,要是知道了太子突然又来府上,指不定又会想到杨傲是来找茬儿的事上去,那这样恐怕又将会像上次的庆功宴上一样,发生类似打斗这样的冲突。 而家丁当然不知道自己主子心中的顾虑,不过他虽然不明白杨然为何不让狄青山和沈霆章知道这事,可是作为下人就要懂得无条件服从和不去任意揣测主子的心思。 正是出于下人的本份,家丁虽然不懂杨然的心思,可还是应承道:“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不要将此事给宣扬了出去。” 杨然催促道:“那你赶紧去吧!免得他们不小心说漏嘴了。” 家丁会意地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几步之后,一转身便匆匆离开了。 杨然看着家丁离开以后,这才奔着偏厅的方向急急忙忙的去了。 第583章 阴谋诡计(8) 王府的偏厅紧挨在议事大殿的左面,本来这偏厅也是组成议事大殿的一部分,后来杨然当上了王府的新主人以后,他觉得在议事大殿见客似乎有些太过庄重,而寄情于江湖上那些不拘俗理,喜欢自由自在的杨然,当然是非常不喜欢这种会客方式的。 所以杨然就把议事大殿的偏厅分割了出去,专门用来会见王府来的重要客人,而一些不重要的客人,例如江湖上的一些朋友,那杨然一般都是自己在饭桌上会客了,哪还用得着那么正式。 而这偏厅两字便是在议事大殿的基础上被人就这样给叫出来的,事实上这会客厅只是议事大殿的一部分,完全算不上是什么偏厅。 杨然急急忙忙来到了议事大殿,他绕过议事大殿的正门很快就来到了左侧的一道小门前。 他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坐在正中间位置上的杨傲,杨傲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杨傲这种灿烂的笑容对于杨然来说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因为杨然每一次见到杨傲笑得如此开心,那都是在杨傲非常得意的时候,而要让杨傲得意,那对杨然来说就是一种失意了。 但是这一次杨傲灿烂的笑容好像并不一样了,准确的说里面好像没有了那种得意的味道。 那杨傲如今这种灿烂的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杨傲这笑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偏厅之中除了杨傲以外还有另一个人,杨傲也正是因为在跟这一个人说话,才会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 这个有着令杨傲这种孤傲自大的人都为之一笑本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然在苏醒以后一直寻找不到踪迹的昭琴公主杨灵霜。 原来杨灵霜在唐军围城那一战出手之后,身上便受了少许的伤,虽然伤势并不算太过严重,可也使得她无法再去帮上杨然什么忙了。 但是杨灵霜始终放不下杨然的安危,一直有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苗去打听有关杨然的事情。 可是这个小苗毕竟只是不会半点武功的普通人,又是第一次从宫中出来,哪里懂得如何打探消息,因此就被杨傲的手下发现了她的行踪,接着再顺藤摸瓜便找到了杨灵霜。 杨傲突然之间出现在杨灵霜面前的时候,杨灵霜以为杨傲是奉了父皇之命来带她回去的,当时她就想从窗户逃走。 可令杨灵霜没有想到的是杨傲不但没有要把她带回皇宫去的意思,相反还说要替她作主,让杨然无论如何也要娶了自己的宝贝妹妹。 杨灵霜当时都有一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些年来她就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来自哥哥的疼爱,相反每次杨傲做错了什么事都是让她去顶缸,而这一次杨傲突然之间怎么就变了,这让杨灵霜完全不敢相信。 杨傲也很清楚杨灵霜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的,毕竟他一直以来确实只知道自私自利,忽然改变风格去为一个人着想,换作是他自己,也是不太相信的。 当然实际上杨傲这样做确实也是在利用自己妹妹对杨然的感情,并非是一个哥哥单纯地对妹妹的疼爱。 杨傲为了消除妹妹杨灵霜的顾虑,他先是自惭形秽地说了一堆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为了弥补这些年对他这个妹妹的亏欠,所以在妹妹的终身幸福面前,他必须得站出来为之争取一下。 随后杨傲又巧言令色的哄骗杨灵霜,声称他知道杨然是喜欢杨灵霜的,一切都是碍于父皇的圣旨,所以才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同时这也是在对杨灵霜的一种保护,目的是不想让杨灵霜为了这事去顶撞杨绍,因此杨然宁可违心地装出冷漠无情的态度去对待杨灵霜,也不让杨灵霜在这事上做任何傻事。 杨傲这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因为杨傲和杨然的关系那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那杨傲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杨然内心对爱情的看法呢! 然而这么明显的鬼话,杨灵霜却相信了,也许每一个女人在感情上都是这么天真的吧! 杨灵霜就是这样被杨傲骗到了王府来,名义上杨傲是来替杨灵霜争取爱情的,实际上杨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暂时还真是无从知晓。 此时此刻杨灵霜正坐在杨傲的旁边,也不知道这两兄妹究竟在谈论什么话题,竟会让杨傲笑得如此的开心。 不过杨灵霜的脸上就没有笑得那么明显了,只是多少还是有一些笑意的,看着就像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花朵。 当她注意到推门的人是杨然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灿烂了起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杨灵霜锦衣华服本来看着庄严大气,可是她脸上洋溢出的这种笑容,倒让她少了几分高贵冷艳的气质,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杨灵霜和杨傲都这样面带灿烂笑容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杨然,一时间竟把杨然看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因此杨然故意回头望了望身后,表面上好像是在看身后有没有其他的人,实际上杨然是为了缓解脸上的尴尬。 杨然这样望了望身后,并未看到什么人,就连平常在这附近站岗放哨的侍卫也不见了,看来这些人应该已经被召集到露天坪去了。 杨然并没有多想,回过头便朝屋里走了进去。 虽然杨然刚刚有被杨灵霜兄妹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作为王府的主人,自然不能显得那么腼腆了。 杨然大步跨进了屋内,首先关上了房门,然后才躬身对杨灵霜兄妹俩捧拳施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昭琴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双手平抬,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皇兄,这里没有外人,何必这么拘礼呢?赶紧坐下谈话吧!” 杨然捧拳施礼的手还没有放下,不过听到杨傲的话,不禁诧异的抬头望向了杨傲。 平常的杨傲是恨不得杨然就这样躬着身子永远都不要直起来,可如今却对杨然显得那么亲近,杨傲如此大的转变让杨然倍感意外。 (本章完) 第584章 阴谋诡计(9) 杨然表面上对杨傲突然间发生那么大的态度转变虽然感觉非常的意外,可嘴上的语气还是显得很是平淡。 杨然淡然回应道:“微臣身份卑微,承蒙圣上宠信收为义子,可微臣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万万不敢跟殿下以兄弟相称,更别说平起平坐了,所以微臣还是站着就好了。” 杨傲见杨然居然不肯给他这个面子,脸上的笑容不禁消失了,阴沉着脸看着杨然。 杨然知道自己这样跟杨傲抬杠,杨傲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他说完便把头埋了下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敢去看杨傲的表情,还是根本就不想去看杨傲的表情。 而一旁的杨灵霜见场面又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生怕杨然他们会因为这事又闹出什么矛盾来,毕竟她很清楚自己哥哥的脾气,万一杨傲好意来帮忙撮合她跟杨然的,结果没有撮合成还因此发生矛盾,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于是杨灵霜赶紧站了出来,调和道:“然哥哥,让你坐着就坐着吧!你这样站着跟咱们说话怪别扭的。” 有时候不得不说男人之间还真需要一个女人来帮衬着调和,这样男人既不会损了面子,又能有一个台阶下了。 杨然抬头看了看杨灵霜,又望了望杨傲,最后有些勉为其难的坐了下去。 杨然落座之后,杨傲的脸色这才缓解了下来,不过杨傲的脸色虽然是缓解了下来,可是脾气不好的他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释然。 但是杨傲一想到刘威之前设计的计谋,又促使他不得不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杨傲强行压制着心中对杨然的怒火,说道:“皇兄,虽然我杨傲贵为皇族正统,可没有你在边疆为我父皇镇守疆域,又怎么能保存我皇族的基业呢?所以说你是我当之无愧的皇兄,以前都是杨傲年幼不懂事,还望皇兄不要往心里去。”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杨然只是在尽臣子的本份而已,殿下勿要折煞微臣。”杨然嘴上说着谦卑的话,心里却在想杨傲为何会突然之间就给自己戴这么高的帽子呢? 杨傲站起了身,绕过了中间的一张大圆桌,缓缓地走到了杨然的身前。 他轻轻地拍了拍杨然的肩,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皇兄对我以前的种种行径有所不满,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看明白了当今的形势,如若还不仰仗皇兄,那不等于将大隋百年基业拱手让人吗?” 杨傲巧言令色的嘴实在是太会说了,可是他的花言巧语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让杨然就这样消除了对他的抵触,毕竟杨然可是精于世故的战神,又不是像杨灵霜那样天真无邪的怀春少女,岂是杨傲这样一番话就能蒙混过去的。 杨傲见杨然对他的态度似乎还很是抵触,于是一边在杨然身旁来回走动,一边补充说道:“正所谓兄弟不和邻里欺,将相不和邻国欺,我杨傲过去就是太糊涂了,既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现如今我身临边境,目睹了兵临城下,战火纷飞,又眼看着宋军夺去了我大隋的天然屏障定军山,这才幡然醒悟,希望皇兄能给愚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咱们重归于好,共同度过眼前的这道难关。” 杨傲向来都很自大,而且一直喜欢自称本宫来表示他高贵的身份,可现在句句都以平民百姓的'我'字自称,看上去的确很像是改过自新,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面子了一般。 甚至就连杨然都被这样一番深情款款的话给感动了,不过还好杨然感动归感动,却并没有因此而感情用事,依然还是对杨傲存有戒心。 杨傲把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说完后,深情款款的望着杨然,就好像一个哀怨的弃妇在期盼着和丈夫重归于好一般。 当然杨傲这样的表情完全是装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确实很好,要是他的父亲杨绍当年也有他这样的演技,也就不会被钟月萍给揭穿他那伪善的面具了,那么杨绍也许会在钟月萍最为无助的时候打动于她,那么也就没有后来杨绍造反这些事情了。 可是历史注定就是历史,那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不过历史虽然无法更改,但是却可以不断的重演,如今的杨傲和杨然似乎就在重演着那一场他们父辈们已经上演过了的欺骗,似乎演技比之还更为精湛,故事比之也更为精彩,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当然杨傲的演技虽然是比他的父亲强了很多,可是杨然的智慧也是不比他的母亲差的,所以说杨绍当年没有骗到钟月萍,杨傲如今也自然骗不到杨然。 杨然虽然没有完全信任杨傲,但是他见杨傲这般看着自己,知道若是自己再这样保持沉默,以杨傲那种没有耐心的性格,指不定又会为此而生气呢! 虽然杨傲生气对杨然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可是杨然还不想跟杨傲把脸皮撕破了,至少如今这种大敌压境的局面下,杨然还不想节外生枝。 因此杨然只好附和杨傲的话,说道:“微臣与殿下本就没有什么矛盾,谈何什么言归于好。至于抵抗外敌方面,只要殿下一句话,微臣即使是粉身碎骨,那也在所不辞。” 杨傲面带微笑,一边朝着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走去,一边说道:“粉身碎骨那就不必了,既然你觉得咱们之间并无矛盾,那我们也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就小酌两杯,以示咱们之前的兄弟情谊,皇兄觉得意下如何?” 若是换作平常的时候,杨然有着江湖人士那种豪爽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拒绝杨傲这种请求的,可是如今杨傲还要帮岳千羽选拔一些精壮的人手,当然是没有时间去陪杨傲饮酒的了。 因此杨然只能委婉的拒绝道:“微臣感觉身体不适,不如咱们择日再饮吧!” 杨灵霜一听杨然身体不适,出于对杨然的关心,她立刻接过了话来,说道:“然哥哥,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难怪我看你刚刚进门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劲,你应该是大伤初愈没有注意休息。我也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了一团,可越是这种混乱的时候,你越应该沉得住气才对,千万不要因此而疲于奔命,还是得多注意休息,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铁血军怎么办?大隋又得仰仗谁呢?” 别看杨灵霜年纪轻轻又贵为公主,她就要比自己的哥哥杨傲明白事理得多,至少她还知道隋国目前的形势是离不不开杨然的,而杨傲却只知道在这种外敌入侵之际,趁机好对杨然落井下石。 (本章完) 第585章 阴谋诡计(10) 杨灵霜一面是出于对杨然身体情况的担忧,另一面又是出于对大局形势的考虑想让杨然赶紧去休息。 而杨然本来只是想找一个借口脱身,却没想到杨灵霜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说得他不去休息都感觉有些对不起杨灵霜的一片好意了。 可是杨然一直都把师傅岳千羽的事视作自己非常重要的事,因为没有岳千羽将武功倾囊相授,也就没有他杨然的今天,兴许他杨然指不定早就死在了某一场战役里啦! 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难得如今岳千羽开口请他帮忙,而且还只是出人出力这样的小事,他必须得把这件事先给做好了,不然就算他这样去休息心里也肯定不会踏实。 因此杨然正打算先给杨灵霜兄妹俩安置好客房,再去把岳千羽交代的事给办了,最后自己再回房好好休息,可是他嘴才张开,字都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便被杨傲的话给打断了。 这个杨傲本来就是有备而来,早就已经把一切都给算计好了,他又岂会轻易同意杨然离去。 因此杨傲立刻凑到了杨灵霜的耳边,轻声说道:“昭琴,你还想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如果你还想跟他在一起,那就不要乱插嘴,一切听我来安排。” 杨灵霜本就非常喜欢杨然,从她懂得情情爱爱开始,便已经暗许芳心,认定了这辈子要做杨然的女人。 因此当杨灵霜听到哥哥杨傲在自己耳边这样说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就紧张了,她生怕自己刚刚的话会打乱了哥哥的安排,那也许自己在这份感情上真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杨灵霜表情紧张地点了点头,赶紧将嘴紧紧地闭了起来,毕竟这可关乎到她一辈子的幸福,比及杨然此刻的身体不适,她还是更加偏向于自己的幸福的,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位女子在爱情上的自私吧! 当然杨灵霜这种自私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杨然的身体不适还没有达到那种支撑不住的地步,若真是到了那样的地步,想让杨灵霜来做出抉择,恐怕那就没有那么容易选择一些了。 然而什么事都不会有那么多的如果,杨灵霜也不必面临那么难以抉择的局面。 当杨灵霜把嘴紧紧地闭上以后,杨傲这才转而对杨然说道:“皇兄,我看你的气色好像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休息的地步吧!莫非是皇兄不肯领情,以此为由来唐筛我跟昭琴。” 杨然苦涩地说道:“微臣不敢,确实是因为刚刚整顿了一下军队内部,从早晨一直忙到现在,若有照顾不周之处,希望殿下谅解。” 其实杨然是真的有些疲惫了,本来他就大伤初愈,又经历了那样一场大战,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所以他这种苦涩的表情并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相反他之前显得精神抖擞,半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那才是他装出来的。 一来他是知道杨灵霜对自己的感情,担心露出那样疲惫不堪的样子,会让杨灵霜担心,因为他实在不想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了,尤其是在他接到了皇上赐婚的圣旨以后,他已经明白自己跟杨灵霜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那更是万万不能再去拖累于她,或是再跟她有着什么牵扯不清的感情,毕竟这种当断则断反被其乱的道理,杨然是个聪明人还是明白的。 二来杨然作为三军统帅,大隋战神,他必须时刻保持着精神焕发的一面,尤其是在杨傲这个一直把他视作仇敌的人面前,他更是不能表露出来那种病秧秧的一面。 而如今杨然将自己真实的情况表露在杨傲的面前,主要是因为他想脱身,为了能脱身去帮岳千羽筹备人手,他宁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这也算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这样去做了吧! 但杨傲似乎并不相信杨然的话,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杨然,虽然他也知道城郊发生的那一场大战,可是他却并不相信那些酒囊饭袋可以伤到杨然。 杨然看到杨傲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心里也清楚要想违背杨傲的意愿,不免有些困难,甚至还有可能惹得杨傲不高兴。 于是杨然只好补充道:“殿下和公主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按理来说微臣怎么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不过现在微臣身体确实不适,要不让微臣先小小的休息一下,咱们半个时辰后再痛饮一番好吗?” “然哥哥说的也对,就算咱们要把酒言欢,那也得有一桌子的下酒菜吧!做一桌子的下酒菜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就先让然哥哥去休息一下吧,待会我亲自去叫他。” 杨灵霜本来是很不想插话的,可是她看着杨然一脸苦涩的表情,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她觉得在不破坏哥哥杨傲把酒言欢的计划上,还是站出来替杨然说了句话。 可杨傲为人生性多疑,他觉得杨然开始的时候看着还很精神的样子,突然之间就变得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肯定是杨然装出来的。 而杨然装成这个样子目的就是想要离开一会儿,虽然他还不知道杨然离开这样一会儿究竟是想要干嘛,但是他不相信杨然离开这一小会儿会仅仅只是为了休息。 再加上杨傲一直以来就喜欢跟杨然对着干,甚至将杨然视为人生中最大的障碍,怎么会让杨然如意呢! 因此杨傲辩驳道:“谁说定山王府准备一桌子酒菜需要一段时间了?我可听说父皇坐镇历城之时,专门给王府的厨子们订下过规矩,只要是想进餐了,王府必定会有热腾腾的酒菜,这可是咱们皇宫的御膳房都无法与之相比的,所以今日我也想见识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杨灵霜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杨傲,难以置信地说道:“我咋不知道王府的厨子还有这个本事呢?” 杨傲满脸得意的说道:“那是你出生比较的晚,没有听说的事情还多着呢!” 杨灵霜惊奇地说道:“那他们是如何做到主子想要进餐,便能立马张罗好一桌子菜的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本章完) 第586章 阴谋诡计(11) 曾经的定山王府还是镇南王府时,的确是有这个能力让主子在想进餐的时候,随时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可是自从镇南王府转变为定山王府后,杨然觉得这种做饭菜的方式太过骄奢淫逸了,于是杨然便给王府的厨子改了规矩。 现如今杨傲又将这件旧事重提出来,目的就是想要假借王府这种饭菜等人来吃,而不是人去等着饭菜做好的特别方式,达到不让杨然就此离开的目的。 杨然也没想到杨傲居然会有那么深的城府,他本来还想解释一下,告诉他们这种规矩早就取消了。 可是杨傲却抢先开了口说道:“昭琴都觉得这种事情那么神奇了,皇兄是不是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也好让咱们见识一下王府这种管教厨子的与众不同呢?” “是呀!然哥哥,你就是让我见识一下吧!我在王府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居然都没发现王府还有这样的特色,这一次你说什么都得让我掌掌眼呢!”杨灵霜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执意要让杨然展现一下王府做饭菜的这一特点。 杨然本来还想解释一下,可是看到这种情形,一时间也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就连杨灵霜也不帮衬自己说话了,他知道解释再多似乎也没用了,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而杨然在这种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转念又是一想,反正杨灵霜他们也是想要看一看王府厨子做饭菜很快的这一特色,那这样一来等酒菜上齐也花不了什么时间,就算是再小饮两杯,那也耽误不了替岳千羽筹备人手的事,因为杨然认为岳千羽要筹集大量绳索,一时半会肯定也出发不了,所以小饮两杯应该是误不了事的。 虽然王府废除了曾经那种做好饭菜等待主人回来进餐的规矩,不过王府过去那些厨子基本上都还健在,他们以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去做一道菜肴,早已练就得非常熟练了,所以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道他们最拿手的菜,然后再把这一道道菜组合成一桌美酒佳肴,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杨然同意了杨灵霜他们的意思,回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只是小饮两杯。” 杨灵霜捂着嘴,扑哧一笑,忍不住说道:“然哥哥,莫非你还怕咱们喝醉了,我会把你怎么样了吗?” 杨灵霜说完,又自觉自己高兴得有些过头了,一时言语竟有一些污浊之意,顿时变得有些羞涩起来。 还好杨然并没有多想,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响哨,放在口中吹出了三声较短但却尖锐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名一身夜行衣,就连脸上也涂抹着锅灰,站在黑暗中就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的人冲了进来。 这个人是王府的暗卫成员,因为侍卫都被召集到露天坪去了,所以杨然不得不用召唤暗卫的方法,让其去备酒菜。 而一般情况之下,暗卫都是潜伏在暗处做保护王府安全工作的,现如今杨然突然召他而来,这名暗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只见他一冲了进来就要拔刀。 幸好杨然在吹响哨时就有这种顾虑,他担心这名暗卫会使用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万一要是伤到了屋内的任何一个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杨然在对方推门而入,正要拔刀之际,厉声喝道:“住手!本王在此,勿要造作!” 那名暗卫被杨然这样厉声一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杨然,完全不明白杨然把自己召来,却又让自己不要妄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杨然刚刚的厉声大喝完全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现在缓和下来以后,杨然也知道在杨傲面前如此大喝有些无礼。 杨然先赶紧给杨傲赔了个礼,说道:“因为刚刚情况特殊,微臣才在殿下面前放肆了,不过这都是因为担心下人会伤到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此刻的杨傲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因为这样突发的状况,确实也把他给吓了一跳,他听杨然解释完了以后,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们王府每次让手下来听候吩咐都是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吗?” 杨然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微臣不是想着你们是要看一看王府厨子做菜的速度吗,所以微臣以为让王府的暗卫去通知厨房做菜,这样更能体现王府厨子的速度一些。” 杨然的这种解释其实只是在掩饰他已经把侍卫都召集到露天坪去了的事实,因为杨然暂时还不想让杨傲知道岳千羽要进山寻找女儿的这件事,也许是杨然对杨傲还存有戒心,担心让杨傲知道得太多了,会去从中作梗吧! 而杨然这样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不过也算说得过去,尤其是杨傲和杨灵霜在来的时候还见过门口站着的侍卫,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侍卫已经被召集到露天坪了,那更是不会去怀疑杨然的这种解释啦! 向来生性多疑的杨傲虽然对杨然这种解释存有疑虑,不过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杨然这样做究竟是为何,因此姑且只能勉强相信了杨然的解释。 而杨灵霜估计是随她母亲,心机相对而言就要单纯很多,只见她兴高采烈地说道:“好呀!然哥哥赶紧让他去通知厨房上菜啊!我倒要看看王府的厨子速度有多快呢!” 杨然听杨灵霜这样说,又见杨傲也没有什么反应,显然自己的谎话算是蒙混过关了,因此他不禁淡淡地笑了笑,转而对那名暗卫说道:“你赶紧去通知厨房做几个拿手好菜,一定要速度快点,越快越好,若是做得即快捷又美味,本王重重有赏。” “是!卑职立刻把王爷的原话传达下去。”暗卫说完正要退下,却被杨傲给喝住了。 杨然见杨傲喝住了暗卫,还以为杨傲是识破了他的谎话,打算问一些什么问题呢!而自己事先又没给这些手下打过招呼,那必然就会穿帮了。 可是没有想到杨傲喝住暗卫,只是提醒道:“有好菜岂能没有美酒,记得再给本宫拿一坛陈年佳酿来啊!” (本章完) 第587章 阴谋诡计(12) 杨傲只是特地提醒一下暗卫不要忘记拿酒,这使得刚刚有些紧张的杨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杨然还没有意识到杨傲特地让暗卫拿酒的目的。 正所谓酒后乱性,显然杨傲是要利用酒色,彻底将杨然陷进圣旨与公主的两难抉择中去,不得不说无毒不丈夫,杨傲为了这个目的,居然宁可搭上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知道如果杨傲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杨灵霜是应该感谢自己的哥哥让自己如愿以偿呢?还是应该憎恨自己的哥哥如此利用自己。 时间就这样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静静地流逝,暗卫已经离开偏厅一炷香的时间了,却迟迟还不见人影,还好房间中的三个人除了杨灵霜有些坐立不住之外,似乎都还显得有些平静。 杨灵霜之所以坐立不住,那是因为她本以为菜会来得非常快,可是现在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菜却迟迟没有到来,要说这偏厅如果距离厨房较远导致菜来得比较晚,杨灵霜还可以理解。 但是杨灵霜在王府小住了一段时间,最起码还是清楚厨房距离这偏厅有多近的,因此算起来这些厨师做菜的速度似乎也并没有传说那么的快捷,故而才让杨灵霜等得都有一些着急了。 而杨然和杨傲的相对比较淡定,那也是因为他们各自的思绪都不在这饭菜的事情上,所以说他们没有等待饭菜的意思,自然也就不会存在这种等得焦急的情绪了。 杨傲的心思不在饭菜之上,其中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王府这种做菜的规矩已经取消了,所以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想过菜会上得很快。 另一个原因则是杨傲心里在想下一步的计划,毕竟要把杨然在酒桌上撂倒,那可一点也不比在战场上将他撂倒容易,也不知道杨然和他弟弟苏陌寒这种惊人的酒量究竟是遗传了谁,说起来他们的父母苏连云和钟月萍可都是滴酒不沾的人呢! 杨傲的心里正是因为在考虑这些,所以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饭菜的事情上,故而并没有表露出焦急的情绪。 至于杨然的思绪那自然是在尽快脱身上面,因为他知道杨傲非要留下他把酒言欢,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他离去,所以他之前虽然已经说过小饮两杯,但是想要快速脱身还真得以自己惊人的酒量把杨傲和杨灵霜给灌翻才行。 正是因为杨然和杨傲的心思都没有在饭菜之上,所以他们才没有焦急的情绪。 至于杨灵霜的那种焦急情绪不过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缓和了下来,因为她很快就看到了一排排端着美酒佳肴的厨子走进了偏厅。 同时杨灵霜也明白了为何这些菜来得这么慢了,敢情是这些厨子亲自端菜上来,因为这些菜都是这些厨子亲手做的,所以他们在端菜时就比那些下人要小心许多,就跟一位艺术家呵护自己手中的艺术品一样,那可比外人要谨慎得多,以免步子太快将菜的摆放结构给破坏了,从而直接影响菜肴的美观,故而他们走得就要慢上许多,因此才来得比较的晚。 杨灵霜明白自己误解了他们以后,不禁嘀咕道:“原来王府都是厨子亲自上菜的啊!这还真的有些特别,我之前都是菜上齐了才来吃饭,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让厨子自己来上菜,确实更能懂得对菜好一点,不像有些下人把菜端上来时,几乎已经辨认不出那是什么菜了。” 杨灵霜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小,不过却被杨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也许是因为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并没有谁说话的缘故吧! 杨然听杨灵霜这样说明显是误解了厨师上菜的原由,于是杨然赶紧解释道:“其实让厨子亲自来上菜并不是为了让菜能保持原状,这个厨子上菜的规矩除了这种有奖赏的时候才会让他们把自己做的菜给端上来,以便当面进行嘉奖以外,平常是绝不会让厨子亲自来端菜的,那样不是降低了厨子的身份了吗?那谁还有心思给咱们做出那么美味的佳肴来呢?”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王府真的在一日三餐上有着特立独行的风格呢?”杨灵霜自认为窥破了厨子上菜的原由,却没想到自己只是看到了一点皮毛,不免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感到有些尴尬。 杨然也看出来了杨灵霜尴尬的表情,并且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直白的去指出一个女孩子话里面的问题,多少会让面子比较薄的女孩子尴尬,因此杨然故意补充说道:“这种厨子上菜当面进行赏罚的规矩还是当年皇上给立来的,只是我把惩罚的制度给取消掉了,只是用奖励来激励他们的厨艺而已。” 杨然之所以补充这样一句,其目的是想消除杨灵霜的这种尴尬情绪,不然他是不会去多说这些的,更何况这些里面还带有当今的圣上,要是一句话说错了,还不被杨傲捉住把柄给借题发挥啊! 当然杨然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仅仅为了消除杨灵霜的尴尬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擅议当今圣上的。 杨然之所以这样说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转移杨傲的心思,因为杨然刚刚说漏了嘴,他把厨子上菜是在有奖赏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的。 杨然担心这样一句话会让杨傲联想到自己为何要给厨子奖励上面去,如果再顺藤摸瓜,通过奖励就得让厨子亲自来上菜,进而把菜上得太慢的责任都推到厨子的身上,就不会让杨灵霜和杨傲看出王府厨子做菜速度的快慢了,那岂不是在鱼目混珠,蒙骗杨灵霜和杨傲吗? 杨然不想让自己耍的这点小把戏被杨傲看出来,这样王府厨子做菜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还故意去欺骗杨灵霜,那他今天想要脱身就真的太难了,所以杨然才冒着风险去转移杨傲的思绪的。 杨然这样一招以奖励为由,让厨子自己上菜,故而使得杨灵霜不知道厨子做菜速度的快慢,这还真是一记高招啊! 第588章 阴谋诡计(13) 杨然的这一招非常高明,但他还是担心杨傲会看出什么端倪,其实杨傲并没有去想那么多,更何况杨傲事先就已经知道王府已经取消这种规矩的事了,又岂会不知道杨然是在鱼目混珠呢? 杨傲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杨然的把戏,完全是因为杨傲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毕竟是他先提出王府厨子做菜很快捷来的,若是再去揭穿杨然的把戏,那不免会让人对他的动机起疑,杨傲还没蠢到去做这种相互都不讨好的事情,要是破坏了自己的整个计划,那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正是因为杨傲这种目光短浅的性格,所以注定了他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并不知道若是当场揭穿杨然的小把戏,只是会让杨然有些下不来台,并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影响。 因此杨然想要转移杨傲思绪的话说完后,杨傲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似乎他的心思就完全没有在杨然的身上一般。 而性格活波的杨灵霜也没有再接话了,一来是因为机灵的杨灵霜知道话题扯到了父皇身上,要是再这样继续说下去,指不定会因为一句话说错就捅出很大的篓子来。 虽然这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而杨傲都已经在她的面前表示过自己已经大彻大悟了,可是十分了解杨傲的杨灵霜不免还是有些担心脾气古怪的哥哥会突然转变,毕竟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哥哥善变的时候,所以她才并没有去接杨然的话,这也是他心理上本能的对杨然的一种保护。 二来杨灵霜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厨子端着的菜肴上去了,也许是从皇宫出来这段时间,杨灵霜很久没有吃到这些美味的佳肴了,难免有些嘴馋。 正是因为这两点原因,所以导致杨灵霜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三人都没有说话,这倒显得偏厅中有些寂静无声了,静得就连厨子们轻轻走进来的脚步声都能听得见。 厨子们将手中用托盘端着的菜放在了偏厅中的大圆桌上,然后退到圆桌外围站立成了一圈。 十几名厨子、十几道菜,这些菜放在深宫之中并不稀奇,可以说是宫中天天都能见到的家常菜,例如佛跳墙、狮子头、凤凰牡丹、百鸟朝凤、二龙戏珠、龙凤呈祥。 这些菜在宫中虽然常见,不过在王府之中并不常见,除非是有重要的客人来了,或者是有什么大型的宴席,否则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见到这些丰盛的菜肴的。 其实杨然自从接手王府以后,便觉得王府的规模太过奢华,完全没有必要供养着那么多的闲人,本来是想将这些厨子给辞退一部分,可是这些厨子过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在杨绍手底下做事,显然都是一些家庭生活窘迫的贫苦人。 他们一听说杨然有辞退部分厨子的意思,还没有等杨然开这个口,一个个便拿着平常切菜的刀,不约而同地跪在了杨然的房门前,他们表示若想辞退他们,那他们就血溅当场,免得回到家里给贫困的家里再增加一份负担。 杨然睡完午觉后醒来,推开门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惊住了,要说杨然也是打小在王府长大的人,这些厨子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就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杨然顿时也为自己要断了这些亲人的生计而感到羞愧,最后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把这些厨子给留了下来,并且一留就留到了现在,其中还有几位年迈的厨子甚至都是老死在了王府中,也算是在王府中得到了善终吧! 虽然杨然为了情谊,的确是有把这些厨子给留了下来,不过他却没有让这些厨子做过什么丰盛的菜肴,一直主张节衣缩食,为三军将士做出了一个好榜样,所以铁血军下面那些贫苦出身的士兵们才会那么敬佩杨然。 而现在这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若要换作平常的时候,肯定光是去市场上购买材料就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幸好王府才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大多数材料都还有一些多余的,现在算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上齐以后,杨灵霜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她先夹了一块龙凤呈祥里的豆腐放进了嘴中,只觉细嫩的豆腐放进嘴里就好像融化了一般,瞬间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杨灵霜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细嫩的豆腐,她忍不住连连赞道:“这道龙凤呈祥非常不错,然哥哥一定重重赏赐一下做出这道菜的厨子。” 杨然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难得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主殿下还对这样一道菜赞誉有佳,赶紧谢过公主下去领赏吧!” 那道龙凤呈祥附近站着的一位厨子俯首谢道:“草民多谢公主,愿公主万福金安。” 杨灵霜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厨子起身。 厨子不敢起身,他知道眼前的公主就是当年让他们心惊胆颤的杨绍的女儿,他担心自己起身也许会被质问一些做菜方法,万一要是这豆腐已经是前几日庆功宴上剩下来的材料之事让杨灵霜知道了,那说不定自己赏赐捞不着,还得人头落地。 因此厨子不敢起身,依然俯身说道:“草民这就退下领赏去了,公主请慢用膳。” 厨子说完以后,果真躬着身子便往外退去了,而杨灵霜对厨艺一窍不通,其实并没有想过要问厨子的做菜方法,所以她也并没有去阻止厨子退去。 那位厨子退下以后,杨然不禁打趣道:“公主勿要见怪,山野草民没见过什么世面,领到赏赐都不知道怎么做了,这就急着退下去了。” 杨灵霜尴尬地笑了笑,回道:“他说的已经很好了,要是在宫里头,那些奴才还只会说嗯呀啊的,那才叫没有见过世面呢!” 杨然也附和着笑了笑,因为杨然知道杨灵霜这样说只是为了缓解厨子就这样擅自退下,都没有得到她同意的尴尬,所以他出于对杨灵霜的感激,因此也跟着笑了笑。 第589章 阴谋诡计(14) 杨然本是那种比较严肃正经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笑会不好看,杨灵霜就觉得杨然这种笑很温馨,就如一股暖流流进了心田似的,远比刚刚吃到的那块豆腐更美味。 杨灵霜在那种尴尬的情况下还在为杨然考虑,不过总算是搏得了杨然的一笑,杨灵霜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了,现在她只希望哥哥的办法能够给自己挽回这段看似已经枯死的爱情。 而杨傲此刻还沉寂在他的思绪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灵霜此刻的目光正盯着他。 杨灵霜见此情形,不禁疑惑道:“皇兄,你看起来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杨灵霜和杨然之前的谈话都没有把杨傲的思绪打断,不过现在杨灵霜这样一说,倒是让杨然从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 杨傲先是看了看一桌子的菜肴,随后才说道:“我这不是在等着上酒嘛!有菜没酒难以下咽。” 杨灵霜问道:“皇兄什么时候这么酗酒成瘾了,难道饭桌上没有酒就没法吃饭了吗?” 杨傲偶尔是要小酌两杯,不过还没达到酗酒无度的地步,他之所以那么在意饭桌上有没有美酒下菜,完全是为了用美酒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杨灵霜这样一问,顿时便把杨傲整得有些尴尬起来,这就好像自己的底细被人赤果果的揭露了出来一样,怎叫人不会觉得难堪呢!不过还好杨灵霜并不是直接去质疑的杨傲,而是用一种疑问的方式去问。 因此杨傲才没有尴尬到无法用言语辩驳的地步,只听他淡淡地回道:“也不是没有酒就无法用膳,只是无酒不欢而已。” 其实杨灵霜在这样问完以后,也觉得自己这样去问恐怕会破坏哥哥的计划,所以她在问完后就已经后悔了,还好杨傲还能从容地回答她的问题。 杨灵霜见哥哥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以后,微微一笑,附和道:“此情此景确实需要喝点酒助助兴,我也不扫大家的兴致了,今日我也陪皇兄和然哥哥喝上几杯。” 杨然虽然心理已经想到杨灵霜肯定也会喝上一点了,不过出于对杨灵霜的关心,他还是不想让杨灵霜去碰酒这种东西的,所以他一听杨灵霜竟主动要求喝酒,不免阻止道:“公主殿下,你乃千金之躯,还是不要饮酒了,万一要是酒后出点什么事,微臣可担待不起啊!” “谁要你来担待了啊?这不是有皇兄在这里吗?我看你就是害怕本公主喝了你的酒,哼!小气鬼。”杨灵霜说完还故意朝着杨然吐了吐舌头,就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似的。 其实杨灵霜的年纪本就不大,从小她又在皇宫里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因此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成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杨然对于杨灵霜这种淘气的个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只能苦着脸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杨然的笑容一看就是为了缓解阻止杨灵霜喝酒不成的尴尬气氛,所以杨然的这种笑容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他便转而对身旁的一名厨子说道:“刚刚通知你们来上菜的暗卫去哪了?不是吩咐过他备上好酒的吗?” 厨子被杨然这样突然一问,不仅有些惊奇地抬起来头,然后一脸诧异的望着杨然,似乎并不明白杨然突然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直到杨然把话说完,他静静地思索了片刻,总算才听懂了杨然的意思。 厨子回道:“回禀王爷,那位来通知我们安排膳食的暗卫只是让我们把菜快点做好,亲自送到偏厅来领赏,随后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小的实在不知道他究竟干嘛去了,请王爷恕罪。” 厨子的话刚刚说完,甚至就连杨然都还没有来得及接话,杨傲便把话截了过去,冷冷说道:“怎么?本宫还特地嘱咐过他要赶紧上酒来的,看来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竟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把酒送来,真是扫兴,真的扫兴啊!” 杨然对此也觉得非常奇怪,酒窖本来距离偏厅的确比较的远,可是后来杨然为了接待客人时方便,故意在偏厅附近腾了一间房子出来堆放美酒,因此现在的酒窖距离偏厅也就不过几十步的脚程,怎么说那名暗卫也不至于到了此时此刻还不见任何人影才对。 杨然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的,只能先对杨傲解释道:“殿下勿要见怪,平日里王府的暗卫都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耽误了吧!” 杨灵霜也赶紧帮衬着说道:“没错,这段时间王府确实一点也不太平,三番两次总有刺客闯进来行刺,皇兄此番前来好像带了不少亲兵,不如还是派些过来帮衬着哥哥守卫一下王府的安全吧!” 杨然听杨灵霜这样一说,惊奇的望向了杨傲,因为杨然并不知道杨傲此番前来竟然带了大批亲兵,还以为杨傲只是带着一些高手来宣读一下圣旨就要回宫去了。 而如今杨然听杨灵霜这样一说,心中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那一帮来路不明的军队上面,毕竟敌国要在这种开战的情况下混进来这么多人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并且混进来以后还要冒充成守备军那就更加艰难了。 然而杨傲则就不一样了,他作为大隋的太子,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他带来的人,哪怕是一整支军队想要进城也没有谁敢阻拦于他,更别说他要弄几套守军的军装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点的事情吗? 所以杨灵霜一提到这事上面,杨然立马就想到了之前被包围的事,越想杨然越觉得杨傲的嫌疑非常的大,再加上杨傲不管去哪本来都应该有贴身护卫刘威伴随左右,可是这一次偏偏不见刘威踪影,不正是在侧面说明了那些不知身份的守备军冒充者跟杨傲有关了吗? 杨傲一听杨灵霜提及自己带了很多亲兵前来的事,立马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杨然身上,他知道杨灵霜这样一说,势必会引起杨然的怀疑,所以他在下意识之下,便把注意放在了杨然身上,因此恰好看到了杨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本章完) 第590章 阴谋诡计(15) 杨灵霜看见哥哥杨傲和杨然四目相对,并且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些不对劲起来,心中也开始掂量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的,所以才会导致他们的眼神变得那么奇怪,可是想来想去杨灵霜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有说错了的地方。 其实杨灵霜之所以知道杨傲带来了很多亲兵,这完全是因为杨傲在去跟杨灵霜见面的时候,由于身边没有了刘威的保护,生性多疑的杨傲担心这里是杨然的地盘,杨然耳目众多,会趁机来刺杀自己,所以他特地带上了很多亲兵,并且他还留下了一部分在客栈专门负责保护杨灵霜。 而杨灵霜正是因为哥哥杨傲给自己特意留了一部分人专程保护,所以杨灵霜出于对杨然安全的着想,她才提议让哥哥也派些人来保护杨然,只是她没想过这样一句话,还让心怀鬼胎的杨傲在杨然面前露出了狐狸尾巴。 当然这事也是杨傲自己咎由自取的,其实他安排一些人在客栈保护杨灵霜是假,监督杨灵霜的动向才是真,这是杨傲自作聪明,担心此番前来王府若没成事,再找机会利用妹妹杨灵霜,所以他自然不能让杨灵霜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故而才假借保护为由,监视杨灵霜的动向。 只是杨傲却没有想到会因此让杨灵霜把此事给抖了出来,那么他这些天想要隐藏自己带来的亲兵所做的一切似乎就已经白费了,并且看杨然此刻的眼神,自己在城郊包围他们的事也因此穿帮了。 杨傲只能轻声狡辩道:“昭琴,本宫哪有带多少亲兵来,只不过是边境比较的乱,故而才多带了两个而已。” 杨傲不解释还好,此事经他这样解释以后,杨然更是觉得杨傲是在掩饰真相了,不过杨然虽然怀疑杨傲,但是在剿灭那帮冒充守备军的人马后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因此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再说杨傲怎么也是他名义上的小主子,就算他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也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法在这个时候跟杨傲公然撕破脸皮。 因此杨然只好借着杨傲说边境太乱的事情,劝其早日回宫,只听杨然说道:“边境确实鱼龙混杂,极其危险,殿下宣读圣旨的事已经完成了,还是应该尽早回宫,这外面可不比宫中安全,尤其是在这敌军兵临城下之时,殿下更不应该留在历城,万一有个什么事,微臣可是担待不起的啊!” 杨傲此行就是奔着铲除杨然的目的来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离开呢? 本来这些年杨傲看着杨然一天天的坐大,心里一直就有一些忐忑不安,毕竟他曾经屡次三番要对付杨然,可都被杨然一一应付了不说,还知道设计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杨傲,所以他担心真的有一天让杨然坐大了,那势必会成为第三个起兵造反的王爷。 杨安和杨绍起兵的例子还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杨傲可不是一个糊涂人,他可不想二十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因此杨傲一直就将杨然视为自己的心腹大患,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把这个隐患扼杀在萌芽中。 尤其是在杨傲听到父皇要将白平剑派掌门人的千金岳语琴许配给杨然的时候,他更加担心杨然跟江湖势力扯上了关系,日后必成大患,所以他在极力劝阻无果的情况下,只好揽下了这件传递圣旨的活儿。 杨傲揽下这个活儿的目的非常简单,其实就是想要假借传递圣旨一事,前来历城除掉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心头大患。 杨傲作为隋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又是杨绍唯一的儿子,可见他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一般情况之下,他是绝对出不了皇宫那一亩三分地的。 这次杨傲能够来上一趟历城已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因此他对于这次除掉杨然可是下足了功夫,事先就已经把自己的亲兵分批安排在了历城住下,已经做好了跟杨然在历城一较高下的准备。 既然杨傲都做足了准备,岂会那么轻易离开,更何况如今杨傲还有刘威出的计谋帮助,更是不会就那么轻易的离去了。 只听杨傲回道:“本宫有刘威护着,皇兄不必担忧我的个人安全,至于你大可放手去跟宋军一战,本宫为你坐镇后方,给你摇旗助威。” 杨然觉得杨傲只要不在后方捣乱就已经不错了,根本没指望杨傲还会帮上自己什么忙,因此杨然还是执意想要劝说杨傲离开。 杨然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刘护卫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的左右,现在他不是就没在你的身边吗?万一敌人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这不一样还是会有危险的吗?” 其实杨然这样说是在暗指刘威的去向,这是让杨傲心里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亏心事,劝其在事情没有被捅破前赶紧离开。 杨傲不知道是没有明白杨然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还是杨傲故意装作不知,只听他冷冷说道:“皇兄莫不是不欢迎我了吧?这都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就开始下逐客令啦!” 杨灵霜做为一个旁听者,自然是听不明白杨然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中暗指的意思,她只想着哥哥此次是来为自己争取幸福的,万万不能让哥哥就这样给杨然说走了,否则自己的幸福可就泡汤啦! 所以杨灵霜也随着杨傲的话附和道:“没错,我看然哥哥就是想赶咱们走了,先是不想让我喝王府的酒,暗示我想要喝酒就不能呆在王府,现在更是直接让皇兄回宫去了,看来咱们一点也不受然哥哥的欢迎啊,那咱们还是走了吧,免得等到某些人拿棒子来将咱们给轰出去了,那样传出去了可会多么没有面子啊!” 杨灵霜嘴上说着要离开,其实动作上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很显然杨灵霜这一招叫作欲擒故纵,就是假装说着要走,而实际上是根本不会离开,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杨然会如何来应对她的这样一招欲擒故纵。 (本章完) 第591章 阴谋诡计(16) 杨然身经百战,深知兵法韬略,自然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杨灵霜的心计,他明白杨灵霜没有离开的意思,与其急着逼走他们,倒不如在酒桌上放倒他们来得实际。 杨然想清楚了以后,不禁回道:“公主误会微臣了,杨然只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完全没有要赶你们离开的意思,毕竟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更何况这朋友的身份还如此尊贵,微臣岂敢逐客。” 其实杨然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他明面上虽说表达了自己要留下杨灵霜他们,实际上却是将自己的无可奈何委婉的表达了出来,也算是没有完全违心去说假话了。 单纯的杨灵霜自然是听不明白杨然话里那种好似被强迫了的味道,可是杨傲身处尔虞我诈的宫廷,见惯了朝中的党派纷争,因此这样的话即便再含蓄一点,他还是听得出来其中的味道来的。 因此杨傲说道:“皇兄这话说得好像是咱们在威逼着你做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一样,我看皇兄根本就没有诚意留咱们下来吧!” 杨然本来就表达得非常含蓄,所以他认为即便是被杨傲看出来了什么,杨傲还是拿不出什么话柄来说的,所以杨然狡辩道:“微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殿下勿要曲解了微臣话中的意思啦!” 杨傲眼珠一转,似乎也明白了这个浅显的道理,既然他没法从杨然的话中找出把柄,那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显得就有一些自讨没趣了,所以杨傲只是冷冷地说道:“但愿皇兄不是那个意思吧!” 杨灵霜见场面瞬间平和了下来,趁机插话圆场道:“既然然哥哥有留咱们下来作客的意思,还不赶紧让人上酒来呢?” 杨灵霜之所以这样说,那是担心杨傲一会儿等久了又会发脾气,那指不定事情就会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 杨然眼见这种情况下想要说服杨傲自己离开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他早就已经打消了这种想法,因此杨灵霜这样一提,杨然便对身旁的厨子说道:“你带几个人去酒窖弄几坛上好的花雕来,本王要好好招待一下贵客,记住了速去速回,千万不要像那名暗卫一样,一去不返。” 花雕可是一种烈酒,普通人那是喝不了几杯就会醉的,所以一般情况下花雕极少情况下能够登上宴席这样高雅的场所,除非是在场的所有人酒量都非常的好,并且还都是喜欢喝烈酒的豪爽之人。 然而在场的三个人里面除了杨然的酒量很好以外,杨傲只能勉强算得上酒量平庸,平日就只会喝点小酒助助雅兴,烈酒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因此杨然一提出让厨子弄几坛花雕来,杨傲立马便推阻道:“花雕虽然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可这酒还是太烈了一点,不适合咱们这种叙旧助兴的场合。” 杨然本来是想让厨子拿几坛烈酒,这样能够快些灌倒杨灵霜和杨傲,却不知道杨傲是识破了他的目的,还是真的喝不惯烈酒。 不管杨傲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既然提出来了不喝烈酒,那杨然自然是不能再让厨子上烈酒来的了。 因此杨然对厨子说道:“主随客便,既然客人不喜欢喝烈酒,那就来几坛桂花酒吧,记得一定要快些拿来,让殿下久等了,本王绝不轻饶。” 杨然的话说得是非常的严肃,因此厨子们一点也不敢怠慢,只见几名厨子拔腿便往屋外小跑而去。 其实杨然让他们快去快回并非是要吓唬他们,这完全是因为杨然急着脱身,所以只能催促厨子们的动作麻利一些了,若是换作平常杨然肯定是不会用这种话去要求下人们怎么样的。 哪怕手底下的人做得再怎么差劲,杨然也不会去直接斥责他们的,杨然只会去惩罚负责管教这些下人的领头。 正是因为杨然平日里对这些下人从来也没有过直接性的惩罚他们,所以厨子们在听到杨然这样的话时,不免都有一些紧张害怕。 他们担心自己会因为上酒太慢而扫了客人雅兴,那要是被从来都不直接惩罚下人的杨然惩罚起来,一定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因此他们离开得才那么匆匆忙忙。 而杨然用这种威胁的口吻去让厨子们上酒,其实也正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就是想借着厨子们胆小的性格,让其能够快一些把美酒给送上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总会让人有些始料不及,几名厨子刚刚走到屋门处,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扑倒了几名正要出去拿酒的厨子。 厨子们本来就是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他们根本没有习武者的反应速度,同样也没有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所以这道黑影将他们扑倒以后,他们在没有做任何保护动作的情况下,一个个皆被摔了个实实在在,摔得他们人仰马翻。 同时杨然、杨灵霜和杨傲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这一突发情况吸引了过去。 他们一脸诧异地看着那个将厨子们撞翻了的黑影,他们想不明白这道黑影究竟会是什么人,为何这个人竟然敢在这夕阳落下,人来人往最容易被发现的时候冒出来意图不轨。 可是他们这种思绪很快就被眼前的画面给颠覆了,因为地上那个黑影站起来以后,他们几乎同时惊呼了出来:“暗卫…” 的确没错!这道黑影就是之前被杨然派去通知厨子们做菜,并让其拿上几坛好酒的那名暗卫。 暗卫刚刚明明已经一去不返了,可是如今怎么又会突然蹿了出来呢? 杨傲和杨灵霜显然都被暗卫又突然冒了出来的事给整懵了,完全不知道这究竟会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睿智的杨然则不一样,他思考问题就要比杨傲他们灵活得多。 当杨然看清楚这道黑影就是之前派出去的暗卫时,立马就想到了暗卫从外面闪电般的蹿进来,肯定是屋外面还有其他的人,并且这个人的实力还不弱,所以才能将暗卫在这种事先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轻易就扔了进来。 (本章完) 第592章 阴谋诡计(17) 杨然之所以认为屋外一定有着其他人,并且这个人还有将暗卫轻轻松松就扔了进来的实力,那是因为杨然认为凭借暗卫的身手,即便是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冲进来不小心撞翻了厨子们,那至少他是不会跟着一起被摔倒的了。 再加上这名暗卫之前还有神秘失踪了的反常情况,结合起来肯定是有人将他给挟持了,并且用了什么手段促使暗卫将其带到了偏厅来。 杨然脑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思维,虽然他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闯进王府里来,不过他还是对着门外故作客气地说道:“朋友,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呢?” 杨然这样一说,本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整得一脸懵逼的杨灵霜和杨傲显得更是茫然了,他们先是看了看说话的杨然,接着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弄不明白杨然这是说的什么意思,最后他们才把目光聚集到了屋门处,并带着疑惑的眼神想看看门外是不是真的有人。 而事实上杨然的预料也果真没错,当杨灵霜和杨傲的目光注意到门口处时,门外果然有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个跨步而进的人肯定是蒙着面前来王府图谋不轨的杀手,可实际上这个人不仅没有蒙面,身上似乎也没有半点的杀气。 不过这个人虽然并不像杀手那样来者不善,但是他却远比杀手给人造成的震撼力更大,甚至就连杨然在看到此人走进门来的时候,脸色也都立刻变得阴沉了下去。 杨然尚且都有那么大的反应,更别说杨灵霜和杨傲了,本来杨灵霜和杨傲就有一些质疑门外是否真的有人,突然真的冒出来了这样一个人,怎么说他们也应该比事先就已经料到门外有人的杨然震惊才对,可偏偏却是杨然显得更加意外。 这个人的出现之所以让杨然如此的意外,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很特别,他是杨然私底下的师傅岳千羽,虽然岳千羽是杨然师傅的事在江湖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可这事在朝堂之中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岳千羽表面上说自己不想牵扯进朝堂的是是非非之中,实际上岳千羽是怕自己传授杨然武功的事传到杨绍的耳朵里去,因为他担心杨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于白平剑派。 正是因为岳千羽不想把自己是杨然师傅的事公开出来,所以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踏足过王府半步,甚至就连传授杨然武功也是在王府之外进行的,显然岳千羽这是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虽然岳千羽在避嫌上面做得已经非常好了,可是这却免不了杨然是岳千羽徒弟的事实在江湖中传开,毕竟岳千羽作为江湖中的公众人物,杨然学的他的武功路数,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杨然是岳千羽徒弟的事在江湖中虽然是人人皆知,可是在朝堂中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因为朝廷和江湖本来就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每个领域都有各自领域的事情,就跟朝堂中谁又做了宰相的门生,江湖上的人也并不知晓是一样道理。 宰相和剑神都是分属不同领域的巅峰级人物,他们只要是收了门徒,都应该是一件轰动整个领域的事情,可这样的事情却无法影响除了他们这个领域以外的领域。 当然也正是因为杨然和岳千羽的师徒关系并没有在朝堂传开,所以岳千羽还是特别注意这一点的,甚至就连此番前来都没有公然在王府露面,哪怕是他的女儿岳语琴已经许配给了杨然,也并没有以未来老丈人的身份来过王府。 而杨然的意外便是如此,他根本没有想过岳千羽会来王府,恐怕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见到一个本来不该在某个地方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更令人觉得意外了,因此杨然的意外也就并不觉得稀奇了。 岳千羽走进了屋内,身上虽然没有杀气,不过整张脸却变得阴沉沉的,他的这种阴沉比之杨然的阴沉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很显然岳千羽的情绪很不好。 这么多年以来,不管在任何事情面前,杨然都从来都没见过岳千羽出现过如此阴沉着脸的样子。 因为杨然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岳千羽为何会如此样子了,很显然一切都是因为他所造成的了,本来他是答应岳千羽回来赶紧组织人手去帮忙搜寻岳语琴的,可是现在倒好,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会客,明显是没有把岳千羽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让作为一个害怕失去女儿的父亲而言,愤怒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果然岳千羽径直就奔着杨然去了,往常走得轻盈飘逸的岳千羽,如今步伐沉重,似乎心里有着极为复杂的心事一般,看来岳千羽心里虽是非常责怪杨然的不上心,同样也有一丝对杨然的歉意,这份歉意自然是来源于岳千羽害死了杨然的父亲苏连云,迫使杨然变成了他眼中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 岳千羽之所以会认为杨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完全是因为杨然把他交代的那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给抛之于脑后了,却来陪杨灵霜和杨傲这样有着什么地位的人,很难不让他不去想杨然这是在溜须拍马。 当然岳千羽并没有把他的这种想法说出来,毕竟岳千羽还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让他说出那么低俗的话还是有些不太可能的,即便是他在愤怒之余,还是会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的。 再者岳千羽觉得这样说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可能还会跟这两位身份不低的年轻人结仇,所以他才不去管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径直便走到了杨然身前,然后伫足停了下来。 岳千羽把身子挺得笔直,仿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而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剑尖,此刻正在射出一道道闪亮的剑光。 岳千羽就这样盯着杨然,嘴里冷冷地问道:“草民斗胆请问王爷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本章完) 第593章 阴谋诡计(18) 岳千羽嘴里虽然说的是请问这样的客气话,可是语气却半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所以即便他所说的内容再怎么客气,传到杨然的耳朵里,听起来都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脸上一般。 杨然只能苦涩着脸,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来:“你问吧!” “你跟白平剑派的岳大小姐岳语琴是否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杨然话音才刚落,岳千羽立马便问了出来,似乎在岳千羽的心中早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去质问杨然了一般,所以就算杨然不会同意岳千羽问,岳千羽还是依然会这样问出来的。 其实岳千羽这样的问题对于杨然来说根本算不上是问题,相反这个问题对于杨灵霜而言,仿佛才像是一把锥子,并且这把锥子正在猛的扎着杨灵霜的心。 因此杨灵霜在听到岳千羽这样问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那是相当的难看,所以她并没有等杨然去回答岳千羽的问题,抢先就把话给接了过来。 只听杨灵霜用质疑的口吻对岳千羽冷冷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里可是王府,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耀武扬威吧?” 岳千羽冷冷地瞥了杨灵霜一眼,但却并未表露自己身份,而是直言说道:“这是我与定山王之间的事,希望这位小姐勿要插手。” “你……”杨灵霜被岳千羽用如此无礼的话拒绝,不禁气得是牙痒痒的,她那大小姐的脾气瞬间又冒腾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杨灵霜开口,杨然便把话给截了下来,只听杨然说道:“公主,这事确实是我与他之间事,您就不要插手了,请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岳千羽一听这个女人竟然就是传闻中跟杨然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的昭琴公主,心中本来的愤怒更盛了,不过他却不敢发作出来,毕竟他不是曾经那个浪荡江湖、独来独往、寻人决斗的剑客了,而是代表着白平剑派的一代宗师。 若是自己的一言一行有何不妥,那牵扯到的人就太多了,他虽不惧生死,可却不想牵扯进白平剑派那些无辜的弟子。 因此岳千羽只能把心中的愤怒压制着,尽量克制自己冲动的脾气,还好岳千羽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那个年纪,否则他是无法克制自己情绪的。 而杨灵霜这边听到了杨然不让自己插手,那她哪里还敢插手,即便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冒腾了上来,那也得乖乖听杨然的话,就这样强忍了回去。 这就好像烈火遇到了洪水一样,即便烈火燃烧得再怎么猛烈,只要让其遇到了洪水,那都将会被瞬间扑灭,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简单道理。 杨灵霜把脾气收敛了起来,紧闭着嘴冲着杨然点了点头。 杨然见杨灵霜消停了下来,逐对杨傲说道:“殿下,微臣这里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在酒上桌前回来,您看可以吗?” 杨傲愣愣地望着杨然,其实自打岳千羽出现以后,杨傲就这样木愣愣地望着杨然了,因为杨傲发现岳千羽和杨然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两人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可是他也说不上这种这种关系是什么,并且他也认不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神。 因此杨傲只好默默地当一个旁观者,似乎是想要看一出精彩的好戏,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沉默并没有让杨然忘却他的存在,依然还是记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杨然如此客气的征求自己意见,而杨傲自然也没有理由去阻止杨然处理私事,于是杨傲只能摇了摇手,表示同意杨然快去处理自己的私事。 “多谢殿下理解,微臣这先退下了。”杨然没有想到这一次杨傲居然那么爽快就同意了,他本还以为杨傲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趁机刁难自己呢! 杨傲故作欣慰的模样,好似对杨然的客气觉得很是满意一般,甚至就连嘴上也还说着:“去吧!这里是定山王府,本宫就算是贵为太子那也是不能喧宾夺主的,不过你可不要食言,酒上桌之前,务必给本宫赶回来,记住了吗?” “遵命!”杨然很爽快的应承下来之后,便率先朝着门外退了出去。 杨然自己先行退了出去,却并没有招呼岳千羽一块出去,那是因为杨然知道岳千羽不便在朝堂中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自己会跟朝廷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所以他觉得岳千羽自己会跟着出来。 可是杨然退出去以后,却不见岳千羽也跟着退出来,杨然还以为岳千羽退得比较慢,所以他又小等了一下,却见那些去酒窖搬酒的厨子都退了出来,依然还是不见岳千羽出来的踪影。 杨然的心里这下子变得有些懵了,他想不通岳千羽还呆在里面干什么呢?因为以岳千羽不爱跟朝廷的人打交道的作风,应该跟杨傲他们完全没有共同的语气才对,又岂会呆在里头就不出来了呢? 杨然虽然智谋超群,可是却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就好像跟他之前想不明白岳千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府一样,根本让他有些始料不及,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付了。 幸好杨然还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光是靠猜测是看不出问题的答案来的,所以他又推开了偏厅的门,打算亲自走进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杨然把门推开以后,整个人彻底的傻眼了,因为屋内早就没有了岳千羽的身影,他竟完全弄不明白岳千羽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杨然只觉得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仿佛就像岳千羽根本没有来过似的,若不是自己还傻傻的站在门口,杨然还真的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杨然木愣愣地站在门前,怎么也想不明白岳千羽是如何离开的,他也不相信岳千羽离开的速度可以快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为此杨然心中很是困惑,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疑惑若是去问杨傲,不仅问不出什么结果,就算真的得到了什么结果,那或许也会是假的。 (本章完) 第594章 阴谋诡计(19) 杨然知道杨傲不会跟自己说实话,如果向杨傲去问岳千羽的去向,只会得到一些敷衍的话,所以他把目标转移向了杨灵霜,因为他知道杨灵霜对自己存有特殊的情感,一般情况之下是绝不会对自己说假话的。 可是杨然目光才刚转移到杨灵霜的身上,杨傲似乎就已经看出来了杨然的意思,他抢先一步,说道:“刚刚那人已经从窗户离开了,似乎他并不想再跟你单独谈一谈了,依我看咱们还喝酒来得实在,不必再去管那些破事了。” 杨然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杨傲,他根本就不相信杨傲的话,因为他认为杨傲的话如果属实,完全就没必要在他还没有开口问出来之前就不问自答,杨然认为杨傲的这种表现分明就是一种心虚。 杨傲似乎也没想过如此轻易就能骗到杨然,而他这样说只是找个由头搪塞过去,以免杨然率先对杨灵霜提出疑问,让杨灵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漏了嘴。 杨灵霜倒也不笨,她听哥哥杨傲这样一说,立马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虽然她的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伙同哥哥去欺骗自己深爱的人,但是她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最后也不得不昧着良心说谎了。 只听杨灵霜附和道:“没错,刚刚那个人确实不想留下来,所以独自从窗户离开了,既然他都已经走了,咱们根本不必为此而扫了雅兴,还是坐下来先吃着菜等酒上来吧!不然菜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啦!” 杨然本来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杨傲,可是听了杨灵霜也这样说,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起来了。 杨然的茫然那是因为他开始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的猜测错了,还是对自己有着特殊感情的杨灵霜也在跟着杨傲欺骗自己呢! 如果说杨傲和杨灵霜真的是在欺骗自己,那究竟又会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当然最让杨然想不通的还是岳千羽为何会突然消失。 偏厅的窗户外吹来了一阵风,风刮得窗户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杨然看了一眼敞开着的窗户,在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他只能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姑且相信岳千羽真的是从窗户离开了。 于是杨然又回到了圆桌上,并且拿起了筷子,说道:“那咱们就一醉解千愁吧!古人不是都还常说民以食为天嘛!所以说管它什么事呢,反正都没有吃饭喝酒的事大。” 杨然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在想着岳千羽突然离开的事,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形没有办法让杨然抽身去弄清楚真相,所以他才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还是在盘算着灌倒了杨傲和杨灵霜,然后再去调查一下此事。 杨然的思维能力如此缜密,杨傲和杨灵霜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尤其是天真的杨灵霜还以为真的如此轻易就骗过了杨然,不禁有些暗自窃喜。 杨灵霜的心中高兴,脸上不免也会因为藏不住心事而露出些许笑容。 杨然见杨灵霜这么开心,不禁问道:“公主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啊?不知道公主有何高兴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咱们也跟着高兴高兴,怎么样呢?” 本来杨灵霜脸上的高兴应该属于少女的心事,可是却被杨然看了出来不说,竟还当面给提了出来,这不免让杨灵霜一时间脸色通红,有些尴尬的接不上话来。 幸好一旁的杨傲帮衬着说道:“昭琴是不是想到可以用膳了,故而才变得有些高兴起来的啊?” “是啊!我就是因为等得太着急了,所以看到终于可以动筷子啦,所以才会那么高兴的。”杨灵霜立刻附和哥哥的话,再次试图蒙骗杨然。 虽然这样的欺骗并算不了什么,可是杨然此刻的心中十分的难受,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上一样。 杨然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那完全是因为杨然刚刚那话其实就是在试探杨灵霜,想要看看杨灵霜对自己说的是否是真话,然后再根据这次试探的结果,联系到之前杨灵霜附和杨傲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上面去。 然而事实却证明了杨灵霜说的话是假的,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杨傲只是替杨灵霜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而已,杨灵霜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的孩子,岂会为了可以用膳而高兴成那样呢! 但是杨灵霜偏偏还同意了杨傲的这种说法,这分明就是在把杨然当傻子一样哄骗,这也难怪杨然会因此而不高兴了。 杨然证实了杨灵霜也会说谎欺骗自己,那就相当于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岳千羽离开的事里面另有隐情,只不过具体是什么隐情,杨然就无从知晓了。 ————— 杨然虽然识破了杨灵霜的谎言,不过却并没有把心中的难受表达在脸上,他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招呼杨灵霜和杨傲:“公主、殿下,你们快动筷子啊!先喝一点酒垫垫肚,不然空腹喝酒比较伤胃。” 杨傲淡淡一笑,也拿起了筷子,说道:“昭琴,咱们就动筷子吧,不然皇兄可不敢先动筷子呢!” 杨然见杨傲虽是笑着说的,看似好像是在开玩笑,实则杨然明白杨傲的玩笑里面却有几分是他的本意,所以杨然万万不敢因为此时此刻跟杨傲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就逾越了这层君臣关系。 因此杨然只能很谦和地说道:“是的,微臣不管在何时何地也谨记天地君卿师的君臣之道,可不敢逾越礼法半步,还请公主、殿下先行用膳吧!” 杨傲本来已经举起了筷子正准备去夹菜,可是听到杨然这话,立马又将筷子放了下去,然后站起了身,双手撑在桌沿上,摆出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而杨傲的嘴上则非常认真地说道:“皇兄这话言过了一些吧!我刚刚只是跟皇兄开个小小的玩笑,活跃一下咱们死气沉沉的气氛而已,咱们这是家宴,又不是国宴,没有什么君臣之别,只有手足兄弟,皇兄,千万不可再说这种扫兴的话了啊!” 第595章 阴谋诡计(20) 杨傲故意用那种很认真的态度来说这话,其目的就是不想让杨然觉得他说的是假话或者是玩笑话。 当然杨傲又害怕杨然会觉得他太过的认真了,会对他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所以杨傲又故意摆出了一副悠闲的模样。 杨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杨傲的心思,他不禁对杨傲有些佩服起来,毕竟能够想得如此周到的人,怎么说在心机上也是不太简单的人了,所以怎叫人不会佩服他呢! 虽然杨然明白杨傲的意思,可是杨傲越是这样做,杨然越觉得杨傲是在强调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因此杨然只好选择沉默,任由杨傲去发挥他的精湛演技。 杨傲说完后本来是望着杨然,等待其接过话去的,却没有想到杨然竟没有了反应,这可算是将杨傲给晾在了那里,尴尬得有些下不来台了。 幸好一旁的杨灵霜非常善解人意,她见场面又变得有些死气沉沉的了,便立马站出来替杨傲圆场,只听杨灵霜说道:“既然皇兄都说这就跟家宴一样,那还站在那里干嘛,赶紧坐下一边吃一边漫谈呗!” 杨灵霜的话虽然简简单单没有多言多语,不过此刻无疑不是给了杨傲一个台阶下,避免了杨傲蹙在那里站着的尴尬。 杨傲当然也不笨了,他听杨灵霜这样一说,立马就明白了妹妹是在替自己解围的意思,于是他赶紧顺着杨灵霜的话说道:“昭琴说得也是,我这样站着似乎是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了,那咱们还是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吧!” 杨傲本来就是顺着杨灵霜的话来说的,所以他说得远远要比自己想出来去说的自然得多,因此他一边说着这样的话,整个人那种尴尬的情绪同时也慢慢地缓解了下来。 等到杨傲再次落座之后,刚刚他们谈论的话题这才算是告以了段落。 经过了刚刚那番小插曲之后,三人似乎都不想再去谈论身份这个话题了,毕竟一旦涉及到君臣这样的大道理上面,就算是争论个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够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这就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道理一样,看着非常浅显的一个问题,可是只要双方坚持己见,怎么都能说出自己的一堆大道理来,那么他们只会争论个没完没了,最后却耽误了时间。 而时间对于在场傲和杨然来说都很重要,他们都急着去达成自己想要目的,所以根本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三个人之中虽然杨灵霜显得最不着急,可是时间对于她来说也同样宝贵,她可不想无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浪费掉自己的时间。 因此他们都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想法,所以杨灵霜和杨傲纷纷开始夹菜吃了起来,杨然则如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果真等到他们动了筷子以后,这才跟着动起了筷子来。 杨灵霜看杨然夹菜的动作那么缓慢,不禁为此有些焦急,仿佛她十分担心杨然这样客气会吃不着这一桌子的好菜一般,竟开始无视杨傲的存在,不断给杨然夹起了菜来。 杨然当即就有一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没有感情经历的杨然对于这样的男女之事还是一片空白,就算是听到一句简单的情话恐怕都会红着脸躲避,更别说夹菜这样直接的举动了。 因此杨然立刻用筷子去挡下了杨灵霜夹来的菜,并用感激的口吻说道:“公主,万万使不得,微臣还是自己来吧!” 杨然的推辞却并没有让杨灵霜觉得难堪,本来杨灵霜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性格外向的女孩,她在遇到杨然推辞之时,只会迎难而上,越发的变得坚强。 因此杨灵霜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杨然挡着的筷子,将一块鹿肉放进了他的碗中,随后才徐徐说道:“皇兄都说这是家宴了,既然是家宴,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互相夹个菜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然哥哥,你跟妹妹客气干嘛啊?” 本来杨然就对这样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杨灵霜这样一说,更是显得他这个大男人连小女子的心胸都不如了,脸瞬间就变得红似大苹果一样。 杨灵霜还是第一次见杨然羞涩成了这样,本来她还以为杨然在战场都能所向披靡,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应当会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却没想到杨然这样铁骨铮铮的真汉子竟也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变得羞涩、脸红。 这使得杨灵霜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当杨灵霜笑出来以后才自觉有些失态,那也只能怪自己一时间没能忍住了。 而杨灵霜笑出来以后,本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杨傲本想让两人好好谈一谈,让两人的感情能够自然而然的更上一层楼,那可比他用酒精去麻痹两人的计谋来得实际,毕竟酒精只能麻痹人一时,无法让一个人在感情中完完全全地被麻痹一辈子。 本来杨傲想的是先灌醉杨灵霜和杨然,然后促使两人发生不正当的关系,从而达到让杨然搅合在两个女人的感情之中,无法在指挥战场的同时兼顾自家后院燃起的这一场'三角恋情'的大火。 可是杨傲发现自己的酒量太过平庸了,如果没有很好的办法,恐怕自己不但灌不倒杨然,反而还会被杨然给轻轻松松灌趴在桌子上,所以杨傲在没有想到灌倒杨然的办法之前,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两人的交往上了。 难怪杨傲在一旁看见杨灵霜和杨然又是夹菜,又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情况下,却依然保持着沉默,就差没有找一个小角落躲起来,直接去给杨灵霜发展的机会了。 其实杨傲在想不出办法灌倒杨然的时候,也有想过直接离开算了,就让杨灵霜自己去争取属于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转念一想杨灵霜若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抓住杨然的心,那也就不会从王府搬出去住客栈了,所以他得留下来在必要时帮衬一下杨灵霜。 另外杨傲宁可在一旁保持沉默也不离开,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是因为杨傲对自己灌倒杨然的计划贼心不死,他认为只要把计划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更为踏实。 (本章完) 第596章 阴谋诡计(21) 之所以说杨傲不离开的关键原因是他仍想灌倒杨然,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办法比灌倒了杨然的效果来得更快、更猛,更让杨然立竿见影的陷入三角恋情的困局中去。 正所谓一段感情产生的时候可以说是桃花缘来了,而两段感情同时产生的时候那就是桃花劫了,所以杨傲正是要给杨然强行制造一段感情进去,让杨然深陷桃花劫中无法自拔,哪怕牺牲他自己的亲妹妹也在所不惜,真是够狠毒的了。 杨傲在一旁本想沉默不语,给杨灵霜和杨然一个促进感情的机会,却不想杨灵霜看见杨然在感情的事上既然羞涩得跟一个小女孩似的,故而让杨灵霜一时间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让场面瞬间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杨灵霜自知有些失态,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而杨然因为在感情的事上一片空白,又突然面对杨灵霜如此直白的感情表达方式,不禁也被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所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杨傲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他必须得站出来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不能让这样尴尬的场面继续进展下去,否则他的计划岂不是付之一炬了嘛! 因此杨傲站了出来替杨灵霜解围道:“昭琴说得一点也没错,咱们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家宴,在场又没有什么外人,完全不必拘泥于那些小节。” 杨傲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并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这样的场面给圆下去了,幸好杨傲还并不笨,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便想到了转移话题这样简单的方法。 于是杨傲夹了一筷子肉,一边递给杨灵霜,一边说道:“昭琴,来来来,皇兄也来给你夹一块瘦肉。” 杨灵霜看见杨傲夹来的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本来都说帝王之家没有亲情可言,杨灵霜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她的皇兄竟给她夹菜,这让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杨灵霜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起来那些人所说的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鬼话了。 当然杨灵霜的感动不仅仅只是因为一筷子的菜而已,更重要的还是夹菜背后的目的是在替她解围,同时也是在告诉杨然这样夹菜的动作那是多么的平常,只是普通家庭体现对至亲至敬之人的一种关心方式罢了。 而杨灵霜感动归感动,手上动作却并没有停歇,她一边端起碗去接杨傲夹来的肉,一边说道:“多谢皇兄的肉,昭琴这段时间在外风餐露宿,确实需要吃点肉来好好补上一补了,你看整个人都变瘦啦!” 而杨傲把肉迅速放进了杨灵霜递来的碗中,故意调侃道:“昭琴,你这哪里是出来风餐露宿给弄瘦的,分明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嘛!” “皇兄,你太坏了,平常看你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怎么如今却跟人家开起这样的玩笑来了啊!讨厌!”杨灵霜说着嘟起了小嘴,看着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孩。 杨傲看着杨灵霜这个样子竟有一些哭笑不得,不过杨傲的这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并不是单单因为杨灵霜嘟嘴这样的小孩子行径,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杨灵霜所说的话。 杨灵霜刚刚说杨傲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而事实上杨傲本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表面上看着的确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可实际上不仅非常好色,而且还无比的卑鄙、龌龊。 杨傲的卑鄙手段可以说是一般人无法比及的,举个例子说吧! 杨傲在宫中的时候,时常便会看上宫中的那些小宫女,可他看上了就看上了吧,只要他想得到哪个小宫女的身子,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 但是杨傲又偏偏觉得这种宠幸宫女之事有失他太子爷的身份,而不宠幸又无法满足他内心的那种渴望,所以卑鄙的杨傲就想出来了一个办法,他找专门替大隋王朝办事的江湖第一门派北冥教弄了一种迷魂药。 这种迷魂药放进食物与酒水之中,即会变得无色无味,甚至就连江湖中行走的高手也不易察觉,更重要的是这种迷魂药的药效发作很快,药效一旦发作,人便会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只能感觉得到一点点外界发生的事,却根本没有辨别能力与反抗能力。 所以杨傲用这种药来迷晕那些小宫女,然后再行不轨之事,完全不影响他在从中寻找乐趣,又能起到保护他名誉的问题。 杨傲这样卑鄙的手段确实让他享尽了风花雪月之事的快乐,可是却让那些年纪轻轻的小宫女背上了私通内臣的罪名。 所谓内臣便是一些可以在内宫中走动的大臣,皇宫内院除了皇上与太子有这个本事让宫女们贞洁不保,就只剩下这些可以在内宫中行走的大臣才有这种本事了。 可是在内宫中出入自如的大臣那么多,并且每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此当内宫总管知道宫女们与内宫大臣可能有私通关系时,一面担心事情捅出去无法揪出凶手收场。 另一面则担心得罪了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让他区区一个内宫总管的饭碗不保,甚至还有可能人头落地。 所以内宫总管不得不在私底下将那些贞洁不保的宫女给悄悄解决掉了,然后再随便找一个染病去世的理由搪塞过去。 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宫中便传开了,那些宫女被弄得人人自危,但凡是稍微有一点姿色的宫女都故意将自己拾倒得难看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她们仍然无法躲过杨傲的那双眼睛,最后她们在感觉到了自己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失身以后,只能选择了上吊、投井这样的笨方法结束自己命运多舛的一生,因为她们实在不愿落到内宫总管手中,忍受来自地狱一般的煎熬之后再慢慢地死去,所以她们在明知道无法挣扎的情况下,选择了最为简单的解决办法——自尽。 (本章完) 第597章 阴谋诡计(22) 表面上看起来杨傲这等卑鄙的手段,确实跟他一本正经的外表完全不符,所以任谁也想不到这事是杨傲的所作所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杨绍不像杨傲那样好色,他只痴情与一个钟月萍,甚至就连现如今娶的唯一一位妃子都是长相酷似钟月萍的人。 若不是杨绍没有其他的妃子,那皇宫之中的妃子们肯定也会跟着宫女们一样惨遭毒手了,那样一来,杨傲恐怕都分不清妃子们谁生的是自己儿子,谁生的又是自己的兄弟了。 杨傲就是这样一个淫乱后宫的伪君子,道貌岸然的真小人,而这一点杨傲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所以当杨灵霜说他正儿八经的时候,他听见了有些忍不住想要发笑,笑他这个又蠢又笨又天真的傻妹妹,就算是被人给卖了,还要傻到去帮人家数银子呢! 杨灵霜见杨傲发笑,并不明白杨傲心里的想法,她还误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好听,所以才逗得她的皇兄那么开心。 其实杨灵霜在宫中骄纵任性惯了,唯独却怕她的这个哥哥,因为杨傲是唯一的皇位继承者,说句难听的话,杨绍迟早也有百年归寿的时候,若是杨绍一旦死了,那整个皇宫中的事还不是他杨傲说的算,因此在宫中杨灵霜谁都不惧,唯独怕她这个哥哥一旦弄了权,自己就没好日子过了。 杨灵霜平日里都是对她这个哥哥百般讨好的,而杨傲却总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因此杨灵霜鲜少能够看到杨傲露出笑容来的时候。 而如今杨灵霜好不容易看到杨傲笑得那么开心,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杨傲心里本来就是在嘲笑他的这个妹妹也太蠢了,如今看到他的妹妹既然还跟着笑了起来,这可逗得杨傲笑得是更加的厉害了,差点没把嘴里含着的菜给笑喷出来。 杨灵霜见哥哥笑得是越来越开心,这使得她为了迎合哥哥,讨哥哥开心,从而达到让杨傲帮她尽快促成这段感情的目的,于是她把刚刚杨傲夹给她的一块瘦肉放进了嘴里。 本来杨灵霜是想称赞一番杨傲夹的瘦肉真好吃,从而取乐于杨傲,却没想到瘦肉放进嘴里,她才刚刚嚼了一下,顿时一种恶心的感觉便传到了她的脑子里。 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好像吃到了什么虫子一样的东西,使得杨灵霜立马就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并忍不住抱怨道:“这是什么玩意啊?怎么吃起来软绵绵的,就跟吃到了虫子一样,太恶心了。” 杨傲和杨然顿时愣住了,他们都被杨灵霜突然那么大的反应给惊呆了,尤其是杨傲在听完杨灵霜抱怨的怨言时,惊得更是目瞪口呆。 因为杨傲不明白杨灵霜吃的明明就是一块瘦肉,为何会吃出虫子的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来呢?更何况这块肉还是他亲自夹给杨灵霜的,他很肯定那是一块瘦肉才对,所以才对杨灵霜的说法更是难以置信。 杨傲惊得呆立了一会儿,随后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地上那块刚从杨灵霜嘴里吐出来的肉。 这块肉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不过肉上却并没有留下杨灵霜咀嚼过后的牙印,这让看见眼前这一幕的杨傲多少有些相信杨灵霜的话了,毕竟如果这真的是一块普通的瘦肉,那在咀嚼后必然会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可是地上的这块肉却并没有半点牙印的痕迹,因此这足以从侧面反映出这块肉并非什么瘦肉,而是一块有着十足弹性,并且看起来就跟瘦肉非常相似的肉。 杨傲通过这样的观察就只能暂且发现这样两个问题了,至于有关这块肉的具体身份,杨然还是看不出来的了。 因此杨傲不禁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厨子们,随即问道:“这道菜是谁做的啊?能不能给本宫解释一下,这里面是特意参杂了某种肉类,还是在卫生方面的不到位,掉进了什么虫子啊?” 杨傲的话音刚落,站在那道菜旁边的一名厨子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并且一边磕头一边解释道:“殿下恕罪,公主恕罪,草民并没有让这道菜里掉进什么虫子,只不过是在其中参杂了一样辅材,望殿下与公主明鉴。” “蜇” 杨傲啧了一声,似乎对厨子的话还存有一些怀疑,的确杨傲看起来也不像那种轻易就会去相信别人的单纯之人。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儿,便质问道:“你往这道菜里加了什么辅材?本宫食便天下美食,倒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什么辅材是这个样子的。” 而厨子似乎早就料到杨傲会有此疑问了,所以在杨傲刚一问完,厨子立马便回道:“这种食材当然也不算是辅材一类的食物,只不过它在这道菜中起到的就是辅材的效果,它的其实就是咱们平常吃的鸭子皮。” “什么?鸭子皮?”杨傲听了厨子的解释,显得倒是格外的震惊,看来这鸭子皮确实太让杨傲觉得意外了。 厨子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肯定的口吻回道:“回禀殿下,这就是鸭子皮,它看着形似瘦肉,可是食起来却是软绵绵的,而这道菜草民正是借着鸭子皮而取名为'落难凤凰'的。” 厨子将'落难凤凰'这四个说完的时候,杨傲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的脸色变得面沉似水,看着似乎极其生气。 杨傲之所以对这几个字眼特别生气,那是因为杨傲觉得这是在讽刺他的母亲,这些年他的母亲何尝不像是一只落难的凤凰,总是得不到杨绍的宠幸。 杨傲虽然弄不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什么即不纳三宫六院,又不宠幸自己的母妃,但是在他的眼里这落难的凤凰就是在暗指他的母亲,并且还在讽刺他的母亲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在杨傲听来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气愤了。 而厨子却根本想不到杨傲会曲解他的意思,他其实只是想借用落难的凤凰来形容鸭子,所以才给这道鸭子皮做成的菜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本章完) 第598章 阴谋诡计(23) 杨傲听见厨子这样说那是相当的生气,可是他又不便表明自己对'落难凤凰'四字的理解,毕竟他的母妃苦守后宫这么多年也未能坐居皇后之位,要是把凤凰解释成他的母妃,担心传出去会被人弹劾他又越轨之举。 因此杨傲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厨子,于是杨傲厉声喝道:“大胆,你区区一介草民竟敢用鸭子皮这样的污浊之物来招待公主,而且还试图想用鸭子皮冒充瘦肉鱼目混珠。这事说小一点就是坑蒙拐骗蒙蔽贵客,可是往大了的说那就是欺君罔上罪该万死了。” “殿下饶命啊!草民实在不知鸭肉这等俗物无法入贵人的金口啊!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求殿下开开恩饶恕草民吧!下去草民一定将这道菜好好改善,将鸭子皮换成鸡皮,或者更加高贵的食材,以配贵人们的身份,求殿下开恩吧!” 那厨子一听,一边赶紧求饶,一边不停磕头,这头磕得是更加的厉害了,隐约都能看见他的额头上磕出了血珠。 杨灵霜看见厨子为了这事也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了,那也算得上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啦! 而这件事说起来也没有多么严重,真要处罚厨子什么,杨灵霜还真有一些于心不忍,于是杨灵霜正要开口将此事就此作罢,却不想杨傲抢先阻断了她到了嘴边的话。 只听杨傲厉声斥责道:“放肆,明明做错了事情还在这里狡辩,本宫看你就是不知悔改,还说什么不知者无罪,仅凭这一点就饶不得你了,若是这次饶了你,那下一次你又以不知道为由,弄一些有毒的菜,岂不是得要了本宫的命吗?” 杨傲说着说着竟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并指着跪在地上的厨子问道:“你说这样的隐患换作是你还会留着他吗?” 厨子被杨傲这样一番看似没有丝毫道理却又隐约有些歪理的话说得是无地自容了,他感觉自己求饶已是多余的了,因为他见识过杨傲的父亲杨绍是有多么铁石心肠的。 当年只要是杨绍下令要处决的人,那就从来没有收回过成命的时候,哪怕他看在钟月萍为其求饶的份上有放过一些人,可是私底下都有派人去将这些人悄悄地给处决掉。 而当前的这位厨子作为那些事情的见证者,他相信杨傲必然也是如同杨绍一样歹毒的人,自己落在了这样的人手中,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索性放弃了求饶。 杨傲质问完厨子,却见厨子跪在地上默不作声,他知道厨子这是已经放弃挣扎了,那正是取他性命,一解心头之恨的好时机。 于是杨傲朝着房门处喝道:“来人,将他给本宫拖出去砍了。” 可是只能听见杨傲的声音在偏厅里回荡,却迟迟不见门外有人进来。 其实门外的侍卫早就被杨然调集到露天坪去了,而杨傲却不知道,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导致门外的侍卫在不确定是否在呼唤他们的情况下,故而才没有斗胆进来,于是杨傲又提起嗓门喊了两嗓子,可依然还是不见半个人影进来。 当然门外的侍卫虽是已被杨然调集走了,可是却也并非一个人也没有,在那暗处就不知道躲藏着有多少的暗卫。 这些暗卫在听到杨傲的喊声时都集中到了偏厅的附近,他们都在警惕性的提防着偏厅里的情况,只不过他们在没有听到特殊的召唤信号时,那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而偏厅里的杨傲却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听到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于是忍不住向杨然问道:“皇兄,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拿酒的也是一去不复返,门外的侍卫传唤了半天也是不见踪影呢?” 杨然本来坐在那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杨傲不爱亲自动手取人性命,害怕鲜血脏了自己的手,如果真要取厨子的性命,就得需要假手于人。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杨傲显然是传唤不来人的,所以杨然才并没有开口去为厨子求情,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杨傲如何收场。 然而杨然却不成想杨傲竟向他发起了问来,杨然明白杨傲这样的问题表面上看似简单,暗地里却是想把这道难题推给他来解决,可杨然实在不想因为这样一点区区的小事就去要了厨子的命,那样岂不是跟草菅人命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因此杨然眉头蹙起,并没有直接去回答杨傲的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了门外没有人,杨傲必然会让他去亲自动手处决了这名厨子的。 而杨然要是回答门外还有暗卫,那杨傲肯定也会让杨然命令暗卫处决掉厨子,所以说只要杨然选择了回答杨傲的问题,那么横竖也得由他来当这个恶人了。 杨然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那么浅显的道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当杨傲这样问他的时候,他才会选择了避而不答。 可是杨傲见杨然没有任何反应,怎么肯就此善罢甘休呢! 于是杨傲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并且声音也加大了少许,好似生怕杨然听不见一般。 而杨然十分清楚躲避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样最多只能起到缓解一下的作用,因此当杨傲再次重述那个问题的时候,杨然不得不开口回答杨傲的话了。 杨然虽是回答的杨傲的话,不过却用了另一种方式,也就是通常情况下智者惯用的避重就轻的方式。 只听杨然回道:“殿下息怒,正所谓民以食为天,食物确实应当凌驾于一切之上,可是若没有精心为咱们准备美食的厨子,那咱们这片天是不是都得就这样塌了啊?” 杨傲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夸张,没有区区一个草民,本宫还不相信王府就吃不着饭了,更别说天塌地陷那么夸张的事情啦!” 其实杨然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把杨傲所问的问题给岔开,那样就不必再去回答杨傲问题中的重点了,这样便可选择目前情况相对较轻的厨子做菜的罪名问题上面去了。 (本章完) 第599章 阴谋诡计(24) 杨然听见杨傲从中插话,并且还是说的反对他这种观点的言语,心中不仅没有半点的不悦,反而倒还是显得有些开心,因为这样意味着他避重就轻的办法成功啦! 于是杨然趁热打铁,完全不去理会杨傲反对的言论,又继续说道:“其实这名厨子用鸭子皮做菜也是一种创新的办法,更何况这鸭子皮虽是俗物,但最起码对人体是不会存在半点危害性的,若是咱们反对厨子这样的创新精神,那江南名菜中的老鸭汤和白鹤亮翅,以致更多以鸭子为食材的菜肴岂不是都得被覆没了吗?” “皇兄怎么每次都喜欢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咱们当下只是要惩戒一下这种鱼目混珠,坑蒙拐骗的不良现象,能不能别去提及那些有关食谱兴亡的大道理啊?”杨傲看起来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道他是打心眼里的不高兴,还是故意装出来想要让杨然不要妄想为厨子开脱了的。 而杨然却并不去理会杨傲的情绪,依然继续说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王府也有王府的讲究,譬如这种鸭肉为食的生活习惯,那就是咱们王府里的特色,要怪就只能怪微臣喜欢与民同乐,忧天下之忧,乐众人之乐,故而才致使厨子做出了这样拙劣的食物来招待客人,一切都应该是微臣的责任,若殿下一定要处置,那就先处置微臣吧!” 杨然眼看讲道理的方式是行不通了,竟想到了将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以此方式来保全自己家的厨子。 杨然这种宁可置身其中也要保全下人的做法,比及那些只会之乎者也,到了关乎自身利益的时侯,就会明哲保身的人强太多了。 可是杨傲却并不卖杨然这个面子,哪怕现在他在王府只是一个客人的身份,他还是妄想喧宾夺主,只听他大声喝道:“放肆,你别以为本宫叫你一声皇兄,也就真的不敢连你一块处置了?” 而杨然在看到杨傲发怒以后,却也并没去计较对方的喧宾夺主,而是连忙站起了身,躬着身子谦和地说道:“微臣不敢,愿听殿下处置。” 这时,坐在一旁默默吃着桌上美味佳肴的杨灵霜被当前的情况给惊得愣住了,她真没想到刚刚还和蔼可亲的哥哥,突然之间说发怒怎么就发怒了呢? 杨灵霜本来还以为杨傲答应来王府帮自己,肯定是大彻大悟之后,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和蔼可亲了。 可是这才仅仅过了多长的时间,却不想杨傲又因为这样的小事爆发出他原本的脾气来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杨灵霜心里这样想着,可行动上却不得不站出来缓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听杨灵霜柔声细语道:“皇兄,然哥哥只是在实事求是而已,你就不要跟他滞气了,咱们远道而来就是客人,客人不是应该入乡随俗的吗?既然这样的菜就是王府的风俗,昭琴觉得拿出来招待咱们也没错啊!” 杨灵霜的语气很柔和,即便话语上是在说杨傲的不适,可是配合上她的语气,听着反倒让杨傲有种暖心的感觉,就好像听到了甜言蜜语一样,不禁使得他那张气得好似苦瓜一样僵硬的脸瞬间被甜化了。 杨灵霜见杨傲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转而又去对杨然说道:“然哥哥,你也真是的,干嘛为了一个下人去顶撞皇兄啊?再怎么说皇兄也是贵客,你作为主人就不应该礼遇有加一点吗?难道你以为皇兄真的会跟一个下人过意不去吗?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搏了皇兄的面子,赶紧跟皇兄赔个礼,这事咱们就算是翻篇了。” 杨然听完杨灵霜这样一番话,不禁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平常看着一点也不成熟的杨灵霜,既然到了关键的时刻会如此明白事理,竟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 尤其是杨灵霜在指责完杨傲的不适之后,立马又去指责杨然的不对,这样中间调节的尺度把握得如此之好,不得不让杨然对她是刮目相看。 杨然一脸惊奇的表情看着杨灵霜,杨灵霜却有一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并特意提醒道:“然哥哥,你还愣着干嘛呢?让你赶紧跟皇兄赔个不适,你看你都把皇兄气成什么样子啦!” 杨灵霜这话一出,杨傲都被弄得有些尴尬了,本来他就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王府的,却因为菜肴上面不满意的一点小事就跟杨然翻脸,这确实于情于理都有一些太过专横跋扈了。 再加上杨傲考虑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让杨然陷入三角恋情之中,完全没必要因为这样一点小事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若是真的弄个不欢而散,这对他不仅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会让他错失这样一次对付杨然的好机会,因此杨傲在权衡利弊之后,心胸瞬间变得豁达了许多。 并且杨傲没有等杨然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先顺着杨灵霜调解的话率先开口了,只听他说道:“这事本宫也有一些处理不周的地方,既然皇兄觉得如此处置过于严重,那本宫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就放过他啦!至于皇兄顶撞之事,那都是小事而已,本宫事先已经说过了,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家宴,既然是家宴那就应该畅所欲言,根本不存在什么顶撞之说,本宫完全就没有往心里去,皇兄可别听昭琴瞎说。” 杨傲的态度突然又来了这么大一个转变,这可把杨然弄得更加糊涂了。 其实杨然一直以来就知道杨傲的心胸狭隘,根本容不下那些不如他意的人,可是却没听说过杨傲还是一个善变的人。 因此杨然如今看见杨傲如此反复多变,总觉得这其中有着什么猫腻,可是仅凭这样的简单交流,杨然又不是神仙,岂能从中看出杨傲有什么目的来呢! 杨然一时间看不出杨傲的目的,只能姑且将杨傲客气的话当作是违心之言了,那么杨傲口中虽然在指责自己的不对,可是心里必然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的。 (本章完) 第600章 阴谋诡计(25) 既然杨傲的话都是一些反话,那杨然就更不应该当真了,所以杨然认为杨傲表面上是说不必道歉,可是他却不能不给杨傲道这个歉。 否则以杨傲狭隘的心胸,就算当前看在杨灵霜调和的份上作罢了此事,难保私下来不会在背地里算计杨然。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像杨傲这样的小人所放的暗箭,那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因此杨然宁可嘴上服个软,也实在不愿去得罪像杨傲这样的小人,更何况这个小人还是有权有势的主儿呢! 所以在杨傲的那一番话说完后,杨然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立马回道:“还是殿下的肚量大,刚刚明明就是微臣多有冒犯,却不想殿下不仅不怪罪,反倒还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让微臣何等惭愧。” 杨然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的是想把前面的话和后面要说的话隔开,这样的表达方式就跟加强某个词语的读音一样,目的就是想要突显后面将要说的话的重要性。 只见杨然用谦卑的声音接着说道:“刚才的事完全在于微臣的处事不周,所以刚刚这件事,微臣一定要跟殿下赔个不适,不管殿下有没有往心里面去,微臣斗胆,还请殿下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 杨然说完便恭恭敬敬的跟杨傲鞠了一躬,以示他道歉的诚意。 而杨傲也不想把这件事再继续闹大了,本来他就有将此事作罢的想法,却不想杨然竟整出那么正式的道歉场面,一时间让杨傲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杨傲怎么说也是接待过外国使臣,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他在这样的场面下只是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便缓和了过来,不禁调侃道:“皇兄这是干嘛啊?咱们之间用得着整得那么客套吗?知道的人还明白你是在跟本宫道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清明节上坟呢!” “噗呲!” 杨灵霜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她没想到自己的皇兄一直自视甚高,竟也会开这样粗俗的玩笑,不过她笑出来以后,却见屋里除她一个人在笑以外,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一下她整个人都有些尴尬了。 幸好这样尴尬的场面并未持续多久,杨然便突然开口说道:“殿下这样说可就有些严重了啊!您这不是在说微臣有咒殿下的恶毒之心吗?看来微臣这个歉道的方式有些不太合适了,应该找些荆棘背上,来一个负荆请罪才是。” 杨然说完果真扫视了一遍屋内,似乎想找一个可以替代荆棘的东西,来一个正式一点的负荆请罪,免得再给杨傲落下什么口舌,因为杨然觉得杨傲表面上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在指他道歉不够诚意。 可是杨然扫视了一遍屋内,屋里除了一些精致的摆件以外,就连棍棒之类的东西都不存在,还别说想要找出一件可以替代荆棘的东西了。 然而正当杨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偏厅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门外一下子走进来了几个人,而这几个人正是之前去取酒的那几位厨子。 这几位厨子的出现瞬间便把所有人的思绪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去了。 只见他们几人手中都端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托盘,而托盘上则放着一壶壶美酒,足足有二三十壶。 杨傲看见这些厨子端着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眼中不禁放出了闪亮的光芒,就好像财迷们看见了金银珠宝似的。 而这些美酒在杨傲的眼中可比金银珠宝珍贵多了,因为他看见美酒端了进来,突然脑子灵光乍现,竟想到了如果灌倒杨然的办法。 当然杨傲的办法并不是仅靠这二三十壶酒就能把杨然灌倒的,而是利用这二三十壶酒出现的契机,趁此机会在下酒的菜肴中下药。 其实杨傲早就有在菜肴中下药的想法,而药他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种药不是别的药,正是他在宫中为非作歹的时候,经常用来迷晕宫女们的迷魂药。 因为这种药是由北冥教精心配制而成的,所以这种药只要在对方毫无警觉的情况下,放进一些让对方觉得比较安心的食物之中,即便对方的武功再怎么厉害,内力再怎么深厚,也能让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 杨傲早就已经想好了借助这种药来迷倒杨然的办法,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一个下药的机会,而如今厨子们将酒端了进来,突然间让杨傲想到了转移所有人视线的办法。 因此只见厨子们端着酒,才刚刚跨进偏厅没几步,便被杨傲突然喝住了。 杨傲这样一喝顿时便把屋里的所有人都给惊得愣住了,尤其是那几位端着酒的厨子,本来他们走得就非常的缓慢,非常的小心,可是一经杨傲这么一喝,手中的酒壶都被吓得偏偏倒倒起来,险些就有几壶酒给打翻在地了。 若不是厨子们担心酒打翻了会受到处罚,赶紧用手护住了酒壶,并及时将托盘揽进了怀中,处理得相当及时,这才避免了酒被打翻,否则这些美酒佳酿恐怕就有一小半要毁于杨傲这一声喝止之下了。 厨子们手中的酒虽是幸免于难了,不过厨子们的心却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复。 他们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很严重的大事,所以杨傲才会如此喝住他们,但是在众人都倍感意外之时,杨傲给出了答案。 只听杨傲沉声说道:“你们几个去了这么久怎么才回来啊?本宫怀疑你们肯定有什么问题,你们站住先别动,屋里的其他厨子先跟本宫出去等候。” 虽然杨傲把他喝住厨子们的原由讲了出来,并且还说得是有凭有据的,但是他这样一说之后,屋内的众人却被他整得是更加的懵逼了。 包括杨然在内,这些人完全弄不明白杨傲为什么在怀疑这些厨子有问题的情况下,为何还要先将原本在屋内那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厨子给先支出去呢? (本章完) 第601章 阴谋诡计(26) 其实杨傲只是想要寻找一个把屋内这些闲杂人等支出去的理由,所以才借助了这些厨子上酒太慢恐有问题的借口。 因为杨傲只有将屋里的人都给支出去了,那他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杨然下药,否则若是人多眼杂,他还真的无法保证自己的手法可以蒙蔽住那么多人的眼睛。 不过杨然虽然是勉强找到了一个借口,但是这样的借口却无法服众,这让大家都很困惑杨傲干嘛要把屋内这些没有问题的厨子都给支出去,却反而将那些有问题的厨子留了下来呢? 然而心机深沉的杨傲似乎早就料到了大家会有如此困惑了,因此他还不等屋内的众人反应过来提出质疑,便抢先解释了起来。 杨傲解释说:“本宫感觉这些厨子有些问题,尤其是他们手中的酒水不用酒坛盛着,却用那么多酒壶来装,这不是费时又费力吗?可别忘了皇兄还特意嘱咐过他们一定要快一些上酒,因此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就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而本宫之所以把屋内没有问题的厨子屏退下去,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这些有问题的厨子和没问题的厨子混迹到了一块,那样就加大了咱们解决这个麻烦的难度了。” 杨傲这样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别说还挺有说服力的,甚至就连杨然都有一些相信杨傲真是在为解决当下对厨子们有所怀疑的事,所以才将屋内没有问题的厨子给支出去了。 因此杨然帮衬着说道:“既然殿下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了啦!你们该出去的就赶紧出去吧,而该留下的也不要紧张,本王向你们保证殿下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杨然在说前半句话的时候,确实引起了场内的一阵骚动,尤其是那些被当作嫌疑人留下来的厨子们,他们个个的情绪似乎都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当他们听到杨然后面半句话的时候,情绪似乎好转了不少,毕竟有一言九鼎的王爷替他们做保证,他们只要是真的没做什么亏心事,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而杨傲则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他对杨然的话表示赞同。 杨傲这一次之所以会那么爽快的同意杨然的说法,表示自己不会去冤枉这些厨子,那是因为杨傲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冲着杨然一个人去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不要弄清楚这些厨子到底是不是居心叵测。 杨傲点头同意了杨然的说法以后,屋内的厨子这才开始有所动作起来,他们似乎都明白表面上杨然是主人,而实际上什么都得听杨傲这位贵客的,所以他们必须得等到杨傲点头同意了,才敢真正退出去,不然他们才不敢有所动作呢,万一要是哪一点不如杨傲的意了,他们还不想被扣上一个擅自离开的罪名。 片刻以后,屋内那些该离开的厨子都退了出去,而那些该留下的厨子也都留了下来。 这些留下来的厨子显得倒是都很淡定,似乎根本不怕被杨傲留下来进行盘问。 当然这些厨子表面上的淡定其实都是费力装出来的,如果要说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 实际上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好似在打鼓一样,只是他们担心自己的害怕表露出来会被误解为心虚,所以他们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畏惧。 偏厅中沉寂了不一会儿,杨傲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若是杨傲不开口说话,这些人还真的不敢抢先说话呢! 并且也包括杨灵霜和杨然在内,他们谁都不敢率先开口说话。 杨灵霜不敢抢先开口说话,那是因为杨傲要盘问这些厨子,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她一个小女子抢先去说话,岂不是搏了男人们的面子了吗? 若搏的是杨然的面子,杨灵霜肯定是千万个不愿意的,谁会傻到去搏自己心上人的面子啊? 而若是搏的杨傲面子,以杨傲狭隘的心胸,那杨灵霜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所以杨灵霜出于对这两方面的考虑,完全不敢抢先开口说话,只能选择保持沉默,静看杨傲和杨然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至于杨然不敢抢先说话就更好理解了,虽然他作为王府的主人,理应由他来揪出乱党并处决,可是如今场中有身份高贵的杨傲在,他岂能逾越了君臣之礼,更何况这个问题还是杨傲发现的,他岂能去跟杨傲抢这个风头呢? 正是因为屋内的所有人都不敢抢先开口说话,而杨傲又似乎在若有所思,因此屋内才沉寂了这么一段时间。 虽然偏厅里并没有沉寂多长的时间,不过空气却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似的,使得那些厨子们显得尤为的紧张。 幸好这样的沉寂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不一会儿之后,杨傲便开口说道:“本宫不管你们上酒为何如此之慢,也不管你们为什么要用酒壶盛酒,更不管你们酒中是否有毒,总之你们将酒放下,全部都跟本宫退下去。” 杨傲这话的语气说得其实并不重,不过却依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震惊,尤其是那些被杨傲单独留下来的厨子,他们本以为杨傲要想什么招来折腾他们,却不想杨傲如此轻易就让他们离开了,这实在是太过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当然除了这些厨子觉得意外以外,杨灵霜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就这样把他们给放了呢?” 杨灵霜的疑问其实也正是杨然想提的问题,只是杨然不太方便去问杨傲,以免让杨傲觉得他有质问的意思,现在杨灵霜既然帮他把想问的疑问给问了出来,那他自然要聚精会神去听杨傲如何解释了,所以杨然并没有开口接话,只是专心的等待着杨傲的解答。 而杨傲这次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就好像他这样做的理由有些不好表达一般。 (本章完) 第602章 阴谋诡计(27)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杨傲依然保持着一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而其他人则好奇的望着他,不过谁也不敢去催促这位太子爷,生怕打断了杨傲的思绪又会受到什么惩罚。 时间有时候真的就宛如一阵轻风似的,总是会在你不经意间就从身边给悄悄溜走了。 当然偏厅里的时间也不例外,就在屋内所有人静静地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之时,杨傲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只听杨傲解释说:“本宫在深思熟虑之后,打消息了之前的猜测,我怀疑他们并没有在酒里放毒,而是打算假借送酒之名,趁机接近我们进行刺杀,所以本宫才让他们放下酒赶紧离开。” 杨傲这一次的解释看着也是很有道理,不过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了,毕竟讲道理谁都会,但是要想拿出真凭实据可就不容易了。 若杨傲要是拿不出一点真凭实据,不管他说得多么有道理,那也无法再有之前的那种说服力了,毕竟这事实可不是杨傲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的。 果然这一次杨傲的话音刚落,杨灵霜便再一次提出了疑问,杨灵霜问道:“皇兄说他们是假借送酒之名前来行刺,那可曾有什么依据呢?” 杨傲回道:“当然是有依据的了,根据神捕府第一神捕骆云的定律,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即便结果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的真相,所以本宫认为他们在听到我说要查探他们酒中是否有毒时,却依然显得如此的从容淡定,很显然他们并没有用下毒这样方式,而排除了下毒这样的杀人方法,那就只有借着上酒之机进行行刺了。” 杨傲说完后又故意补充了一句:“虽然这种说法看似不太可能,可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就算这个结果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的真相。” 虽然这一次杨傲把神捕府的骆云曾经说过的一句有关排除法的破案定律搬了出来,试图想要加强他所说的话的说服力,但是这样的解释实在太过牵强,就算是用再有道理的话来论证,那也起不到说服众人的作用。 当然杨然虽然对杨傲这种说法并不赞同,不过碍于杨傲的身份,却只能选择沉默。 可杨灵霜则不一样了,本来她就是心里憋不住事的主儿,她虽对杨傲有些忌惮,但是这却阻止不了她那颗好奇心对问题的探知。 因此杨灵霜追问道:“皇兄,似乎除了厨子们想要借着上酒的时机行刺以外,好像还有另一种可能也是说得过去的啊!” 杨傲一听杨灵霜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惊讶了起来,他几乎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却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什么可能,因此他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可能?” 而杨灵霜也丝毫不卖关子,直接回道:“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所以他们才需要将酒坛改成酒壶,因此才耽搁了他们赶回来的时间。” “这……”杨傲听完杨灵霜的解释,一时间竟有一些语塞,因为他确实没有想过杨灵霜这种说法,他一心就只想着如何去算计杨然了,这才导致他忽略了很多前提条件下的问题。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倾听两人对话的杨然也终于开口了,杨然说道:“殿下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公主的话似乎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为了能够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咱们要不还是听一听下人们怎么说吧?” 杨然并没有否决杨傲和杨灵霜的说法,而是借此机会让厨子们也能够开口说明一下情况。 而杨傲其实是非常不愿意去听厨子们解释的,他认为这样很有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本来他的计划就已经进行到关键性的一步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现在杨灵霜提出了与他意见相反的说法,并且还委婉地指出了他的说法中一些看似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杨傲还想继续进行他的计划下去,那必然得按照杨然的说法听一听厨子们的说法,否则在这种难以服众的情况下一意孤行,恐怕会让杨然起疑,到时候计划功败垂成不说,兴许还得跟自己的妹妹彻底决裂,那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杨傲是一个聪明人,他才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更别说这样的傻事对他来说还没有丝毫的好处,他这种将个人利益看得远高于一切的人,更是万万不会那样去做了。 因此杨傲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一听厨子们的说法吧!这也省得大家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本来杨然就想问一下厨子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好根据情况来判断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因为有杨傲在这里,所以他需要尊重一下杨傲,故而才询问了一下杨傲的意思。 如今杨傲既然也同意了,那杨然便不再耽搁时间,径直询问厨子道:“本王问你们,这里距离酒窖如此之近,你们为何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啊?还有你们回来怎么都是用托盘来端酒壶,为何不直接将酒坛子搬过来,那样不是来得更省事一些吗?” 杨然的问题对于亲身经历者的厨子们来说并不难,但是由于杨然的话说得是掷地有声,这弄得厨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谁也不敢来当这只出头鸟去回答杨然的问题。 杨然见此情形,只好指着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厨子,说道:“就由你来回答本王的这两个问题吧!” 那名年轻的厨子本来是最近才来王府做事的,因为是新人所以做事向来比较低调,所以一直都没有引起主子们的注意,而如今他却看见杨然指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似乎他还有一些不敢相信杨然既然是在叫他,只见他往左右不断张望,好像是在确认杨然到底叫的是谁。 杨然见他这个模样,丝毫也不客气地说道:“不必再东张西望了,本王说的就是你,赶紧出列回答本王的问题。” “王爷说的是小的吗?”年轻厨子此时此刻依然不敢确定杨然喊的是自己,毕竟他才刚来王府,还不相信这么快就引起了主子的注意了。 可杨然却很肯定的说道:“没错!” (本章完) 第603章 阴谋诡计(28) 杨然如此肯定的话语一出,再也容不得年轻厨子不相信了,他在确定杨然指的真是自己以后,这才蹑手蹑脚地站了出来,然后对着杨傲、杨灵霜和杨然逐个行了个礼,这才缓缓解释了起来。 “回禀各位主子,小的本来的确是去酒窖搬酒,但是……我们才刚到达酒窖,却见……酒窖已经被人给毁了,里面的酒坛……全部被人用利器劈烂了,于是咱们只好在附近找了一些酒壶,然后用酒壶……将破酒坛里剩余的酒给装了过来,因此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年轻厨子一边说,身子似乎也在隐隐约约的发颤,以致于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哽咽。 不过年轻厨子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咬字还是特别清楚的,所以杨然等人不难听懂年轻厨子要表达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杨然等人听明白了年轻厨子的话,不过却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他们都在思考是谁将酒窖给砸了,而且还偏偏是在他们打算把酒言欢的这个时候将酒窖给砸了。 当然谁敢在王府做这样的事情,那是显而易见的了,而这个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明显的。 而杨然很快也想到了这个人身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气冲冲来找杨然算帐的岳千羽。 岳千羽之所以会把酒窖给砸了,那也是非常明显不过的事情,显然岳千羽是为了泄愤,故而才砸了酒窖。 因此这样一来,杨然便把岳千羽出现前后,以及突然神秘失踪的整个事情都给串联了起来。 杨然认为岳千羽应该是突然有什么事想补充,所以才追到了王府来的,结果却遇到了他派去酒窖取酒的暗卫,因此才从暗卫口中得出了杨然的下落。 岳千羽在得知杨然还有心情宴请宾客时,顿时火冒三丈便砸了酒窖,可是砸了酒窖以后却仍不解气,于是才到了偏厅来兴师问罪。 至于后来的突然失踪,杨然暂时还想不出原由,不过杨然却敢断定这一定跟杨傲脱不了干系,否则杨傲也不需要如此掩饰岳千羽的去向。 杨然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以后,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厨子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可是当杨然正想让他们把酒送过来,以便能够尽快灌趴杨傲和杨灵霜,尽早弄清楚岳千羽失踪的问题之时,杨傲突然再一次开口大喝了起来。 只听杨傲喝道:“大胆,你们竟然敢拿剩酒来蒙混本宫,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吗?” 其实在杨傲心里也明白砸了酒窖的事肯定就是岳千羽干的,可是他却不能承认,否者这样他的计划就被彻底的打乱了,所以即便这事是事实,他也必须把这个事实给颠倒了。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这一次杨灵霜居然也站了出来帮衬着杨傲说话,只听杨灵霜说道:“皇兄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他们很有问题,先不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戒备森严的王府砸了酒窖,就单单是酒窖被毁这样大的动静,既然会没有一个人来通报一下,难道就不觉得很有问题吗?更何况这位厨子在说话的时候哽哽咽咽,仿佛就跟在背事先想好的说词一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非常大的问题。” 杨灵霜把她那番见解说出来以后,故意望向了杨然,她本以为杨然会对她如此有道理的言论进行一番赞扬,却不想杨然只是直直的盯着那位年轻厨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压根就没有抬头多看杨灵霜一眼。 杨灵霜见杨然这番模样,不禁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非常渴望得到表扬的孩子,却根本没有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表扬,从而产生的失落感。 而杨傲早在他自己说完那番话以后,便在思索着应该怎么继续自己的计划,所以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杨灵霜的话,因此在杨灵霜说完以后,他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并不知道该如何去接杨灵霜的话了。 至于那些厨子倒是听明白了杨灵霜的话,不过他们却不敢去顶撞杨灵霜,宁可背负着冤屈难以洗刷,也不敢去顶撞身份尊贵的公主,惹出更大的麻烦。 因此杨灵霜的那一番言论说完以后,偏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杨灵霜说完后便垂下了头,即便她把头埋得很低,可是不免也被这样静得鸦雀无声的场面给尴尬到了。 这就好比咱们在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你一样,总让人觉得有些在自言自语的尴尬。 杨灵霜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幸好在沉寂不久以后,杨然总算是鼓起了勇气,开口反驳道:“微臣不太赞同公主与殿下的说法,倘若他们的目的真是借着上酒接近咱们,那为何在第一次上菜的时候却没有行刺呢?再说这些厨子都是王府的老伙计了,若真要加害咱们,估计这些饭菜里面恐怕放的就不会是佐料,而是砒霜或者鹤顶红了。” 杨然之前便已经想好怎么反驳杨灵霜和杨傲的话了,只是杨然碍于他们的身份,所以一直在思量要不要站出来说话。 经过杨然内心的一番挣扎以后,他觉得自己身为这些厨子的主人,若都显得畏畏缩缩,那岂不是让手下们心寒吗?更何况自己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实话,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畏东畏西的,相反自己要是不站出来替厨子们说句公道话,就这样看着他们含冤莫白,自己内心也是断然过意不去的。 于是杨然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才终于肯站出来开口说句公道话了。 杨灵霜听了杨然的一番话,似乎对自己之前自认为很聪明的推断产生了动摇,她认为自己确实疏忽了一些细节问题,要是把这些细节加进去,那自己的推断确实还存在着非常多的漏洞。 因此杨灵霜变得沉默起来,生怕自己呆会又说错了什么,不但无法在杨然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反倒还给杨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第604章 阴谋诡计(29) 杨然这样一番言语便轻轻松松把杨灵霜坚定的想法说得有些动摇了,但却并没有说服杨傲,因为杨傲一心就在自己的计划上,为了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他偏偏就要把黑的也说成是白的。 只听杨傲诡辩道:“皇兄的说法,本宫也是无法苟同,这些厨子虽然一时间没有行刺咱们,可不代表他们回头也不会再伤害咱们?兴许只是他们一时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下手机会而已,又或者他们被其他的人给冒充了呢?你们江湖中不是都还存在什么易容术之类的武功吗?” 杨傲这样一番话其实理由是非常牵强的,可是杨然却无法进行反驳,因为杨然从杨傲的言行便看了出来,杨傲似乎是铁了心的觉得这些厨子有问题了,只是杨然一时间也还弄不清楚杨傲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杨傲当然也不会让杨然摸清楚他的底细了,他明白杨然说这么多都是为了替这些厨子们开罪,而他本来的目标也不在这些厨子身上,所以他并没有要跟杨然就这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想法。 因此杨傲在说完他的那一番言论后,又接着说道:“皇兄觉得这些厨子没有问题,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本宫却总感觉他们是有问题的,本宫也不想跟皇兄就此问题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所以方才的时候本宫才想着让他们将酒放下立刻离开便行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再说让他们就这样离开对大家都有好处,即可避免了咱们错伤好人,又避免了他们对咱们造成威胁,皇兄觉得本宫说得是不是这个理啊?” 杨傲开始还很执着于自己的观点,不断说一些有关厨子们存在问题的论证,似乎想要将这些厨子置于死地,而现在却又突然要放这些厨子一马,这让杨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杨然只好暂且相信杨傲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冲突,才让这些厨子自行退下的,而杨然也明白让这些厨子离开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 于是杨然只能顺着杨傲的意思,也将这些端着美酒的厨子屏退了下去。 这些厨子听到杨然让他们离开,他们一个个将酒放在地上,立马转身就奔着屋外去了,似乎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杨傲就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片刻之后,屋里的厨子全都已经离开了偏厅,直到走在最后面的厨子关上房门,偏厅再一次归于了平静。 杨傲、杨然、杨灵霜三人在这种平静的环境里沉默了一会儿,杨傲总算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兄刚刚说要跟本宫负荆请罪,本宫看负荆请罪还是太过严苛了,倒不如皇兄就以地上的酒来赔罪,咱们就算是杯酒释干戈了,皇兄觉得如何?” 这么多年以来,杨然就从来没有见过杨傲那么豁达的时候,而这一次杨傲既然主动提出了要化解矛盾,那他自然也不能去拒绝杨傲了。 于是杨然抱拳回道:“微臣愿听殿下安排,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傲蓦然点了点头,示意让杨然赶紧按照说的去做。 杨然也没多想,赶紧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房门前的地上放着一壶又一壶的佳酿,这些盛酒的壶虽然看着都是一个模样,可是对酒非常了解的杨然却能透过壶口嗅出里面盛的是什么样的酒。 杨然在地上摆着的酒壶中来回挑选了一番,最后挑选了两壶其中最烈的酒,一手拿着一壶走了回来。 杨然将其中一壶酒递给了杨傲,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这种酒喝起来虽然很烈,不过酒劲却并不强,入喉之后反而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不信殿下可以尝一尝。” 其实这酒乃是最烈的酒,杨然却哄骗杨傲这是喝着稍烈的淡酒,显然他的目的意在快速灌趴杨灵霜和杨傲,毕竟他们在刚刚发生的问题上已经浪费了太长的时间啦! 而杨然迫切想要弄清楚岳千羽的去向,那他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耽搁在把酒言欢上面了。 可是杨傲并非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只见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杨然,轻声说道:“是吗?” 杨傲这话说得很轻,几乎就是他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因此杨然也并没有去在意,毕竟杨傲口中的话带着疑问,那则表示杨傲是不太确定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杨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毕竟杨然在喝酒方面可比他们在行多了,想要糊弄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杨然也是这样想的,并且他都已经把后路都为自己想好了,倘若杨傲几杯之后便醉了,那事后杨然可以说这些酒壶都是放在一块的,大概是自己一时分辨错了,可能是把真的烈酒给杨傲了。 假如杨傲还不相信的话,杨然便把自己也喝了相同香味的酒却没有喝醉的事实当作证据,谎称自己喝的就是那种真正的淡酒。 如果杨傲还是不相信的话,杨然就让他去调查便是,反正如今酒窖都已经被砸了,杨傲就算是调查,那也是没有半点办法的。 更何况杨傲只不过是大醉了一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杨然相信杨傲也不会没完没了的纠缠这个问题下去,因此杨然才敢冒这个风险去哄骗当朝的太子,大隋王朝的储君。 然而杨然把这一切想得是非常的美好,可杨傲毕竟不是一个只会任人摆布的玩偶,他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并不会顺着杨然的想法去做去说。 只见杨傲将酒壶端了起来,端到鼻子前嗅了嗅,说道:“这酒的香味的确与众不同,本宫竟还没有喝上,光是闻着这酒香就快要醉了,恐怕这酒并非什么淡酒吧!皇兄莫不是故意拿一壶烈酒,想要考一考本宫吧?” 杨傲此言一出,顿时让杨然的整颗心都紧绷了起来,他竟没有料到杨傲会这样说,这样乍一听就感觉杨傲似乎察觉出来这壶酒并非淡酒了。 (本章完) 第605章 阴谋诡计(30) 事实上杨傲并没有那个能耐嗅出酒的浓与淡,他只是凭借多年品尝淡酒的经验,感觉这壶酒好像并不是普通的淡酒,所以他也不太确定这酒到底是不是烈酒。 虽然杨傲并不清楚眼前的酒是不是烈酒,但却故意说得好像自己识破了杨然的心思,其目的就是想要从杨然那里讹诈出真实的信息。 可杨然也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岂会让杨傲这样一讹便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呢! 杨然的心虽是紧张的揪在了一块,可是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看着还是如之前那般平淡,以致杨傲观察了好久,却并未从杨然的表情上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杨然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紧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了许多,这才用坚定的口吻回道:“殿下,微臣岂敢试探您啊!若是殿下不相信微臣之言,那微臣先饮一壶,让殿下看看这酒是不是真的烈酒。” 杨傲本来就不确定这酒到底是不是烈酒,又见杨然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说假话的神色,并且再加上杨然这样肯定的话,不禁让杨傲开始相信起杨然的话来了。 杨傲微笑着说道:“皇兄勿要着急上火,本宫刚刚的话只是在说笑而已,这样的小事情,皇兄怎么可能拿来考验人呢!” “殿下还是别用这种事来开玩笑了,微臣可万万受不起试探殿下的逾越之罪。”杨然见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心情这才完全平复了下来。 然而杨然的心情才刚刚平复,可是杨傲接下来的问题又再次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只见杨傲很随意地问道:“皇兄,这样的好酒不知是个啥名啊?相必一定有着一个非常美妙的名字吧!” 杨傲突然问起这种酒的名字,顿时把杨然整得有些措手不及,故而才让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再一次悬了起来。 本来这个酒的名字叫作竹叶青,可是竹叶青属于烈酒乃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哪怕是饮酒的普通人也是知道这个的,所以杨然肯定是不能将这个酒的真实名字说出来的。 可是杨然事先也没有想过杨傲会问这个酒的名字,如今要去临时想一个酒的名字,还真是让杨然有些措手不及。 幸好杨然对酒还有一些研究,想要立马取一个酒名字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杨然只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便立马回道:“殿下,此酒名曰醉清风,入口宛如清风一样凉爽,让人一饮便停不下来,在不知不觉间便喝醉了,故而得名。” “醉清风、醉清风,果然是一个好名字,本宫听得都有一些忍不住想要尝上一杯了。” 杨傲说着说着提起了手中的酒壶,慢悠悠地给自己酌上了一杯。 杨傲表面上的动作显得是慢悠悠的,可实际上心里却是非常着急的,他之所以没有把心里的着急表露出来,完全是出于对杨然智谋方面的畏惧,他担心自己若是显得太过急切了,会让杨然产生戒备之心。 这样一来的话,自己的计划必然受阻,所以杨傲并没急功近利,反正事情都在按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结果只是迟早的事情,当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打消杨然的防备心,因此杨傲才给自己慢悠悠地酌上了一杯酒。 而一旁本来埋着头保持沉默的杨灵霜听到倒酒的声音,也将酒杯递了过来,柔声细语道:“皇兄,劳烦你也给我倒上一杯吧!” “不劳烦、不劳烦!”杨傲一边说着,也给杨灵霜酌好了一杯酒,随后嬉皮笑脸地冲着杨然说道:“你看我这妹妹,竟比本宫还要嘴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多想,本宫向你保证,这绝对是她第一次喝酒,她肯定不是那种酗酒成瘾的女人。” 杨然尴尬一笑,说道:“微臣明白,公主今天心情一定特别好,就让她开怀畅饮一番吧!” “错了!我心情一点也不好。”杨灵霜不知何时竟把刚刚才倒好的一杯酒给一口气喝了,而烈酒的酒劲也让杨灵霜瞬间变得醉意朦胧。 杨然看见杨灵霜这个模样,心再一次悬了起来,因为他刚刚还欺骗杨傲说这不是烈酒,可话还在耳畔回响,转眼杨灵霜就被一杯酒给喝醉了,这不是让杨然的谎言立马就被戳穿了吗? 幸好杨傲这一次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杨灵霜的碗中,语重心长地劝道:“昭琴,你不胜酒力,已经醉了,吃一筷子菜缓和一下吧!” “皇兄,昭琴没有醉,这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喝了可以壮胆,让人把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难怪你们男人嘴边常说酒后吐真言,我看不是吐真言,而是壮胆说真心话。” 这杨灵霜被酒精冲击大脑以后,话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看来酒后多言的毛病并不是只会发生在男人身上,女人也一样会被酒精搞得丑态百出。 杨然看见杨灵霜这个样子,真怕杨傲会窥破他的谎言,心里就好似在打鼓一样,脑中竟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了。 而实际上杨傲此刻比杨然更加忧虑,他担心杨灵霜酒后多言,会把自己此行是来撮合他俩姻缘的事也给说出来,那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杨然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杨傲的心思完全没有在酒上面。 正是因为杨然和杨傲心中都有所顾虑,一时间还不知道应当如何解决眼前杨灵霜醉酒的麻烦事,所以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去接杨灵霜的话。 杨灵霜在说了那一番话后,看见两人并没有回应,于是夹起了碗中的菜,准备吃上一口,缓口气再接着说。 然而她把菜放进了口中,咀嚼了几下便狼吞虎咽了下去,可是才吞下口中的菜,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杨傲夹的菜里面动过什么手脚,她整个人立马便趴倒在了桌上。 杨然见此情形,还以为是酒里面真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太过相信那些厨子,才疏忽大意了吗? 杨然想着这些,神经立刻绷得好似一根弦一般,赶紧闪身来到了杨灵霜身前,查探起杨灵霜的情况来。 (本章完) 第606章 阴谋诡计(31) 杨然本就是习武之人,平常也就少不了磕磕碰碰的事情,正所谓久病成良医,所以说杨然多多少少也是懂得医术上的一些皮毛的。 他给杨灵霜号了一下脉搏,感觉杨灵霜脉搏虽然急促,但是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随后杨然又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得杨灵霜气息急促,不过却没有什么生命垂危的迹象。 本来大夫们向来就讲究以望闻问切的方式来诊断病情,而杨然在望与闻上面却都没有发现杨灵霜有何异样,至于问与切对于一个昏迷状态的人来说,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了。 不过杨然从望与闻几乎已经能够断定杨灵霜是真的醉倒了,至于杨灵霜怎么会一杯就倒,这并非杨然需要关心的问题,他现在只担心杨傲会不会因此发现酒是烈酒。 然而实际上杨傲的心思根本不在酒上面,他还担心杨然会察觉出什么问题,赶紧说道:“昭琴第一次饮酒,肯定是不胜酒力醉倒了,皇兄不必那么紧张,一杯酒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完全不用管她,先喝上一杯开胃酒如何?” 杨然见杨傲居然没有想到酒的问题上面去,心中瞬间安心了不少,他赶紧坐回了原位,一边倒酒一边回道:“殿下说得没错,公主这酒力实在是太差了,以后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随着性子喝酒啦!” 杨然的话一说完,一杯酒也刚好酌满了,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殿下,这杯酒由微臣敬你,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殿下海涵。” 杨傲心中本来也怕杨然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听了杨然这话以后,心里瞬间也踏实多了。 杨傲心情一好,哪里还去计较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当即便非常大度地说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皇兄这就有些严重了,之前我们之间虽是闹了那么一点小矛盾,不过那都只是咱们兄弟之间闹着玩的而已,没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杨傲说到这里也将酒杯举了起来,又继续补充道:“若是皇兄以接风洗尘的方式敬我,小弟这杯酒一定当仁不让,但皇兄若要以赔礼道歉的方式敬我,这杯苦酒小弟是万万喝不下的。” 杨傲贵为当今太子,又向来喜欢以本宫自称,如今却突然自称小弟,确实让杨然有些倍感意外。 杨然意外归意外,但还是咧嘴笑道:“殿下这话说得就跟江湖豪侠的口气一样,看来殿下若非出生帝王之家,要是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定能成为武林中的一代大侠。” “是吗?是不是就像苏连云那般的大侠啊?”杨傲听到杨然提及江湖大侠,不由得就想起了昔年抱得江湖第一美人归的苏连云,这还真是风流本性啊! 而杨然听到杨傲提到自己的父亲,脸上不禁露出了惊愕之色,不巧的是这一切还都被杨傲看在了眼中。 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如今却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而脸色大变,瞬间引起了杨傲的好奇。 毕竟杨傲并不知道杨然真实的身份就是苏连云的儿子,因为有关杨然身份与钟月萍的那些事,杨绍一直视为奇耻大辱,所以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也没有吐露过半个字。 正是因为杨绍的保密错失做得非常好,所以杨傲对此事才是一无所知,因此他在看到杨然脸色变得那么难看的时候,便忍不住问道:“皇兄,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杨然本来在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以后,变得有一些走神,现在听到杨傲突然问及自己的脸色,才发觉自己竟然一时有些失态。 幸好杨然是一个反应相当快的人,他立马解释道:“苏连云的大名人人皆知,在听到这样的大人物时,微臣的脸色难免不会为之变色。 杨然解释完了以后,生怕多疑的杨傲会察觉出什么,又立马岔开话题说道:“若是殿下在江湖闯荡,微臣虽不敢保证殿下威名能够胜过苏连云,但是仅凭这份豪爽的个性,比及江湖中那些道貌岸然的掌门人肯定是强太多了。” 杨傲听完杨然的一番赞扬,忍不住笑道:“皇兄竟把一代宗师,武林的掌门人说得如此不济,小弟佩服佩服。” 杨然顺势奉承道:“微臣不是说那些掌门人不济,只是在跟殿下比起来,他们也就是小鱼小虾,殿下才是那海中之王,潜水真龙。” “皇兄这话说得十分中听,仅凭这话,小弟就一定得跟皇兄干了这一杯。” 杨傲笑得非常开心,也不知道是听了杨然阿谀奉承的话,还是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将要得手,总之他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将酒杯举了过去,示意要跟杨然干了这一杯。 杨然见之前脸色失态的事情算是蒙混过去了,心中瞬间变得也是踏实了许多,于是他赶紧压低了酒杯,迎上了杨傲举过来的酒杯。 '铛'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后,两人饮下了杯中的烈酒。 因为杨傲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并且喝得还是那么的急,所以酒一入喉,他的整张脸就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而杨然则不一样了,他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并不像那些文人墨客、贵族公子一样,他是不管酒的烈与淡,只要是好酒一律来者不拒。 因此杨然喝完酒,表情十分平淡,看着就跟喝水没有两样。 杨傲见杨然表情如此平淡,还以为是自己出什么问题了,所以才会喝出烈酒的味道来,因此他很想再喝一杯仔细品尝一下。 由于杨傲急于求证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嘴出了问题,于是赶紧又给自己酌上了一杯。 杨然见状心中甚是高兴,一来是为杨傲居然没有尝出来这是烈酒而高兴,二来是因为杨然看见杨傲立马又把酒倒上了,心想杨傲喝得那么急肯定会醉得更快,这对他脱身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怎叫人不高兴呢! 当然杨然心里高兴归高兴,为了避免让杨傲起疑,嘴上却说道:“殿下,此酒虽然属于淡酒,不过品尝起来既然有烈酒的味道,难免酒劲也是不小的,您还是先吃点菜,别喝得那么急啦!” (本章完) 第607章 阴谋诡计(32) 杨然心里想着让杨傲快些喝,而嘴上却劝杨傲喝慢一点,这其实就是兵法中常用的欲擒故纵之计。 杨傲没有看过兵法韬略,自然是不懂这些计谋的了,所以他是浑然不知杨然的目的意在将他迅速灌醉。 因此杨然越是让他喝慢一点,他越是反其道而行之,只听他辩驳道:“既然皇兄都说这是淡酒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是皇兄质疑我的酒量会如昭琴一般不堪吗?” 杨然回道:“微臣不敢!” 杨傲笑道:“既然皇兄不是这个意思,那还不把酒给满上,咱们再干一杯。” “是是是…”杨然嘴上应承着,手上也赶紧把酒给倒上了。 杨傲等到杨然把酒倒上后,这才将酒杯举了过来,并说道:“先那一杯是皇兄为小弟接风洗尘而喝,这一杯咱们就为皇兄可以旗开得胜,击败宋军,夺回定军山而干杯吧!” 杨然诧异的看着杨傲,他竟没有想到平常沉默寡言,装出一副清高模样的杨傲,居然也如此这般能说会道,这一句句说得杨然不把酒喝了好像都还不得行了似的。 杨傲见杨然愣愣的望着他,略带疑惑的问道:“皇兄怎么了?莫不是小弟有什么地方说错话了吗?” “没没没…”此刻的杨然在杨傲面前反倒显得有些不知如何言语了。 杨傲见杨然这个样子,总觉得杨然心中似乎有什么事,可是他知道杨然智谋超群,即便是心中真的有什么事,那也是他无法揣摩的。 于是杨傲索性不去多想,依然按照他的计划继续实行,只听他打趣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皇兄为何还不举杯呢?皇兄这是想要小弟这样举到啥时候啊?” 杨然赶紧把酒杯举了起来,这次他依然把自己的酒杯压得稍低于杨傲一些,以示他对杨傲身份的尊重。 杨然举着酒杯轻轻跟杨傲碰了一下,说道:“好!咱们为旗开得胜而干杯。” 杨然说完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而杨傲这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饮酒的时候则故意放慢了一些节奏。 由于杨傲这一次饮酒的速度减慢了不少,于是将酒的味道品得非常清楚,他几乎已经能够断定这酒并非是什么淡酒了。 毕竟杨傲还不是那种傻到人家说是什么就真相信是什么的人,他饮酒这么多年都是喝的淡酒,虽然对烈酒的味道还不是太了解,可是至少对淡酒的味道算是非常清楚的了。 杨傲平常喝酒就喜欢品酒,虽然只是为了装装高雅,但是却因此对淡酒有了一定的了解。 杨傲虽然不知道酿酒的工序,不过却能从品尝中区分出淡酒那种甘甜清凉的味道,这是烈酒无法比拟的。 正是如此,所以杨傲已然可以判断出眼前的酒乃是十足的烈酒,并非是什么有着烈酒味道的淡酒,杨傲才不会傻到去相信杨然的话。 并且杨傲很快就想明白了杨然为何要用烈酒来冒充淡酒,很明显杨然是要急着把他和杨灵霜灌倒,然后可以尽快脱身去找岳千羽。 杨傲甚至就连杨然去找岳千羽做什么都知道,因为岳千羽的不辞而别跟杨傲有着莫大关系。 原来之前杨然在转身离开偏厅之后,岳千羽实在不想跟杨然说那么多了,因为岳千羽对杨然已是心灰意冷,他觉得再听杨然解释那么多也是废话,反而还会耽搁了他去救女儿的时间。 不过当时岳千羽内心对杨然的愧疚之心也占据了高地,所以他并不想再去责怪杨然什么,而这个时候他恰好又想起来了场中还有一位权势远比杨然还高的人,与其再去指望杨然,倒不如试一试请杨傲帮忙。 于是岳千羽一闪身便到了杨傲身旁,当时确实把杨傲吓得愣住了。 幸好岳千羽闪身来到杨傲身旁后,立刻在其耳边解释了自己如此唐突的原由。 只听岳千羽解释道:“太子殿下,草民乃是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如今有一事相求,若殿下肯帮草民解决眼前之事,日后若有需要,草民定当竭尽所能鼎力相助。” 岳千羽这话的语速说得是十分的快,不过这声音就在杨傲的耳边说的,所以杨傲自然没有理由听不清楚。 当杨傲在听到此人是岳千羽的时候,立马就来了兴趣,他如今在朝中虽然有了一定的权势,可是碍于自己的父皇有禁令,明确要求不能与江湖中人勾结,所以杨傲在江湖上并没有一个可以倚重的江湖势力,而有时候在调动朝廷人马多有不便之时,确实需要用上江湖势力以便救急的。 因此杨傲一直以来就有拉拢江湖势力的野心,可是却碍于没有这样的机会,尤其是在杨傲得知父皇将白平剑派的大小姐许配给杨然之后,他更是嫉妒杨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拉拢四大门派之一的白平剑派了。 然而现在白平剑派的掌门人岳千羽居然好像跟杨然产生了什么嫌隙,并且还背着杨然主动来找自己求助,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杨傲怎么甘心拒之门外呢! 于是杨傲立马便迎合道:“岳大掌门威名远播,本宫早已仰慕之至,若真能给岳大掌门施以援手,真乃三生有幸,不知岳大掌门有何事,但说无妨。” 杨傲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客套的话,岳千羽却一句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因为岳千羽此刻显得似乎特别焦急。 岳千羽是好不容易等到杨傲把话说完后,立马便把自己求助于杨傲的事说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事对于太子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草民只是想让你派百来名精壮的汉子帮我搬运一些绳索到山里面去。” “搬到山里面去?”杨傲诧异的看着岳千羽,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岳千羽这样做的目的。 岳千羽的情绪依然显得非常焦急,只见他嘴上飞快地回答道:“殿下也别问我为什么了?这事说来话长,草民也没时间解释那么多,若殿下觉得为难,不肯帮草民这个忙,那就当草民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本章完) 第608章 阴谋诡计(33) 岳千羽一边说着,人还真的一边往着门外退去,不过他退得却是特别的慢,因为他需要给杨傲一点考虑的时间,同时让他放弃求助杨傲的机会,不得不去求助杨然,这也让他有些为难。 当然岳千羽并没移出两步便被杨傲给叫住了,杨傲轻声喊道:“岳大掌门且慢,本宫又没说不帮你这个忙。” 岳千羽闻言,伫足问道:“那草民不知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宫刚刚已经表明态度了,能帮岳大掌门,乃是本宫之幸。”杨傲说完从身上取下了一块精美的和田玉扔给了岳千羽,又接着说道:“这玉佩乃是本宫随身之物,岳掌门带着这块玉佩去祥和客栈找一个叫作刘威的人,他能给你安排好一切。” 岳千羽一把接住了玉佩,拱了拱手,回道:“多谢殿下,希望此事殿下务必为草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外面的定山王,草民这便告辞了。” 岳千羽话语一落,人便如一阵风一般飞出了窗外,若非窗户已被打开,屋中的杨傲和杨灵霜还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呢! 后来的事情就是杨然进屋,杨灵霜和杨傲为了替岳千羽保密,故意隐瞒杨然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有了岳千羽向杨傲求助,所以杨傲清楚岳千羽的去向,同时也明白岳千羽跟杨然出现了一些误会,所以杨傲知道杨然借用烈酒冒充淡酒,显然是急于脱身去跟岳千羽解释。 杨傲想明白了这一切后,并未点破杨然的意图,反而是不动声色,打算将计就计。 只见杨傲酌完这第二杯酒以后,慢慢的放了手中的酒杯,故作有些醉意地说道:“皇兄,这醉清风真是淡酒吗?为何本宫只是饮了两杯,咋就有些上脑了呢?” 杨然立马解释道:“殿下,这酒真是淡酒,也许是你喝得太急了一些吧!还是赶紧吃点菜缓解缓解吧!” 杨傲甩了甩脑袋,装出一副好似真的头晕的模样,而手上却拿着筷子夹起了菜。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杨傲夹起的菜并没有放进自己的碗中,也没有直接放进口中,而是将菜放进了杨然的碗中。 杨然也被杨傲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给震住了,他愣愣的看着杨傲,不解地问道:“殿下,微臣是让你自个吃点菜缓解一下,你干嘛给微臣夹起菜了啊?你这不是折煞微臣吗?” 杨傲龇牙咧嘴地笑道:“皇兄,你也需要吃点菜缓解一下了,不然咱仨都醉倒了,谁来把咱们搬回去啊?” 杨然听杨傲这样一说,还真相信了杨傲的鬼话,以为杨傲真是出于害怕三人都喝醉了,所以才好心给他夹菜来的。 杨然反正是没想到杨傲给自己夹菜竟是如此目的,因此他不禁回笑道:“殿下说的极是,微臣咋没有想到那么多呢!” 杨然说完后便将菜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以后,杨然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酒水顺着口中的菜便一起咽了下去。 然而杨然吞下以后,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好似有一股淡淡的气浪在冲击他的七经八脉一般,使得他整个人很快就出现了一种乏力的现象,接着连脑袋都开始变得思绪紊乱起来,全身上上下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变得麻木、没有知觉。 杨然不愧是精于世故,成熟老练的人,他一出现这种现象立马就想到了江湖上惯用的蒙汗药,只是他还弄不清楚这蒙汗药到底是放在酒中的,还是下在菜里的。 可是当前如此紧张的形势,也容不得杨然再去深思熟虑了,他赶紧提气抵抗药性的扩散,可他哪里知道这种药并非蒙汗药那么简单,因此他才刚刚提起气,药性便开始发作了,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去。 而杨傲也是非常聪明的人,他在看见杨然将菜放进口中的时候,便故意装作喝醉了酒,径直便趴倒在了桌上。 其实杨傲这样一招将计就计,便是要假借中了杨然的计喝醉了酒,以此排除他在菜中动了手脚的嫌疑。 杨傲趴在桌上等到杨然的药性发作,'哐啷'一声倒在地上以后,这才带着七分奸笑地抬起了头。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杨傲故意将杨然和杨灵霜放在了一起,并撕扯开了两人的衣服,甚至就连杨灵霜里面穿的紫褐色肚兜都给露了出来,以此制造两人在醉酒后发生了关系的假象。 这杨傲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禽兽哥哥,完全就不去考虑皇家的颜面,自己一奶同胞的妹妹的清白问题了。 更可恶的是杨傲为了避免让偏厅外的人发现什么,竟是把杨然和杨灵霜就这样摆放在偏厅的地上,而且还将自己动过手脚的菜故意打翻了,从而制造出好似两人真的发生过什么关系的样子。 至于杨傲本人还根本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竟是恬不知耻的趴在了桌上,装出一副好似真的醉酒了的模样。 …… 夜色渐深,露天坪上已点燃了一支支火炬,火炬照亮周围一大片的地方,将整个露天坪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露天坪上的人一个个显得面色凝重,而凝重的面色中似乎又隐约夹带着几分焦急,尤其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狄青山,他本就在之前的修罗之战中受了伤,早已是筋疲力尽。 狄青山好几次都有等不下去,打算让大家散伙回去休息的想法,可是他一想到杨然把他们召集来很有可能是为了查出内奸,立马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因为狄青山觉得内奸若真在王府之中,那这个人势必非常心虚,若是心虚之人必然害怕杨然查明真相,所以肯定会违背杨然的决定,让大家赶紧散伙。 狄青山可是亲眼目睹徐腾是如何被冤枉成内奸自杀的,他还年轻不想去步徐腾的后尘,因此他才沉住了气去等待那么长的时间。 而另几位站在队伍前面的人,当然也有解散队伍的权力,不过他们却并没有要求解散队伍,而是宁可选择焦急的等待。 第609章 又是内讧(1) 当然这些领头的人选择等待,多多少少也是有着一些个人的原因的 首先便是权力几乎跟狄青山不相伯仲的铁血军军师沈霆章,此人老谋深算,他认为杨然刚刚才整顿了军队,如今又把王府的人召集起来,必然也有一次很大规模的整顿行动。 沈霆章认为杨然要整顿王府内部,必然是想在跟宋军决战之前,彻底清除掉后方带来的隐患,由此一来杨然根本没有理由在把他们召集来了以后,自己却迟迟不肯出现的道理。 虽然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杨然迟迟没有出现究竟是何原因,不过他却相信只要是杨然做的事情,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一般人想不出来道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同时这也只能说明杨然把一切事情计划得十分周详,而自己要是贸然开口解散了队伍,那岂不是彻底破坏了杨然的整盘计划吗? 沈霆章还不想去当这个罪人,所以他也沉住了气,没有开口让大家离开。 第三个同样有权力让大家离开的人,那便是暗卫统领刘含,本来此人在杨然身边就十分受器重,尤其是在王府总管任顺冲与济世殿管事盛光毅相继死了以后,杨然更是给刘含赋予了极大的权力。 现在的刘含虽在名义上还只是统领王府暗卫的头目,可实际上王府的侍卫以及家丁,甚至就连王府油水最充足的济世殿都归刘含一人负责管理,总的来说只要是王府里的事,刘含都有权力干涉。 而刘含既然在王府中有了极高的权力与地位,那如今的事情又正是发生在王府之中的,那他自然是有权力让大家解散回去休息的,可是刘含却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刘含向来就最听杨然的话,只要是杨然的命令他从来不会违抗,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都是杨然救的,作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必当以死报答杨然的这份恩情。 所以刘含从来不会去揣测杨然让他做什么事的目的,只会一味的服从杨然的安排,若要单说在服从方面刘含甚至一点也不比狄青山差。 不过也正是因为刘含太让杨然信任了,所以杨然才把保卫王府的重任交给了刘含,因此刘含才没有机会在战场上去一展身手,否则凭借刘含的能力,绝对会是一位骁勇善战的猛将。 当然除了狄青山和沈霆章这两位杨然的左膀右臂,以及专门负责帮杨然稳固后方的刘含以外,场内还有一人也有如此大的权利。 这个也有如此大权利的人就是暗卫副统领陆天麟,这个陆天麟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副统领,可是却因为王府最近频生事端,诸如管家任顺冲、济世殿一把手盛光毅、小智囊徐腾,这样的人才相继死去。 王府可谓是人才凋零,而刘含这位统领的权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水涨船高,陆天麟的权力自然也是今非昔比了。 更何况陆天麟又不只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西域陆家这样大一座靠山,杨然接受陆家的报恩,答应把陆天麟留在王府当差,这也正是看中陆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所以说杨然完全没有理由在王府人才凋零之时,放着陆天麟这样的人才不去重用的道理。 而陆天麟既然有着那么大的权力,他为何也没有选择擅自做主,让大家不要再傻傻的等待了呢? 其实原因非常的简单,陆天麟此人虽然年轻,可毕竟是从江湖中走出来的人,仅凭他年纪轻轻就被江湖中人称颂为银枪小霸王,那便足以看出此人有着不寻常的地方。 虽说陆天麟这银枪小霸王的称号多多少少跟他背后的家族势力有些关系,可是若是一个废材之人,那又岂能在王府这种表面平静,实际上暗潮汹涌的地方立足呢? 再加上陆天麟来王府本就只是奔着报恩的目的来的,他一直就只奉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观念,所以说陆天麟没有站出来的原因特别简单,他不想当这只出头鸟。 正是因为四位领头的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与顾虑,所以他们几位才硬是忍住了性子,谁没有率先提出要解散队伍的话。 因此大家才会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等得大家举起了火炬却还在等待,等得大家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是没有离开。 当然这种苦苦的等待必定还是会有一个终结的时候,总会有耐不住性子的人会站出来。 而这些人里面性子最急躁的当然要数狄青山了,所以这站出来终结这一场漫漫无期的等待之人必然会是他了。 果不其然,狄青山终于耐不住性子站了出来说道:“咱们等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兴许是王爷临时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所以耽误了过来与咱们会面的时间。咱们这样,大家都先回去歇着,若王爷忙完了手上的急事要召集大家,希望大家到时候动作利索一点,千万不要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狄青山这只出头鸟站了出来,而其他几位本来也有想法离开的头领,自然也就跟着站出来纷纷响应。 于是在四位最有权势的人意见统一的情况下,露天坪上的人纷纷开始散去,就如同那受惊后的蚁群一样,散去得特别的快,足见这些人是多么迫切想要回去了。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场上的人便已经散去得所剩无几啦!照此情形下去,这些人散去的时间既然比他们聚集起来的时间少了一大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做事之时风一吹就倒,歇息之时狗都碾不着。 这样的散漫风气看来在王府也是少不了的,估计这跟杨然对他们的要求过于放松有着莫大关系,若是换做杨绍在的时候,这些人哪里还敢这样懒散,估计连跑都嫌慢,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直接用飞的。 如今露天坪上的人还在快速散去,不过却有几人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这几个人正是一致决定解散队伍的四位头领,其实他们也跟这些侍卫一样急于回去歇息,不过他再怎么着急也得注意一下自己身份,怎么可能去跟侍卫们争着抢先离去呢! 第610章 又是内讧(2) 当然这也并非他们一动不动的主要原因,让他们没有离去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在杨然身上,他们都想不通杨然有什么理由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了,可自己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呢? 正是因为对这个问题的好奇,所以四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他们都想听一听对方就此事的见解。 于是这一次却是沈霆章率先忍不住开口了,只听沈霆章沉声说道:“诸位,你们有没有觉得此事存在很大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狄青山和刘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并且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似乎对此事比较关心。 四人之中只有陆天麟显得比较平淡,他没有去问询狄青山答案,不过却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沈霆章见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于是也没有再卖关子了,直言说道:“王爷做事咱们都很清楚,他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不靠谱过,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其中似乎存在什么问题吗?” 本来其他人也觉得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的,再经沈霆章这样提及之后,大家更是觉得这个问题肯定存在了。 尤其是急性子的狄青山想到这些,当即便忍不住了率先开口回道:“我认为肯定是王爷出什么事了,要不咱们赶紧去看一看吧!” 狄青山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出于对杨然的关心,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杨然的生命安全的问题上面去。 而陆天麟则不一样,他本来就只是被家族派来报恩的,所以就他个人而言,对杨然并未存在任何私人的感情,因此陆天麟在听到狄青山这样的推测时,立马就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陆天麟反驳道:“我不赞成你这样的说法,王爷武功有多厉害,咱们谁不清楚,而这里又是戒备森严的王府,我不认为王爷会出什么事,请别这样杞人忧天。” 狄青山向来就听不惯他人反对的声音,之前就有一直喜欢跟他抬杠的侯万成,现在侯万成是好不容易死了,却又冒出来了一个陆天麟。 狄青山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再加上狄青山本来就没把陆天麟放在眼里,现在又看见陆天麟一时得势便说话毫不客气,哪里还肯就此罢休。 于是狄青山怒道:“你说谁在杞人忧天呢?我看分明就是你对王爷没有丝毫情分,所以才不担心王爷安危的,看你说得那么风轻云淡,恐怕是早就想着王爷出点什么事,你就好完成家族使命回去了吧?” “姓狄的,你休要在那里血口喷人,陆天麟无愧于天地,岂是你说的那种小人。”陆天麟说着顿了顿,接着话锋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句句直戳狄青山软肋。 只听陆天麟厉声道:“姓狄的,我看王爷身边最虚伪的小人要属你了吧?之前你与徐腾不和,于是便诬陷他是内奸,害得徐腾吞剑自尽,而后你又跟侯万成不和,结果将侯万成逼得只能草草起义,最后被一举消灭,现在倒好,又把我给盯上了,不知道狄大将军又打算用点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啊?” “放屁!老子宰了你个狗东西。”狄青山最受不得半点委屈了,如今听得陆天麟这一字一句好似唇枪舌剑般的话,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这份气啊! 只见狄青山一边怒骂,一边还真就操起了家传的摘星宝刀。 陆天麟见状却并不害怕,冷笑道:“哼,若是其他人见你这般遇要行凶的模样,定然会吓得半死,不过我陆天麟却偏偏不信这个邪,今日倒要讨教一下阁下的高招,看一看是你狄家祖传的刀法厉害,还是我陆家的枪法更胜一筹。” “好呀!正好人都散尽了,我就在这里好好调教调教你,让你明白一下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狄青山说完已经展开了架势,这架势十足的样子,看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经历大战后的那种疲惫感。 而陆天麟并没有接话,他将手中火把递给了刘含,本想腾出手来跟狄青山打上一场。 可是刘含却并不接过火把,反而斥责陆天麟道:“陆天麟,别再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跟狄将军窝里斗呢?” 陆天麟见刘含发火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刘统领,平常天麟在王府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天麟的忍气吞声换来的却只是某些人的专横跋扈。也正是因为某些人的专横跋扈,王府近日被搅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接连死了那么多的人了,你觉得咱们还要继续这样纵容他到什么时候啊?” 刘含却并不去听陆天麟那些所谓的道理,他只知道狄青山对于王爷来说非常重要,而陆天麟对于王爷来说也是可造之才,他必须得避免两人造成冲突,再发生类似于徐腾这样的悲剧。 于是刘含喝道:“陆天麟,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本统领命令你赶紧闭嘴,立刻给我滚回去歇息。” “刘统领,若是换作以前,天麟一定会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人家都已经把目标盯到我的身上来了,我若要是再忍气吞声,下一个受害的必然是我自己,这可关乎我的性命问题,恕难从命!” 陆天麟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狄青山一较长短,他见刘含不愿意接过他的火把,索性一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举起了银枪,展开了战斗的架势。 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似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刘含见势立刻横剑挡在了两人之间,并劝阻道:“现在王府由刘某全权负责,所以你们要想在王府打架,那就请从刘某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狄青山见刘含挡在了中间,故意又往旁边挪动了两步,以此避开了刘含,并说道:“刘统领,狄某明白你的难处,不过你还请放心,呆会我在动手的时候一定让着那些不知趣的人,保证不会闹出人命来的,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此事了。” 陆天麟听了狄青山如此狂妄的话,哪里受得了这气,当即便大声喝道:“哼,到时候谁让着谁还不一定呢!匹夫少要口出狂言,不要到时候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 (本章完) 第611章 又是内讧(3) 这狄青山说惯了狂言倒不奇怪,可平常显得那么低调的陆天麟竟也会说那般狂妄的话,这让夹在中间的刘含都有一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陆天麟,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陆天麟了。 正是因为刘含开始对陆天麟的身份有所怀疑,为了证实陆天麟到底是不是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内奸,所以他竟真的从中间退了开来,打算看一看两人在打斗中所施展的武功,到底还是不是陆天麟所惯用的武功。 这刘含突然不再阻止两人打斗了,两人反倒觉得有些诧异,可他们哪里知道刘含是在怀疑陆天麟的身份呢?毕竟这段时间因为内奸的事,王府之中表面看似太平,暗地里其实都在互相猜忌,谁也没有真正信任过谁。 杨然当初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才让大家不要再去多想,就当内奸之事没有发生过,可是每个人心里的想法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支配,不是谁让他们不去想这事,就能做到保证不会去想的。 此刻的刘含便是因为陆天麟刚刚的行为有些反常,所以才联想到了最近的内奸一事上面,他哪里知道陆天麟只是因为隐忍了狄青山太长的时间,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啦,所以才打算教训教训狄青山,杀一杀狄青山的威风。 刘含退开以后,没有了任何阻碍的狄青山和陆天麟已完全展开了架势,似乎打算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而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霆章却突然站了出来,劝解道:“两位切勿动手,不要因为一点点误会就伤了彼此间的和气,如今宋军兵临城下,正是王爷用人之际,而你们都是王爷倚重之人,此时此刻正应该戮力同心,而不是瞎起内讧的时候。” 陆天麟见刘含好不容易才刚放弃了阻止他们一战的想法,本来还正想着好好教训一下狄青山,灭一灭狄青山的嚣张气焰,却不想沈霆章又突然站了出来,为此陆天麟显得有些无奈。 可是陆天麟已经决定好了要跟狄青山一战,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轻易改变主意,于是他只好对沈霆章说道:“军师,你就别再劝阻了,今日我与此人必有一战,你就赶紧闪开一点,免得待会儿打起来误伤到你了。” 当然狄青山也不是那种甘于落于人后的主,他听陆天麟说完,立马接话道:“没错,沈军师你就赶紧让开,我倒要看看这厮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跟本将军叫嚣。” 其实沈霆章也是看不惯狄青山的,尤其是看不惯狄青山那种三番两次鲁莽行动的莽夫之举,并且沈霆章还就此事向杨然多次提议换个副将,可是杨然并没有采纳,反而还斥责沈霆章目光短浅,只是看到了狄青山如今的资历不足。 但是沈霆章看不惯狄青山归看不惯,可却明白这个非常的时期,即便狄青山再怎么不济,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好,而沈霆章又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所以他才站了出来阻止两人发生内斗。 沈霆章在决定站出来阻止的时候,便已经料到了会遭到两人的坚决抵触,所以陆天麟和狄青山的话说完后,沈霆章立马把话接了过来。 只听沈霆章语重心长地说道:“两位都是年轻人,火气确实太大了,本来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便引发出那么大的矛盾才是。” 陆天麟回道:“军师,你别再说了,我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误会,仅仅只是我个人看他的不顺眼而已。” 狄青山也附和道:“我看你也一样不顺眼,一副公子爷的装束在王府走来走去,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兴许还以为你是咱们王府的主子呢!你要明白王爷肯收留你完全是看在你族人的份上,你还真特马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物呢?” “够了,你们一人能不能少说两句啊?分明你们就只是一个小误会,为何要把他扩散得那么大呢?”沈霆章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了,而他的气愤中又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 狄青山和陆天麟见沈霆章执意不肯让开,一时间也是变得无计可施,于是两人只好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沈霆章见两人不说话,眼看似乎还有劝说两人罢手的希望,因此赶紧继续说道:“两位刚刚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其实陆副统领的意思是王爷兴许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不过是让咱们全都来露天坪聚集,以此方式支开了咱们,然后在做什么大事而已,譬如搜集有关内奸的线索,而狄将军却误解了陆副统领的意思,以为陆副统领是不关心王爷的安全,所以这完全就只是一个误会,只是每个人想问题的我方式不一样,沈某认为你们就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沈霆章的话才刚刚说完,陆天麟的脸上便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因为他竟没有想到沈霆章居然明白他之前的想法,当时他确实猜测王爷是在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将大家支离自己所住的房间,以便搜索有关内奸的蛛丝马迹。 陆天麟当时之所以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才刚发生了修罗之战这样的事情,陆天麟认为杨然在军队中没有查出内奸究竟是谁,紧接着便在王府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内奸风波上去。 当然沈霆章能够猜出陆天麟的心思,那也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才能一语点破陆天麟当时想要表达的意思。 陆天麟见沈霆章都能如此理解自己的想法,而狄青山却如此扭曲他的意思,心里面的火气变得更甚了。 于是陆天麟冷嘲热讽的说道:“嗯!军师说的有道理,我之前确实是这样分析王爷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的,可是某些人偏偏要把我往坏处想,似乎不给我扣上一顶坏人的帽子,他的心里就不舒坦一样。” 第612章 又是内讧(4) 陆天麟用婉转的方式指责狄青山的问题,说得那是句句扎心,摆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而狄青山反驳道:“哼,少要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别以为军师说你是这样想的,你当时就真是这样想的了,那都是军师为了给你一个台阶下,故意给你找的说词而已,你倒好,还真敢给自己戴高帽,也不怕闪了舌头啊!” 狄青山在面对陆天麟一字一句针对性的话语时,那嘴上也是一点不留情面,看来这位冲锋陷阵的悍将,在战场上骂阵骂多了,这口才还真不是白瞎的。 陆天麟当即便忍不了这口气了,怒道:“匹夫,不管之前是不是误会,今日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若你还算有点骨气,就别在那里唧唧歪歪只会说却不敢做,像个孬孙一样了。” “这话恐怕该由我来对你说才对吧!嘴欠的家伙。”狄青山一点也不甘落于人后,陆天麟怎么说,他都总能立马接上。 这对于人生阅历没有狄青山那么丰富的陆天麟来讲,嘴上确实比不过狄青山。 陆天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打算不再跟狄青山逞口舌之快了,而是转而对沈霆章直言说道:“军师,我与他之前兴许是个误会,但是现在已经升级到不是误会那点事儿了,这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所以还请你不要再劝阻了,就算咱们今日不战,私下来也得打上一场,你该不想看见我们私底下杀个他死我活吧?” 陆天麟的这番话说完,确实让沈霆章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看着陆天麟和狄青山吵到这个地步,他也明白两人肯定无法就此善罢甘休了。 但是还没有等沈霆章想清楚要不要让他们打一场点到为止的架时,却见狄青山已率先绕开沈霆章出手了,并且狄青山一边出手,还一边指责陆天麟刚刚那句话的最后一句说得有问题。 只见狄青山身形在快速移动,嘴上也不忘反击道:“狗东西,你要搞清楚那是你死我活,不是我死你活。” 陆天麟本来还想回骂狄青山,却见狄青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劈了过来。 陆天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并赶紧摆动上半身以避开这威力不小的一刀。 等到狄青山这一刀劈下时,陆天麟的身子已然让开了两寸,因此狄青山这一刀几乎就是贴着陆天麟的身子划下去的。 而狄青山在明知这一刀没有劈中陆天麟后,却依然不进行收刀,那是因为他瞅着陆天麟的下半身还没有闪开,只要他继续保持这种刀势劈下去,必然可以砍伤陆天麟的腰部位置,所以狄青山在发现自己劈空后依然没有收刀,而是借助这种势头径直劈了下去。 但是狄青山这一刀在将要劈到陆天麟的腰部位置时,陆天麟竟突然横枪硬抗下了狄青山如此猛烈的刀势。 当狄青山的摘星宝刀与陆天麟的银枪撞击在一起时,甚至都能隐约看到火星迸溅而出,足见他们下手是有多么的重啊! 而本来站在一旁劝架的沈霆章看见两人打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两人是在以玩命的方式打斗,却只能选择无奈的退出战圈,毕竟两人打得那么激烈,自己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在一旁,难免不会被误伤到。 沈霆章离开战圈后,狄青山和陆天麟更是没了顾虑,开始还需要把动作放小一点,以免伤到了沈霆章,而如今却可以完全大展拳脚起来。 只见陆天麟在抗下狄青山一刀后,立马将下盘往旁边也给移了两寸,以便可以完全避开狄青山的这一刀,同时陆天麟手上则迅速收枪,准备对狄青山展开一系列的反攻。 然而陆天麟的下盘才刚移开,手上却还来不及收枪,狄青山反倒是先给收了招。 要说这狄青山还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临战经验果真老练,他在一刀被陆天麟硬抗下来之后,便已经料到对方以硬抗的方式阻止进攻,必然是为腾出下盘,以作反攻的准备。 所以狄青山选择了先下手为强,赶紧收刀再次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狄青山在料到陆天麟会展开反攻的情况下,却依然放弃防守,继续选择他的进攻打法,其原因是狄青山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他才选择了摈弃防守,继续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不过狄青山这一次的进攻方式变了,他并没有再用之前的劈刀招法,而是将刀法的优势给放弃了,改用剑法中的一刺袭去。 陆天麟见狄青山一刀刺来,顿时感觉非常的好笑,不过好笑之余他又觉得非常奇怪,他奇怪狄青山放着家传的绝学不用,为何要用剑法来攻击呢? 要知道这刀有刀的特点,剑也有剑的与众不同,所以刀法和剑法都是根据各种武器的特点而量身定制的,若是用刀兵去使用剑法看着不伦不类不说,而且威力必然也是大打折扣的,这种事情只要是一个习武的人基本都能明白的道理,陆天麟有些闹不明白狄青山为何要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可是陆天麟殊不知狄青山这一招乃是他家传绝学'东流归海万佛斩'中最让人出其不意的一招,其名曰'瞒天过海'。 而这一招既然能够取'瞒天过海'这样一个名字,那自然不会像它表面看到这样简单,所以说它表面上是一记剑招,实际上却仍是刀法,只不过这刀法的身影被隐藏了起来。 因此当这一刀刺到了陆天麟身前时,陆天麟都还没有看出来它本质上是刀法,直到陆天麟再次横枪挡下,却被刀尖迸出的一股气浪震退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狄青山这一刀表面上是在以剑法的方式刺来,实则刀身上已腾起一股无形的刀气,而这一道刀气正是以刀法中劈砍的方式袭向目标的。 幸好陆天麟当时还是以横枪的方式去挡,若是陆天麟换作迎击的方式,估计他这只手非得被刀气给废了。 第613章 又是内讧(5) 陆天麟被狄青山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击退,等他明白过来之时,狄青山又是一刀猛的劈了下来。 本来陆天麟还在为刚刚那一刺而感到心有余悸,而狄青山又立马劈将过来,陆天麟担心会再次中狄青山的阴招,不敢再硬着头皮去迎击这一刀了,而是选择了施展轻功快速后避。 狄青山一刀劈过来,刀还没有劈下却看见陆天麟早早便往后退去了,忍不住大笑道:“怎么?小杂碎只会嘴上逞能,真的打起来才三招就怕得后退了?我看你不应该叫银枪小霸王,该叫缩头小王八才对,哈哈哈……” 狄青山用言辞侮辱陆天麟,并且还这般放声大笑,彻底激怒了陆天麟。 只见陆天麟握枪的手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同时他握着火把手也发出些微的抖动。 只瞬间,陆天麟突然将手中火把掷向了狄青山,同时身形骤然掠起,宛如惊鸿一般居高袭向狄青山而去。 狄青山本在放声大笑陆天麟的软弱无能,却根本没有想到陆天麟会在这个时候予以反攻,这把狄青山整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狄青山毕竟是应变能力很强的武将,他立马用刀身撇开陆天麟扔来的火把,并迅速举起摘星刀,用刀侧挡下了陆天麟的枪尖。 可陆天麟身形在空中不做变化,只是将手中银枪一扫。 刹时间,枪尖在刀身上划了过去,夹带起了一连串的火星,看着仿佛就像是枪尖在燃烧一般。 狄青山见状,急忙往旁边闪了一下,刚好避开了枪尖从摘星刀的刀身上划过后,迸射而出的一道枪光。 狄青山顺利避开这一枪横扫以后,不忘瞥上一眼枪光在地上击起的碎石飞屑,竟忍不住感叹道:“好小子,下手还真狠啊!”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咱们就走着瞧好了。”陆天麟一边回答着狄青山的话,一边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将身形移到了一旁。 接着陆天麟枪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可就是这看似平凡的一点,枪尖就好似刺进了豆腐中一般,整个枪头有一大半没入了其中。 随后陆天麟倒悬在空中的身子突然翻转了过来,看着就想倒立在银枪上的陆天麟倾倒了下来似的,不过陆天麟这种倾倒而下的方式有些不同,看着就跟秒针转动时一样,而此刻的银枪仿佛就像静止的时针一般。 正是由于陆天麟是以这种方式倾倒而下,所以他在倒下后的双足恰好踢打在了枪身之上。 本来已经没入进石板中的枪尖瞬间被拔了出来,同时还将一大片石板的碎屑也给挑了起来,并且这些碎屑还在尽数朝着狄青山袭去。 狄青山刚刚已经吃过火把扔过来的亏了,因此他见陆天麟又挑起了飞石碎屑袭来,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又来这招?” 狄青山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也丝毫不敢懈怠,立马左右晃动刀身,将这一片飞石碎屑拨到了一边。 狄青山在拨开飞石碎屑后,本以为陆天麟又会一枪刺开,所以他早早便做好了硬抗这一枪的准备,却不想陆天麟这次不但没有一枪刺来,人甚至都在狄青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陆天麟的突然消失,这让狄青山瞬间想到了逃跑,因为许多处在劣势情况下的人,往往都会用刚刚那样的招式,以掩护自己顺利逃生。 狄青山一想到陆天麟竟这样就逃走了,便忍不住想要嘲笑陆天麟一番。 可狄青山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感觉身后有一股凛冽的寒气袭来,狄青山立马意识到陆天麟并非逃命去了,而是借着刚刚那些飞石碎屑,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后。 狄青山反应了过来,立马身形往前一扑,宛如不倒翁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过在他脸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突然将握着摘星刀的双手腾了一只出来。 紧接着狄青山便用这只腾出来的左手在地上一拍,身形瞬间翻转了过来,看着就跟咸鱼翻身一般。 狄青山在快要接触地面的位置时翻了个身,立马便看见一道银光从他眼前划了过去。 狄青山感到非常庆幸,还好自己处理的又好又快,否则非要被这一枪拦腰劈为两段不可。 同时狄青山对陆天麟产生又恨又惧的复杂态度,恨的是陆天麟下手既然如此歹毒,招式也是如此阴险,让人有些防不胜防。 而惧的是他没有想到陆天麟的武功造诣居然这般厉害,看来一直是自己太过小瞧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江湖小生了。 陆天麟这边却并没有因为一枪劈空就此罢手,而是趁着狄青山身形还未起来,赶紧将银枪又斜向下扫了回来。 狄青山在地上才刚翻身,还得依靠左手支撑地面,忽见陆天麟的银枪又扫了回来,惊得赶紧举刀应付。 可是由于狄青山的仓促应付,并未对陆天麟这一回马枪起到太大的作用。 当陆天麟的这一枪与狄青山的摘星刀相撞击在一起时,狄青山那只支撑整个身子重量的左手,因为不堪重负而致使狄青山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狄青山倒下的时候甚至还击起了一阵尘土,看样子陆天麟压下来的这一枪力道很不一般,幸好狄青山在力气方面非常人所能比及,说通俗一点便是狄青山天生神力,若有人也将力量这种东西排个名次,那狄青山恐怕不是力量排行榜首也是前三甲之一。 正是因为狄青山有着非凡的神力,所以他能成功抗下陆天麟的这一枪。 但陆天麟似乎并不甘心,依然不肯撤招不说,还在不断施展力量压制狄青山。 可陆天麟哪里知道狄青山神力惊人,这些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人这样坚持了一会儿,狄青山躺在地上似乎恢复了体力,只见他身形一震,双臂猛力一推,竟把用尽全力压制在他上方的陆天麟推得身子后飞了出去。 陆天麟反应倒也灵敏,在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向自己之时,他立马便将手中的银枪往地上一插,试图想要以此方式稳住自己的后退之势。 第614章 又是内讧(6) 当然陆天麟虽然反应灵敏,可狄青山的这一推那可是用了全力的,岂是他这样便能抵抗得下来的。 因此陆天麟的银枪虽是插进了石板之中,可仍然改变不了他的后退之势,只见银枪划破了地板,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缝,而陆天麟的身形也随即倒飞了出去好几丈之远。 陆天麟把身形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却见狄青山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身形立马站了起来,紧接着他双足跨开,腰马合一,虽然身形未做移动,可双手却已高高举起了手中刀刃。 只见狄青山一刀直直朝着陆天麟劈砍而去,陆天麟本来已被狄青山击退了好几丈远,就算狄青山鲤鱼打挺而起时拉近了丈余距离,可两人之间少说也还有三丈之余,哪怕狄青山再配上摘星刀的长度,那也完全够不着陆天麟才是。 然而狄青山却站在原地不动,硬是要用这样一刀看似劈不着对方的招式朝着陆天麟劈砍了下去。 陆天麟看见狄青山这样劈砍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去想过狄青山是否能够劈砍到自己,就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了银枪去挡。 正是因为陆天麟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躲过了一劫。 原来狄青山这一刀看似劈不着他,可实际上刀在下落过程中,刀身表面正在蔓延出一道刀芒,而这道刀芒扩散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就在刀芒快要劈砍到陆天麟头顶位置的时候,那道刀芒已经完全可以够得着陆天麟了。 幸好陆天麟没有掉以轻心,若是他把自己下意识的防护动作收了回去,这一刀恐怕就得劈开他的脑袋了。 而陆天麟之所以可以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接下来狄青山的这一刀,这完全是因为狄青山这一刀虽说有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可是却因为刀芒的扩散速度太快,以至于刀芒并没有什么威力。 陆天麟抗下了狄青山的三丈刀芒后,气愤地嚷道:“好你一个姓狄的,既然敢来真的,险些就被你给要了命啦!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了,看枪!” 陆天麟嘴上很是愤怒,因为他有好几次看似下了死手,实际上招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既能保证可以击败狄青山,又能在击败的同时稳住招式。 可是现在狄青山却率先用了那么凶猛的招式,这让陆天麟完全就不相信狄青山可以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收住招式,而这种窝里斗还如此置人于死地的做法,不得不让陆天麟愤怒。 毕竟陆天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他在愤怒之后那是最容易冲动的,他才不去管之前说好的什么点到为止呢! 只见陆天麟银枪迅速朝着空中一刺,瞬间便将狄青山的刀芒刺得碎裂了一般,看着就好像镜子被打碎了似的。 这碎裂的刀芒迅速向下坠落而去,看着就像陨石在空中炸裂后的火树银花一般,不过它们还没有落至地面,碎裂的刀芒便在渐渐暗淡的过程中,最终完全消失在了空气里。 陆天麟脸上露出了少许满意的微笑,接着陆天麟脚上的步伐开始移动起来,不过他移动的步伐不像平常人那样,而是左跨一步右跨一步,看似就好像是在地上画着八卦的图案一般。 陆天麟脚上的步伐看似移动十分奇怪,不过手上却也没有丝毫懈怠,只见他手中的银枪上下舞动,看着就好似一条上蹿下跳的脚蛇,径直奔着狄青山而去。 狄青山眼见势头不妙,赶紧踱步后退,可是他那后退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陆天麟进逼的态势,转眼间陆天麟的银枪已经逼到了狄青山身前。 狄青山见状一边挥刀抵抗陆天麟的银枪,一边却不忘后退身形。 陆天麟则得势不饶人,银枪是频繁的刺向狄青山,而脚上画着八卦前行的步伐也是丝毫没有停歇。 狄青山面对陆天麟的咄咄逼人,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舞动手中摘星刀,拼命护着身上的各处要害。 两人就在这种一个人退却,另一个人压制的情况下,一直从露天坪的正中打到了边缘。 本来整个露天坪在朦胧的月色下就显得昏暗不清,再加上边缘的地方没有刘含和沈霆章的火把光线,这便显得更加幽暗了。 而这种幽暗的环境中,两人似乎都有着一双夜视眼,即便光线暗得让人无法分辨事物,可他们依然还在朝着对方的要害不断进攻。 狄青山和陆天麟的状况依然激烈,似乎并没有受黑暗环境的影响,可站在远处观战的沈霆章和刘含却已完全看不清战况了,他们只能通过黑暗中刀枪相撞不断迸溅出的火星,判断两人的战况还是相当激烈的。 当然在黑暗中的狄青山和陆天麟也并非有着什么夜视眼,只是他们在打斗时可以通过出招时发出的些微声音,以及多年作战的经验,推断出对方可能要攻击的方位。 正是因为两人在黑暗中散失了观察能力,大部分都得依靠判断的能力来作战,而陆天麟临阵能力根本不多,所以他在判断这方面自然要逊色于狄青山太多,因此这才让狄青山从刚刚被压制的劣势中摆脱了出来,反而大有占据上风,击溃陆天麟的趋势。 而陆天麟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并没有经历过像这样的突变情况,他只能依靠一小部分的判断能力与一大部分的运气,勉强在黑暗中应付着狄青山的接连猛攻。 陆天麟在黑暗中越战就越显得吃力,他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败在狄青山的手上,说不定狄青山还会借着黑暗中看不清情况为由,借此机会将自己给彻底除掉。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再这样跟狄青山纠缠下去了,必须得尽快从黑暗中摆脱,找回自己刚刚压制狄青山的那种优势。 可是陆天麟的想法太天真了,从他冒进压制狄青山开始,狄青山便早已想到了这些,毕竟狄青山怎么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虽然不懂什么谋略,可是却还是懂得应该如何避长击短,所以他岂会让陆天麟从黑暗中摆脱出去呢? 第615章 又是内讧(7) 陆天麟三番两次想要从中脱身,可是狄青山不断出刀猛攻,完全就不给陆天麟丝毫脱身的机会,真是将黑暗的环境优势把握得非常到位。 陆天麟几次无法脱身,自然战得是越来越吃力了,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心当即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狄青山虽然看不见陆天麟苦涩的表情,可是却能通过陆天麟凌乱的招式判断出对方的情绪,他知道陆天麟在这种劣势下肯定沉不住气了,只要自己再将其缠住短短的一段时间,便能让陆天麟的情绪濒临崩溃。 若陆天麟的情绪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那狄青山想要取胜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 其实狄青山也不想用这种胜之不武的方法来对付陆天麟,他也想与陆天麟公平一战,让其输得是心服口服,可是他在修罗之战中耗费了太多真气与精力,这使得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完全恢复。 再加上狄青山身上还带着一些伤,虽然这些伤还不足以要了狄青山的命,可是却对狄青山的作战状态与战斗能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陆天麟没有经历那场修罗之战,目前状态一直处在他个人的巅峰状态,尤其是在跟狄青山的交手中,还激发出了他的许多潜能。 狄青山正是因为考虑到自己的状态不佳,而对手的状态却那样强盛,最后不得不选择了利用环境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差距,从而达到以弱克强的目的。 这狄青山可谓是把一切想得都很周全,真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可是狄青山在谋略方面毕竟还是欠些火候,终究他还是百密一疏了。 当狄青山压制得陆天麟即将落败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了火光,敢情是沈霆章和刘含站在远处完全看不清这边情况,只见迸溅出的火星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消失了,于是他们以为这边的打斗已经结束,所以不约而同地走了过来,打算确认一下情况。 可是沈霆章他们哪里知道火星的消失,只是因为陆天麟已经出现了落败的迹象,故而使得针尖对麦芒的刀枪再也撞不出火星来了。 这就好比打火石在碰击时,本来两块打火石同时朝着中间碰击,便可打出灿烂的火星,可突然其中一块打火石在朝着中间撞击而去的力道减弱得很小了,试问一下这样还能制造出那么灿烂的火星吗? 同样的道理,刀与枪在力道很大的情况下才会撞击出火星,可突然之间使枪的陆天麟因为出现疲惫迹象,力道上突然减弱了许多,那还能击打出火星来吗? 而沈霆章和刘含便是没有想到这个道理,所以才带着以为谁已经落败了的心态走了过来,结果这正好给了陆天麟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只见陆天麟在火光的映衬下,一枪朝着狄青山的腋下刺去。 而狄青山此刻正打算劈刀挥砍陆天麟,心想马上就能结束这场战斗了,然而却没有料到沈霆章和刘含竟会突然走了过来,给了陆天麟袭击他腋下的机会。 狄青山见此情景只好无奈的撤招后退,同时惋惜那么好的取胜机会就这样被沈霆章和刘含给破坏了,恐怕自己要想取胜的希望将会变得十分渺茫了。 因为狄青山明白陆天麟不是傻子,刚刚因为轻敌冒进,急于求胜才会被诱骗进黑暗中,现在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哪里还会那么容易上当呢? 当然狄青山也明白还是要怪他自己,完全是因为他考虑事情不够周到,忽略了刘含和狄青山的存在,若是他自己想事情周全一些,那就会在火光逼近的时候,将陆天麟强行逼到更深的黑暗中,根本就不会给陆天麟这样的机会。 虽然当时陆天麟也有想法把狄青山强行逼到有光亮的地方去,可是陆天麟那时候已经劣势尽显,根本无法左右战局了。 而狄青山却不同,当时狄青山是处于绝对的优势,完全有能力去左右整个战局,更别说只是把战场转移一个地方这样的小事情了。 只可惜狄青山忽略了会带来光亮的沈霆章与刘含的存在,这才致使他跟胜利擦肩而过,可事实毕竟是事实,就算狄青山再怎么后悔那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所以他必须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事实上战局的趋势也确实在朝着狄青山预料的方向发展,本来已经出现溃败迹象的陆天麟,自打有了光亮可以看清狄青山的一举一动以后,便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防守,而他省去的那一部分防守的功夫,也就相应的用到了进攻之上,从而使得胜利的天枰开始朝着他的那边慢慢倾斜。 有时候战况就是如此,在两个差距不是太大的人面前,谁也无法预估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这就跟狄青山和陆天麟的打斗一样,谁也没有想到中途竟会发生这么多的曲折。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一波三折、扣人心弦、难以预料到结果的战斗,那才是对观战者最具吸引力的地方,所以沈霆章和刘含看得是目不转睛。 沈霆章看着陆天麟渐渐占据上风,他作为指挥战斗左右战局发展的军师,已然看出狄青山的败迹尽显,不出意外这场战斗即将以陆天麟的取胜而告一段落。 沈霆章看出了这些,却故意没有去阻止两人的打斗,似乎完全没去考虑过两人打到最后会不会闹出人命的问题来,因为他一心就只想着给狄青山一个教训,以免狄青山还是那般嚣张。 这些年狄青山确实因为太受杨然器重而变得有些目中无人起来,再加上狄青山那种冲动、鲁莽、率真的个性,这些年确实得罪了不少的人。 而同样作为杨然左膀右臂的沈霆章,难免也在观点上跟狄青山产生过分歧,所以两人之间不免也闹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因此沈霆章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可以灭一灭狄青山嚣张气焰的机会,他岂会连一点私心也没有呢? 第616章 又是内讧(8) 若陆天麟跟狄青山没有打起来还好,沈霆章出于军师理应为大局着想,尽力阻止一下两人发生冲突,可两人既然都已经打了起来,而且还是狄青山率先动的手,他没有理由不让狄青山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 当然沈霆章这个对武功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能通过战局的观察看出狄青山即将战败,而刘含这个武功造诣不亚于陆天麟的暗卫统领岂会看不出来。 而刘含看出来狄青山出现败迹之后,他却并没有向沈霆章那样去想问题,毕竟他跟狄青山并无任何矛盾与冲突,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手底下的副统领而去得罪了狄青山。 再加上刘含刚刚只是为了验证陆天麟的身份,才没有去阻止两人的打斗,而如今他几乎已经断定陆天麟还是那个陆天麟,只是脾气渐长了一些而已,武功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因此刘含身形一动,拔剑也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中去。 当然刘含加入战斗那是为了阻止两人继续打下去,以免让狄青山当场输得太过难堪,从而失了面子。 由于刘含是抱着阻止两人继续打斗的目的才加入的战斗,所以刘含一经插手,目的便非常的明确,他用不太擅长的剑法对抗狄青山的刀法,同时再用比较擅长的腿法去对抗陆天麟的枪法。 显然刘含这是在拉平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从而达到平衡局势收场的结果,刘含这样的方法其实就好比天枰的砝码一样,他要让天枰平衡那就得往两边的秤盘里加入相应的砝码,所以说刘含对目前的武功实力不同的两人,同时施展两种自己熟练程度不同的武功,也正是往秤盘里加砝码的这个道理。 但是刘含的加入却并没有让两人立刻罢手,只见他们一边应付着刘含的三尺长剑与犀利的腿法,另一边则抽身朝着对方发起攻击,很快刘含这个一心只想阻止他们打斗的人,也就这样跟着被牵扯进了其中。 原本只是两人之间的单打独斗,转眼就变为了三人之间的缠斗了。 狄青山和陆天麟似乎知道刘含干预进来只是想要让他们罢手,并没有要去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他们对刘含并没有用太多的精力去应付,主要还是把精力放在了之前的对手身上。 因此便出现了狄青山挥刀与刘含长剑相击,接着又抽刀转劈陆天麟的景象。 当然陆天麟也毫不逊色,长枪力抗刘含七连踢,却还能迅速出枪转刺狄青山。 而这其中最厉害的应该当属刘含,别看刘含只是在两人之间周旋,可这周旋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需要根据对方出招的实力予以应对不说,还得把握好自己出招的分寸,因此他那些看似简简单单的攻击与草率的接招动作,实际上那都是经过了刘含深思熟虑以后才慎重地施展出来的招式。 总之三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又战了一炷香的时间,本来处在劣势的狄青山也在刘含的干涉下,渐渐开始拉平了他与陆天麟之间的差距。 陆天麟是眼看着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样被刘含给破坏了,心里那才是一个急啊! 可是这人若是一旦心急了,往往就会忙中出错,尤其是像陆天麟这种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他们这种人本来就易冲动不说,遇到问题的情况还特别的少,所以他们在出现一点点错之后,不但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反而还会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的陆天麟便是这样的情况,本来他在有了光线之后,有着绝对的优势取胜,可是却因为刘含稍加干涉,他便变得有些心急如焚起来,所以在招式上难免打得就有一些激进。 当然激进的打法那是为了速战速决的目的,所以也并不是说这样的打法不好,只不过陆天麟把这样的打法用到此时此刻就存在着很大的不足之处了。 首先他要面对的是刘含和狄青山两位对手,虽说刘含对他并构不成什么危险,但是刘含却有削弱他实力的事实,所以说刘含也算得上是他要面对的一个对手了。 而刘含作为陆天麟的对手而言,目的本就意在削弱其实力,因此刘含的打法肯定只是在缓慢缠斗的过程,若陆天麟以激进的打法去应付一个心里并不着急,只是一心想要把他缠住的对手,那陆天麟不仅摆脱不了刘含,相反还能使得他的招式变得更加的凌乱。 更何况陆天麟还要面临另一个对手狄青山,狄青山本来就把主要的目标放在他的身上的,所以说狄青山根本不会因为陆天麟的打法变得激进而乱了方寸,因此陆天麟这样的打法只会对他不利,并不会帮到他改变如今的劣势。 正是陆天麟的过于心急,本来平衡的天枰再次朝着狄青山倾斜而去,而且这一次的倾斜十分的彻底,可以说是直接便把天枰给撬翻了。 直白的说就是狄青山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原本陆天麟在用银枪连击刘含数枪,试图要将刘含强行逼退,以便自己可以抽身专心对付狄青山。 岂料刘含在面对陆天麟的猛攻之时,为了能够成功应付下来这连环枪的可怕威力,竟一时放弃了对狄青山的纠缠,从而迫使自己得以接下陆天麟的连环枪击。 刘含虽是应付下了陆天麟的招式,可是却也因他放弃了对狄青山的掌控,这才让狄青山抽出了身来专注对付陆天麟。 狄青山知道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所以他抓住这个机会便对陆天麟展开了一系列的进攻。 首先狄青山以家传刀法中的'披星戴月'进攻陆天麟中下盘,接着又用'水中探月'直挑陆天麟的琵琶骨,再后来狄青山索性直接用上了'东流归海万佛斩'里面的大小杀招'力劈活佛'与'横斩如来'。 狄青山这一连串的攻击,确实对陆天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开始的时候陆天麟还能应付下来两招,可是狄青山越到后面下手便越狠起来,渐渐的陆天麟就有些吃不消了。 第617章 又是内讧(9) 陆天麟在应付狄青山的接连攻击下出现了吃不消的情况,尤其是陆天麟在抗下'横斩如来'与'力劈活佛'两大杀招之时,那更是连嘴角都出现了血丝,显然陆天麟已经无法再去消受狄青山接下来的攻击了。 可是狄青山却偏偏不肯罢手,依然朝着身受重创的陆天麟又劈出了一刀,幸好刘含及时出剑挡住了狄青山的这一招'劈山救母',否则陆天麟即便可以硬抗,那也得被这一刀震得五脏六腑受创,七经八脉爆裂不可。 由此可见狄青山确实是对陆天麟下了死手的,似乎他就根本不去考虑杀了陆天麟会有怎样影响,又会不会因此而跟陆家产生交恶的后果。 当然狄青山对陆天麟下此杀手其实也不是因为狄青山有多恨陆天麟,毕竟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这样的冲突,即便是发生这样一次争执,那也不至于让狄青山小心眼到非要杀了对方才解气不可。 而狄青山之所以会这样做,那完全是因为狄青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又岂会手软呢? 谁都知道人一旦发起狠来,那可不是自己可以左右得了自己所作出的举动来的,这也就是咱们俗话中所说的杀红眼了。 狄青山这个时候也就是杀红眼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给陆天麟再绝地反击道机会,完全不顾任何后果,毅然决然地朝着陆天麟劈出了'劈山救母'这样一招招式。 当然这'劈山救母'还不至于算得上什么杀招,它不过就只是刀法中比较传统的招式,因为招式是根据神话传说中二郎神劈山救母的故事演变而生,所以才给这样一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招式,取了这样一个看着似乎还比较厉害的名字。 虽然这'劈山救母'的招式平淡无奇,可是若非刘含替陆天麟挡下了这一刀,那这平淡无奇的一刀也足以让本已受创的陆天麟伤上加伤。 而狄青山见这一刀被刘含挡了下来,似乎仍不甘心,杀红了眼的人完全可以六亲不认,狄青山又岂会把刘含放在眼里呢! 因此狄青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又一斩,似想绕开刘含的剑锋,从而劈下陆天麟的脑袋。 狄青山这一斩看似随随便便,可是刀锋上却夹带着强盛的刀光,刀光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径直朝着陆天麟的脖子扑了过去。 刘含虽然跟狄青山接触不多,打交道的机会也相当的少,不过刘含作为护卫王府安全的人,而狄青山又是杨然的贴身助手,因此刘含多多少少还是见识过狄青山的武功的,所以刘含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一招乃是狄青山'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另一招大杀招'潮起潮落'。 其实见识过狄青山这一招'潮起潮落'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几乎没有,因为狄青山祖训上有明确规定,一般情况下不得使用'东流归海万佛斩'的上字卷武功,而这一招'潮起潮落'便是上字卷里的大杀招,那更是在特殊情况下禁止使用的武功。 若要说起狄青山的家传绝学,那就得从狄青山的老祖宗说起来了。 昔年狄青山的老祖宗本是一对有着世仇的恋人,因为宗族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所以两人在创下'东流归海万佛斩'后约定不得让后人习得整部武功绝学。 狄青山的老祖宗会订下这样一个奇怪的规矩,完全是因为这套武功中含着他们各自宗族里的武功路数,所以他们以上下卷分开了其中含着各自宗族武功的招式,并要求后代不要同时习得上下两卷,以免这整套武功施展出去以后,会被他们宗族的人猜到是他们这一对叛徒的后代,从而引来对后代子孙的灭顶之灾。 因此狄青山的老祖宗才会将上下两卷分别取名为'东流归海'与'万佛斩',以此来区分出上下两卷的武功,所以说上卷里面的武功基本围绕着大海取名,例如大杀招'潮起潮落'。 而下卷'万佛斩'则基本围绕着斩佛灭佛取名,显而易见上卷乃是女子所创,下卷乃是男子所著,上下两卷一刚一柔,从而才有了'东流归海万佛斩'这样一个名字。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狄青山的家传绝学是分上下两卷的,当然将此保密功夫做得如此到位,那还得谢一谢狄青山的老祖宗。 只是可惜了他的老祖宗考虑得那么周到,却没有料想后代子孙一点也不争气,不仅没有把他们这一血脉发扬光大,甚至到了狄青山前几代时,竟已出现了人丁稀薄的情况。 再加之连连征战,血脉传承到狄青山的曾祖父那一代的时候,完全只剩一脉单传了,于是狄青山的曾祖父不得不废除祖训里面一人不得同习上下卷的规定,将此规定改为了习练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用上卷中的武功。 狄青山的曾祖父订下不得用上卷中的武功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上卷乃女子所创,而他们狄家传承血脉的必须得是男子,男子习练女子的武功多少有些阴柔之气,不仅会伤男子的阳刚之气,还无法发挥出本该有的威力,所以狄青山的曾祖父才选择了摒弃上卷。 其实要说整本'东流归海万佛斩',最精辟的刀法都应该是在上卷之中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刀法主要以刚劲生猛为主,一般情况下是不太适合女子习练的,但是这'东流归海万佛斩'的上卷却偏偏以女子的阴柔来创立刀招,从而打破了女子习练刀法有所不足的弊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东流归海万佛斩'的上字卷不仅具有柔韧的女性刀招,又具备着刀兵的刚毅气息,故而刚柔并存,实乃难得一见的上乘刀法,比及下字卷里的生猛而言,简直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只可惜狄青山的曾祖父资质平庸,却根本看不出这些刀法路数,所以才放着厉害的刀招不让后人擅用,以致'东流归海万佛斩'的名气在江湖上并不大。 第618章 公主失节(1) 狄青山的家传绝学背后竟有那么多的故事,这些甚至就连杨然也并不知道,而刘含又是从哪里见得狄青山使用过上字卷里的'潮气潮落'的呢? 这事如果要是细细的说起来那话可就长了,总之狄青山在一次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的确有施展过这上字卷里的招式,而恰好就让刘含给看着了。 刘含对狄青山施展的那些招式都没有太多的印象了,不过却对这一招'潮起潮落'非常难忘,因为这招'潮起潮落'的威力十分可怕,刘含见识过那么多刀法,还从未见过那般厉害的刀招。 当时刘含就觉得十分好奇,不断去追问狄青山这招刀法的由来,可狄青山为了严守祖训,只是冷冷的告诉了刘含这招叫'潮起潮落',并让刘含不要再问那么多了。 刘含当时看狄青山的表情严肃,知道这里面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就没有再追问狄青山了。 正是因为那次的机缘巧合,所以这让刘含对这一招有着一定了解,因此当他再次看到狄青山施展出这一招后,便知道狄青山一定是杀红了眼,想要置陆天麟于死地。 当刘含明白这些后,本来是打算要去挡这一刀的他,立马改变了主意,转而一掌打向了陆天麟。 当然刘含这一掌也并不是真要打陆天麟,所以掌到陆天麟近前时便已经失去了内劲,只是凭着外力将陆天麟推开了一尺有余。 正是这一尺有余的距离,成功让陆天麟避开了海潮般的刀光。 但是狄青山这一招既然叫做'潮起潮落',那他的刀光就不会仅仅只有这样一道,果不其然狄青山的刀身上又蹿出了三道刀光,三道刀光如海浪般朝着陆天麟拍打而去。 受了重创的陆天麟哪里反应得过来,他从来就不知道狄青山还会这样厉害的武功,所以当他被刘含推开时,还以为自己已经安全避开了狄青山的这一刀了,殊不知狄青山由于前面连续使用了'东流归海万佛斩'中的大小杀招,以至于内力方面出现了暂时性的不济,因此才让这招'潮起潮落'后面的刀气出现了衔接不上的问题。 因此当这三道刀光朝着陆天麟拍打而去的时候,陆天麟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接近,他还在那里正要开口向刘含道谢,同时又准备好了去骂狄青山下手竟如此歹毒,完全就不顾及都是在杨然手底下做事的同僚关系。 陆天麟是一心只想着去责备狄青山了,所以当海浪般的刀光拍打向他的时候,他完全就没有丝毫的感觉。 但陆天麟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在他身旁的刘含是少数人中亲眼目睹过狄青山使用这一招的人,虽然刘含不知道这一招的渊源,不过他却早已知晓后面定会有着一浪接一浪的刀光袭来。 所以当刘含在推开陆天麟之后,立马便将体内真气灌注到了右腿之上,而他的右腿则在瞬息之间踢出了数十道脚影,足见这出腿的速度那得有多快才是啊! 只见铺天盖地的脚影朝着海浪般的刀光扑了上去,刀光本来是银白色的,可在遇到脚影之后,迅速变得暗淡起来,看着就好像墨汁滴入了清水之中一般。 三道刀光很快便被脚影给吞没了,而脚影在吞没刀光以后,似乎也没有了凝聚力,渐渐地消散在了空中。 此刻陆天麟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大骂道:“姓狄的,你别太过分了,狗急了可也会跳墙的,更何况我还是……” 陆天麟本想说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可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又是三道刀光扑了过来。 陆天麟本就是对着狄青山在说话的,因此这一次他把三道刀光从刀身迸射出来的整个过程看得是清清楚楚,同时也被这三道汹涌澎湃的刀光惊得是目瞪口呆。 敢情狄青山这一招'潮起潮落'便如名字那样,在潮起的阶段所迸射而出的刀光将会一道更比一道强盛,这就跟起潮时的情况一样,一浪盖过一浪。 难怪狄青山在驾驭这一招时会出现内力跟不上的情况,即便是狄青山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那么多的内力,恐怕想要驾驭这样一招杀招,那必然也得出现内力一时供应不上,招式出现衔接问题的情况。 虽然狄青山在施展这一招时有内力跟不上的情况,不过那只是影响了这一招在速度上的问题,并没有对这一招的威力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当陆天麟看见这三道刀光扑面而来时,才会被其给彻底的惊震住。 陆天麟整个人就这样愣愣的站立在那里,眼看着刀光朝着自己致命的部位袭来,却已经忘却了闪躲。 三道刀光夹杂着猎猎风声,在顷刻之间便已扑面袭至陆天麟的近前,只见刀光还未击中陆天麟,刀光夹带起的风已将陆天麟的头发吹得蓬乱不堪,眼看着陆天麟就要被这三道刀光形成的浪潮给彻底吞没时,忽见一道巨大的脚影横空飞来,恰好落在了陆天麟的身前,替陆天麟挡下了这致命地一击。 这道巨大脚影的出现,更是把陆天麟给震住了,本来陆天麟在眼看刀光到达近前之时,心想自己这次肯定得交代在里头了,甚至他都把眼睛给闭上了,静待死神的光临。 岂料陆天麟刚一闭上双眼,便感觉到刀光夹带着的寒气似乎消失了,转而出现了一股温暖的气浪。 当陆天麟感觉到这股气浪打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往后推动了好几步的时候,往日里的作战经验让他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出手替自己化解了这致命的一击。 陆天麟认为王府之中能有如此能耐的人,除了王府主人杨然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所以陆天麟惊奇的睁开了眼睛,本以为眼前会出现杨然身影,只要杨然出现了便可阻止狄青山继续这样下去的行为,所以他显得有些开心。 然而却不想陆天麟睁开眼并没有看见杨然的踪影,而是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脚影,这道脚影正在慢慢淡去,不过陆天麟却能依稀看到巨大脚影的轮廓。 第619章 公主失节(2) 陆天麟看见这个巨大的脚影后,立马便想到了刘含的身上,但是他又不太确定刘含既然也会这样厉害的腿法,所以陆天麟才会显得那么震惊。 而更令陆天麟震惊的是他在把目光转移向刘含时,却看见刘含腿法十分犀利的踢出了无数脚影。 这些脚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们就这样停留在原地,并没有激射而出,渐渐地那些脚影便在空中绘制成了一个更大的脚影。 陆天麟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比之让他看见那三道刀光时还要惊诧,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巨大的脚影竟会是无数的小脚影组合而成的,同时他也打消了之前还以为王府之中没有人可以再去抵抗狄青山这一招'潮起潮落'的想法。 陆天麟看见刘含正在蓄势待发,他明白这是刘含在准备替他去接狄青山第四波的刀光,陆天麟看到刘含如此替自己着想,不惜耗费那么大的精力来替自己硬抗狄青山,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与感动。 当然男人有什么类似于感情方面的情绪变化,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表达在脸上的,以免有些人看了出来,误以为他们是挂着眼泪做事的小女人。 陆天麟看着刘含蓄势待发的脚影如此强盛,正想着狄青山下一波的刀光完全可以无忧了,却不想狄青山的刀光竟然迟迟不肯出现。 陆天麟越想感觉越不对劲,于是立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狄青山的身上。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狄青山施展出第四波刀光,仿佛就好像这刀光的招式到这里便结束了一般。 陆天麟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狄青山,他明明看见狄青山举着刀却迟迟不见刀光出来,陆天麟的心里那是相当的忐忑,因为狄青山越是迟迟没有动静,陆天麟越觉得接下来的这一波刀光一定非比寻常,毕竟狄青山如果接下来没有刀光了,那理应收招才是,可是狄青山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这似乎就意味着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举动了。 这便让陆天麟有些担忧起刘含的脚影是否能够应付接下来的攻击了。 陆天麟想着这些,带着不安的心情又将目光转移向了刘含,他本以为刘含此刻应该在蓄力待发,可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刘含不但没有再蓄力了,而且之前已经积赞好的脚影竟也在慢慢消散。 陆天麟通过对凝聚在刘含身前脚影的暗淡程度判断,刘含肯定是在刚刚才撤的招,陆天麟为此更是一头雾水,毕竟狄青山都还没有收招,刘含为何却先放弃了抵抗呢? 当陆天麟还在为此而感到困惑不解之时,突然听见'哐当'一声金属坠地的声音从狄青山那个方向传了过来。 这种金属坠地的声音本来就很清脆,尤其是还这样突然传进陆天麟的耳帘,陆天麟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了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陆天麟本以为这一声清脆的响声,乃是第四波刀光从狄青山的刀身迸发出来的,却不想陆天麟的眼前竟出现了狄青山的刀掉落在了地上的画面。 陆天麟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毕竟身为一名武将,头可断、血可留,但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的兵刃就这样随随便便给扔了。 尤其还是在人能正常站着的情况下,那还丢掉了自己的兵器,这在某种意义上就有一些类似缴械投降了,所以一直乃是兵家大忌。 如今狄青山却在占尽优势,杀得陆天麟和刘含两人都快应付不下来的情况下,居然率先丢掉了手中的宝刀,这任谁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当陆天麟再一次为眼前的画面感到难以理解之时,却见狄青山既然径直倒在了地上,敢情狄青山弃刀并非本意,实则是因为狄青山强行催发内力,以致体内的内力消耗殆尽,从而出现了晕厥的情况。 陆天麟想明白了这些以后,立马便解开了他心中之前的两个困惑,第一个困惑就是狄青山为何要弃刀,这显然是因为狄青山的身体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难以拿起几十斤沉重的摘星刀了。 第二个困惑便是刘含为何会突然收招,显然这个问题也跟狄青山的晕厥脱离不开关系,大概是刘含看出了狄青山的实际情况,知道狄青山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了,所以才会将蓄力待发好的脚影给撤了。 陆天麟想明白了这一切,他心里不禁有些开心起来,他为自己总算是摆脱了狄青山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而感到高兴。 然而陆天麟的高兴还未挂到脸上,刘含便不知何时到了狄青山身前。 刘含先是恭恭敬敬的给狄青山鞠了一躬,赔礼道:“狄将军,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现在我就带你去疗伤,你千万不必担心会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来趁虚而入。” 其实狄青山此刻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哪里还听得到刘含所说的话,而刘含这些话也并非说给狄青山听的,而是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在传递给陆天麟,以免陆天麟也会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 当然陆天麟并非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才不会因为一时的胜败而顽固到底,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再出手去攻击狄青山的意思,他就权当没有听见刘含的告诫。 而远处站着默默观战的沈霆章在发现狄青山突然倒下以后,也举着火把凑了上来。 沈霆章在远处便已听到了刘含的话,他一边凑拢上来,一边说道:“刘统领,此事若只点到为止,咱们可以按照你所说的直接疗伤便可完事,可是如今两人杀得难以收手不说,狄将军还突然不省人事了,那这事可就算是已经闹大了,若咱们再瞒着王爷,恐怕狄将军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作为目击者也会脱不了干系吧!” 刘含听沈霆章这样一说,似乎也觉得此话很有道理,现在问题已经闹大了,完全就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可以解决得了的。 于是刘含惊奇地望向了沈霆章,轻声问道:“军师不知有何高见?” 沈霆章立马回道:“你先带狄将军去疗伤,我这便去告知王爷情况,咱们分头行事,这便可以做到两边都不耽误时间了。” (本章完) 第620章 公主失节(3) 沈霆章让刘含带狄青山去治疗,而自己去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王爷,这主意不管是听起来,又或是做起来,好像都是确实不错的。 但是刘含竖起耳朵仔细听完后,却一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还对这样一个好主意有何疑义一般。 这让一旁的陆天麟都有些着急起来了,别看这陆天麟是武林世家的公子爷,武功也不弱,但是他的胆子却特别的小,平常说得是很有骨气,可是一到关键的时候,他就特别的怕事。 陆天麟这次站出来完全是因为对狄青山的行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才站出来想要教训教训狄青山,可那也只是教训一下就算了,他就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狄青山,更别说置狄青山于死地了。 可如今狄青山竟自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免让生性怕事的陆天麟有些害怕起来。 陆天麟害怕狄青山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那自己小命丢了是小,说不定还会因此牵连到整个家族。 毕竟狄青山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若是真出点什么事,岂是轻易之间就能平息得了的。 所以他见刘含愣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心里就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忍不住说道:“刘统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去给他疗伤啊?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呢?” 陆天麟催促的话语显得特别的急切,不难看出他是真的被这事给吓着了,虽说狄青山的晕厥并非他陆天麟造成的,可是两人打斗如此激烈,以致狄青山虚脱而晕倒,这多少也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陆天麟生性胆小,遇事便沉不住气了,他一沉不住自然语气就变得焦急起来啦!而他焦急的话语瞬间将刘含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刘含见陆天麟情绪有些急切,于是便先用言语去稳住他的情绪。 只听刘含说道:“天麟别急,狄将军只是由于体内真气消耗过大,导致气息不稳,内息失调而昏厥了过去,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陆天麟听了刘含的话这才稍微安心了许多,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对这些一窍不通,该不会是刘含说出来安慰自己的假话吧! 于是陆天麟忍不住质疑道:“刘统领,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你还以为刘某会骗你不成?”刘含说完,担心陆天麟不相信,又补充说道:“你看狄将军是不是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若是不信,你再探一探他的脉搏是不是四平八稳,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并无大碍吗?” 陆天麟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总觉着刘含好像是在安慰自己,毕竟自己可是亲眼看着狄青山就那样直直倒下去的,他不相信狄青山会一点事也没有。 但是陆天麟又不懂医术方面的问题,所以即便自己再怎么不信,那也只能暂且相信刘含所说的话就是真的了。 刘含见陆天麟点头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待他稳住了陆天麟的情绪以后,这才插入主题,说道:“军师,刘某认为还是由我去通知王爷比较合适,因为我对王府比较熟悉,想要找到王爷更加容易,再说了我又会一些轻功,在脚程上不会耽搁任何时间。” 沈霆章狐疑地看着刘含,他在想刘含为何要亲自去通知杨然,而不选择先给狄青山治伤呢? 其实通知杨然与治疗狄青山的伤情,怎么说后者也是更加重要的,可是刘含却突然改变了沈霆章的主意,主动要求去通知杨然。 沈霆章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刘含为何要选择这样做,于是他直言道:“治疗狄将军的伤情是大事,若刘统领不留下救治,恐怕老夫和受伤的陆副统领根本束手无策,若是耽误了治疗狄将军的大事,恐怕咱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还是按照老夫之前所说的那样,依然由我去通知王爷吧!” 沈霆章的这一番话说得也是很有道理,不过却遭到了刘含的一口回绝。 只见刘含很是坚定地说道:“不行,你和天麟留下照顾狄将军,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刘含态度如此决绝,可沈霆章却并没有就此同意刘含的意思,反而怒斥道:“刘统领,你若执意这样,真要出了什么问题,那其中的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请问军师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作为王府的暗卫统领,护卫王府安全的责任人,你又觉得我能逃脱得了干系吗?所以真的出了什么事不劳军师操心,刘某自当领罪。”刘含看起来态度十分坚决,就好像非由他去通知杨然不可。 沈霆章见拗不过刘含,只能忍气吞声,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而刘含见沈霆章似乎已经没有异议了,于是才对陆天麟说道:“天麟,你赶紧通知手下把狄将军抬回他的卧房,一定给我保护好他的安全,听明白了吗?” 其实陆天麟也根本不懂刘含为何放着狄青山不救治,偏偏要坚持自己亲自去通知杨然,不过陆天麟见沈霆章都无法说服刘含,自己也只好顺从着刘含的意思去做了。 刘含把这一切交代好了以后,脚上轻轻一点,身形便朝着远处掠去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掠进了朦胧的夜色之中,只能看到刘含手中火把的火光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点。 …… 夜,静得就连虫鸣鸟叫的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就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当然这样寂静的夜晚并不常见,就好像是老天爷特地为今晚安排了这样寂静的一个环境一般。 不过寂静的环境并非什么好事,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特别是像这样静得有些异常的时候,那更是好像将有大事情快要发生了似的。 这样寂静的环境,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副静止不动的画面,所以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当然时间并不会静止,空气也不会凝固,环境更不会变成所谓的画面,只是这偏厅前的环境看着好似一幅活灵活现的画面而已,直到刘含闯了进来,这才打破了它寂静的格调。 第621章 公主失节(4) 只见刘含身形自远处飘飞而来,轻轻地飘落到了偏厅的门外。 刘含此次执意亲自前来找杨然,表面上说是他对王府更加熟悉,能够更快找到杨然,而实际上刘含心里是在担忧沈霆章会在杨然面前挑拨是非。 刘含知道沈霆章这个人精于算计,往常在战场上便把敌军算计得够呛,现在又是内奸风波正盛、闹得人人自危之时,若是沈霆章再在杨然面前稍微添油加醋的讲诉此事,那徐腾冤死的悲剧必将重演。 而刘含为了大局着想,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更不允许有人欺瞒杨然,伤害到对自己不仅有救命之恩,而且还有知遇之情的定山王,所以刘含在确定狄青山并无生命之忧的情况下,这才坚决要亲自前来将此事告知杨然的。 其实刘含亲自来找杨然,心里还是很没底的,毕竟狄青山那边的情况也是非常糟糕,可陆天麟又有伤在身,要是沈霆章在那边动点什么手脚,那对于狄青山和陆天麟来说都将会是危及生命的事情。 而狄青山和陆天麟可都是王爷倚重之人,要是他们都出了什么事,那对于杨然来说就好比两根支撑房梁的大柱倒塌了一样,这对目前的局势来说多少还是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所以刘含即便是亲自前来通知杨然,心里还是很不踏实的,甚至可以说刘含此刻的心情比陆天麟方才显得还要急切一些。 可是有时候人一旦对某件事情显得尤为急切,那这件事情偏偏会做得一波三折,十分不顺。 而刘含在这件通报杨然的事情上便是这样,表面上这件事看起来不过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刘含也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这一次偏偏做得十分不顺。 原来刘含从露天坪离开以后,本以为杨然会在书房静思一下最近接连发生的这些事情,以便整理出一条有关内奸的线索,可是刘含以自己最快的轻功身法到了书房,却见书房里熄灯瞎火,根本就没有杨然呆过的痕迹。 于是刘含又急急忙忙赶去练功房,他以为杨然会在练功房里疗伤,因为刘含知道杨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只是杨然一直在苦苦地支撑着,不愿让手底下的人看见他这个主帅狼狈的一面。 但是刘含却特别关注杨然的情况,在回王府的路上他的视线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杨然,终于让刘含在王府门前下马的时候看到了杨然右手颤抖的情况。 虽然杨然很快又将这身体条件折射出来的颤抖情况压制了下去,不过刘含却从这一幕,已然看出了杨然身体的真实情况。 所以刘含猜测杨然或许是去练功房疗伤,可因他低估了自己的伤情,指不定在练功房出了什么意外,因此才耽搁了前来露天坪的时辰。 刘含这样一想之后,那还得了,轻功身法再一次施展到了极致,终于刘含从王府北面的书房赶到了南面的练功房。 刘含此刻累得已是气喘吁吁,他只恨王爷为何要把书房和练功房分隔得那么远呢! 当然刘含在情绪上有怨言归怨言,他还是知道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赶紧找到杨然,因此刘含顾不得自己累得已是气喘吁吁,立马便推开了练功房的门。 当刘含手中火把的光线照进练功房后,刘含的心再一次跌到了谷底,显然空空荡荡的练功房里并没有半个人影。 不过刘含这种失落的心情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很快他又变得高兴了起来,当然他的高兴并非是想到了杨然应该在哪里,而是因为他想到杨然既然没有在练功房,那就表示杨然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需要立刻疗伤的地步,同时也就说明了他之前猜测杨然出现了什么意外的可能性也就跟着减小了,所以刘含才为此感到高兴。 然而刘含高兴的心情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又开始变得惆怅了起来。 他的惆怅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寻找杨然了。 正当刘含为此感到发愁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侍卫虽被调集到了露天坪,兴许会不知道杨然的下落,但是王府中还有另一个机构——暗卫。 他作为暗卫的统领,竟在慌乱之下把此事给忘了,当下他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当然刘含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抽自己,毕竟他还急着去找杨然,若是待会暗卫们看见他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手掌印,这影响多不好啊! 于是刘含忍了下来,转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号角,这个号角便是王府用来指挥暗卫的工具。 刘含把号角一吹响,四面八方便有黑压压的一大片暗卫聚拢了过来。 刘含没有时间跟这些暗卫啰嗦,直接便询问他们有关王爷的下落,可是这些暗卫并非偏厅外的那帮暗卫,那帮暗卫在偏厅外护着王爷的安危,别说他们没有听见号角的信号,即便是听到了也不敢放着王爷的安危不顾。 所以说刘含召集来的这些暗卫并不知道杨然真正的行踪,他们只能凭着自己最后在哪里见到过杨然的踪迹,然后猜测杨然此刻会在哪里。 结果不言而喻,有人说杨然在东面,有人说杨然在北面,还有人甚至说杨然出府去了,总之一大帮人指的方向都不一样,弄得刘含都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当然刘含气归气,寻找杨然的事迫在眉睫,他赶紧把露天坪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暗卫们,让他们赶紧去寻找杨然的下落,并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把杨然真实的方位给带回来。 别说这些暗卫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立马四散前去寻找杨然的下落去了。 这人多还真是力量大,很快就有一名暗卫找到了岳千羽砸毁的酒窖,并在酒窖附近的草丛中发现了昏迷过去的那名取酒的暗卫。 这名暗卫倒也聪明,他在废墟般的酒窖里拾倒了一个还有一些余酒的破坛子,然后把破坛子里的酒泼在了昏迷的那名暗卫身上,就这样将暗卫给泼醒了。 (本章完) 第622章 公主失节(5) 聪明的暗卫借着破坛子里剩下的酒泼醒了昏迷中的暗卫,随后便从那名暗卫的口中知道了酒窖被毁的事,以及杨然在偏厅宴请公主和殿下的事。 这名暗卫也没时间去证实杨然是否在偏厅了,因为他知道刘含急切想知道杨然的行踪,所以他赶紧把这个消息给刘含带了回去,于是才有了刘含出现在偏厅门外的这一幕。 虽然刘含想不明白杨然把众人召集到了露天坪,自己却跑来招待贵宾,到底是何原因,不过他知道杨然不管做什么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应该都会有其道理的。 所以刘含从来就没有去质疑过杨然的任何行为,但是当他急急忙忙地推开偏厅的房门后,眼前出现的画面让他第一次有些质疑起了杨然。 他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因为那样的画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在自己最为敬重的王爷身上。 因此刘含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竟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 当然刘含一个大男子尖叫似乎有些夸张,不过尖叫的行为确确实实就发生在了刘含的身上,也不是说尖叫就只许女孩子才可以,其实男人在情绪受到很大刺激时,一样也会发出尖叫来的。 只不过男人要比女人不容易在情绪上受到刺激一些,所以说很少会见到男人尖叫,但很少却不代表不会,而刘含这一次似乎便是在情绪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否则刘含这样的人岂会失声尖叫。 而这个可以让刘含为之失声尖叫的画面正是杨傲给一手导演出来的,也就是之前发生在偏厅里的那一幕杨然搂搂抱抱着杨灵霜,两人看似卿卿我我地躺在地上的场景,然后再配上凌乱地酒桌,任由谁看了都会认为杨然这是酒后乱性了。 当然刘含也不例外,他在第一眼看见这幅画面的时候,正是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上面,而那种事恰好又是刘含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他还从未见过杨然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更别说碰哪个女人了,可这一次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完全就是超出了刘含的想象,所以刘含才会失声尖叫。 正是刘含失声尖叫的声音将浑浑噩噩状态下的杨然给惊醒了过来,本来杨然被杨傲的药迷倒以后,神经就一直处在一种努力挣扎,想要摆脱这种意识模糊的状态,再加之这外来的尖叫声一刺激,便把杨然从浑浑噩噩地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杨然醒来以后,开始看眼前的事物还是模糊不清的,可是等他彻底看清身前躺着的杨灵霜衣衫不整时,整个人差点都要崩溃了。 杨然平常就酷爱饮酒,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痛饮一番,他对自己的酒量甚至比对打仗所用的谋略还要放心,可这一次他竟没有想到这种酒后乱性的荒唐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杨然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下来,他先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杨灵霜身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逐对站立在门口傻愣着的刘含说道:“你还不赶紧进来,把门跟本王合上。” 杨然一边说还一边将目光投向了趴在桌上的杨威身上,他见杨威似乎还在酩酊大醉,于是又转而望向了刘含。 此刻刘含的脑子可谓是一片空白,他直到现在也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的行为举止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杨然让他赶紧进来合上门,他便如同失了魂的行尸走肉,就这样照着做了。 杨然见刘含走了进来并合上了门,这才特别小心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本王不是让你们先去露天坪给等着吗?除了你以外,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人啊?” 杨然在这样问的时候,情绪显得是有些惴惴不安,看样子他很害怕露天坪聚集起来的那些人都来偏厅的门外侯着了,那这样他跟杨灵霜的事恐怕就包不住了。 且不说杨然刚刚才接受了皇上的赐婚,立马又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这等欺君罔上的罪名,就单说杨然亵渎了公主高贵而神圣的身子,那就是一条足够让杨然死十次都不够的重罪了,难怪杨然在这事上显得特别小心。 而刘含看见杨然显得尤为的小心,似乎脑子里的一片空白也稍微缓和了过来,他明白此事非同一般,万万不能张扬出去,于是他也将声音压低了下来,回道:“王爷放心,刚刚就只有我一人。” 杨然听刘含这样一说,心里瞬间才踏实了许多,不过杨然转念一想,刘含似乎忽略了重要的问题并没有回答,于是再次追问道:“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刘含明白杨然在面临这么大的事情上面,肯定会显得尤为的小心,所以自然会把这些看起来对此事有影响的地方都弄个一清二楚。 因此刘含把他为何会来这里的缘由,原原本本的给杨然说了一遍,不过由于事情太过紧急,刘含的语速说得是特别的快。 杨然听明白了刘含匆匆赶来的缘由以后,不禁看了看地上的杨灵霜,叹息了一口气,抱怨道:“最近怎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啊?到底是有人在刻意安排,还是老天爷就这样跟本王过意不去呢?” “王爷,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沉着冷静,属下认为狄将军那边的事情是小,不如就由我去全权处理,王爷还是留下来先把公主的事给搞定吧!”刘含见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杨然,如今愁云惨淡不说,竟还被这些事情弄得是晕头转向,再也没有当初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禁主动站了出来要为杨然分忧。 杨然也知道现在两件事情同时摆在面前,自己又没有分身之术,也只能把稍微小点的事情分给刘含了。 于是杨然说道:“嗯,青山内斗的事情就由你去处理吧!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差池了,否则以青山在铁血军里数年来建立的威望,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小的哗变,到时候腥风血雨且不说,宋军肯定会趁此机会拿下历城,大隋恐将不保。” 第623章 公主失节(6) 杨然把露天坪内斗的事情说得是十分严重,刘含听完背脊直冒冷汗,他本以为救治狄青山就是一件小事,却从没想过狄青山若有散失究竟会带来多大的连锁反应。 其实若在平常的时候,狄青山出点什么事,杨然完全还有时间去安排人顶替狄青山,可是军情一旦发展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哪怕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也是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 这就好比平衡状态下的天枰,只要你稍微往哪一边添加一点点东西,那必然就会打破它的平衡状态一样的道理。 杨然把这些话告诉了刘含,刘含吓得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了,只听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那沈霆章万一要是敌国的内奸,此事恐怕就糟糕了啊!以沈霆章的智慧,不会想不到趁虚而入干掉狄将军,然后回到铁血军挑起兵变,那我岂不是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竟将改变整个战局的机会拱手送给了敌细吗?” 刘含显得是尤为的焦急,毕竟杨然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若内奸真是沈霆章的话,那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但是杨然此刻却显得非常的平淡,只见他抬起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才缓缓说道:“稍安勿躁,若真是如此严重,本王岂会让你去处理这事,而自己却选择解决儿女私情上的问题呢!” 杨然此话一出,刘含的情绪算是缓和了一些,仿佛就跟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样,不过刘含同时又犯起了疑惑,忍不住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沈军师不是内奸啰?莫非王爷心中已有内奸的线索?” 杨然摇了摇头,解释道:“本王也不知道内奸究竟是谁,不过从唐军兵临城下的时间如此紧凑的情况来看,这个内奸应该属于唐军潜伏在本王身边已久的内应,由此可见唐军早已对我大隋觊觎已久,试想一下,他们会傻到帮助宋军吞并大隋这样一块肥肉吗?” 刘含听了杨然的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不禁应承道:“王爷说得很有道理,唐宋两军看似友好,实则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若是真的到了涉及到利益问题的事上,他们也就好似小毛贼一样,根本分赃不均,完全不能做到同心协力。” “没错!若之前唐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早些给宋军递送战略协作的书信,两军一起进攻,历城早就保不住了。而宋军在收到唐军求援书后,若是及早发兵前来,那唐军不至于大败而回,可宋军只看准了自己的利益问题,趁此机会拿下了定军山。”杨然听到刘含提及三国形势问题,也忍不住侃侃而谈起来。 刘含仔仔细细地听杨然把话说完,发现了其中一个问题,于是忍不住问道:“宋军既然可以把夺取定军山的时间把握得如此之好,会不会也有内应在咱们当中啊?” 其实关于内应究竟有几个的问题,杨然早先就仔细的斟酌过了。 经过杨然的仔细斟酌,他认为内奸应该不止一个,但是可以了解到军队出兵时间等重要军密大事的,那绝对只有一个。 杨然之所以敢如此肯定内应只有一个,那是根据多年来作战的情况得出的结论,若是自己身边真的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可以掌握军密大事的人,那他这些年的战事还会赢得这样顺利吗? 杨然断定内奸只有一人以后,又仔细想过这个内奸究竟是哪个国家派来的,因为杨然想了解清楚内奸的大概情况,以免再发生类似于徐腾冤死的悲剧。 起初的时候,杨然也走进了这个内奸故意布下的误区之中,他也跟刘含一样认为这个内奸应该是宋国派来的,所以宋国可以掌握到定军山守军空虚的情况。 但是后来杨然结合唐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个内应若是宋军派来的,那就有很多事情说不过去了。 当然杨然反过来一想,若这内应是唐军派来的,那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问题也对杨然造成过一些困扰,譬如如今刘含提出来的这个疑问,开始确实杨然也有些想不明白。 后来杨然才意识到这个内应一定是在帮助唐军攻打历城时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担心杨然会顺着唐军这条线索找出他来,于是乎这个内奸就抛出来一个烟雾弹,即帮助了宋军夺得定军山,又混淆了杨然的试听。 当下杨然便把这个情况告知了刘含,并详细地解释道:“这个内奸在表面上是帮助宋军,实则是想利用宋军来牵制咱们,因为唐军刚刚受挫,害怕咱们乘胜追击,所以内奸便利用刚刚经历了新皇交替,朝纲不稳的宋国来牵制咱们,只可惜宋国新皇赵文远还自以为自己多么高明,完全不知自己都在唐军奸细的算计之中,若是他赵文远取胜了,那估计朝廷早已乱作一团,宋国上下必将发生不小的动荡,若他赵文远失败了,那对唐军不但没有丝毫损失,反而还削弱了咱们大隋的实力,足见这个内应让宋军拿下定军山,其实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枉我起初还以为他赵文远多么厉害,竟没想到就连这样的把戏也看不出来。” 杨然解释得非常清楚,刘含听得也是触目惊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战场上的尔虞我诈,竟丝毫也不比他们王府中的勾心斗角差。 “这莫非就是兵书上经常提到的'驱虎吞狼'之计吗?”虽然刘含对兵法谋略一窍不通,不过他听杨然讲完以后,竟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杨然诧异地望着刘含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刘含居然也懂一些兵法了,看来刘含跟在他的身边久了,还是耳濡目染到了一些军事方面的东西,由此可见刘含在军事方面的悟性不比狄青山差,他开始有些重新审视是不是对刘含太过屈才的问题了。 当然杨然此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原点,杨然让刘含赶紧去处理狄青山的事,而自己这边才发生的事情则需要自己亲自来解决,毕竟感情方面的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 (本章完) 第624章 公主失节(7) 乌云遮住了本就朦朦胧胧的月色,大地显得更是一片漆黑,看样子暴雨似乎真的就要来了,难怪大地上听不到半点虫鸣声,估摸着虫子们都在忙着寻找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吧! 整个王府到处都已经掩灯熄火,而偏厅之中却还亮得灯火通明。 杨然坐在偏厅正中的酒桌上,似乎正在思索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刘含领命离开以后,杨然便开始想解决的办法,可是越想杨然就越发的觉得整件事情似乎透着蹊跷。 杨然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刻意安排着这一切,可杨然一时间又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谁。 开始杨然怀疑导演了这一切的是杨傲,可是仅凭杨傲的能耐,杨然觉得可能还做不到这么全面。 为什么杨然会如此认为呢? 因为杨然早已推测出策反侯万成,组织修罗之战围攻杨然他们的军队就是杨傲安排的,而杨傲另一边又带着杨灵霜来陷害自己,且不说杨灵霜还是他的亲妹妹,就单说安排了那样一场围攻,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来做这样的事,杨然觉得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一些说不过去。 因此杨然暂时将杨傲的嫌疑给排除掉了,接着杨然又怀疑是那个神秘人安排的,因为杨然跟那个神秘人交过几次手了,他知道那个神秘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既然之前可以把历城搅得天翻地覆,那自然就有能耐在酒中下药了。 可是杨然仔细一想,又把这种可能性给推翻了,因为神秘人自称跟他的生父苏连云有仇,那他只需设计一些对杨然不利的阴谋便可以了,怎么可能会选择给杨然安排这种艳遇的办法来对付他呢? 至少杨然觉得凭借神秘人对自己父亲的恨意,那是绝不可能让他有这种待遇的,再说了若是神秘人真有迷晕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杀掉他报仇,那又何需多此一举呢? 杨然将此二人排出以后,最后竟想到了岳千羽的身上,当然杨然也下意识的这样想,毕竟岳千羽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而失踪得也太过神秘。 杨然认为岳千羽会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女儿已死,又看见他在这里宴请宾客,所以因爱女而生恨,这对于一个父亲而言,不管做出什么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杨然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成立,毕竟岳千羽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再说把他跟公主的关系搞乱,这似乎对岳千羽解恨并无半点帮助。 杨然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若要说没有人安排这一切,以他的酒量又岂会如此轻易醉倒呢? 最后杨然只能把这一切事情都归功于那个内奸的身上,他觉得就是那个内奸安排了这一切,而内奸安排这一切的原因杨然都给想好了,也就跟杨傲设计这两手准备是一样的目的,意在打乱杨然的私人生活,让其在隋宋之战中处于弱势位置,这样即便宋国败了,也能将大隋实力削弱得更惨。 杨然除了能想到内奸的身上,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还有这个嫌疑的人了,可是杨然即便想到了内奸的身上,却不知道这个内奸究竟是谁,那同样跟想不出究竟是谁干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杨然就这样在痛苦的冥想中,竟不知道时间已悄悄流逝,直到王府外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这才将杨然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大雨倾盆肆掠着大地,就好似最近接连发生的这些事情折腾着杨然一样,杨然本就被父仇与寻找手足兄弟的事弄得身心疲惫,这无疑不是给杨然的生活来了个雪上加霜。 杨然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而现实的残酷一直就是他很想逃避的问题,可是老天爷似乎就是这样不讲道理,非要在这个时候来一场大雨,将杨然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去。 瓢泼般的大雨刚下不久,似乎老天爷还担心杨然的思绪没有被拉回现实一般,竟然又响起了阵阵夏雷。 夏雷本就特别的响,不管是在晴天的惊雷,还是雨天的闷雷,那都是一样的震耳。 而这一阵阵的闷雷不但把杨然的思绪完全拉回了现实,同样也将昏迷中的杨灵霜给惊醒了过来。 杨灵霜睁开眼的时候,着实把杨然给吓了一跳,因为杨然在听到这一阵阵雷声响起之时,便在担心会不会将杨灵霜他们吵醒,所以杨然在下意识的情况便望向了她,不想却看见杨灵霜双眼突然间睁开,看着就好像诈尸了一样,这再配合上夜晚电闪雷鸣的环境,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闹鬼场面。 当然杨然并非是被闹鬼给吓着的,对于杨然这种在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来说,早就不去相信什么鬼怪之说了。 其实真正吓到杨然的那是他自己,本来他心里就在害怕杨灵霜会被惊醒,因为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可偏偏这个时候杨灵霜却醒了过来,因此才让杨然吓了一大跳。 杨灵霜睁开了双眼以后,眼前的画面开始也是朦朦胧胧的,而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画面,便感觉自己身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她在下意识的情况下直接将杨然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扔到了一边。 巧合的是这个时候窗户刚好被一阵狂风给掀开了,大风吹打在杨灵霜衣裳不整的身上,杨灵霜只觉得身体似乎有些凉飕飕的感觉,她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早被人给解开了。 当杨灵霜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凉飕飕的狂风时,突然间摸到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她顿时脑子好似炸了一般,她立刻垂下目光去看自己的身体。 这一看彻底把杨灵霜整懵了,她看见自己凌乱的衣裳,以及露在外面的紫色肚兜,还有那起伏有序的双峰,瑟瑟发抖的身体,整个人顿时快要爆炸了似的。 “啊~” 只听得杨灵霜失声大叫,这叫声比那杀猪般的声音还要大,即便是在这种倾盆暴雨的夜晚,依然可以穿过雨帘,传到很远的地方。 (本章完) 第625章 巧施妙计(1) 杨灵霜在那里大声的尖叫,不过她的尖叫声却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便被杨然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原来杨然在杨灵霜刚一张开嘴的时候,便已料到杨灵霜会大声尖叫了,所以杨然立马掠身奔向了杨灵霜,并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杨然之所以这样做,其目的就是不想让杨灵霜惊动了趴在桌上的杨傲,因此在杨然捂住杨灵霜的嘴以后,立马提醒道:“公主千万别出声,要是此事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可就不得了啦!” 杨灵霜模糊不清的视线此刻也变得清晰了许多,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看清杨然的模样,但是却能从杨然的声音里分辨出捂住自己嘴的人就是杨然。 平日里杨灵霜就只听杨然的话,这个深宫中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偏偏为了爱情,在杨然面前就变得好似一只温存的小绵羊一样。 而如今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杨灵霜更得听一听杨然的话了,毕竟杨灵霜还是知道杨然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的,若是连杨然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谁还能解决得了啦! 所以当杨然让她别出声时,她立马收起了刚刚在惊慌失措下的尖叫,紧紧地闭上了嘴,并带着信任的目光冲着杨然点了点头。 杨然见杨灵霜在面临这么大的事情时,竟还如此配合,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毕竟女子失节对于普通百姓人家来说,那都足以让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而对于帝王之家的杨灵霜来说,那就不仅仅是她个人抬不起头来做人的问题了,这还关乎着皇家的颜面。 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杨然和杨灵霜都将性命不保,但是他们不知道设计这一切的杨傲绝不会让这事传出去,因为杨傲心里最清楚,杨灵霜和杨然并没发生过关系,若真是传了出去,首先便要验明正身,那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再者杨傲布置了这一切,其实他的心里也是非常心虚的,毕竟这件事是他一手安排的,要是真的闹大了,皇上追究起来,他也怕其中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时一步不慎满盘皆输,那他杨傲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所以杨傲是绝不可能让这件事闹腾出去的,因此他其实一直就在装睡,也只有装睡的人才不会被雷声惊醒,同样更不会被杨灵霜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当然杨然却不知道这些,他只以为杨傲是真的醉了,所以在那么大的声音下也没有醒来,为此杨然还觉得非常庆幸呢!毕竟杨傲跟自己向来就不和,要是此时让他抓住了把柄,那此事可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杨然还在为此感到庆幸之时,杨灵霜已把自己的衣裳扣了起来,并紧张兮兮的问道:“然哥哥,咱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杨然听到杨灵霜这样问,略显无奈地垂下了头,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杨灵霜开这个口,毕竟这种事对于他来说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而对于杨灵霜来讲又是那么大的伤害,要是说不好,他还真怕杨灵霜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呢! 杨灵霜见杨然把头垂了下去,其实就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可是作为深爱着杨然的她,却并没有责怪杨然,反而含着泪水说道:“然哥哥,你把我也娶了好吗?哪怕是做小的,我也愿意。” 杨然听杨灵霜这样一说,头立刻抬了起来,并诧异的望着杨灵霜,因为他没有想到杨灵霜竟会宁可为妾,也要嫁给自己。 但是杨然岂能让杨灵霜受这样的委屈,再说了杨绍也绝不会同意,因此杨然只能无奈地说道:“公主,可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啊!” 杨灵霜见杨然并没有同意娶她,情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起来,只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哭,就好似疯癫了一般。 当然杨灵霜并没有疯,她只是在受了很大刺激后,情绪变得有些难以稳定起来,不过只是过了片刻之后,她把自己的情绪发泄了出来便正常了。 可正常后的杨灵霜似乎仍不肯就此放弃,她又深情款款地说道:“感情的事情,本宫也知道强求不得,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自从我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便已深深的爱上了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出你的身影,那个身影看着是那么的暖心,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突然的爱上了你,就好似着魔了一般。” 杨然听了杨灵霜这样一番真情流露的表白之言后,心似乎真的有一些动容了,毕竟杨然也是有血有肉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不会为这样深爱自己的女人而动心呢! 只是杨然曾经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因为他的心思都在寻找自己的弟弟上面,而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了,不得不让他正视感情这个问题。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杨然正视感情这个问题,他似乎也不太可能跟杨灵霜在一起,毕竟皇上的圣旨难为。 杨然想到这些,一时间也想不出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了,因此他只能惭愧的低下了头,脸上布满了说不出的歉疚。 杨灵霜见杨然又把头垂了下去,火气瞬间就冒腾了起来,她才管不了会不会吵醒杨傲了,只管加大了声音直接嚷道:“你是不是男人啊?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就不敢为此负责了吗?本宫要不是……要不是被你那样了,我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本宫如何见人啊?” 杨灵霜说着说着,眼泪便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而杨然听见杨灵霜这嚷嚷的声音,那是相当的害怕会因此惊醒杨傲,可他出于对杨灵霜的歉疚,又不好去阻止杨灵霜发泄自己的情绪。 于是杨然只能悬着心等待杨灵霜把话说完,好不容易等到杨灵霜把话说完以后,杨然没有想到杨灵霜竟又哭了起来。 杨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杨灵霜一把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并且一边给杨灵霜擦拭泪水,一边安抚杨灵霜的情绪。 (本章完) 第626章 巧施妙计(2) 杨然安抚着杨灵霜的情绪,表面上是怕杨灵霜惊醒了杨傲,而实际上杨然也被杨灵霜的一片痴心给打动了,他甚至也想不顾一切娶了杨灵霜,好好照顾眼前这个被自己伤透了心的女人。 只听杨然对杨灵霜说道:“灵霜妹妹,请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一切需要做的事情做了,一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到时候哪怕是你的父皇不同意,我就算是跟你一起浪迹天涯,也一定娶你为妻。” 杨灵霜一把推开了杨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觉得我还有时间给你吗?若是能够等你,我又用得着这样来逼你吗?” 杨然明白杨灵霜话里的意思,可是他肩上背负太重的担子,在没有把担子放下前,他是绝对无法给杨灵霜任何承诺的,因为杨然清楚选择了杨灵霜必然会跟杨绍决裂,而自己要是没有了杨绍这座靠山,恐怕做什么事都会变得举步维艰,所以他在没有把事情解决好以前,杨然不可能将自己多少次用命换来的这一切成果就这样付之东流。 因此杨然叹息了一口气,说道:“灵霜妹妹若是没有时间等待,那我只能选择做一个负心人了,因为我未来要走的路荆棘密布,我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所以只能跟你说一声对不住了。” 杨然说完又惭愧的低下了头,确实他不选择在这个时候谈感情,也正是出于对自己所爱的人的一种保护。 但是杨灵霜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为杨然失了身,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大了,可杨然却为了自己眼中所谓的大事,竟如此的不负责任。 杨灵霜一想到这些,心瞬间就碎了,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这般不负责任之人,枉本宫还对你痴情一片,真是瞎了眼了,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杨然见杨灵霜情绪如此激动,也顾不得会不会惊醒杨傲了,竟也跟着故意加大了声音回道:“微臣告退,请公主保重身体!” 杨然故意把这句话说得那么大声,其实就是想让杨灵霜将自己给忘了,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也给忘了,特别是最后那句保重身体,显然是在暗示杨灵霜要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以免失身的事情传了出去。 杨灵霜当然也明白杨然的暗示,所以她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听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滚~” 这一个'滚'字在倾盆暴雨般的夜色里传了很远,仿佛就跟撕裂了虚空一般,当然它有没有撕裂虚空还不知道,不过它肯定是撕裂了杨然跟杨灵霜的感情,撕碎了杨灵霜那颗深爱杨然的心。 虽然杨灵霜的心曾经也被弄得千疮百孔过,可至少没有像这次一样血淋淋的。 而杨然却并没有再留下来安慰杨灵霜,竟真的顶着暴雨离开了,也许杨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留着眼泪也要走完吧! 可是杨灵霜却并不知道杨然身上所背负的一切,她只认为杨然这是在敷衍她,说什么等他把一切事情解决完,那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杨灵霜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因为她觉得杨然肯定是喜欢岳语琴的,虽然朝廷里面没有多少人知道杨然是岳千羽的徒弟,可是深爱着杨然的杨灵霜却十分清楚杨然是岳千羽私底下的关门弟子,所以她难免也就知道杨然和岳语琴是师兄妹的关系了。 杨灵霜认为师兄妹之间不免会一起练功,经常在一起接触,而岳语琴长得又那么水灵,怎么会不令杨然心动呢! 当然这些都只是杨灵霜个人的猜测而已,其实杨然不但对岳语琴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且他们也没有过一起练武的相处经历,更别谈什么师兄妹之间的特殊感情了。 杨灵霜这样猜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她作为一个女人在感情的问题上就比较的敏感,而杨然又三番两次拒绝娶她,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杨然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上面去了,除非杨然肯把一切真相告诉杨灵霜,否则这一切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了。 可杨然又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即便自己背负上一个负心人的名声,他也不愿让杨灵霜也牵扯进来,所以事情才会弄得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现如今杨灵霜似乎已经认定了杨然喜欢自己的小师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想着这些杨灵霜的心仿佛就在泣血一般。 杨灵霜矗立在偏厅之中,眼睛一直望着杨然离去的方向,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泪水和门外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野,那个多少年来一直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如今总算变得模糊起来了。 此刻杨灵霜的心总算是在肆虐的暴雨中得到了重生。 其实有些爱如果真的太累了,放手未尝不可。 杨灵霜自己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傻愣愣地站了多久,终于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慨道:“然哥哥,如果是别人喜欢上了你,我还能义无反顾的把你抢过来,可是你喜欢上了别人,这叫我怎么办呢?”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可雷声已经渐渐停了,似乎就像杨灵霜此刻的心情一样,表面看着没有电闪雷鸣,而心里实际上是瓢泼般的大雨,难以言语的伤心。 杨灵霜在偏厅静静地站了很久,本来她想等心情平复一些再离开这个伤心地,可是她呆在这里就会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场景,这让她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于是杨灵霜也顶着暴雨离开了王府,她是越墙离去的,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历城的一条小巷子中,大雨打湿了杨灵霜身上的衣裙,这让杨灵霜的心似乎平复了许多,不过雨水再怎么纯净,那也洗不掉杨灵霜已经沾污了的身子。 杨灵霜在暴雨中前行,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此刻的她真的很害怕见到人,尤其是见到男人,兴许这就是被爱情伤透了心所留下的阴影吧! (本章完) 第627章 巧施妙计(3) 其实杨灵霜即便是不躲起来,在这样大的暴雨中也不会有人看得到她,但她却没有想那么多,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就会被发现,所以她拼命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怎么找也找不着。 最后杨灵霜在暴雨中奔跑得精疲力尽,结果晕倒在了泥坑之中。 她就这样被大雨淋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雨小了以后,丫鬟小苗前去王府找她,这才在一群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昏迷中的杨灵霜。 之后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杨灵霜因为受了风寒,持续烧了好日的高烧,差点就没有把小苗给吓死。 而这几日说来也很奇怪,那个表面上好似很关心她这个妹妹的杨傲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就连派在客栈外说是要保护杨灵霜的侍卫也都被撤走了。 当然杨灵霜和小苗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因为杨傲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了,所以杨灵霜对他而言也就变得毫无价值了,他才不会去顾念什么兄妹之情,此刻他只顾着去做更重要的事,才没有功夫浪费时间在杨灵霜的身上。 杨傲所谓更重要的事情其实便是帮岳千羽寻找女儿,当杨傲知道岳千羽要搬运这么多绳索进山后,便派刘威去打探过消息。 而岳语琴坠崖的事早被盛光毅活着的时候散播了出去,本来盛光毅是想借着散播岳语琴坠崖的消息,逃脱杨然醒来后怪他保护不周的责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散播了一个真的消息出去。 所以说刘威这样一打听,立马就弄清楚了岳千羽搬运绳索进山是为了救女儿。 其实原本杨傲还并不知道岳语琴坠崖的事,毕竟他才初到历城便遇到了兵临城下的大事,哪里还有机会听到岳语琴坠崖这样的传闻。 难怪杨傲当时还把自己的妹妹搭了进去,想要给杨然设计一场三角恋情,要是他早知道岳语琴坠崖的事,又岂会傻到用这种伎俩。 杨傲还是后来派刘威去打听才知道原来岳语琴已经坠崖了,顿时杨傲想起了暴雨之夜杨然对杨灵霜说的那句话,当时杨傲还不明白杨然让杨灵霜给自己一些时间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回想起来,觉得应该就是让杨灵霜等待岳语琴坠崖身亡的死讯。 当然这仅仅只是杨傲的误解,所以杨傲岂会让自己精心设计的阴谋就因为岳语琴的死而被破坏呢! 再加上杨傲还想借此机会拉拢岳千羽,因此他不仅把自己带来的几百亲兵都安排上了,就连他自己也主动参与到了进山营救岳语琴的队伍之中。 岳千羽开始是不想让杨傲去的,因为他还是比较担心杨傲从中耍些什么手段,所以一直没有给杨傲道明自己进山的目的。 但是杨傲竟一语道破了岳千羽进山的目的,并解释说他之所以要亲自前去救岳语琴,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作为这次赐婚的钦差大臣,要是没把事给办好,回去无法跟皇上复命,因此营救岳语琴是他的本职之事。 第二他说自己跟杨然乃是义兄弟的关系,杨然虽然不肯把这事放在心上,而自己却不能袖手旁观,毕竟怎么说岳语琴也是自己的未来皇嫂。 杨傲便是以这两个假仁假义的理由说服了岳千羽,只是他却不知道岳千羽根本不是因为他那些鬼话才决定让他同行的。 岳千羽可是出了名的老江湖了,岂会被这样的花言巧语欺骗,只是岳千羽觉得杨傲救岳语琴肯定是为了阻止杨然跟杨灵霜搭上关系,若是这样杨绍兴许会为了女儿改变对杨然的看法,那无疑不是对他帝位的一种威胁,所以岳千羽认为杨傲应该是真心诚意帮自己去救女儿的,因此才同意了杨傲同行。 因此才有了杨傲带着他从京师调集来的几百亲兵,全部乔装打扮成猎人的样子,分为了十八批人马进山的事。 杨傲之所以分十八批人马进山,一来是为了减小目标,避免杨然知道他的真实底细,二来他觉得十八是一个相当吉利的数字,所以便这样安排了。 岳千羽在这些安排上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用最快的时间赶到那处悬崖,可见他救女之心是有多么的急切。 杨傲和岳千羽进山去了,而杨灵霜也离开了王府,突然间杨然的世界好像消停了许多,杨然的心情瞬间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杨然的心情舒坦了许多之后,思维似乎又变得活跃了起来,顿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又想出了一招对付宋军的办法。 之前杨然大力整顿军队,几乎给历城守备军的将领来了一次大换血,目的就是想来个引蛇出洞,将定军山的宋军给骗到历城来一网打尽。 但是杨然没有想到定军山上的宋军在得知历城发生那么大的动荡之后,不仅没有任何出兵的意思,反而还在定军山上修建起了新的防御工事,似乎大有常驻定军山的意思。 杨然明白定军山上的宋军突然开始修建工事,其实是在回应杨然所用的引蛇出洞之计已被他们看穿了。 杨然为此苦恼了许久,本来他设计这招引蛇出洞之计就下了很大的血本,结果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这让杨然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杨然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苦想新的办法,终于杨然在得知杨傲居然帮助岳千羽一同进山去救岳语琴的时候,脑中突然生出了一条妙计,于是杨然赶紧命人将薛芊洛给叫到他的书房来。 杨然的书房座落在王府的北面,这些时日杨然都是一个人在书房中苦想对付宋军的办法,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消瘦了许多。 当薛芊洛推开门走进书房的时候,差点没有被杨然吓一大跳。 因为书房中的光线本就比较昏暗,再配合上杨然憔悴的模样,看上去真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比见了鬼还可怕。 幸好薛芊洛是习武之人,见识过的可怕场面不少,对于书房中的这副场面来讲,她只是为之一震而已,所以她的这种情绪很快便得到了平复。 (本章完) 第628章 巧施妙计(4) , 薛芊洛震惊的心情平复以后,她赶紧合上了书房的门,快步走到了杨然的书案前。 杨然看见薛芊洛来了,不禁露出了欣慰般的微笑。 薛芊洛看见这种微笑,不但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她没有想到短短两日不见杨然,杨然竟把自己逼成了这副模样。 当然薛芊洛还是比较同情杨然这副憔悴模样的,只是同情之余,她更为自己所背负的血海深仇感到担忧,毕竟她已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杨然的身上,而杨然现在的这种状态,薛芊洛根本无法相信他还有能力帮自己弄清楚灭门真凶。 正当薛芊洛为杨然感到无比失望之时,杨然却突然开口了,而且这一开口便把薛芊洛弄得是羞涩、震惊、困惑,百般心态一涌而出,瞬间就让她的情绪变得别提有多复杂了。 杨然这话是这样说的,他说:“薛小姐,本王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跟我来一场假的成亲,事成之后本王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有关薛家灭门之事告知于你,绝不再干涉你去报仇了。” 杨然这话的确是让人倍感意外,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心情一样会变得如薛芊洛这般复杂,毕竟在那个将婚姻看得无比神圣的时代,对于女子来说从一而终便是她们最基本的气节,谁会愿意用自己的名声去开玩笑呢? 可是薛芊洛却并没有直接拒绝杨然这样荒唐的要求,反而从刚才的复杂心情中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因为杨然求她帮忙之后的报酬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本来薛芊洛就把复仇定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标,而杨然又偏偏是拿复仇的线索来作筹码,这让本该一口拒绝这种荒唐事的薛芊洛不得不犹豫了起来。 只是薛芊洛并没有犹豫太长的时间,她便质疑起了杨然,只听薛芊洛反问道:“你知道一些什么有关我薛家灭门的事?为何你之前一点也没有告诉我呢?” 杨然似乎早就料到薛芊洛会提出这样的质疑了,因此他一口回道:“薛小姐,其实本王在得知薛家出事以后,立马便赶去过现场,本来是想去救一下幸存者,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本王见凶手下手这样狠毒,料定他们绝不会让你这个唯一的薛家遗孤活着,所以这才让神捕府的人前去护送你来王府。而本王早已料到你来王府之后,势必会追问有关凶手的事,要是本王不给你一个答案,那你肯定在王府也呆不住,因此我在你来王府的路上,便一直在私底下调查此事,终于让本王弄清楚了一些线索。” 薛芊洛听杨然说得有理有据,又是谈论的她最感兴趣的事,不禁听得是津津有味,结果杨然正讲到了线索上,话音却戛然而止。 薛芊洛正想追问杨然所知道的线索究竟是什么,却听杨然又开口继续说道:“本王知道的这些线索其实对你并无任何好处,因为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知道了这些线索,那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是让你去涉险,只会害了你,所以本王才一直隐瞒着你,没有告诉你这一切。” 薛芊洛听完,不解地问道:“那你现在为何又愿意告诉我了呢?” “本来本王就打算将唐军抵退以后,便将这些告诉于你,否则让你整天这样缠着本王也不是办法,毕竟这种事拖得太久,你自然而然也会离开王府独自去查,与其让你独自去涉险,不如告诉你一些线索,帮助你报仇。” 杨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但是谁又能料到唐军才刚击退,宋军又杀了过来,本王这才意识到身为将士,只会不断战斗下去,永远难有安宁之日,所以这才打算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便将知道的线索告知你,若是老天爷有意不让本王插手你复仇之事,那眼前这事本王肯定进展得不会太过顺利,因此自然是无力助你复仇,到时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相反此事如果进展得太顺利,等到宋军一退又无其他贼军兵临城下,边疆战事即可太平,本王也能抽身助你一臂之力r,总之一切尽在天意,否则就算本王逼退了唐宋虎狼之师,指不定还会出来其他势力兵临城下,薛小姐可明白本王的苦衷啊?” 杨然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大一堆道理,薛芊洛又不蠢,她自然是听得明白其中意思的。 只听薛芊洛柔声回道:“小女子当然明白,王爷乃是天下百姓公认为可以给华夏大地带来太平的人,身上肩负着的重任与寄托都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所以王爷有王爷的难处,芊洛完全明白,小女子不求王爷出手相助,只希望这件事做完以后,王爷不会食言,一定将有关小女子仇人的线索原原本本的告知我。”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薛小姐的事,本王定然不会欺骗于你,只是本王还是得提醒你两句,千万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去相信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所说的假话,不管什么事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与真正的证据。复仇之路是一条非常坎坷曲折的旅程,急于求成只会中了歹人圈套,薛小姐千万要慎之又慎。” 杨然还未把知道的线索告知薛芊洛,便开始为薛芊洛的复仇之路有些担忧起来,因为杨然明白薛芊洛将要面对的仇人实力相当雄厚,可以做到一夜之间荡平薛氏一族四万余众,这绝对不会是江湖上的等闲之辈。 而薛芊洛在面对杨然的忠告时,显得也是尤为虚心,直到等杨然把话说完后,薛芊洛这才回道:“小女子的事让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快些告诉我,我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吧?” 杨然见薛芊洛如此着急,心里十分明白薛芊洛是报仇心切,这就跟他开始知道父母双亡后的心情是一样的,幸好杨然沉住了气,而且在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中,将自己的心态控制得十分的好了。 (本章完) 第629章 巧施妙计(5) , 杨然看到薛芊洛如此沉不住气,便有一些担忧她在复仇之路上急于求成,会不会因此而适得其反,甚至步入一条邪门歪道。 于是杨然忍不住又劝解了薛芊洛两句,杨然道:“薛小姐勿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沉住气,否则再好的办法也会在着急的情况下疏忽了某些细节,这就跟薛小姐报仇是一样的道理,本王没有急于告诉你真相,就是想要你在王府中锻炼一下自己的性子,让你能够做到就算仇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却还能平淡的跟他谈话,只有当你做到如此沉稳的时候,才有机会报得了你族人的血海深仇。” 杨然忍不住又劝解了薛芊洛这么大一番话,薛芊洛本来听得是极不耐烦的,可是听到杨然让她要沉得住气,她害怕自己连这样一些话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杨然会因此反悔,不再告诉自己有关凶手的线索了,于是她又将自己的情绪强忍了下去。 并且她还故意露出一脸微笑,说道:“王爷教训的对,不过你误解小女子的心思了,其实芊洛让你赶紧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这完全是考虑到如今的战事吃紧,担心王爷会因为小女子的个人恩怨问题贻误战机,那到时候小女子岂不是成了全天下人眼中的罪人了吗?” 薛芊洛嘴上这样说,其实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杨然岂能不知,不过杨然并非那种刨根问底之人,他见薛芊洛不承认,于是也没有再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 只见杨然冲着薛芊洛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凑近一些。 而薛芊洛也明白杨然的意思,因为杨然曾经就跟薛芊洛说过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可信,所以这种机密的计划,当然只能对她一个悄悄的说了。 因此薛芊洛赶紧绕过前面的书案,来到了杨然的身边,并俯身贴耳上去。 杨然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薛小姐已经明白当前的形势,本王就不废话了,眼下本王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而成亲这样的事情关乎着女子的名声,即便是假成亲也会对你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本王才以薛家灭门的线索以作补偿,你千万不要误会本王,本王绝没有威逼利诱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这样做,随时可以拒绝,只是本王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不,小女子愿意,不就是假装成个亲吗?那有什么关系,比及芊洛身上所背负的仇恨,那简直就是冰山一角罢了。”薛芊洛很是坚定的答应了杨然,并且还是一副决不后悔的模样。 杨然看着很是安心,本来他还为这样利用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而感到惭愧,若是自己还有别的办法绝不会这样去做的,而现在看见薛芊洛就这样爽快的答应了,心里不免踏实了许多。 于是杨然继续说道:“薛小姐,此次成亲你需要特别注意一点,那便是你的身份。” “身份?”薛芊洛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禁疑惑道:“什么身份?” 杨然解释道:“你也知道皇上刚刚才赐了婚的事吧?” 薛芊洛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岳小姐的身份跟你假成亲?” 杨然点了点头,称赞道:“薛小姐果真聪明,不必本王说透,便能明白其中意思。” 薛芊洛似乎经不起杨然夸赞,转而又有些弄不明白杨然的意思了,不禁问道:“王爷,既然只是冒充岳小姐,那只需找一个寻常的女子即可,为何偏偏要让我来呢?” 杨然解释道:“本王也曾想过随便找个女子冒充,可是这样大的一件事情,势必会惊动朝廷,以及江湖上的一些恋上你看人士,若到时候这些都聚来道贺,岂不是很容易识破假冒者的身份。” 薛芊洛回道:“对呀!那让我去冒充,不是也一样会被识破,到时候岂不是被我给全弄砸了吗?” 杨然摆了摆手,微笑道:“不不不,若换作是你则不一样,因为你跟岳小姐熟悉,再加之你也学了一些凋零剑法,若是让你来冒充她,至少要比寻常人强上好几倍。” 杨然的话虽然看着很有道理,但是薛芊洛似乎仍然觉得不妥,于是仍在辩驳道:“可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岳小姐跌入悬崖下面去了啊,谁会相信转眼间她就能回来成亲了啊?” “薛小姐考虑到的这些问题,本王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到时候薛小姐只需做好我小师妹岳语琴的这个身份即可,一切竟在本王的掌握之中。”杨然说着说着竟激动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着一副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本来薛芊洛仍对杨然的计谋存在疑惑,她不明白假装成亲对杨然退敌有何帮助,可是她见杨然如此信心满满地样子,也不好再去继续质疑杨然的办法了,因此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是生生咽了回去。 …… 次日清晨,王府上上下下便开始张罗起婚礼的事情来了。 王爷要成亲的事也随即传开了,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杨然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但是他们都由心的祝福杨然,毕竟杨然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不可能说三国战事不停歇,杨然就不能成亲吧!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比较担忧现在的战况,他们认为杨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成亲,兴许是因为战事的情况恶化,杨然打算尽早完婚,以此了却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便可安心应付接下来的这一场恶战了。 这些心中存有这种想法的人,他们感觉这一战对历城肯定极为不利,否则杨然打了这么多年的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先成家再立业,而如今却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所以他们更有历城即将沦为下一个中州城的想法,毕竟当年大隋皇帝杨绍在初登大宝时,也发动过一次对宋国的全面侵略,当时隋军便是打到哪里杀到哪里,整个淮河沿岸全是硝烟弥漫,场景就跟前不久的中州城被屠灭时一样。 (本章完) 第630章 巧施妙计(6) , 这一次宋国贸然对大隋动手,恰好也是在大宋新皇赵文远初登大宝之际,对于新皇登基想要急于建立一番丰功伟业,以便可以巩固自己的统治,这已是屡见不鲜的事了。 所以这些人在看到杨然都如此紧张,急于解决后顾之忧时,不免产生了历城将要沦为人间炼狱的想法。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来杨然成亲是一件十足的大好事,可是经这些杞人忧天的人传播一番之后,很快就转变成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并且迅速在历城就传开了。 历城百姓在误认为杨然成亲是为了解除后顾之忧以后,纷纷开始组织向大隋内地迁徙,毕竟他们谁也不想做任人宰割的敌国俘虏。 因此杨然要成亲的事才在历城传播便已引起了如此轩然大波,一时间历城百姓大多开始往内地迁徙,剩下的一部分要么是亲属在军中当差,不得不留下来陪着自己的亲属共患难,要么就是财产都在历城无法转移的大豪绅。 那些留下来的普通百姓有的开始在家中挖地窖,以便宋军入城后有一藏身之所。 有的则把家中门窗全部用铁板封死,索性直接跟外界断了联系。 还有的在家中备好了辣椒水、砍柴刀,似乎已经做好了给宋军拼命的准备。 而那些留下来的大豪绅则不一样,他们有的拿钱去近郊招募打手,有的在历城拉拢江湖势力,还有的索性暗中给宋军送钱以求城破之日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产。 总之整个历城就这样在杨然成亲的阴云中不见半点生机。 当然杨然成亲的影响力并不局限于此,当历城之外的一些江湖势力听到定山王要成亲的消息以后,也开始纷纷组织人马前来道贺,只不过他们道贺是假,实则都是为了江湖中的事前来探一探杨然究竟是不是真的要跟白平剑派联姻了。 因为江湖势力都很担忧白平剑派有了定山王这样一个乘龙快婿之后,会不会野心膨胀,借机侵占他们这些小门小派。 正是因为这样,江湖中也开始出现了混乱的局面,各个门派争相前来道贺,整个历城因此变得鱼龙混杂起来。 杨然成亲不仅在大隋之地引起了不小的动荡,甚至这个消息传到唐宋两国也引起了一阵骚动,表面上看起来杨然成亲只不过就是一件小之不能再小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背后竟会掀起这样大的风波。 幸好这个消息在传播出去的时候,岳千羽、杨傲、刘威这些知情者都已经进山去了,所以并没有人站出来揭穿杨然的谎言。 而另外一些没有进山的知情者,譬如神秘人、曹亮、薛芊洛,他们虽然也都知道真相,可是却看不明白杨然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似乎除了只会让历城变得更加狼藉之外,根本看不到半点对杨然有利的地方。 正是因为他们看见现在的局势对杨然相当不利,所以神秘人和曹亮这些知情人才没有站出来揭穿真相,他们求之不得看见杨然把历城整得如此混乱,又岂会傻到出来阻止历城的局势恶化下去呢! 大婚在整个王府的人忙忙碌碌的筹划了一天之后,如期举行,时间虽然非常的唐突,但是该来的与不该来的基本上都已聚集到了王府。 王府本来在整个隋国都算建筑面积比较宏大的宅院了,可是一大早王府之内便被前来道贺的人挤了个水泄不通,最后王府不得不将一些门派带来的弟子请到了府外,并将一些好心前来道喜的百姓招呼到了府外吃流水宴席,这才让王府内部的秩序稍微缓和了过来。 杨然成亲这么大的排场,岂能没有官府中人前来道喜,且不说历城之地的官府衙门都来了,甚至就连渝州、通州、达州等临近历城的州郡衙门也都有派代表前来送礼,刚刚才经历过大战本已颓废狼藉的历城,瞬间又变得生机勃勃,车水马龙起来。 只见热闹非凡的历城大街上,迎亲队伍已经开始返程,因为按照大隋婚嫁的习俗,若是远嫁他乡的女子需要提前将女子迎至夫家所在地的近郊,这样大婚当日夫家派人迎亲才不会误了时辰。 而薛芊洛昨日便已被杨然安排到了历城别院,本来那里是当年杨绍建来招揽奇人异士暗自替他办事的,后来杨绍造反当了皇帝,这处别院也就没有了隐瞒起来的必要,所以它就跟着定山王府的地产一起纳入到了杨然名下。 杨然本来对那处别院从未在意过,直到不久前他接到皇上赐婚的圣旨,这才安排人去修善那座年久失修的别院,以便成亲之日让新娘子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然而杨然也没想到修善的工程才进行到一半,自己的大婚便要草草举行了。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成亲,所以杨然也没有去在意过那些礼节,他只是按照大隋的习俗,一大早便骑着高头大马,前去迎亲了。 平日里出行一切从简的杨然,此次前去迎亲的队伍却是异常壮大,十八人抬着的大红花轿,三十六人鸣锣开道,八位穿着红衣的红娘分立花轿两旁,挑着彩礼的挑夫从历城正街南侧一直通到了北侧,场面那是相当的宏伟壮观,几乎已是近三十年来最为盛大的一场婚礼了,故而引得无数群众伫足围观。 普天之下能够跟这场婚礼相提并论的,那就只有三十年前秦广海的父亲还没去世之前,迎娶江南第一舞姬萧凤狸的那一场婚礼了。 可是那一场婚礼再怎么盛大,却因为被世人看不起名门豪绅竟娶一位舞姬为妾,并且还故意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显摆,而受到世人鄙夷,因此并没有什么道贺与围观的群众。 这一次杨然成亲则不一样,本来杨然就是明媒正娶的岳语琴,两人又是那么的门当户对,并且还有当今皇上赐婚,再加上他们成亲之前这个消息便已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围观的群众相当的多,甚至好多本已迁徙去了内地的原历城百姓,竟都携着家眷偷偷前来瞻仰这场旷世婚礼。 (本章完) 第631章 舌战群雄(1) 婚礼的迎亲队伍如此庞大,围观队伍群众又如此的多,整个场面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种场面了。 若不是官府衙门特意将府衙的衙役全部调集前来开道,迎亲的队伍恐怕还得在这拥挤的人海中寸步难行。 当然这迎亲队伍即便是有衙役开道,可还是在这拥挤的人海中行进得相当的缓慢,因为许多为了一睹杨然风姿的群众,竟时不时冲开衙役的阻挡,总会有那么三五两个拦在大道当中,从而阻碍了迎亲队伍的进程。 幸好迎亲队伍出门比较早,而当初杨绍为了方便跟招募来的江湖能人异士联络,又特意选了这样一处距离王府较近的别院,所以说迎亲的队伍还不至于耽误成亲的吉时。 而杨然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竟也显得十分悠闲,似乎根本就不担心会被眼前这些无礼之人耽误了时辰。 迎亲队伍这样缓慢的行进,可是即便队伍行径得再怎么缓慢,它只要是在行进,便总是可以到达王府的,那只不过就是时间恐怕会稍晚一些而已。 当然成亲这样的大事情即便再晚,还是不可能让其耽误了成亲的吉时的,所以官府衙门那帮管事的人,眼看这样下去恐怕会误了杨然成亲的大事,到时候即便是杨然不做责怪,皇上那边他们也难逃干系,毕竟这可是皇上赐的婚,他们岂敢怠慢。 因此官府衙门那帮人竟把自己府中的家丁护院也给派了上来,这才致使迎亲队伍准时抵达了王府。 吉时已经临近,王府大殿中已经聚满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些人要不是一派掌门、武林宗师,那就是达官显贵、朝廷重臣,他们有的手中拥有上千弟子,有的手里握着上万兵马,还有的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总之无一不是历城近郊特意敢来贺喜的名人。 但是这些人不管身份多么显赫,他们此刻也都一样,只能在王府的大殿中翘首以待。 正当王府的大殿中这些身份高贵的宾客情绪开始出现骚动之时,一声嘹亮且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吉时已到,全场肃敬,有请新郎新娘!” 这声音瞬间让大殿变得鸦雀无声,本来坐立在红毯两侧二十四把交椅上的人全都站起了身,以示他们对杨然的尊敬。 其实这二十四把交椅上的人完全不必起身,因为仅凭他们的地位完全不必尊敬任何人,可他们却还是为杨然站起了身,由此可见他们对杨然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不是表面上的做做样子。 若要说一说这二十四把交椅上坐着的人,那首先要说分别坐于大殿最里面的左右两侧第一把交椅上的人了。 其中坐于左侧的这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游侠谭三刀,若是说起谭三刀的大名谭江海,兴许江湖中人都会摇头说不知道,但要是说起谭三刀这个名字,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谭三刀的武功并没有那么厉害,不过他却凭着三招自创刀招,在江湖中杀了不少恶贯满盈的恶贼,因此被人们称为游侠,人送外号谭三刀。 谭三刀威名在外,江湖中人个个敬仰,从而也使得谭三刀向来就不会去尊敬任何人,他就只懂得做自己觉得对的事,从不去管别人的感受。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却对杨然这个很少踏足江湖的朝廷中人敬佩有佳,这是为何呢? 其实谁也不知道谭三刀算得上是杨然的徒弟了,他这三刀绝技说是自创,然而却是在杨然的点拨之下完成的。 谭三刀也正是为了报答杨然的点拨之恩,这才答应杨然要做九百九十九件好事,故而才成就了他游侠的名号的。 而坐在右边第一把交椅上的人乃是朝中大员寇世沧,这寇世沧官拜礼部侍郎,虽说官职不算太大,可是门庭故立,在朝中的名声也是极好。 当然人无完人,这寇世沧虽说名声不错,可是却有一个桀骜不驯的个性,因此他在朝中就从来没有服过谁,唯独却偏偏敬佩杨然那光明磊落,敢作敢为的潇洒个性。 正是因为这寇世沧对杨然的敬佩,所以他本在达州办差,也都特地将手上的事全都推到了一边,专程连夜赶来了历城参加这场婚礼。 这坐在最里面第一把交椅的两人身份还不算什么,他们只是名望稍微高一点而已,若要论身份高贵,这第二把交椅上左右两侧的两人才算身份显赫。 其中第二把交椅左侧的这人乃是历城江湖势力的龙头老大钱帮的帮主沈文极。 这沈文极初登帮主之位便给帮内元老级别的人来了一场大换血,原本那些跟着他父亲打拼下来的结义兄弟,已全部被他以各种理由挤兑出了钱帮,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帮会势力的元老也难逃这种宿命。 当然沈文极坐上帮主之位以后还不局限于此,他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先后吞并了历城大大小小所有江湖势力,真正做到了他父亲活着的时候,苦苦努力了十年时间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不过这沈文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一统历城的江湖势力,其中跟沈立忠屠灭了纸鸢阁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毕竟历城最庞大的江湖势力除了钱帮便是纸鸢阁,没有了纸鸢阁牵制钱帮,那钱帮必然能够顺利独霸历城。 但是纸鸢阁能牵制钱帮也不仅仅只是靠着历城的这处小小的分舵便能办到的,它的背后可是巧手艺园这样一个在江湖之中仅次于四大门派的第二等大门大派,分舵广布江南诸地。 而沈文极坐上帮主之位以后,最杰出的成就便是搞定了巧手艺园,化解了两派之间的纷争,避免了江湖上又一场血腥的大厮杀。 当然沈文极能化解这场纷争,除了花了足够建起两座纸鸢阁的钱财,其中还是费了不少的周折。 而杨然在两大江湖势力之间周旋,也是为化解这场纷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沈文极为此十分感激杨然,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道喜,还带了重礼以谢杨然的帮助。 (本章完) 第632章 舌战群雄(2) 而如今的沈文极在江湖中已是名声显赫,钱帮也凭借自己独霸着历城这样一座边境重镇,在江湖上已摇身挤进了二等门派的行列之中。 沈文极虽然在大殿中还算不上身份最显赫的人,不过却是后起之秀中身份最出类拔萃的人了,若有人要排一个杰出青年排行榜,沈文极必当位居榜首,仅凭这一点他就称得上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了。 然而坐在第二把交椅右侧的这人地位却远比沈文极显赫,若要提及他的来历,兴许没有几人知晓,但是只要提及他背后的江湖势力,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中人,甚至就连朝堂高官那也得心生畏惧。 没错,此人便是来自江湖第一门派,黑白两道通吃的北冥教,这北冥教作为大隋皇帝的爪牙,杨然成婚这样的大事,他们岂能不派代表来呢? 当然这个代表肯定身份也不能太差,虽然不会是足不离开北冥地宫的冥帝,那至少也得是身份高于鬼王级别的大人物才是。 说起鬼王之上的大人物,那就得多废话两句了,这北冥教的等级机构其实与杀手组织天机门极为相似,甚至有人还猜测过冥帝会不会跟天机门的天尊是同一个人,毕竟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几乎从来不会踏出自己的寝宫半步,所以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不免就有人在猜疑他们就是同一人。 当然冥帝和天尊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那就无人知晓了,毕竟江湖中还没有谁同时见过他们两人的庐山真面目,更没有人见到过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所以要想得到答案,恐怕只有当他们同时出现在江湖上时,才能证明他们绝非同一人了。 言归正传,这北冥教的等级机构跟天机门大相近庭,天机门从门主、天将、天王,最后到天尊,仿佛是天庭的一种神级机构。 而北冥教则从十二判官、黑白双煞、五大鬼王、左右无常、三大阎君、牛头马面、最后到冥帝,仿佛就是地府的一种鬼差级别的划分。 这北冥教的组织机构与天机门如此相似,又同样做着杀人的勾搭,难怪会被人猜忌是同一个人在操控着它们了。 只不过这北冥教坐落在北方,靠近大隋与春秋战国的交界处了,而这天机门座落在南方,完全属于宋国境内的江湖势力,这天南地北的距离相差实在是太大了,若真是同一个在操控这么强大的两派势力,那此人两头这样一跑,即便轻功再好也得花上半月,怎么看似乎都有一些于理不合。 当然这北冥教跟天机门其实并无半点关联,他们只是在组织的结构上有互相借鉴的地方罢了,真正在背后操控着天机门的人那是阅文堂的圣主江天星。 而天机门也距离阅文堂总舵十分近,完全不影响江天星的调配事宜。 虽说北冥教跟天机门的结构组织很像,但是它们既然不是同一个人在掌控,那即便是再怎么借鉴,也会有一些地方存在差异的。 譬如北冥教各个层次划分的人数就与天机门不同,天机门是各层次的人数不断递减,而北冥教却以多少多的形势波动,因此这便决定了有些职务虽高,但手底下并无任何手下,而有些虽然有手下,可却是比自己低两个层次的人。 简单的说北冥教不像天机门那样层次分明,所谓的等级机构只是为了彰显这些人在教中的身份。 北冥教这样的做法虽然和天机门又一次背道而驰,但不得不说北冥教这样做也有他的妙处,比如它能有效的避免教中弟子为了权利内斗,也能让一些没有统治能力的人也可以位居高位,感受高贵身份的荣耀感,从而带动教众立功之心,这样更能做到了知人善用。 而天机门那种层次分明的等级机构,常常会让门人迷失自我,勾心斗角,因此便出现了宁不凡这些的小人。 当然管理再严谨,设定再完美的门派,只要是有等级的区分,那便存在着争权夺利,所以说北冥教也绝不例外,只是看这种争权夺利的野心是否得到了机会膨胀而已。 这一次北冥教派来历城给杨然道喜的人曾经就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他占着自己在江湖中有一些身份高贵的朋友,便想借机暗害他的顶头上司牛头,结果事败,幸好时任马面一职的人跟他关系不错,力劝牛头这才饶了他一命。 牛头本是重情重义之人,他完全是看在马面跟自己是老搭档的份上才网开一面,没有将此事上报冥帝,但是他也不能让这样危险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于是便将其从阎君之职降到了左无常的位置上。 而原本的左无常本是他的直系下属,可却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上司,这些年他一直很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归不服气,他可比牛头低了两个层次,想要对付牛头就只能想办法先拉近这个距离了。 当然你别看这北冥教派来的人只是一位左无常而已,可实际上北冥教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无常等级已算是级别最高的了,如果级别比无常更高的人要么是在江湖中出现特大事件,或是北冥教的主子隋国皇帝有何大动作的时候,否则这些人一般不会在江湖上走动,即便是在江湖走动,那也是乔装改扮,隐瞒了自己真实身份的。 因此这左无常前来道喜,已算是代表着整个北冥教的诚意前来了,所以说这左无常的身份也就算得上是大殿中身份非常显赫的人了。 除去大殿前两把交椅左右两侧的四人之外,其余二十人也都是各派掌门人、朝廷重臣、历城富商,总之他们每个人的身份都是殿中名列前茅之人,所以才有权利坐着参加杨然的婚礼。 当然这些人谁都没有坐着的想法,只是因为新郎新娘迟迟没有出现,他们这才坐下稍作歇息。 因此当他们在听到婚礼开始举行后,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本章完) 第633章 舌战群雄(3) 这些本来坐在交椅上的人起身后立刻命身边的人赶紧将凳子给撤下去,以示他们对杨然大婚的重视,而他们身边的人本来也是地位不差的人,可是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那就只能乖乖的听话了。 当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把二十四把交椅撤下后,杨然也手牵着绣球的一端进入了大殿,而绣球的另一端则牵着全场最美的女人,两人缓缓步入了洋溢着幸福的婚礼殿堂。 本来鸦雀无声的大殿内迅速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过后便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 这些议论的声音要么是祝福杨然与岳语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要么就是在说杨然和岳语琴多么般配的话,总之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言,或是诚心道贺的客套话。 这样的场面在无数的大婚现场都是一样,所以看上去一点也不稀奇了。 但是在众人都以为这场婚礼就会这样顺利的举行之时,突然有一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并厉声说道:“大胆杨然,你竟敢从哪里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岳掌门的千金,你可知道这是当今皇上赐的姻缘,你这样做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要诛其九族的。” 此人的话语一出,全场震惊,顿时整个大殿再次沉静了下来。 而每个人的脸色也随即沉了下来,有的人似乎跟这人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他们都这样看着杨然怎么解释。 而有的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那位语出惊人的人,显然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那人所说的话。 他们觉得那人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他们却谁也不敢去开口指责此人,因为此人便是全场身份最为显赫的北冥教左无常。 左无常这话的内容本就足够让全场轰动了,再加上他如雷鸣般的声音,全场所有人听得皆是清清楚楚不说,大部分人都被这话给惊了一跳。 当然最为吃惊的还是要属薛芊洛了,本来她冒充岳语琴就有一些心虚,再经左无常这样雷声般的质疑,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仿佛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薛芊洛心想这下完了,果然被人识破杨然假装成亲的计谋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究竟又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是冒牌货的,但是她认为只要对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站出来说话,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否则谁敢来当这出头之鸟呢? 然而正当薛芊洛为此提心吊胆之时,她突然听见耳边响起来杨然那磁性般的悦耳声,她从未觉得杨然的声音这么好听过,仿佛就像一缕阳光洒进了她原本黑暗的心灵,兴许这跟杨然的话语是在维护她冒充岳语琴有关吧! 只听杨然镇定自若地说道:“阁下既然敢站出来怀疑本王是在欺骗圣上,那想必手中一定是有着什么重要的证据了?那就请阁下当着众英雄的面亮出你的证据,也好让本王心服口服。” 杨然敢这样去说,其实笃定了左无常手中是没有证据的,因为左无常若真有什么证据,那又何需到婚礼上来找茬,所以他认为左无常肯定是在用言语试探自己,因此他才敢如此质问左无常。 而左无常不愧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老江湖了,他在面对杨然咄咄逼人的态势下,显得依然十分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手中并无实质证据就乱了分寸。 本来这左无常就是凭着自己的猜测,硬是说得理直气壮,让人以为他手中握着什么证据的,现在被杨然这样一反问,他依然不失威严,厉声喝道:“杨然,你休要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我左无常可是奉了冥帝之命前来证实此事,虽然手中暂无证据,可你只要拿下新娘子头上的盖头,岂不就能真相大白了。” “放肆!本王的名字乃圣上所赐,岂是尔等鼠辈呼来喝去的,更别说这桩婚事是圣上亲自赐婚,岂是冥帝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揭下本王妻子的盖头的,传出去本王丢了颜面是小,圣上失了威严是大,你觉得冥帝担得起这罪责吗?” 杨然言辞犀利,总算是说得左无常的脸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但是左无常明白自己若弄不清楚婚礼真相,根本无法回去向冥帝交代,毕竟他接到任务前来的时候,以为此事就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了,只要自己讹诈一下,杨然便会乖乖让他验明新娘子的真实身份,于是他便给冥帝立下了军令状,表示自己若完不成任务提头回去。 岂料左无常此刻才意识到杨然是有多么的不好对付了,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逞强了,既然会说出那样的大话。 可是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明白自己若想接下新娘子的盖头,那就不能失了自己的气势,不管杨然气势再怎么大,自己都必须在气势上高他一头,这样才能把杨然的气势给压下去。 因此左无常依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杨然,你休要猖狂,我家冥帝可是圣上钦点的督国大将军,任何朝臣见了都得俯首听命,而你一个边境藩王,岂能如此目中无人。” “本王可从来没有小视过冥帝的身份,但是冥帝即便有圣上赐的特权,总也不能仅凭一种猜测,就让你带着一句话来搅了本王的婚礼吧?” 杨然能言善辩,再次说得左无常无言以对,不过左无常沉寂了一会儿,又说道:“杨然,你分明就是心虚了,当着武林同道的面,你是不是不敢证明盖头底下的人就是岳大小姐了啊?” 杨然听完眉头顿时也皱了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料到左无常用冥帝的身份不管用,竟把武林同道也搬了出来。 其实杨然十分清楚,江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所以杨然清楚大殿之中的这些江湖人士表面上是来道喜的,实则都是害怕白平剑派跟朝廷搭上关系,这样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影响。 甚至包括冥帝在内也绝对是这样想的,所以冥帝在明知道杨然是皇上赐婚的情况下,竟还敢私下授予左无常搅合杨然大婚的额外任务。 第634章 蛇战群雄(4) , 杨然既然知道这些江湖人士是抱着阻止他跟白平剑派联姻的目的前来的,那自然他就知道左无常只要一旦把江湖同道搬了出来,那势必会有人站出来响应他的观点,故而让杨然顿时愁眉不展。 果不其然,杨然不安的思绪才刚浮上心头,人群中便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只见站出来的这个人白发白眉白胡子,枯瘦如骨的身形,蜡黄发白的肤色,形似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可脸上却找不到半点皱纹褶子,看样子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才能让他长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其实此人的实际年纪只有三十出头,而他白发白眉白胡子皆是源于他练了一种奇异且另类的武功,而这种武功会让人体的黑色素急剧流失,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一副白发白眉白胡子的模样。 相传这种奇异的武功跟北冥教白罗刹修炼的武功同出一脉,难怪白罗刹浑身发白,白得如同鬼魅一般。 而这一头白发白眉白胡子的人并非北冥教的白罗刹,他其实乃是烟云谷的少谷主欧阳剑,别看他练功练成了这个模样,可家中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发妻,真是应验那句老话,女人并不在意男人长成什么模样,只会在意这个男人有没有本事,正所谓有本事男子汉,没有本事汉子难。 只见欧阳剑站了出来,附和着左无常的话说道:“王爷,你虽不是咱们江湖中人,不过也在江湖上走动过,想必应该也懂一些咱们江湖上规矩。北冥教作为江湖四大门派之首,本就有肩负着护卫恋上你看太平的重担,而如今王爷娶的可是咱们江湖中的名家闺秀,理应接受北冥教的鉴定,否则咱们怎么知道王爷是不是娶的岳大小姐呢?” “白眉白发白胡子,阁下想必就是烟云谷的少谷主欧阳剑吧?素闻欧阳剑侠义为怀,大仁大义,何时怎么关心起人家娶的媳妇是真是假的事了。本王冒昧问一句,欧阳公子觉得本王为什么要娶一个假的岳小姐呢?” 杨然果真聪明,他并没有被欧阳剑的话难到,而是将问题反推给了欧阳剑。 而欧阳剑虽然长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可是心底里还是太过单纯了,杨然把问题又推还给了他,本来他大可不去理会杨然的强词夺理,但是他太过实在了,一口便反驳道:“江湖中早已流传岳大小姐已经坠崖身亡,可是王爷不等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便要草草成亲,恐怕王爷是担心真相大白于天下,自己跟白平剑派联姻之事因此破灭,所以才找一个人冒充岳语琴,打算就此封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若后面就算真的找到了岳大小姐的尸骸,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说那尸骸才是假的了,真是好一招李代桃僵之计。” “好!讲得非常的好。”杨然听完忍不住拍手称绝,当然杨然的称赞其实是在讽刺欧阳剑,接着杨然的话锋便是一转,笑道:“阁下有着这么丰富的思维能力,不入神捕府查案简直是屈才了,要不本王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让神侯收你入门,指不定还能挤进十大神捕之列。” “你……”欧阳剑毕竟还是年轻气盛,他听不得杨然讽刺之言,一时忍不住怒喝了出来,可是仅仅喝出一个你字,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涨得一张本就蜡黄的脸看着很是通红,就跟那富士山的大红苹果似的。 正在欧阳剑哑口无言下不来台之时,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人,这人身高九尺,长相却是非常的普通,看着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 此人一站出来,便直言说道:“王爷,草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斗胆出来说上两句。” 这人说到这里故意把话停了下来,并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杨然,似乎杨然不发话,他就不敢贸然开口一般。 杨然见此人欲言又止,心中也很是好奇对方会说些什么,于是便沉声问道:“阁下乃是飞虎堡五虎之一的高脚虎对吧?有何话但说无妨。” 高脚虎礼貌性的拱了拱手,缓缓说道:“王爷果真好眼力,草民不过是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王爷还能一眼认出在下。” 这个高脚虎说话很是客气,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拍杨然的马屁一样,这跟他站出来时所说的话似乎有些背道相驰,本来大家见他在欧阳剑哑口无言之时站出来,还以为他是站在杨然对立面,打算要替欧阳剑解围的。 可是如今他所说的这番话分明就像是跟杨然穿一条裤子的,因此众人被他整得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干嘛! 然而正当众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之时,高脚虎的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但是在下对王爷的敬佩归敬佩,这里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方才草民听欧阳公子说的不无道理,王爷却用言语讽刺于他,不知王爷是看不起欧阳公子,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些江湖草莽啊?” 这高脚虎的话说得甚是犀利,弄得杨然是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有想到高脚虎一个看似五大三粗的莽汉,居然会耍这样的小心眼。 原来高脚虎开始的客气,只是为了先让杨然松懈下来,然后突然用犀利的言语发难,好一招出其不意。 可惜高脚虎这一招用错人了,若要论使用计谋,这里谁能跟杨然比拟,而他在杨然面前用这样的计谋,那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包公面前晒太阳。 杨然在稍感意外之后,立马便将情绪稳定了下来,并展开了言语上的反击。 只听杨然辩驳道:“高兄弟言重了,在本王眼里江湖同道本一家,本王又岂会看不起诸位呢!” 高脚虎反应也很灵敏,立马回道:“既然王爷没有看不起咱们的意思,那为何欧阳公子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王爷就认为他是在显摆了呢?甚至还故意用神捕府来羞辱于他,这不是瞧不起咱们恋上你看人士,又是什么意思?” 杨然解释道:“高兄弟误解了,本王只是觉得欧阳公子的想象力很适合用来破案,而不应该在这里胡思乱想。” (本章完) 第635章 舌战群雄(5) , 杨然这样一番解释,竟把高脚虎也说得没辙了,本来他是想借着杨然讽刺欧阳剑的机会,激起群雄的怒意,最后逼得杨然不得不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看似一个死局,杨然既能三言两语之间便给起死回生了,这可把他弄得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选择沉默不语啦! 然而高脚虎才刚沉默下来,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人,这人的步伐走得非常沉稳,年纪看起来虽已年迈,可是走路的姿势看着却是那样的威武霸气。 杨然从对方走路的气势,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就是二十年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狂魔连闻天。 这狂魔连闻天自从二十年前在九头山被苏连云挫败以后,羞愧难当之下,便一直躲在了自己的洞府之中苦心修炼武功,可是当他武功大成以后,却寻觅不到苏连云的踪迹了。 连闻天因此很不甘心,于是便将自己困于洞府之中,并发誓从此不再踏足江湖半步,除非江湖上出现了有关苏连云的消息,否则他是不会违背自己诺言的。 连闻天就这样把毕生精力都用在了为跟苏连云再战一次的等待上,为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不惜可以违背自己的誓言,由此看来他对苏连云是有多么的崇敬,只是杨然却不知道连闻天为何突然重出江湖,并且还来参加他的婚礼,这确实让杨然有些匪夷所思。 当杨然还在为此费解之时,连闻天突然开口说道:“到底是不是欧阳小侄胡思乱想,王爷把新娘子的面纱揭开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若真不是欧阳小侄乱想,王爷如此躲躲闪闪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王爷真的做贼心虚了?” 连闻天这一番话顿时让杨然幡然醒悟过来,他竟把连闻天可是欧阳剑的父亲白鹤子欧阳鲲的结义兄弟之事给忘了,现在看见连闻天出来替欧阳剑说话,并且一口一个小侄的喊着,这才让他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要说起连闻天和欧阳鲲的事,那还得多啰嗦两句,原本这两人一人擅长使刀,而另一人擅长使剑,而在这个各类刀兵使用都很频繁的乱世,本来使刀这个圈子的人和使剑这个圈子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但是连闻天却遇上了欧阳鲲这个难缠的对手了,欧阳鲲那时候在使剑的领域里还排不上名号,可他却不去追求剑道上的排名,反而向连闻天发起了挑战。 而连闻天那时候一心只想追逐名利,所以逢战必上,因此便有了那一场刀与剑的对决。 虽然两人在那时候都不算厉害,可是战得也还算精彩,两人打得不相伯仲,一连约战了八次都是平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英雄惜英雄,于是就这样在太行山上结为了异性兄弟,因此便成就了两人几十年来的深厚感情。 其实这些年狂魔连闻天归隐洞府之中,却能知道一些有关苏连云的消息,这完全是因为他这个结义兄弟欧阳鲲一直在帮他搜集线索,所以连闻天才会三番两次违背誓言踏足江湖。 只可惜连闻天几次踏足江湖都没有找寻到苏连云,其实这都是因为欧阳鲲搜集到的线索出现了错误。 当然连闻天也从未责怪过欧阳鲲,反而对欧阳鲲十年如一日的帮自己寻找苏连云而表示感激,此番他破例走出洞府,便是前来助欧阳鲲一臂之力的,因为欧阳鲲所创立的烟云谷才在江湖立足十余年,仅凭一套类似于白罗刹修炼的奇异武功才刚刚建立一些威望。 所以欧阳鲲一听闻杨然和白平剑派联姻,心中就非常担忧白平剑派会仗着王府这样的靠山,将他不惜练邪功变得老态横秋而苦心经营起来的烟云谷毁于一旦,因此他才找到了连闻天出山。 当然欧阳鲲让连闻天来代替自己解决眼下的这个麻烦,其根本原因并不是连闻天比他厉害多少,而是因为欧阳鲲最近练功急于求成,以致不小心走火入魔。 他为了避免经脉逆行,所以不得不封住了自己的奇经八脉,可是要想冲破封住的奇经八脉,让经脉重新打通谈何容易,而白平剑派与王府联姻在即,他担忧白平剑派接下来的动作会很快,所以他必须得尽快打通经脉,以应对接下来的一场恋上你看浩劫,故而他才没有时间亲自前来王府,只好让自己最信任的结义兄弟代替自己前来。 而杨然正是知道欧阳鲲与连闻天之间的这些渊源,所以他猜测连闻天肯定是受了欧阳鲲之托,所以才破例出来陪同欧阳剑前来王府的,只不过欧阳鲲是怎么说服连闻天的,杨然那就无从知晓了,至于欧阳鲲为何不亲自前来,那杨然就更是想不明白了。 当然杨然也并没有去想那么多,而是立马回道:“这位前辈想必就是江湖人称狂魔的连闻天连前辈吧?据传闻连前辈这二十年来很少踏足江湖,此次小王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幸得连前辈光临寒舍。只是小王有些不解,前辈已是功成名就之人,何须出来搅和小王的婚事呢?这样做对你似乎并无什么好处吧?” 连闻天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杨然的话,可是转眼又绷着一张脸解释道:“这样做的确对老朽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坏处,王爷就别跟老朽戴什么高帽子了,前辈之名老朽担当不起,还请王爷给老朽一个薄面,当着恋上你看同道的面证实新娘就是真正的岳家大小姐。” 杨然真没想到连闻天也会如此咄咄逼人,看样子自己要是无法证实自己成亲的对象就是岳语琴,那这个婚礼眼看是进行不下去的了。 其实杨然非常明白,这些人一定是听到了岳语琴坠崖的消息,笃定杨然如此草率成亲是想把联姻白平剑派的事做实,所以他们才要集体前来发难,目的就是要阻止杨然跟白平剑派联姻。 杨然眼看此事如此棘手,若再保持强硬的态度,估计人群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诸如左无常、连闻天这样的大人物出来,到时候即便他证实了新娘子的身份,恐怕也无法让众人满意。 (本章完) 第636章 舌战群雄(6) 杨然这样一想以后,他知道是时候让薛芊洛出来露上一手了,否则自己就算是说破嘴也无法让在场的众人信服。 于是杨然干咳了一声,以此提醒薛芊洛做好心理准备,接着他才缓缓说道:“诸位英雄豪杰看来都不是真心诚意前来道喜的啊!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诸位不就是想知道新娘究竟是不是岳家大小姐吗?那本王只要当着诸位的面证明了这一切,你们是不是绝对不会再行阻挠了啊?” 杨然的话音刚落,站在距离他最近的连闻天立马便将话给接了过去,说道:“没错,这一点老朽可以向你保证,若王爷只要证实了她就是岳家大小姐,谁还敢没事挑事,老朽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连闻天很爽快的表完了态,可是杨然似乎仍不太满意,因此他继续追问道:“连前辈说的话,小王毫不怀疑,但是小王还是想听到大家一致的回应,只有这样本王才敢向你们证实新娘子的身份,否则小王真要是证实完了,大家伙都不满意,那岂不是把小王当猴耍一样吗?” 连闻天觉得杨然说得很有道理,不禁帮衬着说道:“王爷说得也没错,江湖险恶,出尔反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也都跟着老朽一样表个态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行,本尊也在这里表个态,若他定山王真的证实了新娘就是岳大小姐,本尊立马回去向冥帝复命,绝对不会再留在这里找麻烦了。”左无常沉默了这么久,竟没想到也率先站出来表了态。 这左无常表态以后,在场的众多江湖豪杰也跟着表起态来,看来左无常在江湖中的影响力着实不差,甚至远比连闻天管用多了。 杨然见众人都纷纷表了态,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因此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而站在杨然附近的欧阳剑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得是清清楚楚,他看见杨然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后,这才忍不住说道:“王爷,我们该表态的也表了态啦!而现在距离吉时也不早了,要是再这样耗下去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吉利了,您是不是该把新娘子的盖头揭下来证实其真正的身份了呀?” 杨然奇怪的盯着欧阳剑,不解道:谁说本王要揭下新娘子的盖头了?这高堂未拜洞府未入就先揭下新娘子的盖头多不吉利,本王岂会那么傻呢?” 杨然此言一出,这又该轮到欧阳剑犯起疑惑来了,他甚是困惑地问道:“怎么?王爷莫不是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出尔反尔吗?刚刚众人可都听见王爷亲口说要证实新娘子的身份了,如今怎么转眼就不承认了呢?” 杨然淡淡一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谁说证实新娘子的身份就一定要揭下盖头了,难道阁下不知岳大小姐尽得剑神真传,一套凋零剑法使得那是如火纯青,岂是其他寻常女子可以模仿得出来的。” 杨然这样一说,欧阳剑似想接话,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咽了回去,好像有何难言之隐一般。 当然欧阳剑不出这个风头,想出这个风头的人还多着呢! 只见早在一旁想要接话的高脚虎,趁此机会立马把话抢了过去,说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她施展凋零剑法?可是据在下所知,普天之下除了岳大小姐,还有别人也会凋零剑法,恐怕仅凭这一点,那是无法证明岳大小姐的真实身份的。” 杨然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把话题往这上面扯了,所以他故意说道:“阁下口中所说的其他也会凋零剑法的人,想必不会说的男人吧?那阁下莫不会指的是鸳鸯侠侣丁依雪吧?” 其实杨然这话完全是说给连闻天听的,而连闻天开始却并没有反应过来,完全就不明白高脚虎话里的意思。 可现在这个话经杨然这样一番添油加醋的解释以后,连闻天脸色立马便沉了下来,忍不住喝道:“放肆,谁敢胡说八道,妄加猜测这新娘子是丁依雪,老朽就挖了他的双眼,省得他留着这双眼睛也看不清事物。” 这连闻天之所以这么大的反应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唯一的爱徒黄远松便是丁依雪的丈夫,所以他岂容有人这样去侮辱自己的徒弟媳妇。 其实刚刚欧阳剑本来也想说高脚虎所说的那一番话,可是当他想起丁依雪跟自己大伯连闻天的关系以后,哪怕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高脚虎作为老江湖了,他自然也是知道连闻天跟丁依雪的关系的,只是他这人口直心快,并没有去想那么多,因此才让杨然抓住了机会,给了他这样一个教训。 高脚虎相当惧怕连闻天,生怕自己刚刚说错的话,私下来会遭到连闻天报复,到时候恐怕他所在的整个飞虎堡都不够连闻天杀的,于是高脚虎赶紧赔礼道歉:“连前辈,晚辈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不过晚辈刚刚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仅仅只是想要表达这个人兴许是一个会凋零剑法的人而已。” 这次没等连闻天开口说话,欧阳剑倒忍不住截口骂道:“放屁!你这还不就是那个意思吗?难道说普天之下除了鸳鸯侠侣丁依雪和岳大小姐,还能找出第三个会凋零剑法的女人吗?” 这欧阳剑这样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毛病,因为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薛芊洛也会凋零剑法,所以他们才认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岳语琴,便只能是同样精通凋零剑法的丁依雪啦! 而欧阳剑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的把话截了过去,那是因为他担心连闻天会认为他也是跟高脚虎一样的看法。 毕竟他刚才欲言又止的举动尽在连闻天的眼底,要知道连闻天这个狂魔的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他要是发起狂来才不管什么世侄不世侄的,恐怕连他的结义兄弟欧阳鲲亲自上阵,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因此欧阳剑才如此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要洗清自己。 第637章 舌战群雄(7) 欧阳剑因为知道自己的这个大伯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所以他急着把自己跟高脚虎撇开关系,尤其是高脚虎说那些影响丁依雪名声的话,他更是竭力反驳。 而高脚虎这时也彻底醒悟了过来,他也惧怕连闻天会找自己算帐,因此急忙解释道:“这新娘子戴着红盖头,谁知道她是男是女啊?万一剑神也默许了这桩婚事,岂能不让自己的高徒亲自前来配合演完这出戏呢?” 高脚虎这次的话没有再去牵扯到丁依雪的身上了,因此欧阳剑见势也不怕杨然故意再把话给曲解本意了,于是欧阳剑赶紧附和道:“没错,这很有可能就是剑神默许之下才仓促之间举办的婚礼,难怪素来一言九鼎,从不说谎的岳掌门竟没亲自前来参加女儿成亲这样的大事,看来很有可能是岳掌门觉得心中有愧,因而才缺席没有前来。” 杨然听完高脚虎和欧阳剑的言论,不得不佩服起这个欧阳剑来,因为前一秒的时候杨然还看见欧阳剑指责高脚虎的说法不对,这转个眼睛又开始赞同起高脚虎的说法来了,还真不愧是一颗风吹两面倒的墙头草啊! 当然杨然并没有去理会欧阳剑这样的墙头草,而是故意抬高了声音去对高脚虎说道:“原来飞虎堡五虎之一的高脚虎才是断案的神探啊!看来是本王一直就小瞧你了。” 杨然故意把声音加大,又故意用之前讽刺过欧阳剑的方法再次讽刺高脚虎,其目的主要是想缓解一下当前的形势,因为他不便直接让薛芊洛证明自己是女儿身,若是太过直接了,他担心会更让这些人起疑。 只可惜高脚虎根本就不明白杨然的用意,他只以为杨然又是在羞辱自己,于是怒道:“王爷,在下说的这种可能性难道不对吗?为何却要如此羞辱在下?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士可忍孰不可忍!” 杨然见高脚虎一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心平气和走到高脚虎的面前,轻轻拍了拍高脚虎的肩。 而高脚虎还以为杨然要对自己动手了,吓得双手也都抬了起来,一副正要出手的意思,却不想杨然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高兄弟误会了,本王绝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刚刚那话完全是肺腑之言,本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新娘子若是有人冒充,而这个人若非丁依雪,那确实只能是会凋零剑法的男人了,谁也不能否认这种结果。” 高脚虎被杨然这样一番夸赞之后,心中那是乐开了花,当即便有一些得意忘形起来,立马接话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爷还不揭下盖头,让咱们瞧一瞧新娘子究竟是男是女。” 杨然见当前的形势缓解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薛芊洛开口说话了,于是杨然回道:“这新娘子的盖头揭了可不吉利,既然是要辨别新娘子是否是女儿身,只要本王让岳大小姐开口说上两句,那不是便能说明一切了吗?” 高脚虎听完,却一口反驳道:“这声音方面只要是略懂口技之人,都是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昔年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心魔,不正是可以易容成任何一个人,完全不分男性还是女性,皆可将其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以致易容成谁都跟真的无异,所以仅凭声音又岂能鉴别男女。” 这高脚虎说得也是很有道理,一时间竟把杨然给难住了,杨然没有想到高脚虎还能想到口技上面去,幸好他还没有急着让薛芊洛开口,不然他们那么急着证明新娘是女儿身,岂不更让人觉得起疑了吗? 当然杨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人,他沉寂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道:“高兄弟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若是按照你的这种说法讲,本王岂不是揭开了盖头,那也无法证明新娘就是岳大小姐了哦?因为岳大小姐还有可能是易容的。” 杨然笑着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怒喝道:“真是一派胡言,无理取闹,若阁下不是真心前来参加本王婚礼,还请自己离开,不要逼本王下逐客令。” 杨然平常很少生气,这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当然这不意味着杨然没有脾气,只能说明杨然要比一般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些而已。 而这一次杨然其实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就是要让高脚虎明白,他是尊敬武林同道才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若是他执意不去证明新娘子的真实身份,这些武林同道即便再有身份,那也管不着杨然娶的是谁。 高脚虎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杨然没有直说出来的意思,于是径直便退回了人群之中,似乎他不愿再站出来去做这只出头之鸟了。 杨然见高脚虎已经知难而退,心中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可是眼下还有欧阳剑、左无常和连闻天三人不知道如何对付。 然而此三人偏偏又一直盯着杨然,看起来好像也被杨然发怒的样子给震住了,不过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退下去的半点意思。 杨然看三人似乎都有被自己震住的意思,于是他赶紧趁此机会说服三人,以免三人缓和过来后,又一同向自己发难。 只见杨然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语气也随即变得和善了许多,说道:“诸位英雄,本王也没有要用权势欺压大家的意思,不过还请诸位相信本王,若本王有那个功夫去找一个即会口技又懂男扮女装,并且还会凋零剑法的人,那本王还不如把这功夫用到对付宋军身上,早就把历城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了,又何至于在这仓促之间成亲,以解后顾之忧呢?” 杨然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把众人说服了,本来大部分人都在猜测杨然成亲是为了以解后顾之忧,如今通过杨然口中亲自说出,怎叫大家如何不相信呢? 但还是不免有少许人觉得杨然是想把联姻的事做实,所以才会在岳语琴坠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风口浪尖之时,却也要力排众议,举行这场朝廷与江湖势力之间的联姻。 第638章 舌战群雄(8) 当然不管这些是觉得杨然为了以解后顾之忧才成亲的人,还是那些觉得杨然是想找个人替代岳语琴完全联姻的人,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道理。 而杨然才不会去理会这些人有什么道理,他又继续说道:“诸位英雄若是信得过小王,那今日小王就不妨让内人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那些妄加猜测小王的丈人为何没有前来的人,小王就要请教一下你们是不是就没有遇到过有事抽不开身的时候啊?若是本王这么仓促的成亲,丈人都能真的赶来,那才说明这一切早已经是我们设计好的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任意揣测、无事生非。” 杨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些想要破坏这次婚礼的人,总算是无话可说了,但是却也没有哪个人站出来表个态,以致局面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当然这种僵局很快便被人打破了,而这个人还是帮衬着杨然说话的人。 只见此人从人群中走出,喃喃道:“王爷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就不妨看一看这新娘究竟是不是也会凋零剑法,然后再做定夺吧?” 大家都把目光凝聚到了那人身上,似乎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人愿意站出来帮杨然说话,毕竟杨然现在可是站在整个武林的对立面的,若是站出来帮杨然说话,弄不好就得被武林同道口诛笔伐一番。 可这个人却偏偏不在乎这些,所以他才敢大胆地站出来替杨然说了这么一句公道话。 此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受过杨然点拨,自创了三招刀法后,便凭借这三招刀法扬名立万的谭江海谭三刀。 杨然既然有恩于谭三刀,谭三刀岂能看着杨然被武林同道质疑,而无动于衷呢? 其实谭三刀早就有站出来帮衬着杨然说话的意思,只是他开始见杨然完全能够应付下来,担心自己贸然开口会节外生枝,所以他才看着杨然被这么多人质疑,却一直在一旁忍气吞声。 而现在有了谭三刀站出来带这个头,自然便有第二个想帮衬杨然说话的人跟着站出来,毕竟杨然不管是在口碑上还是在人品上,那都是一直受万民所崇敬的,若这次不是杨然成亲威胁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恐怕打死也没有人敢这样站出来质疑杨然。 当然杨然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为了大隋,为了武林,为了太平,付出了那么多,却在自己要成亲的关键时候,才真正看清楚了一些人丑恶的嘴脸,虽然这并不是杨然真正的婚礼,但是杨然却从中看透了很多东西。 当然这些参加杨然婚礼的人里面,自然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因为杨然成亲而受到利益上的影响,所以这一部分人在看到谭三刀带头出来帮衬说话以后,也都壮起了胆子站了出来。 首先站出来帮衬着说话的人便是大隋的礼部侍郎寇世沧,这个寇世沧的官职虽然不怎么大,可是向来就敢直言上柬,更别说主动站出来替杨然说句公道话了。 因此谭三刀把话才刚说完,寇世沧便将话接了过去,说道:“诸位英雄都是江湖中武林大家,而寇某却乃一介朝臣,本来不便插话,可是王爷与寇某同朝为官,在此寇某不得不为王爷说句公道话。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人生最重要的无疑就那几件事,什么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而诸位却在王爷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时,却在这里稍加阻挠,而王爷却依然不记仇,甚至还答应给诸位一个说法,难道诸位就不能体谅一下王爷的苦衷吗?” 这寇世沧不愧是书香门第之人,说起道理来也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并且还把这道理讲得是清清楚楚,不容反驳。 寇世沧的话讲完后,接着又有许多人站了出来响应,一时间大殿之中的人分为了两股势力,一股是站在了杨然这一边的,他们表示同意杨然用不揭盖头的办法证实新娘子的身份。 而另一股人则坚持己见,只相信盖头底下的真相,一时间两派人就好像辩论大赛一样,一个个轮番上阵讲述自己的理由,场面再一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薛芊洛在盖头下听这些人吵吵闹闹个不停,本来就甚是心烦的她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不就是想要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既然有那功夫在这里废话,为何不敢亲自过来揭下本小姐的盖头呢?” 薛芊洛突然的大吼声,顿时把大殿内这些争执不下的人给震住了,场面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薛芊洛的身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薛芊洛会在这个时候发脾气。 甚至就连杨然也没有料到薛芊洛发起脾气来这么厉害,他更没有料到薛芊洛作为一个本该心虚的冒牌货,那大小姐的脾气却一点也不比真正的岳语琴逊色,并且还敢当着众英雄的面发这脾气,不过倒还真是把一个新娘子在受人质疑后的愤怒表现了出来,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之下完全合乎真正的岳语琴本该有的心情了。 薛芊洛听外面安静了下来,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她就有些担心真会有人敢来揭自己的红盖头了,于是她又赶紧补充道:“只要你不怕我爹解决完手里的事来找你算帐,你就尽管动手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够动手解决的问题,能不能少在那里婆婆妈妈的。” 薛芊洛把剑神搬了出来,这确实对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一种强大的震慑,而少数一部份根本就不惧怕剑神的人,他们也担心自己这样贸然去揭人家新娘子的盖头,恐怕传出去有失身份。 因此场中那些一直保持反对意见的人,也都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沉默。 而其中一些溜须拍马之人,甚至立刻就倒向了支持杨然的阵营,譬如飞虎堡五虎之一的高脚虎。 只听高脚虎说道:“这新娘子绝对就是岳大小姐,不久前的紫金大战,在下就有幸见过岳大小姐真容,这大家闺秀的风范岂是寻常人可以冒充得出来的。” 第639章 舌战群雄(9) 本来还一直怀疑新娘子是男是女的高脚虎都见风使舵了,而那些胆子小到甚至都不敢站出来当出头鸟的人,更是连连点头迎合着高脚虎,表示赞同高脚虎的这个说法。 因此这场上的局势经过薛芊洛这样大喝之后,顺势倒向了杨然这边,而那些想要以新娘子的身份来阻挠这场婚礼的大人物们虽然很不甘心,可是眼看着大势已去,自己也是独木难撑,也都只好就此妥协,于是纷纷只好答应先让新娘子展示一下凋零剑法了。 而凋零剑法对于如今的薛芊洛来说,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因为薛芊洛为了复仇,那就只能习练好这套举世无双的剑法,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薛芊洛一直在苦心专研凋零剑法,也算是在凋零剑法上大有精进。 现在众人让她展示凋零剑法,那对于薛芊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并且事先杨然就已经告诉过薛芊洛可能会让她展示凋零剑法了。 所以早有准备的薛芊洛手臂一振,衣袖之中赫然出现一柄带着剑鞘的宝剑。 这柄剑从外表上来看并无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当薛芊洛拔出剑来的时候,有人已经忍不住惊呼了出来:“思青剑,这是剑神从不离身的思青剑。” 本来薛芊洛在亮出了佩剑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想说新娘子为什么会带着利器成亲,这对于大婚来讲的确很不吉利,其中指不定有着什么阴谋。 可是当众人发现这柄剑原来是思青剑的时候,也都理解新娘子为什么会剑不离身了,毕竟这柄剑在跟随岳千羽的时候就从来没有离过身,虽说它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是凭着剑神对它的珍惜程度来讲,已经远远高于一切神兵利器的价值了。 仅凭思青剑这一点来讲,新娘子若真是岳语琴,那将此剑随身携带,完全合乎情理,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间接性的增强了新娘子就是岳语琴。 当然若真是岳语琴的话,指不定还没有薛芊洛这样珍爱这柄剑,再说岳语琴一直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为了感情甚至可以摒弃自己的自尊,若真是在她大婚的事情上,她必然不会带着思青剑这样的利器来诅咒自己的婚姻,因为岳语琴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幸福婚姻更重要了。 而薛芊洛则不一样,她知道这柄剑背后的故事,所以她一直把此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即便是她真的成亲,她也不会让此剑离开自己的视野,更别说这还是一场假的婚礼了。 当薛芊洛把思青剑拔出来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想到思青剑竟会给众人带来这么大的反应,因此薛芊洛的心中也是相当的意外,待薛芊洛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以后,这才开始展示起凋零剑法来。 只见薛芊洛手中长剑一扫,剑气迅速凝结成一朵银花,银花迅速在空中淡去,看着就好像元宵节时夜空中绽开的烟花一样。 而人群之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才刚见到薛芊洛施展出这第一招,便忍不住大声喊道:“这是凋零剑法中的'昙花一现',若非剑神亲传弟子肯定是模仿不出来的,这绝对就是岳大小姐,老夫敢用性命担保。” 当然其他人则比老人要沉得住气一些,他们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瞥了老者一眼,又将目光聚集到了薛芊洛的身上,似在继续观察薛芊洛接下来的招式动作。 此刻薛芊洛挥出的长剑已经绕了回来,不过她这绕剑的姿势也是与众不同,看着就像剑尖在碰到了什么物体以后,从而突然改变了剑的走势一般。 然而薛芊洛的剑才刚收回,突然剑又沿着绕回的轨迹弹了出去,同时剑身迸射出一道如银蛇般的剑光,剑光在空中乱窜,很快便把自身搅作了一团,看着好似一朵银色彩带编织而成的假花。 只不过这朵假花存在的时间依然不长,很快它就消散在了空中,但是这朵剑花给人带来的震惊却是久久难以平复。 直到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又是方才大喊出声的那个老者开口了,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大喊出来的,而是直接惊呼道:“这难道就是凋零剑法中的小杀招'回剑成花'吗?” 老者问完,本以为没有人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也没有抱以任何希望得到答案,却不想左无常却立马回道:“没错,这的确就是'回剑成花',若是没有剑神指点,再勤加练习,那是绝对无法施展得如此娴熟的。” 这左无常站出来证实了这招就是凋零剑法中的小杀招,即便那些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一招的人,也对薛芊洛使用的凋零剑法不再怀疑。 然而薛芊洛的招式却仍没有停歇,就在左无常说话的这个当口,薛芊洛手中的剑如笔走龙蛇一般,已在空中舞出一朵大大的银莲。 而这朵银莲的花瓣其实就是薛芊洛手中思青剑的剑身,只是薛芊洛舞剑太快,以致前面的十几道剑影都还没有消失,后续的剑影又出现了,从而才形成了这朵带着极强杀伤力的银莲。 虽然这朵银莲不是剑气凝结而成,可是它既然是剑影就会有消散的时候,只不过还没等剑影消失,突然银莲的每一片花尖上便激射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看着就像银莲绽放出了万道霞光一般。 薛芊洛这招一经使出,殿内众人无不震惊,甚至就连同样精通凋零剑法的杨然也都没有想到薛芊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竟把凋零剑法中的大杀招'银莲怒放'驾驭得如此到位,仿佛这凋零剑法就是为她而量身定做的一样。 然而薛芊洛却没将这招施展完全,便强行收了剑,因此那朵在空中绽放的银莲瞬间消散,而四溅开来的剑气也在没有银莲催动的情况下,并没有激射出多远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为此更是感到困惑,其中一些并不知道薛芊洛是故意收招的人,还以为薛芊洛是驾驭不了这么厉害的剑招,所以才导致招式已经成型,却在中途夭折了。 第640章 舌战群雄(10) 而另外一些对武功特别精通的绝顶高手却看出了薛芊洛是故意撤的招,不过他们也没有几个见过这'银莲怒放',所以根本想不明白薛芊洛撤招的用意。 正当大家都在薛芊洛突然撤招的这件事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已将思青剑收回剑鞘的薛芊洛却说出了自己突然撤招的原因。 只听薛芊洛柔声细语地解释道:“方才语琴已经把凋零剑法中的普通招式、中等招式、以及高等招式,分别都施展了一遍,只不过场地有限,语琴担心大婚之日见血不利,所以在使用高等招式时才故意撤了招,希望这样能够让诸位英雄满意,不再怀疑语琴就是他人冒充的了。” 这薛芊洛果真聪明伶俐,她担心被人听出她的声音来,之前故意用的怒吼,而这次又故意用柔声细语去说,这样众人便无法从声音中分辨出真假来了,再加上薛芊洛故意模仿岳语琴说话的口气,更是增加了几分她就是岳语琴的真实性。 薛芊洛把自己突然撤招的原因说得明明白白,又将这凋零剑法驾驭得如此到位,再配合上她模仿的岳语琴说话的语气,真叫人不去相信都难。 可是这些人之中还是有人不肯善罢甘休,尤其是受了结义兄弟嘱托的连闻天,他可是抱着一定要破坏这段姻缘的态度来的,即便这个新娘子就是真的岳语琴,他也要来一个棒打鸳鸯。 因此连闻天岂会就此甘心,只见他突然放声笑道:“这位姑娘凭空展示三招剑法,怎么能够说明它就是真正的凋零剑法呢?要知道凋零剑法精妙无比,乃是剑神以百花凋谢之时,一朵花的花瓣枯谢,可花蕊中的花粉却会飘向其他的地方并生根发芽,生生不息,从而产生的感悟,创出了这套凋零剑法,所以说这凋零剑法就跟一朵花谢却有一朵花开的道理一样,无穷无尽,难以琢磨。” 连闻天一口气将凋零剑法的由来讲了个清清楚楚,可是众人却听不明白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难道他仅仅是想说凋零剑法很厉害,不是薛芊洛这样展现就能证明那就是凋零剑法吗? 若连闻天要真是这样,那也不足以否定薛芊洛的剑法不是凋零剑法啊!毕竟在场很多人都能证实薛芊洛施展的确实就是凋零剑法。 正当大家为连闻天的话感到困惑不解之时,连闻天又继续说了起来:“这凋零剑法当中光是中等招式就有百余招,更别提普通招式那更是多达数百招了,而一般人兴许记得其中某些招式,但是绝没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凋零剑法中的所有招式都很熟悉,甚至就连剑神的亲传弟子也不敢夸此海口,而这位姑娘刚刚仅仅只是展示了三招,可这三招我们记得都很模糊,兴许它们只是看着神似凋零剑法,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凋零剑法呢?” 连闻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原来只是想要说明凋零剑法的复杂性,从而来阐述出他们不敢确定薛芊洛所施展的剑法就是真正的凋零剑法的观点,这个老狐狸归隐了近二十年,没想到思维能力却一点也没跟社会脱节。 正是因为连闻天说了这么多话,薛芊洛这才听出了此人便是之前杨然称其为连前辈的连闻天。 薛芊洛作为江湖儿女岂不知连闻天的大名,她明白要是不能让这个连闻天满意,真要是让连闻天发起狂来,此事定然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薛芊洛赶紧接过话来,说道:“连前辈说这么大一堆话,莫不是还嫌语琴施展的招式不够,那连前辈尽管直说,语琴再展示个十招八招不在话下。” 薛芊洛说着又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似乎真的打算再展示一下自己的凋零剑法,不过却被连闻天喝止道:“姑娘且慢,光是凭你自己在那里展示剑招,只能说明这些招式从外表上看起来很像凋零剑法,但是却无法证明它真有凋零剑法的威力,不如就由老朽前来讨教两招,以便验证此剑招到底是不是真的凋零剑法吧!” “什么?”薛芊洛听完差点没有惊得把头上的红盖头给掉下来,连闻天那可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她岂敢用自己练习才不到三个月的凋零剑法跟连闻天交手。 其实连闻天看得出来薛芊洛使的是真正的凋零剑法,可他故意不承认那就是凋零剑法,目的就是想跟薛芊洛交手,因为只要他们真正交起手了,他不仅有把握拿下薛芊洛的红盖头,还能假装失手打伤薛芊洛,那薛芊洛要是受了伤,婚礼不就可以延期了吗? 至于以后再举行婚礼,欧阳鲲便已经恢复了元气,到时候就不是他连闻天的事情了。 可以说连闻天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的响,一点不像是一个已经归隐多年的人,看来这些年连闻天的人虽然已经归隐了,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什么。 当然杨然是不会让连闻天的阴谋得逞的,所以杨然立马把话截了过去,以防止薛芊洛会犯傻答应跟连闻天这个恐怖级别的老魔头比试。 杨然截口道:“连前辈要跟内人比试,恐怕传出去会被人耻笑连前辈以大欺小吧?若是不知情者说不定还会认为连前辈是在故意破坏小王的婚礼,要是这个传到剑神那里去了,恐怕后果更是严重,还请连前辈三思啊!” 杨然明白连闻天的目的,连闻天也明白杨然的意思,他清楚杨然这分明就是在拿剑神威胁自己,而他自己确实也很惧怕剑神。 当然并不是因为剑神有多么厉害,要说起来剑神还没有苏连云厉害,可剑神背后的白平剑派那可是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势力,连闻天还不嫌自己命长,他还等着跟苏连云再较高下,所以岂会去得罪岳千羽呢! 因此连闻天不得不卖剑神的账,他只好妥协道:“既然老朽动手传出去不好,那就由欧阳世侄代众英雄向这位姑娘切磋一下吧!这样王爷总该觉得可行了?” 第641章 舌战群雄(11) 连闻天突然改口让自己的世侄欧阳剑来动手,虽说这个欧阳剑的武功在江湖并不算厉害,不过杨然却明白欧阳剑要是用了全力,指不定薛芊洛还不是其对手,尤其是薛芊洛头上还戴着盖头,那更是影响薛芊洛的发挥,怎么看似乎都对薛芊洛极为不利。 杨然真没想到连闻天会有这么多鬼心眼,从一开始的只是嘴上说说,到现在既要动起手来了。 而杨然怎么说也不能让欧阳剑跟薛芊洛动手,因为这不仅仅是谁胜谁负的事,其中还关乎着薛芊洛的安全问题,他可不想看见薛芊洛受伤。 因此杨然一口回绝道:“不行,连前辈的这个办法一点也不好,刀剑本无眼,在这个大喜的日子不管伤着了谁都不好,小王认为此事就这样翻篇了,若谁再怀疑内人是假的,到时候尽管在小王新房之外等候,到时候小王一定让大家看一看内人的真容。” 杨然把话说得如此坚决,似乎半点也不容商量的余地,可连闻天仍不甘心,沉着脸冷冷地盯着杨然。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肯退让的望着对方,似乎局面再一次陷入了僵局之中。 当然这种僵持的场面并未持续太久,有人似乎就有一些担心杨然和连闻天会真的打起来了,要知道大殿里面虽然宽敞,但是毕竟里面的人太多了,真要是打起来,恐怕伤亡必然非常惨重,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作为身系百姓安危的朝臣寇世沧率先站了出来,只见寇世沧用和善地语气调解道:“两位还请消消气,容寇某说两句,这大婚确实不易动刀动剑,也不适合在没入洞府时就去把新娘子的盖头给揭了,因此寇某觉得还是王爷的话说的有理,等新娘新郎入了洞府之后,咱们不就可以看到新娘子的真容了吗?根本犯不着为了这样一点事弄得剑拔弩张,真要是伤了和气也就不好了。” 寇世沧的话句句在理,听得大部分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作为风吹两面倒的高脚虎也不禁站了出来,他可不能放过这个讨好杨然的机会,毕竟自己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明显得罪了杨然,所以他只能争取这个机会去讨好杨然。 因此高脚虎也随即附和道:“没错,这位大人说得有理,咱们还是不要再为难王爷了,等到入了洞房以后,不就能够看到新娘子的真正容貌了吗?难道你们还怕新娘子能够当着众多英雄的面跑了不成?” 连闻天看见这个高脚虎就有些来气,心中不禁大骂:你懂个屁,要是等到杨然进了洞房,哪怕新娘子真是假的,那也于事无补了。 这个连闻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阻止杨然成亲的,若是真的等到进了洞房再去追究此事,那确实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毕竟成亲的事实已经成了,谁又能把已经联姻成功的事实改变呢? 难怪连闻天是说什么也不同意让杨然先拜堂成亲,其实说白了,连闻天只是在拿新娘子的身份做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杨然跟白平剑派联姻。 可是连闻天势单力孤,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怨言与怒气,那也只能在心里面骂一骂就算了,他哪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那可是会引起群情激愤的,即便许多人来的目的都是阻止杨然成亲,可又有几人敢公然承认呢? 而当下连闻天眼看着大家都偏向了杨然那一边,自己一时间也是相当的无可奈何。 然而正当连闻天为此感到无比为难之际,突然大殿之外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喊声,喊话的人明显是将声音故意拉得很长,以便更远的人也能听得见他的声音。 这个被故意拉长的喊声内容是一个'报'字,显然是传讯兵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通报。 因此所有人的思绪都被门外的喊声吸引了过去,很快门外果真有一名穿着铠甲的士兵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这名士兵看上去跑得非常的疲惫,应该是急急忙忙从较远的地方赶来的,看样子他似乎有着非常紧急的军情要报告,所以当他冲进大殿的时候整个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只见这名士兵踉踉跄跄地朝着殿内走了几步,终于因为太过疲惫扑通倒了下去。 本来如同钢铁一般坚实的士兵,如今却如同烂泥一般躺在地上,不过这名士兵也还知道顾及军人的形象,他在地上仅仅躺了很短的一会儿时间,便强忍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行在地上翻了个身,以双膝跪地匍伏在杨然身前。 其实在这名士兵急切的通报声传进大殿来的时候,薛芊洛的心便已经悬了起来,在她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详的预感,仿佛在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副血流成河,尸集如山的战场画面。 薛芊洛本想揭开头上的盖头看一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可是她一想到杨然费尽心力也不同意众人揭开她的盖头,于是又只好强忍了下来。 然而当薛芊洛还以为自己肯定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那名士兵恰好倒在了她脚下不远处的地方。 薛芊洛正巧可以看到那名士兵疲惫不堪的模样,而那名士兵翻过身来抬起头的时候,也正好看到了薛芊洛的容貌。 士兵本来累得已是气喘吁吁,可是当士兵看到薛芊洛的容貌时,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喘气也变得均匀且有规律起来,似乎他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一般。 而薛芊洛在看到士兵抬头望着自己的时候,生怕会被士兵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她赶紧闪躲目光,尽量不去正视对方的目光。 其实薛芊洛完全可以把头埋低一点,这样士兵肯定就看不到她的面容了,可是她担心埋头的动作会引起他人的质疑,所以薛芊洛只好选择了闪躲眼神以逃避现实。 当然士兵也并没有认出薛芊洛的真实身份,毕竟薛芊洛今天可是化了浓妆的新娘子,若非比较熟悉她的人,那是肯定认不出她就是薛芊洛来的。 第642章 引君入瓮(1) 当士兵在看到薛芊洛闪躲着眼神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了,毕竟新娘子的容貌岂容他人可以随便窥视的,而且这个新娘子还是他未来的女主人,更是不容他如此冒犯的。 因此士兵赶紧把头埋了下去,同时士兵为了避免让人知道他已经看见了新娘子的容貌,于是赶紧转移大家的思绪,将自己突然闯入大婚现场的原因道了出来。 只听这名士兵用高亢且宏亮的声音说道:“禀告王爷,三十里外狼烟四起,据探子回报,宋军正在集结兵马,恐怕是要发起进攻了。” 众人听士兵说出了自己突然闯进大殿的原由以后,这才明白过来这名士兵跑进大殿的时候看着那么疲惫,原来是因为他本是一名守城卒,结果看到了城外狼烟四起,并收到了前线探子传回来的战事告急的消息,于是一路狂奔到了王府,所以才会出现他那么狼狈的模样。 这名士兵刚把准备要传递给杨然的军情报出,这消息迅速便在殿内引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已经开始后悔来历城了,毕竟要是宋军杀了过来,他们身处历城必然也得卷进这场风波之中。 而还有一些人想得则更加长远,他们认为杨然成亲根本就不是奔着联姻为目的,而是想借着成亲的这个名义,将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骗到历城来,这样历城便能增加一股很强大的外来力量。 当然这些人的想法确实没错,杨然举办这场虚假的婚礼,确实也是这样一个目的,只不过借助武林同道的力量并非杨然最主要的目的。 杨然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想把宋军引到他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中去,而如今宋军果真上了当,真的开始有所动作起来,杨然为此甚是高兴。 虽然宋军还没真正走进杨然为其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去,不过杨然听到宋军已经有所动作便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毕竟他之前费尽心思都没能让宋军从定军山上下来,现在只是举办了一场虚假的婚礼,便让宋军按耐不住想要趁虚而入了,怎叫杨然压抑得住心中的狂喜呢! 只见杨然嘴角上扬,笑意全都挂到了脸上,不过他仅仅只是把笑意表现在了脸上一刹那,他又赶紧收了起来,因为杨然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存在着一个没有浮出水面的内奸,要是自己欣喜的情绪被这个人看到了,说不定便会被其识破自己的计谋,所以杨然又赶紧把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杨然的表情收起来才不久,殿内躁动的情况却变得越来越厉害了,眼看着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显然场面即将失控。 而杨然刚刚只顾欣喜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大殿之中的情况,现在杨然反应了过来,肯定是不容许场面再这样继续恶化下去的。 因此杨然故意加大了声音,喊道:“诸位英雄稍安勿躁!” 杨然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众人想不去想自己被骗上当了都难,而众人一想到那些,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故而闹腾得也就更厉害了。 有的甚至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杨然是个阴险小人了,还说杨然完全是用婚礼诱骗他们前来,骂着骂着他们还打算趁着宋军没有兵临城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杨然见此情景,哪里容许这些人说走就走,他立马大声喝道:“诸位英雄留步,可否听小王一言,若是小王说得让你们不满意,到那时候再走也不迟啊!” 那些生怕贪上兵祸的武林人士一听杨然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于是纷纷驻足停了下来,就想看看杨然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杨然早就料到这些武林人士只是表面上看着团结,实则在自身利益面前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所以想把这盘散沙凝结起来,那就必须给他们一些利益才行,可杨然手中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根本就给不了他们什么,不过虽然给不了这些人利益,但是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杨然相信只要让他们明白国家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上漂泊的儿女同样重要,那就一定可以说服这些人一同作战。 因此杨然见他们又驻足停了下来,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以免让众人失去耐心继续听他废话下去,所以杨然便直言说道:“诸位江湖同道,大隋现在面临强敌来犯,形势岌岌可危,本王也不欺瞒诸位,此次成亲并非解决什么后顾之忧,而是想借着成亲把诸位聚拢起来,毕竟保家卫国本就不只是军人的职责,而是每一个大隋子民都应该做到的,而诸位又都是大隋子民中身怀绝世武功的人,难道不应该为国家献出一份力吗?” “没错,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王爷说得寇某也是热血澎湃,虽然寇某只是一介文官,但是既然让我遇上了战事,那总不能特立独行吧!希望王爷也给我一身戎装,寇某也想驱除靼辱振兴大隋。” 这一次又是寇世沧率先站出来响应杨然的话,而那些武林同道见寇世沧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站了出来,似乎自己在不有所作为,就有一些妄称英雄了。 于是纷纷有人站了出来响应,其中还有一些本是抱着阻止杨然成亲为目的而来的人,这些人觉得阻止杨然成亲和上阵御敌根本就是两码事,若是国将不国,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也将没有一个安乐窝,因为乱世的武林岂能太平。 众人纷纷响应杨然,薛芊洛此刻才得以明白过来,原来杨然成亲的目的竟是这样,一时间薛芊洛也萌生了想要请缨出战的想法,只是她一想到自己还得继续假扮岳语琴下去,恐怕不能参加这样一场精彩的大战,心中不免就有一些失落。 而薛芊洛失落的表情恰好又被那名跪在地上的士兵给看见了,这士兵大概是出于怜香惜玉的原因,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说道:“王爷,小的刚刚打搅了您大婚的好事,还望王爷恕罪,恳请王爷先把这高堂拜完再议国事。” “你懂个屁,这里哪里有你一个小喽啰说话的地方,刚刚王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成亲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把咱们聚集起来共拒宋军,所以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肯定是得先抵御宋军的进攻才是。”连闻天一口把话接了过去。 因为他不能眼看着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被士兵三言两语给毁了,只要是能够阻止杨然成亲,他觉得上一次战场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宋军又跟他非亲非故,杀了也不心疼。 第643章 引君入瓮(2) 杨然本来就是假意成亲,否则他哪有功夫跟这些人在这里耗费时间。 其实他刚刚一直跟众人周旋,完全就是在等待宋军那边的动静,因为杨然早就料定宋军会在他成亲的时候趁虚而入了,毕竟杨然成亲肯定会令铁血军松懈下来,宋军便想趁此机会给杨然送上一份大礼。 杨然为何如此有把握宋军不会看破他的奸计呢?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从杨然想清楚宋军占据定军山乃是自己身边的内奸所安排,并非大宋新皇赵文远的深谋远虑之后,他便明白赵文远没有什么智谋,即便熟读过兵书,那也只会一些纸上谈兵的伎俩,实战上根本运用不成。 再加上杨然打了多年的战,从来就没有拿婚姻大事使过诈,并且这一次还有杨绍早已下达的圣旨,更有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齐聚历城道喜,不管从方方面面来看,杨然成亲的事似乎都不容置疑,因此杨然才敢如此笃定宋军一定会上这个当。 杨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预想的开端,他完全没有再继续举行婚礼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杨然本来就已经打算说出暂时取消婚礼了,却不想连闻天抢先一步要求以大局为重。 杨然虽不明白连闻天为何那么不想让他成亲,但是他知道连闻天这个人相当记仇,苏连云仅在九头山上赢了他一次,他就惦记了一辈子要想赢回来,所以根本不能跟他这种人把关系闹得太僵。 因此杨然打算借此机会给连闻天一些面子,就这样把婚事也给取消了,却不想杨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寇世沧又站了出来说话了。 只见寇世沧反驳着连闻天的话,说道:“寇某认为这位大侠说的完全没有道理,王爷成亲的吉时就在眼前,而宋军集结兵马来犯还需要一些时间,为何咱们不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让王爷把婚事成了,咱们再冲着这个喜气击退宋军,这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大人说得没错,双喜临门想想就很美妙,反正拜个高堂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大军出征的时候不都要举行一个祭师大典吗?咱们就权当是为军队出征壮壮士气吧!”高脚虎又站了出来讨好杨然。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在讨好杨然的同时,无疑不是在给自己贪上一个更大麻烦,其实他只要保持沉默,根本就没有他的什么事了,但他偏偏管不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寇世沧和高脚虎一带头,立刻便有许多支持杨然先成亲再御敌的人站了出来,因为这些年考虑到杨然作为这场大战的主帅,要是让其在大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便赴战场,这样很影响他的心情,要是因此对战局出现了些微的判断失误,那不是会直接牵扯到他们的生命吗? 所以这些人才会纷纷站在支持杨然先成亲这一边,毕竟多等那么一炷香的时间,总比搭上性命来得实在。 而杨然此刻却被这些站出来让他赶紧举行婚礼的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那些还千方百计想要阻止自己成亲的人,现在反倒催着自己赶紧成亲了。 可是杨然这一次依然不能顺着大部分人的意思,虽然他对薛芊洛还是颇有好感的,但是他却不能趁着薛芊洛无依无靠之时,就这样乘人之危。 更何况这一次举行婚礼之前,杨然就有言在先,这是一场假的婚礼,并且杨然一直都在极力拖延拜堂的时间,现在眼看着两人还没有行夫妻之礼,他岂能顺着众人的意假戏真做呢! 于是杨然抬起了双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众人见杨然这个当事人要说话了,也都纷纷把嘴紧闭了起来。 杨然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诸位英雄的好意,小王心领了,如今大敌当前,小王实在没有心情再把婚礼进行下去了,虽然成亲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可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分分秒秒都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小王不想因为个人的问题,让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样小王事后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杨然把自己打算先放下个人问题赴身战场的决定说出,再一次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本来在大家的心里,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那就肯定会为自己着想。 然而杨然却显得大义凛然,这不禁让众人很是敬佩杨然的举动,毕竟要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可杨然却能如此从容的做出这个决定,这对于那些并不知道杨然成亲实情的人来说,确实得佩服杨然这种大义凛然的气节。 当然敬佩归敬佩,还是有人考虑到了新娘子的感受,所以作为饱读诗书礼乐的寇世沧再一次站了出来,说道:“王爷,这大婚的事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微臣认为还是应该听一听新娘子的意思,千万不可负了岳大小姐的情义。” 那名跪在地上的士兵也应声附和道:“对呀,确实应该问一问未来的王妃,千万不能委屈了人家。” 这名士兵看着好像非常关心薛芊洛,本来这话都不该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的,可他也敢斗胆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薛芊洛在化妆以后的容颜确实具有很强的诱惑力,竟让这样一个本该卑躬屈膝的士兵也敢大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为薛芊洛鸣起了不平。 杨然似乎也从这名士兵的话语中听出了爱慕之意的味道,所以他用狐疑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名士兵。 当然杨然只是这样看了一小会儿,却并没有点破士兵的心思,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即便人家只是一名士兵,那也有爱慕一个人的权利。 再说他跟薛芊洛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那更是没有理由去干涉他人对她的爱慕。 因此杨然很快便收起了他那种狐疑的眼神说道:“岳大小姐出身名门大家,本王相信她能够理解这些道理的,对吧?” 杨然这样说的目的十分明确,他就是想让薛芊洛点点头便可,因为这样可避免薛芊洛开口说话过多,从而露出不必要的破绽,以免节外生枝。 第644章 引君入瓮(3) 杨然故意把大家考虑到新娘子感受上的问题,转变为了一个只需点头或是摇头便可回答的问题,可谓是用心良苦。 但是却不成想薛芊洛并没有选择点头或是摇头这样简单的方式来回应,而是选择了开口这样具有一定风险性的方式来回答。 只听薛芊洛开口说道:“小女子既然迟早都是王爷的人,嫁夫随夫,一切愿听王爷的安排,奴家没有任何意见。” 当薛芊洛开口说话的时候,杨然真为薛芊洛捏了一把汗,本来只是一个点头便可解决的事情,杨然完全想不明白薛芊洛为什么却要选择开口说话的方式来回答。 不过幸好大家的心思都已经没有在新娘子的真实身份上了,甚至就连之前千方百计想要弄清楚新娘子身份的连闻天也都不在关心这事了。 因为连闻天的目的就是想要阻止杨然成亲,既然薛芊洛已经说出来他非常满意的回答,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追究新娘子身份的必要了。 相反薛芊洛说出如此深明大义的话,不禁引来了一阵赞扬之声,若是真正的岳语琴来解决这事,指不定就会跟杨然背道而驰,那到时候这件事只会弄得越来越复杂。 …… 烈阳当空,赤烤着大地,又是一个炎热的夏日。 夏蝉似乎也被如此炎热的天气折腾得受不了了,一直在树上发出阵阵嘈杂的鸣叫声。 这种鸣叫声特别的让人感到烦躁,可是此刻正在树林间穿梭的无数人影似乎却没有谁去在意过这种嘈杂的声音。 当然这些穿梭在林间的身影,那可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宋军敢死队,他们急匆匆的模样,正是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指定的地点,所以他们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夏蝉怎么鸣叫呢! 这些人影在林间穿梭,看着就好像鬼魅一般,不仅速度上非常的快,而且都没制造出什么动静,似乎是很害怕惊动了林中的动物,从而被隋军发现他们的行踪一般。 负责统领这支敢死队的将领叫作牛石,这个牛石在宋军之中还是算得上一个名将了,别看他还年纪轻轻,可是因为他敢杀敢拼并且还不惧生死的猛劲,早已让他在群雄逐鹿的这个时代,闪现出了他那夺目的光芒。 其实若要说起来,像牛石这样的年轻将领,未来的路还相当的漫长,兴许还会有更大的作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一支敢死队中。 可是他却偏偏接下了此次先锋大将的将令,当然这并不是上面的意思,而是因为牛石这个人急功近利,只要是可以立大功的机会,他从来不会放过。 而此次进攻历城,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建功立业完全不是问题,唐军诸多名将都在历城吃了亏,若他牛石侥幸拿下了历城,那岂不是可以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这样大的诱惑对于牛石这种人来说,怎么可能看着它在自己眼前溜走,所以牛石即便在得知此去相当凶险的情况下,还是毅然决然的接下了先锋一职。 当然不怕死的人若是没有相当好的运气,那就必须要有一颗非常聪明的头脑,否则他的命就算再硬也是不够用的。 而牛石便是那种有点头脑的人,他在接到先锋一职之后,还未等大军集结完毕,自己便先带着三千人从定军山的右侧下山了。 因为牛石出发得比较仓促,士兵身上都没有携带什么较重的装备,三千士兵一律轻装简行,又是走的右侧的一条小路下山,因此躲开了隋军的眼线。 此刻牛石所带领的这支三千余众的敢死队已经绕开了屯驻在历城之外的铁血军,正在赶往奔袭历城西门的路上。 而此处树林便是之前杨灵霜赌气冲出城去,结果遇上了孟少白的地方,要知道此处距离历城西门十分的近,所以说这些避开隋军眼线的敢死队很快就要杀至历城城下了。 岂料树杈之间忽然射来许多箭支,敢死队的士兵们在猝不及防之下,死伤大片。 本来如同鬼魅一般在林间穿梭的敢死队全都驻足停了下来,可是他们脚步一停下,四周射来的箭支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可把敢死队的人弄得是一头雾水,他们手中拿着刀剑,警惕性的打量着四周,但是却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仿佛就好像之前的场面都是他们产生的幻觉一般。 当然每个人产生的幻觉不可能都一样,而且地上还躺着那么多具尸体,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而作为这支敢死队的头领牛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已上了树头,在箭支停下才不久,牛石便从树上掠了下来。 只见牛石脸色阴沉,略带抖触的声音说道:“这林子十分诡异,恐怕咱们已经进了隋军事先安排好的陷阱了,赶紧放狼烟提醒咱们的人小心一点。” “是!”一名士兵应声之后,赶紧在地上倒腾出了一片可以燃放狼烟的地方。 可是这士兵还没来得及拿出燃放狼烟的燃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之下刚好刺穿了士兵的眉心。 牛石看见倒在地上的士兵,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因为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射术居然可以如此的精准,并且在射术精准的前提下,还能把握住士兵抬起头来的时间,若是两者稍有失误,那也绝不可能恰好射中士兵的眉心。 牛石作为身经百战的悍将,尚且都被吓成了这幅模样,其他的士兵吓得那就更惨了,好几名士兵甚至萌生了逃跑的想法,可是他们却又担心做了逃兵,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于是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牛石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尸体,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气来,他赶紧冲着身边的一名士兵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放狼烟啊!” 那士兵被吼得愣住了一下,接着便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牛将军,你是在叫我吗?” 第645章 引君入瓮(4) 这名士兵刚刚才亲眼目睹了战友被射穿眉心的场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牛石命令的人会是自己。 可是牛石却恶狠狠地回道:“不是你,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动手吗?” 牛石的模样看着非常的凶恶,虽然那名士兵相当害怕会步战友的后尘,但他似乎更加惧怕发怒了的牛石。 因此士兵蹑手蹑脚地朝着地上躺着的士兵靠了上去,接着便小心翼翼地从那名已经被射穿了眉心的传讯兵身上取出了燃料。 士兵在取出燃料的过程中显得尤为的小心,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什么地方突然射出的箭刺个血窟窿,所以他在拿取燃料的时候,时不时也会抬头张望一下四周的情况,因此他取燃料的这个过程显得就特别的缓慢。 终于士兵把燃料从尸体身上取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就好像费了相当大的劲一般,不过既然能够顺顺利利的将燃料取出,士兵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士兵的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一支利箭横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本来就是一直盯着利箭射来的那个方向的,可是却依然没有看清这支箭是怎么来到自己眼前的,就好像这支箭是凭空生长出来的一般。 因此这可把士兵吓得张大了嘴正要叫出声来,不过他的嘴才刚刚张开,利箭便顺势射进了他的嘴里,并从他的后脑勺处穿了一大截箭头出来。 士兵吞箭之后却还没有当即死去,整个人站在那里不住抽搐,而手中却一直紧紧捏着那让他丢掉了性命的燃料。 按理来说,这一支箭竟能在士兵惊吓得张开口的时候射进嘴里,那对牛石造成的震惊应该不比第一支射穿眉心的箭差才对。 可是这一次牛石似乎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并没有显露出半点惊诧的意思,而是赶紧命身边的另一名士兵过去取燃料。 牛石担心那名士兵也想不明白是不是在叫自己,于是还特意扯住了那名士兵的衣襟,推送了那名士兵一程。 这士兵被推到了那名还在抽搐的士兵身前,本来他也是怕得要死,但是既然已被自己的主子推了上来,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牛石说的意思去做了,谁让他本来就是一名敢死队的成员呢! 只见这名士兵赶紧把手伸向了燃料,他心想自己只要动作快一点,兴许可以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或是根本没有时间瞄准目标的情况下,顺利完成牛石交代的事情。 但是这名士兵的小算盘还没有打响,一支箭又出现在了这名士兵的眼前,这名士兵依然是在完全没有看清利箭是怎么射到身前来的情况下,便被利箭射穿了咽喉。 这名士兵在看见利箭射到身前的时候,其实有采取过保护措施,只可惜他的保护措施只是把那只伸向燃料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因为他以为这支箭是奔着他的手去的,可他哪有想到自己本来有机会躲避一下,却被自以为是的聪明给害死了。 当利箭刺进他咽喉里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太甘心,还是因为这支箭卡在咽喉处很不舒服,只见他随手便把箭拔了出来。 可是这箭才刚一拔出,鲜血立刻喷了出来,并形成了一道血柱,而这名士兵也在喷涌而出的鲜血中,身体完全失控,整个人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三支箭,三名士兵,三处要害,如此恐怖的射术终于把牛石给震住了。 同样牛石也意识对方就是故意不让自己给赵文远他们传递危险信号,若谁要去触碰那燃料,便会带来丧命的情况。 牛石当然不敢去犯这种禁忌,他明知道对方可以做到百步穿杨,箭不虚发,岂会傻到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呢! 因此聪明的牛石故意大声喊道:“这片林子里面一定有鬼,大家给我赶紧撤。” 牛石故意这样喊,其实就是在装傻,他将自己手下死亡的原因归结到鬼的上面,根本就是在诱骗暗中放箭的,因为牛石认为对方射术精湛未必武功也高,否则对方也无需躲在暗处伤人了。 因此牛石便打算把对方引诱到明处来再行动手,毕竟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总是得吃亏的,若把敌人引到明面上来,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不然的话,他在进入这片林子的时候,恐怕就早已经没有命了。 牛石想得是那样的美好,可是他在带着手下撤出林子以后,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从林子里追出来,甚至等了好一会儿时间也没听见林子传出任何的动静。 牛石这下子有些懵了,他完全想不通之前发生的那一系列遇袭的事情到底是咋回事了。 牛石一但迷糊起来,特别喜欢猜测事情的缘由,此刻他就在想自己会不会是误闯了某位隐士高人的禁地,可是据他们探子绘制出的地图来看,历城近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隐士高人,更别说哪个隐居世外的高人会选择在如此接近城镇的地方了。 牛石认为既然不会是误闯了世外高人的禁地,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前面埋伏着,目的肯定是想阻止他们进攻历城,但是这埋伏的人实力又不强,所以只能在林子里面阻止一下他们给后面的军队传递信息,根本没有追击出来的能力。 牛石这样一想,感觉似乎没有比这个更符合当前情况的可能性了,于是他暗自庆幸,自己撤出林子以后还好没有立刻给自己人传递信息,不然把这个错误的信息传了回去,指不定要误了大宋雄霸中原的大好机会了,那他可就成了误国误君的千古罪臣了。 因此向来就把名利看得相当重要的牛石立刻命令手下追随自己快速穿过林子,他相信林子里的人只是负责在林中防卫的守军,所以之前发生的那些情况也都只不过是守军在装神弄鬼吓唬他们撤退罢了。 他认为那些负责守护这片林子的守军现在应该已经回去报信去了,所以他必须得在隋军有所警惕之前,至少攻占下历城的西门。 第646章 引君入瓮(5) 牛石一声喝令,自己也首当其冲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便是他带来的三千敢死队。 这敢死队的士兵果真要比寻常的士兵胆量雄些,他们在经历了刚刚那种命悬一线的情景后,牛石又让他们冲进那片林子,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了进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虽然这些敢死队的士兵勇气可嘉,可是他们却跟错了主子,牛石平日里确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过他却遇上了百战百胜的战神杨然,那他的小心思根本就不够用了。 原来这林子里的一切全是杨然事先安排好的,杨然早就料到宋军会派一支部队从西面突袭历城,而这片林子则是通往西门最捷径的路线,又能很好的隐匿队伍的行踪,所以杨然料定宋军肯定会从这里杀到西门。 因此杨然早在这里安排好了一支伏兵,就等着宋军往瓮里面钻。 杨然为了防止宋军不进瓮,还特地把江湖中有名的神射手安排前来支援这支伏兵。 而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便是神射手的杰作,只不过他这样做都是在按照杨然的吩咐办事,没想到自作聪明的牛石果真上当了。 当然这也怪不得杨然的计谋有多么高明,若是牛石稍微动一点脑子,细细的想一下神射手在完全可以把他这个主将射杀的情况下,为什么却要制造那么多的事出来呢? 这根本就跟他的猜测有着很大的冲突嘛!分明就是对方在诱敌深入打算一网打尽,可他偏偏要自作聪明往杨然为他设计好的方向去想。 其实牛石只要带着军队小心翼翼的进入林子,只要再往他们刚刚遇袭的地方深入那么一点点,便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隋军的埋伏迹象,却不想他硬是要耍小聪明,采取快速穿过林子的办法,那他此去恐怕只能有去无回了。 当牛石的敢死先锋队正在往瓮中钻的时候,大宋新皇赵文远已经集结好了大军,并举行完了祭师大典,准备朝着历城以南三十里外的一座小村庄开拔。 而这座小村庄便是屯驻着三万铁血军的地方,看样子宋军似乎打算趁着杨然成亲,铁血军疏于防范之际,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由御驾亲征的赵文远率领的中军刚要开拔,一名身穿灰色长衫,头戴文官官帽的中年男人突然挡在了赵文远的车鸾前。 这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解道:“皇上,微臣还是觉得此刻发兵不妥,那一定是杨贼的圈套,希望皇上三思啊!” 赵文远在看见此人挡道之时,脸色便阴沉了下去,看起来似乎很是生气。 当此人把话说完以后,赵文远的脾气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吼道:“卢方,你到底有完没完?朕出征在即,你还敢在这里危言耸听,扰乱军心,难道你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宋军的谋士卢方,虽说重文轻武的大宋不乏谋臣,但是诸如卢方这样拥有大智慧的名臣谋士还是很少。 因此大宋先皇在世的时候便非常器重卢方,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文远似乎就没有那么倚重卢方了,相反赵文远似乎还很妒忌卢方的才智,所以做事根本不愿听取卢方的建议。 但这个卢方又偏偏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他认为自己觉得对的事,就非要死柬到底。 前几次赵文远便有出军的意思,可是都被卢方费尽口舌给劝解了下来,而这一次卢方料定杨然是在使用计谋,他岂能眼看着赵文远去送死,所以他在明知道主子对自己早有成见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继续他的愚忠之举。 卢方见赵文远发怒,赶紧跪在了地上,苦涩地说道:“皇上息怒,微臣万万不敢质疑皇上的龙威,但是微臣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要去涉险,而不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吧!” 赵文远指着卢方,冷冷喝道:“你的本分就是服从朕的安排,而不是挡朕的道,劝你赶紧让开,否则朕就让车夫将鸾驾从你身上碾过去,看你还阻不阻止朕出兵。 “皇上,微臣知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若皇上不肯采纳微臣的意见,微臣宁可死在车轴之下,也不愿看见大宋雄狮狼狈不堪的场景。”卢方说着说着竟将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看起来好像就根本不惧生死一般。 当然对于卢方这种把气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他在这种关乎着主子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岂会去在意个人的安危,那他又何惧生死呢! 但是赵文远却看不到卢方的一片赤胆忠心,相反他倒认为卢方这是在诅咒自己出师不利,这对于刚刚才坐上皇位,急着想从伐隋之战中建功立业,以巩固自己统治的赵文远来说,无疑不是对他皇权的一种挑衅。 赵文远当即便火了,大发雷霆道:“卢方,你仗着自己是先皇身边的宠臣是不是就得意忘形了?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既然你三番两次挑战朕的忍耐力,这次朕就让你看看皇威何在。” 赵文远说这么大一堆话,其实也是在考验卢方,毕竟卢方乃是难得一见的谋臣智士,他很希望卢方能够审时度势,自觉的从地上起来站到一边,不要在这样挑战他的圣威了。 可是卢方就是卢方,他如果站了起来那就不是把气节看得高于一切的卢方了,所以赵文远恶狠狠地说完了这么大一堆威胁的话,他却依然躺在地上岿然不动。 赵文远这下彻底的被卢方给激怒了,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若连卢方这样的一个臣子都征服不了,那又如何让大宋五百万子民信服呢! 于是赵文远立刻冲着驾驶鸾驾的车夫喝令道:“不用管他,给朕把车驾过去。” 车夫听完惊诧地望着赵文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车夫驾了二十年多年的鸾驾,还是第一次听到主子命令自己把车从一个活人的身上碾过去,要知道这鸾驾通体都是精铁打造而成,少说也有千斤之重,若是从人的身体上碾压过去,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丧命。 第647章 引君入瓮(6) 车夫早就听说过伴君如伴虎,可是他追随先皇二十余载,就从来没有见过先皇如此草菅人命。 而这赵文远才刚刚登上皇位,居然就让他将圣驾从朝廷重臣的身上碾压过去,他一时间吓得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赵文远见车夫傻愣在那里不动,立马将车夫手中的马鞭夺了过来,吼道:“哼,车夫害怕遭到你家属的报复不敢动你,那就由朕亲自动手,这也不枉咱们主仆一场了。” 赵文远说完竟真的扬起了马鞭,其他几位辅佐赵文远的谋士见状,赶紧纵身下马,一同跪在了鸾驾之前,异口同声道:“望皇上开恩,饶了卢大人吧!” 众谋士突然拦在马前,赵文远正要抽打下去的马鞭不得不遏止了下来。 本来众谋士为了在新皇帝面前争宠,互相之间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如此齐心的挡在了圣驾之前,这完全是因为他们作为谋臣,也都担心自己会有一天触怒了圣威,落得同样的下场。 所以他们为同僚求饶,也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因为谁不希望有一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之时,也会有同僚肯站出来为自己求情呢! 再说了他们这些谋臣在官场上怎么勾心斗角,那也不至于达到夺人性命的地步,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齐心的站出来为卢方求情。 然而赵文远却并不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他还以为这些人集体出来反对自己,难道是要借着他才登上九五之位还不久,根基并不牢固之际,推翻他的统治地位。 因此赵文远厉声喝道:“你们想要干嘛?莫不是打算造反了不成。” 众谋士又异口同声地回道:“臣等不敢!” 赵文远冷冷道:“既然不敢,那还不给朕让开,难道朕要杀个忤逆之臣,还得问一问你们同不同意不成?” 众谋士不敢再说话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因此就退缩,毕竟这可关乎着同僚的性命,虽然平常再怎么斗来斗去,真的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们还是得齐心协力为同僚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赵文远见众谋士挡着去路不肯让开,只好再次威胁道:“若你们再不给朕让开,朕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朝廷重臣,到时候鸾驾碾过,一切伤亡皆是你们咎由自取了。” 赵文远说着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故意以此方式吓唬这些谋臣。 谋士之中大多作为文官,而文官很少见到这种危及生命的场景,因此一经赵文远如此威胁,大部分谋士已经退让到了一边,只有少数几位胆子较大的谋士却依然拦在鸾驾之前。 其中一位胡须已经花白的谋士躬着身子,眼看着赵文远要行此暴行,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只听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皇上,卢大人虽有顶撞之意,可却没有任何二心,如此便将他给杀了,恐怕会令三军心寒,人人胆怯,那还如何英勇作战,还请陛下三思啊!” 那胡须花白的谋士说完以后,另一名年轻的谋士也接过了话来,斗胆附和道:“潘大人说得没错,战事未开,咱们就先斩了谋臣,这对我军士气必会造成严重影响,到时候即便我军占据优势,恐怕也会出现难以预见的情景,微臣恳求陛下放过卢大人吧!” 赵文远听完两位谋士的话,略微斟酌了一下,觉得此二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此番可是抱着打胜战的目的去的,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卢方而影响了三军的士气。 因此赵文远恶狠狠地扔掉了马鞭,说道:“卢方误朕,险些朕就酿成大错了,还好有潘渊塑和林达开两位敢于纳谏的忠臣提醒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孰忠孰奸一目了然啊!” 赵文远就这样简单的夸赞了两位谋士一番,接着话锋一转,厉声道:“卢方,虽然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来人把他给朕押解回京都,等朕凯旋而归之际,再杀了他庆贺我军的大获全胜。” 这次赵文远下的命令只是把卢方暂且关押,手下的兵士不敢再去违背圣命,因此赵文远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上前将卢方架了起来。 卢方整个人都已经被身体健硕的士兵架了起来,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可卢方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处境已是如此糟糕,仍然不肯就此罢休,不断失声大喊:“皇上,求您再听微臣一言,千万不要出兵啊!” 可是此刻的赵文远哪里听得进去卢方的建议,他早就已被身边的其他谋臣怂恿得眼中只有胜利的憧憬了。 再说这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箭在弦上那是不得不发,赵文远等这一天早已等得很不耐烦了,因此他赶紧冲着士兵嚷嚷道:“还不赶紧给朕把他拖下去,朕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两名架着卢方的士兵本来还想给卢方一个机会,他们认为卢方的话指不定又可以像前几次一样让赵文远回心转意,但却没有想到赵文远这一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于是两名士兵也实在没有任何的办法了,虽然他们比较崇敬大谋士卢方,可是却也不敢冒着诛连全家的代价违抗圣命。 因此两名士兵在卢方耳边轻轻言语了一句'得罪了卢大人',随后便将卢方给架着拖了下去。 赵文远见卢方这个麻烦总算是解决了,似乎就感觉跟打死了耳边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瞬间耳根子都清净了很多,心情也随着变得舒畅了起来。 当赵文远的心思不在烦心事上以后,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是热得满头大汗,于是他回头看了看鸾帐之中专为自己摇扇的两名宫女,可那两名宫女依然还在为他摇扇,似乎根本就没有停过,他却不知怎么自己还会如此的燥热呢! 因此赵文远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他这才发现太阳不知道在什么时间既然已经爬到了正空,难怪天气会突然变得炎热了那么多。 第648章 引君入瓮(7) 赵文远想明白了热的原因以后,正打算号令中军开拔,可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炎热这件事情上的重点。 这个重点便是此刻的时辰根本距离午时还早,太阳就算爬得再怎么的快,那也不会到达当空的位置才对,可是现在偏偏出现了如此反常的现象。 天时惊现异象,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可是它对于崇尚玄学的赵文远来说,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因此赵文远赶紧命令道:“来人,快请钦天监前来看看天象,看看这太阳出现异象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文远的圣命,手下的侍卫怎么敢怠慢,很快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便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赵文远的鸾驾前。 老者正想给赵文远叩首请安,却不想赵文远倒先忍不住,急切地问了起来:“钦天监,现在明明还是巳时,为何烈日已经当空,快给朕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征兆。” 这位身着官服的老者便是大宋的钦天监,这钦天监本是从西域的大唐传到中土来的。 本来大宋的国势崇文拒武,一直风调雨顺,所以根本就不相信钦天监所谓的预测天灾人祸,但是新皇赵文远本是先皇第八子,按理来说根本坐不上皇位的,可是他却凭借超级好的运气,居然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因此赵文远一直认为那是老天爷的安排,而天象便是老天爷的脸色,只要自己懂得去看老天爷的脸色行事,那便可以建立一番丰功伟业。 所以赵文远不管走哪,都会带着曾经不被大宋皇帝所看好的钦天监,而这一次兵发定军山这样的大事,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如今钦天监得宠,赵文远事事都得问询他的意见,而他已是见怪不怪了,所以赵文远让他赶紧看看天象,他也并未有片刻的迟疑,赶紧抬头望向了天上的太阳。 可是烈阳非常的刺眼,特别是对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更是无法直视太久的,因为老年人有着远视眼,烈阳对他们瞳孔造成的灼烧相对比较强烈许多。 因此钦天监只是看了烈阳一眼,整个人便觉得头昏眼花,再去看其他的事物,也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影。 于是钦天监赶紧把双眼紧紧地闭了起来,根本就不敢再去看太阳第二眼了。 但是他又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所以皇上让他去看太阳,即便他再受不了这种感觉,那也只能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看着太阳了。 钦天监一边假装在看天象,心中一边在想怎么忽悠赵文远,其实他并没有钦天监的真才实学,完全就是靠着坑蒙拐骗的本事在钦天监的职位上坐了这么多年。 因为之前的皇上都不重视钦天监一职,所以这位坑蒙拐骗的钦天监才能在这个职位上相安无事的坐了这么多年。 而新皇赵文远坐上了皇位,看见这钦天监年纪大,误以为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人,所以对他的话那是相当的信任。 如今钦天监又要施展起自己坑蒙拐骗的本事来了,所以说骗子不在年纪的大小,骗子也终有老去的那一天嘛! 只见钦天监保持着观望太阳的姿势,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等得三军将士的情绪都有一些浮躁了,但是平日里根本沉不住气的赵文远却显得倒是尤为的平静,可以看出赵文远对此事是有多么的虔诚了。 终于钦天监把头放了下来,缓缓说道:“回禀陛下,红日当头,此乃吉兆,预兆咱们此次出师必能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这钦天监的一番话正合赵文远的心意,本来赵文远被卢方的事搞得对此次出征已经完全没了信心,经过钦天监这样一说,赵文远瞬间热血沸腾。 他当即便把手中的佩剑给拔了出来,剑指城南铁血军驻地的方向,高声喊道:“将士们,二十年前屠戮咱们大宋百姓,烧毁咱们家园的元凶就在眼前。二十年了,也是时候一雪前耻啦!胜利终究是属于咱们的,给朕拿起刀刃,夺回属于咱们的尊严吧!” 赵文远的这番话对全军的士气无疑不是很大的一种提升,本来大军在卢方一事上都已丧失了斗志,现在听了钦天监的预言,又有赵文远提及二十年前的国恨,大军的士气从低谷迅速飙升了起来。 这时,作为中军主将的大宋名将穆北华见士气高涨,赶紧高声喊道:“全军听令,进军铁血军驻地,出发!” 穆北华的这个'发'刚一吐出,军阵中立刻举起了一面面幡旗,旗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宋'字,这代表了他们都是大宋的士兵。 幡旗迎风摇摆,看着就像一条条腾云驾雾的金龙一般。 片刻之后,出征的号角也随即响了起来,紧接着全军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有枪、有茅、有戟、有刀,各类兵种应有尽有,看起来声势十分浩大。 赵文远的车鸾也在全军举起武器的这个时候,缓缓动了起来。 赵文远所乘坐的鸾驾足足有千斤之重,所以拖动鸾驾的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三匹骏马在车夫的抽打之下,踏蹄狂奔。 圣驾已经出发,全军也跟着动了起来。 几千匹骏马组成的队列迅速分为了两队,一队从鸾驾的左侧超了上去,另一队从鸾驾的右侧超了上去,尘土飞扬,战旗飘飘。 千匹骏马在鸾驾前奔腾开道,上万士卒在鸾驾后迈步急行,声势浩大。 大军所过之处,倦鸟惊飞,百兽奔逃,树木花草也为之弯下了高贵的腰,大军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 因此宋军眨眼之间便已下了定军山,来到了一条小溪之前。 这条小溪名叫曲水溪,乃是给历城供给水源的四条河流之一,过了这条小溪便到了铁血军驻军的那个小村庄了。 铁血军选择在此处驻军,主要就是考虑到此地距离水源较近,不但便于三军饮食起居,而且还可以利用小溪这道天然屏障阻碍敌军进犯,所以铁血军早就已经把小溪之上唯一的一座小桥给毁了。 第649章 引君入瓮(8) 因为隋军把定军山通往铁血军新驻地的小桥给毁了,所以导致宋国大军来到小溪前便止步无法前行。 专门负责在前方开道的骑兵将领立刻让通讯兵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紧随其后的大宋新皇赵文远。 赵文远在得知消息以后,亲自驾马来到了溪边观察,他主要是想看一看这桥是早就被隋军给毁了,还是刚刚才被隋军破坏的。 若这座桥是早就被隋军毁了,那很有可能是隋军想利用小溪这样的天然屏障以拒外敌,但要是刚刚才被隋军给毁的,那就说明铁血军已经知道了他们宋军的压境。 赵文远主要就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情况,这样便可根据相应的情况予以应对。 结果经过赵文远仔细观察,他发现小桥看起来好像是很早以前就被毁了,可是在小桥遗迹的下面,赵文远发现了许多鱼骨。 大量的鱼骨引起了赵文远的好奇,他赶紧命令士兵下到废桥之下打捞鱼骨,很快士兵就打捞了一部分鱼骨上来。 这些鱼骨之中主要以一种淡水白鱼的鱼骨居多,而这种白鱼只有在历城一带才比较常见,由此可见这些鱼骨肯定是来自于这条小溪之中的。 而这些鱼骨看着通体雪白,并不像在水中浸泡了太长的时间。 赵文远迅速把这两点结合起来,立刻推断出了一种结论,也就是这小桥附近肯定是有铁血军守军的,并且这些守军还是特别喜欢吃这种白鱼的,所以才偷摸着吃了白鱼,却把白鱼的鱼骨扔到了小溪中,岂料鱼骨被废弃的断桥拦了下来。 由此证明铁血军的守军肯定就在附近,而他们的行踪必然已被这些守军给发现了。 赵文远想明白了这些,不禁失声大笑道:“铁血军平日里被大家吹捧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而紧跟在赵文远身旁的几位谋士之中,之前那位年老的谋士潘渊塑不解地问道:“陛下,你此话是何意思啊?” 赵文远诧异的望着潘渊塑,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位大谋士居然也没看出其中的门道来,不过赵文远诧异之后,他又显得特别的骄傲,毕竟大谋士都无法看出的端倪,却被自己给看了出来,从而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并不比这些所谓的谋士逊色。 赵文远微笑着说道:“潘爱卿,你看这鱼骨是不是有人才丢入河中的。” 潘渊塑年纪较大,反应也要略显迟钝一些,因此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文远的话,旁边一名年轻的谋士倒一口答了出来:“没错,这鱼骨通体雪白,不像在水中浸泡过太长时间的样子,肯定是才被丢弃到小溪中的,可是这又跟铁血军有什么关系呢?” 这位年轻的谋士便是之前和潘渊塑一起站出来替卢方求情的那位谋士林达开。 林达开不仅反应比年纪大了的潘渊塑快,而且还说出了自己对鱼骨的见地,并且他对鱼骨的看法恰好也是赵文远的看法。 但是林达开毕竟还是想不出这鱼骨跟铁血军会有什么关系,为此赵文远相当高兴,毕竟又有一位名动三国的谋士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这对赵文远来说自然显得更加的骄傲自满了。 所以赵文远不但没有去责怪林达开插嘴的无礼行为,反而还很有耐心的给林达开解释了其中的原由。 赵文远耐心的解释说:“这鱼骨既然是新鲜的,那说明不久前溪边还有大量守军屯驻,可是咱们大军一到,这些人便不见了踪影,这意味着对方已经有所警觉,肯定是埋伏在河对岸等着咱们往陷阱里面钻呢!” 这赵文远解释得非常清楚,又有鱼骨为证,很快众人也都相信了他的推测,甚至还有许多阿谀奉承之辈,开始借机吹捧赵文远。 赵文远被众人夸得是更加的得意了,整个人一副飘飘然的模样,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并且赵文远说话的口气也变得自信满满起来,只见他得意地说道:“既然对方想给咱们设计陷阱,那咱们便将计就计。” 林达开对于赵文远可以看清这样的端倪,已经表示非常的惊奇了,却没想到赵文远似乎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那更是令他倍感意外,于是他立马询问道:“陛下,怎么个将计就计之法啊?” 而赵文远本来就想在手下的谋臣们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才能,以便可以体现出自己乃是一代雄主的气魄,从而达到让群臣信服的目的。 因此赵文远并没有卖关子,直言说道:“上游水潜,大军可以直接涉水过河,咱们悄悄从上游绕过去,给他们来一个反包围,这是不是将计就计呢?” 林达开听完,拍手称赞道:“陛下英明,此计甚妙。” 可是林达开称赞的话音刚落,潘渊塑便厉声骂道:“马屁精,请你不要误导陛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林达开反骂道:“老匹夫,你说什么呢?难道你认为陛下的这个办法有什么问题吗?” “嘴上无毛的家伙,你懂什么呢?”潘渊塑说完瞥了林达开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屑去跟林达开交谈。 然而正当潘渊塑转过头来打算去跟赵文远讲解一下这样做为何不可行之时,赵文远却也表现出了不屑听他废话的态度。 只见赵文远怒喝道:“潘渊塑,你说谁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呢?朕还尚且在此,你居然都敢如此目中无人。” 潘渊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说错了,毕竟嘴上无毛的又何止林达开一人,他竟把刚刚坐上皇位的赵文远给忘了。 潘渊塑赶紧解释:“陛下息怒,微臣只是针对的林达开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您千万不要多心……” 潘渊塑虽然赶紧做了解释,可是有些东西只会越描越黑,都还没有待他把话说完,赵文远便打断了他的话,大喝道:“潘老头,朕看你是老糊涂了,谁说朕有多心啊?” “不不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潘渊塑急得青筋都凸了起来。 可是赵文远根本就不想去听潘渊塑反对自己观点的话,只见他极不耐烦地吼道:“够了,真是一派胡言。来人,把他跟卢方一并收押,等朕收拾了铁血军再行处置。” 第650章 引君入瓮(9) 赵文远命令手下士兵将大谋士潘渊塑也给收监,当下便引起了一阵骚动,许多谋士都感觉到了对未来的一种担忧,纷纷都站了出来替潘渊塑求情。 可是同样作为大谋士的林达开刚刚还被潘渊塑羞辱了,岂能就这样算了。 “陛下,这潘老头如此无礼,若是不给他一些惩罚,恐怕日后还会更加嚣张,还望陛下以长远考虑。”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林达开见众人求情,他却独独要在一旁煽风点火。 常言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可是这一次众多谋士的求情,却也顶不过林达开这个大谋士的一句话。 赵文远手臂一甩,冷冷道:“行了,朕意已决,赶紧把潘渊塑给带下去。” 赵文远本来就野心勃勃,要是连一个潘渊塑都收拾不了,那他以后还如何大展他的鸿图霸业。 而这林达开恰好就是看重了赵文远的这种性格,所以才说刚刚那样的话去刺激赵文远,没想到还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为此林达开心中暗自窃喜,要知道宋国重文轻武,不乏谋臣,可是像他和潘渊塑这样的大谋士却并不多。 如今追随赵文远北伐大隋的三位大谋士就剩他一人了,那以后赵文远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还不征求他的意见吗?如此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怎叫林达开不高兴呢! 这林达开也是真有一些本事的人,如此年轻便能在谋士群集的大宋崭露头角,前途难以想象。 可是作为意见不和的潘渊塑岂能甘心,他在大唐做了二十年的老军师,后因大宋新皇看上了他的才智,以重金从唐皇那里要了过来,又一直追随了先皇十余载,好不容易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岂甘心就这样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挤出了局。 因此潘渊塑大声喊道:“陛下明鉴,老臣认为涉溪而过不妥,还请听老臣把话说完,不然必会酿成大祸啊!” 可惜赵文远的脾气就是那么倔,他不想听潘渊塑的意见,那就根本听不进去,哪怕是听一个字,他都觉得刺耳。 因此赵文远怒吼道:“够了,你们还不把他给朕拖下去,难道是要朕亲自动手吗?” 押解着潘渊塑的士兵本来也很崇敬大谋士潘渊塑的才智,心想让他把话说完,兴许对大宋会有很大的好处,可是却不想惹得了皇上大怒。 他们知道皇上都是喜怒无常的,所以生怕下一秒就会引火烧身,于是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拽着潘渊塑就往外拖,这可是在生死攸关的事情面前,他们再也顾不得对潘渊塑的崇敬之情了。 而潘渊塑却仍不死心,不断挣扎反抗,可年迈的身躯怎么是士兵的对手,他的挣扎就跟蚂蚁和大象拔河一般,大象即便不动,蚂蚁也根本没有可能奈何得了大象。 所以毫无疑问潘渊塑的挣扎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可潘渊塑见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又转而大骂林达开:“奸臣误主,奸臣误主啊……” 潘渊塑就这样一点也不消停,可却根本免不了他被拘禁的命运。 林达开见潘渊塑被拖了下去,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邪的笑容,心中暗想:你们这些只知道愚忠,却不知道审时度势的老顽固,活该会有这样的下场。你们就在铁牢之中等着看我林达开建功立业,扬名力万吧! 当林达开在走心想这些的时候,赵文远已经下达了新的命令。 首先赵文远让中军主将穆北华带领八千铁骑从上游趟水过河,然后袭击埋伏在河对岸的伏兵,而林达开则率领一万步兵在下游搭建浮桥过河,从下往上攻击河对岸的伏兵,以策应穆北华的骑兵,至于他赵文远便亲自率领剩下的三万士兵佯装修桥过河,以此消除敌人的戒心。 赵文远的安排可以说考虑得十分周详,就连身经百战的名将穆北华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个新主子。 而林达开更是竖起大拇指赞道:“陛下英明,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军一定可以痛歼铁血军,一雪前耻。” 赵文远现在没有功夫去听林达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他就急着想打一场胜战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因此他大声喝道:“行了,战机稍纵即逝,各路人马赶紧行动,到时候,咱们举火为号,三面夹击对面的伏兵。” 林达开和穆北华应声回道:“莫将领命!” 两人回复以后,不敢再做怠慢,各自领着本部人马,按照赵文远的安排分头行事去了。 只剩赵文远领着余下的三万士兵在溪边排好阵列,佯装修桥。 赵文远故意让三万士兵在溪边严阵以待,其实这是故意做给河对面的伏兵看的,他要让对面的伏兵以为他们的所有人马都在等待过河,这样便可掩护上游和下游的士兵突袭过去了。 可是赵文远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他坐在鸾驾上焦急地等待着穆北华或者林达开的举火信号时,突然听见一阵'哗哗哗'的狂啸声传了过来。 这种狂啸声对于京都在杭州的赵文远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他从小就听惯了涨潮和退潮的呼啸声,他下意识便想到了大水来了。 因此赵文远脑中一片空白,他也不去管是不是涨大水了,反正就冲着溪边的将士们大声喊着:“快撤,大水来了……” 可是赵文远的声音才刚传进这些将士们的耳朵里,将士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哗哗哗'的狂啸声便把赵文远的声音给盖住了。 此刻这些士卒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丢盔弃甲,似乎想要趁着大水没来之前逃离上岸。 可惜水火无情,汹涌澎湃的洪水如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顷刻间便将溪岸的士兵尽数吞没,甚至连个头都没有露出来。 赵文远还算比较幸运,因为他的鸾驾较沉,无法驾驭到土质较软的溪边,所以他只能把鸾驾停在溪岸上一处高地上,居高临下,准备来个隔岸观战。 然而赵文远怎么也没想到,观看到的却是自己把三万精兵推进了洪水之中。 第651章 引君入瓮(10) 现实与想象的结果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反差,赵文远一时难以接受,急火攻心,当即便晕死了过去。 当赵文远再次醒来的时候,鸾驾已经在败逃回国的官道上了。 赵文远从一直陪伴在左右照顾自己的宫女那里得知,他们已经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败得比唐军还要糟糕,至于之前攻占下来的定军山,现在也都被隋军占了回去,他们在大隋已无立足根本,无奈只能灰溜溜的回国去了。 其中的细节宫女当然无法知晓,赵文远还是从大谋士林达开哪里得知的。 原来赵文远在曲水溪边想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三路人马便按照预定的计划开始行动。 结果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隋军早已知道他们会这样部署,而且专门为他们这样的部署做好了应对措施。 首先是由穆北华率领的铁骑,他们在赶往上游的路上便遭了伏击,开始只是一小股散兵伏击他们,穆北华认为只是铁血军留在上游附近驻守,以防有人偷袭的一小股部队,所以穆北华为了避免这支部队有幸存者回去报信,一直穷追猛打,想要斩尽杀绝。 可惜穷寇莫追的道理他却忘了,八千铁骑就这样被引进了沼泽之中,除了穆北华与五百士兵弃马逃过一劫,其他人马无一生还。 接着遭殃的便是赵文远负责率领的三万精兵了,而这三万精兵也是死得最冤的。 因为赵文远只知道这是一条小溪,却不记得几日前,也就是在杨灵霜误以为和杨然发生了关系的那个夜晚,当时可是下了一夜的暴雨。 而铁血军为了储备水源,恰好又在小溪上游挖了一个大大的蓄水池,没想到这个蓄水池在这个时候既然排上了关键性的作用。 若不是赵文远自作聪明,非要将三万精兵安排到溪边摆开阵势误导伏兵,又岂会让这蓄水池给派上用场,所以说这三万精兵死得是最冤的呢! 最后遭殃的便是林达开负责从下游渡河的一万步兵了,这一万步兵倒是非常顺利,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到达了指定地点。 可是他们在指定地点等来的不是举火为号的信号,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洪水所淹没。 当然这洪水过境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蓄水池里的水并没有真正的洪涝那么强大,所以洪水一过之后,意识到已经上当了的林达开,赶紧命令全军渡河撤离。 可是临时渡河并无桥梁,而身穿铠甲的士兵在河中想要依靠游泳的方式过去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一万大军只能趟水而过。 但是他们在水已漫到腰畔之上的溪中渡起河来速度十分的缓慢,也就在他们渡河之际,河岸上突然出现了一支多达千人的弓箭手部队。 一时间箭如雨点一般打进了溪中,溪中士兵死伤无数。 还好宋国地处江浙一带,水域比较发达,大多人口都是精通水性的,因此溪中士兵大多依靠潜水逃过了一劫。 当林达开从水中狼狈爬起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撤离的路线也是隋军的圈套,他不得不佩服战神杨然的才智,竟把一切都算计得如此精准。 可林达开的敬佩之情才刚涌出,便看见上游与下游分别出现了两支军队,并且这两支军队领头的将领林达开也都认识。 上游冲杀下来的将领是他们宋军的老对手狄青山,而下游杀将上来的将领竟是杨然本人。 林达开当即便被吓得惊慌失措,赶紧命令劫后余生的士兵全力抵挡。 而他则随同昏迷不醒的赵文远弃了鸾驾奔着定军山的方向逃去了。 定军山本来还屯驻着两万宋军,这是赵文远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退路,可见外表看起来骄傲自满的赵文远也并不是那么自大。 但是赵文远为自己留好的后路却正在遭受铁血军的猛烈进攻,而负责指挥进攻定军山的人正是铁血军军师沈霆章。 林达开完全想不明白隋军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的人来,就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隋军一样。 因此无可奈何的林达开只能带着赵文远从官道朝着宋国狼狈不堪的败逃回去了。 这次宋军大败,归根结底还是赵文远太过自负,他若肯听卢方一言,又岂会中了隋军的引君入瓮之计。 当然赵文远的自负还不仅限于此,在曲水溪边的时候,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肯听从潘渊塑的话,不要采取涉水过河的办法,那也就不会被一场大水淹没他三万精兵了。 赵文远就是这样一次次跟机会擦肩而过,最后走向失败的命运的。 当然赵文远命不该绝,幸好他还有一个大谋士没有被他给关押起来,最后他才得以被这第三位大谋士林达开拼命救了下来,所以他只要还活着,那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 山头的骄阳十分灿烂,可是再怎么灿烂的骄阳终究无法照进这幽深的山谷之中,仿佛这处绝地就是那九幽之渊、地狱之谷,终年都无法见到艳阳。 苏陌寒躺在一处草垛上,仰面对着那片昏暗阴沉的天空,心情就如那阴云一般惨淡。 在这幽深的山谷中就是如此,头顶上的天空再怎么晴朗,在深谷之中永远看到的只是雾气缭绕,昏暗浑浊的天色。 苏陌寒这些时日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习惯了这种幽暗的天色,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却是跟这天色一样糟糕的。 在苏陌寒的手中还倒腾着一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这截东西是苏陌寒在临江渡口火化了雌雄双煞后发现的,后来幽谷之中的怪老头贺星辰在看见这截不明物后,似有恢复一些记忆。 从贺星辰所恢复的那一部分记忆来看,似乎这不明物乃是铁拳门的标志性雕像,也就是圣蛙雕塑上的一截蛙骨。 因为雌雄双煞在弑师时,不幸被贺星辰折断的一截蛙骨刺入了雄煞柳显御的身体之中,所以苏陌寒在火化了雌雄双煞的尸体以后,才发现了这件特别奇怪的东西。 第652章 好事多磨(1) 由贺星辰的那一段记忆可以看出,这贺星辰应该就是十年前被雌雄双煞打下山崖的一代宗师柳清风。 只是世人都认为这柳清风已经死了,却没人知道他其实还尚在人间,只不过在跌下山崖以后,脑部受到了严重的重击,导致了严重性的失忆罢了。 当然世人都不知道柳清风还活着,苏陌寒和岳语琴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了,不过经过之前的接触,他们已经猜出贺星辰跟雌雄双煞是有着什么关联的了,至于这贺星辰跟雌雄双煞是敌是友,他们也就无从分辨了。 所以之前岳语琴担心贺星辰跟雌雄双煞关系密切,害怕贺星辰会突然恢复记忆,寻找她和苏陌寒报仇,于是趁机偷袭了贺星辰,从而将贺星辰打成了重伤。 后来还是苏陌寒知恩图报,不顾一切要去救贺星辰,这才得以让贺星辰这样一个本该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的人,现在却还奇迹般的活着。 当然贺星辰能够活下来也不完全靠奇迹,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于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毕竟多年以来修炼铁拳,早就让他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的硬功夫,所以这才使他一次又一次在重伤之下捡回了一条命。 苏陌寒将贺星辰救治好了以后,因为失忆之后变得本性淳朴的贺星辰没有再去计较岳语琴伤了他的事,反而力挺两人早日成亲。 岳语琴为此十分开心,因而也改变了一直以来对贺星辰的看法。 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苏陌寒因为这事却是焦头烂额,本来他在看清岳语琴的本性以后,就已经对岳语琴渐渐失去了好感,一直在想办法拖延成亲的事,却不想贺星辰也掺合了进来,因此苏陌寒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答应在月圆之夜成亲了。 至于月圆之夜是什么时候,他们在山谷之中也不知道天时,只能凭借每晚月色当空之时,看一看月亮的阴晴圆缺来判定。 而昨夜的月亮恰好已经渐圆,所以说岳语琴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今晚,一大早岳语琴就兴高采烈地带着贺星辰这个老玩童去张罗成亲的事去了。 虽说在山谷之中成亲的形式十分简陋,可是爱慕虚荣的岳语琴还是想有一场非常隆重且别开生面的婚礼,因此岳语琴让贺星辰带着她去山谷中抓一些蝴蝶,打算用蝴蝶来制造一种别开生面的气氛。 至于苏陌寒本来也是打算去帮忙的,可是岳语琴非说按照习俗,两人在成亲之前是不能再见面的了,所以苏陌寒不得不一个人躺在这草垛上发愁。 其实苏陌寒并不知道贺星辰如此积极的撮合两人成亲,完全是因为贺星辰的意识已经在两次受伤之后,恢复了一小部分,清楚自己把两人衣服扒光放在一起是一件极不厚道的事。 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所以贺星辰才尽力帮助两人达成夫妻之名,那这样也就对得起两人光着身子躺在一起的夫妻之实了,那这样他的心里也就能得到少许的慰藉了。 淳朴的贺星辰只想到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可却没有想过这样做,两人是否真的能够幸福,毕竟他的心智还不健全,想什么事情都比较单纯,所以根本考虑不到男欢女爱上面去。 而苏陌寒也不知道贺星辰是怎么想的,他只以为贺星辰是小孩子的性格,所以喜欢弄出这种热闹非凡的场景来,然而又没有什么场景比成亲更热闹了,因此贺星辰才搅合了进来凑热闹。 即便此刻的苏陌寒手中倒腾着那截蛙骨,可他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蛙骨背后竟有着贺星辰真实身份的秘密。 灿烂的骄阳已经划过了苏陌寒头上的那一片天,要知道再怎么灿烂的骄阳也有暗淡下去的时候,就好像曾经叱咤风云的柳清风一样,谁又能够想到他会落魄成如今的贺星辰呢! 如今的骄阳便如同柳清风的命运一样,就在苏陌寒不知不觉间黯淡了下去。 苏陌寒也不知道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太阳消失,月亮出现在了他头顶上那片狭窄的天空中。 而发光的一个就够了,既然月亮已经出现,那便没有了太阳的什么事了。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看着就好像是老天爷的眼睛在睁得大大的瞪着苏陌寒一般。 苏陌寒无奈的闭上了眼,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祈祷老天爷能够下一场雨,那这样便看不到所谓的月圆了,那他自然就有理由把婚事再推迟一个月啦! 可惜苏陌寒想得如此美好的推迟婚礼的办法,却让老天爷以一个如此晴朗的天气给嘲讽了,所以说人有时候还是终究难以胜天的。 因此苏陌寒不得不欣然接受了命运的如此安排,只见他定了定神,收起了自己复杂的心情,很是勉强的干笑了几声,本来是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却没有想到笑出来了以后,反倒心情变得更加难以言喻了,以致他的笑声中都带着那么一丝苦涩的味道,因此他的笑声不免就有一些听着让人觉着难受。 当然苏陌寒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这么复杂过,他的命运也从来没有如此无可奈何过,他也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不去听义父叶旭阳的劝告,执意要去接近女人,结果没想到就遇上了岳语琴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所以说苏陌寒怪命运也没有用,他只能怪自己没有经得住女色的诱惑,忘记了义父三令五申的告诫,这才造成了今日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 而他自己的过错,当然得由他自己去一力承担,自己种下的苦果,必须得自己含着泪也要吃完。 总之此刻的苏陌寒只能欣然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虽说他已经看清楚了岳语琴的本性,认为岳语琴不是自己心目中所爱的那一类人,但他依然只有试着在成亲以后的婚姻中去改变她哪些不对的观点,而现在他就只能为自己的过错所负责。 第653章 好事多磨(2) 当然苏陌寒不去管自己的心情怎么样,适不适合这个成亲的大好日子,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因为苏陌寒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了,他躺在草垛上发愁的时候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啦! 现在距离他和岳语琴成亲的吉时已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必须要在吉时到来前出现在新娘子岳语琴的面前,因为他要是在吉时前还不出现在岳语琴的面前,性格要强且任性倔强,并且还如此重视这场婚礼的岳语琴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苏陌寒特别担心误了吉时,所以一路上他几乎都是施展着毕生所学中最厉害的轻功身法,不过总算是在吉时前赶到了那个经过岳语琴精心布置好的婚礼殿堂。 这处专门布置来用于成亲的地方,乃是贺星辰生活的溶洞之中最大最干燥的一个溶洞,因此溶洞的洞顶是看不到什么水珠滴落的,不过既然是溶洞,那就免不了有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石笋。 这些石笋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泽,确实是为这处福地洞天增添了几分喜气的色彩,岳语琴将这样的地方用来做婚礼的殿堂,比及那些大红大紫的精心布置,实在是强太多了。 然而除了石笋那五彩斑斓的梦幻之美,还有一只只颜色各异的蝴蝶,这些蝴蝶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虽然不是那么显眼,但也就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看着更是别有一番美妙。 这就好像那夜空中闪耀着的星星,又好像是那璀璨的烟火,虽说不会一直在咱们的视野中停留,但也就是这短暂的闪现,更能让人发觉出它那稍纵即逝的美。 当然这溶洞中除了制造浪漫气氛的石笋、蝴蝶以外,还有岳语琴精心制作的龙凤双烛、大红喜字。 这大红喜字位于洞府正中,是从山谷中一种有着红色汁液的植被里榨出来的红色汁液所写成的,本来岳语琴是打算用血来写的,可以一想到大喜之日见血不吉利,所以才特地在山谷中寻找了很久,这才找到了这种植被的,可见岳语琴对这场婚礼是有多么的在意。 而那龙凤双烛其实只是两根染了色的木棒,为了让木棒可以持续燃烧,短时间内不会熄灭,岳语琴也可谓是煞费苦心。 终于让岳语琴想到了办法,首先她把木棒的中间掏空,然后在里面填充进了一些自己破碎了的衣物,而这衣物是由丝绸缝制而成,可以持续燃烧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熄灭。 其实最令岳语琴费心的还是新郎新娘的礼服了,要知道在他们跌下山谷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弄破了,这样穿着成亲根本不太合适。 可是在这个山谷之中又没有吐丝的蚕,再说了就算有蚕,岳语琴也不会用蚕丝织线,更别说用线再织成衣裳了。 所以由此看来新婚礼服确实是一件相当棘手的问题,但是只要在一个铁了心要去完成某件事的人面前,不管是任何的困难险阻,似乎都不再是问题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心机深沉的岳语琴,所以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岳语琴就想到了解决大婚礼服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用原有的衣服为框架,然后在上面添加一种长着血红色叶子的植被,利用红色叶子修补衣服上的破洞。 本来从未做过针线活的岳语琴,为了有个圆满的婚礼,尝试了无数次的失败,十根手指都被刺破了,终于让他将原本破损的衣裳,修补得还真的比较像新婚礼服那么回事了。 大婚的一切东西都已准备妥当,虽然美中不足的是找不到凤冠霞帔,但是在头上佩戴着红花的岳语琴,依然还是那样的漂亮。 岳语琴精心的准备了这一切,可见她对这场婚礼是有多么的在意,然而她在婚礼的殿堂之中苦苦等待,却依然不见自己的新郎到来。 聪明的岳语琴其实早就意识到苏陌寒对自己的爱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也清楚发生的这种变化是怎么回事,可是专横跋扈的她也就是这种个性了,根本就没法改变成苏陌寒喜欢的那么温婉贤淑。 岳语琴不仅没办法改变成那个样子,她也不想再去刻意隐瞒事实了,毕竟两人都要走到成亲这一步了,迟早也会让苏陌寒知道自己的性格,与其让苏陌寒在成亲以后抛弃自己,倒不如让苏陌寒在成亲之前就弄明白这些,若苏陌寒仍然坚持要娶自己,那说明这才是真正的爱,因为只有真爱才懂得包容。 可惜她没有想到自己跟苏陌寒的爱并没有达到那一步,准确的说应该是苏陌寒对她的爱并没有那么深,所以苏陌寒才会变得那么犹豫。 而岳语琴见苏陌寒迟迟没有出现,心情也是相当的失落,毕竟谁要是花了这么多心思去准备一场婚礼,可换来的却是主角的缺席,谁的心里也都不好受,尤其是岳语琴这种个性好强的女人。 当然苏陌寒也是比较清楚岳语琴的这种性格的,所以他是万万不敢辜负了岳语琴的一片苦心,因此苏陌寒准时出现在了岳语琴的眼前。 当岳语琴看见苏陌寒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泪感动得流了下来,情绪也显得异常的激动,颤抖着嘴角说道:“没想到你会出现,我还以为你选择了逃避呢!” 苏陌寒在看到岳语琴布置的这一切时,整个人也是相当的感动,毕竟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做这么多的事,即便这个女人再怎么专横跋扈,那对这个男人至少是真心诚意去爱的。 同时苏陌寒也为自己的突然变心表示愧疚,毕竟自己一开始是非常喜欢岳语琴的,可中途却因为知道了岳语琴的很多缺点就改变了自己最初的那份真心,这对于刚刚涉及爱情领域的苏陌寒来说,总觉得这是十分对不住岳语琴的。 其实在爱情上面根本没有谁对谁错,一开始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随着深入的了解,这种好感渐渐的变淡,那也是人之常情,苏陌寒完全就不需要去自责,只要他不是在爱上岳语琴的同时又去喜欢别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最初的好感而买单。 第654章 好事多磨(3) 当然苏陌寒并不懂得这么多的道理,毕竟他才刚刚涉及到男欢女爱的事情上,所以当岳语琴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说出那句'没想到你会出现……”的时候,苏陌寒为自己试图想要逃避的做法,更加感到惭愧了。 因此苏陌寒只能低着头,轻声回道:“我既然答应了要娶你,那就想好了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我是不会逃避的,你千万不要多心了。” 女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那颗难以捉摸的心,其实是那个总爱胡思乱想的脑袋。 若是一个女人对你失去了信任,恐怕在她的脑子里什么事情都想的出来,所以说最可怕的不是女人心,而是胡思乱想的脑子。 苏陌寒正是害怕岳语琴会胡思乱想,因此才违心的说自己没有逃避的意思。 当然岳语琴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女人,而她在明知道苏陌寒在说谎的情况下,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怨气,轻声细语地说道:“那你的喜服怎么还没有换上呢?” “噢!这个问题啊,不是你不让我去帮忙布置婚礼现场的吗?那我就只有去草垛上休息去了,结果没有注意时间,竟给睡过头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换喜服呢!”苏陌寒说完,为了取得岳语琴的信任,还故意搓揉了两下眼睛,装作才睡醒的样子。 苏陌寒既然一开始就撒了谎,所以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最初的谎言。 而岳语琴自然是不相信苏陌寒所说之言的,但聪明的岳语琴知道自己若去揭穿苏陌寒,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再说了摆在自己眼前的也就只有和苏陌寒成亲的这一条路了,要是婚礼无法进行下去,这让自己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不说,传出去自己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还怎么有脸继续活下去呢! 所以岳语琴明知道苏陌寒是在说谎,却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柔声回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换喜服,马上就到吉时啦!” 岳语琴的话音刚落,一旁穿得人模狗样的贺星辰也有些着急了,不禁催促道:“就是,还不快去,快去啊!” 苏陌寒这才注意到贺星辰这个唯一的见证者居然也是经过岳语琴精心装扮过的,原本贺星辰那邋遢得好像一只猿猴的模样,现在被捣腾得倒有了几分人样,甚至从他那双犀利的目光中,隐约还能看见曾经的那份霸气。 苏陌寒已经离开了这个较大的洞穴,回到了他自己所住的那个洞穴,那个洞穴也是一个经过许多年地下水的流淌而形成的溶洞。 只是相比之下,那个溶洞就要比这个溶洞小了许多,也要显得潮湿很多,常年在这种潮湿的洞穴中居住,肯定是对身体极为不利的,而苏陌寒不过也只是临时搬到了这个洞穴中来居住两天,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暂时不要跟新娘子碰面而已。 而另一处相对比较干燥的洞穴已经被岳语琴布置为了洞房,岳语琴还专门抓了许多萤火虫在洞房之中,以此制造一种很有情调的环境。 苏陌寒回到了这个潮湿的洞穴之中,他赶紧把挂在一根石笋上的喜服穿了起来,又把一根染红的红带系在了发髻上,转身便奔着婚礼殿堂去了。 苏陌寒的动作十分的利索,似乎他决定了的事情就连半点也不会含糊,当然一直在婚堂中等着他的岳语琴也不容他再这样含含糊糊,敷衍自己了。 其实聪明的岳语琴怎么会不知道苏陌寒一直在敷衍自己嘛! 自从苏陌寒在无可奈何之下决定将婚礼定在月圆之夜的时候,岳语琴就感觉到了苏陌寒是在有意敷衍自己,因为要是月圆之夜下雨岂不是又得多等一个月,再说了月有阴晴圆缺,而这个圆与缺又是阴晴不定的,万一没下雨的那个月恰好又遇到月缺之时,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所以岳语琴早有感觉到其中深深的敷衍味道,只是岳语琴没有戳穿苏陌寒而已,她选择默默的筹办一切婚礼事宜,就看月圆之夜是否会出现意外。 若真有意外她也不想去怪苏陌寒,只能说明她和苏陌寒缘分还没有到,不然之前苏陌寒在中毒的时候,明明自己可以有机会跟他发生关系,可最后却突生变故,竟让如此有把握的事也给泡汤了呢! 因此岳语琴还是比较相信命运的,她不会凭借自己的肉体凡胎去对抗强大的命运,所以她宁可选择改变自己的那颗心,也不与命运抗争。 从岳语琴在喜欢杨然一事上,便可非常直观的看出这一点来,要是岳语琴非不认输,执意要嫁给杨然,恐怕杨然那场假的婚礼就是真的了,并且女主角也不会是薛芊洛,而是她这个如假包换的正牌岳大小姐岳语琴。 如今的岳语琴已经将举在头上以作红盖头的芭蕉叶放了下来,静待自己的未来夫君苏陌寒前来迎娶自己。 可是苏陌寒却迟迟没有出现,这使得岳语琴那颗心变得越来越发的不安。 本来苏陌寒所在的洞穴距离这专门布置出来用作成亲的洞穴并不算太远,而苏陌寒换好喜服以后便担心岳语琴久等,又是一直狂奔着冲向婚堂的。 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苏陌寒应该早就来到婚堂了才对,可是为何却迟迟没有出现呢? 岳语琴是一直默默数着数,计算着距离她和苏陌寒早已订好的吉时还有多久,她真的非常担心苏陌寒到了吉时还不出现,那她真不知道自己和苏陌寒的这段感情还能否继续维持下去。 她认为苏陌寒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只要没有准时出现在婚堂之上,那就算是他们根本有缘无份了,也就是岳语琴所相信的天意。 当然岳语琴虽说相信天意,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就静待天意安排的那种人。 所以岳语琴再次举起了自己头上的芭蕉叶,冲着贺星辰焦急地说道:“贺老伯,你赶紧去看看陌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眼看吉时都要过啦!真是急死人了。” 第655章 好事多磨(4) 自从这贺星辰帮她逼迫苏陌寒成亲之后,岳语琴对他的称呼就由贺老怪变为了贺老伯,可见这岳语琴不仅是一个立场不够坚定的人,还是一个懂得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主儿,难怪她这些时日把贺星辰哄得那么开心,处处都按她所说的话在做事。 而如今岳语琴让他去看看苏陌寒到底怎么样了,他似乎反倒显得比较不乐意了,只见他像个小孩一样嘟囔着嘴说道:“那小子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的孩子,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啊!” 贺星辰这样抱怨,其实就是不想去看苏陌寒那边的情况,因为他此刻正在玩弄一块石头上所放着的供果,虽说这个供果没有什么可玩的,但是对于童心未泯的老小孩贺星辰来说,玩得却甚是开心,根本就不想去做别的事了。 当然这肯定让岳语琴很是生气,可她又实在不便离开婚堂,毕竟她把代表着红盖头的芭蕉叶自行揭开,就已经犯了婚礼上的大忌了,她可不想再做出什么犯忌讳的事情,否则真要落下一个不幸福的婚姻,那她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此岳语琴只能用之前的办法去讨好贺星辰,就像一个大人在哄小孩子一样。 “行了,贺老伯赶紧去看看吧!回头我去抓几只蛙,给你做一道烤蛙,保证你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食物。” 平日里岳语琴就是用美食来诱惑贺星辰的,所以贺星辰才会那么听岳语琴的话,而岳语琴知道贺星辰在山谷中除了知道一些野果和蛇肉可以吃以外,并不知道还有许多动植物都是可以吃的,只不过是贺星辰不懂如何处理这些动植物的身上那些不能吃的部位罢了。 如今贺星辰一听又有美食可以吃了,瞬间嘴角就流出了口水疙瘩,虽然他还没有恢复大部分的记忆,并不知道蛙就是他们铁拳门的图腾、圣物,但他一听到这个蛙肉烤出来很好吃,那便把持不住自己嘴馋的毛病了,于是赶紧将他手中正在玩耍的供果放回了高堂上由石块代替的供桌上,然后一遛烟便消失在了婚堂之中。 岳语琴看着贺星辰走了以后,这才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世态炎凉,人性泯灭啊!一个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竟也懂得讨要好处,看来不给他人好处,什么事也别想做成。” 岳语琴在这样感慨之时,突然洞口的方向吹来了一阵阴冷的寒风,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从洞外灌进来如此阴冷的寒风倒是少见,除非这样的寒风是从洞的深处吹出来的,那样倒是不足为奇。 这样怪异的现象立刻引起了岳语琴的好奇,要知道这个最大的溶洞四通八达,却只有这样一个进风口,而进风口的风必然都是从外面吹进来的热风。 这突然之间有寒风袭来,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外面的气温肯定出现了急剧下降的情况,而出现这种气温骤降的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到了下半夜的退凉时间,那样温度会出现很大的波动,而这种可能性显然是站不住脚的,毕竟现在距离下半夜还早着呢! 那么出现突然降温就只有另一种情况了,这种情况在夏季的高温天气经常容易出现,那就是天气突然转凉,下起了大暴雨。 本来在山谷中就看不到外面天气的变化,即便天上乌云密布,那在山谷中看到的也只是雾色朦胧,模糊不清的天色,所以说外面即便是下去了大暴雨,那也根本不足为奇。 岳语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自然也能想到这些,所以她此刻十分担心,担心自己所猜测到情况是对的,若是外面真的下起了大暴雨,那这样似乎就可以解释清楚苏陌寒为什么会突然缺席了。 岳语琴一副焦急的模样,呐呐自语道:“莫非我与苏公子真的有缘无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吗?” 当岳语琴在这样自言自语时,她突然感觉空中似有什么东西飘落了下来,起初她就发现了这些东西,但是洞穴中的光线比较昏暗,她无法看清这些东西,所以一直误以为那些都是自己抓来的蝴蝶。 如今这些东西飘落了下来,有的恰好落到了她的肩上,她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从肩上拾起了一片放在火光下一看,这些东西竟是火红色的花瓣,并且从花瓣末端处的痕迹来看,这些花瓣似乎都是新鲜的,看样子应该是从花朵上才落下来的。 岳语琴不相信会有那么大的风竟能将新鲜花朵上的花瓣吹落,所以她认为这一切应该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而这个安排好这一切的人,显然就只有苏陌寒了。 岳语琴这样一想,之前的焦虑瞬间就消失了,心中反而变得美滋滋的起来,心想:苏公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如此懂得风雅之人,看来我的眼光真的没有看错。 这岳语琴在一阵寒风之后,心情如此大起大落,可见聪明的女人也正是烦恼的根源,难怪古人不爱女人太有才智,主要还是因为这有才有智的女人胡思乱想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岳语琴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洞口方向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的轮廓正在渐渐变大,不过黑暗中岳语琴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能通过一个大概的轮廓去判断这个人究竟是苏陌寒还是贺星辰,因为这山谷中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绝对不可能还有第四个人。 若是真有第四个人,那也一定是鬼,否则这些时日岳语琴和贺星辰在山谷中遍地的跑,早就应该发现有活人留下的足迹了。 然而岳语琴正在抱着这种心思猜测这个人影是谁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影的身高要比老得背部都已经佝偻的贺星辰要高得多,但又要比苏陌寒的体型壮硕一些。 起初岳语琴认为是光线的原因,所以让人影的轮廓发生了变化,可当她发现那个人影越跑越近,轮廓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山谷中真有第四个人存在。 第656章 好事多磨(5) 岳语琴一想到本来自己觉得十分安全,不会存在外人的山谷中突然出现了第四个人,她吓得忍不住便失声大叫了起来。 “啊——!” 她尖叫的声音十分的尖锐,以至于在洞穴中久久回荡不去。 而那个人影似乎也被她的叫声给惊住了,竟在不远处停顿了下来。 岳语琴见对方停下了步伐,心中这才没有了之前那么害怕,因为岳语琴听老一辈的人讲过,鬼怪这些都是没有人性且十分凶残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因为她的一声尖叫就有所动容起来,所以说眼前这个人影绝不可能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既然对方只是一个人,那岳语琴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惧怕对方,毕竟岳语琴还是江湖大派中的千金小姐,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见过,又岂会被活人给吓着呢! 只见岳语琴冲那个人影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那个人影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动,而岳语琴这样一说,那个人竟然又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他所移动的速度并没有最初出现的时候那么快了,并且移动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这不禁把岳语琴弄得有些稀里糊涂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正当岳语琴想去质问那个人影是不是贺星辰在故意装神弄鬼的时候,突然洞口方向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并且随着这个人影的出现,洞口处总算是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哇!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这个洞穴这么隐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说话的声音对于岳语琴来说并不陌生,她听得出说话这个人就是贺星辰。 这下子再一次将岳语琴的白毛汗都吓了出来,她本来还以为那个人影是贺星辰在装神弄鬼,可是照这样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影似乎是一个连贺星辰都不认识的。 岳语琴被吓得够呛以后,这才意识一定是有人闯进山谷来了,至于对方是如何闯进来的,那她就无从得知了。 当岳语琴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忍不住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似乎不愿回答贺星辰的话,同样也不愿回答岳语琴的话,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之中,若不仔细去看,还真的不见得可以看得着他。 岳语琴见这个人影竟不开口说话,还在为此感到纳闷,而何星辰却没有那份耐心了,轻哼一声说道:“你的武功不错,咱们再来比个高低。” 贺星辰说完真的就奔着那个人影冲了上去,而那个人影似乎略有迟疑,不过很快也跟着动了起来。 虽说这个人影比贺星辰出手要稍慢半拍,但从对方犀利的速度来看,他丝毫也没有因为慢了的这一半拍而落于下风,反倒是处处压制着贺星辰,感觉身手并不在贺星辰之下。 岳语琴看着两个人影在黑暗中缠斗,打得是狂风大起,飞沙走石,这才完全明白过来,敢情之前那些花瓣并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是因为这贺星辰在跟黑影打斗时给震落下来的,然后这些花瓣恰好又随着那阵寒风飞进了洞里来。 至于之前那一阵阴冷的寒风也就更好解释了,那肯定是两人在打斗时迸发出来的真气,而且恰好两个人的真气也都属于阴寒之气,所以才会有这么大一股寒风。 岳语琴想明白了这些,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尴尬,也就在她尴尬之余,不免又为苏陌寒的无故缺席而感到失望。 尤其是岳语琴一想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为婚礼的事所付出的一切,那颗心更是碎了,她再想到有人竟然可以进入山谷,那便表示会有离开山谷的办法,既然苏陌寒对自己如此冷漠无情,那自己又何必留在此地徒增伤痛呢! 再说了岳语琴本来就是因为感情才跟苏陌寒一同坠下山崖的,而且也是因为感情才从奄奄一息中活过来的,现在人虽然跟苏陌寒在一起了,可是心却渐行渐远了。 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地方,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香,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所留恋的了。 并且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似乎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的人,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天意的安排。 因此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打算借助这个突然出现在山谷中的陌生人离开这里,于是她赶紧冲着贺星辰喊道:“贺老伯,你快些住手,千万不要伤着他了,否则我就不给你做烤蛙吃啦!” 岳语琴担心贺星辰会不小心打伤或者打死这个人,那她想离开这里的想法不就破灭了吗? 不过岳语琴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因为这个人一直压制着贺星辰,完全不给贺星辰伤他的机会。 而贺星辰也因为记忆没有恢复,出的招式也都是凭借原本的意识,根本就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这样一来贺星辰确实只有应付的能耐,没有占据主导地位的机会。 贺星辰为此也是十分的着急,所以他哪里还顾得上美食的诱惑,本性就好战的他打得是根本停不下来,似乎不把眼前的这个人打赢他就不会甘心一般。 岳语琴见贺星辰已经完全失控,就连美食都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了,那也只好转而去对那个陌生人说道:“这位高人,我看你的武功不在贺老伯之下,希望你高抬贵手先行住手吧!因为贺老伯在智力上有些问题,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 本来岳语琴这样说也只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陌生人会去听自己的话,但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既然真的停止了出手,不断变化身形躲避贺星辰的攻击。 贺星辰又攻了好几招,却见对方就知道躲闭,又不出手还击,瞬间感觉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只好罢手,说道:“这可不是我打不过你哈,而是你自己害怕跟我打的,现在知道我的厉害还来得及,奉劝你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这个成亲的大好日子,虽然不能见血,但是我不把你打出血,一样可以把你打死的,你信不信?” 第657章 好事多磨(6) 这贺星辰说话颠三倒四,岳语琴真担心陌生人会因为听不懂贺星辰所说的话,然后一眨眼就永远消失在山谷里了,那这样她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岳语琴却没有想到这个陌生人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大喜的日子?莫非真是在成亲?”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岳语琴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仅凭这么简洁的一段话,她又确定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 于是岳语琴很爽快的回道:“没错,你看这里的布置,难道不是成亲,还是在唱花戏啊!” 岳语琴特意这样去说,目的就是想套对方去说更多的话,那她便可从对方的话里,分辨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来。 可是这个人似乎根本不受岳语琴这种嚣张的口气影响,依然冷冷地说道:“你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 陌生人这样突然一问,还真把岳语琴问得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陌生人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自愿成亲的。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岳语琴的心坎里面去了,本来她确实是自愿成亲的,可是苏陌寒却忍心这样伤害她,那她只能苦笑道:“本来是自愿的,可是你出现以后,我已经后悔了,所以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 岳语琴的话说完以后,陌生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岳语琴还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自己所说的话,正准备再叙述一遍,却听陌生人突然说道:“你是跌入悬崖以后,认为自己肯定出不去了,所以才想随便找个比你爹还大的男人嫁了,以此了却余生,对吧?” 这一次陌生人一下子说了很多,而且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冰冷了,反倒好像还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伤感的味道。 因此岳语琴这次从对方的声音中辨别出了这个人的身份,但是她还是依然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人,于是她试探性地说道:“我怎么会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更老的糟老头子呢!你肯定是误会了,这贺老伯不是我要嫁的新郎,新郎另有其人。” 岳语琴这下倒是解释清楚了自己的事,本来她想陌生人肯定还会继续说更多的话,那自己便可确认对方的身份。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话倒是让贺星辰有所意见了,只听贺星辰抱怨道:“小丫头,你平常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人家英俊潇洒胜潘安,一支梨花压海棠,现在怎么又说我是糟老头子了呢?” 岳语琴没想到平常疯疯癫癫的贺星辰,这一下居然能够听明白他所说的话了,并且还把平常自己用来讨好他所说的话,竟原封不动的叙述了出来,瞬间就让她尴尬得有些无言以对了。 “其实你在这种绝境中选择嫁给一个老头子,以便自己能够有个依靠,爹爹完全能够理解你,可你完全没有必要欺骗爹爹啊!” 陌生人再一次开口了,而他这一次所说的话,不仅可以让岳语琴完全确定对方的真正身份,还能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一丝淡淡的心痛味道。 岳语琴的猜测完全没错,这个人的确就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下到山谷里来的岳千羽,从他的话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相信岳语琴所嫁的人是另有其人,他只认为岳语琴这是在掩饰自己干下的这种荒唐事而已。 当岳语琴在听到父亲如此心碎的话语时,自己的心瞬间也跟着融化了,它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连带着融化成了泪水。 而这些委屈的泪水中又饱含着少许的感动,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会冒着生命危险找到这绝谷之中来。 “爹,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岳语琴虽然已经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岳千羽,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父亲原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白平剑派,怎么又会突然找到这绝谷之中来的。 而岳千羽虽然为女儿忽然要嫁给他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年纪比自己都还要老的疯老头子的荒唐决定感到痛心疾首,但能够再次看见女人安然无恙,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高兴的。 因此他再也顾不得去责怪女儿,低沉地说道:“是的,就是爹爹,爹爹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还好老天爷保佑,你还依然活着。” “爹——”岳语琴确认了眼前的黑影就是自己的父亲以后,整个人已经朝着岳千羽狂奔了过去。 岳千羽见到这种场景,心中也甚是激动,他才不去管别的任何事情了,只管朝着岳语琴迎了上去。 父女两就这样相拥在了一起,岳语琴哭得是稀里哗啦,岳千羽则拍打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着:“琴儿,有爹爹在,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而岳语琴对父亲的话也是非常信任,毕竟岳千羽连这样的绝谷都能找来,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到他呢! 父女俩能够再次重逢,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而在洞穴之中的另一个人贺星辰则依然还是一头雾水,他就这样傻愣愣地看着父女俩相拥而泣,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岳语琴才想起自己跟苏陌寒的事情来,她感觉自己父亲的出现似乎并不是一个意外,肯定是自己的父亲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来到了这里。 而苏陌寒去换喜服的那个洞穴就在这个洞口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洞中,两个洞穴的出口离得非常的近,而那个洞又没有什么遮挡物,她认为父亲能够找到这个隐蔽一些的洞穴,那就很有可能去过那一个洞穴了,所以她很担心苏陌寒是不是遇上了前来寻找她的岳千羽,故而才导致了苏陌寒迟迟没有出现。 因此岳语琴试探性的问道:“爹,你找到这个山谷里来,除了看到过我和贺老伯,还有没有看见过别的人啊?” 第658章 好事多磨(7) 岳语琴试探性的去问岳千羽在山谷中还有没有见到过别的人,就想要看看苏陌寒是不是因为遇到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缺席没有来举行完这场婚礼。 而岳千羽却在听到岳语琴的这个问题时似乎倍感意外,只见他立刻从两人相拥之中挣脱了出来,并迅速往后退却了一小步,接着更是诧异地望着岳语琴,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岳语琴见父亲的反应如此激烈,于是忍不住又追问道:“爹莫非是还看见过其他的人?” “没有!”岳千羽一口回绝完了岳语琴的问题以后,担心岳语琴不相信,又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反问道:“这山谷之中还有别的人吗?” “当……”贺星辰本想告诉岳千羽,当然还有别的人,可是他才刚刚说出一个字,却被岳语琴打断了他的话。 岳语琴抢先说道:“当然没有,爹,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语琴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岳语琴向父亲隐瞒了自己跟苏陌寒的事情,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再去面对苏陌寒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要彻底的抹掉自己在山谷之中所经历的一切。 岳语琴第一个不想面对苏陌寒的原因很好理解,从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见到过苏陌寒,而苏陌寒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才缺席这场婚礼之后,她断定苏陌寒最后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因此依然选择了逃避现实。 至于苏陌寒心中的那道坎是什么,岳语琴是聪明人,早就已经看出来了,那道坎显然就是自己达不到苏陌寒心中所爱的那个标准。 但是苏陌寒为了她所撒的那个谎言,还是决定要娶她为妻,这让她非常的高兴,甚至还精心的准备好了成亲的这一切。 可是最后的最后苏陌寒还是食言了,并没有准时回来举行这场婚礼,如此大起大落的结局让岳语琴伤透了心,同时也让岳语琴认定了苏陌寒就是一个负心人。 因此岳语琴难以面对这个男人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不过也只能说岳语琴能有这样的结局那可都是她自找的。 若她对苏陌寒真诚一些,苏陌寒一早爱上的就是一个不做作的女人,又岂会随着对她的深入了解,慢慢地改变他那颗本已心动了的心呢! 而岳语琴的另一个原因就要深沉许多了,若是没有心机的人还真看不出来她的意图,其实她在对父亲隐瞒苏陌寒的存在时,就是在暗示自己的父亲,她要嫁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子。 因为她只要隐瞒了苏陌寒的存在,那这山谷之中就只有贺星辰了,难道不是嫁给贺星辰,还是嫁给鬼啊! 至于嫁给这个糟老头子的原因,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想到岳语琴是在绝境之中,无可奈何才会嫁给这样一个人的。 那作为她的父亲,岳千羽自然会想尽办法把山谷之中的事情抹干净,以便可以给女儿留下一个清白的名声。 岳语琴也就是想利用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以此方式来让岳千羽将贺星辰给杀掉,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确保秘密不会对外泄,由此可见这个岳语琴的心机是有多么的恶毒了。 但是岳语琴错估她父亲的为人,这岳千羽乃是一个正人君子,他是不会按照女儿的意愿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毕竟贺星辰看起来并没有强迫自己女儿的意思,那他不去感激贺星辰救了自己的女儿,还杀了人家,似乎就有一些恩将仇报了。 更何况岳千羽其实知道女儿要嫁的人绝不是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子,而他之前的痛心疾首,以及误会女儿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那实际上都是他装出来的。 岳千羽本来也没有这么好的演技,因为从来就不会装腔作势,但是为了他的女儿,他不得不把这一切装得跟真的一样。 其实他是见过苏陌寒的,并且还知道苏陌寒才是真正的新郎官。 原来他在下到谷底之后,一直在山谷的每一个洞穴中搜寻岳语琴的踪迹,可是因为山谷中的洞穴多得数不甚数,而山谷的面积也是不小,所以想要从中找到岳语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因此岳千羽每天要下到山谷里来寻找两次,一次在早上,另一次则在下午,只要是到了中午或是晚上的饭点,他是得必须返回到上面去的。 当然他也不是害怕没有饭吃饿着肚子,而是担心离开上面的时间太久了,孙沙平在上面应付不了杨傲那一帮人。 正是因为岳千羽牵挂着上面的局势,需要不断往返上下,所以这也耽误了不少寻找岳语琴的时间,但是岳千羽似乎并不焦急,因为他在山谷下面发现了有活人生活过的痕迹,他似乎很有信心能够找到自己女儿。 兴许是岳千羽的自信,又或者是岳千羽那颗不肯放弃的耐心,终于让岳千羽在今晚准备收工返回上面去的时候,发现了苏陌寒的身影。 当时苏陌寒正赶着回去跟岳语琴成亲,所以施展了毕生所学中最厉害的轻功,要知道苏陌寒的轻功曾经可是比赢过神捕骆云的,所以说并不会比岳千羽差到哪里去。 再加之苏陌寒在山谷里生活了一个月之多,早就对这附近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了,因此岳千羽并没有追赶上苏陌寒。 但是发现了活人踪影的岳千羽仍不死心,特地上去跟孙沙平交代了今晚他要趁着月圆之夜的夜色比较好,多在山谷中搜寻一阵子,让孙沙平晚间需特别小心一些。 随后岳千羽又返回到了山谷,并开始在追丢了苏陌寒的那个地方挨着寻找附近的洞穴,终于让他在其中一个洞穴中找着了苏陌寒。 可是他找着的苏陌寒已经晕死了过去,岳千羽为了从苏陌寒的口中得知自己女儿的下落,于是便给苏陌寒运输真气。 然而岳千羽发现苏陌寒的体质十分的怪异,不管自己往他体内注入多少的真气,他的体内就像一个无底洞,根本无法让注入的真气流向大脑,以致无法将大脑中的毒给冲散。 第659章 好事多磨(8) 而苏陌寒大脑中的毒只要无法冲散,那便会一直压迫着苏陌寒的神经,那这样苏陌寒何时能够清醒,何时又将会昏倒,那就完全说不清楚了。 岳千羽见苏陌寒这个样子,也只能束手无策,毕竟自己武功再高,医术终究还是零基础的,他就最多只能治疗内伤,却根本无法替苏陌寒解毒。 苏陌寒这毒其实就是之前留下的,本来岳语琴是可以替他解毒的,只不过解毒就会让两人发生关系,苏陌寒又对岳语琴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好感,实在不愿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苏陌寒宁可一死也要拒绝这种解毒的办法,因此才让毒给留到了现在。 而岳千羽见到这苏陌寒脑中的毒,那也是束手无策,同时他很奇怪为什么苏陌寒脑子里会有一股真气在跟这种毒抗衡呢?若不是这一股真气在维持着苏陌寒的生命,苏陌寒这次就不会只是晕倒了。 总之岳千羽灌注了许多内力都无法打破苏陌寒体内那种无底洞的局面,所以他特别好奇谁能让这股真气进入到苏陌寒的脑子里去。 但是好奇终归只是好奇,他清楚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见不能在苏陌寒的身上寻找线索,便打算继续在附近找一找。 因为岳千羽之前见过自己的女儿跟苏陌寒一起逃出的王府,又知道他们是一起坠下的山崖,如今更看见苏陌寒穿着疑似新郎的喜服,不用想岳千羽也敢肯定自己的女儿就在附近。 所以岳千羽便继续在附近搜寻了起来,他在一边搜寻的过程中,也一边在想自己女儿跟苏陌寒之间的事。 本来他看到女儿为了这个苏陌寒宁可性命都不顾,而这个苏陌寒又相貌堂堂、武艺出众,再加之杨然对自己女儿的事不冷不热,其实岳千羽已有成全这桩婚事的想法。 但是他在看见苏陌寒那种情况以后,他又不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毕竟像苏陌寒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死都说不准,他才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落下一个丧偶的名声。 因此岳千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撒一个可能要欺骗自己女儿一辈子的谎言,那就是假装没有见到过苏陌寒,让自己的女儿误以为苏陌寒主动放弃了这桩婚事。 岳千羽为了这个目的,还专门将苏陌寒藏在了另一个洞穴里,以便自己的女儿不相信,会执意要去苏陌寒居住的洞穴里看看。 只不过让岳千羽没有想到的是岳语琴居然对苏陌寒一事只字未提,如今更是让他赶紧带着自己离开,这正合了岳千羽的意思。 因此岳千羽故意装出一副苦涩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既然琴儿想离开这里,那爹爹这就带你离开,咱们回去继续过平凡的生活,权当没有来过这里。” “可是…”岳语琴见自己的父亲不但不帮自己杀了贺星辰,反倒还丝毫没有怪罪贺星辰的意思,因此岳语琴嘴上不禁吐出了'可是'两个字,但说出这两个字以后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最后只能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都说知女莫若父,虽然岳语琴并不是岳千羽的亲生女儿,但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长达二十年之久,岳千羽又怎么不知道岳语琴的心思呢! 但是岳千羽实在是做不出来残杀老弱妇孺的事情,于是他对岳语琴说道:“爹爹向你保证,这里的事情绝不会传出去的,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你的二师兄在上面怕是应付不了杨傲那一帮人。” “二师兄也来了吗?杨傲又是谁啊?”岳语琴一听到父亲提及孙沙平,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她又担心父亲会认为她对孙沙平有别的意思,于是又特意问了一句杨傲是谁。 岳千羽的心思没有岳语琴想的那么复杂,所以他也想不到岳语琴心里想的那些上面去,只是简单地解释道:“你二师兄一直担心你的事,这次没有你二师兄在上面防着刘傲使诈,爹爹还真没有那么顺利找到你,所以回去你要好好谢谢你的二师兄。至于刘傲嘛,他就是当今的太子,向来就跟然儿不和,这次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主动出兵来帮爹爹救你,爹爹总感觉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你的脑子比较好使,待会帮爹爹好好想想,咱们当下还是先离开这里要紧。” “蒽!”岳语琴听明白了岳千羽的解释,并没有多余的什么话要说,毕竟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其实她远远比岳千羽更急着想要离开这里,所以她没有再去多言,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个字。 岳千羽得到了女儿的回答,这便拉着岳语琴的手准备往外走,可是这个时候贺星辰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大声吼道:“你可以离开,但她不能走。” 这贺星辰看来还是不傻,还明白岳千羽是要带着岳语琴离开。 岳语琴甚至都没想到这个平常看起来好像疯疯癫癫的怪老头,既然在关键的时候心比谁都还要明白。 因此岳语琴有些担心贺星辰出来搅和这事,会将此事拖得太长时间,那要是苏陌寒真的出现了,自己撒的谎岂不是就穿帮了吗? 所以岳语琴又使起了平常她经常用来忽悠贺星辰的手段,说道:“贺老伯别冲动,我们并不是要离开这里,你也知道这山谷之中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我和我爹只是出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好吃的?”贺星辰似乎不太相信岳语琴的话,可是一想到这山谷里确实只有从上面跌下来的人,还真没有谁能爬上这万丈绝壁离开这里。 于是贺星辰又姑且相信了岳语琴的话,淡淡回道:“那好吧!不过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不能去。”岳语琴一听贺星辰也要跟着去,那要是让贺星辰知道他们是要离开,指不定又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岳语琴一时情绪有些激动,一口便回绝贺星辰的话,但她又担心贺星辰不乐意,万一使起老小孩的性子起来可不得了,因此她赶紧补充道:“你不是答应过我那件事吗?现在你都还没有做到,还想不想吃我给你做的烤蛙了。” 第660章 好事多磨(9) 岳语琴所指的那件事便是之前让贺星辰去看看苏陌寒的事,岳语琴之所以没有明说出来,就是怕让她的父亲知道苏陌寒的存在。 而岳语琴此刻又不能不去提这件事,因为她只有利用这件事才能顺利将贺星辰支开,所以岳语琴只好采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她相信贺星辰就算是一个失忆的人,但是智力方面还是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的。 贺星辰确实也没有辜负岳语琴对他信任,他果真想起了自己还要去寻找苏陌寒,之前因为突然撞见了岳千羽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差点将寻找苏陌寒继续举行婚礼的事给忘了,现在经岳语琴这样含蓄的一说,他又突然想了起来,于是他一拍脑袋,转身便朝着洞外奔去了。 岳语琴见贺星辰一离开,她害怕贺星辰一会儿反应了过来,明白她是在支开自己,那事情又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因此岳语琴赶紧催促道:“爹,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呆会他又回来了,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岳千羽似乎对岳语琴支开贺星辰时所提及的那件事有些兴趣,看起来很像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之间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或者约定。 但他又见现在根本不是追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于是岳千羽赶紧拉着岳语琴的手,奔着那处垂下绳索的地方去了。 那处垂下绳索的地方比较的隐蔽,因为岳千羽考虑到绳索垂下的地方若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担心会遭到破坏,那样的话不仅无法将女儿救出困境,自己也将身陷囹圄。 因此岳千羽把绳索垂下的地方藏得比较隐蔽,若非他带着岳语琴来到了隐藏着绳索的地方,岳语琴还真没想到天天在山谷里转悠,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根隐藏着的绳索。 同时岳语琴心中也出现了一个疑惑,她能理解自己的父亲把绳索藏得如此隐蔽的原因,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父亲早就在山谷中寻找自己多日了,又是如何做到不留任何痕迹的呢! 岳语琴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去问这些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爹,你能在山谷中找寻到我,应该不止在山谷中找寻一天两天吧?” “嗯!已经找了这是第八天了。”岳千羽把自己寻找了岳语琴多少天的数量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在他的眼里,这八天比八年还要难熬。 岳语琴又接着问道:“那这八天时间,你又是如何做到在山谷中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呢?” 岳语琴之所以敢如此肯定的去问岳千羽,那是因为她敢断定若是岳千羽留下过什么痕迹,她这些时日天天在山谷里转悠,肯定是能够发现的。 而她之所以没有发现外人进入了山谷的痕迹,那一定是自己的父亲采取了什么特殊的手法,所以她想弄清楚岳千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岳千羽迟疑了片刻,似乎并不想把事实告诉岳语琴,但出于对女儿的那份关爱之情,他最后还是勉强开口道出了原因。 原来岳千羽担心自己在山谷中留下了足迹,会把岳语琴他们吓得躲藏起来不敢见人,于是岳千羽在踏足山谷中每一寸地方时都特别的小心翼翼。 若是遇到了一些很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岳千羽要么是在走过之后,刻意将那一片地方恢复成原样,以抹去他留下的痕迹,要么索性就直接用轻功掠过,所以岳千羽才能做到雁过不留痕鸟过不留影的。 岳千羽的良苦用心再一次感动了岳语琴,岳语琴眼中饱含着泪水,哽咽地说道:“爹,语琴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妄为了。” “嗯!只要琴儿开心就好。”岳千羽听见女儿说出如此懂事的话,心中满是欣慰,但他忽然间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于是接着说道:“对了,爹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跟然儿的事情,皇上那边已经降旨了,所以看你是否还愿意……” “当然愿意。”岳语琴根本不等岳千羽把话说完,便一口将话接了过来,看来她还真是一个善变的女人,眼看自己无法跟苏陌寒在一起了,转眼便选择了去做身份高贵的王妃。 岳千羽本来以为岳语琴会放不下苏陌寒,所以才特意提前问询一下岳语琴的意思,如果岳语琴后悔不想嫁给杨然,那他就会借助此次岳语琴坠崖的事,对外声称岳语琴已经死了,从而推脱掉杨绍赐的婚事。 虽然这样做非常的冒险,但是岳千羽一想到杨然对岳语琴的不上心,他就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岳千羽还会去问询岳语琴这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是岳千羽没有想到的是岳语琴不但没有拒绝这桩婚事,反而还答应得非常的痛快,这不免让岳千羽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岳语琴见父亲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答应得这么痛快,似乎有些不妥,虽然岳语琴还不知道岳千羽已经晓得她跟苏陌寒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这样干脆的回答,还是显得自己不够矜持。 于是岳语琴又刻意补充道:“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语琴岂敢违抗圣旨,给白平剑派带来麻烦呢!” 岳语琴嘴上说得这么勉强,其实岳千羽知道她的内心是相当乐意的,但岳千羽不会去点破自己女儿的心思,反正自己的女儿只要觉得开心,并且又不是嫁给那个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苏陌寒,他便没有任何的意见。 岳千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那咱们回去便筹办婚事,爹爹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 “蒽!”岳语琴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爹,你先上吧!语琴跟在你的后面便是。” 而岳千羽却比较担心岳语琴的情况,虽说岳语琴看上去早已恢复如初,但岳千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依然推辞道:“不,琴儿,还是你先上吧!爹爹跟在你的后面,看见你安然无恙,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第661章 蛇蝎美人(1) 岳千羽的话说得很坚定,似乎不看见岳语琴先往上爬去,自己就不会离开一般。 父亲对女儿的爱也就莫过于此了,岳语琴也不好再去辜负了父亲的好意,对于父亲矫健的身体,娴熟的身手,她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因此岳语琴也没有再说什么,拉着绳索便开始往上攀爬而去。 岳千羽看见女儿朝着上面一点一点的爬去,心里这才安心了许多,于是也紧跟在岳语琴的身后,缓缓地朝着绝壁顶上爬去。 诸如这样的攀爬事宜,其实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并非难事,若是武功高强之人,飞檐走壁都并非难事,更别说拉着一根绳子往上攀爬了。 但是武林高手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一个所能承受的限度。 虽说武林高手是比一般人是要厉害许多,但他们在攀爬这样的万丈绝壁时,难免在体力上还是吃不消的。 所以说岳语琴每攀爬一段时间,都会停留下来休息一会儿,而且越到后面体力就越发的吃不消了,因此她休息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休息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甚至还有好几次岳语琴都因为体力严重透支,差一点点就跌下去了,但都被紧跟在自己后面的岳千羽救了下来。 岳千羽真不愧是武林中的神话人物,他在长时间的攀爬中,丝毫疲惫之意都没有显露出来,并且还有好几次主动要求背着岳语琴往上攀爬。 可是岳语琴知道这攀爬乃是一项即耗体力又磨耐力的极限运动,即便是武功再厉害也会很难吃得消的,所以岳语琴说什么也不敢让父亲这样做,因为岳语琴认为背着一个人还想爬上山顶,那肯定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她可不想陪着父亲去冒这样的险。 事实上岳千羽对于攀爬这样的绝壁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再轻松的事情,只要危及到女儿的性命安全,他都不得不引起十二分的重视,所以岳语琴既然拒绝了他的这种请求,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去强求了,万一真要有个什么差池,他真怕追悔莫及。 因此岳千羽才选择一直在岳语琴的身后默默保护着她,从而也能让女儿在这件事上得到磨练,这也是岳千羽对女儿的一种关爱。 当然岳语琴的心也是肉长的,她在攀爬这段绝壁时,也通过攀爬过程的困难程度,对岳千羽往返于上下两地,天天都要如此攀爬两次而感到感动。 有人说父爱如山,可岳语琴觉得自己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却胜过了万丈高山,这对于从小失去母爱,甚至连自己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岳语琴来说,这份爱更是如那碧海蓝天,无边无际。 而岳千羽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因为他把自己对妻子善梦青的歉疚,全都弥补在了女儿的身上,若他对女儿所付出的越多,心里的歉疚感也就越少,所以他为了让心里更踏实更舒坦,自然也就觉得自己所做的还不够多了。 父女俩就这样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终于爬上了绳子的顶端,也就是这处绝壁的山顶。 当岳语琴再一次看见一个月前自己坠下去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获得了一次新生一般,因此她决心要跟以前发生的一切来一次彻底的了断,然后再开始自己精彩的新生活。 而她想要跟过去彻底的了断,那就需要把山谷之中发生的一切彻底的抹去,可是对于一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想要在根深蒂固的脑海中抹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想要抹去山谷中发生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根唯一与外界有着联系的绳索给斩断了。 因此岳语琴才不去顾及自己跟苏陌寒曾有过的那段还在萌芽中恋情,她毅然决然地取出了藏在靴子中的匕首,也不去询问父亲是否要让山谷中的人出来,便擅自作主将绳子给一刀斩断了。 岳语琴看着绳子如一条断了气的蛇,迅速跌入了山崖之下,心中这才稍微安心了许多。 岳千羽看见女儿这样的做法,也并觉得意外,其实站在岳千羽的立场上来看,他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这样做完全没错,毕竟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名节比什么都更重要。 再说了岳千羽也不想见到苏陌寒再出来纠缠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对岳语琴斩断绳索的举动,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 而岳语琴在斩断了绳索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上原来还穿的是喜服,于是她也不再去考虑自己所处的环境,便开始疯狂地撕扯喜服上那些红叶了。 这些红叶每一片都代表着岳语琴对苏陌寒的爱,她曾经可是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织好了这件喜服的,可如今她确非常从容的把它撕碎了。 由此可见岳语琴这个人在得不到的东西面前,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它给毁了,真不愧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蛇蝎美人啊! 岳语琴这算是把这蛇蝎美人这个词语展现得淋漓尽致了,可是就她撕碎身上喜服这样的举动,站在不远处正想凑过来接应他们的孙沙平都被吓得愣住了。 要知道这个孙沙平可是从小就跟岳语琴一块长大的,按理说他对岳语琴的性格早已是相当的清楚了,可就连他在看到这一幕时也都不免震住,可见岳语琴在撕扯喜服时候的样子是有多么的吓人了。 岳语琴把自己辛辛苦苦织成的喜服算是撕扯烂了,可她却忘记了自己里面穿的可是一件紫色肚兜。 幸好这还是荒郊野外,并且又是夜半时分,所以除去准备过来接应他们的孙沙平,现场也就只有她和岳千羽两个人了。 岳千羽见此情景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岳语琴的身上,以遮挡住了岳语琴乍现的春光。 岳千羽非常理解女儿此刻的心情,所以他并没有去责怪女儿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反而替女儿特地看了看四周,打算看看有没有人目睹了这一目。 第662章 蛇蝎美人(2) 此刻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杨傲的人早就已经回到营帐中休息去了,所以岳千羽除了看见傻愣在不远处的孙沙平以外,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人。 因此岳千羽赶紧冲着孙沙平唤道:“平儿,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过来扶你的师妹啊!” 孙沙平听到师傅使唤,这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他虽然并不知道山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能从刚刚的那一幕情景中猜测出一些头绪来。 因此孙沙平自然知道岳语琴肯定是受了一些刺激,否则那么爱慕虚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众撕扯自己的衣服,即便这是荒郊野外,那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的。 孙沙平再通过对岳语琴坠崖之事的了解,顺理成章便想到了这个跟岳语琴带来刺激的人肯定就是苏陌寒了。 并且苏陌寒跟岳语琴带来的伤害还比较的大,否则岳语琴怎么会把绳索斩断,让苏陌寒永远不可能离开绝谷呢! 岳语琴这样的行为,甚至就连孙沙平这个卑鄙小人都觉得有些太过恶毒了,毕竟再怎么说那个人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让人家一辈子困在绝谷之中不见天日,那跟把对方毁了有什么区别。 虽说孙沙平早就知道岳语琴是一个好强的人,如果是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绝不会让其他的人得到,但是当孙沙平真的看到岳语琴做得如此绝情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 毕竟任谁跟这样可怕的一个人打交道,他多少还是有些害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尤其是岳语琴对他还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情,而自己之前还威胁过她替自己办事呢! 因此孙沙平在听到师傅岳千羽唤他过去搀扶岳语琴时,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发毛,所以在动作上也略显迟疑,故而过去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孙沙平才来到了岳语琴的身边。 孙沙平此刻的心都在打鼓,身子也在不住颤抖,他真害怕岳语琴会把自己之前威胁过她的事情抖出来,那这样他非得被自己的师傅撕碎不可。 然而事实上岳语琴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低落,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过去的事情,本来她能获得这次新生的机会,就想跟过去来一个了断啦,又岂会再去跟孙沙平计较曾经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呢! 所以说孙沙平的顾虑完全就是多余的,不过在孙沙平心惊胆战的搀扶起岳语琴时,岳千羽突然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你所见到的一切千万不要传出去,这可事关你师妹的名节问题,要是让为师知道你有胡说八道,别怪师傅手下无情。” 其实孙沙平也很在意岳语琴的名声,所以他在明知道自己的小师妹喜欢上苏陌寒以后,依然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所以如今岳千羽提醒他千万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他猛的点头表示同意。 …… 艳阳高照,气温在那一场暴雨之后,又开始急剧飙升,如今的温度已经无法用燥热来形容了,就仿佛在石头上都能直接把鸡蛋煎熟了似的。 这温度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高了,尤其是像历城这样号称火城的城市,那气温更是热得没话可说。 因此历城一带的百姓,一到炎热的夏季,便会躲在山洞之中乘凉,没有谁敢顶着烈日去做农活,要知道这么热的天气去做农活,那非得被晒成人干不可。 然而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历城外却有一队百来十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刚刚才穿越了大沙漠一般,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从他们的服饰来看,似乎都是平民百姓,而从他们移动的方向来看,似乎是奔着历城而去的。 这么大一队老百姓突然奔着历城而来,看起来似乎非常奇怪,尤其是还在那么炎热的气候下,顶着烈日在艰难的前行,更是看着非常的反常。 站在历城城头上的守城官兵很快也注意了他们,大概是才遭遇过唐军和宋军兵临城下的缘故,城头上的官兵发现有这么一队看起来十分异样的队伍时,赶紧提高了警惕,并迅速吹响了通知兵头的警笛。 兵头本来正在城脚下的小屋中乘凉,还正想着能够吃上一口大西瓜,却突然听见站岗的士兵吹响了警笛,他立马翻身下椅,赶紧奔着城头上而去。 这段时间或许是受了唐宋两国兵临城下的影响,兵头的神经也是绷得很紧。 当他走上城头发现只是一队老百姓装束的人时,火气顿时就冒腾了起来,大骂道:“你他奶奶的,究竟想搞什么名堂,故意逗老子玩是吧?” 守城小兵被骂得是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等到兵头把话骂完,这才哆哆嗦嗦地解释起来:“头儿,你误会了,借我两个胆也不敢啊!” 兵头皱着眉头,冷冷道:“你小子还有不敢的事情吗?我看你参加过两场大战,翅膀好像早就长硬了,否则怎么敢吹着警笛玩呢?” 守城小兵连忙解释:“头儿,你真的误会我啦!这不是看见有可疑队伍接近,所以才吹警笛通知你的吗?” “哪有什么可疑队伍,这不就是一队老百姓吗?大概就是之前为了躲避灾祸搬迁出去的,现在知道历城恢复平静了,所以又专门搬迁回来了,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吗?”兵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准备又回去乘凉去了。 兵头如此不把这样反常的情况当回事,那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历城确实出现了很多举家搬迁回来的居民。 因为唐宋两军都没能杀进历城,所以这些居民的房屋都还安好。 因此大多数的原住居民还是比较怀念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故土的,所以这段时间确实有着许多老百姓迁移回来,当然也不乏会有百余人的群迁队伍回来的情况,难怪兵头会觉得并不奇怪了。 可是守城的那名士卒却不这样认为,他立刻反驳道:“头儿,这些人若只是单纯迁移回来的老百姓,那他们的身上为什么都没有带什么行李啊?而且也没有牛羊猪马这样的牲口。” 第663章 蛇蝎美人(3) 兵头一听守城士卒这么一说,觉得也是颇有道理,如果真是举家搬迁回来的老百姓,那确实应该赶着牛羊猪马,推着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具才是,可这些人一律轻装简行,根本就不像搬迁回来的老百姓。 但兵头在忽然间却发现了这些老百姓装束的人看上好像十分狼狈的模样,于是他又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吁了一口气,说道:“切,他们肯定是远赴而来,结果被山贼劫了道,所以看着是一穷二白,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贼也清楚这段时间返乡回历城的老百姓很多,一直在历城附近一带兴风作浪,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兵头认为这些人只是被山贼洗劫过后的老百姓,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还别说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可守城士卒却根本不同意这种说法,再次辩驳道:“他们若是被洗劫了的老百姓,那身上的行李理应被洗劫得干干净净才对,难道说山贼也讲道义,还给他们留了一些行囊?就算咱们姑且不去管行李方面的问题,你仔细看他们的装束,是不是基本都是男人,基本就没有看见小孩和女人。” 士卒这样一说,兵头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些老百姓的性别问题,他刚刚就只顾去注意这些人的身份去了,却根本没发现这队人马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女人和小孩。 兵头想明白这些以后,不得不佩服这名士卒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过眼下也不是称赞自己手下的时候,只见他赶紧扯开了嗓子吼道:“快把城门给我关上,别让城外的可疑人马混进城里来了。” 城下的官兵们听到了兵头的话,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有的官兵负责转动墙上的大轮盘,以便将护城河上的吊桥给升起来。 另外的官兵则推动大铁门,准备将城门给关起来。 由于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之中天气非常热的时间段,所以城门口根本看不见进出的老百姓。 因此关闭城门和收起吊桥的事就变得毫无阻碍起来,所以守城的官兵很快就已经把吊桥收了起来,把城门关了起来。 而城外那帮看起来非常狼狈的老百姓在看见城里的官兵准备关闭城门的时候,心里也都慌乱了起来,可是他们撒开腿的往前奔跑,还是没能赶在吊桥升起前渡过护城河。 城头上的兵头目睹了这些老百姓装扮的人奔跑起来的模样,他更觉得这些人不像是老百姓了,倒更像是伪装成老百姓的军人,因为老百姓即便把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那也不可能会有这般惊人的速度,所以兵头庆幸自己还好听了士卒的话,及时收起了吊桥。 兵头正在为此感到庆幸之际,城下的人已经聚集在了吊桥前喘起了粗气。 忽然这人群中有一人影脱颖而出,竟直接掠到了吊桥上矗立着,看起来就好似在金鸡独立一般。 这人惊人的轻功身法瞬间便把兵头给惊住了,他根本没有心情再为之前的事而庆幸了,赶紧一边让那名守城小兵去通知弓箭手来城头,另一边则对吊桥上那人喊道:“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乱箭射杀,绝不留情。” 兵头这样说话,一来是想在气势上震慑对方,二来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弓箭手们能够及时赶到。 可是吊桥上的人似乎根本不去理会兵头,径直往上又是一掠,宛如蜻蜓一般落在了链接吊桥与城墙的铁链之上,接着更是顺着铁链往上迈步而行,直直逼到了城头之下,吓得兵头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急忙指着那人吼道:“你要是再往前进一步,老子可就真的不客气啦!” 兵头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吓唬对方,可是他却忘了对方既然能有登上城头的本事,那还会惧怕他的威胁吗? 果然这人根本不把兵头手中的长刀放在眼里,身形在铁链之上拔地而起,直接就跃上了城头。 此人的身手那是相当的敏捷,兵头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落在了兵头身前的城头之上。 兵头见势不对,举刀便劈了上去,本来他想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岂料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完全不待立足便一脚踢向了兵头劈来的一刀。 由于对方这一脚踢得相当的犀利,在速度之上是绝对碾压了兵头,所以兵头这一刀根本还没有劈下,而握着刀把的手却已经被踢中了,刀顺势被踢飞了出去,扎进了城墙的石缝之中。 兵头只觉得右手一阵发麻,根本没有心思去顾飞出去的刀了,他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对方欲要收回去的腿。 可是他哪里知道对方的另一只腿又接踵而至,只片刻,兵头的左手也被踢了个正着,这次整只手都在生疼。 兵头疼得是牙痒痒的,可是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恰好这个时候守城小兵已经叫来了弓箭手。 兵头才顾不得那么多了,冲着弓箭手们嚷道:“你们别管我了,赶紧放箭射杀乱党,别让历城丢在了咱们的手里。” 弓箭手们听见兵头这样说,其实还是有一些犹豫的,毕竟兵头距离那人如此的近,谁也难保在射杀那人的时候不会伤及到兵头,即便有兵头授意的放箭,他们还是有所顾虑的。 兵头见弓箭手们还在犹豫,又大声吼道:“你们快放箭啊!此人武功相当了得,再不放箭大家都得死,关键的时候到了,你们还怂什么啊?” 兵头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即便不再放箭,那也得落下个不服从军令的罪名,因此弓箭手们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一个个开弓拉弦,很快一支支箭羽便奔着兵头和那人疾射了过去。 人们常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似乎这就是一个铁一般的自然定律,但是在这些箭射向那人和兵头的时候,这个自然定律却被颠覆了。 第664章 蛇蝎美人(4) 只见所有的箭支竟调转了箭头射了回去,只不过射回去的时候明显变得已是有气无力,所以这些箭支还没有射着弓箭手们便已软绵绵的落了下去。 即便如此,这还是把弓箭手们惊了一跳,当然他们并不是为箭支调转了方向而惊讶,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那人施展了内功的结果,而他们被吓了一跳完全是因为这些箭支突然射了回来,他们是害怕被这些箭支给射中。 可是通过这些箭支落在他们脚下的情况来看,这位武功高强的人似乎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果然,当弓箭手们再次拉弓搭弦准备放箭之际,这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他所说的话正有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意思。 他说:“你们若是还想放箭,那就尽管来吧!可是我却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护住你们头领的安全。” 那人矗立在城头上说着这样霸气的话,看着真有一种王者之风。 而此刻的兵头则站在他的脚下,虽然没有被其束缚,可是看上去依然跟个阶下囚无异。 但是兵头似乎却不甘于现状,依然用冰冷的语气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来兵头的双手就已经受了伤,虽然伤势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可是却让他暂时失去拿起武器的能力。 而兵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去质问对方的身份,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在作死的节奏。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人不但没有生兵头的气,反而以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回道:“只要你放下吊桥,开启城门,我立刻告诉你,我的身份。” 相反兵头倒显得有些生气起来,只见他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休想!我要是开启了城门,那不成历城的千古罪人了吗?我看你们肯定是唐宋两国派来的先锋大队,根本就是老者不善。” 那人淡淡道:“我要是来者不善,你还有命说话吗?” 兵头反驳道:“你要是没有丝毫恶意,又岂会对我们出手。” “我出手那完全是因为你的态度太过恶劣,要是你客客气气的说话,我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你交流吗?”那人似乎要在道理上争个输赢,依然据理力辩着。 而兵头却好像没话可说了,因为他之前说话的口气确实不好,可那都是因为他把对方当作了敌人,自然对敌人的口气就不会怎么好了,但现在他仔细想想,确实对方不像是敌人,如果对方真是敌人的话岂会跟他争论这些。 兵头明白了这个道理,语气立刻也变得和善了起来,问道:“尊驾可否报知姓名,之前确实是在下的不对,不过那不都是职责所在,还望谅解。” 那人见对方语气变得客气了起来,于是也跟着变得客气起来,说道:“很好,阁下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去计较似乎就有一些不尽情理了,至于名字告诉你也无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岳千羽。” 兵头一听岳千羽的大名,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虽说兵头并不是江湖中人,可是对于剑神岳千羽的大名却一点也不陌生,尤其是自打皇上赐婚的事情传开以后,大家对定山王的这个岳丈知道得也就更多了。 当然兵头在震惊之余,不免怀疑起了对方的身份,因为兵头知道岳千羽应该是在紫金山白平剑派才对,就算他这是特地赶来参加女儿的婚礼的,那也应该从北门或者东门入城才是,而不应该奔着他这西门而来啊! 于是兵头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尊驾自称是岳大掌门,可有任何依据?” 其实眼前这位矗立在城头上的人真是岳千羽,他们昨夜救出了岳语琴,可由于岳语琴的衣服被撕碎了,所以也就只能暂时换上了男人的衣服,故而才让士兵们看不到队伍中存在女的。 昨夜又因为救出岳语琴的时候天色已晚,所以才等到今天一早起程回历城的,谁知道他们的队伍才刚开拔,居然碰上了才在历城受创,误入这片森林的宋国溃军。 由于杨傲身份的特殊,不得不领着这支队伍跟溃军打了起来。 而溃军本就落至走投无路之境,还被杨傲领着这样一股小部队袭击,瞬间就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浓郁的挑衅味道。 身为军人的他们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于是他们便拼了命的跟刘傲的队伍打,最后虽被尽数歼灭,但也把刘傲的人打得狼狈不堪,同时也耽误了他们的行程,以致他们在烈日当空的情况下,依然还在赶路。 此刻兵头要让岳千羽拿出依据来说明自己的身份,岳千羽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够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因此只好回道:“我就是岳千羽,岳千羽就是我,不知道阁下还要什么依据!”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岳掌门,可是据在下所知,岳掌门应该在大隋境内,而你却是从边境的方向回来的,这不得不让在下怀疑。”兵头的思维倒也不错,仅是这样一个问题,还真把岳千羽给难住了。 岳千羽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阁下已经认定我不是岳千羽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就烦劳阁下通禀一声你们王爷,让他亲自前来验明我的正身吧!” 兵头的眼珠很自然的瞥向了下方,似乎在思索着这样做妥不妥当。 片刻之后,兵头这才开口说道:“通禀自然是要通禀的,不过就这样去通禀,恐怕连王爷的面都见不了,咱们的人就被乱棍给打回来了,所以还是烦请尊驾给一个信物,好让王爷一眼便能认出真是尊驾来了。” 这兵头还真有一些聪明,既然知道就这样去通禀会给自己召来麻烦,若是让对方拿出了什么信物,不管王爷来与不来,那都让他跟此事撇清了关系。 可岳千羽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物件可以用来做信物。 这岳千羽的身上之所以悲催到没有任何的物件,主要跟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个性有关。 第665章 蛇蝎美人(5) 岳千羽向来不爱佩戴那些装饰品来给自己增加任何的束缚,所以岳千羽除了那柄已经送了薛芊洛的思青剑以外,还真没有任何能够作为信物的物件了。 因此岳千羽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信物来。 兵头的眉头又立刻皱了起来,说道:“尊驾拿不出信物,总该有一句让王爷一听便可辩出您身份的话吧?” 岳千羽听兵头这样一说,茅塞顿开,确实让他拿信物有些困难,但是让他说一句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口信,并非什么难事。 岳千羽只是稍加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想起了一首诗,不禁吟了起来:“龙坠浅滩不得志,虎落平阳被犬欺;花苞待放终无果,比翼倦鸟已栖息。” 岳千羽所吟的这首诗便是当初杨然在紫金山时,用来拒绝岳千羽提亲的诗,所以岳千羽对这首诗一直难以忘怀,如今他把这首诗吟出,他相信足以让杨然识别出他的身份了。 兵头倒也聪明,一听岳千羽所吟的诗,立刻就明白这就是岳千羽让他给杨然带的口信,于是他赶紧把诗转述给了身边的那名守城小兵,并嘱咐守城小兵一定要记住这首诗,并丝毫不差的传达给杨然。 兵头相信守城小兵够聪明,一定可以把这诗背下来,并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杨然。 守城小兵倒也不负重托,听了岳千羽和兵头分别吟了一遍此诗,便已大概记了下来,为了让兵头相信他已记住,他还特地叙述了一遍这诗,虽说其中有个别差异,倒也还算完整。 兵头听完守城小兵叙述完诗以后,赶紧加以指正,并让他立刻去王府通禀此事。 而守城小兵自然是不敢怠慢,可他转身刚要离去,却岳千羽突然叫住了他,岳千羽特意嘱咐道:“我们的人可都在烈日下暴晒着,希望你能速去速回。” 守城小兵点了点头,赶紧奔着城下而去了,其实岳千羽即便是不去补充这一句,守城小兵依然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去王府报信的,毕竟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主子的未来岳丈,所以他们哪里敢怠慢这样的事情。 而岳千羽见守城小兵跑去通报去了,这才转身冲着城下喊道:“你们原地休息一下,他们需要在定山王那里验明一下我的身份,否者就不放咱们入城。” 岳千羽故意这样说,其实是想让杨傲安心,因为岳千羽知道杨傲这次乔装改扮成百姓去帮他营救女儿,自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岳千羽才会宁可袒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把杨傲这帮人的身份给说出来。 但是杨傲却根本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在听到岳千羽没有暴露他身份之时,不但没有就此安心,反而大发雷霆,冲着城头上吼道:“混蛋,你让他们赶紧给本宫开城,要是本宫热出个什么毛病来了,我定要他们全家人头落地。” 这杨傲就是脾气太大,早就已经把自己乔装改扮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幸好他的话音刚落,身旁的贴身护卫刘威便立刻提醒道:“殿下,你这次的行动可是保密的,这样做恐怕会暴露咱们的身份啊!” 杨傲一听,这才想起了自己千辛万苦地跟着大部队受罪,完全就是为了不暴露这些人是自己多年以来暗中培养的势力,现在却险些把自己的秘密给亲自说了出来。 幸好现在还有补救的办法,于是他赶紧把刚刚说过的话往回收:“这个天气太热了,热得我刚刚都产生了幻觉,竟还以为自己做上了什么大官,你们可千万别听我胡说八道啊!” 这杨傲还真是厚颜无耻,自己说出去的话都还能恬不知耻的收回去,而且说得那是一本正经,就跟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当然岳千羽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没有去点破杨傲,而是选择了沉默,全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可是兵头的耳朵却不聋,杨傲之前的话又吼得那么大声,他可是把一切都听得是真真切切,因此不免质疑道:“这位该不会真是什么达官显贵吧?” 岳千羽赶紧替杨傲隐瞒道:“不是,他只不过是一平民百姓而已。” “不对呀!平民即便产生了幻觉,那也不可能说出这么有官腔道的话才对啊!我看岳大掌门都能装扮成老百姓,那这些老百姓里肯定都是一些乔装改扮过后的大人物了。”兵头显然是在试探岳千羽的口风。 岳千羽当然也能明白,所以他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解释道:“他不过是见过当官的开堂省案,所以才有模有样的学起了官腔,哪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认为大人物都没事,需要装扮成老百姓,在这样暴热的天气下受罪啊!” 兵头见岳千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即便他的心中还存着很多的疑问,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了。 岳千羽就是怕自己说太多的话会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才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目的就是不想让兵头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既然兵头不再说话了,那岳千羽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浪费唇舌了,他才不在乎兵头心中是否还有疑虑,只要自己的话里没有任何问题,料这虾兵蟹将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因此岳千羽站在城头上竟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在静息调神,但实际上岳千羽是在想接下来的事情。 岳千羽在想待会要是见了杨然,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跟他解释那夜在王府为何不辞而别,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要砸了王府的酒窖。 其实岳千羽从听到女儿依然打算加入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开始在深思这些问题了,甚至他还有一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那么冲动,不给事情留一个回旋的余地。 或许这跟他当初认为女儿决定跟苏陌寒一起跳崖,肯定就不会再同意嫁入王府有关吧!所以他当初在做事的时候才会那么冲动,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第666章 蛇蝎美人(6) 而现在岳千羽想要想办法把自己曾经没有留过退路的事情解释清楚,好像也是十分的困难,可他又实在不愿看见女儿的幸福断送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必须得继续去想办法,争取挽回这样的局面。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岳千羽却依然没有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而这个时候,城内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急促,常在江湖走动的岳千羽一下便听出了那是两匹快马奔驰而来的声音,他知道应该是杨然亲自驾马前来迎接他了。 果不其然,两匹快马停在了城脚下,马背上的人甚至都还来不及下马,便赶紧冲着城头上喝道:“赶紧给本王开城放行,热着了岳大掌门,本王拿你们是问。” 城头上的兵头闻声,放眼朝着城下望去,看见果真是杨然亲临,于是他正准备要让城下的守军开门放桥,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城下的士兵一见王爷发号施令,已经推开了城门,正在缓缓放下吊桥。 而岳千羽此刻已经没有功夫再去想怎么解释之前的事情了,他得趁着杨然还没注意到杨傲他们的身上,赶紧把杨然给支走。 因为要是让杨然看到了他跟杨傲在一起,那他更是解释不清楚这件事了。 于是岳千羽身形骤起,径直从城头上给掠了下去,他这次掠下的速度非常的快,并不像之前那般如同一片落叶,而像是一只春燕,顷刻间便来到了杨然的近前。 杨然一见果真是自己的师傅岳千羽,本来他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哪个紫金大战庆功宴上的当事人,因为听了他临时发挥作出的这首诗,所以用来冒充岳千羽,试图想要骗开城门。 因此杨然不敢让传话的守城小兵回来勒令开门放行,而是自己亲自请来确认。 当然杨然亲自来还有一个原因,他可以在城中驾马,自然要比小兵回来传话来得更快,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恩师在烈日下受罪,所以他选择了亲自前来。 虽说杨然对此人的身份还存有疑虑,但是他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师父的尊敬,还是选择了在第一时间勒令开城放行。 杨然之所以这样做,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杨然早已知道岳千羽是借助杨傲的势力,前去搭救岳语琴去了,所以他在听到西门有这样一小队人马时,就已经有很大的把握断定对方就是岳千羽了。 只不过杨然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师父真会去做下到山崖救人的蠢事,要知道万丈悬崖可不是随便就能下去的,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所以当杨然看见城头上掠身而至的人真是岳千羽时,不免还是有些惊诧,可是惊诧归惊诧,之前自己因为要应付杨傲的接风宴,故而食言了对岳千羽的承诺,心中的歉疚至今难以释然。 因此他赶紧翻身下马,正要准备给岳千羽行礼,可却被岳千羽给拦了下来,只听岳千羽轻声说道:“那些俗套的礼节就免了吧!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谈一谈,咱们先回府去吧!” 岳千羽主动要求去王府,杨然开始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很快杨然就明白了岳千羽的意思,他知道岳千羽是不想让他发现刘傲的存在,而杨然也不想去管岳千羽跟谁来往,因为他相信师父终究是不会害自己徒弟的,即便杨傲再怎么搬弄是否,肯定也破坏不了他们师徒之间的这份深厚感情。 因此杨然并不打算去揭穿岳千羽,所以他欣然同意了岳千羽的意思,他为了不让岳千羽察觉出来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故意装出不知情的模样,依然按照平常招待贵客的方式,命令跟他一同前来的狄青山负责留下来接待城外岳千羽的人。 岳千羽心思倒也单纯,他还以为自己这样就真的瞒住了聪慧的杨然,竟身形一起,踏空而去。 杨然见岳千羽已经奔着王府的方向去了,也打马追了上去。 别说岳千羽的轻功还真厉害,他这脚踏九重山的轻功身法虽然比不上天机门的月落无影高明,但是被岳千羽练得如火纯青之后,别说是月落无影了,即便轻功施展得非常娴熟的苏陌寒,那也得被岳千羽甩得老远。 因此杨然这胯下骏马,只能眼看着岳千羽踏空远去,却是望尘莫及。 当然杨然此次前来若是骑的他那匹闪电神驹,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但闪电神驹速度惊人是没错,可是在这繁华的街道,驾驭神驹是极其容易闹出人命来的,上一次若非担心杨灵霜会出事,杨然断然是不会轻易在闹市驾驭神驹的。 如今杨然在街道上驾驭骏马,还好天气炎热,基本上街道上是看不着行人的,所以说杨然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 即便如此,杨然还是比岳千羽晚到了许久,可见岳千羽的轻功是有多么的可怕,难怪他会被誉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杨然勒马停在了王府门前,他翻身下马便看见了岳千羽已经矗立在'定山王府'的匾额之下。 岳千羽正在抬头望着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额,别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去看这块匾额,之前他来王府要么就是翻墙,要么就是匆匆过客,从来就没有去特意留意过这块象征着高贵身份的匾额。 现在他仔细去看这块匾额,仿佛从这金光闪闪的荣耀背后看到了尸横遍野的荒凉景象,而岳千羽明白这荒凉的景象正是杨然实际的境遇,他似乎有些理解之前杨然为何没有把岳语琴的事放在心上了。 正所谓大丈夫就应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而不应该顾念儿女情长,否者国将不国,那将会有多少的家庭在战火中破碎,确实在宋军虎视眈眈的那种情况下,杨然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决定,可能都将改变许多家庭的命运,岳千羽看见这块外表光鲜的匾额后,终于能够理解杨然的那份苦衷了。 因此岳千羽本来对杨然的埋怨,也都在此时烟消云散了。 第667章 蛇蝎美人(7) 岳千羽才刚理解杨然的苦衷,而杨然便在这个时候翻身下马,恰好来到了他的身旁。 只见杨然喃喃道:“这块匾额已经挂在王府门前十余年了,这十余年它可谓是风雨飘摇,好几次都差点毁在了敌国刺客的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垂怜,它一次次躲过了被毁的灾难,得以屹立在王府门前直到现在。” 杨然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岳千羽却能明白这些话都是杨然专门说给他听的,而且岳千羽还听得出杨然的话中有话。 表面上杨然是在说匾额的事情,实际上却是在暗指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 岳千羽听完杨然这番耐人寻味的话后,心中不免有些跌宕起伏,既然一块牌匾都能做到在刺客屡次想要破坏的情况下,坚挺的保存到了现在,那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不也应该经得起考验才是吗? 因此岳千羽也用含蓄的表达方式,回道:“它看起来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匾额,实际上已经是陪伴你多年的老伙伴了,这个老伙伴用它的默默陪伴诠释了什么叫作情谊。” “情谊是互相之间的信任,情谊是最长情的陪伴,情谊是无条件的奉献,这些它都做到了,而咱们作为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却没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些。”杨然把岳千羽的话接了过来,并发表了个人的感慨,当然这感慨中饱含他对岳千羽的愧疚。 岳千羽明白杨然这是在为之前的事而道歉,本来岳千羽还在为自己应该怎么跟杨然去解释之前的事情而感到迷茫,却没想到杨然就之前的事情竟主动向他倒先道起歉来了,这让他瞬间觉得更是惭愧了,不过最起码他不必再去找理由解释之前的事情了,因此岳千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咱们为一块牌匾在这里忧虑什么,还是赶紧进府去吧!”岳千羽说完淡淡一笑,可见一直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是移开了。 杨然也跟着轻蔑一笑,说道:“也对,岳掌门之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吗,咱们还蹙在这里干嘛,岳掌门请进。” 岳千羽明白杨然这话就是说给其他人听的,目的就是想要掩盖他们的师徒关系,而这也正是岳千羽的意思,所以岳千羽也故意加大声音,说道:“客随主便,还是王爷先请!” “岳掌门乃是前辈,晚辈岂敢走在前辈的前面,还是岳掌门请吧!”杨然懂得尊师重道,似乎说什么都不愿走在岳千羽的前头。 岳千羽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王爷不肯乱了长幼,而草民也不肯乱了尊卑,那咱们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咱们就一起进去,王爷觉得意下如何呢?” 杨然见这样的小事确实没有僵下去的必要,但是若想不要再僵下去了,那没有别的办法比岳千羽所说的更好了。 因此杨然只能欣然接受了岳千羽的主意,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同进入了王府,并在杨然的领路下,来到了杨然平常用来秘密会见特殊客人的书房。 这间书房中的摆设已经老旧,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见厚厚的灰尘,因为杨然从来不让任何人踏足他的这间书房,除了杨然在会见特别特殊的客人时会安排在这里,寻常这处地方是根本没有人会踏足的,所以说房间里的很多地方早就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尤其是房间里的那些死角。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间书房的隐秘性如此的好,所以杨然才把岳千羽带到了这里来,由此可见他并没有把岳千羽当作外人。 而岳千羽自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间隐秘的书房,他还真没想到王府中竟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若非杨然亲自把他给领来,他还真的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间书房位于王府之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它并不是杨然对外公开的那间书房,而知道杨然还有这样一间书房的人也并不多,因为能让杨然带到这间书房来的客人,那是少之又少。 虽说这间书房并没有设计在什么暗格之中,但是其隐蔽性丝毫也不比密室差,准确的说谁也想不到这样一间看起来只是堆放杂物的房间,竟是藏匿着杨然诸多秘密的地方。 这间房屋虽然坐落在宽敞大气的王府之中,但是却终年也见不着半点阳光,所以杨然领着岳千羽才刚进入房间之时,岳千羽还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布置。 当杨然把房间里的灯点亮后,岳千羽这才隐约看清楚了某些事物,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看之时,便被一面墙上涂画着的一些字样吸引了过去。 这面墙上涂画着一些图案与文字,图案大致就是手掌、手指、手爪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什么武功秘籍。 而这些图案旁边还附带着一些文字,比如八部天龙爪、点穴先出掌、掌上含黑色剧毒等等的字样。 从这些文字与图案来看,真的很像是一些武功招式,不过岳千羽却能一眼看出其中暗含着的意思,因为岳千羽作为那场暗杀行动的领头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每个人用的是什么武功,其武功的特点又是如何了,所以他一看到墙上的文字与图案,立刻就明白过来,杨然这是在分析有关苏连云之死的真相。 之前岳千羽便听神捕骆云提起过杨然在追查一个点穴前会先出掌法的人,开始他还不太相信杨然真是在调查当年苏连云被杀的真凶,毕竟那时候杨然还是一个四岁大的孩童,他真不敢相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记得什么。 可是如今岳千羽看到了墙上的图案与文字,这不得不让他相信那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而杨然在一旁看着岳千羽露出的那种惊愕表情,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这些年四处在查一个即有名望,又有点穴陋习的人,可是怎么查都是毫无头绪,现在他细细一想,自己身边这位岳大掌门,不也正是符合名望很大的这个特点吗,会不会是自己把他给忽略了,所以才一直找不着真正的凶手呢? 第668章 蛇蝎美人(8) 其实杨然真的不愿相信自己敬重的师父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所以他这些年才从来没有去调查过有关自己师父的底细。 但是他如今亲眼目睹了岳千羽的这种惊愕表情,不得不让他对岳千羽产生怀疑,毕竟墙上所画的东西,那可都是他经过婉转的方式表述出来,以便自己追查杀父真凶的。 若非知道一些实情的人,那是定然看不懂墙上所画是何意思的,但是从岳千羽的表情来看,分明是看懂了什么的,所以这不得不让杨然怀疑起了岳千羽。 只不过杨然怀疑归怀疑,出于对岳千羽的尊敬,他在没有查清事实真相之前,仍然装出一副并没有看到岳千羽那种惊愕表情的样子。 而岳千羽刚刚的思绪都被墙上的图案给吸引了,也没有注意到杨然的情况。 当岳千羽回过神来,便开始担心自己会在杨然的面前露出马脚,于是他又赶紧收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装出一副什么都看不懂的模样。 本来岳千羽不把惊愕的表情收纳起来,杨然兴许还会认为岳千羽是看到这样一些奇怪的东西而感到惊讶,可岳千羽越是掩饰他的表情,更让杨然觉得他的心中有鬼了。 当然杨然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岳千羽说道:“师父,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咱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吧!” “这应该是一间密室吧?咱们又没什么机密的大事,犯不着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交谈,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岳千羽待在这样一个地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所以试图想要换个地方。 “我看换个地方就不必了,省得麻烦,师父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虽说这里看着是够隐蔽的,但还算不上什么密室,外面一眼就能看到这间屋子,用来做密室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所以师父大可不必有所顾虑,有什么事尽管在这里畅所欲言,徒儿一定认真聆听。”可岳千羽越是想要逃避这个地方,杨然越是对他的身份感到起疑,所以又岂会同意他的建议呢! 岳千羽也不是糊涂的人,他知道自己再执意离去,必然会让聪明的杨然产生怀疑,于是他只好选择既来之则安之了。 当然岳千羽想要在这样一个充斥着仇恨的地方呆着,心中的愧疚感是定然无法让他安生的,所以他只能故意去避开墙上的那些文字,掩耳盗铃。 而这样自欺欺人也非岳千羽的作风,所以他心里依然还是不安的,所以他只能选择长话短说,直插主题:“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这里说也无妨,反正就那几句话,为师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想让你尽快与你小师妹完婚。” 本来岳千羽只是想找杨然谈一谈恢复婚约的事,并把岳语琴没有死的好消息告知杨然,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催促两人尽快完婚,但是当他看到墙上的那些文字以后,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同时也为了尽早弥补自己对杨然带来的伤害,所以才提出了尽快完婚的要求。 因为岳千羽只有看到杨然成家立业,家庭幸福美满之后,才能让自己曾经给杨然带来的家破人亡,找回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但杨然却有些不太愿意如此急着跟岳语琴完婚了,毕竟他才刚刚对岳千羽产生怀疑,这就让他去娶岳千羽的女儿,他感觉有些对不住含冤而死的父亲,更让他的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转念一想岳语琴不是跌入悬崖了吗?他不相信跌入悬崖的人还能奇迹生还,更不相信岳千羽居然可以真的下到谷底救出岳语琴。 因此杨然反问道:“师父,小师妹真的被你从山崖下面救起来啦?” “没错,你就放心吧!这次跌下山崖,她落在了草垛之上,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保证不会嫁给你一个少胳膊少腿的新娘子。” 岳千羽说完故意笑了笑,很显然他是在跟杨然说笑,不过他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突然开起了玩笑,更让杨然认为他是在用玩笑道方式,掩饰内心深处的秘密。 而杨然一想到岳千羽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淡淡道:“那应该让小师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是,急着完婚恐怕不妥吧!” 岳千羽听到杨然推脱的话却有些急眼了,质问道:“怎么?难道你还真是怕为师是想把一个不健全的女儿急着扔给你吗?我岳千羽还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岳千羽的确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他见杨然又开始推脱了起来,不免让他为此有些生气。 本来他就觉得杨然对自己女儿不太上心,现在自己千辛万苦把女儿救了回来,并将她完好无损的托付给了杨然,杨然既然还推三阻四,怎叫岳千羽不急眼呢! 杨然见师父似乎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徒儿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怕这样会累着小师妹,仅此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岳千羽冷冷道:“既然没有其他的意思,那你就赶紧跟小女完婚,这一切我已经问过你小师妹了,她那边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就等你定一个良辰吉日了。” 杨然听到岳千羽冰冷的话语,明白岳千羽这并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岳千羽已经决定好了,看来自己就算十万个不愿意,那也只能遵从师命了,毕竟上面还有皇上赐婚的圣旨。 因此杨然只能勉为其难地回道:“那徒儿立刻就去安排,等时间定下来后便通知师父,现在师父和小师妹就暂且先住在王府等我消息吧!” 岳千羽见杨然已经松了口,于是也不好再去逼他什么,只能说道:“这事你就尽快去安排吧,为师这边需要替琴儿筹办嫁妆,所以就不住在王府了,至于你小师妹还得在王府打搅一下你,顺便替为师监督一下你有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师父放心,徒儿不敢阳奉阴违,毕竟这婚姻大事怎么说也是徒儿的事情,我一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保证不会委屈了小师妹。”杨然为了让岳千羽放心,特地向岳千羽做了这个保证。 第669章 大内总管(1) 其实杨然的心里已有打算,不管岳千羽是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都不会用太隆重的仪式去迎娶岳语琴。 一来是因为杨然担心杨灵霜看到自己用太体面的形式去迎娶岳语琴会受到刺激,到时候婚礼不仅可能泡汤,而他和杨灵霜酒后搂在一起的事更会公之于众,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仅是出于对这一点的考虑,杨然就想把婚礼弄得越低调越好。 当然有人肯定会说上一次杨然假成亲的时候为什么会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那时候就不怕杨灵霜会受刺激了。 其实聪明睿智的杨然当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所以在假的婚礼现场没有狄青山、陆天麟和刘含的身影呢! 因为这些人都在暗中注意着杨灵霜,若是杨灵霜出来捣乱,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确保婚礼万无一失。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狄青山他们没能阻止到杨灵霜,那大不了杨然顺着台阶下,取消这场假婚礼,那也不会对谁造成任何的伤害,而他借助婚礼诱敌深入的计划仍然不会受到丝毫影响,这便是杨然当时的考量。 而这一次却不一样,这可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婚礼,杨然相信有了之前那一场假婚礼的关系,这一次要是不整得低调一些,来的人恐怕将会更多,到时候的局面恐怕更难控制,所以他只能选择低调的方式去举办这场婚礼。 当然杨然决定低调的举办这场婚礼并不止这个原因,二来是杨然本就不喜欢岳语琴,也根本没有想过在父母之仇未报之前成亲,可是圣旨已经降了,岳千羽也亲自来逼婚了,甚至还留一个准新娘岳语琴在王府监督,那他无从选择就只能选择用即简单又低调的方式去成亲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三来是杨然才刚刚对岳千羽的身份起疑,他可不想娶一个疑似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却还弄得好像人尽皆知的样子,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荒唐的笑话。 由此三点原因,杨然说什么也不能给岳语琴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所以他只能在嘴上答应岳千羽,好让岳千羽安心。 岳千羽却并不知道杨然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对杨然的话还真是信以为真了。 …… 夏季的炎热天气,那真是一场堪比自然灾害更严重的无形灾害,持续的高温天气已经让正要丰收的稻谷干死在了田中。 田里不仅见不着半点水,甚至就连地面都已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看着就好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一般。 这等炎热的天气对庄稼是一种考验,同样对那个只能摇动扇子来解热的时代里的人们,也是一种考验。 在那个时代里中暑已是家常便饭,所以人们出门时通常都要配备一些解暑的药材,这些药材被装在水壶之中,当人们在感觉到身体不适时,便会饮上那么两口,疗效特别显著。 当然人们除了防暑避暑之外,还会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找一些消磨时间的事情来做,最常见的就是游泳和赌博。 夏季游泳是最好不过的运动了,不过在那个没有任何安全防范措施的时代,游泳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其中以钱塘江涨潮淹死了三百四十六人的事件影响最大,为此宋国曾经还颁布了禁河令,禁止百姓下河游泳。 可是这样的禁令根本挡不住热得想要下水解暑的老百姓,因此禁令颁布还不到一年便被废除,所以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夏季游泳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所以对于一些有钱的人来说,他们更加偏向于相对比较安全的赌博。 赌博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约个三朋四友在家中自己娱乐娱乐,可是在家中娱乐多少又有一些不便,亲人会抱怨,媳妇会吵闹,所以渐渐就兴起了另一种赌博方式,那就是赌场。 赌场里面的博弈那就比在家中娱乐要残酷多了,有的在赌桌上输掉了手指,有的在赌桌上气得一命呜呼,还有的在赌桌上背了一身的债,总之赌场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你可以在赌场里成为人生的大赢家,也可以在赌场里输他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而赌场一般也分两种,一种赌场是在地上,这种赌场一般比较正规,通常不会赌得太大,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输得太惨。 另一种赌场则在地下,不过这个地下并不是真的指它在地底下,而是概指它是见不得光的,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黑赌场。 这种赌场就要比明面上的赌场黑暗多了,同样它也要比明面上的赌场少许多规矩,只要你有钱,他们根本不会去管你的身份,也不会去调查你钱财的来路,所以说很多贪官污吏,也选择在这种黑赌场中进行洗钱交易。 所谓的洗钱当然不是指真的把钱拿到水里去洗,而是指把一些来路不正的钱,变成赌博赢来的正当钱财。 因此华夏各国明令禁止朝廷官员参与赌博事宜,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官员们贪污受贿,然后再把受贿来的钱财在赌场中洗干净。 可是上有政策,下面自然也有对策,因此由许多贪官污吏组成的一个团体便这样诞生了,他们甚至还给自己的这个团体取了一个很形象的名称——五斗教。 这个'五斗'二字应该很好理解,就是圣人口中常说的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这个'五斗',而这帮贪官污吏取这个'五斗'二字,就是想要表明他们不仅要为五斗米折腰,而且五斗芝麻他们也不会放过。 而这五斗教建立之后,果真把他们的宗旨做得非常到位,其中的各路官员不仅收刮民脂民膏,甚至就连朝廷拨来赈旱灾的钱也敢动。 当然这五斗教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其实都是占着他们身后有一座大靠山,而这座靠山便是隋国的当朝太子杨傲。 杨傲能够在私底下培养势力,光是凭借他做太子的那些碎银,哪里能够支撑起来那么大的开销,所以他勾结了五斗教这帮贪官污吏,利用这些人受贿来的钱,助他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670章 大内总管(2) 杨傲作为监国太子,当朝储君,却纵容这些贪官污吏们为所欲为,目的就是想借助他们的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以防有朝一日位高权重的杨然会重蹈了杨绍造反的覆辙。 由此可见杨傲的心机是有多么的深沉,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些贪官污吏给他的钱财,那只不过就是一点点零头。 而这些官员贪污来的真正大头则被他们构建起来的一条洗钱链条,全部洗成了来路清白的干净钱财,这可把五斗教那些官员一个个喂得是腰圆肚肥。 其实五斗教的教主早就明白杨傲是要利用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故意给杨傲一些甜头,实际上就是想拉杨傲下水,可惜杨傲还浑然不知。 自以为是的杨傲以为他在操控着五斗教的运作,却不知道五斗教只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傀儡,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刻替他们挡箭的傀儡。 正是因为五斗教有杨傲这样一个傀儡,贪官污吏们都觉得比较的安全,因此这些年加入五斗教的官员是越来越多,表面看上去一片祥和的大隋王朝,实际上早已被这一帮蛀米虫吃得是千疮百孔,仅仅只有边境几座赐给番王打理的城池勉强还能幸免于难。 而杨然的属地历城便是这少数几座还没有被污染到的城池,不过近日朝廷拨到历城来的赈灾官银却被贪污了。 胆敢贪污历城救灾官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斗教的护法长老余克笑,若要说起余克笑的大名恐怕没有几人知道他是谁,但是只要提及余克笑的另一个称呼,恐怕放眼整个大隋,就没有几人不知道的。 这个余克笑官拜大内总管,提领东西两厂,乃是大隋有名的大太监,人们都尊称他为'余千岁'。 提及这个余千岁,老百姓只能怒却不敢言,这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余克笑占着自己是杨绍身边的人,总是给杨绍出一些坏主意,什么加重赋税,增加劳役,修建长生塔,盖功德祠等等。 这一件件事情都把老百姓折磨得是苦不堪言,而他却在其中捞足了油水。 可他一个无子无嗣的太监却不满足于此,竟将罪恶的手伸向了救命的灾款,这让杨然甚是恼怒。 其他人也许不敢动这个有权有势的大太监余克笑,但是杨然却偏偏要在这太岁头上去动一动土。 就在岳千羽把女儿岳语琴送进王府暂住的第二天,余克笑一大早就来到了王府。 余克笑这次前来王府除了是以押运赈灾官银的钦差大臣身份之外,还有另一个额外的任务,那便是代表皇上杨绍,参加杨然的这场婚礼。 余克笑占着自己是钦差大臣,又有皇命在身,所以根本就不把杨然放在眼里。 他一进了王府的偏厅,便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并且一张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是不是忘记给咱家备上洗尘宴了啊?” 杨然冷冷一笑,回道:“小王记性好着呢!早已给余千岁备好酒宴了。” 余克笑一听酒宴早已备好,脸上不禁乐开了花。 可是还没等余克笑高兴完,杨然又继续用冰冷的语气补充道:“不过这宴不是什么洗尘宴,而是鸿门宴。” “鸿门宴?”余克笑脸上的笑容迅速僵住,他撩了撩自己的鬓发,狠狠道:“鸿门宴也是宴,那就请王爷开席吧!咱家倒要看看这鸿门宴是个啥样子。” 杨然见余克笑已经翻了脸,因此他也没必要再给余克笑什么好脸色看了,因此杨然脸色铁青,厉声回道:“余千岁很有胆魄,本王就欣赏你这种人,本来仅凭这一点,本王倒是可以跟你交个朋友的,至于备一桌子洗尘宴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但是只怪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 “不该拿的东西?王爷没有任何证据可千万不要血口喷人啊,小心咱家回去向皇上参你一本。”余克笑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还夹着那缕鬓发,嘴上却已辩驳了起来。 岳千羽冷笑道:“参我一本?行啊!本王倒是好奇,余千岁打算怎么参本王一本啊?” “咱家就说你贪污赈灾官银,意图发展自身势力,图谋不轨,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咱家。”余克笑说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确实如果按照余克笑这样去说,杨绍兴许真的会相信余克笑的话。 一来是因为杨绍本来就总猜疑杨然会起兵谋反,或许这跟他自己就是起兵谋反夺取的皇位有关吧! 二来是杨绍对余克笑向来信任有佳,所以杨绍才会把此次救助历城严重旱灾的任务交给他,并且还让他代替皇上的身份参加杨然的婚礼,可见这份信任度得有多高。 仅凭这样两点,余克笑若是去参杨然一本,肯定会让杨绍信以为真,难怪余克笑会笑得这么阴邪了。 但是余克笑才刚笑一会儿,杨然的话再一次让他的笑容彻底的僵住了。 “余千岁想要参本王一本,那也得走的出这王府才行啊!”只见杨然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双手,轻轻拍了两下,很快偏厅的门便被人给撞开了,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了二三十人。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一看便知他们就是王府的暗卫。 这些暗卫将余克笑团团围住,余克笑的脸色已经大变,嘴里似乎也说不出话来了。 杨然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余千岁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看来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都只不过是阁下故意装出来吓唬人罢了。” 杨然嘲讽的话才刚说完,余克笑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王爷猜得没错,咱家的确是装出来的,不过装的不是盛气凌人,而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咱家是不是装得很像啊?真是太玩了。” 余克笑突然放声大笑,这让杨然倍感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余克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并且还是以这种放声大笑的方式。 然而杨然的这种意外情绪还没平复,余克笑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姓杨的,别仗着你是皇上的义子就了不起了,别人怕你定山王,可咱家却一点也不怕你。” 第671章 大内总管(3) 余克笑突然又从大笑的表情中转变成了冷峻,仿佛就跟川剧中的变脸演员一般,这让杨然再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杨然不知道余克笑凭什么敢在这样的困境中说出如此狂妄的话,于是他只好直言不讳的问道:“阁下口口声声说不惧本王,不知道阁下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余克笑冷哼一声,冷冷道:“本事不是靠嘴说出来的,你以为咱家敢来王府,难道就没有一点准备吗?” “准备?”杨然说出这两个字,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嘴上接着说道:“你所说的准备该不会是指门外那些西厂的走狗吧?” 余克笑用阴冷的话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杨然似乎没有料到余克笑会这样回答,而余克笑这样的回答也等同于根本没有回答,但杨然还是把话接了过来,缓缓说道:“如果是的话,那请阁下不要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了,那几个酒囊饭袋早就被本王的人给干掉啦!如果不是,本王倒也想看看余千岁究竟有何本事,既然敢贪污朝廷用来赈灾的官银。” “贪污赈灾官银的那不是王爷你吗?休想把这罪名叩到咱家的头上,若是王爷现在知道错了还来得及,咱家可以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余克笑的脸色再次发生变化,竟把贪污官银的事栽赃到杨然的身上。 杨然听完余克笑这话,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真没想到余克笑那千变万化的表情背后还有一张如此能言善辩的嘴,竟能生生把那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 杨然自知说不过余克笑那张嘴,只好不与之辩论,直接说道:“都到这步田地了,你居然还在那里扭曲事实,就凭你这一点,你认为本王还能让你从这里活着走出去胡说八道吗?” 余克笑又撩动起了他的鬓发,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爷莫不是认为咱家就只会带着一帮狗腿子吆五喝六吧?” 杨然回道:“当然不是,若余千岁只有这点能耐,恐怕也坐不到这等高位,所以小王倒也想张张眼,看一看余千岁的真本事。” 余克笑再次撩动鬓发,同时脸色忽然一沉,冷哼一声,双手骤然成爪,竟朝着杨然扑了上去,宛如猛虎扑食一般。 杨然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余克笑还是会武之人,当他反应过来之时,余克笑的右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肋骨。 杨然赶紧挣脱,可依然还是被余克笑的利爪抓伤了皮肉。 杨然看着自己肋骨处血迹斑斑的模样,忍不住叹道:“好快的身手,没想到余千岁还是个习武的行家啊,这套猫爪功恐怕已经练了不下十余年了吧?” “十余年?”余克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王爷就只看到一点皮毛,便在那里妄加猜测,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弄不好一个轻敌大意就得丢啰小命啦!” 杨然淡淡一笑,说道:“小王倒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轻敌,不过这一爪算是小王让你的了,接下来小王可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啦!” 这一次杨然话音一落,竟主动出手了,而且还是在余克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的手,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讲江湖规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余克笑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完全犯不着跟他这种贪官污吏去讲什么江湖道义。 只见杨然右手往旁边一伸,一名暗卫手中的剑居然离鞘而出,并且径直飞进了杨然手中。 原来杨然这一招乃是用内力去拔出的剑,就跟隔空掌是一样的道理,只是隔空掌是向外打出内力形成的掌影,而这隔空取剑乃是用内力去束缚剑柄,并将剑收入囊中。 当然这样说起来很简单的隔空取物,那是需要有着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的,若是内力不济,不仅取不出剑,反而还会被这股往回收的内力给反噬。 不过杨然这隔空取剑倒是做得非常到位,剑就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给牵扯着一般,直接就飞进了杨然的手中。 杨然握着利剑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挺剑便朝着余克笑刺了上去。 因为杨然隔空取剑的动作非常的快,快得让人感觉他手中的剑仿佛就是凭空长出来的一般,而他挺剑的动作也很犀利,看上去本该是几个零零碎碎的动作,却仿佛就像是一个连贯性的动作一般,真是一气呵成,无懈可击。 这样一招看起来似乎是无懈可击的剑法,却在眼看就要刺中余克笑的时候,竟被余克笑轻轻松松就用两根手指给捏住了。 余克笑捏住剑身的动作很是抚媚,就连手的动作也是女子惯用的兰花指,看着别提有多娘气了。 可杨然并没有去注意那些,他也没有功夫去在意那些,因为他从剑被捏住以后,便在试图抽出剑来,但是任由他怎么努力,剑却是纹丝未动。 杨然真的不敢相信余克笑会有那么惊人的指上功夫,难怪他在身陷困境之后,还能显得如此从容了。 余克笑见杨然挣扎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王爷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能隔空取物确实出人意料,但咱家这禁锢物件的本事,迄今为止还没人能破,省点力气应付咱家接下来的一指吧!” 这余克笑还真是狂妄,之前他出爪时都还用点出其不意的阴邪伎俩,现在倒好竟直接给杨然言明自己要怎么动手了。 杨然闻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赶紧弃了那柄已被余克笑禁锢住的剑,同时左手已经伸了出去,似乎打算再取一柄剑。 杨然作为剑神的亲传弟子,的确只有在剑术方面才能算得上是他的长处,他若不赶紧选择取剑,还真没把握应付余克笑接下来那一招更厉害的指法。 可令杨然没有想到的是余克笑并没有使出什么指法,而是在杨然弃剑之后,顺势将那柄剑掷向了杨然。 剑在余克笑投掷的力度之下,宛如一柄飞刀似的,径直就奔着杨然的胸口而来了,看样子这是打算伤害杨然的要害啊! 第672章 大内总管(4) 可杨然的心思全都在取剑应付接下来更厉害的指法上,完全不知余克笑竟会用这样的手段突然袭击。 就在那柄利剑破空袭至杨然胸前之时,一柄银晃晃的长枪横空挡了下来。 '铛'的一声清脆响声以后,利剑直直落到了地上,只见杨然身前半尺开外,竟有一柄银枪斜插在了地上。 这时杨然也已经被那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弄得回过了神来,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原来是上了余克笑的当了。 其实余克笑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在他快要束缚不住杨然的剑身之时,使诈欺骗杨然说要用什么指法。 而杨然却又被余克笑装出来的气势给唬住了,所以差点就中了余克笑的诡计啦! 幸好有这柄横空出现的银枪,否则杨然一世英明就毁在一个阉贼的手中了。 这个将银枪横空掷来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人称银枪小霸王的陆天麟,别看这个陆天麟在枪法上的造诣没有多高,可是他的心眼却一点都不少。 从陆天麟之前跟狄青山的一战便可看出这一点,而如今陆天麟更是把他心眼多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原来陆天麟能够突然出手救下杨然,这根本不是偶然,而是陆天麟早已识破了余克笑的奸计。 他看出了余克笑说要使出指法根本就是在使诈,因为这样的伎俩早就是他用剩下不用的老套伎俩了,只有像杨然这种身陷其中的人,才会被余克笑装出来的气势给吓住,这不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刻的余克笑正在一脸惊愕的望着陆天麟,他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个人横空插上一手,本来自己连杨然都已经骗过了,却没想到还会栽在别人手里。 而陆天麟此时一身夜行衣,就连脸上也蒙着黑布,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暗卫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还保持着掷出银枪的姿势,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故意摆酷似的。 余克笑看了陆天麟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陆天麟身穿夜行衣的缘故吧,这使得他根本就看不到陆天麟的面容,于是很快他又把目光从陆天麟的身上移开了。 只见他把兰花指伸到了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是想闻一闻自己的手上有没有粘着剑身上的血腥味。 余克笑这样嗅了两下,忽然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咱家今天看来是走不出这个王府了。” “现在你才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太迟了?”杨然一边说,一边施展隔空取物,再次将落在地上的剑又吸入了手中。 余克笑白了杨然一眼,冷冷道:“咱家可不是因为你定山王而发此感叹,你就少在那里耀武扬威了。” 杨然已经重新持起了剑,他才不会再去相信余克笑那些傲慢的话了,他就这样直接说道:“你不是因为本王才觉得出不了王府的,可本王就要亲自让你把命留在这里。” 余克笑听完杨然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并含着笑说道:“咱家当然相信王爷此言非虚,不过若是没有这些武林高手助阵,你能奈何得了咱家吗?” 杨然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余克笑发此感叹,那是因为他把陆天麟等暗卫当作是武林中人了,这也不能怪余克笑眼拙,谁让陆天麟本就出自武林,而且还是武林中的名门子弟呢! “余千岁误会了,这些都是我王府的暗卫,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本王可是时刻铭记皇上禁令,怎敢私自与江湖势力勾结呢?”杨然见余克笑误解了,于是赶紧解释:“这暗卫的组织机构早在皇上还是王爷身份的时候,便已经在王府设定好了,而暗卫们习练武艺也是有圣上批准的……” 然而杨然解释的话并未说完,余克笑却厉声骂道:“放屁!别人看不出来,难道咱家还看不出来吗?此人掷枪的手法分明就是西域陆家的'乾坤一掷',普天之下绝无二家,他若不是陆家嫡系子孙,又岂会这枪王世家的独门枪法。难怪朝中盛传定山王一直跟江湖人士来往密切,前不久还参加了紫金山的一场江湖火并,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余克笑能够一眼看出陆天麟使的是'乾坤一掷',这确实让杨然有些意外,不过意外的同时杨然不得不对余克笑的身份产生怀疑。 余克笑作为一名久居深宫中的大太监,偷偷习练了一身高超的指上功夫本就已经惹人起疑了,可他却还能知道江湖上别的一些武功,这完全就已经超出了一个宦官该有的能耐。 因此杨然并没有去反驳余克笑的话,而是反问道:“余千岁身为一个内宫总管,不仅习得一身高超武功,而且还对江湖中的武功如此了解,这恐怕比本王更像是勾结了江湖势力的人吧?” 余克笑冷笑道:“王爷这是在跟咱家讲笑话吗?咱家会的这点武功,恐怕连王爷的皮毛都算不上吧!更别提咱家对江湖武功的了解程度了,王爷若想仅凭这一点就说咱家有勾结江湖势力的嫌疑,恐怕先得掂量掂量咱们谁的嫌疑更大了。” 杨然再次领教到了余克笑哪张巧嘴,不得不对余克笑甘拜下风。 “真没想到余千岁还对本王的武功也有了解,而本王却对余千岁的武功来路完全不知,真是惭愧啊!” 余克笑又开始撩起了他的鬓发,一边撩一边说道:“王爷想要知道咱家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爷也总得回答咱家一个问题才行,这也算是公平了吧!” “好!本王答应了。”杨然非常想要知道余克笑的情况,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余克笑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否者仅凭一个余克笑肯定做不到贪污赈灾官银这样大的事情。 若余克笑的背后真有什么人,或许从他这身武功来路,可以顺藤摸瓜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杨然决定对余克笑下手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好了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第673章 大内总管(5) 余克笑对杨然不加思索直接就答应了互相交换问题的事感到好奇。 于是他忍不住说道:“很好,咱家就喜欢跟这样痛快的人打交道,只不过咱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也不问问咱家要问什么样的问题,为何就这样痛快的应允了呢?” 而杨然丝毫也不作避讳,坦言道:“本王对一个将死的人,从来都不会去阻止他提任何的问题,人既然都要死了,难道还不能让人家死得明明白白吗?” 杨然很有自信的告知对方已经是一个将死的人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余克笑会在绝境中放弃与之交换问题,看来他是摸清楚了余克笑对死后要做孤魂野鬼的恐惧心理。 而余克笑果然也如杨然预料的那样,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够直接,够爽快,够坦白,那咱家也不兜圈子了,咱家就只是想要知道这些蒙着面的武林高手到底都是何方神圣,也好让咱家去阎罗王那里报道的时候,好说得出来自己死于哪些人之手,免得做个无主孤魂。” 余克笑身为东西两厂的厂都,又是大内总管,可谓是位高权重,可是他地位再高,依然弥补不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缺陷。 而这样不完整的男人注定了要孤独一生,所以孤独的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死了以后还要做一只孤魂野鬼。 因此余克笑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情况下,就想弄清楚自己到底会死在什么人的手里,那他就不必担心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而被沦落为孤魂野鬼了。 杨然自然也明白余克笑这种人的心理,而他正是要抓住余克笑的这种心理,从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因此杨然并没有急着回答余克笑的问题,而是借着这一点,说道:“本王可以告诉你这个问题,不过你得先把本王刚才问你的问题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虚言,那咱们交换问题的事就此作罢。” 余克笑似乎很害怕失去知道这些人身份的机会,连忙应承道:“王爷放心,咱家绝对不会有半句虚言,否者就让咱家断子绝孙。” 余克笑不惜发毒誓来证明自己交换问题的诚意,不过当他发完毒誓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发这样的毒誓岂不是更惹杨然怀疑了吗? 因此余克笑又赶紧补充道:“不仅断子绝孙,还让咱家死无葬身之地,永远做个孤魂野鬼……” “行了,用不着去发那些毒誓,本王相信一个将死之人不会费那个劲去说一些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的谎话,你就赶紧说一说武功的来历吧!”杨然显然是听不下去余克笑发的那些毒誓了,他认为人与人之间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即便去发那些毒誓又有何意义。 余克笑见杨然总算是相信自己的诚意了,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把他武功的来历,以及他是怎么知道其他人所使的武功路数,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原来余克笑自幼就是一个武痴,一直非常向往仗剑江湖的游侠生活,做梦都在想着能有一身高超的武艺,做着行侠仗义的事情。 可是梦想总是很丰满,而现实却是太骨感,特别是小孩子那些天马行空的梦想更是瘦骨嶙峋,所以说余克笑的梦想也不例外。 大概是在余克笑五岁那年,他的父亲被强制服役,结果不幸战死在了前线,而他的母亲又一直体弱多病,一家人就靠着那点抚恤金艰难度日。 但是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更别提那个不太平的世道给的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抚恤金了,所以很快家里便完全揭不开锅了。 五岁大的余克笑不得不踏上了乞讨的生活,可是在那个四处饱受战乱的年代,就连财主家里也是没有什么余粮,更别提打发给这些乞讨者了。 余克笑就是在这种乞讨都难以维持生计的日子里生活了两年,他只能饱一顿饿一顿的活着,可他却依然忘不了自己所向往的那种游侠生活。 直到余克笑七岁那一年,他的母亲由于体弱多病,再加上这种奔波的流浪生涯,最终恶疾缠身,已经没法再下病榻了。 而七岁大的余克笑却根本做不了什么,他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病魔的摧残下等死。 每日每夜他都能听见母亲咳嗽得十分厉害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都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深入到了他的灵魂,哪怕他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够听到那咳嗽的声音。 余克笑知道自己的母亲将要不久于人世了,他实在不愿看到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逃避那个残酷的现实。 就这样余克笑离开了母亲,辗转流浪了大半个隋国,最后来到了经济最为发达的京城,本来他以为京师乃是大隋的经济发展中心,至少不会再过上那种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了,谁料老天爷却再次捉弄了他这个苦命的孩子。 当他才刚来到京师,却不想就碰上了乱军入城,整个京师狼烟四起,哀嚎遍野。 而这支乱军便是四十年前的靠山王杨安的军队,杨安起兵虽是经过周密的部署,但是当时的皇帝也非酒囊饭袋,可想而知那一场强强对决的大战是有多么的惨烈了。 虽说最终杨安的叛军以人多势众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可是赢来的却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京师,并且这个满目疮痍的京师里还藏匿着旧政权的余孽,可想而知当时的京师是有多么的混乱了。 余克笑一个七岁的孩子,便是在这样一座满目疮痍的城市,饿得几乎都快要死去了,可是即便余克笑的日子已经变得这样的糟糕依然还是讨要不到一口汤喝。 余克笑就这样在一片荒凉,到处都是乱军穿梭的都城里恍恍惚惚的游荡,他本想就这样像一只没脚的鸟,直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倒在地上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死了。 然而也就在余克笑认定自己将要死去了的时候,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他还是一个孩子,竟给他留下了一条生路。 第674章 大内总管(6) 只可惜老天爷给余克笑的这条生路却是要让他放弃自己的梦想,过上一种久居深宫的幽禁生活,这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糟糕,所以余克笑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老天爷这样的安排。 然而事与愿违,余克笑却晕倒在了净身房的门外,结果刚刚经历了宫廷政变,正缺人手的太监房便把他误当作了来入宫的人,于是余克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踏上了宦官之路。 宦官的道路有多么坎坷可想而知,余克笑却硬是凭着自己坚韧的毅力,一步一步踏上了权利的巅峰。 当然余克笑的仕途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只不过余克笑的运气要比寻常人好一些,本有几次余克笑都被上面的大太监压制得没有活路了,可都遇到了统治政权的变动。 第一次政权的变动便是杨安死在了九头山,随后杨安的弟弟夺取了皇位,结果没有多久他的弟弟又染病去世了,由于膝下无子,皇位又回到了杨安的儿子手上,也就是当今皇上杨绍的父亲手中。 然后政权还没有得到稳固,杨绍又因为痛失了心爱之人钟月萍,为了报复钟月萍宁可死也不接受他的感情,毅然决然的起兵了。 朝廷政权就这样在短短的二十年里发生了三次皇位的更替,余克笑便是在这三次的更替中逐渐踏上自己权利的巅峰。 后来追随杨绍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他先掌握了西厂这样一个由阉党组成的机构,专门利用这个机构替自己收纳江湖中的武功绝学,因为余克笑始终忘不了儿时的江湖梦。 再之后余克笑又握住了东厂的指挥权,于是又利用起了东厂来帮自己搜集江湖中的一些信息。 因此才有了余克笑这样一个久居深宫,却习得一身武功绝学不说,还掌握了大量江湖信息的人。 余克笑把他为何习练武功,又是如何得知有关其他武功路数的来龙去脉娓娓道出,听得杨然不禁都有一些同情余克笑的悲惨命运了。 杨然会对余克笑这样一个大奸大恶的人表示同情,或许这跟他的母亲钟月萍有些关系吧!因为他小时候经常听到钟月萍对他提及有关杨安造反导致京师大乱的事情,所以杨然非常抵触造反这件事,即便自己被杨绍父子欺压得如此悲惨了,依然还是忍气吞声,并无半点举兵造反之意。 正是由于杨然的母亲钟月萍也是杨安兵变的受害者,所以杨然才会那么同情余克笑的遭遇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杨安兵变的确给他带来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境遇,可他位居高位之后何尝没有给其他人带来沉重的生活压力。 杨然一想到这些年余克笑的所作所为,以及这次贪污赈灾款的事情,便咬牙切齿地说道:“余千岁既然都是一个苦命人,为何不懂得珍惜眼前得来的一切,用自己的能力去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却要给老百姓带来如此沉重的生活负担,让更多的人不得不去步你后尘呢?” “一个人若是生活得太过安逸,他便不会有追求上进的心,相反一个人要是生活在压迫之下,这反倒能将他的潜力给逼出来,人要是不对自己狠一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的作为,咱家这是在煞费苦心的帮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咱家的成长历程,所以根本就不理解咱家的良苦用心而已。” 余克笑把自己贪污受贿,压榨劳苦大众的事说成是在历炼人家,真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表示忏悔,反而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大谈阔论。 杨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斥责道:“够了,你那些所谓的良苦用心都只不过是你在压榨底层群众之后,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你要磨练人家,有没有问过人家需不需要呢?别以为你已经位高权重了,便可任意主宰他人的命运,咱们谁都不是老天爷,岂可代天行事。” 余克笑冷笑道:“王爷说的极是,咱家或许真的做错了,不过只要咱家认为他是对的,那就足够了。本来先驱者的路就是不被大众所认可的,所以咱家在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注定要与孤独为伴,但是咱家不在乎这些。” 杨然从余克笑的话中隐约感觉到余克笑似乎也非恶人,只是被他悲催的命运所扭曲了自己的思想观念而已,杨然非但不再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反而更加同情余克笑这个可怜人了。 因此杨然叹息了一口气,劝解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余千岁有着这么大的能力,为何不用别的方法去造福百姓,却偏偏要选择剑走偏锋呢?” 而余克笑似乎根本没把杨然的话听到心里面去,依然执迷不悟的说道:“疑难杂症就得用偏方,你看这个表面光鲜的大隋王朝,实际上哪里不是饱受苦难的百姓,就算咱家要用其他方式去造福他们,那也改变不了他们糟糕的境遇。” “可你总不能雪上加霜吧?本王奉劝你一句,赶紧将赈灾的官银交出来,及时收手还来得及,本王可以放你一马。”杨然出于对余克笑成长经历的同情,打算给余克笑一次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 可是余克笑却一口回绝道:“不必了,既然栽到了王爷的手里,咱家就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人本就固有一死,为自己觉得做的对的事情而死,咱家觉得值当了。” 杨然见余克笑居然为了自己错误的观念,不惜要搭上宝贵的性命,他隐约感觉余克笑是被人洗了脑,所以才会把一个扭曲的思想当作是信仰。 杨然觉得这个能将余克笑洗脑,并把这种思想深深埋在余克笑的心底生根发芽的人,一定是一个极不简单的人。 他觉得只要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哪怕是杀了一个余克笑,大隋仍然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余克笑,所以他决定先稳住余克笑,然后再慢慢击溃余克笑这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思想,从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因此杨然不禁问道:“难道你就甘心这样死了?百姓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没能浴火重生,难道你就不打算再助他们一臂之力了吗?” 第675章 大内总管(7) 杨然之所以这样去问,其中也是有着一定的技巧性的,他想利用余克笑对自己执着的信仰,套出余克笑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果然余克笑没能识破杨然的心思,当真回道:“咱家虽然是死了,可也算是功德圆满啦!至于后面的事情,自然还有人去继续完成,咱家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虽然杨然早就已经想到余克笑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人了,可当余克笑在说出'他们'二字之时,不免还是有些惊讶的。 “本王听余千岁这话,好像背后是有一个什么组织吧?这个组织叫啥名字啊?不瞒余千岁,本王其实早就有加入这个组织的想法了,所以才故意整出这样的阵势来试探一下余千岁。”当然杨然内心是很惊讶,可外表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克笑并不知道杨然这是在诱骗自己,他还天真的以为杨然真是在受了杨绍的打压下,决定反水加入他们的组织了,恰好这些年他们一直就缺少一个手握重兵的成员,那这样他们就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了,还怕做不成他们想要做的大事。 可是余克笑又很担心杨然的观念与他们的观念相左,若是把杨然就这样揽入教中,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他宁可一死也不想看见这个他认为唯一可以把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组织破灭,所以他的内心陷入了两难的挣扎之中。 杨然似乎是看出了余克笑此刻的矛盾心理,于是他又补充道:“若余千岁不肯让本王入伙也行,那本王只好把你给做掉,然后把你贪污来的官银纳入囊中,再将你携款潜逃的消息散布出去,本王相信你背后的组织一定能够看出本王加入的诚意,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主动找到我的。” “你真的也有贪污受贿?”余克笑听了杨然的一番话,忍不住这样问道,而他问完以后又怕杨然听不懂,接着继续说道:“若你真的也有贪污受贿的事,那咱家到可以做个牵头人,让你加入咱们'五斗教',否则咱家还真的不敢拉你入教。” 杨然听到'五斗教'这个名字时,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江湖走动之时杀过的一个贪官污吏,当时他就在那个贪官的脖子后面发现了'五斗'二字。 当时杨然一直想不明白一个朝廷官员在脖子后面刺上'五斗'二字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好看,但那两个字又被头发给遮着,也根本看不到什么。 现在杨然总算明白这'五斗'二字的含义了,看来要证明是不是'五斗教'的成员,只需确定他们的脖子后面有没有'五斗'二字即可,那杨然想要抓出这个组织的首脑似乎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但杨然肯定是不仅仅满足于此的,他还要从余克笑这条大鱼的身上剥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因此杨然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些黑衣人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暗卫,实际上他们都是本王培养的打手,专门替本王收刮民脂民膏,不然历城的百姓岂会如此穷困潦倒,才刚经历了十来天的旱灾,便已经揭不开锅了呢!” 实际上历城百姓是因为刚刚才经历了唐宋两军兵临城下的大战,虽说老百姓在大战中并没有受到迫害,可是却因为他们惧怕唐宋两军入城后会烧杀抢掠,便带着自己多年的积蓄举家搬迁。 可是历城附近的山贼便是看中了这次发财的机会,专门在这些百姓搬迁的路上劫道,因此大部分搬迁的居民都受到了不小的迫害,故而才有了这么多的难民。 所以说真正导致出现大量难民的并不是旱灾,而是历城近日频发的兵祸,以及趁火打劫的山匪,这就难怪历城前不久才下过一夜的大暴雨,却依然没有让久旱逢甘露的人们从水深火热中走出来。 如今杨然却把百姓所受的苦难说成是自己这些年来压榨百姓的结果,意图用这样的方式,骗取余克笑的信任。 余克笑在政治上兴许比杨然会算计,可是在计谋方面却根本斗不过杨然,所以他真的相信了杨然的话,以为他进入历城所见到的狼藉场面,真的就跟杨然贪污受贿的表象。 因此余克笑忍不住骂道:“枉咱家还以为定山王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丈夫,没想到百姓的生活都落魄到这步田地了,你却不把贪污受贿来的钱财拿出来接济他们,难道要眼看着他们就这样死掉吗?” 杨然被余克笑这样斥责,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因为余克笑自己都还贪污了这些灾民的救命钱,反倒还有脸去说杨然的不是,这就跟强盗说小偷没规矩,不懂盗亦有道一样的可笑。 当然杨然觉得余克笑之所以这样说,应该是在试探自己,所以他不露声色地回道:“余千岁不也贪污了救灾的官银吗?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得了多少。” “咱家贪污官银,那不是以为历城下了暴雨,旱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谁知道历城还是这样一幅狼藉场面,若是咱家早知道这些,就算让咱家拿出一部分身家前来接济他们,那也未尝不可。”余千岁说得是情真意切,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在试探人的样子。 可杨然为了夺得余克笑的信任,不得不堤防余克笑有诈,所以他还是按部就班的说道:“你就别在本王面前假装善人了,若是你还有一点恻隐之心,在进入历城看见如此凄惨的场面时,便已经把贪污的那一部分官银交出来了,又何须跟本王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余克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道:“谁跟你惺惺作态了,咱家拿起来的这笔官银早就进了教库了,进了教库的钱要等洗干净了才能拿得出来,若非如此咱家早就把赈灾官银缺的窟窿给填上了。” 杨然听了余克笑这一番话,不禁从中又套出来了'五斗教'这个组织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五斗教有个所谓的'教库',而这个教库就是专门把贪官污吏们那些不正当的收益,转变为来路清白的钱财。 第676章 大内总管(8) 杨然在明白这一点后,心中不禁为之一震,他甚是没有想到大隋王朝繁荣昌盛的背后,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庞大的蛀虫组织,光是这个组织洗钱的手段,就让杨然为大隋的未来感到堪忧。 杨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把'五斗教'连根拔起,但是光凭'五斗教'对百姓的危害如此严重,杨然便下定决心要尽全力铲除这个毒瘤。 因此杨然继续追问道:“这个教库就是用来专门洗钱吧?本王这些年积累了大量财富,正愁没法将这笔钱转型为来路清白的钱财,所以本王更得劳烦余千岁拉我入教啦!” 余克笑见杨然一副诚恳的模样,不禁扫视了一遍四周的暗卫,说道:“王爷想要入教是不是应该换种方式说话,你这样把咱家当个囚犯似的,未免不太有诚心了吧?” “诚心,当然有诚心。”杨然立马应承,不过杨然却只是嘴上应承,实际上并没有把暗卫们唤下去。 余克笑见杨然光说不做,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似乎正想要说什么。 可是却被杨然打断了,原来杨然之前的话并未说完,只听他继续说道:“诚心归诚心,本王可不得不防一下余千岁高超的武功,要知道做咱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必须得小心了再小心啊!” 原来杨然没有屏退暗卫,那是抓住了受贿者的谨慎心理,以免一个小小的错误举动,便让余克笑对他产生怀疑。 杨然既然都把受贿者的这种心理都给演了出来,那还不把余克笑骗得团团转啊! 余克笑那是更加相信了杨然就是一个表面看上去正直不阿,实际上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因此余克笑说道:“好吧!咱家姑且可以理解你的这种行为,不过了为了表示咱们之间合作的诚意,你得把这些人给屏退了。” 杨然知道余克笑的武功厉害,虽然他没有把握能够打赢对方,但是他有信心不会被对方轻易打败,那只要他们在打斗之时,那些暗卫再杀进来围攻余克笑也不迟,所以杨然根本不用担心余克笑会耍什么花样。 因此杨然朝着暗卫们打了个手势,陆天麟便率先领着暗卫们退出了偏厅,他们退出去的速度甚至比进来时的速度更快。 余克笑见暗卫们完全退出了偏厅,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让他看到了杨然想要入教的诚意。 于是余克笑很直白的告诉杨然:“咱们这个'五斗教'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只有经过长老以上级别的人引荐,再经过护法的验证,方可入教。” “看来你们这个组织对人员的要求还是蛮严格的嘛,本王开始还在担心入教安不安全,看来这种想法都是多余的了。”杨然嘴上虽是这样在说,心理却在想五斗教要求那么严格,自己恐怕想要打入内部有些困难了。 余克笑却笑道:“严格倒算不上有多严格,不过安全方面那是绝对可以放心的,若不然咱们五斗教成立三十余年了,为何除了教中之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 “余千岁的意思是本王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存在,那就离死亡不远了吗?”杨然相信余克笑所说的话,确实除了五斗教的人,恐怕就连号称无所不知的董得多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所以杨然才认为只要是知道了这个组织的人,肯定离死就不远了。 余克笑摆了摆头,说道:“不不不,除了让王爷死以外,不是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吗?” “同意让本王入教?”杨然立马便想到了这个上面,但他又不敢确定,因为余克笑才说过要想入教需要有人引荐,而且还要有人考证,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入教的,因而他才这样问了出来。 而余克笑并没有开口回答杨然,而是用点头的方式做了回答,不过从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非是在开玩笑。 但是即便余克笑如此认真的回答了杨然,杨然仍然不敢相信,不禁疑惑道:“余千岁不是说需要长老以上的人引荐,然后再经过护法级别的人验证,方才可以入教吗?” “没错啊!长老以上的引荐人就是咱家啊,而验证的护法也是咱家啊,所以你已经成功入教了,不日咱家便会带你去参加洗礼大典。”余克笑在回答杨然的问题时显得得意洋洋,看来他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特别的骄傲。 而杨然在听到自己已经成功入教的消息后,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只见他皱着眉头问道:“看来余千岁在教中的地位很高啊?也不知道小王进去能不能有个啥职位呢?还有那个洗礼大典又是什么?” 杨然一下子给余克笑提出了三个问题,余克笑却不厌其烦的回答道:“咱家入教十年了,为教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有了护法的职位,王爷才刚入教,立功的机会还多着呢,只要脚踏实地的为教内做事,咱家敢跟你保证,不出十年你就可以跟咱家平起平坐了,至于那个洗礼大典,其实就是新人入教的一个仪式,也就跟和尚出家时的剃度、烙印戒疤一样。” 杨然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原来所谓的洗礼大典就是给入教的成员刻上'五斗'二字,同时杨然也清楚了余克笑的身份就只是个护法。 若是按照一般的江湖组织的结构来看,护法上面通常就是教主级别的人了,而教主一般又分正与副,别看两者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杨然明白了这些以后,他决定先将余克笑放了,然后再利用余克笑作饵,钓出五斗教的教主这条大鱼。 虽然杨然清楚这样做十分冒险,若是让余克笑察觉出来半点不对劲的地方,那他不仅无法打入五斗教内部,还得背上一个贪污了救灾官银的罪名。 但是杨然一想到五斗教这么大一个毒瘤的存在,完全就是一把悬在大隋王朝头上的刀,随时都有可能让大隋彻底覆没,所以为了尽他臣子的本分,也为了大隋的百姓,他决定冒险赌上一把。 第677章 大内总管(9) 杨然这样决定以后,便给余克笑安排了一桌极其奢华的接风宴,宴席上除了各种山珍海味,还有各地有名的特色小吃,这顿宴席可以算得上是极其的奢华了。 席上余克笑表示此行的目的除了要押送救灾官银,还得代替皇上参加杨然的婚礼,所以关于杨然入教的事,需要等到他把婚礼参加完了,再回去进行安排。 而杨然为了尽早能够打入这个组织的内部,本来他还打算将婚期往后拖一段时间的,结果不得不定在了下月初七,也就是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这个日子不得不说用作成亲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只是距离现在只有半月时间,若想准备一场比较隆重的婚礼,时间上还是比较仓促的,但是上一次杨然假成亲仅仅只是准备了一天,便已那么隆重,而这次还有上次婚礼剩下的一些现成东西,准备起来那就非常的方便了。 杨然在宴席上便把自己临时决定下来的婚期告知了余克笑,而余克笑对这样好的一个成亲吉日,也并没有产生怀疑。 散席之后,杨然把余克笑安排到了房屋最宽敞的西厢客房,还特意交代下人要好好伺候贵客。 这又是盛宴,又是上宾客房的待遇,顿时把暂时统领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事物的陆天麟给弄糊涂了,他似乎想不明白杨然为何要对余克笑这种贪官污吏这般好,而且还是在前一秒都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转眼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又出现了如此大的反差。 虽说杨然跟余克笑谈论'五斗教'之时,陆天麟也有在场,可是后面余克笑和杨然单独的谈话他就有所不知了。 陆天麟反正是怎么也不相信杨然是那种欺压百姓的贪官,至少在他所认知之中,杨然是没有做过这种事的,所以他更想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要如此款待余克笑了。 当然陆天麟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还是依然按照杨然的吩咐去做了,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听他的上级刘含提起过,不管王爷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一定都是正确的,只是咱们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王爷的目的罢了,若是寻常人都可以把王爷的心思看穿了,那他还能成为人人敬仰的定山王吗? 陆天麟时刻都把刘含嘱咐的这句话记在心里,尤其是这次刘含替杨然外出办差,将府中的事务都移转给陆天麟负责之时,刘含又特地对他说过一遍这话,所以陆天麟即便对杨然的安排再怎么无法理解,还是得去按照杨然的举措办事。 原来陆天麟能够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成为暂代总管王府所有事务的人,那是因为杨然在将宋军击溃以后,便按照原本对薛芊洛许下的承诺,将她族人很有可能是江天星迫害的事告知了她,而且还给了她一个能够证明这个事实的物件,并让她带着这个物件去找岳千羽,让岳千羽替她召开武林大会,向江天星讨回血债。 当然这样大的事情,薛芊洛自己去办,杨然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他让之前负责保护过薛芊洛的刘含继续负责此事。 而刘含本就对薛芊洛很有好感,所以他宁可抛下王府一堆事情,也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那么王府一切大小事务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陆天麟的身上。 陆天麟或许是因为出生大户人家的缘故吧,他做事就要比刘含和盛光毅循规蹈矩得多,但凡王府之中有那么稍大一点的事情,他都得亲力亲为。 而王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等着杨然确定成亲的日子,然后才好进行操办,可杨然成亲的日子又一直都没确定下来,所以王府之中并没有什么大事。 唯独只有余克笑这位朝廷钦差大臣来府之事,还勉强算得上是有那么一丁点大的事情了,因此陆天麟自然要从头至尾的亲力亲为了。 正因为陆天麟对这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在一手操办,哪怕就连埋伏在偏厅之外的伏击事宜他也亲自参加了的,因此他对这件事情比谁都要清楚,所以他才会为杨然又突然款待余克笑而感到困惑。 虽说陆天麟最终还是听取了刘含的嘱咐,依然按照了杨然说的去做了,可是他心里的困惑始终压得他非常的难受,就好像不吐露出来心里的想法就痛快不了似的。 尤其是在陆天麟听到杨然和岳语琴的婚约时间订在了下月初七之后,陆天麟心中压抑已久的另一件事情使得他实在是承受不了啦,所以他不得不去找杨然单独谈一谈了。 …… 夜很美,一轮明亮的月牙挂在天边,显然明天又将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月色之下,整个王府都笼罩在这种暧昧的光线之中,而在这种暧昧的光线之中有一个人影正在闪动,看起来就好似幽灵一般。 这个人影从王府的北面游游荡荡到了西面,再从西面转转悠悠到了东面,最后又从东面晃晃悠悠到了南面,可以说是走遍了整个王府。 仅凭这个人影在王府之中四处转悠的这一点,还真的很像是一个幽灵似的,当然世间上哪有真正的鬼怪,真正的鬼怪都只不过是人心罢了,没有人心作怪,哪有牛鬼蛇神。 那么这个在王府中四处游荡的人又是谁呢?他在王府中四处转悠又有什么目的呢? 其实这个在王府中转悠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统领王府一切事务的陆天麟,而他在王府中转悠并非是在做暗卫的巡逻本职,而是在寻找杨然。 陆天麟之所以四处寻找杨然,其目的非常的简单,他正是想要找杨然单独谈一谈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事。 可惜陆天麟找遍了整个王府,却依然不见杨然的踪迹,这让陆天麟有些想不通了,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而杨然却不在平常歇息的房间,也不在书房和偏厅这些地方,究竟又会去了哪里呢? 其实陆天麟这些年追随杨然做事,也发现了杨然的身上似乎有着太多的秘密,只不过他来就只是为了报恩的,所以他也就从来没去在意过杨然的这些秘密。 第678章 道出实情(1) 陆天麟没有去关心过杨然的事情,而杨然出于对陆天麟安全的考虑,也没有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这样一来陆天麟算是在杨然的事情上基本一无所知了。 因此陆天麟当然不知道杨然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在另一间书房里,那间书房藏着太多关于杨然的秘密了,所以一般人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间书房的存在的。 而知道这间书房存在的人,又万万不敢踏足此地,所以说这间书房可以说比密室还要安全。 当然杨然躲在这间书房里面并非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是因为他自从开始怀疑岳千羽起,便时常来到这间书房分析苏连云一案的思路。 杨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岳千羽有什么动机去杀苏连云,也想不明白岳千羽为何会对他那么好,若是一个杀人凶手完全应该把他这个幸存者一并解决了才对,为何却要教他武功不说,还要将自己视为珍宝的女儿许配给他。 杨然一直就被这些问题给困扰着,他认为若不想个办法试探一下岳千羽的点穴手法,自己估计快要被这些千丝万缕的繁琐思绪给逼疯了。 因此杨然决定尽快设计一个计划出来,一定要逼得岳千羽很自然的使出点穴手法才行。 当然这样一个计划肯定是极难想出来的,因为岳千羽的武功非常厉害,想要逼他使出点穴手法本就已经非常困难了,还要让他不加以伪装的使出来,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杨然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情有多么的艰难,他觉得自己能发现这样一条线索本就已经非常幸运的了,哪怕再艰难自己也要想办法搏上一搏。 杨然想清楚这些以后,他便离开了书房,准备回卧房去歇息了。 可是杨然在回房的路上遇到了一队巡夜的侍卫,侍卫的小头领告诉杨然,陆天麟正在四处找他。 杨然不知道陆天麟如此着急的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既然能让陆天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处寻找他,那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杨然让侍卫们赶紧去把陆天麟叫到书房来,而他则调头朝着他那处公开性的书房去了。 杨然来到书房之中,先点亮了书房里的灯台,灯台上一共有七盏灯,每一盏灯的里面都有一根蜡烛,七根蜡烛同时燃烧,整个书房瞬间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间书房远比那间破旧的书房宽敞多了,就光是书房里面那两架子的古董,就可以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了。 这些古董都是这些年来杨然替老百姓们做了太多的好事,老百姓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才给送来的古董。 杨然从那些古董里面挑了一些还不错的放在书房,而其他的则被杨然变卖了,然后把变卖的钱又用在了接济劳苦大众的身上,真可谓是取之于民,也用之于民。 这间书房里面除了两架子的古董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书籍,这大量的书籍真比得上是一个小型的藏书阁了,并不像是一个寻常的书房。 书房进门的右手面有一屏风,屏风画着一只正在接受蜕变的老鹰,大多数人都知道老鹰一生要经历几次蜕变,而这种蜕变的过程其实是相当残酷的。 老鹰在蜕变的过程中会用它的爪子不停的去凿岩壁,直到把已经钝得无法捕食猎物的爪子全部凿掉,让其长出新的爪子来,而这还只是蜕变过程中的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拔掉身上那些已经老旧了的羽毛,使其长出新的羽毛,这样才能重新在蓝天自由翱翔。 这便是老鹰的蜕变过程,若是它们蜕变成功了,那便可以再次成为蓝天霸主,若是失败了的话,它们就只能在巢穴之中慢慢等死。 其实有人研究过老鹰这种蜕变的过程,它们的蜕变无疑就是一次欲火重生,若是人也能学会它们这种蜕变的方法,那无疑不是延长了人类的平均寿命。 当然这种蜕变目前为止只适合于老鹰,这也许跟老鹰需要借助爪子和羽毛扑食生存有关吧,而爪子和羽毛又是可以再生的东西,那可不比人体赖以生存的器官,若要其他物种也能进行蜕变,那就得先解决再生的这道难题。 虽说人们还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却从老鹰蜕变的这个过程,学会了什么叫作坚韧。 而杨然的书房里面放着这样一块描绘着老鹰蜕变时候的屏风,目的就是想要去学老鹰这种坚韧的意志,好让自己在复仇的艰难道路上能够坚挺过去。 屏风的后面便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有着一盏小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大概是天气热的缘故,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溶化现象,但是这却并不影响它的使用。 古诗不是都说蜡炬成灰泪始干吗,所以即便蜡烛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还是免不了它作为蜡炬的宿命。 这也是此刻杨然心中百感交集的想法,他本来准备点燃书桌上的这盏小灯笼,却发现里面的蜡烛已经出现了融化掉的现象,因此心中产生了一系列的感触。 既然蜡烛已经变得如此畸形,却还是要做完属于它的使命,那自己来到这个世间,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而这个使命就是寻找失散的弟弟,以及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所以说只要自己不死,就得像蜡烛一样完成自己的宿命。 曾经杨然也想过要放弃这些包袱,因为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总该为自己而活一下吧! 更何况杨然一直都在努力,可却始终找不到半点有关寻找弟弟和父母血仇的线索。 但是杨然一想起父亲苏连云倒在血泊之中的狰狞模样,以及母亲突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残酷事实,他心中又燃烧起了复仇的火焰。 特别是他一回想起自己跟父母快快乐乐生活的场景,再看看这些年自己所吃的苦,他更加痛恨那个给他造成如此悲惨命运的人了,所以他更是无法放下自己心底的那份仇恨。 第679章 道出实情(2) 当然除了自己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以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便是他那失散了二十年的兄弟。 杨然觉得自己吃再多的苦,都还能咬紧牙关挺下去,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兄弟也许过着比自己更加艰难的生活,那便让他怎么也无法放下这段仇恨了。 因此杨然才会在一次次打算放弃的时候,又重新担负起了属于自己的这个沉重包袱,而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遇上了一个疑似自己弟弟的人不说,而且还让他看到了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杨然一想到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的事情,总算有了一点点眉目,再看到跟自己同样还在坚持使命的蜡烛,不禁热泪盈眶。 然而正在杨然为此产生感触之时,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敲门的声音十分的轻,显然是考虑到已经夜深人静了,不便敲得太过大声,以免惊扰了书房里面的人。 当然敲门的人只想礼貌性的提醒一下屋子里的人,可屋子里的杨然却被这三声敲门声给拉回到了现实。 杨然顿了一下,大声说道:“门没有关,直接进来吧!” 杨然的话语刚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已经很近,看来并没有等杨然说话,对方已经进了房间。 杨然忍不住抬头朝着外面望去,果然发现屏风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几乎就跟屏风上那副老鹰蜕变图重合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对方刻意停在了这幅图案之前一般。 本来杨然还认为是陆天麟接到侍卫的传话赶了过来,可当他看到对方既然停在了屏风前似在观摩老鹰蜕变图,顿时就打消了心里的那种想法。 同时杨然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竟能闯进戒备森严的王府来呢? 当杨然忍不住正想开口去问对方之时,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在追查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 对方一开口便如此简单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由于对方声音是刻意伪装了的,而说话又如此简短,所以杨然根本无法通过声音辨别出对方是谁。 不过杨然却能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此人一定是自己血海深仇的知情人,不过对方故意站在了屏风的图案处,也就使得杨然根本无法通过影子去辨别此人究竟是不是岳千羽了。 因此杨然需要先稳住对方,再找机会拨开对方身份的迷雾,所以杨然只能特别小心地回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阁下说清楚一点。” “不管你懂不懂,千万不要查下去了。”对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否则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此人看起来非常狡猾,为了不让杨然从声音上听出什么,竟把一句话掰成了两半来讲。 而更让杨然难以想象的是,对方说完这话以后,竟突然消失了,那身法快得几乎就看不到对方离去的身影,仿佛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杨然甚至都有一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可那屏风之上还留着一个掌印,仿佛是在提醒杨然,这并不是什么幻觉。 而杨然清楚对方的意思绝没有那么简单,这分明就是一种示威的手段,不过对方竟能在王府之中出入自如,那即便是不用示威,也让杨然明白此人一定极难对付。 杨然还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岳千羽,不过从对方的身手来看,似乎比岳千羽还要厉害。 杨然之所以敢如此断定此人比岳千羽更厉害,那是因为对方留在屏风上的那个掌印。 即能在不震碎屏风的前提下,又能在上面留下一个陷进去的掌印,首先得对掌力控制的非常好,然后还得有聚气成团的本事,这样的人在掌法上的造诣一定非同一般。 可是据杨然对岳千羽的了解来看,岳千羽定然是没有这等造诣的。 而这个人若不是岳千羽,那他究竟又是谁呢? 杨然正在为对方身份感到费解之时,突然口中忍不住说出了三个字:“领头人。” 杨然之所以会说出这三个字,那是因为他在这个掌印的中心位置又发现了一个手指印,这个手指印是就这样按上去的,所以若不仔细去看,那是定然看不出来的。 此刻杨然才明白过来,对方不仅仅是在示威,而且还是在告诉自己,他就是当年那个先出掌后点穴的领头人。 本来杨然认为已经有些头绪了的事情,却没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领头人,杨然不知道究竟岳千羽才是领头人,还是说岳千羽只不过是一个参与者呢? 若岳千羽是领头人的话,那他还可以用办法试探出岳千羽是否有先出掌再点穴的陋习,可岳千羽若是领头人,那眼前这个人又是谁呢? 如果要让杨然从这个人和岳千羽之间推测出谁是领头人,杨然觉得这个人更符合领头人的身份,因为一般情况下会让人生成一种陋习,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经常习练掌法,从而才导致了他在点穴时也会情不自禁的出掌,所以说杨然认为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擅长掌法的人,因此杨然才会觉得这个人比岳千羽更符合领头人的身份。 但是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领头人,而岳千羽只是一个参与者,那他想要弄清楚真相可就困难了,因为这个神秘人在暗,而岳千羽在明,两者相比,杨然更希望岳千羽才是真的领头人。 可是掌印就摆在杨然的眼前,铁一般的事实不由得杨然不信,因此杨然心中只能暂时放下了对岳千羽这条线索的追查,以防止岳千羽不是领头人而打草惊蛇。 原本杨然在追查父亲血海深仇的艰难路途上看到的一丝曙光,如今就这样熄灭了。 杨然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瘫软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看起来格外的颓废,似乎他就从来没有这样颓废过。 本来在他遇到那个疑似他弟弟的苏陌寒时,他就因为苏陌寒的突然消失,变得垂头丧气过一次。 现如今类似的线索又突然断了,这让杨然那铁打的意志也根本承受不了啦! 第680章 道出实情(3) 杨然瘫软在椅子上,看样子是彻底的被命运给击垮了,他就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哪怕是在战场上面对困境,他也不觉得有如今这般艰难。 然而就在杨然对复仇之路感到绝望之际,一个天大喜讯却传来了,而带来这个喜讯的便是陆天麟。 当杨然就这样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又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而且也是三声。 杨然还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绝望中的杨然忍不住吼道:“你又回来干嘛?有种你就出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爷,您这是这么了?”伴随着说话声,陆天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一脸惊诧的表情,完全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然见来的人原来是陆天麟,于是赶紧坐直了起来,并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淡淡道:“没事。” 陆天麟一脸困惑地问道:“那王爷怎么不点灯呢?” 而他在问这样的问题时,也已经拿出了火折子去点灯笼。 杨然赶紧制止道:“本王想在黑暗中独处一下,灯就不必点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陆天麟见杨然有些不开心似的,再加上他进来时,见到杨然发火大吼的模样,他感觉杨然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差,所以他赶紧把火折子又收了起来,并温和地说道:“王爷心情似乎不太好,那卑职明日再来向你禀报此事吧!” “不必了,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本王还承受得住,不需要等到明日了。” 杨然一想到陆天麟这么急着找自己,便明白陆天麟一定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若是自己不去听一听究竟是什么事,似乎今夜都会辗转难眠,所以他即便心情十分糟糕了,还是让陆天麟尽管说出来。 陆天麟犹豫了一下,既然杨然都让他说了,他岂敢违抗命令,所以他打算先说一说余克笑的事,毕竟这件事比及第二件事对杨然的心理冲击要小得多,所以他想先谈谈这件事看看杨然的情绪,再决定要不要提第二件事。 陆天麟这样想清楚以后,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其实卑职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卑职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若是不讲出来,实在是压得特别难受。” 杨然听陆天麟这样一说,心想陆天麟该不会也知道了一些关于他复仇的秘密了吧?本来杨然可是一直都对陆天麟隐瞒着这些事的,一来是为了让陆天麟少知道一些,而不会给他带来危险,二来是因为陆天麟出生江湖,而杨然要找的凶手也身在江湖,他暂时还不想让事情传入江湖,以免打草惊蛇,所以他还不想让陆天麟知道这些事情。 因此杨然在听到陆天麟这样说时,顿时便打了一个激灵,立马问道:“你有什么疑惑?” 杨然提问的语速非常快,就好像急切想要知道答案一般。 “卑职想不明白,王爷为何会突然间对余克笑那个阉贼这样好呢?”而陆天麟回答的速度则更快,仿佛是已经想好了怎么说一样。 可杨然却对陆天麟的问题似乎显得不太满意,杨然认为陆天麟那么急切的来见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绝不单单只是想要提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 因此杨然并没有去回答陆天麟的这个问题,而是直言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直说,不要去扯这些没用的,本王能让你明白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而不让你知道的事情,那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卑职明白,可卑职心中的困惑就是如此,并无别的意思。” 陆天麟见杨然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质疑自己有别的意思,他感觉杨然的心情肯定不适合再听到第二件事,所以也就没有打算现在告诉杨然第二件事。 杨然却从陆天麟惆怅的表情,看出来陆天麟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没说,他知道继续逼问陆天麟肯定是没有用的,所以也就打算利用感情方面寻找突破口。 因此杨然语重心长地说道:“天麟,你只是来王府报恩的,本王不想让你卷进太多的是是非非中去,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有重用你。其实你的能力远在刘含之上,让你屈居人下,本王也觉得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但是你得明白本王的苦心啊!” “卑职明白!王爷还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替王爷分忧解劳。”陆天麟说着已经跪在了地上,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陆天麟这一跪表明了他对杨然唯命是从,马首是瞻的忠诚。 杨然当然也不怀疑陆天麟的赤胆忠心,不过他却不明白陆天麟已经表态到这个份上了,为何还是不肯说出心里真正想要说的事情呢? 陆天麟越是这样想说却又不说,杨然越觉得这件事似乎非同一般,所以他打算在刚刚打出的那张亲情牌上再加点火候。 于是便见杨然继续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能在茫茫人海中成为主仆关系,这就是咱们之间的缘分,本王希望这份缘分可以维持更长的一段时间,而不是看见你跟光毅一样,突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本王的眼前,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陆天麟猛的点了点头,回道:“卑职都明白,属下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去做任何冒险的事情,恳请王爷放心。” “不,你没听明白本王的意思。”杨然一口否决了陆天麟的回答,并解释说:“本王并不是单单让你别去做冒险的事情,而是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瞒着本王,不然你认为不是冒险的事情,就跟光毅贸然出城杀敌一样,也许它就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呢,所以本王是想要你把知道的事都告知于我,以免光毅的悲剧再次重演。” 杨然没有去明说陆天麟心中藏着什么事,却用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让陆天麟自己把心中的事给说出来,别说杨然这一招还真是挺管用的,本来陆天麟认为杨然的情绪不适合知道这件事,现在这种想法却开始有所动摇起来。 第681章 道出实情(4) 杨然见陆天麟嘴皮似在抖动,不过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清楚自己刚刚加的那把火,兴许还差一点点火候。 于是杨然果断使出了自己推波助澜的杀手锏,只见他一拍桌子,厉声道:“天麟,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心中明明有事却要瞒着本王?” 杨然这态度突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吓得陆天麟身子一颤,本来跪在地上的他瞬间变作了趴在地上,仿佛就跟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般。 当然陆天麟就算是一条狗,那也绝不会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而是一条生性凶猛的獒,只不过陆天麟就算是獒,他在自己的主子杨然的面前,依然显得还是那么的谦卑,所以说他被杨然喝斥的声音吓得趴在了地上也根本不足为奇。 但是杨然看见陆天麟出现如此大的反应,却是更加断定了陆天麟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杨然这一招推波助澜的杀手锏其实就是要利用语气上的巨大反差,逼得对方露出破绽,从而使其不得不乖乖说出心中藏匿的事。 当然凭借陆天麟的智慧断然是比不及杨然的,所以陆天麟眼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也只好乖乖道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那么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对于杨然来说便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本来他认为自己寻找弟弟的线索已经断了,只要苏陌寒不再行刺于他,那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去验证苏陌寒的真实身份了,可陆天麟的话对于杨然来说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陆天麟主动交代的事情不是别的事,而是有关岳语琴坠崖之事。 当初盛光毅在告知杨然这件事的时候,为了增加岳语琴坠崖的说服力,在其中隐瞒了很多事情,同时也扭曲了整个事实,特别是岳语琴主动跟着苏陌寒杀出王府的事情,若盛光毅按照事实去讲,怎么也说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坠崖。 所以盛光毅在陈述这件事情时,把岳语琴说成是被胁迫的,而能够胁迫住岳语琴,还能从王府杀出去的人,那盛光毅自然不敢说是苏陌寒了。 因为盛光毅知道苏陌寒几次欲要行刺杨然都没成功的事,若把苏陌寒这样不堪一击的人说成是劫持者,那怎么能骗得过杨然呢! 因此盛光毅一方面考虑到故事的真实性,另一方考虑到为岳语琴留个好名声,于是就编出了一个武艺不凡的神秘人来挟持岳语琴杀出了王府。 而他们则在后面穷追不舍,最后没想到神秘人把岳语琴扔下了悬崖,并趁着他们分心之际溜走了。 恰好那段时间又确实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神秘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杨然,杨然便把盛光毅编出来的这位神秘人联想到了那人的身上。 所以在修罗战场之时,神秘人说出岳语琴坠崖了,杨然却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好奇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如今陆天麟把原本的事实一一道出,却反倒让杨然有些不敢相信陆天麟所说的话来。 “你所说的当真属实?”杨然听完陆天麟所陈述的事实,条件反射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陆天麟也能理解杨然为何不信任自己的话,毕竟他把此事隐瞒了这么久,想要让杨然立马推翻心里已经认为是事实的事情,肯定是会有一些内心挣扎的。 而陆天麟明知道这事也许会让杨然一时难以相信,可他还是决定要告诉杨然,那完全是因为他不想让岳语琴这样的女人成为杨然人生的一大污点,否则他绝不会去揭盛光毅的底,让一个死人留下一个欺瞒主子的骂名。 陆天麟清楚盛光毅是伴随着杨然一块长大的书童,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所以他知道要让杨然相信自己的话有多困难。 可他还是依然尽力解释道:“卑职所说的话千真万确,万万不敢有半句欺瞒王爷,这事本来都已经过去了,卑职还编瞎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杨然狐疑的望着陆天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如果说的没错,那你为何早些不告知本王呢?” 陆天麟不敢抬起头了直视杨然的目光,因为他能从杨然说话的语气里感觉出杨然的表情,所以他只是埋着脑袋,解释道:“卑职之所以没有把此事告知王爷,那是因为卑职考虑到这件事并无任何负面影响,才没有将此事给说出来的。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到盛大人的名声,要是让世人知道他在临死前还欺瞒了主子这样一件事,那他岂不是落得一个死后骂名了吗?” “那你现在为何又决定把此事说出来了呢?”杨然似乎开始有些相信陆天麟的话了,而他的语气也随即从质疑转变成了半信半疑。 陆天麟解释道:“本来卑职打算把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毕竟作为当事人的岳大小姐和盛大人也都死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啦!可卑职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岳大小姐还没有死,并且王爷又订下了与她的婚期,所以卑职心中一直都在煎熬,若不把事实告诉王爷,卑职实难心安。” “恩,你能有这种想法,也不枉本王待你不薄了,但是这件事到本王这里就算完了,千万不能再让别的人知道了,明白吗?”杨然顾及岳语琴的名声受损,决定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若不然此事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可陆天麟并不明白杨然的心思,不禁问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岳大小姐的为人了,那您为何不就此取消婚约呢?” 杨然坦言道:“这婚约乃是圣上下的旨,毁了婚约岂不是搏了皇上的颜面吗?本王与皇上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断然不可如此去做。” “您只要向皇上陈明一切,卑职相信皇上一定可以理解您的。”陆天麟显得比杨然更是着急,看来他都在为杨然要娶这样一个女人而鸣不平了。 杨然叹息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本王不能毁了岳大小姐的名声,这也算是对他给的这份恩情的一种回报了吧!” 第682章 道出实情(5) 陆天麟听不明白杨然是在报答谁的恩情,他只知道这件事不是杨然在毁岳语琴的名声,而是岳语琴自己把自己的名声扔在了地上。 可是陆天麟心里在怎么为杨然鸣不平,而杨然自己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此陆天麟只好捧拳,说道:“卑职一定守口如瓶,权当此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陆天麟把心里压抑已久的事总算说出来了,他心里瞬间变得舒坦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心里藏着秘密的人竟是如此难受。 这让陆天麟不得不佩服杨然,因为杨然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却还能如此自在的活着,可见这得有着多么宽广的胸怀啊! 而如今陆天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问的也已经都问了,虽说他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但是他相信杨然所说的那句话,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了,所以陆天麟也是时候退下去了。 然而陆天麟在正要打算向杨然辞退之际,却不想杨然突然说道:“这件事你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因为本王还有一件跟此事有关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做。” “还有一件跟此事有关的事需要我去做?”陆天麟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杨然非常严肃的说道:“没错,现在本王身边除了你以外,实在难以找出能替本王去做这件事的人了。” 陆天麟见杨然说得那么严重,心中虽有许多问题,但也只好应承道:“卑职甘愿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哪有那么严重,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所以本王得先问一问你愿不愿,若你答应了下来,就得替本王保守秘密,同时也得有冒险的心里准备,因为这件事是具有一定风险的。”杨然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陆天麟的身旁,将陆天麟从地上扶了起来。 陆天麟站起身以后,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说道:“这些年卑职追随王爷就差没有做过冒险的事了,恰好这次能有一个机会,卑职万死不辞。” “很好!”杨然对陆天麟爽快的回答非常满意,因此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了当的说道:“这次本王想让你替我下到山崖底下去救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刚你所说的那名刺客。” “啊!”陆天麟一听杨然让他去救一名刺客,惊得差点没有把下巴掉下来,本来他觉得杨然热情款待余克笑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却不想杨然又让他去救一个刺客,而这个刺客也许还给杨然戴过绿帽子,怎么想陆天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都有一些怀疑杨然的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杨然似乎也知道陆天麟会想不通这件事,所以他赶紧做了解释:“天麟勿要惊讶,本王让你这样去做当然有其中的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暂时还不便跟你说明,只要你能从悬崖下把他安全带回来,本王自然会跟你言明一切。” 陆天麟眼神中尽是困惑,脑子也全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他作为一名属下不得不听从杨然的安排,更何况他还是奔着来王府报恩的属下。 因此陆天麟斩钉截铁的回道:“保证完成任务,王爷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你去城防处支取一些战场上缴获来的绳索,然后再去铁血军里挑选一些能够以一当十的硬汉,赶紧连夜就给本王进山去,千万不能让太子和岳掌门那边的人知道了消息。”杨然急切想要救出那个疑似自己弟弟的人,他一刻也不能让苏陌寒身处崖底受苦受罪了。 陆天麟捧拳领命,可同时他又提出来了一个问题:“王爷,卑职有些想不明白,岳掌门既然把岳大小姐救了上来,为何却不把那名刺客也一并救起来呢?莫非那名刺客已经……” “住嘴!本王不许你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总之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的就不是你该去考虑的事情了。” 杨然坚信苏陌寒和岳语琴是一块掉下的山崖,两人跌落到的地方不会相差太远,他不相信自己才遇上一个疑似自己弟弟的人,老天爷就会那么不长眼。 陆天麟见杨然如此在意这个人的生死,也不敢再去说那些话怕惹怒了杨然,只听得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卑职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王爷。” “说吧!”杨然对着陆天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此示意陆天麟尽管说。 陆天麟本以为杨然此刻的心情不好,还有一些不敢开口,可他要问的问题又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若他不问出来,恐怕救援苏陌寒的事就将会变得如同大海捞针。 然而陆天麟却没想到杨然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他,因此他也不再顾忌,直言问道:“卑职只知岳掌门是从南门以外的群山之中将岳大小姐救回来的,却是不知具体是在哪一座山崖之下,要知道南面群山环绕,层峦叠嶂,若是一座一座的寻找,就算找一辈子也不见得可以找到,这无疑不是在大海捞针,所以卑职只想知道具体是在哪一座山崖之下。” 杨然听陆天麟这样一问,方才想起来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苏陌寒所在的具体位置。 原来岳千羽把岳语琴带回来以后,他就没有去见过岳语琴,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岳语琴是怎么被岳千羽救回来的,又是从哪里给救回来的,而他刚刚一心就只想着赶快去救苏陌寒去了,却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信息给忘了。 当即陆天麟问了起来,杨然只好回道:“具体的方位,本王还没有弄清楚,你就先带人进山安营扎寨,等待本王这边飞鸽传书吧!” “哦,卑职明白了,这就是兵书里面所说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吧!”陆天麟说着眼中闪出了亮光,他为自己终于能够看出杨然的心思而欣喜。 杨然却显得有些诧异,不禁问道:“天麟啥时候也开始看兵书了啊?” 第683章 定山王府(1) “这不是跟随王爷久了,也跟着沾染上了一些喜欢兵法韬略的爱好了嘛!恰好刘统领那里又有一些兵书,这段时间他出差办事去了,卑职便借来看了一看。”陆天麟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研习兵书的来龙去脉,似乎为此觉得非常自傲一般。 当然陆天麟作为一位江湖出生的人,能够懂得一些兵法韬略,这确实也是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毕竟江湖人士一直就被视为草莽英雄,真正能懂计谋的又有几人,所以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陆天麟骄傲的事情。 …… 黎明破晓前的第一抹阳光总是那么的怡人,也许这跟它将会给世间带来光明有关吧! 杨然就这样一直盯着窗外发了一夜的呆,这一夜他什么也没有去想,可是却又在潜意识里什么都想过了,所以这才导致了他彻夜难眠。 当这第一抹阳光照进窗户来的时候,杨然便迫不及待的起了床,对于杨然来说这么早起床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只是今日不同于往常,他压根就没有睡去过,又何来的起床之说。 其实杨然的心胸是非常的开阔的,真正能让杨然彻夜难眠的事情也就只有寻找弟弟和父母的血海深仇了。 杨然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为了寻找弟弟的事而失眠了,总之他只要一天没有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便会一直这样寝食难安。 杨然似乎对于这种彻夜未眠已经习惯了一般,他跨出房门的时候依然显得那样精神焕发,看着一点也不像没有休息过的样子。 其实平日里杨然依然也是这么早起来,所以伺候杨然洗漱的丫鬟早已端着水盆候在了门外。 水盆里的水并没有冒热气,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盆凉水,所以丫鬟才敢早早的端着水站在门外等候。 炎热的夏天用凉水洗脸一点也不奇怪,不过杨然却有一种习惯,那就是不管严寒酷暑,还是寒冬腊月,他都习惯了只用凉水洗脸,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觉得这样不会太过麻烦,没想到后来却渐渐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习惯。 杨然除了会用凉水洗脸以外,还不喜欢让下人伺候自己,因为他觉着自己还没有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所以杨然能够自己动手的事情,都是自己尽量将它给做了。 因此杨然一般只让下人在门外侯着,他会推开门把水盆端进去自己洗脸,而这次杨然却十分反常,他竟没有把水盆给端进去,而是直接从门外侯着的丫鬟间穿过,径直就奔着这处庭院外去了。 往常杨然是一个极其注重个人形象的人,用杨然的话来讲,一个主帅若连自己的军容军貌都无法端正,又如何去要求三军将士呢? 因此杨然哪怕是在战事吃紧之时,也会在水盆中直接浇起一捧水洗脸,绝不会就这样便出门去了的。 而这些一直负责照顾杨然饮食起居的人也觉得非常奇怪,他们也就从来没有见过杨然如此着急过,其中一位伺候了杨然十余年的丫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王爷,您忘记洗漱了。” 杨然回头对这位丫鬟说了一句:“今日本王有急事,一切免了。” 这位丫鬟听到杨然如此说,脸上不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因为她伺候了杨然十余年,也就没有见过杨然什么时候急得连捧水洗脸的时间也没有的。 而杨然似乎并不在意丫鬟的困惑表情,转过头便绕过了庭院的影壁,跨出了这座别致的庭院。 这座庭院别看非常的奢华,可是相比王府的其他庭院来讲,这已经算得上是最为简陋的一处庭院了。 虽说杨然在战场上惯用一些十分复杂的计谋,可平常的生活中杨然却比较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环境。 而杨然正是看中了这处庭院的简陋,所以时常会选择在此下塌,不过杨然虽然喜欢简单的东西,可是为了防止敌国的刺客,他不得不选择随时更换落脚之处,就连贴身伺候他的丫鬟们也得到了第二天才来满王府的寻找杨然的落脚之处。 大概也是因为杨然喜欢住在比较简陋的地方,完全跟那些达官显贵所追求的奢侈生活背道相驰的缘故吧,杨然屡次三番被刺客杀进王府行刺,可是最终都因找不着杨然的落脚点而以失败告终。 刺杀规模最大的一次或许要算是三年前的那一次了,那次刺杀行动是由唐宋两军联合雇佣的一批杀手。 这一批杀手由唐宋两国的民间组织构成,其中不乏武功了得的高手。 这一批杀手人数众多,为了能够避开历城的城防,他们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乔装打扮成武林人士分批混进了历城。 三国之间本来就有契约,不会干预武林人士的行动,所以历城一下子混进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城防和官府衙门却并未察觉。 杀手们在历城集结好了以后,便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计划,分别从王府的前后门攻入,然后再分散到左右两侧,随后以地毯式的扫荡方式,把王府每一寸的角落都找遍,以求能够抓出杨然来。 可惜杀手们即便人多势众,而且还不乏武功强劲的高手,但在面对王府的处处机关之下,死伤依然还是相当惨重。 而他们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下,还是把王府大大小小的角落掀了个底朝天,甚至就连王府的暗卫和侍卫联手都挡不住他们的行动。 然而他们却并未在王府找出杨然,也许这就跟他们忽略了一些破旧的地方没有搜索有关吧! 后来他们准备再搜索一遍之时,官府与城防的人已经赶来了,最后他们也就只能这样无功而返了。 而王府在遭遇了那场浩劫以后,特意把机关重新设计一下,又在王府加派了人手,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固若金汤的府邸。 至于那帮幸存下来回到唐宋两国的民间杀手组织,据说都被朝廷以莫须有的名义除掉了,目的当然是为了掩盖他们私底下所做的龌蹉勾当,防止隋国借此机会大动干戈。 第684章 定山王府(2) 当然杨然并不是那样的人,他明知道这次的大规模刺杀是由唐宋两国设计的,可却为了不让百姓再受战火摧残,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并没有跟唐宋两国去作计较。 唐宋两国在杨然面前就感觉跟个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了一番不仅没有讨着半点便宜,还反到被杨然给看了笑话。 由此可见杨然这种生活朴素的习惯,不仅仅是一种传统美德,而且还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咱们的命。 这处简陋的庭院之外便是一条长廊,长廊的两旁种满了四季常绿的万年青。 遮天蔽日的万年青使得这条长廊光线变的有些昏暗,而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只只眼睛好像正盯着这条长廊。 当然这些眼睛并非是人的恐惧心理所产生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眼睛,这些眼睛的主人便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名字的暗卫。 这些暗卫常年隐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成功为王府的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走过这条昏暗的长廊,便是一条幽静的花圃小道,小道的两边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而这些鲜花也就只有在晨曦才能如此灿烂了,若是等到烈日升起,它们又不得不向高高在上的骄阳屈服了。 这条弯弯曲曲的花圃小道尽头是一个湖,当然说它是一个湖似乎有些过了,毕竟它没有真正的湖那么宽阔,但它又比水溏要大得多,所以还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它,姑且只能称它为一方小湖了。 小湖的中间是一座湖心亭,除了能够用轻功登上亭子以外,那就只能撑船或是游泳上去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小湖并没有船泊,而游泳又不太切合实际,所以想要上亭子的人也就只能依靠轻功了。 而杨绍当年设计这样一座亭子,其目的正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轻易靠近,那他就能在湖心亭里谈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后来杨然接手王府以后,便把这座湖心亭当作了避开凡尘喧嚣的地方,只要是他想要静下心来的时候,便会登上这座亭子,然后在亭子里静静地给鱼儿们喂食。 杨然看着鱼儿们争夺食物的样子,不免就会觉得可笑。 他觉得可笑那是因为鱼儿如此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懂得珍惜,却偏偏要为了食物而争得头破血流,这仿佛就跟三国之间的局势一样,本来可以和睦共处,却偏偏要斗得你死我活,这又是何必呢? 杨然看见鱼儿就想到了这方小湖,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小湖,其实湖底下依然暗潮汹涌,只不过那又是另一个世界了而已,鱼虾混杂的世界。 绕过这片小湖便来到了露天坪,露天坪的四周光秃秃的,几乎看不到半颗植被,当初这样设计露天坪,目的正是为了让露天坪能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视野,而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露天坪确实比哪里的光线都要好。 此时露天坪上正有一队侍卫正在晨练,他们练习的方式也就只是做做俯卧撑、跑一跑步,并不像咱们现在有着那么多的锻炼器材。 这一队侍卫晨练的时间只有半柱香,因为后面还有很多队侍卫排着队正等着晨练呢! 也许有人会问,偌大一个王府莫非就只有露天坪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晨练吗? 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当然不是,除了露天坪以外,王府还有一处比露天坪更宽阔的室内练兵场,这处练兵场从表面上看就只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可事实上它却是杨绍当年用来排兵布阵,研习阵型的地方。 后来因为杨然的母亲死在了这里,杨然便将此地设为了闲人免进的禁地,每当杨然想念自己的母亲时,便会来到这座宫殿唠一唠家常,因为杨然总觉得母亲的灵魂还在这座宫殿之中,所以他无法对着母亲的遗体缅怀,就只能选择对着母亲的灵魂倾诉衷肠。 当然这处室内练兵场虽被设为了禁地,王府仍有大大小小几处可以晨练的空地,只不过那些空地还有暗卫和家丁们需要晨练,所以侍卫也就只能集中在露天坪进行晨练了。 穿过露天坪便来到了一座座巍峨耸立的宫殿,这些宫殿的雄伟丝毫也不输给皇宫大院,看着就像一片片安营扎寨的军帐,气势雄伟壮观,只不过这些殿宇因为年久失修,看着有些破旧不堪。 而杨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认为居住的地方只要可以好好睡觉就行,修得那么体面又不是给人用来观赏的。 正是杨然的这种思想,所以才让已经破旧的殿宇没能得到修复,眼看着红墙表面的泥已经脱落,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用来搭建房屋的夯土。 从这一座座宏伟的宫殿下走过,仿佛有种站在巨人脚下的感觉,杨然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因为人类明明就是可以主宰一切的物种,为何却让咱们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呢? 所以杨然通常很少会来这片宫殿林立的地方,即便是如同今日这样为了赶时间而非得经过这里,杨然也是故意加快了步伐的。 只不过杨然步伐再快,要穿过这一片宫殿群立的地方,还是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可见这片宫殿占地面积有多么广阔了。 穿过这片宫殿群立的地方,便来到了一处树林,原本这处树林种的都是红枫,可是杨绍看见红枫就有一种伤感的味道,尤其是在钟月萍永远的离开了他以后,那种伤感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于是杨绍一气之下,一把火便将整片红枫林都给烧了,而这把火差点就蔓延到了旁边的那片宫殿群立的区域,要真是这样烧起来,整个王府恐怕都得毁了。 幸好杨绍坐镇历城的时候,王府的侍卫与暗卫都是如今的数倍,人多就是力量大,在滔天大火之下,他们硬是稳住了火势的蔓延,以至于除了红枫林以外,王府并没有受到半点损失。 红枫林被杨绍一把火烧了以后,杨绍命人种上了桂花树,一到三月桂花盛开的季节,哪怕是在王府之外,都能嗅到空气中的桂花香味。 第685章 定山王府(3) 现如今正是盛夏,这片桂花林当然看不到桂花了,不过仔细的闻,还是能够闻到桂花的余香。 当然这些余香并不是腐烂的桂花飘出来的,因为即便是地上还有腐烂的桂花,那估计都已经烂成泥了。 桂花既然已经烂成了泥,那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花的芳香,那这桂花的余香又是哪里来的呢? 其实这桂花的余香是从泥土里冒出来的,而这片土地的下面就埋着数不清的桂花佳酿,原来一到桂花盛开的季节,王府便会采摘桂花酿酒,而酿好的美酒便埋在这些桂花树下,因为酿酒的前辈说越靠近根的地方,越能催发出酒的香味,所以这片桂花林下也不知道埋了多少的酒,竟能透过泥土也能嗅到酒的香味了。 离开桂花林便来到了王府南面的厢房,南面的厢房相对较少,不过却是王府之中规格最为豪华的客房了。 南面的厢房成三角形排列,第一排由五间屋宇组成,第二排便递减到了四间,以此类推,最后一排便只剩下了一间。 别看最后一排只有一间客房,这一间客房可是王府修建得最奢华的一间客房,而通常情况下这一间客房住着的也是特别尊贵的人。 杨然穿过了前面的四排客房,脚步落在了此间客房的门外。 客房的门还紧闭着,显然住在这间客房的人还没有起床,不过这时天也才刚亮,没有起床实属正常。 客房之内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呼吸的声音,虽说这个呼吸的声音很轻微,可对于杨然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却已经足以能够让他听得十分清楚了。 杨然确定了屋中的人还没有起床以后,便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扰对方歇息,大概是因为杨然实在是太过着急了的缘故吧,最终还是轻轻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可是由于杨然敲的声音太轻,房间里根本没有传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刚刚那种轻微的呼吸声好像消失了,似乎房间里的人已经从梦乡中醒了过来,所以才会没有了这种沉睡时的呼吸声。 杨然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特意将耳朵贴到了门缝边,正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却不想门突然一下子就被人给打开了。 门里的人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杨然,似乎看不明白杨然这是在干什么。 而杨然这时已经彻底的傻眼了,整个人只是傻愣愣的立在原地,别提有多尴尬了。 门里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杨然的未婚妻,未来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即将成为定山王妃的岳语琴,岳大小姐。 这间最奢华的客房恐怕也就只有她才更适合居住在这里了,而像余克笑这样的贵客最多也就只配住在倒数第二排的那两间客房罢了,若是孙沙平那样的客人也就连南面的厢房也都排不上号了。 毕竟南面的厢房本就不多,而王府每天又要接待那么多的客人,能住这南面厢房之人,一定非富即贵,若非杨然跟岳语琴已经定了婚约,那她这次再回王府,恐怕也得跟孙沙平一样住到西面的厢房去了。 要是他们跟杨然连师兄弟的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估计就得住到东门的群居厢房了,身份要是还差一些,那就对不起了,恐怕连王府的大门也都进不去,更别提还想住进王府了。 兴许有人会觉得好奇,北面的厢房为什么没有住人呢? 其实你这样问只能说明你对王府的整个格局还不太明白,北面压根就没有什么厢房,因为北面全是王府内部人员居住的地方,所以北面又被称之为后院。 后院又分三六九等,越往北走,居住的人等级越低,若是一个人走到了后院的尽头,那就只能被王府扫地出门了。 因此后院的最北面真的有一道门,而这道门也被称之为后门,通常情况下后门都是为那些被扫地出门的人所开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被扫地出门的人不会难堪。 其实王府就是这样一座三面被客房环绕,北面由王府内部人员的居舍所组成的一个整体结构,而杨然所居住的那些院落,以及露天坪、桂花林、殿宇群、湖心亭等,那都是位于王府中心位置的一些地方啦! 现在言归正传,岳语琴在看见杨然这样一副尴尬的表情时,竟忍不住扑哧一笑,娇声说道:“王爷是有什么事才来看语琴的吗?快赶紧屋里坐,别再门外蹙着,这样多尴尬啊!” “不必了吧!本王说完几句话就走,省得麻烦。”杨然在成亲前好像就已经很不想跟岳语琴独处一室了。 岳语琴却根本不知道杨然已经听说了她主动跟着苏陌寒跑了的事,所以她也不知道杨然这是在尽量少于她接触。 因此她还很热情的拉扯着杨然的衣袖,说道:“你就进来谈话吧!这里可是你的王府,难道还怕语琴把你吃了不成。” 岳语琴虽在拉扯杨然的衣袖,可是杨然却不是那种轻易妥协之人,只见他一面抗拒着岳语琴,一面言词推阻道:“真的不必了,本王也就两句话,在外面说和在房间里说根本没有区别。” “谁说没有区别,房间里说就只有咱俩,而在外面说兴许隔墙有耳,所以咱们要谈什么就去里面谈,否则就不必谈了。” 岳语琴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了,果然大小姐的脾气也就只有在她平常伪装自己的时候会收敛起来,若真到了事情不如意的时候,她那骨子里的脾气岂能隐忍。 当然岳语琴说完以后,这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所以她又特意补充说道:“这里可是王府,您才是真正的主人,而语琴在没有跟您举办婚礼前,永远都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哪有客人厚着脸皮让主人进屋里谈话,主人反倒还极不情愿的道理呢?” 杨然见岳语琴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自己再作推辞,那到真的说不过去了,因此杨然带着一种极不情愿的态度跨进了房间。 第686章 恬不知耻(1) 杨然一进入房间以后,岳语琴立马关上了门,看着就好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 甚至就连杨然这样如此稳重之人,不免都被岳语琴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反问道:“小师妹,你这大白天的关门是什么意思啊?” “正是因为是大白天所以才要关门,若是夜班三更都没有人,那还关什么门呢!”岳语琴把她的举动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完全就没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杨然感觉岳语琴的话中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他猜想岳语琴一定是误解了他刚刚在门口偷听的时候,所摆的那个动作。 于是杨然赶紧解释道:“小师妹,刚刚在下只是附耳倾听一下屋中是否有你沉睡的声音,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岳语琴本来还是一副笑脸迎人的表情,突听杨然如此一说,脸色立马便沉了下去,并冷冷问道:“那我又是如何想的啊?” “你不是误会在下刚刚是在门外偷窥吗?”杨然本来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的话,可是岳语琴既然已经用阴冷的态度来反问他了,那他也不得不说出心中的猜测来,确实杨然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自己开始所说的话了。 本来岳语琴确实是这样想的,她甚至还认为杨然是按耐不住寂寞了,所以才会一大清早的来找自己。 难怪岳语琴方才执意要让杨然进屋,她一定是错认为杨然是被看穿了心思有些羞涩,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进屋。 而现在杨然既然说这是一个误会,那她作为一个脸皮本就很厚的人,又岂会去承认自己真的就是想歪了呢! 因此岳语琴冷笑一声,狡辩道:“师兄想哪里去了,语琴马上就要嫁给你了,又岂会在乎这一天半天的,语琴看应该是师兄误解我的意思了吧!” 杨然明明感觉到岳语琴之前的话里透着浓浓的暗示气息,可现在岳语琴非但不肯承认,相反还给他扣上一顶思想不健康的帽子,这让杨然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岳语琴见杨然已经哑口无言,也不再就此咄咄逼人,以免逼急了杨然,撕破了脸皮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她确确实实又想过那些龌龊事情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理亏的。 所以岳语琴赶紧抓住时机,转移话题,说道:“师兄一大早来找语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本来岳语琴还想在后面补充一句'语琴正是知道师兄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让师兄来屋里谈话的',可是岳语琴担心这样一提,又会把刚刚转移的话题给绕了回去,因此岳语琴是硬生生把后面那句话给咽了下去。 杨然见岳语琴说话如此痛快,若自己再纠缠之前的问题,那倒显得有些小气了,所以他也不再拐弯抹角,当即便回道:“其实真没别的什么大事,在下只不过就是想听一听有关小师妹被劫持出王府后的经历罢了。” 岳语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幸好大小姐出生的岳语琴肤色本来就白,所以她这种脸色大变的现象还不算太过明显。 当然岳语琴这样不太明显的表情变化,却根本逃不过杨然的那一双慧眼,本来杨然就是识人辨物高手,对于更加细微的东西都能清楚的看到,更别说岳语琴的这种表情还是挂在脸上那么显眼的地方了。 只不过杨然却装作没有看出,因为他心里其实非常明白,岳语琴肯定是跟苏陌寒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最终她才会撇下苏陌寒,独自跟随岳千羽回到王府。 杨然并不关心岳语琴和苏陌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关心苏陌寒此刻身处何处,所以他才不便去揭穿岳语琴,故而杨然才决定不动声色的与岳语琴交流,其目的就是要套出苏陌寒的下落。 而岳语琴似乎并未看出杨然的无知是装出来的,所以她只顾着控制脸上的表情,尽量不让杨然看出任何的破绽,却并未急着去编一段自己最近的经历以应付杨然的问题。 杨然等了一会儿,却见岳语琴一言不发,实在有些等不及了的杨然,再次说道:“小师妹,平日在下军务缠身,并没有什么时间去关心你,现在好不容易抽出一点空闲时间,倒想听一听有关你的事情,莫非这都不可以了吗?” 杨然的话一说完,岳语琴的表情也差不多控制了下来,她立马回复杨然的话,说道:“咱们都要成为夫妻了,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事,只不过那一段经历也就这样十分平淡,根本没有什么好讲的,还不如语琴给你说一说有关我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吧!” 本来岳语琴就打算忘却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否则她又怎么狠得下心来离开苏陌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一个人有多深,那恨一个人就会有多真吧! 岳语琴在山崖边斩断绳索,决定把这一段回忆彻底抹去之时,便已经想好不再去提此事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杨然竟会突然间问起此事,而她又不能直白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她只能努力推脱,完全不想去讲那一段痛苦的经历。 但杨然却又不得不去弄清楚这一段经历,因为只有搞清楚了岳语琴的这一段经历,那他才能从岳语琴那里知道苏陌寒的下落。 杨然清楚若是无法从岳语琴这里打开一道突破口弄清楚事情原委,再想从杨傲或者岳千羽哪里去套出有关苏陌寒所在的具体地方,那恐怕就更加的困难了。 只可惜杨然却不懂得女人心,完全就跟他的同胞弟弟苏陌寒一样,对于女人的了解方面,完全就是一个白痴。 所以注定了他和岳语琴一样想要弄清楚这一段经历,而另一个人却想要逃避这一段经历,互相之间形成了对立,免不了便会发生冲突。 当然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冲突还没有表现出来,两人之间都还在互相掩饰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第687章 恬不知耻(2) 其实人与人之间最多的就是这种虚伪的表象,也许有的虚伪表象是从善意点出发的,可这依然改变不了它虚伪的本质。 此时此刻的杨然便是如此,他的目的虽是奔着救人而这样做的,可是却不能改变他那表情是伪装出来的事实。 杨然就是这样保持着一副极为平淡的表情,装作并不知道岳语琴拒绝讲述这段经历的原因,缓缓说道:“小时候做的那些傻事也都大同小异,那有什么可听的,在下还是对小师妹的这段经历比较感兴趣,非常想要听上一听,也不知道小师妹是否能卖这个面子给我呢?” 杨然执意要听岳语琴失踪的这一段经历,这让岳语琴隐约感觉杨然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可岳语琴又吃不准杨然究竟知道一些什么,所以她不敢贸然去编瞎话欺骗杨然,以免露出破绽。 因此岳语琴轻描淡写地说道:“师兄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语琴不就是被人劫持了,然后又被我爹爹给救了,最后回到了王府,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不知道师兄究竟想要听一些啥内容,你直接说出来,若是语琴知道的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然听完岳语琴对这一段经历的陈述,心中不免有些佩服起岳语琴来了,本来他还认为岳语琴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女子,只要自己稍微说一下,便可从岳语琴的口中套出有关苏陌寒的下落了。 因此杨然刚刚才不愿意进屋,打算就在门口打听清楚苏陌寒的下落后便找借口离开,可现在眼看着岳语琴避开了所有重点不讲,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叙述完了这段经历不说,反而还把问题直接抛还给了杨然,竟让杨然想知道些什么就直接说,这不是在反套杨然的话吗,由此可见岳语琴的心机确实不差。 当然杨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从岳语琴这里得到苏陌寒的下落,也就不会那么轻易作罢。 于是杨然微笑着说道:“小师妹所讲的经历也太过简单了吧?简单得就好像是在敷衍在下,你说我不过就只是想听一听你的这段经历,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的吗?难道说其中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师兄千万不要相信了那些谣言,有些恶毒的人就怕咱们白平剑派和定山王府联姻,所以故意制造一些谣言出来破坏这段婚事,您可是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千万不要上了这些人的当啊!”岳语琴感觉杨然执意要听这一段经历,一定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 而杨然却似笑非笑地回道:“谁告诉你说我有听到什么谣言啊?经你这么一说,莫不是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你遮遮掩掩做什么?” 杨然见软话的方式已经无法从岳语琴的身上打开一道缺口了,于是果断变为了激将法的方式,所以他故意去说岳语琴隐瞒了什么事,目的就是让岳语琴编出一个故事来澄清自己。 而杨然认为岳语琴将要编出的这个故事,肯定会有一个十分真实的地名,因为岳语琴一定不会想到杨然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地名,所以她在掩饰自己所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时,一定会没有时间再去管地名这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东西。 别说杨然这样一招激将法还真的挺有效果,岳语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果真开始编起了瞎话来澄清自己。 岳语琴徐徐说道:“既然咱们都快成为夫妻了,语琴有些事也就不瞒你了,其实那日行刺王府的那个刺客,我是认识的。这个刺客一直暗恋着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要跟王爷成亲了,于是便一直从紫金山追到了历城,甚至还冒险闯进了王府……” 岳语琴扭曲事实的本事真比盛光毅还强,本来这个故事已经被盛光毅改编过一次了,如今却又在岳语琴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版本,而且从这个版本的开头来看,也许还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岳语琴真不愧是一个情痴,编个故事都跟感情脱离不开,这一点还真跟岳千羽有些像,只可惜她却不是岳千羽的亲生骨肉。 杨然在听岳语琴讲这个故事的开头之时,便已经推翻了岳语琴的谎言,因为杨然三番两次被苏陌寒刺杀,显然苏陌寒根本不是为了单纯的追岳语琴才来的历城那么简单,而是早就已经预谋好了要来历城行刺杨然的了。 当然杨然虽说已经识破了岳语琴的谎言,可是为了在故事中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还是耐着性子在听岳语琴讲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故事。 别说岳语琴这个故事除了一开始的地方存在着一处破绽以外,其他的地方竟和陆天麟所说的事实还是比较符合的,看起来就完全跟真实的事情一样。 只是岳语琴所讲的故事中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见证者的存在,也就只是岳语琴说的算了,她说发生了一些什么就是发生了一些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所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不得不说岳语琴临时编出的这个故事还是蛮符合逻辑性的,她能临时编出那么完整的故事,差点连杨然都相信她所说的是真话了。 岳语琴所陈述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首先她说苏陌寒是早就暗恋上她的一个浪荡子,而她却一直心系着王爷,便早早的拒绝了苏陌寒的追求。 可是苏陌寒却仍不死心,一直从紫金山追到了历城,并且还冒着风险闯进了王府说要带她私奔。 岳语琴出身名门,当然不会去做这种荒唐的事情,更何况她对苏陌寒就连半点的感觉都没有,又何来的兴趣跟他私奔呢! 然而恼怒之下的苏陌寒以王府家丁的性命以作威胁,打算利用岳语琴的善良,逼得岳语琴不得不跟着他离开。 而岳语琴确实太善良了,果然答应了和苏陌寒一块离开,苏陌寒也按照约定放过了那名家丁。 第688章 恬不知耻(3)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料到岳语琴走到一半耍起了小心眼,竟以肚子疼要上茅厕为由,就这样从苏陌寒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苏陌寒在得知自己竟被岳语琴欺骗了以后,狂性大发,一直从王府南面杀到了王府西面,盛光毅带领着暗卫们一路追击,却都没能杀得了这个苏陌寒。 苏陌寒就是这样十步杀一人,一步杀十人,杀杀停停,停停杀杀,一直杀到了西面的厢房,终于在一处院落中找到了岳语琴。 心地善良的岳语琴完全没有料到苏陌寒会大开杀戒,原本她以为自己只要像以往一样跑去躲了,苏陌寒找不到就会自然而然的放弃了。 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苏陌寒会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肆意收割着王府侍卫们的性命。 而岳语琴为了阻止苏陌寒再继续杀戮下去,不得不主动让苏陌寒挟持着自己一起离开王府,从而平息这一场风波。 然而谁又能够料到孙沙平却完全不顾岳语琴的性命,执意要拦住他们,不让苏陌寒离开。 可岳语琴清楚自己的二师兄并不是苏陌寒对手,为了能够让二师兄免遭伤害,岳语琴不得不出手阻止了两人的打斗。 但是由于岳语琴在阻止之时,场面已经变得比较混乱,薛芊洛和陆天麟便趁此时机一并出手了。 岳语琴眼看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她又实在不愿看到任何一方有所伤亡,于是就使出了毕生武艺周旋当中,试图终止这场打斗。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竟会突然出现两个神秘高手,这两个神秘高手一会儿一致对付王府的暗卫,而一会儿又战成一团,不过却为苏陌寒的突围制造了机会。 虽说苏陌寒得到了成功突围,可是浑身上下全是伤痕,岳语琴再一次善心大发,担心苏陌寒会出什么意外,于是便跟着追了出去。 岳语琴的故事讲到这里基本上已经跟陆天麟所陈述的事实完美融洽了,再后面的事情便不是陆天麟所知道的了,所以岳语琴完全可以按照他的思想尽情发挥,因为她认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揭穿后面的那些谎言。 所以说后面那一些故事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一次了,反正都是岳语琴无所顾忌之下,编造出来的故事,再讲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不过杨然却由始至终都是耐着性子把整个故事给听完的,并且杨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半个问题,目的就是为了尽量不去打断岳语琴的叙述,以便可以从岳语琴的话里找出苏陌寒所在的具体方位。 然而杨然把整个故事仔仔细细的听完了,却依然没有听出来岳语琴他们是在什么位置坠的崖。 因此杨然在岳语琴陈述完了整个经历以后,立马要求道:“小师妹,你可以再把坠下山崖的那一段再讲一遍吗?我觉得那一段实在是太感人了,真的很想再听一遍。” 杨然主动要求再听一遍坠崖的那一段故事,目的显然是想确认一下其中是否还有自己遗漏的地方。 更何况杨然知道人在复述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不会把这件事说得跟第一遍一模一样,所以这样难免就会浮出新的线索,因此杨然才会提出要再听一遍那一段故事。 岳语琴在听到杨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时,惊得眼珠子差点都掉了出来,因为她所讲的故事全都是临时编出来的瞎话。 而人们在对于这种编出来的瞎话时,他们的记忆力都是很不稳定的,也许可以非常清楚的记得,也许编完以后马上就忘记了,所以杨然让岳语琴再讲一遍其中一段的时候,难免不会让岳语琴觉得意外、觉得惊讶! 不过岳语琴转念一想,杨然既然选择抽了这么一段来问自己,一定是想试探一下故事的真实性,若是自己推脱或是无法复述出来,那便让杨然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在说谎了。 总而言之,岳语琴才不会相信杨然是因为被这一段故事给感动了,所以才要求在听一遍的,因为岳语琴在紫金大战时已经见识过杨然的聪明才智了,她明白如此聪明的人做什么事都不能单从表明去看。 岳语琴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便开始绞尽脑汁去想自己刚刚所编的坠崖那一段,幸运的是她在编那一段时采用了半真半假的方式来讲,所以她很快便回想起了自己所编的瞎话。 岳语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她怕自己稍有迟疑便会引起杨然的怀疑,因此她赶紧讲述了起来。 她说他们被王府外早已埋伏好的人一路追杀,也不知道这帮早在王府外面守株待兔的人是哪路人马,一直把他们追进了大山深处,并且就是不肯罢休。 直到他们被对方逼到一座山丘的悬崖边上,眼看已是无路可走了。 苏陌寒不想落到对方手里受罪,便主动向对方提出了一个请求,那便是用他一条命去换岳语琴的命。 本来岳语琴以为这些人会拒绝,毕竟他们两人的命都已经拽在了对方的手上,所以他们完全就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跟对方讨价还价。 但让岳语琴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同意了,而且还表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奔着苏陌寒来的,并没有想过要去殃及无辜,一直都只是岳语琴自个在前面拼命的跑,他们根本就没有要追杀岳语琴的意思。 苏陌寒见对方说得那么认真,也就相信了他们的话,果真义无反顾的从悬崖边上纵身跳了下去。 岳语琴本想拉他,可是由于苏陌寒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因此岳语琴只是从他身上撕扯下来了一片衣角,却并没有拉得住苏陌寒。 然而岳语琴还来不及为苏陌寒的死而伤心,那几个追杀他们的人便龇牙咧嘴的围拢了上来。 岳语琴不用想也明白这几个人想要干嘛,可是她作为名门闺秀岂能被这一帮人就这样玷污了。 因此岳语琴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当即便冲着他们吼道:“你们答应过苏公子要放我一马的,为何却又出尔反尔?” 第689章 恬不知耻(4) 岳语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竟会在答应了放她一马之后,还会对她表露出一副阴邪恶心的嘴脸,所以岳语琴才会如此义愤填膺的质问对方。 可是岳语琴的质问对于这些无耻之徒来说,不但不会因此觉得惭愧,反倒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刺激、一种享受。 这就好比猫喜欢吃比较活波的老鼠一样,它们故意都要把老鼠吓得惊慌失措,然后再来慢慢享用这份美食。 这几位无耻之徒便是这样的想法,其中一位长相猥琐的人更是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我们的确答应过苏陌寒要以他一命来换你的一命,不过却没说过不会跟你那个啥吧!你说这荒郊野外的,你不伺候一下咱们几位爷,是不是太浪费这良辰美景了。” 岳语琴听完其中一位笑得最为猥琐的人说完以后,差点没有恶心得吐出来,当即她便放声大骂道:“无耻!龌龊!臭流氓!” “骂吧!你越是骂得痛快,哥们几个兴致越高,你若是显得死气沉沉的,咱们反倒还没有了兴趣,所以你就尽情的骂吧!哇哈哈……” 山谷之中一直回荡着那人邪恶的笑声,岳语琴讲到此处,特别强调迄今为止她都忘不掉那种笑声。 岳语琴也就是趁着对方放声大笑之际,身形往后一躺,直接跌下了山崖。 她在跌下山崖的最后一刹那,耳边还传来了那人抱怨的声音。 “马德,到嘴鸭子就这么飞了……” 再后面的话她就听不清楚了,直到她再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苏陌寒已经奄奄一息了,而她的嘴角也都尽是鲜血。 起初岳语琴还以为这鲜血是自己摔下山崖,不幸造成的内伤,结果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这鲜血是苏陌寒为了维持她的生命,一直在坚持给她喂食鲜血的结果。 岳语琴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可杨然却听得似乎意犹未尽,显然这一次岳语琴所讲的比第一次更详细了,特别是其中还提到了苏陌寒的名字。 这也使得杨然第一次听到了那名刺客的真实名字,同时杨然也从对方的姓氏中感觉到苏陌寒一定跟自己的弟弟有着某种联系,否则绝不会在相貌相似的情况下,还有着一个跟自己同样的姓氏——苏。 这也正是杨然在听岳语琴讲故事时,明知道对方说的也许全是谎话,却依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原因。 其实这个故事虽是岳语琴编出来的,可是其中却不乏流露着岳语琴的真情实感,因为岳语琴对苏陌寒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才会奢望自己所爱的苏陌寒会像她所编的故事中一样去对待自己。 可惜苏陌寒没有做到这些,所以岳语琴理所应当的把他抛弃在了崖底,岳语琴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女人,只要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就会把它给毁了。 岳语琴按照杨然的要求,把坠崖的那一段'经历'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却见杨然整个人已经愣住了,仿佛就跟石化了一般。 岳语琴还是第一次见杨然这般模样,因此她忍不住好奇,抬起手便在杨然的眼前晃了晃,想要看一看杨然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是岳语琴这样一晃,立马便将杨然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 杨然一想到苏陌寒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也很有可能真的如岳语琴所说那样已经死了,立马便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由于杨然吼的声音特别的大,而岳语琴本来也在他的眼前做着晃动手的小动作,所以岳语琴误以为是自己晃手的动作打扰到了杨然的思绪,所以才会惹得杨然如此气愤的。 因此岳语琴被吓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只不过就是看你没有反应了,然后在你眼前晃了晃手,你至于就这样发那么的大火吗?” 杨然在他弟弟的事情上,从来就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才不会再去顾及两人之间的什么关系问题了,厉声说道:“我不是指的这个,而是问你为什么不救他呢?” 岳语琴很不理解杨然为何会因为自己故事中的苏陌寒而向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她猜想杨然一定也是在感情上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会触景伤情吧! 因此岳语琴并没有去多想,只是耐心的解释道:“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在我醒来之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甚至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让我怎么去救他啊?” “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话,那请你快把那处悬崖的位置告诉我。”杨然一字一句看似很有礼貌,实际上语气却是异常的冰冷。 岳语琴听到杨然说出这话时,方才明白杨然一定不是触景伤情、感同身受那么简单,于是她反问道:“你要悬崖的位置干嘛?莫非这人跟你有着什么关系,你是想要去救他?” “没错,这个人对于我来说特别的重要,请你务必把悬崖的位置告诉我,谢谢!”杨然为了能够尽快从岳语琴的口中得知悬崖的具体位置,竟不惜连谢谢都用上了,要知道杨然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轻易言谢的人。 而岳语琴本来只是想要试探性的问一问,却没想到居然得到了杨然肯定的回答,她在听见杨然亲口回答之前,怎么也不相信杨然会跟一个刺客出生的苏陌寒有着某种关系。 若不是听到杨然亲口承认,哪怕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杨然肯定的回答以后,整个世界都为之颠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喜欢过的两个人,居然还会有着某种联系,那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又该如何圆下去呢? 岳语琴眼看着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杨然救出苏陌寒以后被戳穿了,兴许还会因此毁了自己的前程和名声。 她说什么也不会把苏陌寒的位置告诉杨然,可是就这样直白的跟杨然去说,以杨然现在的这种坚持态度来看,一定会把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僵,所以她不得不想一种婉转的方式去跟杨然谈,以便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第690章 交易婚姻(1) 岳语琴看得出杨然好像非常重视苏陌寒的死活,若是自己在以苏陌寒已经死了的方式去跟杨然僵持,那杨然势必会要求死也要见到尸体的。 因此岳语琴只能缓缓地解释道:“那处悬崖与万千大山一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可以确定具体的位置,而我当初和苏公子在山里也是瞎跑的,早就已经忘记了进山的路啦!所以说小女子也是爱莫能助,不然倒真想带着师兄进山弄会苏公子的骸骨好好安葬。”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那师父又是如何找寻到你坠崖的地方的呢?” 杨然根本就不相信岳语琴的鬼话,他认为岳千羽既然能够如此顺利的找到岳语琴,那处悬崖一定十分特别,否则在大山里面想要找到指定的某处悬崖,那还是得费上一些功夫的。 岳语琴眼珠咕噜一转,立马回道:“我爹是追寻着咱们的足迹,这才找到那处悬崖的,而现在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之前的足迹早就已经消失了,我看师兄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 “本王根本就不相信会没有任何的痕迹,雁过都要留痕,鸟过也要留影,师父既然带着那么多人进山,肯定就会有你们走过的痕迹留下。你刚刚也都说过了,师父都能根据一个月以前你们逃进山里的痕迹找到那处悬崖,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找到两天之前你们进山出山的痕迹了呢?”杨然一语便把岳语琴的谎言给点破了。 而岳语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找到那处悬崖的,因为岳语琴根本就不知道岳千羽那一日一直在暗处跟随着她和苏陌寒,只不过岳千羽最终晚了一步而已。 所以岳语琴根本说不出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本来她只想说一个谎,以此让杨然明白进山寻人的艰难,从而打消掉杨然的这种想法,但是岳语琴万万没有想到杨然如此精明,自己竟然根本就骗不过他。 岳语琴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这个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你也知道女人几乎都是路痴,怎叫语琴记得住那是哪里呢!至于我爹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那你就得亲自去问我爹了,反正我是什么也不知道。” 岳语琴果真非常聪明,她见自己已经骗不过杨然了,索性把这个问题推到了岳千羽的身上,让杨然直接去找岳千羽。 当然岳语琴作出这样一个决定,心里还是非常没底的,因为她害怕杨然真的会去找岳千羽,而岳千羽又会一不小心把那个地方告诉杨然。 但是岳语琴已是穷途末路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去搪塞杨然了,所以她只能试着赌上一把,就看杨然敢不敢去跟岳千羽说实话,同时也赌岳千羽会不会为了顾及岳语琴的名声,从而不让杨然去那个崖底救人。 岳语琴对于这样一个赌局还是非常没有信心的,因为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父亲,若是杨然真的跟岳千羽提及了去崖底是为了救人,那正直不阿的岳千羽兴许真的会把那个地方给说出来。 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岳语琴的个人见解罢了,其实她并不知道岳千羽什么事情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不让岳语琴难堪,所以才没有去揭穿她而已。 当然岳千羽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在考虑到女儿的名声问题上,也会毫不犹豫的自私一次的,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也是岳语琴永远想象不到岳千羽有多爱她这个女儿的。 俗话说得好,胆大的孩子有奶喝,岳语琴壮起胆子赌上了这一把,还真的赌对了,杨然确实不敢去向岳千羽问明情况。 因为杨然隐约觉得岳千羽能够找到那处悬崖,绝不会是跟着岳语琴的足迹而找到的那么简单,毕竟岳语琴跌下山崖都过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在岳千羽进山的前一晚还下了一夜的暴雨,该有的痕迹早就已经消失了,就算是岳千羽的鼻子比狗还灵,那也根本无法在茫茫大山中锁定最终的位置。 那这样一来,岳千羽能够找到岳语琴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杨然感觉其中肯定有着岳千羽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杨然不敢直接去问岳千羽,他明白哪怕是问了,也不见得能够问出什么结果。 因此杨然根本就没有去问岳千羽的想法,他见岳语琴把这个问题推脱到了岳千羽的身上,顿时也有一些无奈起来,毕竟岳语琴只要矢口否认他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那杨然还真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杨然思来想去,只好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跟岳语琴直接摊牌了。 “小师妹,我也不再跟你兜圈子了,既然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有关你和这个苏陌寒的事,我早就已经听说过了,但是我可以不予追究此事,不过你必须把他的下落告诉我,此人对于我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杨然在做出向岳语琴摊派的这个决定时,也是打算好了孤注一掷赌上一把,他就是要赌岳语琴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若岳语琴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那他便赌赢了,兴许就能救出苏陌寒,验证出苏陌寒是否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当然若岳语琴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那他自然也就赌输了,而输了的代价也许就是永远找不着苏陌寒的下落,同时自己也将和岳语琴彻底决裂,形同陌路。 岳语琴见杨然说得如此决绝,她隐约感觉杨然手中一定是掌握了她与苏陌寒关系暧昧的证据,那她再这样狡辩下去根本没有什么用不说,还得跟杨然把脸皮彻底的撕破,到时候嫁入王府当王妃的事恐怕也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兴许还会因此落得一个臭名远扬。 而岳语琴极力隐瞒苏陌寒的下落,目的不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吗,可如今杨然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更何况杨然还答应了不再追究此事。 第691章 交易婚姻(2) 岳语琴权衡利弊,考虑到了得失的利害关系,最终总算在此事上松了口。 只听岳语琴轻声细语地说道:“师兄,语琴确实对不住你,不过这事真的不怨语琴,都是那个苏陌寒勾搭的我,而我却没有把持住这颗情窦初开的心,你也知道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冷落于我,所以语琴一时糊涂才跟着他走了,不过语琴可以向你保证,语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不信你可以找稳婆来验明我是不是处子之身。” “行了,想让本王相信你也可以,把苏陌寒的下落告诉我,本王便相信你的清白,婚约照常执行,本王可以全当此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杨然实在不想再去听岳语琴解释那么多了,他早就已经不再相信岳语琴的话了,哪怕多听岳语琴说一句,他都感觉恶心,若非为了弄清楚苏陌寒的下落,他真的不想再跟岳语琴交流下去了。 岳语琴见杨然态度如此冷淡,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敏锐直觉告诉她,杨然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若自己再不拿出一些诚意来夺回杨然的信任,那往后她跟杨然的婚姻恐怕还没有开始就得破裂了。 因此岳语琴不再去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而是对杨然坦言道:“语琴虽然并不知道那处悬崖具体在什么位置,不过我却记得那处悬崖在一座小山丘上,那座山丘神似一只站立着的乌龟,只要进山往南一直走,不出两个时辰一定能够看到那座与众不同的山丘,苏公子就在那座山丘的悬崖之下,他应该还活着的。” 杨然把岳语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生怕自己记错了会找不到苏陌寒,当杨然听到岳语琴最后道出苏陌寒还活着的时候。 杨然欣喜若狂地说道:“好,我立刻安排人去救他。” 杨然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岳语琴突然说道:“等等!” 岳语琴一边喊住了杨然,一边施展轻功绕到了杨然的身前,拦住了杨然的去路。 杨然见岳语琴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语琴缓缓道:“你要去救他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然听岳语琴这样一说,感觉岳语琴肯定是要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而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苏陌寒的下落,根本可以不再去理会岳语琴了。 因此杨然冷冷回道:“假如本王不答应你的条件呢?” 岳语琴威胁道:“若是你不肯答应也行,语琴也不怕告诉你实情,把我从悬崖下面救出来的除了我爹,还有你的死对头当朝太子杨傲,要是让杨傲知道你也要进山救什么人,你认为你还能顺利救出苏陌寒吗?” 杨然听完岳语琴的话,不禁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他真没想到自己要娶回王府的竟是一个蛇蝎美人。 杨然这才感觉到自己还真是一直小瞧了岳语琴,而眼下他也只能先应承道:“行,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吧,只要不违背原则上的问题,本王可以答应你。” 岳语琴见杨然答应了自己,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娇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语琴只是想让师兄别把咱们成亲的事告知于他,最好是让咱们把婚礼举行完了以后,再去把他救出来,这样可以吗?” 杨然狐疑的望着岳语琴,毫不忌讳地问道:“你是怕他会来破坏咱们的婚礼吗?” 岳语琴也并不否认,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担心苏陌寒会破坏婚礼,虽说她不知道苏陌寒究竟爱不爱自己,但是她感觉她和苏陌寒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为了保证婚礼万无一失,她不得不特意让杨然将此事对苏陌寒进行隐瞒,而隐瞒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迟些救出苏陌寒了。 可是对于杨然来说,他就连一刻也等不及了,因为他迫切想要确定苏陌寒是否安全,以及证实苏陌寒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杨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迟些救出苏陌寒的事恕我无法答应你,不过保密婚礼的事我可以通知下去,因为我也不想这场婚礼出现任何的意外,否则白平剑派名誉受损不说,本王同样也会失了多年建立起来的威望。” 虽说岳语琴没能让杨然推迟救出苏陌寒的时间,但是她见杨然同样如此重视这场婚礼,她相信仅凭苏陌寒的那一点能耐,就算想要捣乱婚礼,那也无法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因此岳语琴这才安心让开了杨然的去路,可杨然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岳语琴。 岳语琴本来心情有些失落,毕竟她跟杨然也算撕破了脸,虽说双方关系并未闹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是发生这样的冲突,难免会让她心情有些糟糕。 所以岳语琴虽给杨然让开了路,却由于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因此并未看到杨然还在盯着她呢! 当她注意到杨然的脚还停留在原地没有挪动时,这才抬起了头,不过却让她看到了杨然那张冰冷的脸庞。 岳语琴不明白杨然一直急着要去救苏陌寒,如今为何却有功夫站在这里冷冷的望着自己了,但是直觉告诉岳语琴,杨然一定是有什么事,而且肯定是跟她有关的事。 因此岳语琴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啊?” 果然岳语琴问完以后,杨然立马冷冷回道:“有关营救苏陌寒的这件事,我希望你在私底下千万别耍什么小心眼,否则要是让本王知道了,别怪我不会再看师父的面子,虽说这话有一些难听,但是本王只想让你明白此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杨然说完以后,又担心这样威胁岳语琴,反倒会让岳语琴更要在其中做梗,于是他又补充说道:“当然若你规规矩矩的待在王府,本王保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 这杨然为了能够顺利救出苏陌寒,也算是良苦用心了,居然会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去稳住岳语琴,别说这一招对岳语琴还真管用,本来岳语琴还真有从中作梗的想法,可是一听杨然如此一说,还真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啦! 第692章 悟得神功(1) 华夏疆域纵横三万里,福地洞天何止千百个,可是谁也比不上铁拳门废墟下的这处深谷。 当然这处深谷并非景色方面而拔得的头筹,而是因为它的物产非常的丰富,除了可以供给生存的物资以外,还有各种稀世的药材、罕见的剧毒、绝世的物种。 然而苏陌寒便是为了替岳语琴吸出一种罕见的剧毒,这才不幸染上了这种毒素,不过幸运的是苏陌寒只是吸毒的时候才染上的,所以毒性还不是它最烈的时候,要不然苏陌寒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啦! 可苏陌寒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却被这种剧毒折磨得精神不振,屡次出现晕厥的情况。 本来苏陌寒应该和岳语琴已经拜了高堂,并进了洞房,过上了幸福美满的隐士生活,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恋人了,可是却因这种毒毒作祟,竟在他正要赶去与岳语琴成亲之时,突然昏倒了过去。 以致于本来心眼就小的岳语琴误解了他是想逃避这场婚礼,最后岳语琴带着怨恨离开了深谷,而苏陌寒再次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了这场婚礼。 甚至就连疯疯癫癫的贺星辰也埋怨他,怪他把岳语琴气走了,为此贺星辰还两天都没有理苏陌寒。 苏陌寒在这件事上也觉得非常自责,虽说最终导致苏陌寒错过成亲吉时的是他身上的毒,可他若不犹豫,也就不会把成亲的时辰给拖到毒发的那个时候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苏陌寒的错。 苏陌寒觉得自己确实太过亏欠岳语琴了,所以他很想离开这个地方,找到'伤心欲绝'的岳语琴,然后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可是苏陌寒并不知道岳语琴是怎么被岳千羽带走的,他只是从贺星辰的口中得知岳语琴称那个人为父亲,由此断定那个人就是岳千羽。 其实一开始苏陌寒也不太相信岳千羽会找到这里来,所以他一直在山谷中搜寻岳语琴的身影,可是怎么找也找不着,因此不由得他不去相信贺星辰有板有眼的说法。 苏陌寒认为岳千羽能把岳语琴从这绝谷之中带出去,肯定跟他非凡的武功有关,所以苏陌寒决心要练得一身好武功,这样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因此苏陌寒突然之间把自己关在了溶洞之中,开始试图领悟出一套能够与凋零剑法相媲美的剑法。 可是贺星辰却不乐意了,他因为岳语琴被气走了的事,好不容易忍了两天没跟苏陌寒说话,等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打算找苏陌寒陪自己玩游戏时,却遇到了苏陌寒要闭关研习武功了。 因此贺星辰极不情愿的对苏陌寒说道:“小子,你才刚刚气走了小妮子,现在是不是又打算把我也气走啊?” 而苏陌寒心底本就善良,哪里会故意去气谁,因此他一听贺星辰这么说,立马便解释道:“贺老伯,咱们这山谷之中就只有你我两人了,我怎么会去故意把你也气走呢,你一定是误会了。” “放屁!你不想气走我,干嘛要故意不理我啊?还说要闭什么关,研究什么武功,放你娘的五香麻拐屁。”贺星辰失去了记忆,根本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了,所以也就只会说一些这种粗鲁的话。 然而这却把苏陌寒骂得有些傻眼了,他只能略显委屈的回道:“贺老伯,好像这几日都是你在故意不理我吧!而且还说什么友尽、绝交之类的话。” “胡说八道,我不理你还不是因为你气走了小妮子,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不理我。”贺星辰跟着岳语琴才呆了短短的一个月,便学会了岳语琴的强词夺理。 只不过贺星辰的强词夺理似乎显得倒有一些可爱,但是这却苦了苏陌寒了。 苏陌寒只能连连点头,说道:“是,都是我的错,那贺老伯想怎么办吧?” “陪我玩!”贺星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得却是那样理直气壮,倒真像是一个老小孩似的。 当然贺星辰拥有着一颗童心也未尝不好,至少他可以忘记了曾经作为柳清风时的那些烦恼,同时拥有一颗童心还能使他不去计较很多的事,即便之前因为岳语琴的事对苏陌寒生了气,可才短短两天便把一切都忘记了,这就是拥有一颗童心的优点。 苏陌寒见贺星辰这样一副孩子气的模样,那是相当不忍心去拒绝贺星辰的要求的,可是他现在急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而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得有高强的武功,所以他不得不勤加练习武功,哪还有时间去陪贺星辰玩啊! 因此苏陌寒像哄小孩一样,说道:“贺老伯,你有没有想过让岳小姐回来继续陪你玩啊?只要等我练成了上乘的武功,便可以把她找回来陪你玩了,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那你练成上乘的武功需要多长的时间啊?”贺星辰似乎真的相信了苏陌寒所说的话,这也是拥有一颗童心的优点,不会随意去怀疑别人。 苏陌寒想了想,这才说道:“快的话十天半个月,慢的话也就十年半载,总之只要练到了上次与你交手那人的水平,那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不行不行,实在是太慢了。”贺星辰说着已经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开始手舞足蹈的表示抗议起来。 苏陌寒见状,略带苦涩的劝说道:“贺老伯,你看岳小姐走了以后,我这心情哪里还能陪你玩游戏啊!你还是自个去一边玩吧!” “那是不是只要你找回了小妮子,便可以再陪我玩游戏了啊?”贺星辰虽是小孩子的心智、可是却并不傻,他看得出这一段时间苏陌寒都是愁眉不展的。 苏陌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若不找到她,我的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就好像有一个心结没有解开,卡在胸口这里十分的难受。” “这么严重啊!”贺星辰似懂非懂的盯着苏陌寒的胸口,呐呐道:“那我得帮一帮你了。” 苏陌寒的眼中忽然闪出了光亮,惊奇的问道:“贺老伯,快说一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帮我啊?” 第693章 悟得神功(2) 苏陌寒之所以如此去问贺星辰,那是因为苏陌寒以为贺星辰在山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定是知道什么地方藏匿着一条暗道直通外界。 “我还能怎么帮你?不就是帮你练到傻大个那样的武功水平吗?”可是贺星辰的回答就像是一盆凉水,瞬间就浇醒了苏陌寒的黄粱美梦。 苏陌寒这才如梦初醒,他意识到贺星辰若是早就知道了离开这里的密道,那贺星辰还不早已离开了这里,又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呆着不走呢! 因此苏陌寒不禁有些失落,不过失落的同时他也不忘对贺星辰解释道:“那个中年男子不是什么傻大个,而是整个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也是继苏连云以后新一代的武林神话。” “什么雨啊,什么云的,我咋一点也听不懂呢?不过听你这样说,我好像能感觉到他很厉害的样子。”贺星辰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不过却还是能感觉到岳千羽的厉害,也不知道他是从苏陌寒的话语里感觉到的,还是经过上次的交手体会到的。 苏陌寒十分严肃的回道:“何止是很厉害,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打败过他们,否则他们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武林神话呢!” 贺星辰一听就有一些不服气了,大概是骨子里那种争强好胜之心作祟,他豪情万丈的说道:“我就不相信打不过他们,所以我决定了,你把我也带出去,我也去弄一个武林神话来当一当。” 苏陌寒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贺星辰,这倒不是苏陌寒瞧不起贺星辰,可是光凭贺星辰的这种心智,想要打败厉害一点的绝顶高手恐怕都难,更别提像岳千羽这样的武林神话了。 当然贺星辰也看得出来苏陌寒怀疑的目光,他当即便是一记隔空掌打在了岩壁上,瞬间岩壁上便出现了一只手掌印。 苏陌寒本来还在走神,根本就没有料到贺星辰会突然打出这样一掌,一时间竟被贺星辰的动作给惊了一跳。 贺星辰见苏陌寒惊讶的表情,误以为苏陌寒是被他厉害的掌法给惊住了,因此洋洋得意的说道:“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实力了吧!” “你这隔空掌的威力确实很强,不过武功水平也就给武林神话提鞋都不配。”苏陌寒在言语上故意打压贺星辰,就是想要看一看贺星辰到底有着多大的潜力。 贺星辰果然受不了激将法的刺激,当即挥出了数道拳影,那每一道拳影都被金灿灿的真气给包裹着,仿佛就跟一枚金元宝一般。 这一道道拳影击打在岩壁之上,震得整个洞穴都在震荡,就好像快要崩塌了一般,足见这几记拳影是有多么的厉害了。 苏陌寒见势,赶紧招呼贺星辰住手。 可贺星辰却反倒来了劲,挥起拳头又是两拳击向岩壁,骄傲的问道:“怎么样,这下总该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苏陌寒虽然清楚贺星辰这几拳根本不足以与岳千羽争锋,但是为了避免洞穴被贺星辰震塌,也只能趋炎附势道:“是是是,贺老伯武功天下第一,足以登顶武林神话的宝座,你还是赶紧住手吧,要不然咱们还没离开这里,倒先葬身在这崩塌的洞穴之中了。” 贺星辰总算得到了苏陌寒的认可,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一般,龇牙咧嘴地笑道:“知道我的厉害就行了,赶紧练成绝世武功带我去向傻大个挑战,我要做武林神话。” “好好好,贺老伯先自个去玩,我这就开始研习武功,不方便有人打扰,你可明白?”苏陌寒为了不让贺星辰再继续捣乱,只好用言语去稳住对方。 可贺星辰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昂首挺胸的说道:“我不在这里教你练武,你能练得到傻大个的那个水平吗?” “行了,只要贺老伯不在这里瞎搅和,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练到岳千羽的那个水平的。” 苏陌寒平日里很少跟贺星辰打交道,一般情况下贺星辰都是围着岳语琴在转的,或许这就是异性吸引的原理,又或者岳语琴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魅惑男人的本事。 总而言之,苏陌寒完全不了解贺星辰的个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贺星辰给支开,一时间还真有一种降不住贺星辰的无奈,为此他不得不佩服岳语琴竟能把这样一个烦人的怪老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当下贺星辰一听苏陌寒居然说他是在瞎搅和,心里更不服气了,举起拳头说道:“你刚刚看来还是没有看清楚我拳头的威力,我还是再打几拳给你看一看吧!” 苏陌寒只能无可奈何地回道:“停!再打洞真的就要塌了,我相信你能教我,这总行了吧!” “这就对了,我也不用你拜我为师了,咱们年纪相差稍微大了一点。” 贺星辰说到这里,苏陌寒忍不住在心中反驳:这何止是稍微大了一点,完全就是大了两三个辈分了,好不好? 当然苏陌寒也就是在心里抗议一下,却并没有在嘴上说出,因为他明白要是再去跟贺星辰争论,那贺星辰更得没完没了了,所以他只能等贺星辰把话说完,尽早打发他离开。 然而苏陌寒却没想到贺星辰接下来会说这样的话,差点没有使得他一口老血喷在贺星辰的脸上。 原来贺星辰说到年纪相差有点大以后,便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出了解决这个的办法,又接着说道:“拜师不符合咱俩的辈分,你就拜我为祖师爷吧!” “拜祖师爷?”苏陌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拜祖师爷的,苏陌寒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 “嗯!只有拜了我作祖师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教你武功啊!这传授武功不是跟成亲一样吗?哪有不成亲却要抱在一起睡觉觉的道理啊!” 苏陌寒听到这话从贺星辰的嘴里传出来,真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贺老伯,你刚刚说的啥啊?我没有听得太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第694章 悟得神功(3) 苏陌寒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竟从贺星辰的嘴里冒出来呢,所以他揉了一下耳朵,要求贺星辰再复述一遍。 贺星辰为了让苏陌寒能够听清楚,足足把那句话重复了三遍,可三遍都是跟第一遍说得一字不差。 其实苏陌寒并不知道,贺星辰那一句'那有不成亲就想抱着人家睡觉觉'的话,原本是从岳语琴那里听来的。 岳语琴本来是想让贺星辰用这一句话去逼苏陌寒跟自己成亲,可是岳语琴仔细一想又觉得这句话不符合从贺星辰的嘴里说出来,于是就没有让贺星辰去说这句话。 可岳语琴哪里知道贺星辰已经把这句话记在了本来就很空旷的脑子里,竟会在这个时候当作例子给说了出来。 苏陌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贺星辰所说的话以后,略显惭愧的底下了头,本来他在岳语琴的事情上,就已经觉得非常自责了,可是再听到贺星辰所说的这一句'哪有没成亲就想要抱着睡觉觉'的话,他更是无地自容了。 贺星辰见苏陌寒这样一副模样,不禁露出了一副尴尬的表情,因为贺星辰还以为是自己要让苏陌寒拜祖师爷而令苏陌寒难过了,所以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是尴尬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着,也不知道他们在洞穴中就这样站立了多久,贺星辰终于忍不住了,唉声叹气地说道:“唉!算了,看你拜个祖师爷这么为难,而我又不愿吃亏做你师父,那我就破例教你武功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说这些武功是我教你的,否则人家会笑话我名不正言不顺的。” 贺星辰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他还以为教授人武功就跟成亲一样,必须要名正言顺才能传授武功,不然就跟无媒苟合的恋人一样,总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而苏陌寒现在的心情充满了愧疚感,所以他也没有功夫去跟贺星辰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同意了贺星辰的话,反正只要能让贺星辰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现在什么都可以答允贺星辰。 贺星辰见苏陌寒同意以后,身子一下子挺直了起来,不过他那佝偻的后背已经随着老迈的年纪定了型啦,就算贺星辰把背挺得再怎么笔直,还是如同一只鸵鸟一样,看着丑陋、滑稽。 虽说贺星辰现在的形象有些猥琐,不过谁又曾知道他在几十年前可是江湖上公认的美男子,若非发生师门不幸的惨剧,跌入这深谷之中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即便现在已经年事已高,肯定依然还是英姿焕发的。 当然岁月无情催人老,不管是谁也无法躲过岁月的车轮辗压,谁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所以苏陌寒从来就没有嫌弃过贺星辰。 相反那个整天和贺星辰呆在一块的岳语琴才是真正的嫌弃贺星辰,甚至她连多看贺星辰几眼都会觉得恶心,若不是岳语琴知道贺星辰身怀绝世武功,而自己又身陷困境,还有许多地方用得着贺星辰,那她绝不会正眼去看贺星辰一眼的,这也正是岳语琴为什么不把贺星辰这样一个如此听话的帮手带出深谷的原因。 岳语琴就是这样一个特别虚伪的人,当她用不着贺星辰以后,果断就来了一个过河拆桥,亏得天真无邪的贺星辰还一直把岳语琴当仙女一样膜拜,哪怕是自己被无情的抛弃了以后,还在认为岳语琴是被苏陌寒气走的,甚至还在为岳语琴鸣不平呢! 如今贺星辰挺直了身板,背上了双手,故意摆出一副夫子的姿态,也许这就是他潜意识里授教者该有的姿态吧! 贺星辰把态势摆了出来,接着便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跟我学武了,我就先从最基本的武德给你说起吧!” “五德?”苏陌寒本来心情十分低落,可是当他听到贺星辰的嘴里说出那么有水准的话时,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了贺星辰的身上,并疑惑道:“我只听说过三从四德,怎么又冒出一个五德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武德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的脑子里一想到武功便会出现这些话,所以你就少要啰嗦了,听我把话讲完就好。”贺星辰也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看样子他自己所说的话,连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吧!那你继续说。” 苏陌寒一直就觉得贺星辰这个人的身份十分古怪,既然贺星辰要把潜意识里的话说出来,那苏陌寒自然有兴趣听上一听了。 贺星辰根本不必再去思索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话,立马便朗朗上口的说了起来:“正所谓赌博就得讲一个赌德,输赢皆要拿得起放得下,而练武同样也有习武之人所要讲究的武德,即锄强扶弱、惩奸罚恶、行侠仗义,往小的说则要以武宏扬正气,往大的讲则要忧国忧民,以暴制暴,此为武德。” “哦,你说的是这个武道啊,我还以为是那个五德呢!”苏陌寒这才听明白了贺星辰的话,同时他也能从贺星辰的话里感觉出过去的贺星辰一定不是什么坏人,肯定是被什么奸人暗算,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当然苏陌寒也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惭愧,因为他习武这么多年,虽说没有杀过老弱妇孺,但也没有宏扬过什么正气,反倒是利用自己习武的天赋,做着杀人的买卖。 甚至就连贺星辰都看出来了苏陌寒脸上的惭愧表情,不禁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武德不容易做到吗?那不要紧的,只要你能学成绝世武功离开这里,武德什么的管它个鸟。” 苏陌寒被贺星辰的话瞬间逗笑了,含着笑说道:“我过去的确没有做到'武德'二字,所以心中一直觉得愧疚,现在大难不死,我决定摆脱天机门的控制,为自己活一次,也为'武德'活一次,这样心中便能坦坦荡荡了。” 第695章 悟得神功(4) 苏陌寒压根没有想过,贺星辰潜意识里的一句话,居然能使他苦恼了这么多年的心结得以解开,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习武是为了什么,习武不单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以武宏扬正气,让这个乱世变得不再浑浊。 当然像苏陌寒这样丧失武德之人又何止他一人呢!原本那些树立着正派武林标杆的门派,早就已经在个人的利益驱使下,遗忘了前人开宗立派的初衷,所以这个武林才会如此紊乱,这个江湖才会充满腥风血雨。 武者本应以守护为宗旨,守护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可是人心在渐渐的变化,武者们为了追求更高的水平,互相之间打得喋喋不休,早就已经忘记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正在无助中等待着武者的帮助,特别是这个战火连天的乱世,需要帮助的人也就更多了。 为何三国之间要达成不去限制武者行动自由的契约,其实便是为了方便武者去守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是这却成了武者为非作歹以后,可以潜逃到别国的通行证,真让无数在战火中需要帮助的人感到绝望。 苏陌寒被贺星辰的'武德'二字点醒,他决定要用手中的剑,杀出一条武德之路,用那些不讲武德之人的血,洗净这个污浊的乱世。 当然苏陌寒想要把武者扔在地上践踏了上千年的武德重新捡起来,那就需要有着一身可以问鼎绝顶高手的真本事。 而苏陌寒一想到贺星辰能够将这样一句话根深蒂固的记在脑子里,那一定是一个能够将'武德'发扬光大的人,而这样的人必然有着真正的本事,若凭自己的悟性去研习一套武功出来,肯定没有在贺星辰这里直接学武来得快啊! 因此苏陌寒决定不妨试一试先跟着贺星辰学武,于是他又对贺星辰继续说道:“武德我已经记下了,现在你可以正式教我武功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想要习武就得先懂得悟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武功,只有把武功形成的原理掌握了,那才能知己知彼,事半功倍。”贺星辰作为一代宗师,教授武功的这些话早就烂在了心里,虽说现在已经失忆了,可是只要一说起这些话的开头,他便能连绵不断、滔滔不绝。 可苏陌寒听完贺星辰教武竟是先让人自己去悟武,顿时他就有些傻眼了,敢情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得让自个去领悟一套武功,这还真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教武方式。 然而苏陌寒正在为此感到意外之时,贺星辰又开口说道:“领悟武功讲究心无旁骛,道法自成,通俗的讲就是要把一切都忘了,心中什么都别去想,自然就会有一套武功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也只有这样的武功才不会参杂着其他武功的影子,自成一体。” 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贺星辰传授武功如此别具一格,竟会先教授人怎么去领悟一套属于自己的武功,这还真是对苏陌寒打算自创一套超越岳千羽的剑法,有着莫大的帮助。 苏陌寒顿时喜出望外,开始聚精会神的听贺星辰传授练武之道。 贺星辰停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一口气说得太多了,还是停下来提取潜意识里的记忆。 不过他并没有停歇多长的时间,便继续说道:“当一套武功的轮廓出现以后,接下来便是修善的阶段,咱们需要把这套武功打磨得更圆润,而打磨也不是让你随意去磨,这是要讲究方法的,就好比磨剑一样,若是力道不对,可能十年也磨不出一把好剑来。” 苏陌寒听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在自创'叠阳剑法'时,他的义父叶旭阳也说过同样的话。 叶旭阳说苏陌寒的这套剑法胚子很好,只可惜在后期的打磨之中欠缺一点火候,以致于此套剑法的成就只能算是一般,哪怕练得如火纯青也无法达到顶尖高手的水平。 现在苏陌寒再听到贺星辰讲起悟出武功之后的打磨阶段,不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这一个阶段也是创造出一套武功最重要的阶段,就算前期胚子不怎么好,只要打磨得好,一样会是一套绝妙的武功。 苏陌寒是一个练武悟性非常高的少年,恰好他就在打磨上面欠缺一些经验,现在遇到了善于自创武功的贺星辰,他哪里还能按耐得住这份求知欲,当即便追问道:“怎么去打磨武功才算是用对了方法呢?” 贺星辰刚好要讲到这一点上面了,所以苏陌寒一问,贺星辰立马便回答道:“武功的最高境界便是以一生二,以二化十,以十变百,无穷无尽,而打磨一套武功最好的方法,便是将无穷无尽的观念融入到武功的骨髓里面去,成为武功的灵魂,这样方可水到渠成。” 苏陌寒听完贺星辰的讲述,不禁自言自语地念了起来:以一生二、以二化十、以十变百、无穷无尽…… 苏陌寒一边重复着这话,一边领悟着其中的意思,终于他在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以后,突然欣喜若狂的说道:“我明白了,岳千羽的凋零剑法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难怪有人会说凋零剑法的剑招无穷无尽了,其实剑招是有具体数量的,只是剑法在心中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的。” 贺星辰摇了摇头,一副茫然的表情,说道:“不懂!” 苏陌寒又继续解释道:“也就是如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将无穷无尽的观念融入到武功之中去,而真正的无穷无尽不是武功的招式,而是武功的灵魂,真正的灵魂是用眼睛看不到的,所以只有用心去感受,然而人们看东西都是受了心里的作用,所以说只要能对人心造成不断的变化,那这套武功便是做到了无穷无尽,道法自成。” 贺星辰之前所说的话,都是他作为一个武痴,练武成狂以后,情不自禁便能说出来的话,这些话对于失忆的贺星辰来说,他自己根本就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更别说苏陌寒通过那一番话悟出来的创武之道了。 因此贺星辰依然摇了摇头,茫然道:“还是不懂!” 第696章 悟得神功(5) 苏陌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贺星辰,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贺星辰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说在假装听不懂。 不过苏陌寒从这段时间跟贺星辰的相处来看,他认为贺星辰根本没有必要去骗他,因为骗他这样一个身陷困境的人,根本对贺星辰来讲没有半点好处。 若是贺星辰真的在欺骗谁,那一定也是欺骗的他自己,因为他不想去回忆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所以才选择了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逃避现实。 当然这都是苏陌寒对贺星辰的看法,并非贺星辰真正的情况。 事实上贺星辰也就恢复了一点点有关雌雄双煞的记忆而已,而且那都是在见到了那截蛙骨以后,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这才激活了他脑海里一直潜藏着的部分记忆,不过记忆这种东西一旦被激活了过来,那就会像种子一样慢慢的生根发芽。 虽说这样的过程一般都非常缓慢,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甚至也许是一辈子,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贺星辰绝对会想起更多东西来的。 而眼下苏陌寒见贺星辰听不懂自己所说的也好,听懂了装作没有听懂也罢,他更关心的还是将武功打磨完以后,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苏陌寒没有再去解释,而是继续追问贺星辰:“那将武功打磨完了以后,又应该怎么做呢?” “应该怎么做呢?”贺星辰的潜意识似乎到这里就断片了。 他不断挠头,甚至敲打,可是却根本想不起后面应该怎么做了,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应该怎么做呢……” “行啦!今天咱们就学到这里,剩下的时间,我想用你刚才教我的方法,练习一下。”苏陌寒见此情景,生怕贺星辰会再次失控,赶紧加大了声音说话,故意要去打断贺星辰的思绪。 可是贺星辰好似沉寂在了个人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苏陌寒的话,依然还是在那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甚至就连脸色都已经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得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贺星辰的睡穴,幸好苏陌寒出手很快,要是再慢上那么半拍,他点穴的手法就被贺星辰条件反射的动作给挡下来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贺星辰的睡穴被苏陌寒打中后,身子径直倒了下去,还好苏陌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贺星辰,然后将其缓缓放平在了地上,以一个躺卧的姿势让其好好休息一下。 而苏陌寒看着贺星辰昏睡过去以后,居然脸上都依然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不禁轻声自语道:“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一去想过去的事便会如此这般痛苦呢?” …… 烈阳当空,一缕阳光透过深谷上方盘踞着的雾气,射进了终年不见阳光的深谷之中。 苏陌寒则躺在阳光下,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朋友轻抚脸庞的舒适。 时光在这处深谷之中似乎过得特别的慢,慢得就好像蜗牛的爬行的速度一样,也许这跟深谷之中枯燥乏味的生活有关吧! 只不过对于早已习惯了谷中生活的贺星辰来讲,他似乎在哪里都是一样,因为他可以追逐四脚蛇跑上一天,也可以坐在一潭水的边上扔上一天的石头,时间对于贺星辰来讲,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也只有像贺星辰这样无欲无求的人,才不必在乎时间的存在。 然而这段时间贺星辰这个无欲无求的老人,却突然之间有了烦劳的事情,而这件烦劳的事情便是苏陌寒的那截蛙骨给带来的。 那截蛙骨仿佛就像是一把打开贺星辰记忆的钥匙,使得这一段时间在他的脑中不断出现有关雌雄双煞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正在如同树根一般朝着周围延伸扩展。 这些不断增多的记忆,使得贺星辰很是痛苦,谁又知道他那无忧无虑的外表,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痛苦呢! 贺星辰不明白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越来越多有关这个不人不鬼的连体婴儿的记忆,更不明白自己到底跟他们有着什么关系,为此他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兴趣,不过他却并没把这些告诉苏陌寒。 因为他认为苏陌寒身上有着那截蛙骨,兴许会跟自己记忆中的连体婴儿有着某种特殊关系,所以他才会在这一方面防范着苏陌寒,看来贺星辰只是有些天真无邪,但却一点也不傻。 而苏陌寒这一段时间并没有注意过贺星辰的变化,他只是奇怪贺星辰从那天醒来以后,便没有再找过他玩游戏了,他还以为贺星辰是想多给他一些时间去领悟武功而已。 反正贺星辰不再来纠缠着自己,苏陌寒也乐得自在,所以他根本没有去管贺星辰,这也正是男人比女人不懂得关心周围人的地方。 苏陌寒本以为没有了贺星辰的打扰,自己便可以静下心来早些悟出一套适合自己的绝妙武功。 可是他却不知道领悟武功最主要的是心无旁骛、目空一切,而像他这样焦急的心态,如何能够做得到目空一切呢! 所以说苏陌寒越是这样焦急,反而越是悟不出半点有关武功的影子,更别说想要悟出整套的武功了。 苏陌寒为此十分的苦恼,他感觉自从认识岳语琴以后,自己的心早已无法像曾经一样静下来了。 尤其是他在经历了婚姻破灭,以及岳语琴不辞而别以后,他感觉这颗心都已经随着岳语琴飞走了,虽说心中的爱并比不上愧疚多,但是整颗心反正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苏陌寒眼看着时间是一天一天的过去,而自己领悟武功的道路却毫无进展,于是他索性离开了洞穴,打算到外面走一走,透一透气。 然而苏陌寒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竟让他遇到了一缕穿破雾气照射进深谷来的阳光,于是他便躺在了阳光下享受这份舒适的感觉。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在阳光下躺了有多久,他只记得自己躺下的时候,阳光是照在他的脸上的,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了他的脚踝处了。 第697章 悟得神功(6) 本来苏陌寒也没有那么快回过神来,那是因为他刚刚躺在阳光下,只顾去享受这份舒适的感觉去了。 因此才得以完全抛开曾经的一切烦恼,这才使得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剑招,也就是因为这些模糊的剑招把他从思绪中带了出来。 可他正想去记下这些剑招,建立出一套武功的大概轮廓,却不想那些模糊的剑招瞬间就在他的脑海中消散了。 苏陌寒气得那是捶胸顿足,他只怪自己实在太过急于求成了,要是他刚刚能把悟出来的那些剑招再记得深刻一些,然后再慢慢的回过神来用图案去记录,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可是苏陌寒再怎么去悔恨,那些剑招也回不来了。 他只能在地上挪动了一下位置,又让那缕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再继续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然而事与愿违,苏陌寒不断跟着那缕阳光挪动位置,直到那缕阳光完全消失,却还是没有再悟出半个剑招的影子。 苏陌寒就这样跟好不容易悟出来的剑招擦肩而过,可想而知苏陌寒的心情是有多么的郁闷了。 当然仅仅只是用郁闷,那是无法言喻出苏陌寒此刻的心情的,要知道他这几日以来早就被此事耗尽了心力,恐怕他此刻心中更多的还是对自己急于求成的埋怨。 只见他拾起地上的一截枯枝,以真气灌注于枯枝之上,不断挥砍出叠阳剑法中的剑招,什么回光返照、什么骄阳似火、什么日月齐光,一通剑法乱舞,剑气横飞,击打得草屑四溢,飞沙走石。 苏陌寒将他叠阳剑法中的招式基本上使了个遍,不过由于苏陌寒的大伤初愈,脑中又还有残余毒素,故而气息紊乱无法施展上乘内功心法,所以没能施展出叠阳剑法中的两记杀招'弈射九日'与'霞光万道'。 当然除去这两记需要消耗大量内力才能施展的杀招以外,苏陌寒把叠阳剑法中的其他七式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地上方止。 苏陌寒仰卧于地,眼睛直直盯着头上那片雾气缭绕的天空。 这片天空看着是那么的狭窄,窄的就连苏陌寒的眼眶都能装下它。 可就是这样一片狭窄的天空,却让苏陌寒想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的心情就跟这片天空一样狭窄,窄得让他根本无法放开一切。 而深谷中的雾气也为苏陌寒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就算苏陌寒的心情很好,见到这样一片昏暗的天空,那他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更何况苏陌寒的心情本就十分的糟糕呢! 苏陌寒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的心也并不像深谷中的天空那么狭隘,只不过人心都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转变的。 正如三字经所言,人之初性本善,谁也不是天生的恶人,只是随着经历的事情不同,心性发生了变化而已,这才导致他们成为了人们眼中的恶人。 当然苏陌寒还没有达到心性变化的那一步,他顶多只是到了心情发生变化的地步,也就是心性发生变化的前期。 这样的心性变化其实也并不是都有坏处,人在经历的事情多了,便会变得成熟稳重起来,这也是一种心性的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非常的微妙,谁也无法真正摸透别人的心性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当然可以肯定的是苏陌寒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挫折就迷失了自我,他也做不到像他名字那样陌视一切并寒气逼人,这恐怕就是人如其名的典型反面教材吧! 话又说回来了,苏陌寒的心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这让他看不清前路,只能感觉到前路一片苍茫。 正当苏陌寒为此感到迷茫之际,他的头顶上方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这个脑袋伸长着脖子奇怪的看着苏陌寒,顿时把有些走神的苏陌寒吓了一跳。 待苏陌寒回过神来,看清那张苍老且略显丑陋的嘴脸时,这才发现原来是贺星辰突然探了个头出来。 苏陌寒顿时松了口气,忍不住责备道:“贺老伯,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这大白天的是想要吓死人吗?” “青天白日的会有那么吓人吗?再说我刚刚已经在你旁边站了很久了,根本不存在一惊一乍,反倒是你刚刚那苍白的脸色,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你才把我白毛汗都惊出来了。”贺星辰不仅能够听懂苏陌寒所说的话,而且还能使用一些新的词语反驳苏陌寒。 这让苏陌寒倍感意外,也怪他这段时间没有怎么去关心贺星辰,并不知道贺星辰的记忆力正在缓慢的恢复,理所当然会被贺星辰现在的情况给惊住了。 贺星辰似乎看透了苏陌寒的心思,主动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些有关过去的画面,同时也能听明白你所讲的那些话了,你说我这是不是得什么病了呀?这会不会死啊?死了又会怎么样啊?” 贺星辰的记忆虽在恢复,可是他那颗天真无邪的心却并未发生改变,尤其是他那问题特别多的毛病反而随着他懂得更多之后,也学会了去问更多新的问题。 可惜他一口气问出来的三个问题,苏陌寒一个也回答不了他,因为苏陌寒不知道贺星辰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所以他无法确定贺星辰是否真的在恢复记忆。 而贺星辰的第二个问题这样会不会死,苏陌寒也说不清楚,毕竟贺星辰年事已高,之前又被岳语琴打成过重伤,再加上后来与岳千羽又大战了一场,兴许已经积劳成疾,只是单从表面也看不出来什么而已。 毕竟有些外表看似光鲜的东西,实际上里面已经腐烂了都不一定,这就好比外地长途跋涉运到集市上来卖的草莓。 它们看着非常的新鲜,实际上都是做了保鲜处理的,其实里面早就已经腐烂了,若是咱们把它买回家,一旦它的保鲜处理中断了,那它便会在空中很快腐烂。 苏陌寒便是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贺星辰那个有关会不会死的问题。 第698章 悟得神功(7) 当然从苏陌寒的认知来看,一个丧失了记忆力的人,就好像是被枷锁给禁锢住了的囚犯,若是没有钥匙打开枷锁,那就只能让枷锁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腐蚀锈烂。 可是以贺星辰目前的情况来看,苏陌寒并不知道他的记忆之门已经被那截蛙骨给打开了,又无法看到锁住贺星辰记忆的门是否腐烂,所以他无法解释贺星辰的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同时也无法确定贺星辰是否在慢慢恢复记忆。 假如说贺星辰真的是在恢复记忆,那如果是记忆之门被打开了或者是已经腐烂了,那苏陌寒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贺星辰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这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便是人在濒临死亡时的回光返照,对于这种回光返照的情况来讲,苏陌寒还是颇有研究的。 早在苏陌寒自创叠阳剑法时,便利用过回光返照的原理创造了叠阳剑法第三式,并且就是用的'回光返照'来命名的这一招。 其实所谓的回光返照便是人在绝境之时的潜能激发,而在激发这种濒死时的潜能时,难免会让人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起来,所以恢复记忆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初苏陌寒自创叠阳剑法时,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所以叠阳剑法中的第三式总是给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当然这样的招式也有很大的风险性,毕竟背水一战固然壮烈,但是人的运气不会一直那么好的,尤其是在遇到水平高于自己很多的对手时,恐怕使出这一招后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回天乏术了。 苏陌寒并不知道贺星辰是否在恢复记忆,也不知道贺星辰如果是在恢复记忆,究竟是回光返照的表现,还是记忆之门的开启,所以他根本无法回答贺星辰会不会死的这样一个问题。 而关于贺星辰的第三个问题,苏陌寒可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死了以后到底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何止贺星辰一人想不明白,小至平民百姓,大到帝王将相,谁都想不明白人死以后会怎么样。 甚至就连诸子百家对死亡以后的事,那也是众说纷纭。 佛家说人死以后会魂归天外,去往极乐世界,那里没有战火、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而道家却说人死以后要入因果轮回,这一生种下了什么因,下一世就会得什么果,也就是说人还有来世,并且会就这样生生死死不断循环。 儒家则把生死看得比较淡,向来只讲天地君卿师之道,信奉人固有一死,就看是否死得其所,至于死后便是化作尘土,名则永存于世。 当然儒家把生死置之度外,主张礼义廉耻,却也不知道一个人生前要达到怎么样的高度,死后才能青史留名。 当然江湖人士对死后的看法又不一样,因为江湖人士之中鱼龙混杂,各家各派的人士都掺杂在其中。 例如:阅问堂便是儒家思想,北冥教便是道家思想,神都便是佛家思想,只有白平剑派在这一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一心追求剑道的巅峰,以求能够将百兵之首的剑道发扬光大。 因此江湖人士对生死的看法最为复杂,千百年来谁也无法说服谁,久而久之便有了将诸子百家关于死的看法结合在一块的一些江湖势力,其中又以薛氏家族为首。 当然这并非薛氏家族想把各派思想融合,主要还是受了时局的影响,若是薛家不集众家思想于一体,便会被武林各派质疑它的中立立场。 一个有关死后的问题,确实困扰了太多的人,同时也给这个乱世加上了一把火,为了能把这个思想统一,各派之间没有少发生过冲突。 所以说这样的问题并不止贺星辰一个人不知道,苏陌寒也是根本无法回答他的。 因此贺星辰一连问了苏陌寒这三个问题,而苏陌寒只是一味的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贺星辰却不乐意了,抱怨道:“你怎么就知道摇头啊?我问的问题有那么难吗?” “贺老伯,你问的问题说难不难,可是说简单也不简单啊!我真没想到你能问出那么有水准的问题来,该不会是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吧?” 苏陌寒对贺星辰的问题进行过分析,他发现三个问题都是建立在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上的,若是弄不清楚前面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他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三个问题。 贺星辰却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脑子里就只是闪现出一些过去的零碎画面,根本就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一去想便会脑袋痛。”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也许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苏陌寒见到贺星辰回忆过去的时候那么痛苦,他感觉贺星辰还是不去想过去的事情比较好,因为这样至少不会给贺星辰带来任何的痛苦。 本来站在苏陌寒的立场来看,他还是比较希望贺星辰能够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的,因为这样便可帮助他早日练成神功。 但苏陌寒却站在了贺星辰的角度去看这件事,那他则更希望贺星辰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永远的天真无邪。 可是贺星辰却说道:“我也想让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但是脑子里面自己会闪现出过去的一些画面,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控制它啊!” 贺星辰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眼睛里瞬间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那双平常看起来黯淡无光的双眼,如今变得竟是炯炯有神,就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贺星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我突然来找你,那是因为最近记忆里出现了一些画面,而且这些画面组成的记忆好像还跟之前教你如何领悟武功的事有所关联。” “你想起了什么画面?”苏陌寒一直在为领悟武功而发愁,而贺星辰此刻带来这样的一个好消息,那无疑不是在雪中送炭。 第699章 悟得神功(8) 苏陌寒本来就为领悟武功的事绞尽了脑汁,现在贺星辰提及他的记忆里出现了一些对领悟武功有所帮助的画面,苏陌寒自然是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而没有什么多余心眼的贺星辰直言道:“我脑子里的画面告诉我,若要学习如何领悟武功,还得先学会如何捕鱼。” 苏陌寒一脸茫然的望着贺星辰,不解道:“领悟武功跟捕鱼有什么关系啊?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啊?” 苏陌寒想不明白习武跟捕鱼完全是两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领悟武功又跟捕鱼扯上关系了呢? 可是贺星辰不停的晃动脑袋,似乎他也说不清楚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不过贺星辰用说的不行,他却知道用画的方式表述。 只见贺星辰在地上拾了一块石头,便开始在岩壁上捣腾了起来。 苏陌寒看着贺星辰在岩壁上一笔一划的勾画着,却根本看不懂贺星辰到底是要画个什么东西,不过他见贺星辰画得那么认真,目光自然不敢挪开岩壁。 他怕自己一疏忽便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苏陌寒甚至就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贺星辰在岩壁上捣腾了好一阵,终于才停了下来。 苏陌寒本以为贺星辰在岩壁上会画一副人物场景的图案,或者是武普之类的图案,最差至少也会是一些文字之类的东西,却不想贺星辰只是在墙上画了一些空格子,然后就别无它物了。 苏陌寒困惑的问道:“这样就画完了?难道格子里不应该有点什么东西吗?” “没错,我脑子里的画面就只是这样子了,我觉得它就是一张捕鱼的网,只是这张网怎么没有网着鱼呢?” 贺星辰显然也不懂自己画出来的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之所以认为这个东西是一张渔网,那都是因为之前岳语琴教他编过这样的网,而且还在一潭水里捕了许多罕见的鱼种。 而苏陌寒却不认为这是一张渔网,因为渔网不可能如此方方正正,更不可能编织得那么宽大,这样还能网着一般的鱼虾吗? 因此苏陌寒直言不讳地说道:“贺老伯,若是按照你所画的这样来看,它肯定不会是一张渔网,你再仔细想一想,是否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什么没有画出来呢?” “不是渔网?那它是什么东西啊?我已经把脑子里的画面原原本本画了出来,你自个去领悟吧,我要回去睡觉了。”贺星辰显然是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再伤神了,所以他话一说完便身形一掠,朝着远处飘飞而去。 苏陌寒看着贺星辰掠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道:“这贺老伯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武功根基估计早就废了,他画的这个东西真的能对领悟武功有所帮助吗?” 然而苏陌寒万万没想到,他自语的话音才刚落,天空中便传来了贺星辰的声音:“臭小子,你说谁只知道吃和睡啊?这不是在变相的骂我老人家是猪吗?真是气死我了,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反正脑子里就是这画面,爱信不信。” 贺星辰这说话的声音真是令苏陌寒瞠目结舌,他听得出贺星辰说话的声音绝不是通过峡谷传过来的,而是采用了一种千里传音的功法。 此功法名为'玄音绕霄',苏陌寒清楚的记得会这门传音大法的人并不多,恰好雌雄双煞便是其中一个。 本来苏陌寒就怀疑贺星辰跟雌雄双煞有着某种关联,现在再加上贺星辰使出了这门失传已久的传音大法,更是让苏陌寒对贺星辰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苏陌寒也开始相信贺星辰所画的这个图案便是解开领悟武功的窍门了。 于是苏陌寒开始凑到了图案面前,仔仔细细的揣测起了这幅图案的寓意。 然而苏陌寒看得眼睛都花了,可是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网格之外,并没有看出别的什么东西。 苏陌寒端详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仍然没有在网格之中发现什么隐藏的东西,苏陌寒只好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组成格子的线条上面。 苏陌寒发现这个方形表格横竖皆有十九根线条组成,而每一根线条皆是笔直的线,看得出贺星辰在画这些线时特别的细心。 苏陌寒不明白如此规则的一幅图案,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他为了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甚至都把这个表格当作了一道深奥的数学题来解答,可仍然没有丝毫的进展。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月牙缓缓爬上了天空,苏陌寒却浑然不知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只顾专注的去研究那副图案,却不知道天色已经晚了。 昏暗的光线下,苏陌寒站在岩壁旁仍在继续研究这副图案,可他已经从线条的构造,一直研究到了十八宫格上面,却仍然没有丝毫的进展。 夜越来越深了,那些没有被雾气笼罩到的岩壁经过了一天的暴晒,现在开始散发它们的热气。 热气弥漫进了雾气之中,促使雾气渐渐开始散去,山谷上方的视野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其实这种热气催发了峡谷上方雾气的情况十分少见,可是却偏偏让苏陌寒给碰上了,也不知道是苏陌寒今天的运气特别的好,还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好了这一切,总之苏陌寒白天晒到了太阳,夜晚没想到还能沐浴月光,他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苏陌寒才不会那么畏畏缩缩的做人,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就躺在了地上赏月。 夏季的月亮大多比较明亮,或许这跟夏季多晴天有着直接关系吧!毕竟晴天的上空是没有厚厚的乌云的。 这轮明亮的月亮把整片天空映得亮如白昼一般,这也使得繁星的光彩都被它给夺去了。 苏陌寒看着这轮月亮,心情又开始伤感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了水调歌头里的两句词'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一想到这些,他便情不自禁地说道:“岳小姐,此刻你是否也在同一片天空下赏月呢?” 第700章 悟得神功(9) 然而苏陌寒的感概之言才刚说出,天空中的月亮忽然间被一片云彩给遮住了,毛茸茸的月亮看着就跟雾里看花一样,只能隐约看到月亮的一个大概轮廓。 苏陌寒的个人情怀才刚被月亮催发出来,结果月亮便被云彩给挡住了,这气得苏陌寒仰天大吼:“老天爷,你这是在故意逗我玩吗?太阳太阳不让人晒个安逸不说,现在倒好就连月亮也要藏着掖着了是吧?你觉得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苏陌寒抱怨的话在山谷中久久回荡,苏陌寒听着回荡的声音很是舒服,因为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而且还是以这种吼一遍就会被深谷重复好几遍的方式发泄出来,这确实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 当苏陌寒想要等到山谷中的回声停下以后,再继续痛痛快快的骂一番老天爷,却不想苏陌寒的注意力瞬间被天上的繁星给吸引了。 苏陌寒发现其中有几颗星星正是以网格状的形式排列,那排列的方式让苏陌寒立马想到了贺星辰所画的网格图案。 苏陌寒在想这一定是老天爷害怕被他骂,所以才会天现奇观提示他什么。 于是苏陌寒将贺星辰所画的网格幻想到了天空之上,瞬间脑中灵光乍现,一副棋盘的画面闪现在了苏陌寒的脑海里。 同时苏陌寒的脑中又回荡起了贺星辰所说的那句话:我记得在教人领悟武功前,我还要先教他们捕鱼。 这句话中的捕鱼如果换作是下棋,那么便能符合贺星辰在岩壁上所画下的图案了,难怪贺星辰画下的格子线条刚好也是十九条,不多也不少,岂不正是围棋的棋盘吗。 苏陌寒认为自己总算是解开了图案的谜团了,可是另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若真是一张围棋的棋盘图案,那让苏陌寒想要得知领悟武功的要领,就得先学会下棋又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虫鸣处,只有孤月照此间。 苏陌寒回到了溶洞之中,可是一夜终究还是辗转难眠。 一大早,苏陌寒便起了床,他打算去找贺星辰帮一帮忙,因为苏陌寒认为自己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或许是没有下棋的缘故,所以他打算找贺星辰来实战两局,以此体会一下其中的深意。 贺星辰所居住的洞穴,在这个洞穴的隔壁的隔壁,用贺星辰的话来说就是两个隔壁,之所以贺星辰和苏陌寒会住得隔着那么远,那是因为这些溶洞大多比较潮湿,根本不太适合居住,所以才选了两个比较干燥的洞穴。 苏陌寒穿过杂草间的一条小路,又绕过了一片藤蔓缠绕的树丛,便来到了贺星辰居住的洞穴。 可是苏陌寒在洞穴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承,平日里贺星辰这个时候一定是在洞穴里的,就算不是在洞穴中睡觉,那也是在洞穴中玩着一堆碎石子。 贺星辰大概是在深谷中待久了的缘故吧,他的作息时间一向都非常规律,若非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贺星辰每天都会按照这种规律不断循环的做着同样的事。 这就跟皇帝上早朝一样,除非龙体欠安,否则皇帝也是照常十年如一的做着同样的事情,更何况贺星辰还是一个就连活着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的糟老头子。 平日里都应该在洞穴之中的贺星辰没有回应苏陌寒,苏陌寒真有些担心贺星辰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啦,因此他赶紧冲进了洞穴里去,再也顾不得贺星辰三令五申交代下来不准他入这个洞穴的话了。 可是当苏陌寒冲进洞穴后才发现贺星辰居然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的坐在地上玩弄着一堆碎石,只不过这一次贺星辰的玩法与往常却不一样了。 苏陌寒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说贺星辰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苏陌寒进他的洞穴,可苏陌寒早就不止一次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了。 所以苏陌寒早就见识过贺星辰玩石头的方式了,平常贺星辰都是把每一颗石头当作是一个玩偶,然后用这些玩偶互相厮杀,以此慰籍他那无聊的人生。 贺星辰不让苏陌寒进他洞穴的原因,也正是在于这个问题上面,贺星辰害怕苏陌寒看到他玩木偶的幼稚模样,所以他才特地叮嘱苏陌寒不准进他的洞穴。 而苏陌寒却并不认为贺星辰这种玩法幼稚,相反他倒觉得贺星辰这种操控木偶打架的游戏非常的积极乐观,因为人只有保持着好战的心理,那才能跟得上江湖的是非争斗,否则一旦丧失了斗志,那就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所以苏陌寒对贺星辰这种玩石头的方法很是赞同,若是他再在谷里呆上那么一年半载,他也打算用这种方法来保持自己的好勇斗狠之心。 正是因为苏陌寒对这种玩石头的方法有赞同之意,所以他对贺星辰之前玩石头的方法印象颇深,因此一眼便看出来了贺星辰现在玩石头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 但是苏陌寒还没有看出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便被回过了神来的贺星辰发现了他,贺星辰就像是偷了糖果却被发现了的小孩,一脸通红的大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进来吗?你信不信我真的拧断你的胳膊和大腿了啊?” 苏陌寒尴尬一笑,其实每次贺星辰都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苏陌寒,或许这就是贺星辰作为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不去伤害朋友的缘故吧! “你别跟我再笑了,严肃一点,我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儿,真的说得出来就一定做得到哦!”贺星辰见苏陌寒嬉皮笑脸的样子,不但没有变得更加生气,相反他说话的语气却变得缓和了许多。 苏陌寒又一如既往地说道:“好好好,苏某以苏氏一族的名义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下次保证不会再这样贸然冲进来了。” 贺星辰白了苏陌寒一眼,居然还相信苏陌寒的话,看来他这天真无邪的心并未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而得到改变。 第701章 悟得神功(10) 苏陌寒见贺星辰已经不作计较,而自己既然也闯了进来,因此他打算顺便看看贺星辰究竟在玩什么,于是苏陌寒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石头上,试图想要看一看贺星辰玩石头的方法发生了什么变化。 苏陌寒发现贺星辰这次玩弄石头似乎摆得比平常规则了许多,看着仿佛就像是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 然而还不待苏陌寒更加仔细去看,贺星辰便挡住了苏陌寒的视野,喊道:“你怎么还在看啊?赶紧跟我出去。” 苏陌寒才刚从贺星辰玩弄的石头看出一些眉目,哪里肯就这样离开,于是他故意哄骗着贺星辰,说道:“贺老伯,你玩石头的这个方法不对啊,,平常你的石头摆的都比较散乱,这次太过集中了,石头玩偶们真的打起来就会乱成一锅粥,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啦!” 苏陌寒用这种方式去哄贺星辰,还真把贺星辰给哄住了,贺星辰惊诧地问道:“你也懂玩石头吗?” “当然!我都已经快二十年没玩过石头了,你让开一下,我给你分析分析应该怎么玩。”苏陌寒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姿态,实际上他才刚满二十岁不久,玩石头确实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哪记得那么多啊! 可贺星辰还偏偏相信了,他果真从苏陌寒的身前走开,让苏陌寒仔细帮他分析分析。 苏陌寒这才得以仔细看清贺星辰捣腾的那些石头,之前苏陌寒并未看到这些石头上竟有一些记号,记号好像是用血染上的。 苏陌寒以前并未注意过这些石头染过血,现在看到其中一部分石头上有血,苏陌寒不禁问道:“贺老伯,你在玩的时候,是不是手指破了啊?” 贺星辰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道:“没有啊?” 贺星辰说完以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些石头上的血迹吧?” 苏陌寒点了点头,表示他就是这个意思,并推测着说道:“贺老伯在石头上染血,该不会是为了表示玩偶受伤了流了血,或者是已经死亡了吧?” “不是!这是为了区分两种石头不是一伙的,我故意去摘了一些红果子,将它们染成了另一种色。”贺星辰很认真的解释道。 苏陌寒经贺星辰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了贺星辰为何这次会将石头摆得那么近,却不担心会记错这些石头是哪一方的'人马'了。 同时苏陌寒脑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这些石头既然分属两派势力,那他们混在一起便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厮杀,可是厮杀的战场本来应该非常的混乱,为何贺星辰却把它们一个个摆得整整齐齐。 苏陌寒忍不住问道:“贺老伯,你这厮杀的场面是摆错了,还是说这是某支正在会师的联盟军呢?” 然而贺星辰的回答却出乎了苏陌寒的预料,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并沉声说道:“不知道,反正记忆里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只不过记忆里的石头是黑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玩过的什么石头游戏,现在又想了起来。” 虽然苏陌寒并不算什么聪明人,但是贺星辰既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了了,苏陌寒若还是懂不了,那就是真的很笨了。 当然苏陌寒也不是一个笨的人,他听得出贺星辰说的那是围棋的玩法,苏陌寒曾经跟着义父下过围棋,虽说苏陌寒在围棋上还只是一个入门者,但时常都要陪他义父杀几局,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有关围棋的事。 经贺星辰这么一说之后,苏陌寒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贺星辰摆下的这局棋,他惊奇的发现贺星辰摆的这个局既然是有名的珍珑棋局。 苏陌寒瞬间明白了过来,贺星辰过去一定是一位下棋的高手,肯定在珍珑棋局上花了不少的心血去破解,因此才导致了贺星辰失忆之后都还记得这件事。 苏陌寒想明白这一点以后,也明白了贺星辰教人领悟武功前,为何要先教人下围棋了,因为围棋是贺星辰非常热衷的一种爱好,而这种爱好也是帮助贺星辰领悟出各类武功的助手,所以说要想跟贺星辰一样成为自创武学的奇才,那就需要先懂得围棋。 围棋乃华夏国粹,历经沧海桑田却依然畅行,特别是重文轻武的宋国,大街小巷常常都能看到下棋的老人。 而围棋界的高手也大多出自大宋,其中一人还是江湖中号称精通琴棋书画的白衣雅士孟少白,所以说总舵座落于大宋境内的天机门,自然里面也不乏一些热爱围棋之人。 恰好叶旭阳便是其中之一,苏陌寒跟着叶旭阳一块长大,自然也耳濡目染到了一些有关围棋的事,不过叶旭阳说围棋里面杀气太重,一直不让苏陌寒触碰它。 直到苏陌寒成年以后,叶旭阳这才让苏陌寒踏进了围棋这个圈子,并且还教授了苏陌寒许多有关围棋体现出来的人生格理。 围棋表面上看只是一种娱乐的游戏,实际上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有的人下了一辈子的棋,也许都只是触碰到了它的一点皮毛而已。 真正的围棋就如同一场战役,局部的得失并不会决定最后的结果,只有纵观全局,不贪一时之成败,这才能够掌握最终的胜利。 真正的围棋也是一场人生,在棋盘之上只有敢拼的人,方才能够险中求胜,但这个拼也得讲究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虽说背水一战固然壮烈,但是人的运气总不会一辈子都那么好的,若只是赌输了那么一次,也许便会满盘皆输,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围棋能够畅行这么多年,经久不衰,这也正是里面那些深邃的道理,只有明白这些道理的人,才算真正懂得围棋,其他的人最多只是看看热闹罢了。 苏陌寒想起义父叶旭阳说过的这些话,他觉得围棋就是一本现实版的教科书,不仅在教咱们怎么做事,还在教咱们怎么做人。 第702章 悟得神功(11) 当然苏陌寒对围棋的认识,只是看到了局部,所以说他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入门者。 而作为苏陌寒一奶同胞的哥哥杨然对围棋的看法则不一样,杨然认为围棋乃是一部兵书,里面不仅有'瓮中捉鳖'、'釜底抽薪'、'暗度陈仓'等计谋的运用,还有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用一局棋代表一场战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苏陌寒只是一位小人物,并不知道大人物那种操控全局的心理状态,所以他注定只能在围棋的入门处徘徊。 若是苏陌寒有一天坐到了杨然的位置,或者是坐到了叶旭阳的位置,兴许就能对围棋更加深入的了解了。 而现在的苏陌寒却急切想要深入了解围棋,因为他相信贺星辰既然提及到了围棋,那围棋肯定就是解开领悟武功的窍门。 因此苏陌寒对贺星辰说道:“贺老伯,你每天都是一个人玩石头多无聊,不如我陪你玩,好不好?” 贺星辰孤独的玩了这么些年的石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当然非常的高兴,他拍着手,愉悦地说道:“好呀!好呀,咱们一起玩才有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苏陌寒又一次听到贺星辰说出那么有水准的话,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怀疑,怀疑的目光异常冷峻,如同一把寒冷的匕首散发出的金属气息。 自从苏陌寒与贺星辰接触越来越多,便开始越来越怀疑贺星辰是否是在装疯卖傻,他感觉贺星辰这个人实在是太深了,深得完全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贺星辰见苏陌寒在那里发呆,实在有些等不及了,于是便催促道:“你愣着干嘛?快过来讲一讲咱们应该怎么玩啊!” 苏陌寒这才赶紧回了回神,来到了贺星辰身边,苏陌寒将围棋的规矩仔仔细细给贺星辰讲了三遍,贺星辰这才勉强听懂了应该怎么玩。 接着苏陌寒便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率先便在棋盘上落了子。 可是真的轮到贺星辰下第一步棋了,贺星辰却开始变得犹犹豫豫起来,一会儿想落子到东面,一会儿又想落子到南面,反正别提有多纠结了。 苏陌寒见贺星辰这个样子,忍不住催促道:“贺老伯,你就随便下吧,,反正咱们才玩第一局,我会让着你的。” “你确定会真的让着我吗?”贺星辰似乎非常在意输赢,这也难怪让他下第一步棋都如此困难了。 苏陌寒则不一样,他让贺星辰陪自己下围棋,只是为了领悟围棋之中有关领悟武功的窍门,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输赢。 因此苏陌寒很肯定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肯定会让着你的。” 贺星辰听到了这话,就好像获得了一块免死金牌一般,总算是把棋子落在了棋盘的东南角。 苏陌寒见贺星辰的这一子落在了角落,忍不住笑道:“贺老伯,你这棋下得还真是随便,难道就不知道角落便是死路吗?我要是想围剿你,可是有着地理位置上的绝对优势。” “那我不下这个地方了,我要换个地盘。”贺星辰听苏陌寒这样一说,立马便要拾回自己的棋子。 苏陌寒却阻拦道:“落子无情,悔棋小人行径也,贺老伯才刚下棋,可别在棋圈里失了棋德啊!” 贺星辰听不懂苏陌寒那些之乎者也的话,不过他还是打消了悔棋的想法,并嘟囔着说道:“还不是你不事先跟我说清楚,反正我输了也不认。” 苏陌寒见贺星辰跟个无赖似的,也只能淡然一笑,并落下了第二子。 苏陌寒落下第二子以后,本以为要想贺星辰落下第二子恐怕更是艰难,却没想到贺星辰第二子很是果断的落到了第一子的旁边,看起来走得还真是随便。 苏陌寒猜测贺星辰是因为输了也不认,所以才会下得那么干脆,因此他也不再去多想,果断落下了第三颗棋子。 而贺星辰见苏陌寒落子如此果决,先是惊愣了一下,不过紧接着他也毫不犹豫的落下了第三颗棋子,这第三颗棋子也是跟前面的两粒棋子挨着,成品字型排列。 贺星辰将三颗棋子全下在角落,这让苏陌寒感觉既好笑又心动,好笑的是贺星辰这种下法无疑不是在自寻死路,就算是随便乱下的初学者也走不出这么荒唐的棋路来。 心动的原因则更简单了,眼看着对手把一块肥肉摆在眼前,谁能不为之心动呢! 苏陌寒跟义父下棋从来就没有赢过,他不知道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也许是出于对赢的向往,又或许是想让贺星辰明白这样走棋不对。 苏陌寒决定摆个一字长蛇阵,从而将贺星辰角落的棋子尽数剿灭。 贺星辰见苏陌寒在自己的地盘落下了第四颗棋子,忍不住怒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也敢来闹事,我也要去你的地盘玩玩。” 贺星辰说着把第三颗棋子落在了苏陌寒位于中间位置的棋子旁边,甚至扬言道:“咱们就互换一下地盘,反正我在那个角落里也呆腻歪了,你的地盘更宽敞,我更喜欢。” 苏陌寒一听贺星辰这话就觉得可笑,围棋的世界可不是谁想换地盘便可以换的,他认为自己位于中间位置,占据了地理优势,完全可以无视贺星辰。 因此苏陌寒落下了第五子、第六子、第七子,直到他的一字长蛇阵完全摆开。 此刻的一字长蛇阵就好像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瞬息之间便可将贺星辰角落里的三粒棋子全部吞灭。 苏陌寒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心中满怀激动,他跟叶旭阳下了多年的棋,还是第一次如愿以偿的摆开了一字长蛇阵,这还是他第一次布阵布得那么顺利。 可是就在苏陌寒将要封口剿灭贺星辰角落的棋子之时,贺星辰突然落下了一子在这条长蛇的蛇头位置,并说道:“你摆的这个好像是一条蛇,但是蛇头应该跟蛇身不一样,还是由我来帮你弄个蛇头,这样就更像了。” 第703章 悟得神功(12) 苏陌寒看着自己近乎完美的杰作,居然就被贺星辰这样给破坏了,他顿时就傻眼了,要知道一字长蛇阵要是没有蛇头,那就等于是一条死蛇,再想起死回生可就难了,特别是贺星辰还是在最后关头占据了蛇头位置,真是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苏陌寒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心想贺星辰反正都是歪打正着才破坏了他的阵型,苏陌寒相信绕两步棋还是可以把贺星辰角落的棋子剿灭的。 于是苏陌寒开始对贺星辰的这个'蛇头'进行包围,他心想只要围上了蛇头便可吞并整个东南角,局面便可顺利打开。 而包围'蛇头'需要走三步棋,当苏陌寒走完第二步,眼看就能占据东南角了,却不想贺星辰突然又在这第三步棋的位置上落了一子。 苏陌寒瞬间便要崩溃了,然而苏陌寒还来不及崩溃,贺星辰的话倒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贺星辰说:“你这条蛇怎么绕到蛇头上来了啊!看我给你来个当头棒喝,打醒你这条笨蛇,蠢蛇。” 苏陌寒真没想到贺星辰落下这一子的原因竟是如此,这一次不又是误打误撞的破坏了苏陌寒的好事嘛! 苏陌寒再次隐忍下了自己心中的这口怨气,打算再花三步棋去包围贺星辰这根所谓的'棒子',他不相信三步棋以后,贺星辰还有什么理由破坏自己的包围圈。 然而让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走完第三步以后,正要为占据了东南角而喜悦之时,却见贺星辰也在棋盘的中间位置落下了一子,并寻声问道:“小子,咱们这算是交换地盘了吧?” 苏陌寒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盘踞中间的三颗棋子旁,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真正的一字长蛇,虽说这条蛇并没有把中间的三颗棋子围了,但是它却把苏陌寒盘踞东南角的大片势力给全部吞并了。 苏陌寒这下彻底傻眼了,他不知道贺星辰究竟是真的想吃中间的三颗棋子,结果误打误撞吃了整片东南角,还是早就盯上了东南角这块肥肉,故意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 反正能够确定的一点是贺星辰确确实实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并且使用得出神入化,竟让苏陌寒有些防不胜防。 苏陌寒此刻才想起了义父叶旭阳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句话,下棋一定不可贪吃,若是只顾局部的得失,很有可能失去整片大好的局势。 如今苏陌寒的这种情况完全就是没有把叶旭阳的话听到心里面去,这才导致大势已去,满盘皆输的下场。 苏陌寒把头垂了下去,本来他还想去让着一下贺星辰,却没想到仅仅十几步棋便被一个失忆的人给打败了,输得一塌糊涂,这让苏陌寒真是恨不得挖一个洞自己钻进去。 贺星辰见苏陌寒垂下了头,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不玩了呢?这才刚刚换了个地盘,难道你就认输了?” “嗯,我已经输了。”苏陌寒抬起了头来,重新振作了一下,本来输赢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陌寒不会因为一次的失败,就这样轻言放弃的,相反苏陌寒只会在挫折中越战越勇。 贺星辰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赢了,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故意让着我吧?” 苏陌寒惭愧道:“贺老伯以前一定是一位下棋的高手,所以潜意识里都知道何时应该堵截,何时又应该如何诱敌,因此晚辈是实实在在的输了,并不存在让与不让之说。” 苏陌寒的确是一个坦坦荡荡之人,他不愿去说一些虚伪的话来挽回自己的颜面,而是要凭自己的真本事,赢回自己的面子,所以他又补充道:“虽然我是输了,但是男人从哪里输的,就要从哪里赢回来,咱们再来一局。” 贺星辰点了点,似乎很是欣赏苏陌寒这种顽强的精神,并且他能感觉到过去的自己也跟苏陌寒一样有着一颗执着的心,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可是他又想不起失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既然想不起来,贺星辰倒也想得挺开,他索性就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专心玩苏陌寒教他的这种'新游戏',他感觉这种游戏比他用石头当作玩偶来打架好玩多了。 因此贺星辰果断地答应道:“好,再来一把就再来一把,谁怕谁呢!” 第二局就这样开始了,奇怪的是第二局贺星辰依然以各种滑稽的理由去挡苏陌寒的路,促使苏陌寒绕来绕去,竟把自个给绕了进去。 毋庸置疑,苏陌寒第二局也是毫无疑问的输了,虽说没有第一局那样输得莫名其妙,可是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输了,这多少还是让苏陌寒有些瞠目结舌的。 可贺星辰却在一旁得意忘形地嘲讽道:“真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能赢你,你简直是弱爆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游戏都老是输,真是没用。” 苏陌寒再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忍受得了贺星辰嘲讽的话,当即表示道:“不行,今天我要是赢不了你,我就一天不吃饭,把好吃的全让给你吃。” 贺星辰本来就是一个贪吃的主,他一听有吃的做赌注,瞬间便来了兴趣。 两人就这样下了整整一天的棋,苏陌寒不仅没有悟出所谓的什么窍门,反而一直输得都快对围棋完全失去信心了。 其实也不能怪苏陌寒不中用,完全就是因为贺星辰对于围棋的痴迷程度很深,甚至不亚于他对武功的痴迷,所以贺星辰潜意识里对围棋的套路,早就已经跟他对武功的路数一样,完全渗透到了骨髓之中,深入到了灵魂里面。 因此贺星辰能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使出高超的武功招式,同样也能在下棋的时候,下意识就知道棋应该往哪里走才更合适。 所以说苏陌寒不管怎么下都不是贺星辰的对手,这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704章 悟得神功(13) 次日一早,苏陌寒又空着肚子来找贺星辰下棋,他想用这种饿着肚子的方式去激励自己,提醒自己一定要赢回来,也许只有自己体会到了来之不易的胜利,兴许才能悟出围棋中的练武窍门。 又是一整天的围棋大战,毫无疑问,苏陌寒又是以零胜率的战果饿了一天。 两天没有进食的苏陌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饿其体肤,虽说他做刺客之时,也有埋伏在某个地方,一待就是三天三夜没进一粒米的时候,不过那时候至少不用劳神去想如何才能在棋局上打败对手啊! 饥饿对于一个没有饿过三天的人来说,完全体会不到真正的饥饿,只有像杨然那样在粮草耗尽的戈壁之中食过人肉的人,那才明白什么叫'粒粒皆辛苦',所以说杨然懂得珍惜粮食,从不骄奢淫逸。 此刻的苏陌寒也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饥饿,但是苏陌寒眼前有着食物,可他就是不肯多看一眼。 因为苏陌寒觉得若不对自己狠一点,那就甭想获得成功,本来成功就没有那么容易,若是自己再如之前一样随随便便,那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离开这个深谷,更别提找回岳语琴了。 于是苏陌寒一咬牙,竟找了一根藤蔓把自己给绑了起来,因为他害怕自己抗不住这份饥饿,会去吃摆在眼前的食物。 人的意志力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所以说这也是人为什么无法跟饥饿抗拒的原因。 古人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私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为何饿其体肤会在最后呢?显然它在古人眼中是最重要的,都知道古人习惯把最重要的放在最后,以示强调之意。 由此可见想要做成大事者,必须具有敢于饥饿抗衡的毅力,此刻的苏陌寒便是在用这样的方法磨练自己的这份毅力。 其实忍饥挨饿过的人都知道,饥饿有时候跟吸毒者的毒瘾有着类似之处,只要是熬过了那一阵的劲,随后便不会再有那么的饿了。 苏陌寒这一晚便是如此,饿也就只有那么一段时间,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勉强入睡的。 只不过他被自己这样反绑着,待到贺星辰来给他解开藤蔓之时,他全身上下皆是一阵酸痛。 不过苏陌寒并没有功夫去管身体上的不适,因为他需要先给贺星辰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反绑着。 可是贺星辰才没有功夫去管苏陌寒为什么会被绑着,因为他那么早来找苏陌寒,只是为了拉苏陌寒继续下棋。 原来这两天的对弈,已经把贺星辰的棋瘾给勾了起来,现在就算苏陌寒不拿食物做赌注,贺星辰若不杀上几局,心里都总是痒痒的。 贺星辰既然没有兴趣去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绑着,那苏陌寒也落得一个清闲自在,当即便同意了贺星辰杀上两局的要求。 两人是说干就干,仿佛就跟下棋着迷了一般,拿起棋子便根本停不下来,他们说是只下两局,可事实上又下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下得两人废寝忘食。 甚至就连苏陌寒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可见这份痴迷程度有多深。 这一天下来,苏陌寒自然又是输得一塌糊涂,似乎赢这个东西在围棋上天生就跟他不沾边一样,就连一个失忆的老人都能让他毫无胜率。 可是苏陌寒却仍不放弃,他这一点执着的精神,全被贺星辰尽收眼底,贺星辰从苏陌寒的努力中,再次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贺星辰看到自己在求武的路上被人一次次打得遍体鳞伤,可是他却仍不放弃,依然带着伤又去向对方挑战,直到打得人家都哭爹喊娘,求着贺星辰别再来自讨苦吃了为止。 正是贺星辰有着这份挨打却不退缩的毅力,才让他悟出了拳法中号称天下第一的铁拳,建立了当时在武林中名声显赫的铁拳门。 贺星辰回忆起了这些,不过他却在苏陌寒的面前不动声色,因为他害怕苏陌寒就是那一对连体婴儿的后代,来找他报虐待之仇的。 在这些事上面,贺星辰还是非常聪明的,他把自己记忆力逐渐恢复的事隐瞒了下来,一直在苏陌寒面前装疯卖傻,事实上就是想要弄清楚一切有关自己过去的真相,夺回那些自己失去的一切。 虽说贺星辰现在还想不起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可是他敢断定只要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去走上一走,一定可以恢复那些除了雌雄双煞之外的记忆。 苏陌寒饿着肚子的第三个晚上,明显要比昨夜更加难熬,他在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便会啃食藤蔓,以求摆脱束缚。 可是事先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的苏陌寒故意多绑了几条藤蔓,将自己绑得就跟一个粽子似的,不过即便如此五花大绑,苏陌寒还是将绑得严严实实的藤蔓啃断了三根,嘴皮甚至都在啃食的过程中被自己不小心咬破了,总算是把第三个晚上熬了过去。 贺星辰一大早又找上了苏陌寒,其实贺星辰早就知道苏陌寒一直在忍饥挨饿的下棋了,同时他也明白苏陌寒把自己绑着是为了什么。 但是贺星辰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明白苏陌寒距离领悟出下棋里面的窍门就差一步了,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干涉,那很有可能苏陌寒就永远都将和这个窍门失之交臂了。 当然贺星辰只是感觉到苏陌寒距离窍门只差一步,他却并不知道这个窍门到底是什么,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尽早来跟苏陌寒下棋,别的什么忙都实在帮不上苏陌寒了。 苏陌寒饿了三天三夜,又经过了昨夜的半宿挣扎,如今的他已是筋疲力尽,毫无精神,不过贺星辰既然找上了他,他为了悟出窍门,怎么会去拒绝贺星辰呢! 两人又开始在棋盘上展开了博弈,小小的一张棋盘上充满了杀戮,可苏陌寒却对这样的杀戮已经麻木。 他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似乎看到的都是张牙舞爪的棋子,这些棋子仿佛在舞动着什么招式。 第705章 悟得神功(14) 苏陌寒在饿得精神恍惚的情况下还在执着的下棋,这份精神值得钦佩,当然他若是实在扛不住了的时候也会合上眼睛定一定神,也就是在他合上眼的这会儿功夫,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棋子们张牙舞爪的动作。 但是苏陌寒并没有去记住这些棋子张牙舞爪的具体动作,反而还是跟之前悟出武功时一样,立马便把思绪拉回到了现实,苏陌寒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棋子们舞动的招式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苏陌寒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原本是不会再像之前那么鲁莽行事了才对,可他这一次为何又出现了如此心急的情况呢? 事实上苏陌寒这一次根本不是心急才把思绪立刻拉回到的现实,而是因为苏陌寒已经把如何悟出武功的窍门给找到了。 只见苏陌寒睁开双眼以后,却以一副惊奇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这些棋子,他似乎终于悟出了围棋中有关自创武功的窍门。 贺星辰早在苏陌寒闭上眼睛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他在心里甚至在自语着: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人,你竟真的悟出了其中的窍门,但愿如你所说,待你练就出一身绝世武功,便能让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贺星辰在心中自语这些的时候,苏陌寒的心里也在盘算着有关围棋中的那个窍门。 苏陌寒认为上一次自己之所以能在晒太阳时悟出武功,那是因为自己在受了外界阳光的轻抚,心中许多事情得以放下,从而才使得他达到了心无旁骛的境界,故而才对武功有所领悟。 而这一次自己一心执着于棋道,甚至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所以方能抛开一切杂念,得以对武功产生悟性。 苏陌寒结合这两次的经历来看,总算明白了贺星辰为什么让他在领悟武功前,先得学会下棋了,所谓的下棋只是让人放下心中杂念的一种辅助工具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那些静不下心来的人。 苏陌寒显然也是那一类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了,所以光是前几日的下棋,根本没有让苏陌寒达到忘乎所以的境地。 只有当苏陌寒饿了三天之后,身体上有了饥饿和乏力的感觉,这才在无形中推动了苏陌寒将精神集中到了棋局之上。 若是没有饥乏交迫,苏陌寒的精力太过旺盛,根本无法将注意力完全放入到棋局中去,纵使他再下一辈子的棋,以他对棋局那种可胜可负的态度来看,估计一辈子也很难达到注意力集中的地步。 苏陌寒终于领悟出了自创武功的窍门,他此刻欣喜若狂,根本就不去在乎刚刚在下棋时产生的那些武功画面,他认为自己只要掌握了这个窍门,要悟出武功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何必去在乎那一点点零碎的画面。 贺星辰看见苏陌寒已经手舞足蹈起来,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为了不打搅苏陌寒领悟武功,就在苏陌寒高兴得无心他顾之际,悄然离去了。 当苏陌寒发现贺星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离去了之后,赶紧在满山谷的寻找贺星辰,想要将这个喜讯告知贺星辰。 可是贺星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苏陌寒在山谷中怎么寻找,可苏陌寒就是见不着贺星辰的半点踪影。 苏陌寒根本不知道贺星辰其实一直就在他的身边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来是在观察苏陌寒到底是敌还是友,二来便是想要故意躲着苏陌寒,给苏陌寒制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方便苏陌寒领悟武功,三来贺星辰也是在考验苏陌寒,他想看一看苏陌寒若是练成神功以后,会不会想着带他离开。 贺星辰的这些心思其实跟小孩子非常的像,当一个小孩子在怀疑谁是不是在欺骗自己时,往往也会把这种想法藏在心里,偷偷的躲起来进行观察。 但是小孩子的思想始终是不成熟的,贺星辰也是一样,他没有考虑到自己的不辞而别究竟会给苏陌寒带来多大的伤害。 当苏陌寒在山谷中寻找了两日以后,心中再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抛弃了的那种感觉。 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的苏陌寒对于这种抛弃的感觉十分厌恶,岳语琴抛弃了他,他还能够理解是自己先伤了岳语琴的心,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就连贺星辰也会抛弃自己。 但是他对贺星辰抛弃自己的事毫不怀疑,因为他在跟贺星辰接触得越来越多以后,便已经隐约感觉到贺星辰已经在开始恢复记忆了,他明白过去的贺星辰武功一定非常之高,小小的一个深谷既然拦不住岳千羽的去留,那自然也拦不住贺星辰这样的绝世高手,所以苏陌寒认为贺星辰一旦恢复记忆,撇下自己离开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苏陌寒一连两次体会到了被人无情抛弃的滋味,这对于苏陌寒来说确实是堪比婚变还要难受的事情。 而贺星辰此刻却好似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居然觉得这样跟苏陌寒捉迷藏十分好玩。 若是一个人刻意要去躲着另一个人,那是很难让人找得到的,尤其是这个人比苏陌寒对深谷的地形更加熟悉,那要想躲开苏陌寒的搜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苏陌寒在寻找两天无果以后,心情瞬间失落了,仅仅只是用失落二字恐怕还是不够具体,若是你经历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抛弃的滋味,兴许就能体会到苏陌寒此刻的心情了。 当然心灵上的创伤有时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动力,苏陌寒下定决心一定要练成绝世武功,等他离开这个深谷以后,不仅要去挽回岳语琴那颗破碎的心,也要找到不辞而别的贺星辰问个究竟。 苏陌寒决心已定之后,便开始想各种办法帮助自己领悟武功。 首先苏陌寒采用了左手跟右手博弈的方式,自己跟自己下棋,可是这样一来苏陌寒不得不一心二用,哪里还能进入目空一切的状态,所以苏陌寒尝试了半日便果断放弃了这个方法。 第706章 悟得神功(15) 苏陌寒在下棋的方法上尝试无果以后,便趁着下午阳光比较明媚之际,打算在山谷里找太阳晒一晒。 可是太阳若要穿过深谷的雾气,那得需要非常强烈的太阳光线,再加上某处雾气恰好出现薄弱的情况,这样山谷中才能见到阳光。 然而这几日的太阳都很不争气,虽是盛夏季节,可还是没能穿过山谷的雾气。 苏陌寒在寻找了一个时辰无果之后,便果断放弃了这种方法。 当然这也不是说苏陌寒没有耐心,完全是因为山谷中只有午时和末时之间的一个时辰会有阳光照进来,只要过了这个时辰便见不着阳光了,就算跑遍满山谷的寻找也是徒劳无获的。 苏陌寒认为与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等待阳光,等待老天爷的安排,还不如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果断放弃了这个办法,打算再想一想别的法子。 正所谓路有千万条,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走而已,同样能够让人达到目空一切的办法也有许多,不止是除了下棋和晒太阳两种办法的,只是看苏陌寒愿不愿意动脑筋去想而已。 若是放在曾经的苏陌寒来讲,他不太喜欢繁琐的事情,也不喜欢伤脑筋去想那些繁琐的问题,所以他只会按部就班的做着同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去思考别的办法。 可是现在的苏陌寒混身上下充满了激情,讨厌动脑思考问题的他早已习惯了思索问题,因为他想要离开这里就得依靠自己的智慧,否则凭借他的能力,就算练一辈子的武功,也不太可能能够离开这里。 谁生来都不是什么笨蛋,只是有的人懒得思索问题,久而久之脑袋就没有那些经常喜欢思考问题的人够用了而已,苏陌寒便是这一类人。 本来苏陌寒和杨然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孩子,杨然怎么可能会那么聪明,而苏陌寒却如此呆笨呢? 其实智慧这个东西就跟记忆力一样,别看记忆力好像是上天赋予的能力,可是若不反复进行记忆方面的练习,就算神童的记忆力也会衰减到健忘症的地步。 江湖中被誉为最聪明的智多星江天星便是记忆方面的高手,据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曾经有一个刺客去行刺他,结果他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便暗中记在了脑海里。 事情过去了几天,那名刺客又乔装改扮,准备施行第二次行刺,却不想竟被江天星在一座茶楼中事先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从而躲过了第二次被刺杀的一劫。 而江天星如此好的记忆力,就是依靠看书背诵山海经、道德经、佛经、诗经,以及古典名著、兵法韬略而练出来的。 甚至有人说江天星过去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混混,就连最基本的三字经都背不得,可就是因为他掌握了记忆的技巧,然后加之勤奋的练习,最终才让他成为了舞文弄墨的秀才,跻身于阅问堂,摸爬滚打才有了今日圣主的地位。 同样的道理,智慧的高低一方面要看人的天赋,另一方更在于这个人自身的练习。 杨然便是因为身处在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中,又要在战场上刀口舔血,逼得他不得不经常使用大脑思考问题,所以才让他变得越来越聪明。 而苏陌寒则不一样,他身处杀手这个行业,虽说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杀手只要有着一身过硬的本事,再会一点暗算偷袭的手段,完全可以应付一般的刺杀任务了。 当然天机门里面也有一些比较困难的任务,只可惜这些任务都被苏陌寒的义父叶旭阳给揽了下来,他一方面不希望让苏陌寒去涉险,另一方面又想苏陌寒在杀手这个行业里得到历练,其根本上来讲就是一个最矛盾的问题。 苏陌寒就是这样被他义父叶旭阳当作了温室里的花朵来呵护,从而才让苏陌寒习惯了不爱思考问题,所以在聪明方面他根本比不上杨然的一半,甚至就连宁不凡的智慧也能把他玩得团团转。 不过一个人若是真的有某方面的潜力,一旦身处逆境之中,定然会将他的能力给激发出来。 此刻的苏陌寒便是如此,他所经历的婚变、抛弃、绝境,没有比这更残酷的磨练了。 苏陌寒在逆境中开始习惯了思考问题,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问题,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离开这里。 终于苏陌寒脑中灵光乍现,竟真的让他想到了一个最实用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在深谷中恰好具备这样的条件。 这个办法便是将身子浸泡在寒潭之中,利用刺骨的潭水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只有当人感觉到饥寒交迫的时候,最容易进入目空一切的状态,而苏陌寒的这个办法便是采用了这一点。 深谷之中恰好有一处寒潭,贺星辰给此潭取了个即简单又好记的名字——一潭水,平常贺星辰便会在一潭水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去回忆过去的那些痛苦经历。 而如今苏陌寒也要利用这一点,让自己进入目空一切的状态,从而悟出一套真正的神功绝学。 在寒潭之中浸泡,表面上看起来比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出现阳光,以及下棋进入忘乎所以的状态更加的简单。 实际上却并不是单从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寒潭之水冰凉刺骨,越是炎热的天气,潭水便越显刺骨。 苏陌寒脱去身上的衣物,跳入潭中便被冻得蜷缩在了一块,看着就像一只小虾米一样。 但是这样的逆境却根本阻止不了苏陌寒那颗倔强的心,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那一股子狠劲上来,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住。 苏陌寒隐忍着刺骨的寒水,在潭中泡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并没进入所谓的目空一切的状态,相反倒是把他冻得嘴皮雪白,脸色惨淡,甚至就连眉毛上都凝结起了一串细小的水珠。 寒潭泡起来显然没有温泉那么舒适,也没有阳光浴那么暖和,更没有下棋那么暇意,可是苏陌寒偏偏却选择了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 第707章 悟得神功(16) 苏陌寒用潭水浸泡身体的残忍方式,这让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的贺星辰惊震不已,贺星辰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竟是一个对自己如此之狠的人。 虽说往常的时候贺星辰也在这寒潭之中浸泡自己,可是贺星辰多少也会暗运一些纯阳之气,以御潭中寒气侵蚀。 但是贺星辰看得出来这个苏陌寒并没有运半点真气护体,完全是在凭借自己的肉体凡胎在跟寒潭抗衡,这在贺星辰看来无疑不是一种自虐。 要知道人体对寒冷的抵抗力是有一个限度的,身体好一点的人兴许对寒冷的抗拒要强一些,而一般人就算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不穿衣服,也会瞬间感染风寒。 习武之人的体魄自然要比一般人强健许多,可他们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下不穿衣服,顶多也就比一般人多抗得了一两柱香的时间。 若是让他们在寒潭中浸泡,除去部分生于北方并常年跟冰雪打交道的人以外,没有几人能够避免寒气入体,大病一场。 苏陌寒虽说从小在南方长大,可是他自然也明白这些常识性的问题。 然而苏陌寒为了能够达到目空一切的状态,他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即便今日就算是死在了寒潭之中,他没有悟出武功也绝不上岸。 苏陌寒这一股子拧劲倒是跟他的生母钟月萍很像,当初钟月萍便是宁死也不改嫁杨绍,这才保住了她贞节烈女的名声。 这股子拧劲虽然有时候能让人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但有时候也能让人丧命,就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了。 此刻苏陌寒的这种情况无疑不是在玩命,只见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之后,苏陌寒在潭水之中似乎没有了挣扎之力,就看着他浑身瘫软,身子正在慢慢没潭中。 贺星辰在一旁眼看着苏陌寒就这样沉入了潭底,可他却死死的咬着牙,绷紧着整张脸,硬是忍着不让自己上前去救苏陌寒。 这也不是说贺星辰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因为他认为苏陌寒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了,若是自己一时心软,可能就会让苏陌寒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所以贺星辰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臭小子,你若抗不过这一关,便是命里该有此劫,怨不得谁,若是你侥幸没有死,则表示你命不该绝,我会帮你驱除体内的寒气,这就看你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了。 贺星辰心里在这样想,可是他哪里狠得下心不去管苏陌寒的死活呢? 贺星辰眼见苏陌寒已经沉入潭底快要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却还是没有见苏陌寒浮上来,心想苏陌寒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啊!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在水中少时便会窒息而亡,若是习练过龟息大法的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一顿茶的功夫。 贺星辰不太相信苏陌寒是会龟息大法的人,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苏陌寒真会龟息大法,可是以苏陌寒没入潭底的情况来看,他那虚弱的样子,根本也施展不出龟息大法啊! 由此贺星辰心中隐约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了,一边含着泪一边朝着潭边狂奔而去,嘴里不时还在呼唤着苏陌寒的名字,真像是一个害怕失去亲人的孩子一样。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颗童心,只是我们的思想在渐渐成熟的同时,这颗童心也跟着渐渐淡去了而已,若是我们的记忆被遗失了,所谓的成熟被咱们忘却啦,那这份童心便会重新体现出来。 贺星辰目前的情况便是这样,而像贺星辰这样具有一颗童心的人又特别的重情重义,若是跟谁相处久了,便会十分的依赖于他。 贺星辰之前对岳语琴就是这样,如今他对苏陌寒自然也是一样,这便是咱们通常所说的初心不变。 贺星辰一路狂奔,可却因为一心只顾担心苏陌寒去了,脚上不慎踩滑,幸好贺星辰轻功不错,顺着滑倒的方向来了个空翻,又稳稳的落了地。 正当贺星辰双足刚一落地,平静的寒潭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水声。 贺星辰寻声望去,便看见苏陌寒悬于半空之中,双目圆瞪,目光炯炯有神;头发蓬乱,可发丝间却看不见半颗水珠;双手自然垂下,淡棕色的双臂上竟包裹着一层寒气。 贺星辰见此情景,整个人犹如被雷电狂轰滥炸了一番,整个世界观都为之颠覆了。 苏陌寒究竟在潭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如今的他究竟又是怎么了? 许许多多的问题冲击着贺星辰的神经,困扰着贺星辰的思绪,恐怕这一切都得等到苏陌寒来亲自解答了。 可是苏陌寒自空中飘落到岸,迅速裹上了衣物便匆匆离去了,仿佛就像没有看到贺星辰一般。 贺星辰眨了眨眼,以此方式收回了眼中饱含着的泪水,赶紧朝着苏陌寒追了上去。 然而苏陌寒一见贺星辰追了上来,身形骤起,一脚点于草尖之上,既然凭着这一脚的轻点之力,迅速朝着远方掠身而去。 贺星辰见状,哪里敢有丝毫怠慢,脚在地上一跺,身形宛如离弦之箭瞬间拔地而起,直冲到了一面岩壁之上,接着在岩壁之上四肢同时一蹬,又冲向了另一面岩壁。 贺星辰就这样在岩壁之间来回穿梭,居然很快就拉近了一大截和苏陌寒之间的距离。 苏陌寒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要追上来的贺星辰,忽然之间他竟改变了轻功身法,只见苏陌寒的双足竟在踏着草尖迈步前行的同时,还时不时左脚踏右脚,右脚踏左脚。 这踏脚借力的轻功方法乃是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而苏陌寒之前踏草而行的轻功乃是天机门的月落无影,这两门轻功身法都是当今武林最上乘的轻功身法。 苏陌寒同时将两门上乘的轻功身法施展而出,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立刻便将他与贺星辰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贺星辰着实也被苏陌寒的轻功惊住了,他没想到苏陌寒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厉害的轻功,自己真是有些自叹不如啊! 第708章 悟得神功(17) 当然贺星辰心里虽然觉得自己肯定追不上苏陌寒了,但是行动上还是在努力着,也许这便是他潜意识力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在驱使着他这样做吧! 贺星辰衣袂猎猎作响,身形在左右的两边岩壁间快速穿梭,速度明显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即便如此,贺星辰始终跟苏陌寒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任由贺星辰拼尽全力,依然无法缩小这个距离,由此看来两人的轻功似乎都在伯仲之间。 深谷之中,两人就这样追逐着,一直从晌午时分追逐到了傍晚仍没停歇,就好像两人有着耗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真气一般。 月色惨白,深谷中的光线暗得几乎看不清任何的事物,苏陌寒被迫停了下来,这场轻功上的较量,不得不就这样以平局的方式终结了。 回到洞穴中,苏陌寒点燃了篝火,然后坐在了篝火旁烤着一条刚刚抓来的蛇。 烤蛇是最简单的野外美食了,只要将蛇胆祛除,便可直接放于火上烤,待到肉熟之时,剥去蛇皮便可吃到美味的佳肴了。 当然也可以带着蛇胆一起烘烤,不过那样蛇肉会有一些苦涩的味道,不过只是会影响一点口感,但是吃了夹带着蛇胆一块烘烤的蛇肉却有驱寒止咳的奇效,或许这也是贺星辰在阴冷潮湿的深谷中生活几十年也未曾感染过风寒的原因吧! 正是因为烤蛇最简单最方便,又无毒无公害,所以一直以来贺星辰在肉食方面的营养问题都是靠它解决的,不过他烤了这么些年的蛇肉都不知道祛除蛇胆以后口味更佳,还是遇到岳语琴以后才得知的。 岳语琴也是凭借祛除蛇胆以后烤出来的蛇肉味道鲜美,从而才收服了贺星辰的胃,让其唯命是从的。 如今苏陌寒烤的这条蛇却没有祛胆,因为他要借助蛇胆把体内剩余的寒气全部祛除,毕竟在寒潭里面泡了太长的时间,他不敢保证自己已将寒气全部驱逐出了体外。 而贺星辰则坐在苏陌寒的对面,手里也串着一条蛇在烤,他的蛇自然是祛了胆的,只要是口味正常的人,没有谁会去吃苦涩的蛇肉,就算有那种想要用蛇胆补一补的人,那也是生吞下的蛇胆,并有尝到蛇胆的苦涩味道,恐怕除了卧薪尝胆的勾践以外,绝不会有人故意要去嚼碎它,尝尝里面胆汁的苦味了。 贺星辰见苏陌寒不祛除蛇胆的举动很是奇怪,再加上苏陌寒从寒潭起来以后,便一直在故意躲着他,这种种反常的举动让贺星辰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让贺星辰对苏陌寒究竟在潭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加感兴趣了。 苏陌寒直直的盯着火上烤着的蛇肉,就好像一只饥饿的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可见苏陌寒施展了这一天的轻功下来,体力消耗着实不小。 贺星辰则不一样,他一直就盯着苏陌寒,由始至终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苏陌寒半寸,就好像一个男人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仪的对象似的,甚至就连火上烤着的蛇都糊了,他也不知道翻个面。 两人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蛇,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终于贺星辰忍不住开口了,他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咋就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就要问一问你了,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又要故意躲着我?为什么看见我在潭中就要死了,却也不来救我?咱们还算是朋友吗?咱们之间还值得信任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隐瞒着我?”苏陌寒并没有回答贺星辰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一大堆的问题。 贺星辰此刻才真正明白过来,苏陌寒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冷淡,完全是在责怪自己的不辞而别。 贺星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苏陌寒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是他在深谷之中待得太久了,语言表达能力很弱,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说起。 因此贺星辰只好一一按照苏陌寒所提的问题回答,贺星辰回道:“我不辞而别是想让你静下心来领悟武功中的奥妙,我故意躲着你也是这个原因,之所以不去潭中救你,那是不想让你付出的一切白费,咱们永远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信任是自然的,我并没有什么事瞒着,除了记忆力正在缓慢恢复,不过这事我之前也大概给你提起过,只是你没引起重视罢了。” 贺星辰一口气把苏陌寒提出的诸多问题全部回答了一遍,虽然每个问题回答得都比较简洁,可是仅凭他能将这么多问题一个不漏的回答下来,足以证明其惊人的记忆力了。 苏陌寒本以为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记得了的人,根本无法将他提出的一大堆问题一一进行回答,而他还这样去问,不过只是在情绪上的一种发泄罢了。 然而让苏陌寒没有想到的是贺星辰竟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看来失忆和记忆力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失忆不过只是部分记忆在特殊情况下丢失了,并不代表记忆力会受到影响。 这就好比一个很有钱的财主,他遗失了一部分的财富一样,可那根本改变不了他还很有钱的事实。 当然苏陌寒第一次发现贺星辰竟有如此惊人记忆力还并不是最让苏陌寒意外的,更让苏陌寒意外的是贺星辰那段逻辑思维有条不紊的回答。 贺星辰能把这么多问题回答得如此清楚,这让苏陌寒不相信他的记忆力正在恢复都难。 于是苏陌寒又问道:“一个人若是丧失了记忆力,那一定得有一件事或是一件东西,甚至是一个人刺激到他的记忆,那他才能慢慢恢复记忆,你又是怎么恢复的记忆力?” 贺星辰听到苏陌寒这样问,似乎变得有些犹犹豫豫起来,毕竟其中牵扯着有关雌雄双煞的事,他还是比较顾虑苏陌寒的身份问题的。 因此贺星辰思量再三,最后反问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的,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怀中那截蛙骨是怎么得来的?” 第709章 悟得神功(18) 苏陌寒在听到贺星辰问及蛙骨之时,先是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一直随身带在身上的东西,竟是一副蛙雕上的一截蛙骨。 不过苏陌寒的怀里除了这个物件,其他的东西早就掉了,所以苏陌寒不难想到贺星辰提的就是这件东西。 于是苏陌寒取出了怀中的蛙骨,不禁问道:“你所说的东西是它吗?” 贺星辰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难道你的怀里除了它,还有别的东西吗?” “你搜过我的身?”苏陌寒疑惑的望着贺星辰,显然他不知道那截蛙骨是贺星辰在失控之下插进岩壁之中的,他醒来后发现这截蛙骨插在岩壁中,他还以为是自己昏迷之后,浑浑噩噩之下,扎进的岩壁里头呢! “我何止搜过你的身,我还……”贺星辰的话音戛然而止,本来他想说自己还扒光了苏陌寒的衣服,可是一想到苏陌寒还没有跟岳语琴成亲,要是现在就把这事说出来,苏陌寒非得恨死自己不可,所以贺星辰才赶紧把话止住,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说漏了嘴。 可是他没有说漏嘴,并不代表苏陌寒什么都没有听到,苏陌寒感觉贺星辰明显还有更重要的话没有说完,于是赶紧追问道:“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贺星辰顿时冷汗直冒,眼看着自己做过的坏事就要暴露了,突然贺星辰灵机一动,说道:“我还搜过小妮子的身呢!” “你……禽兽!”苏陌寒虽然为贺星辰的这种行为所不耻,但是一想到贺星辰曾经那是失忆了,或许只是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的危险,所以在自保的情况下才搜了他们的身,因此苏陌寒便消除了对贺星辰的怨念。 贺星辰才不在乎苏陌寒这样骂自己两句呢,他只顾庆幸自己还好没有说漏嘴,现在只是说搜了个身,苏陌寒就有如此大的反应,要是让苏陌寒知道扒光他们衣服的事,那还不彻底决裂啊! 苏陌寒见贺星辰也没有就此事辩驳,想来觉得贺星辰一定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因此他也没有再去追究此事了。 苏陌寒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蛙骨之上,他这才意识到贺星辰的记忆恢复一定跟这截蛙骨有关,难怪岳语琴曾经也跟他提起过连体婴儿的事,普天之下连体婴儿能有几个,而能够让贺星辰这等高手提及的又能有几个,现在他不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而是实实在在相信了贺星辰跟雌雄双煞一定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这样的关系也是苏陌寒所担忧的问题,因为他很害怕贺星辰跟雌雄双煞会是什么亲属的关系,就跟贺星辰害怕雌雄双煞跟苏陌寒会是亲属关系一样。 因此苏陌寒并没有告诉贺星辰蛙骨的来历,因为他实在不愿用谎言去欺骗自己的朋友,苏陌寒索性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一截蛙骨?世间会有这么大的一截蛙骨吗?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怎么会错,这截蛙骨并非真正的蛙骨,而是天外陨石雕刻而成的蛙雕。”贺星辰避开了苏陌寒的第一个问题不答,故意有所保留,显然是为了掩饰他与雌雄双煞之间的关系。 可是苏陌寒见贺星辰对这东西如此了解,想不认为他跟雌雄双煞有关系都难。 苏陌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实在不愿去把这层关系捅破,可又不愿意欺骗贺星辰,所以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贺星辰则不一样,他的记忆虽然已经得到了恢复,可是秉性上却依然残留着孩子的那种执拗,他见苏陌寒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沉声问道:“一直都是你在提问,为什么却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贺老伯,你说这蛇本就是喜阴之物,为何却要披着一层蛇皮伪装自己呢?脱了蛇皮岂不是更加阴凉、爽快?” 苏陌寒将蛇从火堆上挪开,一边剥去烤焦了的蛇皮,一边借着烤蛇打比方,目的是劝说贺星辰放下过去的事,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便可继续维护他们两人之间的忘年之交了。 贺星辰似懂非懂的回道:“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没错,蛇皮如此脆弱,却能让蛇在爬行时免遭伤害,而人与人之间有些事不去言明,兴许对大家都是一种保护,就好像您遗失了过去的记忆一样,兴许那是老天爷不让你再去为过去的事而烦忧,你又何必如此执念呢!”苏陌寒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原原本本说给了贺星辰听。 贺星辰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苏陌寒的意思,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要弄清楚过去的某些事实,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他依然坚定地说道:“不行,既然老天爷又让我渐渐恢复了记忆,我就必须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将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了结了,否则阎王爷那里也不肯收我。” 苏陌寒见贺星辰似乎执意要捅破这层关系,那他再去隐瞒一切,勉强维护这种相互之间的猜忌,不管对谁都没有什么意义。 因此苏陌寒食了一口蛇肉,正准备把这截蛙骨的由来告知贺星辰,却不想脑子又开始疼痛了起来,显然是他脑中的毒又开始在作怪了。 贺星辰见苏陌寒脸皮抽动,一眼便看出了苏陌寒身体出现了异样,本来苏陌寒从寒潭里面出来,突然功力大增就让贺星辰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趁着苏陌寒身体出现不适,他赶紧运气探查了一遍苏陌寒的身体状况。 这一探查着实将贺星辰惊了一跳,他发现苏陌寒体内不仅有大量真气游走,而且这些真气似乎还非常排斥苏陌寒脑中那一股与毒素抗衡的真气,也正是因为两股真气之间的相互抗衡,这才使得毒素开始侵蚀苏陌寒的大脑。 贺星辰推测苏陌寒这一身内力应该源自寒潭中悟出的什么神功绝学,只可惜这一股子内力却无法跟他脑中的内力融洽相处,这才打乱了苏陌寒体内的真气运行。 第710章 悟得神功(19) 苏陌寒才出寒潭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是由于苏陌寒一出寒潭便在不断消耗这股骤增的内力与贺星辰比试轻功,所以才让这股真气没空去排斥脑中的真气。 现在苏陌寒一旦静了下来,体内的真气就像瓶子里的水被缓缓灌满之后的情况,它会想着将身体里的真气给排斥出去了。 可是贺星辰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苏陌寒脑中的真气一旦被完全排出,那苏陌寒离开便有生命危险。 贺星辰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苏陌寒成亲前昏倒的事,当时贺星辰其实也有探查过苏陌寒的身体,不过他却没有把事实告诉苏陌寒。 那一次苏陌寒昏倒的原因实际上就是脑中真气被苏陌寒消耗了一部分,结果导致了毒素入侵脑神经,以致出现了重度的昏迷情况。 幸好这股真气的恢复速度比贺星辰预想的快,这才得以让苏陌寒捡回了一条命。 贺星辰也因此特别好奇这股真气的由来,同时也很好奇苏陌寒去洞房换件喜服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消耗掉大量的脑中真气呢? 但是贺星辰没有去问苏陌寒这些问题,因为他清楚苏陌寒知道的一定还不如他知道的多,问了不仅白问不说,还让苏陌寒对自己的情况提心吊胆,根本没有丝毫帮助。 如今类似的情况又将发生,而且这次的问题明显要比之前更加棘手,若是不尽快想办法消耗掉苏陌寒体内这股凭增的真气,苏陌寒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贺星辰见情况已是万分危机,他趁着苏陌寒现在还有意识,赶紧在苏陌寒的耳边吼道:“小子,快跟我比耗内力,否则你就要命丧于此啦!” 贺星辰生怕苏陌寒疼得已经意识模糊,听不进去他所说的话,所以故意把声音说得特别的大声。 可是苏陌寒此刻意识还清楚着,而且听觉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听贺星辰把话吼得那么大声,不禁抱怨道:“贺老伯,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我耳朵又不聋。” “不聋就好,那你还不赶紧出手,愣着等死吗?”贺星辰显得很是焦急,嘴上虽在说话,可是手上已经腾起了一股灰白色的真气。 苏陌寒很少见贺星辰如此焦急的模样,他明白贺星辰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他赶紧也将内力运自双臂之上,缓缓朝着贺星辰拍出双掌。 贺星辰看着苏陌寒拍出的双掌上蕴含着冷灰色的真气,顿时吃了一惊,因为贺星辰清楚的记得苏陌寒之前的真气并非这种颜色,由此可见贺星辰的真气已经发生了变化,难怪之前可以和脑中真气相处和睦的真气,此刻却要排斥脑中真气了。 当然贺星辰惊讶归惊讶,手上动作丝毫不敢懈怠,当即便打出双掌迎上了苏陌寒。 四掌相合,气浪迸溅,四周的空气被震得隆隆碎响。 贺星辰在迎上苏陌寒双掌之时,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寒气袭来,阴冷的寒气甚至都要把他的双掌冻成冰棍儿了。 贺星辰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到底在潭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竟有一身如此阴寒的内力?” 苏陌寒听贺星辰如此一问,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还记得自己在寒潭之中已经冻得全身筋疲力尽,甚至就连浮在水面的基本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的苏陌寒在想自己肯定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是他还有许多心愿未了,他还不想就这样死去。 然而死亡根本不会跟谁去商量着来,包括苏陌寒也不例外,他就这样跟死亡触手可及,眼看着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阎王殿 可是就在他沉入潭底的那一刻,意识完全变得模糊不清之时,目空一切的状态终于达成了,他的脑中瞬间出现了一系列的武功招式。 这些武功招式不仅仅只是剑法,而且还有驾驭这套剑法的内功心法。 这套内功心法恰好是将寒气转化为内力,再由内力催发出寒气,通俗的说就是寒气成了内力,而内力施展出来后便会转为寒气。 苏陌寒把这一切告诉了贺星辰,贺星辰彻底的傻眼了,要知道能悟出一套可以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的内功心法,那简直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功绝学,这样一来完全不必担心会有内力耗尽的时候了。 内力作为习武之人的性命,当年西域有一魔教闯入中土,便是依靠一套能够吸人内力的武功,纵横江湖。 若非整个武林联手剿灭,恐怕当今四大门派的格局就要发生变化了,而如今苏陌寒这套内功心法虽然不比吸人内力的武功歹毒,但是同样有着增强自身内力的奇妙作用,毫无疑问绝对可以问鼎内功心法榜首之位。 试想一下,天下之大无处没有寒气,若能将寒气转化为内力,那将有取之不完,耗之不尽的内力,只可惜苏陌寒脑中的毒素,却限制了他不能拥有超过脑中真气的内力,这样便会有性命之忧。 当然能会这样一套内功心法也是苏陌寒的幸运,他可以一边把寒气转化为内力,然后再消耗内力去战斗,只要把身体当作一个过渡内力的容器,那苏陌寒虽说不能具有强大的内力,却依然能够在寒气盛行的地方,横行无忌。 凡事都有利弊,只是看利与弊谁更大而已,贺星辰为苏陌寒悟出的神功感到震惊之余,却又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苏陌寒,明明苏陌寒悟出这套内功心法可以独步武林,却要用脑中的毒素去限制苏陌寒,这无疑不是为苏陌寒打开了一扇窗,却又关上了一扇门吗? 贺星辰还不敢把这一切事实告诉苏陌寒,他怕苏陌寒急着想要练成神功,会因此而一时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现实。 然而贺星辰并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苏陌寒自己便率先说了出来:“我脑中的毒是不是出现了异动,而这个异动是否跟我转化寒气为内力的这种武功心法有关呢?以后我是不是每天都得用各种方法化掉体内部分的内力,才能免受毒素蚕食大脑的剧痛啊?” 第711章 悟得神功(20) 苏陌寒每问出一个问题,贺星辰便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虽说贺星辰没有用言语回答苏陌寒,不过苏陌寒却已经从贺星辰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 贺星辰甚是没有想到苏陌寒居然早已知道了这一切,他原本还想隐瞒着苏陌寒,免得苏陌寒承受不了如此残酷的现实。 可是从苏陌寒的情况来看,除了情绪上稍微有些波动之外,似乎远远要比贺星辰想象中坚强得多。 苏陌寒问完一连串的问题以后,没有等贺星辰回答,便又继续说道:“我在潭底除了悟得这套内功心法以外,还悟出了一套剑法,此剑法可以凝火焚阳、凝土为盾、凝水成冰、凝金似光、凝木聚林、凝气成形,我给它取名为'凝剑诀'。” “凝剑诀!”贺星辰忍不住重复出了这三个字,他终于明白苏陌寒在得知自己用生命悟出的内功心法却因身体原因根本不太适用之后,为何没有显得那么失落了,原来竟是悟出了这样一套绝妙的剑法。 贺星辰早就知道苏陌寒善于使剑,所以对于苏陌寒来说这套内功心法只不过是老天爷附带的赠送品,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凝剑诀',而不是额外的赠品。 当然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内力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但是光有一身内力,却不会任何的招式,那也就形同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完全没有什么实在性的意义,这也难怪苏陌寒会比较看好'凝剑诀'了。 “没错!名字就叫凝剑诀,凝聚一切力量,发挥剑道的巅峰之力。”苏陌寒说着这句话时,情绪不免都有一些激动。 若非贺星辰正在给他化解体内的部分内力,以及五脏六腑中残留下来无法转化为内力的部分寒气,他真恨不得起来舞上两剑,亮亮自己新剑法的威力。 不过贺星辰也不需要苏陌寒亮剑,他光是听这个名字便已经想到了'凝剑诀'的玄妙剑招了,这便是一位武痴对武功的第六感,就好像一位情场高手,光是看人便知道哪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该用怎么样的手段去搞到手一样的道理。 贺星辰一想到这个武功如此玄妙,便忍不住称赞道:“好名字,好一个凝剑诀,若是加以打磨,勤加练习,假以时日绝对能够胜过那个武林神话什么雨,什么云的。” “岳千羽、苏连云!”苏陌寒并不在意贺星辰对自己剑法的赞赏,却十分在意这两个名字,苏陌寒有些想不明白,就凭贺星辰惊人的记忆力来讲,记这样两个名字应该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为何自己已经不止对他说过一两次了,可他为何却记不住这两个人的名字呢? “岳千云,苏连羽,老人家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苏陌寒还在这样想的时候,贺星辰转眼又将两人的名字搞混了。 当苏陌寒在听到贺星辰把大名鼎鼎的剑神的名字整错时,心里不免觉得很是好笑,可是当他再听到贺星辰把自己父亲的名字也整错了的时候,瞬间便有一些开心不起来了。 苏陌寒沉着脸,强调道:“贺老伯,你可以记错岳千羽这个名字,但是请千万不要乱叫苏连云这个名字。” “为什么啊?苏连云有那么厉害吗?乱叫他的……”贺星辰这次总算没有说错苏连云的名字了,不过苏陌寒却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略显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 苏陌寒厉声道:“他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永远没有人可以超越他,虽然他已经逝世了,可是他却给江湖留下无尽的传说,迄今为止没有一人忘记过他的名字,所以请你务必尊重他,不要念错了他的名讳。” 苏陌寒没有把自己跟苏连云的关系告知贺星辰,除了对贺星辰与雌雄双煞的关系有所忌惮之外,他还害怕贺星辰心智欠缺,万一不小心把此事说漏了嘴,恐怕会招来大祸。 不过苏陌寒说完以后,却在心中暗自补充道:还因为他是我的父亲,除了义父以外,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苏陌寒在世上确实没有几个熟人,因为叶旭阳不让他去跟人太过接触,以便让他能够保持一颗战狼之心,陌视一切。 所以苏陌寒除了对着一座孤坟可以交心之外,也就只有能跟自己的义父畅所欲言了,因此孤坟中素未谋面的父亲和相依为命的义父便是苏陌寒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后来苏陌寒遇到岳语琴以后,还一度认为岳语琴也将成为自己可以畅所欲言的红颜知己,可是随着深入的了解之后,他才明白人心不是表面可以真正看清楚的东西,所以他渐渐改变了对岳语琴的那份爱。 直到贺星辰将他和岳语琴扒光衣服放在一块,苏陌寒对岳语琴的爱便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种责任,一种歉疚感。 现在苏陌寒特地向贺星辰郑重其事的强调了不要记错苏连云这个名字,虽说贺星辰对名字的记忆很差,但还是应承道:“小子放心,虽然我现在连你叫什么名字都还记不得,但是我一定会记住苏连云这个名字的。” 原来贺星辰虽然是有惊人的记忆力,可是却唯独记不住人名,或许这跟贺星辰过去完全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过眼中的习惯有关吧! 世间上确实没有几个人值得贺星辰这样的世外高人去记住他们的名字,当然苏连云可能算个例外,这个名字肯定是值得贺星辰去记住的,只是苏连云成名之时,贺星辰已经被欺师灭祖的雌雄双煞给打下了这万丈深渊。 否则凭借贺星辰当时的实力来讲,难免会跟苏连云有一场恶战,可就是这样行阴差阳错的安排,命运的四季轮回,使得贺星辰跟苏连云成了两个不同时代的绝世尤物。 如今贺星辰也不知道是灵魂深处就对真正的英雄人物有所灵犀,还是对苏陌寒的话特别重视,他竟真的记住了苏连云这个名字。 “谢谢!”苏陌寒竟为此向贺星辰道谢,因为苏陌寒对尊敬自己父亲的人,向来都会很是客气。 尤其是贺星辰对名字的记忆如此差,居然还答应去记住这样一个死人的名字,更是让苏陌寒为之感激涕零。 第712章 猛龙出渊(1) 夜深风冷,尤其是人静之时,那种冷更似渗透进了骨髓一般。 冷冽的风吹得小草一阵摇曳,草中栖息的响尾虫好似受到了小草摇晃的影响,根本睡不着一般,不停发出支支吾吾的叫声,这种叫声仔细去听,仿佛还能将人的思绪带入其中,产生一种催眠的效果。 当然若是不仔细去听,则会感觉它是一种噪音,听着让人很是烦躁,特别是在人本就失眠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这种声音上面去,那在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便会觉得特别的烦躁,真是恨不得将这些响尾虫都给捏碎了喂鱼。 苏陌寒此刻就是这样一种心情,当然以苏陌寒现在的武功修为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是苏陌寒却不愿去破坏大自然的生态平衡,尤其是像这样物产丰富的世外桃源,若非岳语琴的不辞而别,他真的很想放下自家的血海深仇不报,就在这深谷中隐逸余生了。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再美好的想象都只是为了反衬现实的无奈罢了。 苏陌寒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而他的义父待他又不错,所以他根本没有体会到失去亲人的那份痛苦,自然要比杨然容易放下一些。 但是老天爷似乎不想让他就这样在深谷之中鸟此余生,竟让岳千羽找到了这样一处绝地,并且还将岳语琴给带走了。 这冥冥之中好像都是早已注定了的天意,既然是上天的安排,谁也无法改变,哪怕苏陌寒也不例外。 原来苏陌寒今夜无法入眠,便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离开深谷,因为他担心离开深谷以后,贺星辰再受到外界事物的影响,记忆力恢复得恐怕会更快。 那样自己和贺星辰之间就雌雄双煞的事情,免不了会彻底的决裂,这是苏陌寒最不愿看到的事情,不管他和贺星辰谁生谁死,这都不是苏陌寒所愿意看到的。 苏陌寒不明白上苍为何要把他安排到贺星辰的身边,并且还让自己在爱情与友情之间非要做出一个抉择。 若自己选择了离开深谷追求爱情,那很有可能会跟贺星辰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这将永远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若自己选择留在深谷之中鸟此余生,那自己只能接受失去岳语琴的现实,并且此生恐怕都将与爱情没有半点关系了。 爱情与友情是一道很难抉择的题,曾经这样一道题也摆在过岳千羽的面前,结果岳千羽果断选择了爱情,最后不但失去友情,背负了一生的愧疚,而且还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在两者之间取舍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若是一步走错,恐怕输掉的便是一切,并且根本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现在同样的一道题又出现在了苏陌寒的面前,虽说苏陌寒没有岳千羽爱得那么深,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至少苏陌寒要比岳千羽多经历了失去的滋味,算起来都是一样的难以抉择。 这便是苏陌寒在练成神功以后,还为之失眠的最大原因。 苏陌寒在岳语琴要跟自己成亲时,便想着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对方了,这样成亲是不是太过不负责任了,为此一直非常苦恼。 当苏陌寒失去了岳语琴以后,又觉得自己太愧对岳语琴的一片痴情了,愧疚感与失去后才明白的珍惜,又促使他开始烦恼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怎么才能找回岳语琴。 苏陌寒好不容易想到了练成神功便可离开这里了,又开始为如何才能练成神功忧虑。 如今苏陌寒总算神功已成,却又为友情和爱情的取舍开始发起了愁。 苏陌寒的烦劳似乎就从未间断过,这种一茬接着一茬的烦恼,真让苏陌寒感到自己的内心仿佛都快要奔溃了一般。 他真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一壶好酒,唯有一醉方能解愁,可是深谷之中偏偏又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这让他只能在'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之中煎熬。 这种在思想上的煎熬那是苏陌寒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可是自从他认识了岳语琴,坠入了情网之中,所有的烦恼便接踵而至,真可谓中华文字三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苏陌寒此时此刻才真正领会到义父叶旭阳为何不沾女色,又为何让苏陌寒也不要碰这玩意。 可惜苏陌寒明白得太迟了,他已经被感情上的千丝万缕缠得无法摆脱束缚了。 夜更深了,风也更大了。 苏陌寒离开了草丛,回到了洞穴之中,洞里的火堆旁贺星辰睡得正香,'呼呼'的呼噜声如惊雷一般,可见他这一夜多次起来帮苏陌寒化解内力,着实累得够呛。 苏陌寒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篝火旁,轻轻往里面扔了两块柴火,顿时火便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而贺星辰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外界的热量突然增强,忽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梦梦铳铳地说道:“啊!我是不是睡过头了,来来来,咱们赶紧化功。” “你没有睡过头,只是我怕你凉着了,往火堆里加了一点柴火而已,你赶紧睡吧,看你眼睛里全是血丝呢!”苏陌寒说完,忍不住微微一笑。 贺星辰一听原来是自己虚惊一场,直直便倒在了地上,又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苏陌寒看着眼前的贺星辰,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感动,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没有哪个朋友像贺星辰这样真真正正对自己好过,也就只有贺星辰是不求回报的在对待自己。 苏陌寒想着这一些,心一横,决定了还是打消离开山谷的念头,免得让贺星辰知道了真相,两人的关系会变得水火难容起来。 当然苏陌寒不想有负贺星辰的这份情谊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主要是苏陌寒认为贺星辰年纪至少也有八旬开外了,反正也没有几年的时光可以活了,与其让贺星辰这个年纪了还去承受这一切,倒不如等到贺星辰在深谷中寿终正寝以后,自己再寻机会出去呢! 第713章 猛龙出渊(2) 苏陌寒相信如果他跟岳语琴真的有缘,别说让岳语琴等自己几年,就算岳语琴再回到深谷中来找寻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陌寒就这样在爱情与友情的问题上,做出了跟岳千羽截然不同的选择,兴许苏陌寒作出这样的选择才能够真正得到心里上的安心吧! 然而事与愿违,有些路看起来是老天爷给你的选择题,实际上这样的题早就已经有了特定的答案,不管你选择了哪一条路走下去,最后都将合并到一条路上去。 苏陌寒面临的这个抉择问题便是如此,虽然他已经做出了留在深谷之中的决定,但是次日一大早,事情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来次日的清晨,贺星辰帮苏陌寒化解了体内滋生的内力后,便去了山谷中,打算找点野果来吃。 清晨沾染着露珠的野果最是清甜可口,贺星辰本来清晨都不爱出来采摘野果的,可是为了能让苏陌寒尝到一口甘甜爽口的野果,贺星辰打乱了平常的生活规律,专程跑来谷中采摘野果。 正在贺星辰准备采摘几个野果便回去之际,突然他的眼神中瞥见了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被杂草遮挡了一大半,只留了一小部分在外面,贺星辰是习武的人,眼光相当犀利,竟让他在杂草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贺星辰赶紧一个健步射去,拾起地上的东西以后,顿时把贺星辰惊了一跳。 这个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野果的果核,而且从果核的情况来看,还是不久前才被人啃食过的。 贺星辰下意识便想到有人闯进山谷来了,于是他赶紧施展最快的轻功回到了洞穴,将此事告诉了苏陌寒。 苏陌寒经过了一夜化功的折腾,现在已是人困马乏,正想睡一个回笼觉,所以一开始并没在意贺星辰这事,只是随意回道:“兴许是深谷中的野猴子吃的吧!” “我们这里哪来的野猴子?”贺星辰立马反问苏陌寒。 苏陌寒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现在身处深谷之中,能够啃食野果的动物本就不多,若能将野果啃得跟人类一样的动物,在深谷之中那根本就不存在。 “快……快带我去看看。”苏陌寒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因为他认为是岳语琴回来了。 而贺星辰当然没有想太多,他赶紧领着苏陌寒来到了发现果核的地方。 果真在果核的附近发现了一些脚印,这些脚印是踏过杂草后留下的,脚印吃草很深,看样子是步伐较沉的人留下的,通常这种人要么是轻功庸碌之辈,要么就是体型稍胖的人。 苏陌寒又从脚印的宽大发现对方应该都是一些男人,而非三寸金莲的女子小脚。 苏陌寒一想到来者不可能会是岳语琴了,顿时情绪便开始有些失落起来,不过片刻之后,苏陌寒便开始有些担忧了,因为从对方的脚印来看,来者人数肯定不少,而对方又能来到这里,一定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让苏陌寒想起了那一帮将他一直从王府追到这悬崖下面来的人,当初苏陌寒就感觉到那些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人家非要置他于死地。 此刻他相信这些人一定跟那一帮人脱不了干系,肯定是岳语琴没有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这些人找到了深谷之中来,欲要置他于死地。 虽说现在苏陌寒练成了神功,但是他每天都要依靠化功的方法维持生命,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太适合进行大战,所以苏陌寒才非常担忧此事。 苏陌寒就好像交代后事一样,非常郑重其事的对贺星辰说道:“贺老伯,这帮闯进深谷里来的人,一定是奔着我来的,我在外面宿敌太多,这些人都找到这里来了,一会儿我就去会一会这些人,你千万要躲好了,对方绝非等闲之辈,若我出了事,你千万不要出来给我报仇,记住了吗?”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去,他们既然敢找到这里来,那就是不把我贺爷爷放在眼里,我必须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贺星辰却果断拒绝了苏陌寒,这让苏陌寒有些为之犯难了。 苏陌寒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与其让贺星辰跟着自己去冒险,倒还不如两人借此机会一块离开这里,他认为兴许这些人的出现,就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呢! 于是苏陌寒在沉思以后,说道:“贺老伯,咱们离开这个深谷的机会来了,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啊?” 贺星辰点了点头,可却又摇了摇头,看来他是很想出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又出于孩子的天真性格,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所以才会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贺老伯,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们就埋伏在附近,等到那些人返回去的时候,尾随他们便可离开这个地方,若是你舍不得离开这里,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去跟他打,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一旦死了,这些人自然便会离去,你便又能在山谷中安享晚年了。”苏陌寒把两种选择的结果都告诉了贺星辰,这无疑不是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贺星辰。 这样一来,日后贺星辰真的要为雌雄双煞报仇,那苏陌寒也不会为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而后悔了,因为这条路是贺星辰替自己选的,那么他们两个人都得为此承担一切都后果。 贺星辰沉默了片刻,果真如苏陌寒预料的那样,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块离开这里,贺星辰毕竟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苏陌寒去送死。 苏陌寒给出贺星辰这样的选择时,便已经料到了贺星辰会是这样一个选择,可苏陌寒还是要让贺星辰去选择,从某方面来看苏陌寒还是特别想要离开这里的,只是借了贺星辰的嘴把它说了出来而已。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苏陌寒便让贺星辰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毕竟贺星辰在深谷中生活了太长时间,多多少少有一些东西是要带走的。 第714章 猛龙出渊(3) 而苏陌寒本来就是意外跌入的山谷,又在山谷中生活的时间并不算长,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折返回去拿的,所以他便负责留在这里蹲守,打算来一个守株待兔。 贺星辰本来是想回去拿他那些石头的,因为那些石头是他消磨时间的玩具,对于一个心怀童心的人来讲,恐怕没有什么比玩具更重要了。 可是贺星辰有了上一次被岳语琴甩下的教训,这一次他放聪明了,宁可舍弃那些玩具,他也不再折返回去了。 苏陌寒并不知道那些石头对贺星辰来讲意味着什么,他摸不透贺星辰那颗深邃的心,所以他以为贺星辰真的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这才决定不再折返回去的。 因此两人就这样猫腰躲进了草丛之中,静静等待着这一帮人再次出现。 气候渐渐开始升温,即便山谷中有寒气笼罩,又有雾气遮挡,可是天气一旦到了正午时分,除了溶洞里面以外,山谷其它地方还是一样的炎热,并且这种热就像是在蒸笼里面一般,特别的闷热。 两人那叫一个汗流浃背,大汗淋漓,可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出现。 贺星辰实在受不了了,终于说道:“小子,我去那边的洞口避避暑,待会发现有什么情况了,你可记得过来叫上我啊!” 苏陌寒点了点头,他知道那处洞穴距离这里只有二十来丈,方才他们进行了两次化功,也都是去的那里,若是等到有人出现了,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通知贺星辰。 贺星辰听到了苏陌寒同意的回答,当即便跨出了两步,可是却又突然有些迟疑起来。 苏陌寒见贺星辰如此动作,明显看得出贺星辰是在顾虑什么,于是他赶紧安抚道:“贺老伯,你就放心去休息吧,我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答应了带你离开这里,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而贺星辰还是依然那么天真无邪,听了苏陌寒这样说,他便真的相信了,撒开腿便朝着那处溶洞跑去了,看来这半日在草丛里蹲着确实把他热得够呛。 贺星辰离开后不久,远处果真传来了异动,虽说这异动的声音不大,可苏陌寒精神本就一直集中在四周的情况上,他丝毫也不敢松懈下来,就是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便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离开深谷了。 所以远处的异动出现的时候,苏陌寒第一时间便听到了,他赶紧寻声望去,果真看到了几条人影在远处闪动,可是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苏陌寒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干嘛,更别提对方的容貌,以及衣着打扮了。 苏陌寒生怕一会儿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赶紧朝着贺星辰乘凉的地方匍匐而去。 虽说苏陌寒是在草丛中匍匐前行,但是他这速度丝毫也不比奔跑慢,因为他匍匐前行的这一招身法乃是'月落无影'中的'猴子追月',别说他爬起来的动作还真跟猴子非常相似。 苏陌寒很快便来到了二十丈外的那处洞穴,可是谁又知道贺星辰才去溶洞乘凉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靠在洞口冰凉的岩壁上睡着了,这让苏陌寒顿时有些傻眼了。 可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苏陌寒只好前去猛摇贺星辰,打算把贺星辰叫醒过来。 岂料贺星辰由于一夜休息得都不好,再加上一大早便起来采摘野果了,现在睡得正沉,任由苏陌寒怎么都摇不醒不说,他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在睡梦之中还依然非常享受这种摇晃的感觉似的。 苏陌寒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掐了一把贺星辰腰上的肉。 这个部位的肉本就相当的敏感,苏陌寒就是怕掐其它部位会弄不醒沉睡中的贺星辰。 然而苏陌寒哪有想到,不掐不要紧,一掐贺星辰便有了很大的反应,他一脚直接踹飞了苏陌寒不说,还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嚎叫,顿时便把远处的人吸引了过来。 闪电一般聚拢过来的一共有六个人,个个都是武功不错的好手,只有一个体型较胖的人轻功稍微差一点,不过他的轻功虽差,可是气场十足,每迈出一步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另外有两人体格较瘦,且一高一矮,此两人轻功最好,他们率先来到了贺星辰的身旁,并亮出了武器,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这两人中较高者使的一柄狮子头的开山斧,另一人使的一根银制九节鞭,一斧一鞭对准了贺星辰,真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随后跟上来的三人,其中两人同时盯上了被贺星辰踢飞到草丛中苏陌寒。 这两人大概觉得贺星辰年纪老迈,已经有高个子和矮个子足以应付了,而苏陌寒虽然被踢倒在了草丛中,可是毕竟年轻气盛,不得不防。 因此他们便弃了嚎叫的贺星辰不管,闪身来到了苏陌寒的近前,同样亮出了他们的武器。 这两人中一人使用的是双锤,两柄铜锤闪烁着暗淡的金黄色光芒,虽说并不耀眼,可是双锤往前一亮,空气似乎都在颤动,霸气侧漏。 另一人手握一根大铁锹,铁锹一头是尖锐的钩子,另一头则是一把锋利的铲子,如此怪异的武器倒是非常罕见。 三人中两人闪至了苏陌寒近前,另一人纵身已到贺星辰近前,这人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看着倒像是一位舞文弄墨的书生,不过他的手中握满了各式各样的暗器,却又不像书生那般老实。 这人仅在贺星辰身旁站了一下,便冷冷瞥了贺星辰一眼,似乎根本看不起贺星辰这个已经老得出气都困难的糟老头子,转身便朝苏陌寒那边走了过去,只不过走路的姿势略带一丝妖娆。 贺星辰见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姐姐,冒昧问一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谁是小姐姐?我看你是找死,死老头子。”那书生打扮的人说话确实也有一些娘里娘气的,不知道的也许还真会以为她是女扮男装的人呢! “嘿嘿!”贺星辰只是憨实的一笑,好像很久没有见着这么多人了,一时间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他非常的高兴一般。 第715章 猛龙出渊(4) 贺星辰与书生打扮的人说话之间,第六人也来到了近前,他站在贺星辰与苏陌寒之间,似乎难以抉择应该站到哪边阵营帮忙,索性直接站在了中间,打算见机行事。 这第六人的身材魁梧高大,竟要比一般人高出很大一截,而体型自然也比一般人壮硕,大概是因为他有这么高大的原故,看着却是一点也不显肥胖,仿佛就跟一个巨人似的,即便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可那柄刀在他手中依然看着似件玩物一般,完全跟他的体型格格不入。 这六人前前后后分别来到了苏陌寒和贺星辰近前,各自都已亮出了武器,看着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 然而那位紧握九节鞭的矮个子突然用猥琐的声音说道:“不对劲啊!上面交代的只有一个人,怎么蹦哒出两个人来了啊?” “或许是情报有误吧,不用管那么多了,不如把他们都带上去吧?”使用狮头开山斧的高个子回应道。 矮个子听完高个子的话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根本就没有去回复高个子回话,反倒是使用大砍刀的巨人用粗旷的声音回应道:“这事交给俺来办,一手拧一个就上去了。” “你外号叫巨灵神,不叫八臂如来,你一手拧着一个人,那还拿啥来往上攀爬呢?”书生打扮的人阴里阴气地冷笑道。 “巨灵神?”苏陌寒听到这个外号时,忽然想起了这个魁梧高大的巨人是谁了。 “没错,俺就是捏爆南海三杰脑袋的那个巨灵神。”魁梧巨人说得非常自然,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惊人之举而感到骄傲,仿佛这样的事情很是一般,非常自然似的。 苏陌寒早就听闻过这个巨灵神的名号了,所以他清楚捏爆南海三杰脑袋那只不过是巨灵神斑驳事迹中的云云遐迩罢了。 诸如卸胳膊扭断腿的事,那在巨灵神这里更是屡见不鲜的事,总而言之天生神力的巨灵神绝对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因此苏陌寒不禁开始深思了起来,他在想若这个人真的是巨灵神,那其他几位能够与之同行的人也定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苏陌寒还在这般思索之迹,巨灵神又开口说话了,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对苏陌寒说的话,而是对那书生说道:“我绰号巨灵神,确实是没有八只手,你以为你绰号八臂如来就有八只手了吗?” 苏陌寒一听那书生就是八臂如来,顿时便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因为这个八臂如来确实是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光是死在他暗器手底下的高手就已经不计其数,更别说那些被他暗器击伤打残的高手了。 “长八只手的那是蜘蛛、螃蟹,哪个大活人能长成这样,那还不成怪物了吗?”书生说着露出了一丝畏惧之意,并且还用手捂住嘴,看着真像是一个惧怕蟑螂蜘蛛的小女孩一般。 其他人对这个书生的这种行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贺星辰看到一个大男人竟是这般娘娘腔的模样,丝毫也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他就觉得很是奇怪了,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瞪着书生,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 然而书生却又恰好瞅到了这一幕,不禁白了贺星辰一眼,骂道:“死老头子,你再这样盯着老子,信不信我扎瞎你的眼,反正上面交代只要活的。” 可贺星辰并不去跟书生滞气,只是憨实的一笑,果真很听话,并没有再去看那书生一眼了。 书生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免露出了些许骄傲之色,看来他对自己名讳所带来的这种霸气的感觉还是非常满意的。 苏陌寒这时在想书生口中那个指使他们带活口回去的人是谁,此人为何能够把巨灵神和八臂如来这些一等一的高手召集起来,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徒,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为钱卖命,也不为名利卖命。 他们都只是看心情和交情做事,可偏偏他们都不是什么心情好的人,又都是交情淡泊的人,能够把这样一些人同时聚到一块,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这让苏陌寒很难想象那个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为何要费如此大的劲来对付自己。 苏陌寒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不禁问道:“你们都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人吧?究竟是谁把你们召集到了一块?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算你小子有些眼光,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青山寺俗家弟子林泉山,人称勾魂铲,而我旁边这位便是夺魄锤林泉水,至于那两位刚刚已经报过名号了,一个是南海恶棍巨灵神,另一个是暗器高手八臂如来,而剩下的高个子和矮个子则是漠北双鹰,高的叫陈一皮,矮的叫陈二毛。”那位手握铁锹的中年人把他们六人的身份一一作了介绍。 果真不出苏陌寒的预料,这些人皆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高手,虽说他们使的各类武器还没法问鼎江湖排行榜,但不可否认他们所擅长的武器绝对不比排行榜中的许多徒有虚名之辈差。 当然这些人也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排名,他们只需凭着自己一身的真本事,依然可以做出一件件让他们名声大噪的事情来。 “你们都是江湖之中不求名利之人,如今怎么甘愿沦为他人走狗呢?”苏陌寒一想到江湖之中这些赫赫有名的高手,竟也在私下沦做了他人的走狗,不免有些义愤填膺。 然而苏陌寒这样厉声去骂他们,可他们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互相之间相视一笑。 反倒是旁边记忆恢复了一部分贺星辰见这些人这么高兴,当即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脸茫然的问道:“走狗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他们怎么那么高兴,有机会带上我也去做一做吧!” 这六人听了贺星辰的话,没想到笑得更是厉害了。 苏陌寒顿时也有一些看不明白了,只好严肃地说道:“贺老伯,你别学他们恬不知耻的去做什么走狗,否者我就不理你了。” 第716章 猛龙出渊(5) 贺星辰见苏陌寒那么郑重其事的警告自己,虽说心里头很想见识一下'走狗'究竟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又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可表面上还是赶紧点了点头。 本来贺星辰是要开口去回应苏陌寒的话的,可是他才刚一张开嘴,却不想勾魂铲林泉山笑着说道:“我们倒是想做王爷的走狗,可是人家朝廷不允许,你以为这个走狗是谁想做就做的了的吗?” “疯老头和傻小子,真是一对活宝。”林泉山的话音刚落,他的弟弟夺魄锤林泉水便把话接了过去,而这个林泉水说话显然就没有他的哥哥那么客气了。 林泉水骂贺星辰和苏陌寒的话,贺星辰觉得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恢复的记忆之中,根本没有少被雌雄双煞骂过,就算更加不堪入耳的话都无法让贺星辰动怒,更别提他们就这样随便骂一骂了。 若是一个人真的到了贺星辰这个年纪,那经历的事情必然会多得数不甚数,要是每件事情都去生气,哪还有机会活到贺星辰这样一个年纪啊! 所以说真的能够活到他这般年纪的人,早已经对于一切的人与事都是一种心胸开阔、不骄不躁的态度了,又怎么会为了一两句话而动怒呢! 反倒是年轻气盛的苏陌寒,别看他是杀手出生,可是却把尊严看得特别重要,在苏陌寒的眼里若是没有尊严的活着,那跟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没有两样。 所以苏陌寒听到林泉水如此辱骂他们是疯子和傻子时,当即便忍不下这口恶气了,大声回骂道:“死胖子,江湖上的人都说你的夺魄锤就算不要人的性命,也得夺了他人的魂魄,让人成为没有灵魂的疯子,只是不知道你这锤子能不能把我这傻子的魂魄给锤回来啊?” “你这言下之意是想跟我过过招了?”林泉水长得并不胖,顶多只能算是魁梧,所以他可还没听出苏陌寒是在跟他说话,等他反应过来却只顾去想苏陌寒的言外之意去了,却已经忘了苏陌寒在骂他了。 苏陌寒知道这个林泉水的双锤很毒辣,一锤下来,若是普通人肯定非死即伤,同时他也知道林泉水是一个非常冲动的人,当初就因为青楼一位女妓说了一句他不爱听的话,结果他就把人家一锤子砸死在了床上,并且还拧下了对方的脑袋当凳子坐。 而苏陌寒就是要利用林泉水的冲动,故意对他进行挑衅,然后借助林泉水的自大,先将他单独击败再说,毕竟能少一个敌人是一个。 可是苏陌寒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林泉水的话,只见林泉水却继续说道:“我的确想要看看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来这里找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值得王爷花这么大的功夫来寻找他,可是上面交代尽量不要动手,万一要是我一不小心砸死了你,那就愧对王爷的信任了。” 苏陌寒听对方言下之意那是铁了心要生擒活捉自己了,他还不知道杨然为什么要活捉一个刺客,并且还是费那么大的周折来带他回去,但他觉得自己要是让对方活捉回去,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当然这一切都还不是苏陌寒最关心的事,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些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一开始苏陌寒还以为这些人跟之前将他追下山崖来的人有关,若是那一帮人的同党,知道他在山崖下面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这些人却是杨然派来的人,他心中不禁有了一种猜测,此事恐怕跟岳语琴有一些关系,可他又不敢相信共患难同甘苦的岳语琴真的会出卖自己。 苏陌寒为此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方便直接去问这些人,毕竟就算真是岳语琴做的,他也不愿让这些人知道,大概是觉着家丑不可外扬吧! 看来在苏陌寒的心中虽说成亲是失败了,可他已经把岳语琴当作了自家的人,所以怎么也不能去坏了岳语琴的名声。 因此苏陌寒只能问道:“白平剑派的岳大小姐是不是在王府?” 其实苏陌寒这样去问,就是在间接性的了解岳语琴的下落,若是岳语琴真的在王府出现过,那他便能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岳语琴泄露出去的了。 若这件事真是岳语琴做的,苏陌寒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她了,毕竟岳语琴是清楚杨然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刺客的,那这不是典型的借刀杀人吗? 可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既然口径一致的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岳大小姐,只知道白平剑派有一个剑神很厉害,其它的根本一概不知。 苏陌寒立马就意识到这些人是在说谎了,只要是江湖中人有几人不知道岳千羽有一个宝贝千金的,而这些人又明明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别人兴许会不知道岳大小姐,可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们是在故意为岳大小姐隐瞒此事吧?看来她应该就在王府了,正巧我还不知道出去了在哪里去找她,这也省得我东奔西跑了。”苏陌寒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下落真是岳语琴说的,而且岳语琴还特地叮嘱了这些人隐瞒她在王府的事实。 苏陌寒心中已经决定好了,务必要去王府弄清楚岳语琴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何要让这些人刻意去隐瞒她的行踪。 实际上岳语琴只是不想让苏陌寒知道她将要嫁入王府的事情,以免苏陌寒会跑去破坏婚礼,可是岳语琴哪有想到,她让这么些人说根本不认识她,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苏陌寒又不是糊涂透顶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些呢! 当然苏陌寒没有把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岳语琴,又为什么要打听岳语琴下落的原因说出来,他必须得给岳语琴留一些脸面,就算是岳语琴不仁,他苏陌寒却也不能不义。 再说了他还一直觉得亏欠着岳语琴什么呢,如果允许的话,他还是一心想着要去对岳语琴负起责任来的。 第717章 猛龙出渊(6) 而此刻这些人也都不是杨然真正的手下,他们帮杨然办事主要是看着杨然为国为民的名声上,像他们这样双手沾面了鲜血的江湖人,就指望有一天金盆洗手了,却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恰好帮助杨然做点事,一直就是他们获得一个好名声,洗净一生血债累累的捷径。 因此这些人完全不会去看岳语琴的脸色做事,他们只是看在杨然的面子上才说的不认识岳语琴这个人,至于苏陌寒要怎么去想,那他们可就管不着了。 其实这一次的行动本是由陆天麟全权负责的,并且早在杨然向岳语琴打听苏陌寒下落之时,陆天麟就已经带着铁血军里的百余精锐连夜进山了。 之所以这次来找寻苏陌寒的人突然又换成了这么一些江湖人士,主要是因为悬崖实在是太高了,一般人下来之后,短时间之内根本难以再攀爬上去,搜寻的难度势必会艰难万分。 所以陆天麟在摸清楚了悬崖下的情况后,立马便把搜寻苏陌寒可能需要大量时间的这样一个消息告知了杨然,以便杨然能有心理准备。 杨然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哪里受得了这种寝食难安的等待,再说悬崖下面毕竟不是久居之地,多一刻便会多一份威胁,杨然可不想苏陌寒出现任何意外,从而给自己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而在这个时候恰好这些敬重杨然的英雄豪杰已经慕名而来参加婚礼,于是杨然便在其中选了几位武功高强,并且完全信得过的人前来帮助搜寻。 这些人一面想着要为杨然做点什么事情,以便洗净他们手上沾染的鲜血,一面还指望帮杨然把此事尽快办完以后,能够及时赶回去参加杨然的婚礼呢! 正是因为他们急着要赶回去,所以本来搜寻计划中是需要每日上去休息一晚再下来继续搜寻的。 这样是为了尽量不在山谷中留下任何痕迹,以免苏陌寒知道后误认为他们是专程前来杀自己的人,从而故意躲起来,这将会让搜寻陷入更加困难的境地。 可是这些人为了节省时间,却不顾陆天麟的指挥,擅自作主改变了搜寻的计划,只是每三天才上去补充一次干粮,就这样日夜不停的在山谷中搜寻,只为早些找着苏陌寒。 结果今日一早干粮耗尽的巨灵神没想到趁着大家还在休息之迹,竟偷偷跑来偷吃了一个野果,也就是这个野果阴差阳错的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还好没有被苏陌寒尾随成功,否则他们在山谷中继续寻找一辈子可能都找不着苏陌寒他们了。 这些人既然是冲着杨然的名望而来做此事的,那他们岂会去关心岳语琴的那些破事,只要他们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到了,其余的也就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因此苏陌寒在试探他们知不知道岳语琴在王府时,他们脸上都没有什么反应。 片刻的沉寂之后,林泉水竟说道:“你刚刚不是要跟我打吗?我现在又想通了,只要我不下死手,咱们还是可以打一场的,反正不把你打服气,我想你也不会跟着我们乖乖走的。” 苏陌寒真的没有想到林泉水居然会突然改变了主意,竟答应了和他进行一战。 由此看来这个林泉水为了故意要岔开苏陌寒的注意力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正好苏陌寒每一个时辰就得进行一次化功,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消耗掉体内的阴寒内力,所以苏陌寒并未拒绝。 本来逐个击破就是苏陌寒的本意,更何况苏陌寒自打悟出'凝剑诀'后,还一直没有机会试一试手,现在倒是可以拿个一等一的高手来血祭他的这门神功了,这也不失'凝剑诀'的神功身份了。 “很好,不过在这山谷之中我也没有一把兵刃可用,不如借一借你朋友的大砍刀可行?”苏陌寒应战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称手的兵刃可用,只能借巨灵神的大砍刀来代替长剑了。 岂料巨灵神一直把大砍刀视为自己的命根子,一听苏陌寒要借刀一用,便连忙用粗犷的声音说道:“不行,刀不离身,人不离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巨灵神不肯借刀,这把苏陌寒顿时难住了,他也知道武器本就是江湖中人的保命符,若是对方不肯借出兵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苏陌寒向巨灵神借刀,便已经瞅准了只有巨灵神的大砍刀也许才能施展出他的凝剑诀来,其余武器要么是软硬兼备的九节鞭,要么是重量过沉的开山斧,甚至还有暗器和夺魂铲这类武器,除此之外便是林泉水的双锤了,且不说林泉水要使用双锤作战,就算是林泉水不需要双锤,苏陌寒也用不来那玩意。 所以苏陌寒才把武器盯到了巨灵神的身上,可是巨灵神不肯借兵器,那苏陌寒还真是犯难了,要是没有兵器他就没法使用凝剑诀,没法使用凝剑诀就杀不了林泉水,那这样一来要么就只能乖乖跟着他们去王府,要么就只能赤手空拳冒死一搏。 若是冒死一拼的话,苏陌寒掂量过了,他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勉强可以应付林泉水,但是绝对杀不了对方,而贺星辰的实力估计要对付其余五人也是有些困难,所以这样一来他们必败无疑。 然而苏陌寒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八臂如来不知何时竟将手中各式各样的暗器放入了身上挂着的十来个革囊之中,忽的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柄软剑,并扔在了苏陌寒的身前。 八臂如来手上的速度果然要比寻常人快上好几倍,难怪他会有这样一个称号了,只不过如来二字倒跟他的阴柔之气有些不搭,不过这并不是说世人看错了人,给他整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称号,而是因为十余年前,他在跟快手李晓超决斗暗器时,不幸被其击中了命根子,至此以后便落下了着阴里阴气的毛病,于是他索性打扮成了书生的秀气模样,以掩饰他过去的痛楚。 第718章 猛龙出渊(7) 八臂如来虽说在跟快手李晓超一战中,失去男子最宝贵都东西,可他也要了这位暗器界快手的小命。 自那一战之后,八臂如来虽然没有了如来般的男子气概,可是双手如八臂般的速度依然犹存,这比及已经一命呜呼了的快手来说,实在是幸运太多了,不过这也让八臂如来必须得接受活着受人鄙夷的感受。 如今八臂如来将一柄软件掷到了苏陌寒面前,阴里阴气地说道:“只有一柄软剑,如果不称手也没有办法了,拿去随便用吧!” “哟呵!八臂如来啥时候改名号叫八臂观音了?”巨灵神没有借苏陌寒武器,却见八臂如来竟把自己护身的软剑都给借了,典型就是跟他故意抬杠,这让他哪里受得了,本来两人就一直有些口角之争,巨灵神眼下更是阴阳怪气的嘲讽起了八臂如来。 八臂如来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人家开口需要武器,你立马就大发慈悲送上护身的软剑,这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是啥?”巨灵神丝毫也不惧怕八臂如来,声音竟比八臂如来那尖声尖气的声音高了好大一筹,雷鸣般的声音完全把八臂如来的声音压了下去。 “混蛋!我看你也是找死,自己吝啬不肯借出大砍刀,人家借了,你又觉得没脸了是吧?”八臂如来这样说话时,生怕巨灵神会突然出手,只见他的手都放在了距离身上装着暗器的革囊非常近的位置,显然已是做好了战斗准备,之所以他没有如之前一般将暗器拿在手上,完全就是看在杨然的面上,不愿率先出手,成为窝里斗的罪魁祸首。 巨灵神听了八臂如来的话,果然沉不住气了,只见他面露凶相,犹如唐三彩里的佛怒金刚陶像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八臂如来,右手握着的大砍刀已经在缓缓提起,左手握着的拳头更是咯吱作响。 终于巨灵神实在忍不住了,忽的大吼一声,骂道:“死太监,给你取个八臂观音那是太看得起你了,我看你应该叫少条腿的废物,中看不中用的半个男人,哈哈哈……” 巨灵神好不容易把心中压抑已久的话骂了出来,心情终于舒坦了许多,最后竟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可是巨灵神哪里知道八臂如来气得脸都绿了,这样的侮辱对于一个男人来讲,那是最让人忍受不了的,而对于八臂如来这种非常好面子的人来说,那就更是忍无可忍的事。 正当八臂如来准备从革囊拿出一枚金钱镖去封住巨灵神狂笑的嘴时,看见两人就要失控大打出手的漠北双鹰陈一皮终于开口说话了。 陈一皮用低沉且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两位小老弟不要再吵了,咱们既然有缘聚在一起帮王爷办事,那就应当同心同德,竭尽全力,而不是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要是误了王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咱们还有脸回去见他吗?” “没错!我大哥说得有理,两位刚刚都有过错,一人就少说一句,这事就这样算了吧!”陈二毛也跟着出来附和道,这兄弟俩还真是奇怪,一不说话,两人都一言不发,一旦说话,两兄弟都开口了。 这漠北双鹰纷纷出来劝架不假,可是陈二毛的话却让巨灵神听着有些不顺耳了,他觉得就算有过错也是八臂如来过错在先,故意跟自己对着干,借剑给苏陌寒,从而让自己难堪。 所以巨灵神很不服气的质问道:“陈二先生,我倒想问问看,你那句我们都有过错,我究竟错在什么地方啊?” 陈二毛淡淡一笑,解释道:“你就错在不应该去嘲笑这位小老弟,人家借剑乃是江湖道义,咱们总不能让这位小兄弟赤手空拳的跟咱们打吧?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吗?” 巨灵神听陈二毛这样一通解释,顿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而气得都差点要下死手的八臂如来见总算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情绪这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不过他不明白自己刚刚又有什么过错了。 于是八臂如来彬彬有礼地问道:“陈二先生,那我的过错又在哪里呢?” 这八臂如来对陈二毛如此彬彬有礼,这倒不是因为陈二毛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而是因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漠北双鹰之所以取名为一皮二毛,那是因为他们除了皮毛不食以外,什么东西都会吃,尤其是喜爱食人肉,特别是刚出生的婴儿。 而这漠北双鹰如此恶贯满盈,可正直不阿的杨然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还请这样的人来办事,足以说明两人实力是有多么的厉害了,甚至就连杨然都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并且还要倚重他们的本事来办这件棘手的事情。 八臂如来正是知道漠北双鹰的厉害,不想成为他们今天的晚餐,所以才跟着江湖同道尊称陈二毛一声陈二先生,同时说话也是那么毕恭毕敬的。 而陈二毛向来也是自恃甚高,他本来是不想多言再去解释的,不过看在八臂如来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之人,于是叹息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的过错很简单,既然早就有兵刃为何不拿出来,非要等到那位小老弟拒绝以后,你才拿出来故意让他难堪是吧?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别怪老夫多嘴,年轻人心胸不要那么狭隘。” 陈二毛竟说已到中年的八臂如来是年轻人,可八臂如来却依然点头同意陈二毛的话,完全不敢向之前跟巨灵神说话那样反驳、顶撞,就跟一只老鼠见着了猫似的。 八臂如来在已经步入老龄化的陈二毛面前,确实也算是年轻人了,不过敢这样跟八臂如来说话的,放眼整个江湖也没有多少人了。 陈二毛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一场大战化解,这让看在眼里的苏陌寒不免有些震惊。 苏陌寒震惊之余也才明白过来,化解这场矛盾的并不是漠北双鹰的话,而是他们那种足以震住不少人的名气。 第719章 猛龙出渊(8) 苏陌寒不知道自己何时也能有漠北双鹰这样的名气,能够让人听着便会不自觉胆寒三分的名气。 可苏陌寒正在这样羡慕陈二毛时,早已等不及想要一战的林泉水已经抡动起了手中的双锤不停对撞,使其发生一阵阵庙宇晚钟般的嗡鸣声,以此提醒苏陌寒该拾起地上的软剑亮一亮真本事了。 林泉水的双锤敲得一阵嗡鸣,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而话音才刚落下的陈二毛见林泉水性子如此急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如此没有耐心,老人家的话才刚一说完,他就忍不住要叫嚣着打架了。” 陈二毛这样说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让林泉水懂得尊重老人,尤其是像他这样身份很不一般的老人。 可是林泉水却根本不把陈二毛放在眼里,冷笑道:“哼哼!有些人就喜欢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有些资历,就总是啰哩啰嗦的,别以为说过一句'长毛的不吃掸子,会飞的不吃苍蝇',咱们就很害怕了一样,老子饿急眼的时候,鸡毛掸子和苍蝇照吃不误,更别说人肉了。” 林泉水的话很显然是在针对陈二毛,看来他对陈二毛不但丝毫也不忌惮,反而还很瞧不顺眼对方。 而陈二毛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惯了,向来都是习惯了去看别人尊敬的目光,岂会就这样忍气吞声。 只见陈二毛手臂一震,手中九节鞭赫然挥出,夹带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径直奔着林泉水袭去。 瞬息之间,便见九节鞭宛如一条灵活的银蛇一般,扭动着鞭身已经到了林泉水身前。 林泉水完全没有料到陈二毛这次竟不再啰哩啰嗦的讲道理了,而是直接动了真格,因此他在毫无防备之下,根本没法闪躲。 幸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泉水身旁的勾魂铲林泉山突然出手了。 林泉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一钩,便把扑向林泉水的九节鞭给钩了过来,动作宛如蝎子的尾巴在攻击的时候那样,顿时震住了苏陌寒。 苏陌寒真没想到陈二毛突然出手的动作会那么娴熟,在面对同伙的出言不逊时,出手居然如此果决,更没想到后发制人的林泉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拦下陈二毛的攻击,由此可见这个林泉山在速度上绝不比先发制人的陈二毛逊色,不枉江湖中人尊称他为勾魂铲啊! “陈二先生,舍弟不懂事,还望别往心里去,林泉山在这里替舍弟向你赔个不是。”林泉山拦下陈二毛这一击后,并没顺势还击,而是比他的弟弟林泉水要识趣得多,当即便向陈二毛赔了不是。 陈二毛缩回了九节鞭,正想给林泉山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岂料林泉水被如此突然袭击,甚至险些丧命,心里根本就不服气。 林泉水立马截过话来,厉声说道:“陈二混蛋,你现在怎么不说你那一堆道理了?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陈二毛冷冷瞥了林泉水一眼,便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哥哥陈一皮,他见陈一皮一副冷淡的模样,就跟什么事都没有见着一般,心里明白陈一皮不想窝里斗耽误大事。 而他自己若想对林泉水下手,必然得考虑到林泉山,如果说光是对付林泉水的话,陈二毛完全可以应付,但是再加一个林泉山的话,陈二毛定然不是对手了。 陈二毛只好咬了咬牙,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打算等到此事完结以后,再说服哥哥一块向林家兄弟发难。 林泉水见陈二毛不回话,又故意嘲讽道:“会摇尾巴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专咬人,陈二疯狗再来咬一个啊!” 陈二毛气得嘴角不断抽动,恨不得冲上前去生拨了林泉水的皮,活吃了林泉水的肉,可是却又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忍气吞声。 林泉山则跟林泉水的性格截然不同,他也跟陈一皮一样,不希望这件事办砸了,所以他见林泉水仍在故意激怒陈二毛,赶紧出来招呼道:“二弟,休要再胡闹了,你要跟这小子打一架,做大哥的一定支持你,可要是再对陈二先生无礼,别怪大哥不帮你了啊!” 林泉水见陈二毛也不接话,自己骂着本就无趣,而大哥也不赞成自己这样去做,于是只好就此作罢。 “小杂碎,你还愣在那里看什么戏,赶紧捡起地上的剑跟爷爷过过手啊!爷爷现在手痒正好拿你开涮。”林泉水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苏陌寒的身上,将刚刚还没发泄完的怒气转移到了苏陌寒的身上。 苏陌寒缓缓蹲下了身,一边去捡地上的剑,一边笑道:“如果说我是小杂碎,那你自称是我的爷爷,岂非不是老杂毛了吗?” “你……”林泉水甚是没有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苏陌寒居然也敢跟自己顶撞,当下便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陌寒本来就是要用言语去激怒对方,只有让对方在愤怒之余,才容易找出对方的破绽,所以苏陌寒之前在看到林泉水跟陈二毛争吵时,只是作为一名冷眼旁观的看客,并在事后进行火上浇油。 现在苏陌寒激怒林泉水的目的达成了,他已不想再去废话,同样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废话,因为他体内的真气一旦超过平衡点,脑中的毒素便会反噬于他,所以他必须赶在这个点以前,将体内真气消耗掉一部分。 因此苏陌寒拾起地上的剑以后,并没有顺势站起身来,而是在地上这么一滚,瞬间便来到了林泉水的近前,接着苏陌寒闪电般的出剑,一剑横扫向林泉水的双足。 林泉水在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时,本来还在气愤难平的他赶紧闪身后避,同时嘴上说道:“好小子,你也来玩出其不意的手段是吧?看老子不在你的头上开个瓢。” 苏陌寒这一剑本来也不慢,他还以为砍不掉林泉水的双足,至少也得让其受点伤,却是没有想到林泉水既然毫发无伤的躲了过去。 第720章 猛龙出渊(9) 苏陌寒哪里知道,林泉水有了之前差点死在陈二毛九节鞭下的教训之后,便一直提防着任何一个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的人。 因此林泉水早在苏陌寒去拾地上的剑时,便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即便林泉水没有想到苏陌寒会突然出手,可事先做好的防备,足以让他顺利避过这一剑了。 当苏陌寒还在为林泉水避过这一剑而感到诧异之际,林泉水已经抡起铜锤砸向了蹲在地上的苏陌寒。 林泉水的铜锤重约五十来斤,乃是生铜锻造而成,锤心还故意灌了铅,目的就是要增加铜锤的重量,以此增加武器的杀伤力。 难怪江湖上会给林泉水取个夺魄锤的称号,光是被这锤子的自身重量锤上一击,便足以让人变成痴呆的傻子,岂不就像失魂落魄的人儿一样吗? 当然在铜锤里面注铅,这也使得一般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使用这么重的武器,更别说还是单手兵器了。 此刻林泉水眼看一锤已经落至苏陌寒头顶,苏陌寒那叫一个眼疾手快,当即便将屁股往地上一坐,身形往后倾斜,以此避开了林泉水的一击。 林泉水似乎并不甘心,手中铜锤继续往下压去,似乎若不伤着苏陌寒便不肯罢休似的。 苏陌寒早已料到林泉水会这样做了,顺势双脚一抬,只留屁股着地,双足同时蹬向了林泉水的下盘。 林泉水反应倒也敏捷,立刻抡起另一只手中的铜锤,挡下了苏陌寒蹬来的双足。 苏陌寒的腿上功夫除了轻功之外,并无其他厉害的腿法,所以他这一招并非是要踢伤林泉水,只是想要借力脱身而已。 因此便看见苏陌寒双足在铜锤上一蹬,身形在地上划过长长一道痕迹,顺势避开了林泉水咄咄逼人的一记猛锤。 林泉水这一锤并未砸中苏陌寒,而是稳稳当当的砸在了地上,要知道峡谷的土壤比较湿润,当下便被林泉水砸了一个深坑,铜锤自然也深陷其中根本一时难以收回。 苏陌寒趁此机会,又是一剑刺向林泉水的手腕,林泉水被迫之下只能弃了铜锤,赶紧收手避开这一剑。 几招下来,林泉水没有讨着半点便宜不说,反而还丢了自己的兵器,这让一旁的贺星辰忍不住拍手叫好。 林泉水则被气得咬牙切齿,此刻方才明白自己压下去这一锤完全上当了。 其实苏陌寒屁股往地上一坐,以身体后仰的方式避开那一锤,目的就是要把林泉水引诱上钩。 若是林泉水急于求胜,一定会一锤压下去,这样一来重锤身陷泥土之中,想要强行从韧劲十足的土壤中拔出铜锤,那就势必需要费上一些劲了,可是以一个正常人刚击过一锤来讲,定然要想拔出铜锤得需要时间提劲。 苏陌寒便是抓住了这个空隙,让林泉水不得不选择弃了兵器。 林泉水紧握着剩下的一柄铜锤,怒道:“小杂碎还挺有手段的,有本事逼得老子把另一柄锤子也弃了,那老子就服了你啦!” 苏陌寒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上却淡淡道:“让你弃了铜锤,岂不是跟一只没有钳子的螃蟹一样,那还怎么对得起夺魄锤的赫赫威名呢?” “你想直说老子名不副实就尽管说吧,拐弯抹角算什么东西。”林泉水嘴上在这样逞能,心里其实是比较担忧的。 林泉水担心苏陌寒能够在几招之内便卸了他的一柄铜锤,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卸掉自己另一柄铜锤,要是自己没有了铜锤在手,还真跟失去了钳子的螃蟹一样,完全没有了半点杀伤力,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盘中美食啦! 苏陌寒没有再去接林泉水的话,而是挺剑便朝林泉水刺来。 苏陌寒这一剑说来也很奇怪,剑本来直刺林泉水便能达到最快的攻击速度,可是它却偏偏如蛇一般扭曲挺进,而且剑身还在扭曲的过程中不断发出阵阵剑鸣,似乎生怕林泉水不知道它的存在一般。 林泉水作为身经百战的武林老手,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方才因为一时轻敌冒进,致使铜锤脱手,现在林泉水万分小心,没有等到剑身靠近,他绝不轻易冒进迎击。 谁料苏陌寒这一剑的目的就是要故作声势吓唬林泉水,剑还没有到达林泉水的近前,苏陌寒已经收招。 这让整颗心绷得紧紧的林泉水十分费解,然而还不待他去发问质疑苏陌寒,苏陌寒剑锋一变,赫然又是一记剑招朝着林泉水袭来。 这一次苏陌寒的剑招更显奇怪了,剑如陀螺一般旋转着剑身刺向林泉水,同样剑在旋转的过程中也发出了阵阵剑鸣,只是这种旋转发出的剑鸣声又和摇摆的剑鸣声有所不同,不过一样引人注意。 林泉水见此情形,心再次悬了起来,甚至就连握着锤柄的手心都已出汗。 他感觉苏陌寒这一次是真的要出手了,并且这样怪异的剑招一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因此他丝毫也不敢松懈。 然而林泉水哪里知道,苏陌寒这一次又在剑尖接近林泉水可以触及的范围时,再次撤掉了剑招。 如此三番两次的戏弄于林泉水,这让林泉水心中的胆怯瞬间消散,代替这份怯意的只剩满腔怒火。 苏陌寒一直在观察林泉水的表情变化,当他看到林泉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之时,便已然看出时机已经成熟啦! 于是苏陌寒再次舞动手中软剑,这次剑身不再是扭曲挺进,也不再是旋转直刺,而是旋转着扭曲挺进,似乎具备了前面两种出招的方式,看着本应该更显怪异才是。 可是林泉水却觉得十分正常,并且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苏陌寒这一次挺剑而去,剑到林泉水三尺开外,似乎又要收招。 岂料忽然之间,林泉水一锤迅速出击,锤身震得空中隆隆作响,林泉水嘴里大喝:“小杂碎,还来这一招,赶紧受……” 然而林泉水这个'死'字还未吐出,他只觉手腕突然一阵刺痛,同时手上也失去了力气,铜锤直直坠落于地。 第721章 猛龙出渊(10) 林泉水一脸惊愕的望着苏陌寒,因为他完全没有看清苏陌寒是怎么刺伤的自己手腕,同时他也不敢相信苏陌寒明明已经在撤招了,究竟是如何在眨眼之间以退为进的。 许多疑问在林泉水的脑中出现,竟让他忘记了此刻他已是命悬一线。 原来苏陌寒划伤林泉水的手腕以后,剑身缠着林泉水的手臂而上,宛如一条毒蛇正在悄无声息地朝着林泉水的要害袭去。 此刻正在观战的众人也都为此大惊失色,大家似乎都没有料到苏陌寒居然还会这样诡异的招式。 显然苏陌寒前两招出招后又故意撤回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一切都是为了在激怒林泉水的同时,让林泉水对如此诡异的剑法掉以轻心,从而达到让他错误的觉得第三次出手的旋转剑身和扭曲挺剑结合起来也是十分正常的动作。 事实上苏陌寒假意撤招其实也是诱骗林泉水上当的手段,只是林泉水判断出现了错误,没能看出撤招是在掩饰挺进,所以才让林泉水在手腕被袭击以后,却还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出苏陌寒施展的怪异招式,譬如见多识广的陈一皮似乎就看出了什么,只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假意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想让林泉水为之前的无礼付出代价。 而除去陈一皮以外,八臂如来似乎也看了出来,他则忍不住失声尖叫道:“这是白平剑派的金蛇缠丝,他怎么会白平剑派的武功啊?” 在这两人之外,还有第三人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那便是林泉水的哥哥林泉山,只不过林泉山并没有时间去提醒林泉水小心,他只能凭借自身惊人的速度,正在出招试一试能不能救下林泉水。 '铛' 一声清翠的金属撞击声以后,场面顿时僵住了,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场内的情况。 场内苏陌寒和林氏两兄弟都已僵住,三人宛如石像一般动也不动,额头隐约都已看到晶莹剔透的汗珠。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似乎都在那一声金属撞击声后凝固,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性子急躁的巨灵神、脾气暴躁的林泉水、沉稳老练的林泉山、深不可测陈一皮、阴阳怪气的八臂如来、专横跋扈的陈二毛,诸多性格各异的武林高手,此刻却都耐住了自己性子,静静地注视着战局接下来会发生的变化。 然而谷中宛如天枰一般平衡的状态却被贺星辰给打破了,因为贺星辰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很担心苏陌寒会不会有事。 因此贺星辰大声喊道:“小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动也不动啊?难道真是被这勾魂铲给钩了魂了?” 贺星辰的话一出,苏陌寒果真动了起来,只见他手中的软剑迅速从林泉水的手臂上松了下来,并迅速闪身后退。 而林泉山也把挡在林泉水胸前的铁铲插进了土里,并将另一端的钩子对准苏陌寒,随时提防着苏陌寒的下一招攻击。 场中三人最后动的才是林泉水,林泉水从惊魂一刻中反应了过来,原来刚刚那一剑只要再进半寸,林泉水便已经丧命了,幸好他的哥哥林泉山速度惊人,若非如此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啦。 林泉水在江湖漂泊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十招以内便能卸他双锤,同时还能挺剑要了他命的人,这比及陈二毛趁其不备的那一鞭让林泉水心惊胆颤多了,难怪林泉水那么久了才从拣回一条命中回过神来,恐怕他再也不敢小视苏陌寒了。 而林泉山和苏陌寒方才之所以也一动不动,完全是在相互提防着对方,并非贺星辰所说的钩了魂那么诡异。 林泉山担心自己撤了勾魂铲之后,苏陌寒会挺剑要了林泉水的命,毕竟剑尖再进分毫就足以取林泉水的性命,而在分毫的时间里,林泉山速度再怎么惊人,也不足以取苏陌寒性命,所以他只能提防着苏陌寒。 苏陌寒则是因为比较忌惮林泉山出招的速度,其实苏陌寒的速度本来就已经非常的惊人了,可是林泉山却能在两丈开外救下林泉水,这种速度当真只能用勾魂的鬼魅来形容,难怪林泉山会有勾魂铲这样的江湖称谓了。 正是因为苏陌寒对林泉山的忌惮,所以他担心自己在撤招之时会被林泉山袭击,因此他才会坚持不先撤招,故而才出现了刚刚那副僵持不下的局面。 至于其他的人没有动,完全是因为他们一来是被苏陌寒的武功,以及林泉山的速度给震住了;二来是因为他们本就是观战者,在场面出现精彩的战况时,他们聚精会神去观战了,没有任何的动作也实属正常。 而贺星辰之所以可以一语打破这种僵局,那完全是因为苏陌寒意识到林泉水恐怕会被贺星辰的声音惊醒过来,那到时候苏陌寒想要撤招恐怕就难了,所以苏陌寒才会在此刻冒着被林泉山趁势追击的危险,铤而走险之下率先撤了招。 不过苏陌寒的顾虑还是有些多余,林泉山并没有顺势出击,也不知道林泉山是不屑乘人之危,还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冒进也会上了苏陌寒的当。 苏陌寒得以从刚刚的僵持局面下抽身,心中甚是觉得庆幸,能够如此顺利的击败林泉水,这让苏陌寒对他刚刚使用的战术,以及决定关键性胜利的那一剑招非常满意。 然而正当苏陌寒才刚因为险象环生而松了一口气时,岂料林泉山突然沉声说道:“这人刚刚使的剑招不是白平剑派的金蛇缠丝,看着虽然神似,可是却要比金蛇缠丝犀利、狠毒。” “没错!金蛇缠丝出招无声无息,可是却带着浓浓杀机,让人就算不看见对方出招,却也能感觉得到招式的存在,从而得以提早防备,而这位小兄弟的剑招,看着神似金蛇缠丝,可是却在出招的时候将杀气转为了剑鸣之声,并且还故意显露了出招的动作,让人有种渗透骨髓的寒意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从而达到杀人于无声无息间的目的。”另一位看出了苏陌寒这一剑招的陈一皮详细的给此招做了一个解析。 第722章 猛龙出渊(11) 陈一皮竟将苏陌寒这一招式看得如此透彻,可是却在林泉水危难之际无动于衷,这让林泉水的哥哥林泉山心中很不是滋味。 林泉山本以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却没想到陈一皮如此冷淡,方才要是陈一皮肯出手,便不会出现刚刚那种僵持的局面了,肯定会是另一个结果,那便是苏陌寒直接躺在了地上。 林泉山本是一个沉稳老练的人,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弟弟险些就死在苏陌寒的手里,不免还是将心中的想法挂在了脸上,用埋怨的眼神盯着陈一皮。 可陈一皮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林泉山的身上,他就那样只顾盯着苏陌寒打量,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而苏陌寒对于陈一皮那一番透彻的解析,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看出了这六人都是面合心不合,若是稍加利用这一点兴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击败,但要凭真本事的话,兴许还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对手。 于是苏陌寒接过陈一皮的话,说道:“陈一先生威名远播,见识果然非常人所能及,在下自创的剑法有幸得陈一先生解析,真乃三生有幸,只是不知陈一先生若是勾魂铲的话,方才会用什么招式来破我这一招'剑走蛇行'呢” “剑走蛇行?果然是一个好名字,不过既然以蛇命名,那就免不了有蛇的弱点了,打蛇就要打七寸要害处,老夫会弃铲不用,而是用钩招呼你的手腕处,若是手腕受伤必然脱力,那这条蛇就成了死蛇了。”陈一皮很是淡定的说出了自己对破解苏陌寒这一招的办法。 殊不知林泉山的心中更是记恨他了,而这也正是苏陌寒故意跟陈一皮谈话的目的,苏陌寒就是要刻意扩大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苏陌寒看得出这些人的关系与心理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又继续煽风点火道:“陈一先生破解的方法果然一针见血,幸好刚才出手的不是陈一先生,否则晚辈早已废了一只右手了。” “后生不必客气,老夫非常欣赏你的才能,能够自创出这样的剑招,你已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不知师承何门何派?”陈一皮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唠嗑,完全没有察觉林泉山一直就在隐忍。 若是真的到了林泉山都无法隐忍的时候,必将如山洪暴发一般,一场内讧在所难免。 苏陌寒就是需要这样的一个结果,所以他故意搭讪道:“晚辈无门无派,仅凭自创的一套武功浪迹天下。陈一先生方才指出晚辈招式的不足之处,这让晚辈下次施展时知道应当慎用,大恩不言谢!” “客气!客气!”陈一皮只是客套的回应了苏陌寒的话,并没有再继续去关心有关苏陌寒的事情。 苏陌寒见此情景,十分清楚以现在局势来看,想要促发对方内斗,显然还要欠一些火候。 若想单单挑起漠北双鹰和林氏兄弟之间的矛盾,光是单从陈一皮的身上恐怕达不到那个效果,于是苏陌寒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林泉水的身上。 苏陌寒知道林泉水刚刚吃了亏,心里肯定非常记恨陈一皮的见死不救,所以苏陌寒打算抓住这一点,刺激一下心胸狭隘的林泉水。 “陈一先生的见识着实让在下大开眼界,不过夺魄锤的浪得虚名更让我眼界大开,素问林氏兄弟乃是大宋名将林广进的后代,没想到竟如此不堪,反倒是根本没有什么背景,靠着一技之长讨生活的漠北双鹰才乃名至实归的英雄豪杰,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英雄多是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苏陌寒故意用这种方式嘲讽林氏兄弟,试图刺激那个心胸狭窄的林泉水。 果然不出苏陌寒所料,刚刚才吃了大亏的林泉水的确是收敛了不少,不过在听到苏陌寒如此赞扬漠北双鹰,却又那么贬低他们兄弟俩时,心中气愤难平,再加上自己本来就跟陈二毛有口角之争,眼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林泉水当即怒斥道:“小杂碎,你懂什么叫英雄吗?那些只会嘴上耍耍威风,实际上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也算英雄?真是瞎了狗眼了吧?” 林泉水这句话表面上看的确是在骂苏陌寒没有眼光,可实际上也是在羞辱漠北双鹰没有真才实学。 陈二毛怎会听不出林泉水如此直白的挑衅呢?所以被林泉水直接骂作狗眼看人低的苏陌寒没有生气,反倒是陈二毛先压制不住隐忍已久的怒火了。 陈二毛反驳道:“林姓杂毛,你在小兄弟的身上吃了亏,是不是故意想找茬儿,拿我们兄弟来发泄?” “你嘴巴跟我放干净一点,江湖规矩不兴株连九族,请你嘴上留德,不要牵连我林氏族人。”林泉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虽不愿内讧,但是却无法容忍有人侮辱他的祖上,所以他对那句林姓杂毛的气愤,一点也不比林泉水的少。 陈二毛霸道惯了,最受不了人家的威胁,方才他因顾忌自己的哥哥陈一皮不肯出手帮忙,自己想要以一敌二甚是困难,所以才有所收敛,而现在他眼看林泉水已经受伤,料想林泉山也如他弟弟一般不堪一击,心里哪里还能容忍林泉山的威胁。 当即陈二毛便摆出一副嚣张的姿态,骂道:“老子骂你们又怎么了?林氏满门皆废材,老子根本不屑动嘴跟你们这种弱鸡说话,有本事亮出你们的真才实学来说服老子啊?” “找死!”林泉山沉声将这两个字吐出,闪电一般掠向了陈二毛。 林泉山这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就连他是何时将这勾魂铲从地上拔出来的都还没有看清,身影便已掠至陈二毛身前。 林泉山的铁钩直直砸向了陈二毛的面门,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招式,可是由于速度已经快得让人难以想象,所以使得这样平凡的一个招式也变得相当可怕。 陈二毛顿感不妙,赶紧举起九节鞭以作抵挡。 第723章 猛龙出渊(12) 陈二毛的九节鞭幸好属于轻型兵器,举起来根本费不了多少时间,所以陈二毛恰好举到脸前两寸位置的时候,便撞上了林泉山的勾魂铲。 林泉山的勾魂铲虽被陈二毛挡了下来,可是勾魂铲顶端的钩子已经贴到了陈二毛的鼻尖上,并且林泉山还在奋力将钩子往前压,眼看就要钩上陈二毛的鼻子了。 而陈二毛全身都在颤动,显然是在用尽全力抵抗林泉山这一钩子。 两人就这样比拼着蛮力,足足耗了半刻有余的功夫,陈二毛突然迸发出一股内力,直接将林泉山给震退了半步。 陈二毛趁此机会主动出击,打算在速度上压制对方。 别说笨鸟先飞对于陈二毛还是有些用处的,他率先抽出的九节鞭打得林泉山只能招架,一时还真没有那个本事展开还击。 两人这样缠斗在了一起,可是作为陈二毛的手足兄弟陈一皮却迟迟按兵不动。 陈一皮甚至连注意力都根本不在战场之上,而是一直用一双冰冷的眼神望着苏陌寒。 苏陌寒却浑然不知,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完全放在了场内的战况之上,一来是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有些什么武功路数,以便待会儿好作应对;二来苏陌寒是想看看两人究竟谁更技高一筹。 苏陌寒的注意力完全就在战局上,心里还在为自己成功挑拨了漠北双鹰和林氏兄弟的关系而暗自窃喜。 至于场中其他几人,那皆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态度,因为谁也不想横插一脚,惹上这多余的是非。 此刻林泉山手中勾魂铲不断挥舞,铲起铲落之间,总能撞上陈二毛的九节鞭。 陈二毛的九节鞭在手中甩得那叫一个麻利,看着好像只是随意挥动的钢鞭,实际上每次抽出一鞭皆是直指林泉山的要害,足见鞭法之狠毒,恐怕非一般人所能与之抗衡。 恰好林泉山并非庸碌无能之辈,他在一连串娴熟的动作下,轻轻松松便将陈二毛轮番的致命攻击一一化解。 虽说林泉山无法抽身展开反击,但是光从林泉山在抵挡时的动作来看,就算陈二毛再多出两根九节鞭,恐怕那也伤不着林泉山分毫。 毕竟陈二毛也算江湖中的高手,缠斗不久之后,陈二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陈二毛清楚想要击败林泉山,免不了要先想办法卸掉林泉山手中那根攻守兼备的勾魂铲,别看这个勾魂铲模样怪异,可是铁铲那一面用作防御就像一块盾牌,一般武器根本无法近身。 而铁钩那一面用来攻击,只要是被击中,钩子嵌入其中,那可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由此可见林泉山这件兵器简直不比一般的神兵利器差,只是要想驾驭这样一件兵器,非得有如同林泉山那般神鬼莫测的惊人速度,能够达到这种速度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呢? 陈二毛在意识到勾魂铲的厉害之后,瞬间也明白了夺魄锤林泉水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了,那完全不是因为林泉水真的那么无能,都是因为苏陌寒采用了智取的方法,卸掉了威力非同一般的夺魄锤,否则刚刚那一战也不会这么快便落下帷幕了。 陈二毛明白这些道理以后,他再也不敢小视眼前的林氏兄弟了。 而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若是贸然罢手,肯定会难以招架林泉山的攻击,若是言语求和,自己脸面尽失,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于是陈二毛打算用苏陌寒的方式,先卸掉林泉山的兵刃,然后在占据上风的优势下,放过林泉山一马,这样既能保住面子,又不至于跟林氏兄弟结仇。 陈二毛打定主意以后,迅速开始展开了行动。 只见陈二毛手中的九节鞭抽出得更是频繁,而在频繁的进攻态势下,陈二毛又在不断移动位置,这给林泉山的防御增加了些许难度。 林泉山一面需要抵挡不时抽打而来的九节鞭,一面还得去猜测陈二毛为何频繁更换方位。 可是林泉山始终想不明白陈二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然而也就在林泉山百思不得其解,分心走神之际,陈二毛抽出的一鞭刚被林泉山挡回,没想到陈二毛的九节鞭才刚收回一半,忽的折返杀回。 这突如其来的另类招式,顿时打了林泉山一个措手不及。 仓促之下,林泉山只能举起勾魂铲去挡,可是由于没有用铁铲的铲面去抵挡,而是用的铁铲与铁钩中间的杆柄抵御,故而让陈二毛的九节鞭顺势缠在了杆柄之上。 九节鞭如一条盘蛇,死死缠在了杆柄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林泉山眉头一簇,顿生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已经猜到陈二毛的动机了,他可不想去步弟弟林泉水的后尘。 只见林泉山双掌暗运内力,以内力加手劲的方式,紧紧握住杆柄。 除此之外,林泉山的双足也迅速腾起一股内力,内力往地上一压,内劲瞬间一震,双足沉入土壤之中,竟像钉入地里的木桩一般。 陈二毛缠住勾魂铲后,本要顺势夺下林泉山的兵器,却不想林泉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既然已经做好了防备措施。 陈二毛十分清楚,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夺下兵刃,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陈二毛果断放弃了预定的计划,立刻收回了九节鞭。 林泉山见陈二毛居然没有夺取自己的兵刃,心中铆足的劲瞬间松懈了下来。 当然林泉山的松懈并非完全的放松,他依然不忘将双足从地里拔出来。 只见他将铁铲往地上一插,双臂紧握柄杆,双脚猛力往上一抬,好似拔萝卜一般,径直将双腿从地里拔了出来。 而陈二毛这边已经退到了三丈开外,手中甩动着九节鞭旋转,却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大概是在方才的轮番进攻中消耗了大量体力,所以趁此机会正在歇气。 林泉山将双足从地里猛力拔出,大概是用力过猛的缘故,在惯性的作用下来了个双脚朝天。 林泉山不慌不忙,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并且借助翻跟头的力量,竟将勾魂铲也从地里抽了出来。 第724章 猛龙出渊(13) 林泉山斜握着勾魂铲轻轻落地,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可是林泉山却把它们连贯在了一块,动作很是娴熟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着好似一气呵成的一般。 陈二毛看着林泉山那潇洒飘逸、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免有些乍舌。 林泉山手中斜握勾魂铲,双足立于当前,衣襟猎猎飞舞,看着真像勾魂的厉鬼一般,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两人在数十个回合后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好像都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当然也没有要罢手的样子。 显然经过方才的交手,陈二毛和林泉山都已经体会到了对方的厉害,所以谁也不敢轻敌冒进。 苏陌寒见此情景,生怕两人打不起来,正要煽风点个火,不料林泉水竟抢先了一步。 只见林泉水左手握着一柄铜锤,受伤的右手则扶在锤柄末端,就这样双手握着铜锤冲了上去。 林泉水冲出没几步,便大声喝道:“陈二混蛋,老子看你也厉害不了多少,何需我家哥哥动手,由老子来收拾你足矣。” 林泉水大喝之间,人已来到了陈二毛的近前,还不待陈二毛缓过气来,林泉水便已经双手握着铜锤,原地打了个转,一锤朝着陈二毛袭了过去。 陈二毛手足无措之下,只好双手平举九节鞭去硬接这一锤,岂料这一锤在林泉水旋转的惯力作用下,威力远远超出了陈二毛的预料。 陈二毛灌注在九节鞭上的真气被铜锤敲击上的一瞬间便被立刻击散了,而陈二毛双手推出的一股内力也在铜锤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直接导致没有了内力维护的九节鞭实打实的迎撞上了铜锤。 顷刻间,陈二毛犹如一块被人踹飞的石头,一锤便被林泉水怼飞了十来丈,撞断了三颗小树,一棵大树才勉强停了下来。 陈二毛的身子猛的一颤,一口鲜血喷在了四周的树叶花草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终于让陈二毛见识到了夺魄锤的厉害,同时也让苏陌寒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去硬抗林泉水的夺魄锤,否则苏陌寒指不定伤得比陈二毛更严重呢! 林泉水一锤得手后更是得意,嚣张道:“陈二混蛋,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用你那弱鸡的内力抗衡我的夺魄锤。” “你……”陈二毛气得牙都痒痒的了,可是越是生气,受创后的气血翻涌得越是厉害,他才刚刚说出一个字,不禁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陈一皮本来还一直都在默不作声,可是见着陈二毛伤得那么厉害,终于忍不住寻声问道:“二弟,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大哥,我没事,你赶紧帮我对付那个林泉山,他们完全是仗着以多欺少才伤了我,至于这小杂碎我自己可以应付,刚刚受这一锤,完全是才跟林泉山缠斗了太长时间,所以才会被这小子攻了个措手不及。”陈二毛赶紧向陈一皮求助。 陈一皮将插在身前的开山斧拔了出来,似乎真有要出手的意思了。 苏陌寒见此情形,心中十分喜悦,因为他明白只要陈一皮再一出手,双方必定两败俱伤,谁胜谁负最后获利的都将是苏陌寒,所以这让苏陌寒相当开心。 然而苏陌寒喜悦的心情才刚跃上心头,陈一皮却将开山斧直指向了苏陌寒,并厉声喝道:“没错,我确实应该出手了,不过我要对付的人将是他。” 苏陌寒瞬间脸色一沉,喜悦的心情也随即跟着沉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一皮如此老练,居然早就把他盯作了目标。 而其他的人心中的惊讶却一点也不比苏陌寒差,他们都没有想到陈一皮居然会在自己弟弟受了伤的情况下不帮忙,却向一个后辈晚生发起挑战。 恐怕最理解不了这一切的还是要属陈二毛了,他向来跟哥哥陈一皮关系很好,就跟秤不离砣的关系一样,可是他却不明白哥哥陈一皮为什么放着他不管,要去对付苏陌寒这小子。 所以陈二毛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是为什么啊?” 陈一皮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疑惑,而是转对苏陌寒说道:“小伙子还有点本事嘛,故意挑拨离间我们,然后好坐收渔翁之利对吧?” 虽说这个陈一皮不是直接回答的陈二毛,不过这种方式足以让所有人明白陈一皮为何要向苏陌寒挑战了,他们都没想到这场内斗的始作俑者居然会是苏陌寒,当然这一切皆因他们身处局内,所以才会当局者迷。 “陈一先生果然聪明,竟能率先看出晚辈的动机,佩服佩服!”苏陌寒见自己的伎俩已经被识破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陈一皮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唉!老夫发现得还是太晚了一点,竟让你钻了这个空子,现在倒是你给老夫上了一课,看来天下间真没有无缘无故拍你马屁的人。” “陈一先生说笑了,晚辈并没有给您戴高帽子,凭你的实力,完全配得上晚辈之前的那一番话。”苏陌寒非常了解陈一皮的能力,因为漠北双鹰就是杀手这个行当中的王牌。 虽说漠北双鹰退出杀手这个行业比较早,可是混迹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清楚他们杀人的能力,所以别人不清楚漠北双鹰,苏陌寒岂会不知道呢! 可是陈一皮却并不认为苏陌寒的话是真的,他辩驳道:“小伙子,你故意抬高我的能力,打击林家兄弟,目的不就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这个目的我并不否认,但是夸赞你的话绝对也是句句肺腑之言,若是陈一先生之前没有一点私心,恐怕也不会中了晚辈的离间计了,所以说不能怪我夸赞你的那一番话,只能怪你心中有私心,想要借此机会探一探林氏兄弟的底,以便能够寻找机会报夺魄锤林泉水羞辱你弟弟的仇。”苏陌寒故意把陈一皮的私心说出来,目的就是想要再次激起他们的矛盾冲突。 第725章 猛龙出渊(14) 苏陌寒打算继续使用之前的手段,先故意去夸赞陈一皮,然后趁着陈一皮沉寂在得意忘形之中,再去揭穿陈一皮暗藏在心底的私心。 苏陌寒以为陈一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故技重施,可是陈一皮并没有苏陌寒想象中那么糊涂,他刚刚才上过了一次当,怎么还会如此轻易再上苏陌寒的当呢! 所以陈一皮才不会去理会苏陌寒那一番阿谀奉承的话,而是直接戳穿了苏陌寒的把戏。 只听陈一皮厉声斥责道:“好小子,知道老夫喜欢听悦耳的好话,就故意先用中听的话混淆我的思绪,然后又想借此机会挑拨离间咱们,看来我不封住你的嘴,就算押你回去,那也难保路上不会横生枝节。” “陈一先生恐怕是做贼心虚了,否则为何急着要杀人灭口呢?”苏陌寒故意煽风点火,就是要让林氏兄弟对陈一皮产生怀疑,利用双方的嫌隙,瓦解他们这支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 “休要胡说八道!”陈一皮那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却也被苏陌寒这招煽风点火,气得就差没有动手了。 陈一皮之所以没有动手,那倒不是惧怕苏陌寒的实力,而是因为陈一皮清楚此时出手,就算能够击败苏陌寒,那也无法取得林氏兄弟的信任。 苏陌寒都把话说得那么透彻了,陈一皮如果还去下杀手,必然会被林氏兄弟怀疑他是想要杀人灭口,那林氏兄弟就算不去怀疑陈一皮要对他们秋后算账恐怕都难。 陈一皮也倒不是畏惧林氏兄弟,主要还是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毕竟他在此事办成以后,难免会有很多跟林氏兄弟接触的机会,要是林氏兄弟突然暗算于他,这是让陈一皮最为之担心的事情,也正是陈一皮没有对苏陌寒下手的原因。 然而苏陌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接过陈一皮的话,说道:“晚辈是不是胡说八道,陈一先生自己最清楚了,若是陈一先生敢当着众人的面,发个毒誓澄清自己没有想过要暗害林家兄弟,那晚辈当面向你磕头赔不是,承认自己是冤枉你了。” 苏陌寒敢如此笃定陈一皮不敢发毒誓,那是因为他清楚陈一皮最忌惮誓言这种东西了,若是让他发一个违心的毒誓,他恐怕会寝食难安,担心誓言成真,所以对于陈一皮来讲,宁可跟林氏兄弟结冤,他也不会发这样的毒誓的。 果然陈一皮狠狠道:“臭小子,你看来是真的活腻了,留下你这张嘴惹是非,倒不如现在就给你弄哑了。” 陈一皮说完,左手一掌拍向了开山斧底端的狮子头,同时握着开山斧的右手一松,顿时开山斧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迅疾的扑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的注意力本来就在陈一皮的身上,他也料到这样说下去,陈一皮一定会忍不住动手。只是他好像没有料到陈一皮会那么快出手。 幸好苏陌寒反应很快,身形忽的一侧,竟跟开山斧来了一个擦面而过。 但是开山斧的斧头才刚划过,斧柄突然被掠身而至的陈一皮一把握住。 陈一皮抓住斧柄便是一甩,一记横扫直奔苏陌寒腰畔而去,势要将苏陌寒拦腰斩断一般。 苏陌寒见势不妙,赶紧在地上一点,身形骤然向后划了三寸。 三寸之差,苏陌寒再次跟开山斧擦身而过,这可让陈一皮倍感意外。 陈一皮忍不住称赞道:“小子,不错,好俊的轻功。” 陈一皮说话之间,开山斧又绕了回来,又是一记斜劈而去。 苏陌寒已经闪过两次,他清楚陈一皮这一斧定然不易闪躲,再加之陈一皮是强行折返回来的后招,苏陌寒猜测这一招攻击的位置一定不是现在所站的位置,而是直接攻击的自己可能要退却的某一条后路。 苏陌寒也不清楚陈一皮具体会选择攻哪一条后路,于是他索性站在原地直接不动,只等陈一皮攻击上来。 果然不出苏陌寒的预料,陈一皮攻击的是苏陌寒的右侧一尺开外的地方,幸好苏陌寒识破了陈一皮这一招回马枪的玄妙之处。 陈一皮三斧相继劈空,正要接着继续劈出第四斧的时候,苏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的速度,迅速出招了。 这一次苏陌寒没有再像之前跟林泉水作战那样,等到最后一刻才使用凝剑诀里面的'剑走蛇行',而他这一次是一出招便使用了'凝剑诀'里面的'剑行偏锋'。 '剑行偏锋'其实跟'剑走蛇行'非常类似,就跟两个长相神似的孪生兄弟一样,只不过长相再怎么神似,内在的心思还是有着些许差异的。 所以只见苏陌寒的剑身在空中翻动,犹如一条被人扔到岸上来的鱼儿一般,几番翻动之后,直接刺向了陈一皮的腰部位置。 陈一皮耳畔听到了苏陌寒刺来的微微剑颤声,可是却感觉不到剑是刺向的哪个位置,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不到危险临近的情况。 陈一皮被苏陌寒这一剑招成功的吓到了,他大惊失色。 然而在惊慌失措之下,陈一皮只能迸发出一股浩瀚的内力,瞬间将身子附近的事物震退了出去。 只看见一股无形的金色气浪自陈一皮的体内迸溅而出,瞬间便将苏陌寒手中那柄正在骄傲的翻着身板的软剑,顶得弯下了高贵的身子,同时还将苏陌寒震退了十余步。 若非苏陌寒手中乃是一柄软剑,刚刚那一股浩瀚的内力非得将剑身也一块震断不可。 软剑躲过了一劫,可是苏陌寒没有料到陈一皮会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内力,因此他却没能躲过受伤的厄运。 苏陌寒只觉胸口一股热浪正在上涌,浓浓的血腥味似已先行一步到达了鼻中。 这种刺鼻的味道从体内冒腾出来,瞬间便让苏陌寒有了感觉,苏陌寒下意识的闭上了嘴,本想不让鲜血喷出,可是一种恶心的感觉瞬间袭来,即便苏陌寒拼尽全力闭住了嘴,可还是免不了鲜血喷溅而出的落魄下场。 第726章 猛龙出渊(15) 血雾瞬间弥漫在苏陌寒的四周,由于苏陌寒是紧闭着嘴喷出的鲜血,所以血雾看着很是稀疏,甚至还能透过血雾隐约看到苏陌寒的整个轮廓,看着真如嗜血魔鬼一般。 陈一皮迸发强大的内力之后,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赶紧调息体内真气,他可不想冒着体内气息紊乱,从而反噬内脏的后果去跟苏陌寒硬拼,因为这样不仅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反而还有可能被林氏兄弟乘人之危。 正因陈一皮顾虑太多,没有乘胜追击,这才让苏陌寒得以有个喘息之机。 陈一皮一面调息体内真气,一面困惑的问道:“小子,你刚才使的是什么诡异剑招,怎么感觉不到半点杀气呢?” 陈一皮此话一出,林泉水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败给苏陌寒的那一招了,那一招也正是无声无息间便划伤了他的手腕,又无声无息间缠上了他的手臂,最后更是无声无息间刺向了他的心脏。 现在林泉水想起来还有一些不寒而栗,他真没有想到苏陌寒这剑法居然连陈一皮都险些中招了,看来根本不是自己多么不济,而是眼前这个少年实力非比寻常。 因此林泉水瞬间也对这个剑法来了兴趣,他跟陈一皮一样,不禁追问道:“小杂碎,你这是哪里学来的什么邪门歪道?竟还谎称是自己给自创的,就凭你那年纪能自创这样的剑法?” 陈一皮和林泉水这样的高手都为苏陌寒自创的这套武功如此的感兴趣,这让身受创伤的苏陌寒反而感到非常的高兴,同样也足以说明苏陌寒的这套武功编创得非常的成功。 苏陌寒为了能让陈一皮他们认可这套武功就是自己给自创的,所以毫不掩饰的将其中原理道了出来。 原来苏陌寒方才这一招'剑行偏锋'与前面那一招'剑走蛇行',同样都是出自'凝剑诀'中六大剑系里的'凝气成形',也就是将杀气和真气凝聚成剑身的一部分,所以让人只能听见剑鸣之声,却根本感觉不到剑气的存在。 若是剑失去了剑气,那就只能依靠肉眼去观察剑所要攻击的方位了,再也无法凭借感觉提前提防对手的进攻了,由此可见这一招能杀得眼前这些高手措手不及,那也并非偶然。 而凝剑诀中最厉害的还不是'凝气成形'这一剑系中的招式,譬如'凝火焚阳'里面还有许多苏陌寒只是掌握了要领,却还无法驾驭的剑招。 而'凝土为盾'中也有许多可以格挡各类厉害招式的防御剑招。 '凝水成冰'里的招式则更是诡异,特别是苏陌寒还未掌握要领的大杀招,若是按照预定的设想练成,甚至可以凝固空气中的水份,将人冰封其中,何其恐怖。 '凝金似光'和'凝木聚林'两大剑系稍微要平凡许多,不过能够在'凝剑诀'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了。 苏陌寒将他构想出来的'凝剑诀'作了详细介绍,六大剑系的设定,彻底让众人惊震不已,尤其是苏陌寒刚刚只是用了六大剑系中的普通两招,既然已经杀得林泉水和陈一皮两大高手措手不及。 若非陈一皮在紧要关头以爆发内力的自残方法逼退了苏陌寒,恐怕陈一皮的伤情一点也不比林泉水糟糕了。 陈一皮忍不住感叹道:“唉!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已经不是咱们这些老不死所混迹的那个江湖了,而应该是这些江湖后生、武林奇才的天下,难怪王爷会费劲周折的来找你了,老夫猜测一定跟这所谓的'凝剑诀'有些关联吧!” “这凝剑诀是我坠下悬崖后才有幸悟出的,定山王要活捉我回去肯定不是这个目的,你们身为江湖中人,怎么甘愿为朝廷做事,残害咱们武林同道呢?”苏陌寒眼见挑拨离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只能转而去说江湖道义,希望能够从这一方面让他们罢手。 岂料这些人并非摇摆不定的那种人,否则又怎么能够获得杨然的如此信任,更别说杨然还不去计较这些人犯下的杀戮,依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办了,完全足以说明杨然对他们的信任。 而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辜负杨然的这份信任,尤其是这件事只要替杨然办好了,他们也能摇身一变成为杨然的帮手了,如此一个洗白自己的机会,对于这些亡命天涯多年,厌倦了江湖纷争,想要留个好名声,以便金盆洗手的人来讲,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所以陈一皮冷笑道:“小子,你的确很会说话,眼看挑拨咱们已经不太可能,转而又去挑拨咱们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你远比老夫想象中要狡猾多了,真是白生得一张俊朗的脸了,还误让人觉得你多么忠厚老实呢!” 苏陌寒瞬间被陈一皮说得有些害臊了,本来他就不是那种狡猾的人,可是这一次为了能够活命,迫使他耍起了这样的伎俩。 然而现在自己的小心思全被陈一皮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这让脸皮本来就薄的苏陌寒不得不感到羞臊。 “小子,原来你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就是想要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啊?”贺星辰一直就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看他们打架,此刻仿佛才算听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星辰此话一出,本来只想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八臂罗汉忍不住桀桀怪笑道:“疯老头真是滑稽啊,现在才听明白怎么回事,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傻的人了,哈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我刚刚说的都是正确的了?”贺星辰见苏陌寒没有回答自己,转而便去沉声质问八臂罗汉。 八臂罗汉本就觉得贺星辰傻得搞笑,如今笑得更是捧腹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冲着贺星辰直点头,表示贺星辰理解的都是对的。 贺星辰听后脸色一沉,转而又去对苏陌寒冷冷说道:“小子,你早说你是这个目的嘛!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就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交给我来直接打发了就行了,何必浪费那些精力。” 第727章 猛龙出渊(16) 贺星辰把话说完后,八臂罗汉笑得更是厉害了,显然八臂罗汉不太相信贺星辰的话,反而认为贺星辰还是在那里疯言疯语。 而除了八臂罗汉以外,其他人都对贺星辰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们已经错估了一个苏陌寒的实力,所以不敢再去小看贺星辰了。 贺星辰生怕苏陌寒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对付这些废材,冷哼一声,便朝着八臂罗汉扑了上去。 八臂罗汉没有丝毫准备,还在捧腹大笑,忽见贺星辰犹如恶狗扑食一般冲了过来,忍不住含着笑容说道:“让我看看疯狗怎么咬人的,哈……” 八臂罗汉说话间,本想伸出手去按住贺星辰的头,心想用这种擒狗的方式去擒住贺星辰很有意思,却不想他伸出的手还没有够着贺星辰的头,忽然间贺星辰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他的右侧,接着一拳直接打在了八臂罗汉的肩膀上,就这样平平凡凡的一拳,竟将八臂罗汉揍得趴在了地上,甚至就连他的第二声'哈'都还没有笑出,便由笑声瞬间转变为了惨叫之声。 贺星辰一脚踩在八臂罗汉的背上,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记得你刚刚不是说有八只手吗?怎么出手速度那么慢,我看应该叫王八才更符合你的出手速度。” “你……”八臂罗汉被贺星辰踩在脚下羞辱,气得那是整张脸都红了,就差头上没冒烟了。 而方才跟八臂罗汉有些过节的巨灵神听了贺星辰羞辱八臂罗汉的话,心中很是开心,竟也跟八臂罗汉之前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巨灵神才刚笑起来,贺星辰便冷冷的望向了他,这把巨灵神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后背似乎都在直冒冷汗。 贺星辰冷冷问道:“大狗熊,你笑什么?难道觉得我的话说得不对吗?” “大狗熊?哈哈……”苏陌寒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比苏陌寒在听到贺星辰说八臂罗汉是王八时,还要觉得可笑。 因为苏陌寒没有想到贺星辰能在一招之下制服八臂罗汉,确实这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就连八臂罗汉向来以出手速度著称的高手,竟在他的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虽说八臂罗汉在其中确实有些轻敌大意了,不过贺星辰一拳就将八臂罗汉打趴下的实力,也绝不是寻常人可以办到的。 所以贺星辰迅捷的出手速度,以及威力可怕的拳法,瞬间让苏陌寒看到了胜利的希望,难怪苏陌寒会因为贺星辰称呼巨灵神为大狗熊而开怀大笑了。 当然除了苏陌寒以外,其他人却根本笑不出来,本来他们觉得苏陌寒的剑法就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却没想到这个疯老头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众人皆在面面相觑,唯有巨灵神怒喝道:“死老头,你别以为刚刚偷袭成功了,就可以借此机会扬眉吐气啦,你在老子眼力不过还是一个说话颠三倒四的疯子而已。” “疯子?”贺星辰似乎听不明白巨灵神的话,不过却能感觉出巨灵神是在骂人。 巨灵神笑道:“没错,疯子终究还是疯子,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他说的话是疯话的结果,疯话怎么会是对的呢!” 贺星辰眼珠向下一低,似在思索着什么,很快好像就想明白了,大声说道:“对了,我印象里面的狗熊眼睛周围都是黑黑的,你确实不太像,那让我来帮一帮你。” 贺星辰说完,脚在八臂罗汉的背上一踏,身形迅速朝着巨灵神掠去。 巨灵神立刻意识到贺星辰是要奔着他的眼睛来了,于是巨灵神赶紧举起来手中大砍刀,严阵以待。 巨灵神就不相信自己在准备得妥妥当当的情况下,还会被贺星辰揍成熊猫眼。 可是事实就是充满了无限的变数,总是会让一些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转变为了可能的事。 在巨灵神举起大砍刀的时候,贺星辰已经掠身到了巨灵神的身前。 可是这次贺星辰并没有用拳头去招呼巨灵神,而是改用了已经弯曲的脚。 只见贺星辰左脚抬起之际,脚上瞬间腾起了浓浓白雾,白雾之中隐约浮现出了一条龙的身影,而这条龙正在朝着巨灵神的面门直冲而去。 如此厉害的腿法瞬间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人同时惊呼:“隐龙神腿。” 隐龙神腿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陌生,特别是在场这些位列高手行列的人。 虽说这些人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创造这门武功的柳清风施展过这门绝学,可是他们却在铁拳门覆灭以后的三十年时间里,见识过雌雄双煞凭借这门武功横行武林。 如今这些人再看到有人施展出这门绝学,情不自禁之下便同时惊呼了出来。 当众人正在惊震之际,巨灵神当然也看出了贺星辰施展的腿法,他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停歇。 刹那间,贺星辰的脚尖已经穿过白茫茫的雾气,一脚踢到了巨灵神的面门前,看着就像龙从云雾中探出了一个脑袋似的。 此时,巨灵神的大砍刀也已经挡到了面门处,巨灵神本来是用刀身去挡的这一脚,因为这样接触面较大,更容易成功挡住贺星辰脚上夹带着的内劲。 可是巨灵神将砍刀移至面门处突然刀身一侧,竞用刀口对准了贺星辰的脚,用刀背抵在了脸庞上,似乎准备用脸庞去硬抗贺星辰脚上的内劲,从而以砍刀的刀锋去迎击贺星辰。 巨灵神这一突然的变化,完全被远处观战的众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们不得不佩服巨灵神这种冒险的大胆之举。 苏陌寒更是想要去提醒贺星辰,可是贺星辰又岂会没有看到呢! 贺星辰见此情形,不但没有停下踢出的一脚,反而还骤然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轰隆隆——” 一声巨响划破了深谷这片狭小的天空,就好似晴天的炸雷一般。 场中瞬间雾气缭绕,雾气之中惨叫连连,可谁也听不出这惨叫声究竟是巨灵神发出来的,还是贺星辰叫出来的。 第728章 猛龙出渊(17) 众人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不过这种等待让所有人都有些忐忑不安,谁都希望看到的结果是自己这边的人赢了,可是谁的心里也都没有那份底气。 本来贺星辰这隐龙神腿一出,大家都敢很肯定巨灵神要遭殃了,可是巨灵神也是一条真正的汉子,竟在最后的关头将刀身一侧,这样一来谁受伤更加严重,那就成为了一个谜团。 在众人为此谜团困惑不已之际,场中那些由隐龙神腿催发出来的雾气已经渐渐散尽。 雾气之中,赫然站立着一人,这人便是贺星辰,而贺星辰的脚下则还跪着另一人,毫无疑问这个人便是巨灵神。 只不过如今的巨灵神一双眼睛都在滴血,圆圈周围都是青紫色的淤血,甚至还有一些浮肿。 巨灵神双脚跪地,屁股坐在脚后跟上,整个人就这样以跪坐着的姿势嚎叫着,别说还真有一些像是一头大熊猫。 贺星辰抖了抖自己的左腿,淡淡地说道:“让你乖乖做头狗熊不听,非要反抗,非要不停话,结果我一不小心失手了吧?现在当一头黑瞎子安逸了吗?” 巨灵神跪在地上疼得根本没有功夫去顶贺星辰的嘴了,反倒是缓过了劲来八臂罗汉不服气了,他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怒吼道:“老疯子,他那不是狗熊,也不是北境化外之域的黑瞎子,而是蜀中地区的大熊猫。” “噢,原来是大熊猫啊!”贺星辰很平淡的应承着,他却没有想过八臂罗汉费了那么大的劲,重新站了起来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纠正贺星辰的三观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八臂罗汉又接着咆哮道:“老疯子,我是在说你的话不对,你到是来打我啊!” 贺星辰挠了挠头,疑惑道:“这是大熊猫就大熊猫呗,我为什么要打你呢?” 八臂罗汉气得差点没有吐血,他费了老大劲故意去指责贺星辰,本是想挑衅贺星辰,却不想贺星辰的思维能力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样,这使得他不得不怒道:“既然你不动手,那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八臂罗汉说完,竟拖着断了的右臂,靠在了一颗矮树上,左手迅速在身上的各个革囊间游走,很快他五指间的夹缝中便各自多出了一枚暗器。 四枚暗器各不一样,有金钱标、铁蒺藜、银针、飞刀。 它们四枚暗器都闪烁着瘆人的寒气,看着好似张牙舞爪的小猛兽在在直勾勾在盯着贺星辰一样。 苏陌家见此情景,赶紧提醒贺星辰:“贺老伯,小心他的暗器,此人的暗器虽没有簇毒,不过却比簇毒的暗器狠毒数倍。” “不妨不妨,刚刚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现在让他露上一手,免得死了以后去阎王老头那里告我不仗义。”贺星辰说着身形一闪,已经从巨灵神的身旁移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 贺星辰似乎是在担心八臂罗汉的暗器不长眼,会伤到其他的人一般。 八臂罗汉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也是这个原因,虽说他跟巨灵神关系不好,但他绝不会借此机会向巨灵神投掷暗器,干这种暗中下黑手的卑鄙行径。 如今八臂罗汉见贺星辰已经从巨灵神旁边让开,当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于是手臂那么一甩。 八臂罗汉指间四枚暗器脱手而出,看着就像两只缠缠绵绵的蝴蝶正在追逐着一束银光,却不知后面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铁蒺藜紧追其后。 那束银光自然便是四枚暗器中最轻的银针,银针因为最轻巧,率先到达了贺星辰的身前。 贺星辰虽看不见细微的银针,不过却能感觉到银针上夹带着的杀气。 贺星辰感觉杀气临近,身形一震,一股内力迎面而出,内力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气墙,银针撞到气墙上便被撞弯了针尖,直直坠落了下去。 而随后缠缠绵绵飞来的两只好似蝴蝶般的暗器,那便是飞刀和金钱镖。 飞刀和金钱镖抵达之时,这股内力的寸劲已经消淡,因此飞刀和金钱镖顺利穿过了气墙,分别朝着贺星辰的左右胸口袭去。 贺星辰早已看到了体型比银针大了数倍的飞刀和金钱镖,所以贺星辰身形迅速一侧,顺利避开了两枚致命的暗器。 可是四枚暗器中最具杀伤力的铁蒺藜又接踵而至,并且直袭向贺星辰的太阳穴。 这太阳穴也是一处致命的要害,若是受到重击,必然会导致丧命的下场。 本来铁蒺藜打向的位置应该是贺星辰的眼睛,可是贺星辰为了闪避飞刀和金钱镖,故而才将致命的部位露在了铁蒺藜的面前。 当然巨灵神大砍刀的刀锋都没伤着贺星辰分毫,仅凭小小的一枚铁蒺藜又怎么奈何得了贺星辰呢! 刹那间,贺星辰闪电般的伸出了右手,竟在铁蒺藜打向太阳穴的一瞬间,徒手抓住了疾驰而至的铁蒺藜。 这一幕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贺星辰居然会抓得那么及时,抓得那么精准。 若是贺星辰晚那么一点半点,或是抓偏那么一分半毫,那可就是小命不保了啊! 这样的事若非有着十足的把握,或者有着过人的胆识,谁也不敢如此冒险去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贺星辰偏偏那么沉稳的将此事办到了。 当然除了贺星辰的非凡胆魄和过人的身手之外,八臂罗汉的暗器手法也令在场众人惊艳不已。 八臂罗汉那一招投掷暗器的手法看着只是随意那么一抛,可是却能让各类暗器根据它们的自身重量,从而在不同的时间里抵达攻击的目标,从而形成一种连环攻击的效果。 除此之外,暗器还能分别朝着目标的各处要害击去,这种群掷暗器本来就不容易控制,八臂罗汉却依然能够如此精准无误,恐怕比及那些例不虚发的单掷暗器高手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 然而八臂罗汉一脸苦涩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暗器手法并不太满意,毕竟对于暗器的高手而言,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投掷手法,只有击中了目标才算是最好的手法。 第729章 猛龙出渊(18) 八臂罗汉作为暗器领域中少有的群掷暗器的高手,自然不满意他那险些击中贺星辰太阳穴的投掷手法了,若是他在控制力道的时候,稍微把力量集中在最后的铁蒺藜上,自然可以让贺星辰在避开飞刀与金钱镖后,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抓住铁蒺藜了。 当然八臂罗汉就算再不满意,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何况他又不是没有机会再掷第二次了。 于是八臂罗汉又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接着手上再次出现了四枚暗器,这次的四枚暗器又发生了改变,根本不再是之前的那四种暗器了。 此次的四枚暗器中有两枚是采花大盗血蝙蝠的成名暗器梅花镖,另外两枚暗器分别是双刃螺旋镖和一颗霹雳弹。 这三种暗器都是暗器里面比较少见的,特别是霹雳弹,要知道霹雳弹向来是杀手用来逃跑时才掷出的暗器。 这对于一个暗器的高手来讲,根本不屑去用霹雳弹这样的下九流之物,因为暗器高手真的要想脱身,只需掷出一把铁砂,就算武功再厉害的人,在躲避漫天袭来的铁砂后,恐怕都已经不知对方的去向了,又如何再去追击呢? 然而八臂罗汉却非常奇怪,他怎么说也是暗器界里响当当的人物,却还要用霹雳弹这样的下九流之物,而且还是用这种毫无关键性的东西来进攻贺星辰这样的高手。 这令在场的众人非常的困惑,甚至还有人在怀疑八臂罗汉是不是一时慌了神,误把逃跑用的霹雳弹掏出来了,可是转念又一想,八臂罗汉这样的暗器高手,岂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就算是暗器界里稍微有点能耐的人也不可能犯这么荒唐的错误才对。 八臂罗汉将手中的暗器故意在贺星辰的眼前亮了亮,接着又是一甩手,四枚暗器径直朝着贺星辰砸了过去。 这次八臂罗汉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投掷方法,竟让重力导致速度变慢的情况颠倒了,反而是四枚暗器中重量最大的霹雳弹率先袭至了贺星辰身前。 贺星辰大概是在记忆中没有想起来霹雳弹是什么东西,他直接轰出一拳本想将霹雳弹击飞出去,可是拳头跟霹雳弹刚一撞上,霹雳弹便在贺星辰的眼前炸开了花。 一片白茫茫的烟雾瞬间弥漫在了贺星辰的身旁,顿时贺星辰便失去了对周围一切事物的观察能力。 而在这个时候,两枚梅花镖已穿过烟雾,横冲进了那片白茫茫的区域,并且未看见它们从那片区域的另一端穿出来,也不知道是打在了贺星辰的身上,还是说被贺星辰挡了下来。 可是梅花镖的情况还不容众人多想,那枚双刃螺旋镖竟已抵达烟雾外围,奇怪的是他在烟雾外围并没有径直进去,而是突然间拐了个弯,绕着烟雾区域转了半圈,随后才从另一面疾射了进去。 这双刃螺旋镖跟两枚梅花镖一样,射入烟雾之中以后便没有了动静。 此刻所有人都在心中默念最后的结果,同时也在心里佩服八臂罗汉,他们没想到八臂罗汉的暗器还能这样玩。 别说这样投掷暗器的方法还真把霹雳弹用来逃跑的用途给改变了,恐怕也没有人敢再去说八臂罗汉手里的霹雳弹是下九流的东西了。 但是八臂罗汉对眼前这样的结果似乎仍然不太满意,只见他手里瞬间又多出了四枚暗器,并且又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甩,便将四枚暗器掷向了烟雾之中。 这四枚暗器没入烟雾之中以后,依然不见暗器从另一面射出,同时烟雾之中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你为何不吭声呢?你倒是惨叫一下啊,哪怕就是只叫一声,我便就此放过你了,为何你就是那么倔强呢?”八臂罗汉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也是振振有词。 八臂罗汉一边叨念着,一边则不停向烟雾中投掷暗器,一波、两波、三波…… 他的暗器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就只看见每一波暗器都由四枚暗器组成,有时候四枚暗器会有其中两枚相同,但是绝不会超过三枚相同的暗器。 而三波暗器之后,八臂罗汉再掷出的暗器中必然会有一颗霹雳弹,这使得场中烟雾始终不散。 这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浪潮般的暗器,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见不着半点动静。 八臂罗汉累得已是气喘吁吁,身上挂满的革囊也都已经空空如也,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严肃的盯着那片白茫茫的区域,他势必要亲眼看看贺星辰究竟被自己的暗器扎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八臂罗汉这样一番狂轰滥炸式的投掷暗器,恐怕身处那一片区域的任何一件事物,早都已经千疮百孔了,那贺星辰还能幸免于难吗? 这个问题便是在场所有人都非常感兴趣的问题,至少他们敢肯定的一点是换作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定然都是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特别是苏陌寒对于这种不详的预感更是强烈,他甚至好几次要冲上前去阻挠,可是却都被陈一皮和林泉山给拦了下来。 苏陌寒迫于形势,只能暂时罢手,并在心中为贺星辰默默祈祷,希望贺星辰能够化险为夷。 不知道是苏陌寒的祷告应验了,还是说贺星辰根本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妖精,反正烟雾缓缓散去,贺星辰一张血淋淋的脸庞便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贺星辰就那样伫立在烟雾当中,烟雾完全散尽以后,浑身上下全是伤痕的贺星辰这才完全显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八臂罗汉看着贺星辰浑身是伤都还仍是不吭一声,心中更是愤怒了。 本来八臂罗汉用尽身上的暗器就只是为了让贺星辰惨叫一声,以报方才伤他一拳之仇,可是他没有料到贺星辰竟是如此铁骨铮铮的汉子。 八臂罗汉不禁怒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吭声,为什么呀?” 贺星辰听了八臂罗汉的话,不但没有惨叫,反而笑着说道:“因为只有你那样的千年王八万年龟才会叫唤,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岂会因为一点皮外伤就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呢!” 第730章 猛龙出渊(19) 其实刚刚那些暗器看着铺天盖地、气势磅礴,不过却在贺星辰深厚的内力抵挡之下,大部分都根本近不了身就坠了下去,少部分能够近身的也都只是对贺星辰造成了一点皮外伤便落在地上了,所以众人只看见暗器射进去,却不见暗器射出来。 贺星辰在说完自己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以后,生怕众人不相信,他还故意抖了抖身形,稳稳当当的向前跨了两步,以此证明他真的并无大碍。 可是贺星辰的这种举动却让八臂罗汉心里很是不爽,就跟看见贺星辰在赤果果的挑衅一样的不爽,毕竟八臂罗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第一次将他革囊中的暗器耗尽,却只是伤到了贺星辰一些皮毛,这让八臂罗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见八臂罗汉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样东西,赫然又是一件暗器,这件暗器看着就跟一根金针一样,不过它又要比金针粗那么一些,以至于八臂罗汉拿在手上众人都能看清。 八臂罗汉似乎也没有打算隐藏这枚暗器,并且他在长舒了一口气后,甚至还缓缓道出了这枚暗器的来历。 他说:“这根铜针我一直视为幸运物随身携带,今日我就要用它来挽回我失去的颜面,想必大家还没看出它的来历吧!我也不妨给大家讲上一讲。其实这根铜针乃是百余年前的暗器世家上官家族的独门暗器,后来上官家族覆灭以后,这种暗器也随之绝迹,直到十余年前,一帮盗墓贼偶然挖到了上官家族某位先祖的墓室,结果从里面带出来了一枚这样的暗器,偶然之下让我揽入了手中,想必不用我再继续说下去,大家应该也都明白它是何物了吧?” “四叶镖?”陈一皮率先开口说出了这三个字,要知道陈一皮可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就算有什么话都不会轻易说出,可是他在看到这枚暗器后,不仅开口第一个说了出来,并且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惊讶。 其实说起这个四叶镖,苏陌寒也有所耳闻,据说四叶镖原始形状的确如一根铜针一般,但是镖一旦出手,便会如四叶草一般绽开,同时草心会有一根细小的暗器射出,一般这枚细小的暗器都簇有剧毒,只要沾上便会立刻封喉。 由于这镖中藏镖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之镖中的暗器非常细小不易发现,因此不少江湖中人都丧命在了它的手中。 终于此事惹恼了当时武林共同推举出来的武林盟主,于是武林盟主发出了一份金令,没想到只花了三天时间便把上官家族给踏为了平地,就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以致制作这门暗器的方法也随之绝迹。 这些事情对于江湖中人来说都有所耳闻,所以陈一皮会感到如此震惊,更别说苏陌寒了。 苏陌寒一听这枚暗器很有可能就是绝迹的四叶镖,赶紧提醒贺星辰道:“贺老伯,担心他的这个暗器有剧毒,千万别被暗器中隐藏的暗器给碰着了。” 可是贺星辰似乎根本听不懂苏陌寒所说的话,纳闷道:“什么暗器中的暗器?你把老人家绕晕了。” 苏陌寒见情况万分危机,可是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跟贺星辰说清楚,一时间只能焦急地说道:“哎呀!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别让他出手就行啦!” “来不及了!哈哈哈……”八臂罗汉故意放慢了出手的速度,并且还一边出手一边说着得意忘形的话,明显是要让贺星辰体验这种面临死亡的恐惧感。 可是贺星辰活到了这样一个年纪,早就已经看透生死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恐惧,更别说贺星辰并不认为这枚所谓的暗器有那么的厉害,何谈死亡前的恐惧呢! 现在贺星辰是记忆力没有完全恢复,若是贺星辰是一个正常的人,恐怕真的到了他这个年纪,惧怕的也并非是死亡,反而是害怕老得死不了,活着忍受病痛的折磨,毕竟再厉害的高人在年纪老迈器官衰竭之后,也都免了病魔缠身的结局。 所以说贺星辰根本就不惧怕死亡,反而瞪大着双眼,非常好奇的看着八臂罗汉将这枚暗器掷出,这让一心想要吓唬贺星辰的八臂罗汉很是郁闷。 不过这还不是令八臂罗汉最郁闷的事,让八臂罗汉最郁闷的是那枚所谓的厉害暗器。 那枚暗器居然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绽放,而是被贺星辰稳稳接了下来,并拿在手中不断把玩,嘴里还不时发出疑问:“这是什么暗器啊?暗器中的暗器又在哪里啊?” 八臂罗汉气得当场喷了一大口鲜血,人直直便倒在了地上,身子还在一阵抽搐,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刻八臂罗汉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天天当作瑰宝放在怀中的四叶镖竟是一枚假货,原来这一切都是盗墓贼编的瞎话。 八臂罗汉就这样被活活的气死了,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贺星辰不让他的暗器射中,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度量实在是太小了,最应该怪的还是那个无良的盗墓贼,他把八臂罗汉骗得实在是太惨了。 众人看着一位名声显赫的暗器高手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气死了,不免都在为此感到长吁惋叹。 那可是一位历经了无数场战斗,甚至还杀了盛名在外的快手李晓超的人物,却就这样活生生给气死了,下场不免有些悲凉。 贺星辰瞅着地上的八臂罗汉已经变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忍不住疑惑道:“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啊?我还没有玩够呢,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贺星辰此言一出,顿时惊震全场,大家都没想到贺星辰刚刚居然是故意让八臂罗汉用暗器射他的,原来贺星辰只是把这一切都当作了玩耍,还好八臂罗汉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否则气得可能死了都不会瞑目了。 苏陌寒更是没有料到贺星辰的实力居然那么高深,因为苏陌寒之前听贺星辰讲述过他与岳千羽之间的交手。 第731章 猛龙出渊(20) 苏陌寒感觉贺星辰根本在岳千羽面前讨不着半点便宜,所以他一直认为贺星辰的武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如今苏陌寒眼见贺星辰对付八臂罗汉和巨灵神这样的人物,既然把它当作一件好玩的事情来看待,瞬间便让苏陌寒震惊了。 枉费苏陌寒刚刚还为贺星辰提心吊胆,现在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不禁斥责道:“贺老伯,你不要胡闹了,这可是在玩命啊!” “嘿嘿——”贺星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接着又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苏陌寒确定贺星辰真的没有事后,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同时他也不再惧怕其他四位高手了,毕竟这四人之中的陈二毛和林泉水已经受伤了,而陈一皮和林泉山也都小战了一场,苏陌寒大概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路数。 苏陌寒很有信心能够和贺星辰联手打败剩下的四个人。 剩下的这四人似乎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清楚自己可能不再是这个小伙子和疯老头的对手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 片刻后,陈一皮更是冲着其余三位还能作战的高手说道:“咱们之间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恐怕现在也得暂时放下了,如此情况若再不联手对敌,恐怕谁也离开不了这个地方了。” “好,我听大哥的,大哥让我一起上,就算是死,那也无所谓了。”陈二毛率先出来响应了陈一皮的话。 林泉山和林泉水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交流了彼此之间的意见,接着林泉山才沉声说道:“本来江湖儿女就应该坦坦荡荡,犯不着为了一两句的口角之争就结下仇怨,冤家宜结不易解嘛!” “兄长说得没错,咱们也不必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大家一块上吧!”林泉水也作出了响应。 现在余下的几人,除了瞎了双眼的巨灵神以外,四人已经纷纷表态,苏陌寒看到四人如此同心同德,心中不免有些失了底气。 然而贺星辰却兴奋的叫道:“好呀!你们一块上更好玩。” “贺老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好歹也应该有个大敌当前的模样吧!”苏陌寒见对手已经如此戮力同心,可自己的帮手贺星辰却还一心想着玩,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贺星辰却并没把苏陌寒的话听进去,反而更显顽皮的说道:“小子,你乖乖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千万不要打扰我陪他们玩。” “不行,这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事关生死大事,我绝不会同意的。”苏陌寒一口拒绝了贺星辰,这在苏陌寒看来贺星辰完全就是在作死。 贺星辰却很是执着,就像一个小孩非要玩什么东西一样,完全不讲一点道理,依然坚持道:“反正你不许动手,否则我连你一块……” 然而还不待贺星辰把话说完,漠北双鹰已经率先出手了。 陈一皮和陈二毛宛如两只矫健的雄鹰,分别从左右扑向了贺星辰,似乎想要趁着贺星辰不注意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贺星辰是什么人,即便他的记忆力全部丧失的时候都能下意识的出招对敌,更别说贺星辰如今已是恢复了部分的记忆。 因此贺星辰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了漠北双鹰,于是贺星辰话音戛然而止,并闪身后避。 漠北双鹰眼看是要扑个空了,却不想陈一皮在空中迅速刺出了他那柄开山斧,而陈二毛则脚尖在开山斧上轻轻一点,身形竟迅速往前又是一扑。 贺星辰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地微笑,同时身形骤然向后一飘,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拉了他一把似的,又成功让他避到了扑上的陈二毛所能攻击到的范围之外。 岂料陈二毛身形还在空中,忽然将九节鞭往后一甩,他身后正在下坠的陈一皮左手瞬间抓住了九节鞭。 紧接着陈二毛将九节鞭往前那么一抛,抓住九节鞭另一端的陈一皮便借住抛力从陈二毛头顶跃了过去,径直朝着贺星辰俯冲而去。 贺星辰看见陈一皮又追了上来,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更加灿烂了,或许在贺星辰的眼力觉得这事非常好玩,就跟小孩子在捉迷藏一样的好玩。 因此贺星辰又往后退了一丈,嘴里还很开心的叫道:“来呀!你们快来抓我,抓着了就算你们赢。” 漠北双鹰根本就不理会疯言疯语的贺星辰,他们依然采用这种互相搭桥的方式,一直在空中盘旋,真的就跟两只结伴同行的雄鹰一样,一直在对贺星辰步步紧逼。 漠北双鹰看似在对贺星辰步步紧逼,实则倒更像是被贺星辰牵着玩的风筝一般。 林泉山兄弟俩眼看着场中漠北双鹰根本对付不了贺星辰,两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脚上一点,按照事先说好一起对付贺星辰的约定,也一块朝着贺星辰的后背袭了上去。 只顾去逗漠北双鹰玩耍的贺星辰,一直都是面对着空中的漠北双鹰在后退,忽然间他察觉到背后有凛冽的寒气袭来,身形瞬间朝着侧面一闪,顺利避开了前后夹击的情况。 可是四位高手在夹击失败后,并没有停下身形,而是一块朝着贺星辰攻了上去。 贺星辰本来还想陪他们继续玩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却见身后已是崖壁,而左右的去路也被追击上来的陈二毛和林泉水阻断,中间更有举着勾魂铲大步冲杀上来的林泉山,上方的空中依旧盘踞着随时便会扑过来的陈一皮,这种局面之下,贺星辰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只有选择跟对方正面交手了。 四位高手瞬间便对贺星辰形成了这种包围之势,果然不愧为战斗经验丰富的高手啊! 不过贺星辰却丝毫也不把这些所谓的高手放在眼里,他从容不迫的迎战上了四位高手。 率先跟贺星辰交上手的便是正面冲杀上来的林泉山,林泉山用勾魂铲的铲刃直直朝着贺星辰削来。 贺星辰虽是手无寸铁,可却凭着赤手空拳,硬是一拳迎击上了林泉山的铲刃。 第732章 猛龙出渊(21) '铛'的一声抨击声后,林泉山的勾魂铲不但没有伤着贺星辰,反而还被贺星辰一拳给震退了出去。 林泉山被震退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出手,而是用一副诧异的眼神望着贺星辰,嘴里不断叨念着:“铁臂神拳……” 林泉山就好像被那一拳震得失魂落魄了一般,原本以勾魂而闻名的林泉山,如此更像是被别人勾了魂。 当然场中根本没有谁会注意到林泉山的情况,因为在林泉山被震退之后,林泉水的夺魄锤已抵达贺星辰的近前。 贺星辰没有丝毫迟疑,一记隐龙腿朝着林泉水的夺魄锤踢了上去。 夺魄锤的威力强大,贺星辰的隐龙腿威力也是不小,两者相撞,一股气浪瞬间迸发而出,浪潮般的气浪阻拦住了空中袭来的漠北双鹰,同时巨大的冲击力也将贺星辰和林泉水同时震飞了出去。 贺星辰倒飞出去不远便撞到了身后的岩壁上,便因此停下了倒退之势。 而林泉水被震退了数步后便被林泉山强行截了下来,但却免不了林泉水身受重创的下场,当即便见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虽然贺星辰硬接下了林泉水的一锤,可嘴角依然溢出了一丝鲜血。 贺星辰刚把嘴角的鲜血擦拭掉,漠北双鹰便纷纷袭了过来。 陈一皮居高临下劈出的一斧好似要开天辟地一般,贺星辰大概是吃了夺魄锤的亏,这次并没有去硬接这一斧,而是瞬间往旁移了两尺。 两尺足以让这一斧劈空,霎时间山石滚落,尘土飞杨,石屑乱溅。 贺星辰刚刚背靠着的那处岩壁已被开山斧劈出了一条深深的凿痕。 陈一皮身形已经落地,不过他只顾去拔陷入岩壁中的开山斧去了,一时间却没功夫再去攻击贺星辰。 当然贺星辰也没有功夫去回击陈一皮,因为他此刻正在躲闪陈二毛不断抽出的九节鞭。 陈二毛的九节鞭频繁抽出,每一鞭都在攻击贺星辰的要害。 贺星辰却并没为此感到一丝凶险,反而觉得很是好玩一样,不住扭动着佝偻的身子躲避,甚至都能听见他那老迈的身躯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扭动声,好像一不小心他的骨头就会扭断了似的。 陈二毛看到贺星辰玩得那么开心,心中甚是恼怒,他还从来没有被谁如此轻视过呢! 只见陈二毛手中的九节鞭速度骤然加快,抽得岩壁上石块不断滚落下来。 此刻林泉山已经从贺星辰铁壁神拳的震惊中走了出来,他已舞动勾魂铲杀至。 一根带着冷冷杀气的勾子直袭向贺星辰的腹部,贺星辰双足在地上一蹬,身子跳了起来,同时双腿瞬间张开,钩子擦着他胯下而过,险些就断了他的命根子了。 林泉山虽然勾了个空,但是在收招之时故意将钩子往上一翻,犹如钓鱼的收杆动作一般。 而此刻的贺星辰身形刚好在往下坠,本来这钩子是完全够不着贺星辰的,可是却因林泉山在收钩时翻转了一下钩子,使得钩子往上移了几寸的位置,恰好钩住了贺星辰臀部的一块皮肉。 钩子在撕扯之力的作用下,瞬间便将贺星辰的皮肉扯下了一大块,疼得贺星辰是嗷嗷直叫。 可是疼痛对于贺星辰来说还只是一个开始,因为陈二毛的九节鞭又接连抽了过来。 贺星辰在疼痛之下,根本无心去躲,接连便被九节鞭抽中了三下,疼得贺星辰下意识的乱抓一通,幸运的是竟在第四鞭的时候抓住了。 “抽够了吧?真是一不小心差点就把命玩丢了,现在老人家也玩够了,该让你们尝一尝苦头啦!” 贺星辰说话之间,已经拉动九节鞭将陈二毛拽到了身前,接着他便迅速朝着陈二毛的胸口挥出了足足三拳,然后才松开了手中抓着的九节鞭。 在此期间,刚刚把开山斧从岩壁中拔出来的陈一皮本想提醒弟弟陈二毛,可是却终究晚了一步。 陈二毛身中三拳以后,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鲜血止不住的从他嘴里、鼻子里流出,显然内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贺星辰刚刚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本来他有足够的时间再给陈二毛来上几拳,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也让一击得手的林泉山和举斧准备再冲上来的陈一皮非常困惑不解。 最后贺星辰竟自己说出了缘由,原来贺星辰这三拳就是为了还林泉水抽中他的那三鞭而已,不多不少,互不亏欠,完全就跟小孩子的行径一模一样。 双膝跪在地上的陈二毛听完了贺星辰的解释,气得身形一阵颤抖,欲要站起身来洗刷耻辱,可是一个不稳却不幸倒在了地上。 陈一皮见手足兄弟被贺星辰打得如此惨,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立马便挥舞着开山斧杀了上来。 贺星辰拖着屁股上受的伤,闪开了陈一皮的一斧后,急忙说道:“你先跟我等着,等我收拾完那个用钩子来钩我屁股的人,再来教训你。” “那要看看我手中的斧头同不同意了。”陈一皮厉声说完,又是两斧劈了下去。 贺星辰急忙闪躲,一边躲还一边说道:“你的斧头就算是不同意,那也得讲个秩序。” “这个江湖那么乱,秩序谁会看?”陈一皮说话间,三斧都已经劈空了。 陈一皮斧斧不中,却在岩壁上留下了好几处斧凿印。 贺星辰看着这些痕迹,想到陈一皮斧斧致命,不留情面,似乎想要对陈一皮动手,却又强忍了下来,并且趁着空隙之际将目标迅速锁定到了钩伤他的林泉山身上。 林泉山自方才看到贺星辰施展的是闻名遐迩的铁壁神拳和银龙神腿时,早就已经对贺星辰产生了浓浓的恐惧感。 现在林泉山又亲眼目睹了陈二毛受了三拳便吐血不止的情景,本就十分畏惧铁壁神拳的林泉山更是停歇不前,畏战不敢进攻了。 更何况贺星辰话里还有要报复他那一钩的意思,这更让林泉山不得不选择以防守的方式进行自保。 第733章 猛龙出渊(22) 贺星辰才不管林泉山是不是早有防备,他不断避闪着陈一皮的开山斧,缓缓朝着林泉山靠近。 林泉山则吓得一点点的后退,可是在他退到受了重创的林泉水旁边时,终于停下了脚上的后退步伐,因为他担心贺星辰会迁怒于自己的弟弟。 顾念手足之情的林泉山停在了弟弟了身前,横举着勾魂铲,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仿佛准备要跟贺星辰拼命。 林泉山能有勇气去跟贺星辰拼命,那是因为他不相信贺星辰在力扛诸多高手以后,又硬挨了他一记勾魂铲和陈二毛的三鞭,难道还能让他一个盛名在外的高手没有一点还击之力不成。 因此林泉山才会在贺星辰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终于忍不住选择了再次出手。 闪电般的出手速度一直是林泉山的看家本领,可是此刻他却因为心中怀着恐惧,导致出手的速度慢了许多。 林泉山一记勾魂铲横扫贺星辰的腹部,好似要给贺星辰开膛破肚一般。 贺星辰被迫停下了逼近的步伐,身形往后退了一小步,顺利避开了这一记横扫。 可是陈一皮的开山斧又愤怒的劈了过来,开山斧的刃上还夹带着浓浓真气,真气震得空中隆隆作响,好似天都被劈开了一道口子一般。 然而贺星辰见这威力巨大的一斧,不但不惊,反而还一拳迎了上去,口中怒喝道:“你跟死苍蝇一样烦人。” 贺星辰说话的语速很快,不过却也没有拳头撞上斧刃的速度快,只听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响便将他的声音完全覆盖。 巨响之时,劈下这一斧的陈一皮被反弹的巨大力量弹飞了出去,飞出了足足四五丈才落地,落地也不是正常的平稳着地,而是径直摔在地上滚了好几转才停了下来。 陈一皮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可是尝试几次却都没能成功。 虽说陈一皮这次伤得够呛,但是他的脸上却夹带着一丝带血的微笑,因为他感觉自己刚刚那一斧就好像劈到了猛冲过来的大象身上,即便自己是被大象撞成了重伤,可是被他劈中的大象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事实却不是如此,贺星辰双脚虽然被巨大的斧劈之力砸进了土壤之中,可是他的身形却如一根擎天柱一般直挺挺的立着。 最重要的是贺星辰的拳头上还夹带着金灿灿的真气,真气保护着他的拳头并没有受半点的伤。 贺星辰甩了甩手,将双腿从土里慢慢拔了出来,淡淡地说道:“终于把你这只讨厌的苍蝇拍飞了,让你别飞来飞去的找'屎',你却偏要狗改不了吃屎。” 林泉山在看到陈一皮被击飞之时,本来是想抓住机会袭击贺星辰,可是当他看见贺星辰完好无损的站立在那里时,心中瞬间又怂了下来。 林泉山曾经跟雌雄双煞交过手,他非常清楚铁壁神拳的威力,所以他在知道贺星辰还会铁壁神拳的时候就已经胆怯了,可是见着其他人都还在力战之后,他又打算搏上一把。 现在林泉山看到贺星辰类似魔鬼一般的铁壁神拳,心再一次凉了下来。 苏陌寒在一旁由始至终都在观看着贺星辰跟这些高手作战,他也看出了贺星辰使的是铁壁神拳,因为苏陌寒见雌雄双煞施展过。 本来苏陌寒在贺星辰受伤之时打算出手,可是他一想到身怀铁壁神拳和隐龙神腿的贺星辰可能是雌雄双煞的亲人,心中帮忙的念头便打消了。 苏陌寒在临江渡口已经见识过雌雄双煞的恐怖之处了,他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贺星辰,以免留下一个大大的隐患。 苏陌寒还在这样犹豫的时候,便看见贺星辰一拳就将实力深不可测的陈一皮打得起不来了,心中明白自己即便是乘人之危,那也根本杀不了贺星辰的。 于是苏陌寒只能把这种想法继续埋在了心里,毕竟让他真的去对一个年纪老迈的人下手,他也确实有些做不到,更别说这个人还是救过他命的人呢! 苏陌寒心想大不了就是把这条命还给贺星辰,反正只要瞒过了眼前这段时间,让自己了却了与岳语琴之间事,死对于他来说就跟长眠没有什么区别了。 苏陌寒的内心在一番挣扎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果,欠人家的东西始终是要还的,与其让自己内心不得安宁,倒不如踏踏实实的面对现实。 而这个时候,另一个人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他便是勾魂铲林泉山。 林泉山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陈一皮,他心里的胆怯更加强烈了,因为他清楚自己连陈一皮都打不过,又如何能够跟一拳便将陈一皮揍得起不来的贺星辰抗衡呢!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他必须得有蚂蚁要跟大象决斗的勇气,否则他就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那便是弃下自己的兄弟林泉水,独自逃命。 林泉山肯定是做不到的,虽说他跟弟弟并非孪生兄弟,可是自打弟弟出生那一天起,他便一直跟弟弟呆在一起了。 只要有最好的东西,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弟弟,而弟弟对这个哥哥也是相当尊敬的,不管哥哥说什么样的话,哪怕是让他立刻去死,他都绝不会含糊,所以两人的感情甚至比孪生兄弟还要的好。 林泉山不肯离开,那只能选择跟贺星辰拼了,贺星辰看得出来这一点,心想反正对方都要出手,所以贺星辰并没急着找林泉山报一钩之仇,而是上上下下不断打量着林泉山,也不明白究竟是在看什么东西。 林泉山被贺星辰这样一个疯子上下打量,心中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士可杀不可辱。” 贺星辰桀桀怪笑道:“嘿嘿,我就只是想用你的钩子把你给钩起来而已,不过就是不知道该钩什么部位更稳当。” 林泉山面对贺星辰带有羞辱性的言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低声下气地恳求道:“你不就是怪我刚刚钩了你一击嘛,有什么仇怨你尽管冲着我来,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第734章 猛龙出渊(23) 林泉山虽然觉得贺星辰的话大有羞辱之意,可是自己既然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那贺星辰也没有半点办法。 所以他倒不如低声下气的求求情,免得自己的弟弟一股子倔劲,在看见他被钩起来以后,肯定会跟贺星辰拼命,那必然也得跟着遭殃。 然而林泉山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贺星辰竟很爽快的答应道:“你弟弟的锤子使得非常不错,咱们刚刚对了一招也算打平了,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可是你钩伤我的账一定得算,我可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苏陌寒听到贺星辰说出这话时,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因为贺星辰真是有仇必报的人,那自己恐怕真的要认命了。 而苏陌寒在这般惆怅之际,思忖了片刻的林泉山竟将手中的钩子扎进了自己的锁骨里,然后笑盈盈地说道:“你想把我钩起来,只有钩这个部位最稳妥,不过就不劳你大驾了,我已经自行动手了,希望你会信守承诺,不要伤害我弟弟。” 林泉山把话说完以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以双脚一蹬,纵身奔着岩壁扑了上去,接着便看见铁铲那端刺入了岩壁之中,林泉山就好似春节时挂的腊肉一样,就这样被稳稳的挂在了岩壁之上,摇摇荡荡。 林泉山如野兽一般嚎叫着,叫得那是撕心裂肺的凄惨,可是嚎叫又有何用,钩了一辈子别人的勾魂铲,最后竟把自己当作目标钩在了岩壁上挂着,不管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反而越是挣扎便越疼。 夺魄锤林泉水眼看着哥哥自己把自己挂到了岩壁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与营救,因为他刚刚跟贺星辰怼了一锤,如今五脏六腑还在剧痛,他甚至就连开口说话都难,更别说迈开步子了。 可是林泉水毕竟跟哥哥还是手足情深,他即便知道自己可能走不了几步便会倒下,可他还是依然将蹙在地上的夺魄锤给扔了,在不借助任何东西的情况,一步一步朝着哥哥走去。 果然林泉水并未走出几步,人便直直栽倒了下去,可是他倒下后依然没有放弃,还在朝着岩壁上挂着的林泉山爬去。 林泉山挂在岩壁上挣扎一会儿,不知道是筋疲力尽了的缘故,还是知道挣扎会更加疼痛,总之他停止了挣扎,于是便让他看到了地上正在艰难爬行的林泉水。 林泉山哪里受得了弟弟像一条蛆虫一样爬行,他赶紧朝着弟弟吼道:“你跟我停下来,别管我了,否则我就咬舌自尽在你的面前。” 林泉水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嘴里想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苏陌寒看见情深意重的兄弟俩,不禁想到了自己失散的哥哥,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也会这样疼惜自己。 苏陌寒想到这一些,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道:“我可以把你从岩壁上放下来,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深谷。” 林泉山当即便厉声说道:“休想,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坏了王爷的好事。” 苏陌寒本来有意要放林氏兄弟一马,可是却没想到林泉山如此有血性,宁死也不肯出卖自己的主子。 林泉水见哥哥如此执着,也只能无奈的低下了头,显然他对这个求生的机会很是渴望,却又不敢违背哥哥的意愿。 苏陌寒见对方既然不肯珍惜这个生还的机会,转而只好去问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陈一皮了。 苏陌寒对陈一皮客客气气地说道:“陈一先生,你是识时务的人,这个生还的机会我给你了,只要你说出离开深谷的办法,我便可以放你们兄弟俩一马,否则这个机会我就让给巨灵神去了,我想他虽然眼瞎了,心可比谁都明镜着呢!” “哈哈……”陈一皮听了苏陌寒的话,不禁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又想用挑拨离间的办法来套老夫的话,两个字——休想,老夫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你在这里陪我,哈哈哈……” 苏陌寒没想到陈一皮居然也是一个不畏惧生死的人,那中了贺星辰三拳的陈二毛自然更加痛恨他们,肯定更不会把离开的办法说出来了,因此苏陌寒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巨灵神的身上。 巨灵神此刻的疼痛已经缓和多了,他的嚎叫声也已经转变成了很微弱的轻吟,不愧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这种对疼痛的忍耐明显要比一般人强上了一大截。 苏陌寒慢慢走到了巨灵神的身前,由于担心巨灵神在轻吟中可能会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所以苏陌寒故意加大了声音说道:“巨灵兄弟,我知道这些人里面就你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可是你总得想想你在这个世上还有多少值得你去留恋的东西吧?难道你就舍得……” “甭废话,老子眼睛虽然是瞎了,可是耳朵却没有聋,你不必说那么大声音,老子什么都听的见。如果说老子眼睛没有瞎,兴许还想出去再看看这花花世界,可是现在老子眼睛已经瞎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啦,能够拉着你们在深谷里陪我一个死瞎子,值了。”巨灵神的话里充满了怨愤,看来他对苏陌寒的敌意并不比其他的人少。 苏陌寒眼看想要用这样的办法弄清楚离开深谷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只好再去另想他法。 然而却不知道这段时间苏陌寒是不是频繁用脑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变得好使了起来,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只见苏陌寒从巨灵神的身旁走过,径直奔着贺星辰走了过去。 此刻的贺星辰一脸茫然,似乎弄不明白苏陌寒这是在弄什么,当他看见苏陌寒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不禁拍了一下手,尴尬地笑道:“我就只是随便玩玩,是不是把事情给玩砸了啊?” 苏陌寒冲着贺星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贺老伯只要玩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贺星辰桀桀怪笑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事,却没有被大人们责怪一样的开心。 第735章 猛龙出渊(24) 苏陌寒见贺星辰笑得那么憨实,竟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苏陌寒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腼腆,甚至看着比哭还要难看。 事实上苏陌寒这是在假笑,这一切都是他对陈一皮他们耍的计谋,只可惜苏陌寒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了,幸好没有人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 苏陌寒笑了几声,这才对贺星辰温和的说道:“贺老伯,咱们跟这些人玩个游戏怎么样?” “好呀!什么游戏?”贺星辰一听说要玩游戏,整个人都乐开花了,立马便去询问是玩什么样的游戏。 苏陌寒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咱们这个游戏就叫荒谷生存,谁能在咱们圈定的这片山谷中生存到最后,那咱们便放他离开,你说好不好啊?” “这还不简单吗,我直接把他们都杀了,咱们不就活到最后了吗,那咱们不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好像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不好玩、不好玩……”贺星辰嘟着嘴一通抱怨。 苏陌寒解释道:“谁说咱们也要参与其中了啊?” “你是说让咱们看着他们玩?那就更没有意思啦!”贺星辰瞬间没有了玩游戏的兴致。 苏陌寒笑道:“贺老伯,你怎么不换种角度去想呢!咱们要是作为一个监督者的身份参与进去,密切观察他们有没有违规的行为,这样主宰游戏的进程,岂不是也是一种新鲜的玩法呢!” 贺星辰挠了挠头,似乎听不懂苏陌寒的话,不过贺星辰却感觉这样玩好像还是第一次,不妨可以尝试一下。 于是贺星辰爽快的回应道:“好吧!那咱们就试着玩玩吧!” 苏陌寒见贺星辰一提到玩游戏便已经把离开深谷的事给忘了,心里很是满意这样的一个结果,因为他提出玩游戏的首要目的就是干扰贺星辰的思绪,以免贺星辰急着要离开这里,而将这些人逼供而死。 苏陌寒达成了第一步计划以后,转而又对陈一皮他们大声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中名声大噪的英雄豪杰,在下实在不想看到诸位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陨落于此,所以特地给大家一个机会,只要最后能够在这一片我划定的区域中活下来的人,我便放他离开,绝不食言。当然若有人在其他人都还活着的时候试图逃走,将直接受到死亡制裁,淘汰游戏资格。” “我才不会陪你们两个疯子和傻子玩什么游戏呢!反正要杀要剐尽管来,我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林泉山忍着挂在岩壁上的疼痛,率先作出了表态。 岂料苏陌寒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反倒脚上轻轻一点,径直掠到了勾魂铲上站着,随后一剑朝着岩壁劈了下去,一股剑气瞬间击得石屑飞溅,同时勾魂铲也随即往下一沉,似乎就要从岩壁的缝隙中脱落下来了一般。 苏陌寒见勾魂铲还摇摇欲坠的插在岩壁中,于是脚在铲柄上又是轻轻一点,身形骤然掠起两三丈之高,接着身子又忽然向下坠去,就跟峭壁上滚下来的石头一般。 当苏陌寒的脚再踏到铲柄上的时候,勾魂铲完全从岩壁的缝隙中落了出来,苏陌寒也跟着林泉山一起坠落了下去。 林泉山被摔得惨叫了两声,不过却硬是忍下了这份疼痛,不解的望着苏陌寒,冷冷道:“谁要你救我了,你少要用这种方法讨好我,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怎么离开这里的。” “行啦!我放你下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让游戏更加公平,反正你玩这个游戏也好,不玩这个游戏也罢,现在你已经是这个游戏中的一部分了,这可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游戏,如果你不对他们下手,可是很难确保他们不会对你下手,就算你们真的那么团结,能够做到相互之间都不进行伤害,但也免不了会被活活饿死在这片区域的命运,因为这片区域里除了那两颗野果树,便没有能够再维持生命的物资了,那就得看谁更能扛得住饥饿,活到最后去吧!” 苏陌寒一下子跟林泉山解释了这么一大堆的话,目的就是要让林泉山明白这个游戏必须得玩,除非你真的那么想死,倒可以用自己的死去成全他人。 可是真的又有几人能够看透生死,舍生取义的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真的要想舍身取义,那也得把其他不相干的人干掉,最后才能帮自己的兄弟杀出一条生路。 苏陌寒设计这样一个游戏的目的便是这个原因,因为苏陌寒深知手足之情的力量有多大,不管是漠北双鹰,还是林氏兄弟,只要他们里面的其中一个是为了让对方活着而死的,那另一个势必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到那个时候必然就会在不禁意间带着苏陌寒他们出去了。 真别说苏陌寒的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单从表面来看只是一个考验众人弱肉强食能力的一个游戏,实则却暗藏这样的阴谋。 苏陌寒相信这些人在饥饿的情况下,肯定会相互之间自相残杀的,甚至还有可能食用人肉维持生命,毕竟早先他们就已埋下了内讧的种子,虽然嘴上个个都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私下为了活着,他们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苏陌寒设计的这个游戏规则,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的游戏规则除了是对他们之间情义的一种考验之外,还是抓住了人的内心都怕自己做过的丑事被说出去的心态,而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着,那便可以完全打消了这些人害怕丑事会被人宣传出去的这种顾虑,恐怕想让他们不去自相残杀都难。 “切记不要在其他人还活着的时候离开这片区域,否则家有家规,游戏也有游戏的法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苏陌寒再次警告这些默不作声,装聋作哑的人。 苏陌寒知道这些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能够活到最后了,因此苏陌寒又特意叮嘱道:“我会在这片安全区域边缘的大树上系一条红色布条,也会每隔一个时辰便用余音绕霄的传音大法公布幸存名单,诸位好自为之吧!” 苏陌寒把游戏规则解释完以后,也不去问对方同不同意,拉着贺星辰便离开了。 第736章 猛龙出渊(25) 苏陌寒和贺星辰离开以后,这些人又一动不动的保持了一阵子的沉默,不过并没过多久他们便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了。 当他们确定苏陌寒和贺星辰是真的离开了以后,陈一皮便率先从地上坐了起来,开始调息体内的重伤。 陈一皮爬起来的动作非常艰难,一看便是那种再不进行疗伤就得被重伤拖死了的情况,所以陈一皮不得不选择率先进行疗伤。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这样看待陈一皮疗伤的举动,尤其是林泉水见陈一皮已经率先开始疗伤,担心自己若是落后太多,势必会成为陈一皮想要活下去的嫁衣。 于是林泉水也赶紧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并开始进行打坐调息,很快白茫茫的真气便迅速将他的身体包裹在里面,体内也有一股暖流开始对他的内伤进行治疗。 陈二毛见此情景,也想坐起来疗伤,可是他中了贺星辰三拳,实在是伤得太严重了,疗伤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因此陈二毛在尝试疗伤没有作用以后,迅速在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拾起了落在身旁的九节鞭,吃力地说道:“大哥,你说我应该先杀掉哪一个?” 陈二毛放弃了治疗,并且封住了穴门,陈一皮清楚这是弟弟在给自己铲平道路,他不禁劝阻道:“二弟,你怎么那么傻啊!赶紧过来让哥哥先给你疗伤。” “大哥,没时间了,咱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快告诉我应该先解决掉谁,我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啦!”陈二毛的伤势太过严重,他不得不让陈一皮赶紧做出选择,因为他的体力恐怕只能替陈一皮扫除掉最大的一个障碍了。 陈一皮看见一脸血渍的弟弟,无奈将头扭到了一边,他实在不忍让弟弟牺牲自己的性命来为他铺路,这又如何让他开得了这个口呢! 而此刻林泉山那边已经忍着剧痛拔出了扎进锁骨里的勾魂铲,并开始包扎起了伤口。 这时林泉山也注意到了陈二毛那边的情况,他见陈二毛那边似乎想要寻人同归于尽,赶紧劝解道:“你们千万不要犯傻了,咱们都把伤治愈好还有机会跟他们拼上一拼的,要是咱们自相残杀,那就真的上了他们的当了,我敢保证最后谁也不能活着离开的。” “你少要惺惺作态了,若是你不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为何那么急着拔出勾魂铲呢?真的等你把伤治愈了,那咱们谁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啊?”陈二毛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林泉山。 陈二毛根本就不相信林泉山的话,因为凭他方才的观察,他知道林泉山一定是在争取时间,想要等到伤口包扎好了以后,再为林泉水扫清障碍。 因此陈二毛便将目标锁定到了林泉山的身上,只见陈二毛用一只手在地上匍匐前进,另一只手则拖动着一根九节鞭,缓缓奔着林泉山而去。 林泉山所在的位置距离陈二毛本就不远,再加上陈二毛又特意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所以林泉山只能眼看着陈二毛很快便要来到他的身前了。 而此刻林泉山的伤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好,鲜血仍在不断往外流淌,林泉山清楚自己若是放弃包扎伤口,哪怕是杀掉了一个陈二毛,自己也得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更别说他带着没有包扎好的伤,指不定还不是陈二毛的对手。 因此林泉山赶紧喝止道:“陈二先生,你不要犯傻了,咱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若想要活下去,必须得保持相互僵持的局面才行,不然一旦哪方取胜,全盘便会结束,棋子则会失去生命的意义,这才是真正的游戏规则。” 林泉山为了取得陈二毛的信任,故意停止了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只是用衣襟上撕扯下来的布条按住了伤口,先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简单的止血。 陈二毛见林泉山停止了包扎伤口的动作,果真显得没有方才那么急切,他缓缓朝前爬了两步便停下了手上爬行的动作,呐呐道:“咱们既然是棋子,那就得有个棋子的样,我大哥是象棋里的将,而我便是一枚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除了吃掉你这个帅以外,我别无选择。” 陈二毛显然是铁了心要杀掉林泉山,只见他话音一落,不知从哪里凭生出一股力量,竟支撑着笨重的身子直接扑向了林泉山。 林泉山猝不及防,没能躲开这一扑,当即便被陈二毛骑在了身上。 林泉山本想反抗,可是锁骨的伤让他手上根本提不上劲,而脚又怎么都够不着陈二毛,只能任由陈二毛骑在身上作威作福。 可陈二毛并不满足于此,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必须得趁着封住体内创伤的穴道还没有冲开以前,将他眼中最大的障碍林泉山给解决掉。 只见陈二毛将九节鞭套在了林泉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看来是打算把林泉山活活的勒死。 虽说这样的杀人手法对于陈二毛这样的高手而言有些不光彩,但是眼下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掉林泉山了,所以才不得不用这样简单而粗暴的办法。 陈二毛看着青筋凸起的林泉山,心中得意的说道:“大哥,小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等我和他同归于尽以后,你可以吃了咱们的肉恢复体力,不要因为咱们是兄弟便下不了口,小弟一直为自己能成为大哥的盘中餐而感到高兴,这样总比被蛆虫啃食要好千万倍了,小弟只希望用我生命的余晖照亮大哥的生命之路,但愿最后活下去的将会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一皮大喝一声:“二弟,小心……” 可是陈一皮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匕首的刀尖便从陈二毛的咽喉穿了出来。 陈二毛缓缓向后转过了头,余光里便看到了一个人影半蹲在他的身后,虽然陈二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能通过对方衣服的颜色,辨认出对方就是林泉水。 第737章 猛龙出渊(26) 陈二毛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却根本没有能力再去抗衡林泉水,他只能忍着咽喉被刺穿的疼痛,不顾正在往外滋血的伤口,拼尽最后的力量想要把林泉山捎带上。 可林泉水哪里肯给陈二毛这样的机会,他可是不惜在疗伤的过程中顶着被内伤反噬的结果,冒死冲上来救林泉山的。 所以林泉水迅速拔出了匕首,又是一刀直接从陈二毛的后心刺透了过去,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是过了河的卒子,那我就是日行千里的神车,卒子再怎么蹦得高,那也没有神车救驾快,恭喜你出局了。” 林泉水说完便将匕首从陈二毛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真如那句老话所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匕首上确确实实夹带着艳红的鲜血。 此刻陈二毛封住体内创伤的穴道也在这瞬间全线奔溃,体内创伤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鲜血从有孔的地方到处冒出。 陈二毛痉挛了两下,身子一软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在疗伤的陈一皮见此情景,急火攻心,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便晕厥了过去。 林泉水见漠北双鹰已经没有了威胁,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可是这种松懈往往会让人意志瞬间便被击垮,所以很快他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林泉山由于被陈二毛勒了太长的时间,所以在他好不容易摆脱困境时,大口喘着粗气都来不及。 当他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便立刻包扎锁骨处的伤口,等他把这一切都处理完了以后,推开压在身上的陈二毛尸体,这才发现自己的兄弟林泉水竟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林泉山一边给弟弟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哭泣的咆哮道:“弟弟,你怎么那么傻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大哥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林泉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吃力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装出来……处理伤口的,其实你是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我疗伤……作掩护。” 林泉水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眼睛直直盯着林泉山,似在等待林泉山给一个肯定的回复。 林泉山明白弟弟的意思,他猛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拼着被内伤反噬的下场,做这样的傻事干嘛啊?” “大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把最好……的给我……这次该轮到……小弟为你……”林泉水被内伤反噬本就受伤极为严重,再加上这样艰难的提气说话,更是加重了他的伤情恶化,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人便已经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 虽说林泉水在临死前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他走得却是非常的安详,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哥哥在呵护着他,临死他终于为哥哥做了一件事了。 可是林泉水却不知道他的哥哥这样活着远比死了更痛苦,大名鼎鼎的勾魂铲失魂落魄的哭泣着,完全忘了如今身处的地方危机四伏。 正在他为弟弟的死而哭泣时,瞎了双眼的巨灵神寻声悄悄来到了林泉山的身旁,双手猛的压在林泉山的双额上,还不待林泉山反应过来,巨灵神猛的一发力,便将林泉山的脑袋拧了个一百八十度,当即林泉山便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甚至连吭都没有吭上一声。 原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忽略了巨灵神的存在,当他们相互杀得两败俱伤以后,巨灵神便抹黑前来捡了个大便宜。 一直都在暗处观战的苏陌寒真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却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瞎了双眼已经没有活着意义的人,兴许巨灵神不是瞎了双眼,其他人还不会如此轻易便忽略掉了他的存在,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没有威胁的人既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巨灵神干掉了林泉山以后,担心场中还有活口,又特意折返回去捡起了自己的大砍刀,然后再挨个摸着补了一刀。 虽说只是在每个人身上补的一刀,可这一刀要么是削掉了别人的半个脑袋,要么就是将人家剁成了两半,特别是急火攻心的陈一皮在被剁为两段的时候醒了过来,只因为陈一皮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惨叫声,就被巨灵神大卸成了八块。 苏陌寒和贺星辰看着巨灵神手段如此狠毒,不禁为之咋舌称奇,原来他刚刚的生无可恋都是装出来的可怜,真正让他逮着一个机会,野兽般的凶残便会暴露无疑。 “贺老伯,有人已经胜出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你赶紧用余音绕霄传音大法告知他可以离开了。”苏陌寒实在不想再看眼前这副血腥残暴的画面了,所以他赶紧让贺星辰用传音大法公布结果。 但是贺星辰却不高兴了,嘟囔着嘴说道:“这样一个弱鸡也能获胜,我表示很不服气,我要上去跟他单挑。” “贺老伯,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咱们这个游戏只是让他们活着的人带咱们出去,你还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苏陌寒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生怕被巨灵神听到会耍什么花招。 贺星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很想离开这里。 苏陌寒又接着说道:“既然你想离开这里,那你就得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不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就算我练成了绝世神功,那也不能保证可以绝对离开得了这里。” 贺星辰听完苏陌寒的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然后果然按照苏陌寒所说的做了。 当巨灵神在听到自己获胜了的时候,那是相当的高兴,完全就跟之前那个生无可恋的模样截然不同。 但是巨灵神在高兴完了以后,瞬间又变得沮丧起来,因为他的双眼已经瞎了,才刚步入黑暗世界的他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这就跟一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人一样,若是想要离开这里,还真的有些艰难。 这个结果也是苏陌寒事先没有想到的,因为苏陌寒只考虑到林氏兄弟和漠北双鹰人多势众,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一个眼睛都瞎了的孤独之人幸存了下来。 第738章 猛龙出渊(27) 当苏陌寒看到巨灵神一会儿往左走,一会儿又往右走,最后更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巨灵神瞎了双眼已经辩不清方向了。 苏陌寒就这样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之中,他不知道巨灵神会不会向他们求助,若是巨灵神肯借用苏陌寒的眼睛,只需要记得路上的一些标志性的东西,想要找到正确的路线还是可以的。 苏陌寒就怕巨灵神放不下这个脸面去找他们帮忙,又或者巨灵神根本不记得线路上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了,毕竟山谷里到处都是一个模样,那这样一来留着一个巨灵神,就等于得到了一张地图却不知道地图上哪一条才是正确道路一样,这得让人郁闷到怀疑人生。 然而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老天爷是不会把你所有路都堵死的,就在苏陌寒为此事感到郁结难解时,巨灵神大声喊了起来。 巨灵神喊道:“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想利用我带你们出去,咱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苏陌寒听到巨灵神这样说时,着实惊了一跳,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居然心思如此缜密,既然早就看出来了苏陌寒的目的,只是一直故意没有揭穿罢了。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苏陌寒觉得再尾随在巨灵神的身后也没有了什么意义,于是苏陌寒便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想做什么样的交易?” 巨灵神缓缓转过了身,对着苏陌寒的方向说道:“我看兄弟也是一个直爽之人,那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可以把你们带出这个深谷,不过需要你们帮我引路,同时你们还得答应我不准将谷中的事说出去,若是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一块困在这山谷中等死吧!” “我同意!”苏陌寒很痛快的答应了巨灵神,因为他本来就觉得没有必要去说山谷中发生的事,要是真要追究这些高手的死,归根结底还是他安排的这个游戏揭露出了人性的丑恶。 所以说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苏陌寒才对,本来人性就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他却偏偏要用这个东西去考验别人,怎么可能还敢把这事给宣传出去呢! 巨灵神等到苏陌寒同意以后,这才继续说道:“你们在山谷中呆着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山谷中有一块从岩壁上掉下来的巨石吧?” “这山谷中掉下来的巨石何止一块两块,却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哪一块?”苏陌寒很少在山谷中转悠,不过却也知道山谷中有好几块岩壁上掉下来的巨石,所以光是通过这一点信息真的很难找到巨灵神所说的具体是哪一块石头。 巨灵神解释道:“你知道山谷中有掉下来的巨石就行了,我所说的这块巨石旁边有一颗松柏树。” “松柏树在山谷中也随处可见,好几块巨石旁边都有松柏树,能不能说一个明显一点的特征,光是这样完全没法找到你所指的地方啊!”苏陌寒见巨灵神提及到的特征并不能把具体位置的范围缩小,一时显得有些着急起来。 而巨灵神却显得不慌不忙,缓缓地说道:“少侠勿急,这颗松柏树上还有一个蜂窝,而深谷中的野蜂本就不多,所以能有蜂窝的松柏树想必也不会太多吧,若是还要具备旁边有一块巨石这个条件,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因此这样总可以把具体的目标锁定了吧?” 苏陌寒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在深谷中很少见到野蜂的踪迹。 而在此之前的时候,即便山谷中真有蜂窝的存在,一般都会被顽皮的贺星辰给捅了,因为贺星辰可喜欢在捅了蜂窝后跟野蜂比试轻功了,若非如此,贺星辰的轻功岂会不减反增。 正是因为山谷中的蜂窝非常罕见,所以巨灵神口中的这个蜂窝一定是近几日野蜂才筑造起来的新巢。 由于这段时间贺星辰一直在陪苏陌寒下棋,根本没有时间去山谷中转悠,所以才让野蜂得以重建家园。 那这样一来,巨灵神所说的那处蜂窝确实就是寻找具体位置的关键所在了。 苏陌寒明白这一点以后,不禁说道:“你所提供的信息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要寻找这样一个地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却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又跟咱们离开这里有什么关联?” 巨灵神严肃道:“你先找到这个地方再说吧!” 苏陌寒见巨灵神不肯把寻找这样一个地方的原由道出,开始还一时想不明白,后来才反应了过来,巨灵神这是在担心他们把离开这里的方法知道以后,会撇下他独自离开。 因此苏陌寒也没有再去逼问有关寻找这个地方的原由,而是让贺星辰跟他一块去寻找这个地方。 不过苏陌寒和贺星辰走出没多远,苏陌寒便意识到巨灵神作为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对方向感那么弱呢,其中说不一定有诈。 于是苏陌寒让贺星辰一个人先去寻找这个地方,而他则返回去盯着阴险狡诈的巨灵神。 果然不出苏陌寒预料,巨灵神实际上并没有迷失方向,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来讲,盲射乃是他们的基本功夫,而在黑暗中辨别方向更是他们所擅长的技能,所以除了地形较为复杂的地方之外,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便难到了巨灵神才对。 苏陌寒突然折返回去,恰好就看见了巨灵神正在摸索着一个方向缓缓移动,虽说巨灵神移动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从他蹑手蹑脚的动作不难看出他很是着急。 苏陌寒没有上前惊扰巨灵神,而是默不作声的尾随其后,因为苏陌寒清楚巨灵神不想让他的丑事传出去,而让人守口如瓶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们留在谷底,所以巨灵神铁了心不让他们离开深谷,一定还会耍别的什么花招。 因此苏陌寒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尾随其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巨灵神在发现有人尾随以后又耍别的什么花招。 第739章 猛龙出渊(28) 事实上也如苏陌寒预想的那样顺利,巨灵神根本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尾随,就这样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一处长满了植被的密林前。 巨灵神在密林前停了下来,突然放声说道:“你都跟了这么久啦!也是时候出来了吧?” 苏陌寒不知道巨灵神是发现哪个跟随的人,至少苏陌寒不相信巨灵神是在叫他出去,所以他不禁张望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可是四周一遍寂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半个人影。 然而正当苏陌寒认为巨灵神是在让他出去的时候,不想一处崖壁上的一簇植被中竟闪出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贺星辰。 贺星辰的突然出现,顿时让苏陌寒惊了一跳,他没想到明明已经被支去寻找蜂窝了的贺星辰怎么又折返了回来,而且还一直在暗中跟随着他们。 当然最让苏陌寒觉得奇怪的还是巨灵神又是怎么发现贺星辰的呢? 正当苏陌寒为此感到困惑不解之时,巨灵神竟主动道出了答案,只听巨灵神笑道:“真没想到后面还果真有人尾随,我也不过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竟真的把你给讹了出来。” 苏陌寒听完巨灵神的话才明白了过来,敢情巨灵神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跟踪的人,这完全都是生性多疑的巨灵神在试探而已。 而贺星辰此刻也显露一脸惊讶的表情,本来他只是担心苏陌寒会像岳语琴那样撇下他而独自离去,所以才留了个心眼尾随了上来,却没想到竟被巨灵神给骗了出去。 “你非常的狡猾嘛!居然还用讹人的手段骗我,我就知道你是在耍花招,奉劝你赶紧把出去的方法说出来,否则我就真的要动手了噢,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搞不好一失手就把你打死了。”贺星辰一边说一边朝着巨灵神逼近。 巨灵神厉声喝道:“站住!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不必你动手,我自行了断,免得受你那份活罪。” “嘿嘿!我就不相信你这样一个为了活命,不惜残忍杀害同伴的人,也会选择自行了断,我就要你死一个给我看看。”贺星辰依然没有停下脚上的步伐,看来真的不怕巨灵神的威胁。 巨灵神听到了贺星辰靠近的步伐,忍不住激动地吼道:“你给老子站住!我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真的会对自己下不去手吗?” “好呀!那就试试看吧,我赌你下不去手。”贺星辰就跟一个正在逼着别人跳楼的疯子一样,丝毫也不在意别人究竟会不会真的做什么傻事。 巨灵神听见贺星辰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分明就是在小瞧他不敢自杀,一时间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看样子真有要自尽的冲动了。 苏陌寒在暗处见此情景,实在有些快要忍不住了,要知道巨灵神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许他们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离去了。 由于事关重大,苏陌寒实在不愿继续看着贺星辰胡闹下去了。 当苏陌寒忍不住就要站出来的时候,贺星辰突然加大了声音说道:“反正我赌输了不过就是失去一次离开这里的机会,兴许等个三五天或者三五年,依然还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而你赌输了的话,那就得把命留在这里了,怎么算起来,都是我赚大发了,有什么不能赌的。来呀!赌啊!我就赌你不敢自杀,有种你就自杀一个给我看一看呗!” 贺星辰仍在不断刺激巨灵神,只不过他这样的刺激方法,好像让巨灵神反倒有些不敢跟贺星辰较劲了,确实让巨灵神这种道貌岸然的假君子拿性命去较劲,怎么可能呢! 只见巨灵神咆哮道:“够了,你真是一个疯子,我堂堂一代豪侠岂会跟一个疯子去较劲。你不就是想要离开这里吗,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不过你千万不能把谷中发生的事泄露出去。” “行!江湖规矩我懂,泄漏了出去还让你怎么在江湖立足呢!放心吧,虽然你刚刚不仁,但我却不会不义,只要你把我们带离了这里,那便是对我们有恩之人,我们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贺星辰回答得很是干脆利落,道理也说得明明白白,彻底消除了巨灵神心中的芥蒂。 巨灵神朝着密林里缓缓跨出了第一步,这才沉声说道:“你跟着我来吧!” 贺星辰没想到巨灵神这便开始带他离开了,顿时一愣,接着贺星辰赶紧冲着旁边的草丛喊道:“小子,还不赶紧出来,跟丢了可别怪老人家撇下你不管啊!” 苏陌寒心中顿时一惊,他本来还以为贺星辰只是一直在跟踪着巨灵神,却没想到贺星辰早就已经知道了苏陌寒的行踪,由此看来贺星辰就是一直在尾随着他,堤防着他了。 苏陌寒一直认为贺星辰没有什么城府,可是通过这样一件事,他彻底改变了之前对贺星辰的单一看法。 此刻苏陌寒才算真正明白,随着贺星辰的记忆慢慢恢复,曾经的他那种老经事故的处事风格也在慢慢改变回来,尤其是贺星辰在笃定巨灵神不敢自杀的事情上,苏陌寒由始至终看得却都是清清楚楚。 苏陌寒被贺星辰变得老练的城府惊了一跳,随后只能蹑手蹑脚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巨灵神在听到贺星辰对苏陌寒喊话的时候,脚上便停下了步伐,等到贺星辰和苏陌寒赶上来了以后,巨灵神才缓缓说道:“刚刚这位兄台也答应过我不会把谷中的事说出去的,我相信这位兄弟出去以后应该不会食言吧?” 贺星辰和苏陌寒听到巨灵神如此说,先是一愣,接着苏陌寒才反应过来,呐呐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便不会再去胡说八道,你尽管放心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权当没有见过你。” 巨灵神似乎特别害怕丑恶行径被张扬出去,再次确定了苏陌寒也不会再宣扬此事以后,他终于朝着密林里缓缓跨出了步伐。 第740章 猛龙出渊(29) 巨灵神在前面带路,贺星辰紧随其后,苏陌寒则在队伍最后面负责压后。 苏陌寒之所以跟巨灵神保持较远一点的距离,主要是为了防止诡计多端的巨灵神耍别的花样,只有将距离保持得较远后,方才可以把整个大局尽收眼底。 然而他们在密林里并没有走多久,巨灵神便再次停了下来,并且沉声说道:“我们已经到了,就是这个地方了。” 当巨灵神说出已经到了的时候,苏陌寒竟然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会有如此顺利。 而贺星辰更是厉声反驳道:“这里怎么可能出去得了?我都不知道在这片小树林里玩过多少次了,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我基本上都摸熟了,你就少要再耍花样了,这是骗不了我的。” 巨灵神面对贺星辰的质疑,不慌不忙地说道:“老前辈别慌嘛!你觉得一盏灯的周围,什么地方光线最暗呢?” 巨灵神把苏陌寒他们带到了这样一个树林里,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去路不说,反而还问这样奇怪的问题,贺星辰当即便忍不住想要教训巨灵神一顿了。 只不过苏陌寒看出了贺星辰的气愤,赶紧将贺星辰给拦了下来,并立马去回答巨灵神那个奇怪的问题。 苏陌寒快速回道:“离灯最远的地方自然最黑。” 贺星辰见苏陌寒居然会去回答巨灵神如此无聊的问题,心中正在为此感到纳闷,便听见巨灵神说道:“错了,灯下黑,一盏灯的最下面才是最黑的地方。” 巨灵神此言一出,苏陌寒顿时恍然大悟,这巨灵神分明是在提醒他离开的出口所在,于是苏陌寒赶紧在地上的杂草中寻找地洞。 虽说苏陌寒不相信有人能够把山体凿通,但是苏陌寒相信地下水流可以冲刷出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来。 贺星辰见苏陌寒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也明白了巨灵神话里的意思,贺星辰赶紧去阻拦苏陌寒道:“别找了,他分明是在骗咱们,这地上哪里有什么出路,肯定是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巨灵神面对贺星辰的再次质疑,总算忍不住了,辩解道:“谁说灯下黑的意思就是指出路就在地上了呀!你们这样的智慧难怪会被别人暗算到这深谷中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暗算我的人是谁啊?”贺星辰听了巨灵神的话,想起了自己被暗算的事,他以为巨灵神知道有关他被暗算的始末,所以才会说出他是被暗算到山谷中来的话。 殊不知巨灵神这一句暗算只不过是一个猜测罢了,谁会平白无故的跌入到这个深不见底的山谷中来啊!所以巨灵神也完全没去理会贺星辰的话,因为他认为贺星辰只是又在说疯话而已。 巨灵神没有去理会贺星辰的质问,而是对之前他那个灯下黑的问题进行解释道:“灯下黑并不是指这个出路就在下面,而是说这个出路就在眼前这个地方最不易看到的位置,这个位置便是在茂密的树冠之上。” 巨灵神直接把离开这个深谷的出路道了出来,可是苏陌寒却对之前就耍过花招的巨灵神并不信任,冷冷地说道:“这树冠之上便是天空,天空中岂会有什么出路,你这不会又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苏陌寒还知道质问一下巨灵神,而贺星辰性子则更急,直接不顾苏陌寒阻拦,掐在了巨灵神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这是在诅咒我们上天堂是吧?信不信我先把你给办了。” “两位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依你们的轻功水平要想去树冠上瞧一瞧,那不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为何却不愿意先上去看一看情况再说呢?”巨灵神遇到贺星辰这样的疯子,只能一脸的无奈了。 苏陌寒和巨灵神相视一眼,似乎觉得巨灵神说得也有道理,哪怕他真是想耍什么花招,那也不会故技重施,又用这种支开人的手段吧! 于是苏陌寒让贺星辰好好的盯住巨灵神,而他则先去树冠上看看情况。 苏陌寒这次没有选择用轻功掠上枝头,而是改用了最寻常最普通的上树办法,那就是爬树。 苏陌寒在爬树方面还是比较拿手的,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梢。 不过苏陌寒爬上树梢以后并没有急着将头探出去,而是特意回头看了看树下的情况,看样子苏陌寒对此事非常谨慎,毕竟他也是吃过一次亏的人了,难怪就连上树也会不按常理出牌,改用最拙劣的上树办法。 苏陌寒回头确认了树下并无任何异样之后,这才安心将头探出了树冠之外。 然而树冠之外的情况不禁让苏陌寒为之咋舌,他没想到郁郁葱葱的密林如此望去就像一片绿海一般,而在绿海边缘靠近岩壁的地方正有一根粗大的绳子。 这根绳子由上直直垂下,放眼根本看不到绳子的尽头,就好像那是一根从天际直通而下的擎天柱一般。 苏陌寒不知道自己看着这样普通的一根绳子,为什么却有一种无比震撼的感觉,事实上苏陌寒的这种震撼却并不是源自绳子的本身,而是源于这根绳子要从万丈悬崖垂下,可想而知将是一件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 苏陌寒便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震撼。 苏陌寒在确定了巨灵神的话所言非虚以后,赶紧顺着主树干滑了下去。 此刻贺星辰早已等得着急了,本来他正想询问苏陌寒情况,却不想苏陌寒已经顺着树干滑落了下来。 苏陌寒脚刚落地,立马将好消息告诉了贺星辰,他说道:“贺老伯,咱们找到离开的出路了,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贺星辰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根本没有等苏陌寒把话说完,他便像只猴子爬上了树梢。 贺星辰探出头看到了树冠上的情况后,忍不住惊叹道:“哇!真的有这样一个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办法,我先上去了,你们赶紧跟上来啊!” 第741章 猛龙出渊(30) 贺星辰把话说完以后,也不等苏陌寒回话,手脚并用之下,顷刻之间便上了树冠,接着苏陌寒便听见树冠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声响还能看到不断有树叶落下。 苏陌寒通过之前在树冠上对那根绳子所在方位的了解,他知道这是贺星辰已经离去了,并且以贺星辰离去的速度来看,苏陌寒知道很快贺星辰便能顺着那根绳子往上攀爬而去了。 其实苏陌寒心中也有一些顾虑,从他知道贺星辰的记忆已经在恢复以后,便开始顾虑起贺星辰会不会知道了一些什么故意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这样一来,指不定贺星辰还会在背后下黑手,所以苏陌寒不得不提防这一点,因此苏陌寒难免也会有些担心贺星辰会跟岳语琴一样过河拆桥。 于是苏陌寒没有再去理会巨灵神,而是赶紧施展轻功穿过了树冠,迅速朝着贺星辰追赶了上去。 苏陌寒只顾去追赶贺星辰去了,也没有功夫去理会巨灵神,因为苏陌寒认为反正离开的办法已经找到了,至于巨灵神要怎么离开,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此刻贺星辰已经到达了绳子的下方,他看见苏陌寒已经跟了上来,不禁问道:“小子,咱们不用管那个大块头了吗?” “他心思如此阴邪,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的,咱们若是带上他的话,搞不好他会在绳子上动手脚害死咱们的,所以就等他自生自灭吧,反正我们又没有答应要带上他一块离开。”苏陌寒还没有来到贺星辰近前,便已经回答了贺星辰疑问了。 苏陌寒在看到贺星辰并没有抛下他的意思后,心中不禁有些惭愧起来,毕竟他开始还去怀疑过贺星辰急着离开的动机,这似乎真有一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实贺星辰这么急着要走前面,完全都是因为贺星辰那种小孩子的秉性所造成的,往往小孩子都比较害怕被大人撇下,尤其是贺星辰之前才经历过一次被岳语琴撇下的滋味。 所以这一次贺星辰主动要求道:“那咱们就不管他了,反正他的心也如毒蛇一样狠毒,咱们一心为他好,说不一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那我就先攀爬上去了,你在我后面跟着可别丢了啊!” 苏陌寒这时也来到了绳子的下方,脚就踩在一根较细的树枝顶端,看着就像树梢上停留着的蜻蜓、蝴蝶一般轻盈。 可是当苏陌寒听到贺星辰要求先上去时,顿时吃了一惊,脚上不禁也是一沉,险些就差点跌落下去了。 贺星辰见苏陌寒如此大的反应,一脸茫然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啊?” 苏陌寒也不想跟贺星辰兜圈子了,直言回道:“我觉得这样上去非常危险,既然定山王会派这些高手下来寻人,那山谷之上必然也会有人接应,所以还是由我走前面吧!” “那更不行了,你的武功又没我厉害,而且脑子里还有剧毒残留,更应该让我先上去应付完了,你再慢慢上来才对。”贺星辰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心智,可是说起来的道理比谁都要有说服力一些。 苏陌寒却根本听不进去贺星辰的那些道理,反对道:“不行,这件事因我而起,绝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还是由我走前面,这事就这么定了。” 贺星辰见苏陌寒那么执拗,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他细细一想反正自己紧跟其后,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是完全可以应付的,于是便极不情愿的将绳子递给了苏陌寒。 苏陌寒紧握绳子,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趁着贺星辰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他赶紧朝着上方攀爬而去。 贺星辰见苏陌寒爬上去已有四五丈距离,这才开始跟了上去。 攀爬崖壁的这一路上,贺星辰始终跟苏陌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贺星辰有把握可以应付这个距离内所发生的一切变故,所以他觉得犯不着跟苏陌寒保持距离太近。 贺星辰这样的做法,也让前方开道的苏陌寒十分踏实,因为他选择走在前面的原因可不只是担心上方接应的人,更主要还是对贺星辰不太放心。 毕竟贺星辰在记忆恢复的过程中,处理很多事情的城府都让苏陌寒不禁生寒,所以苏陌寒才不得不采取防范于未然的办法。 然而苏陌寒在见到贺星辰特意跟他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以后,心中顿时打消了自己那种戒备之心。 其实苏陌寒过去并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被宁不凡欺骗了几次,又被岳语琴无情的抛下,所以才让他对每个人都产生了很深的戒备心了吧! 苏陌寒也并不想这样,他明明知道贺星辰要弄死他简直是易如反掌,根本就犯不着用这种背后捅人刀子的拙劣方法,但苏陌寒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情不自禁便会去猜疑对方。 而贺星辰说起来好像心智不全,不过随着他的记忆力慢慢恢复,似乎已经懂了许多人心方面的问题,此次他便是看出了苏陌寒心中有所猜忌,因此才特意跟苏陌寒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便能够让这种互相猜忌的紧张局势消除。 贺星辰确实在关键时候一点也不傻,而且可以说比谁都精明,若非他故意保持距离来消除相互之间的芥蒂,那在这样一条悬崖绝壁上攀爬,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搞不好便会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毕竟下面可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可没有草垛那么大的缓冲力,能不把人刺个肠穿肚烂,那就已经是件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当然有了贺星辰为消除相互之间的芥蒂所刻意做的事情以后,两人在绝壁之上攀爬得就比较顺利了。 虽说在这一段攀爬的时间里,两人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贺星辰问了又有多少次还有多久到崖顶,反正他们总之还是顺顺利利的登上了崖顶。 苏陌寒和贺星辰登上崖顶的那一刻,心情各不一样,一个是获得新生后的喜悦,另一个是对未来探索自己身份之谜的迷茫。 不过他们之间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就如两条猛龙从深渊中奔腾而出了一般,却不知道他们这两条猛龙又将会在这个乱世武林中掀起怎样的波澜。 树欲静而风不止,江湖本来就是这样人来人去,哪怕江湖本身想要静下来,可是这些带来波澜的人却根本让它无法静得下来。 江湖和武林人士的关系就是这样密切,哪怕到了贺星辰这个将朽之年,终究还是要回归到江湖中了结他作为江湖中人的一切夙愿。 第742章 血染衣衫(1) 谷底一个月,世上已千年,本来这应该用在形容天界与人间的时间关系上的。 可是此刻的苏陌寒内心却也有着这般感受,他仅仅只是在谷底待了一个月,却仿佛觉得谷外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一般,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而苏陌寒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那完全是因为他登上崖顶所看到的一幕宏伟场景,彻底让他产生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苏陌寒眼前的这一幕场景说是宏伟壮观,不过也不完全算得上宏伟壮观,因为它的这种宏伟只能说是跟崖顶过去的情况相比而言,确实要比那个本该一片荒芜的深山老林要辉煌太多了。 这种恢宏的气势并非建筑体现出来的,而是一排排连成一片的军营所显露出来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场小型战役的战场似的。 这一大片的军营少说也有百余座,虽说大小各不一样,不过容纳千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么这一支千余规模的军队突然在深山之中驻扎,迅速引起了苏陌寒的好奇,要知道这处深山老林位于历城南面,虽西临中州城,南靠大宋青州,但是却由于北面被秦岭山脉阻断,根本不适合从此处行军打仗,所以一直以来便是一片无人问津的不毛之地。 然而这样一个地方突然多了一支初具规模的军队驻扎,不得不让苏陌寒联想到定山王的身上。 苏陌寒认为这支军队一定跟定山王有些关系,说不一定就是杨然派来抓他而故意安排的,不过这样的安排似乎也太过兴师动众了吧? 若不是从这些军营安营扎寨的排列看出是在针对悬崖这个方向,苏陌寒简直都不敢相信定山王会如此大动干戈。 苏陌寒还在为杨然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而感到困惑之际,忽然不远处的军营响起了号角之声,这顿时将苏陌寒给惊了一跳。 本来苏陌寒还以为是有什么敌人入侵了,所以这支军队才会吹响号角,可是很快他就看见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朝着他们这边围了上来。 这支军队训练有素,看着就想一个个蜂箱中蜂拥而出的蜜蜂一样,刹那间便漫山遍野的都是他们的身影了。 苏陌寒看见这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由不得他不相信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同时苏陌寒也总算幡然醒悟过来,他在离开峡谷的时候为何巨灵神没有半点的动静了,显然这个巨灵神是故意隐瞒了崖顶上的情况,其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 苏陌寒真没想到逃出生天了也会被巨灵神算计,只不过巨灵神就算不去算计他,就凭这些军营安扎的位置来看,想要离开崖顶就必然会经过营帐,还是避免不了会被发现,一场恶战看来是横竖都免不了的啦! 于是苏陌寒赶紧对贺星辰说道:“贺老伯,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你赶紧回到山谷里去,等他们和我之间的事解决了,你再偷偷上来便可,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把你也给牵扯进去。” 贺星辰听了苏陌寒的话,想也没想便义正言辞地说道:“咱们都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你觉得老人家还会怕吗?虽说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对付你,同样也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是我通过跟你的接触,觉得你并非什么坏人,所以我愿意跟你承担这一切,从我打算跟你一块离开深谷之时,心中便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岂有再走回去的道理。” 贺星辰将自己的态度与想法说得明明白白,可苏陌寒还是不太愿意拖累贺星辰,尤其是在雌雄双煞的事情上他还一直在猜忌贺星辰,仅凭这一点他就觉得很对不住贺星辰如此舍命相助的恩情了。 因此苏陌寒推辞道:“贺老伯,你认真听我说,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若是十几二十个人一起围攻,我都不用你跟废话那么多,可是眼前乃是上千士兵,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你根本犯不着为我搭进去性命,这不值当。” “就凭你肯为老人家的性命着想这一点,我就觉得值了。”贺星辰似乎已把生死看得极为平淡,这跟之前那个甚至连死为何物都不明白的贺星辰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苏陌寒见贺星辰如此执著,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心中暗想:这下我又要欠贺老伯一个更大的人情了,不管这次能不能杀出重围,注定我是还不清贺老伯的人情了。 当苏陌寒在这样暗想之际,四周的士兵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前排的士兵们手中都握着一柄长枪,后排的士兵皆是握着箭弩,夹在前后排中间的士兵则左手拿盾右手拿长刀。 苏陌寒见此情景便看出了对方是一支兵种混搭的精锐部队,因为通常情况下,能够让三种兵种配合如此密切的军队,那必然都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毕竟不管哪位将领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心血去训练一支这样的军队来当摆设嘛! 正当苏陌寒在观察这一支军队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军队的人潮中走了出来。 这个让苏陌寒觉得熟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王府两人有过交战的陆天麟。 此次行动本就由陆天麟全权负责,向来自视甚高的陆天麟本来只带了百余人前来,后来杨然担心会发生冲突,害怕百余人根本擒不住苏陌寒,于是又特意加了千余人前来。 陆天麟一直觉得杨然这样做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他见杨然如此兴师动众的去捉一个刺客,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既然杨然都说事后再告知他了,那他只好欣然接受了杨然的增兵。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杨然突然给他增加了那么多的兵力,这能力自然是比最初大了不少,那要是放跑了苏陌寒,相对的责任也就大了很多。 因此陆天麟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对军营的排布做了调整,统一将军营围在了悬崖这处唯一可以攀爬上崖顶的登陆点,如今没想到真的起到作用了。 第743章 血染衣衫(2) 当陆天麟再次看到苏陌寒时,顿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因为他本以为苏陌寒会被六大高手押解上来,却没想到苏陌寒竟是跟一个身份不详的老人单独出现在了崖顶。 若不是陆天麟事先在高地上设有一座瞭望台,恐怕还真没预防到这样一种突发情况,因为陆天麟根本没有想到苏陌寒能有应付六大高手的本事。 当然陆天麟会想到苏陌寒是应付了六大高手才得以独自出现在崖顶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陆天麟在安排这处下到谷底的地方时,那是对谷底情况进行过仔细观察,最后才从原来的地方改到了这里,他很有信心不会被苏陌寒发现。 而现在苏陌寒能单独出现在他的面前,陆天麟断定是六大高手出了问题,自然而然便会让他感到惊震不已了。 陆天麟带着震惊的口气,率先开了口,说道:“咱们才一个月不见,这位朋友的武功看来精进了不少啊,想必在谷底一定有什么奇遇吧,居然可以摆脱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六大高手,看来王爷安排这么多人来堵截你,确实不是小题大做,果真是王爷料事如神啊!” 苏陌寒淡淡一笑,谦虚地回道:“惭愧惭愧,在下的武功并不值得一提,反倒是阁下这带兵打仗的本事,似乎屈居在王府内做一名护院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带兵打仗?”陆天麟忍不住笑道:“朋友这是在故意笑话鄙人吧,我连最基本的兵书都未翻过两页,更别提上战场的经历了。” 苏陌寒辩解道:“阁下就不要谦虚了,看你安扎军营的方式就知道没有少看兵书,虽说我并非什么专业人士,但也能看出你坐北朝南的安营方式是为了让南方清凉的空气灌入军营,给士兵降暑,而阁下选择这样的方式降暑,却没有选择在山谷的低洼地带和阴凉的树下安营,这便故意避开了兵法中的大忌,以免中了火攻之计。” 苏陌寒三言两语道出了陆天麟安营方式的玄机,陆天麟更是对苏陌寒刮目相看起来。 不过陆天麟并不知道苏陌寒之所以能看出这些,其实完全跟兵法没有任何的关联,都是苏陌寒对生活常识的一些认知罢了。 本来苏陌寒就生活在南方,深知南方夏季清凉的感觉,而历城位居中部,紧邻青州,自然也会有清凉的大风吹来了,所以苏陌寒能够看出军营坐北朝南是为了解暑。 而山谷低洼和树木丛生的地方,谁都知道在干燥的夏季容易引起火灾,若是为了避暑在这些地方乘凉还可以理解,但是行军打仗在这种地方安营,必然会被敌人进行火攻,那简直就是一些再常识不过的问题了。 然而陆天麟却并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按照自己在兵书中看到的死方法去做,所以才会觉得苏陌寒能看出这些非常的了不起。 正是因为这些,陆天麟不敢再去小视苏陌寒了,当即便冲着士兵们发号施令道:“全军听令,可以伤这两人,但是绝不能要了他们的性命,王爷说要活口,切记切记!” 其实杨然是让陆天麟不要伤害了苏陌寒,可是陆天麟在得知苏陌寒的非比寻常以后,担心若不伤害苏陌寒,肯定无法将其捉住。 再说了战斗中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若是让士兵们完全不去伤害苏陌寒,那战斗起来就更加施展不开了,那还怎么生擒活捉苏陌寒呢! 陆天麟考虑事情还是比较周到的,他在发出了这样的命令以后,最前排的士兵将枪尖都对准了苏陌寒和贺星辰,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担心伤害了目标而故意把枪头对准天空了。 苏陌寒见此情景,知道少不了一场恶战了,于是赶紧对贺星辰说道:“贺老伯,这些士兵都是把生死看淡了的人,你如果不把他们给杀了,他们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所以对他们根本无须手下留情。” “我明白了,江湖上打打杀杀是很正常的事,不流血怎么叫江湖呢,我既然选择跟你一起踏足江湖,便已经想好了会有这种情况,你就放心吧!我正好手痒了,拿他们来练练手呢!”贺星辰远比苏陌寒想象中要看得开很多,并不会因为杀几个人而畏首畏尾。 毕竟贺星辰曾经还是在江湖中摸爬打滚过来的老江湖了,死在他手里的人又何曾少过,所以在这一方面他远比仁慈心软的苏陌寒看得开很多。 苏陌寒本来想要去开导一下贺星辰,因为他担心贺星辰会在战斗中畏首畏尾,却没想到反被贺星辰给说教了,不禁有些羞愧难当。 贺星辰见苏陌寒没有再回话,便率先奔着那一帮张牙舞爪的士兵给扑了上去。 这些士兵见贺星辰迅疾的朝着他们扑了上来,吓得条件反射之下便举枪刺去,谁料五六柄长枪全都刺了个空不说,反倒还被贺星辰夹在了腋下。 紧接着贺星辰迅速爆发出一股内力,直接将几名士兵震飞了出去,几名士兵手中长枪丢了不说,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吐血不止。 贺星辰夺过几柄长枪之后,身在原地一转,竟将几柄长枪甩了出去。 只见几柄长枪犹如利箭一般奔着军阵急射而去,几名持长枪的士兵见势不妙,赶紧朝着两边散开,故意让第二排的盾兵去挡这几支长枪。 第二排的盾兵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他们见长枪急射而至,赶紧举起盾牌去挡。 可是他们的盾牌才刚挡下几柄长枪,岂料在这几柄长枪后面紧随着的贺星辰一脚踢了上来,顿时几名搀扶在一起,以便集中力量来挡这几柄长枪的盾兵瞬间便被一同踢飞了出去。 周围的士兵见状,虽有被此情景吓破了胆,可毕竟还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依然不顾性命危险围杀了上来。 率先抵达贺星辰身前的是两名弓箭手,他们本来就在那几名被踢飞的盾兵后面,所以他们也是最快做出反应的人。 第744章 血染衣衫(3) 本来这两名弓箭手应该拉弓搭箭去射杀贺星辰,可是他们顾虑到近距离的射箭会危及到目标的性命,所以选择了抡起手中长弓去袭击贺星辰。 两名弓箭手手中的长弓是经过杨然改良设计的,杨然在长弓的两端各加了一把匕首的刀刃,这样便能让弓箭手们在面临敌人袭到近前时,可以有保命的机会。 贺星辰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改良后的长弓的,所以他本来是要伸手去抓长弓的一端,可是在他刚要抓上的时候感觉到了寒冷刺骨的刀锋,这才赶紧收手闪躲。 虽说贺星辰身手非常的敏捷,可还是难免在闪躲之时慢了一点,胸前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幸好伤口不算太深,流血也不算厉害。 贺星辰见这两名弓箭手中一人竟伤到了自己,气得那是又恨又惊,恨的是伤他的人,惊的是这种长弓的设计。 当然惊和恨之余,贺星辰更多的是想着报复,本来贺星辰就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不管是什么仇怨,他都喜欢立马便报,所以在贺星辰的世界里不存在任何的仇恨,因为所有的仇怨都被他当即给处理了。 贺星辰就是这样一个有仇立马便会去报的快意恩仇之人,但是世事总是那么难以预料,偏偏让他在深谷里背负了几十年的深仇大恨,难怪贺星辰每每回忆起过去都是那么的痛苦难当了。 如今贺星辰更是不会放过这两名弓箭手,特别是那名划伤了他胸口的弓箭手。 只见贺星辰立马冲着那名弓箭手挥出了一拳,然而让贺星辰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弓箭手居然躲了过去,能让这名弓箭手躲过这致命的一拳也不全是因为运气,更主要还是贺星辰在击出这一拳的时候只想着报复,所以在速度上并没有那么迅疾。 同时弓箭手平日里就需要在速度上比较敏捷,所以一直都在反复训练身手方面,特别是射箭的速度和躲闪对手箭支的速度,因此铁血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弓箭手能够躲过这一拳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却彻底的激怒了贺星辰,贺星辰狠狠道:“行啊,小伙子挺会躲的啊,我就让你躲个够。” 贺星辰说话之间又是一拳朝着弓箭手袭了过去,这一拳上夹带着贺星辰浓烈的怒火,速度明显比之前那一拳快了不止一倍。 这样迅疾的速度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那对于弓箭手这样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而言,就算有着再敏捷的身手,那也根本无法去避开这一击,所以弓箭手被这一拳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弓箭手的后背穿出了一截白森森的骨头,显然是肋骨已经断裂,并且还穿透了后背厚实的皮肉,当即便疼得弓箭手蜷缩在了地上。 贺星辰本来还想连续挥出好几拳,让弓箭手躲个够的,却没想到才挥出第二拳就击中了弓箭手,贺星辰见此情景,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得意地说道:“你倒是继续躲啊?小样刚刚不是还挺拽的吗?竟敢躲本爷爷的拳头,现在怎么不躲了呀?哼,我还不相信收拾不了你啦!” 正当贺星辰还在得意忘形之际,另外那名弓箭手握着长弓横扫了过来。 当贺星辰感觉到杀气逼近之时,几乎已经来不及去闪躲了,他只能仓促挥出一拳去硬接这一击,不过还没有等他的拳头怼上弓箭手的长弓,便见一道银光闪过,顿时将那名弓箭手的手腕击伤,长弓也随即落到了地上。 贺星辰寻着那道银光射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苏陌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参与进了战斗,而那道银光便是苏陌寒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的长刀所劈出来的一道刀光。 苏陌寒劈出一刀本想去帮一下贺星辰,却没想到有两名持长枪的士兵趁此时机袭了过来。 长枪的枪尖几乎已经快要刺进苏陌寒的身体了,幸好苏陌寒反应及时,赶紧运用他熟练的轻功身法暴退了两丈。 可是两名士兵不依不饶,踱步硬是压了上来,看起来一副不伤苏陌寒誓不罢休的架势。 苏陌寒见此情景,哪里还肯对这两名士兵手下留情,他可是一直谨记义父叶旭阳所说过的一句话,凡是对敌人的手下留情,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战场交锋生死只在一念之间,若不将对手彻底解决,势必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苏陌寒对眼前两名咄咄逼人的士兵决定不再手下留情。 因此苏陌寒直接朝着两名持枪士兵迎了上去,就在枪尖将要刺中苏陌寒的一刹那,苏陌寒身形忽然往左一闪,顿时让两柄长枪刺了个空。 两名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只好赶紧收枪,可是他们哪里还来得及啊,当即便被苏陌寒一把抓住了两柄长枪的枪身,接着苏陌寒挥刀一斩,刀身迸射出一道寒光护着刀锋,瞬间便削断了两柄长枪。 苏陌寒握着削下来的枪头,反手便刺进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胸口。 另一名士兵吓得扔了手中那截没了枪头的长枪便想逃命,可是苏陌寒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毕竟在苏陌寒心里还忘不了刚刚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嚣张气势,所以担心放过了对方反倒会被人家重新拾起武器又杀回来。 于是苏陌寒闪电般的一刀朝着那名士兵劈了过去,这次刀身上也迸射出了一股寒气,只不过这股寒气并没有再包裹在刀锋上,而是脱离了刀身直接劈向了那名士兵。 寒光一闪,士兵的后背被刀光撕裂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从他后背伤口处喷射而出,那名士兵当即便倒在了地上,很快鲜血就染红了地上的一大片的杂草。 这时,又有十余名士兵朝着苏陌寒围攻了上来,这些士兵有持长枪的枪兵,也有拿小盾的盾兵,还有以长弓傍身的弓箭手。 他们迅速朝着苏陌寒围攻了上来,似乎冲上来的比较仓促,也没有排列什么军阵,更没有讲究什么阵法,冲上来便是朝着苏陌寒一通兵刃招呼,丝毫都不带客气的。 第745章 血染衣衫(4) 这些士兵霸道的强攻方式,若是放在过去的话,苏陌寒肯定会被这么一群人的围攻,惊得多少有些面容失色,不过现在的苏陌寒身怀凝剑诀这等绝世武功,岂会惧怕一帮只会冲锋陷阵的士卒呢! 苏陌寒心中无所畏惧,直直朝着其中一个方向的士兵迎了上去。 在苏陌寒快要接触到其中两名士兵时,突然一声断喝,本来苏陌寒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打气,却没想到竟把两名士兵吓得手上一滑,盾牌径直便落到了地上。 苏陌寒顺势一刀斩去,其中一名士兵应声倒地,另一名及时伸刀挡了一下,不过这一挡虽说救下了他一命,可却免不了手中长刀被劈断的下场。 士兵手中握着被斩断的半截长刀,满脸惊诧的望着苏陌寒,似乎已经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呆了。 士兵很是想不明白,自己的长刀跟苏陌寒的长刀都是同一材质,为何自己的长刀会被劈断,而苏陌寒手中的长刀却连刀口都没有被劈钝呢! 其实士兵想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内功有着多么神奇的力量,苏陌寒刚刚便是用了内力护住了刀身,所以才让手中长刀幸免于难。 士兵还惊愣在原地根本想不通此事的时候,苏陌寒又是一刀劈落下来,仿佛就跟切西瓜一般,一刀便将士兵斩倒在地。 苏陌寒手握淌血的长刀,并没有丝毫的停歇,他赶紧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士兵碾了过去,当即便有三名持弓箭手被苏陌寒夹带着的一股阴寒内力撞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土丘之上,并沿着这座小山丘的斜坡滚落了下去。 其他的士兵见此情景,更是不敢懈怠,生怕稍有不慎就跟前面这些士兵一样的下场了,所以他们手中的动作不禁加快了不少。 因此苏陌寒也根本没有功夫再去管撞飞那几人的生死,赶紧左突右冲摆脱了围攻上来的十来名士兵。 可是苏陌寒还根本来不及喘口气,又被一群冲上来的士兵合围了起来。 苏陌寒手持长刀在人海中力拼,杀得士兵那叫一个人仰马翻,人海之中只是不断看见有士兵被苏陌寒斩落于地,却不见哪个士兵真的伤得了苏陌寒。 苏陌寒就这样握着长刀如有神助一般,刀起刀落之间必带走一名士兵的性命,杀得周围的士兵那是一阵胆寒。 而贺星辰那边杀得就更厉害了,只看见不断有士兵被击得飞了起来,接着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要么是被贺星辰揍得肋骨断裂,要么就是被踢得碎骨断筋,哀嚎遍野。 贺星辰拳脚频频打出,看着就好像是在跟苏陌寒比赛杀人一般,不时他还要朝着苏陌寒望上两眼,若是看见苏陌寒杀人比他快一些,贺星辰还会明显的加快攻击的速度,甚至前一个被踢飞的人还没有落到,后一个士兵又已经被他揍飞了出去。 此刻的贺星辰和苏陌寒就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肆意收割着士兵们的性命,而士兵们在恶魔的面前也注定了毫无招架之力。 一直站在不远处纵观全局的陆天麟见此情景,不得不提起了手中的银枪,再次发号施令道:“众将士听令,布阵配合本将进攻,务必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陆天麟说话之间,身形和银枪形成了一条直线,径直奔着苏陌寒刺了过来。 同时战圈中的士兵已经开始变化位置,很快便从开始那种杂乱无章的攻击状态改变成了一种互相配合的攻击阵势。 苏陌寒来不及去管那些实力平平的士兵,而是赶紧侧刀接下了陆天麟的一枪。 可是这一枪的威力远比苏陌寒想象中要大很多,即便苏陌寒事先用浑厚的内力护住了刀身,但依然还是被银枪强大的力量震碎了手中的长刀。 长刀碎裂成了十数片铁块,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苏陌寒也被这股力量震退了两步,不过索性没有受伤。 这时,十几名持枪的士兵已经摆好了阵势,并趁着苏陌寒败下了一阵之际,同时挥枪刺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枪尖闪烁着瘆人的冷灰色光芒,这种夺目的光芒给人一种浓烈的死亡气息,而这种死亡气息便是所谓的杀气。 浓烈的杀气从四周扑面而来,这让苏陌寒顿感不妙,可是手中兵刃既然已毁,这不得不让苏陌寒只能选择避其锋芒,再寻反击的机会。 但是苏陌寒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四周都有浓烈的杀气,所以摆在眼前的退避方法只有上天或者入地。 当然入地对于苏陌寒来说显然不太可能,因此苏陌寒只能选择脚上一踏,身形暴起,顺势躲开了四面八方齐齐刺来的长枪。 紧接着苏陌寒在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收回长枪之际,他的脚便落在了十几柄枪尖刺在一块的那个交叉点上,看着就好像众星捧月一般。 十几名士兵见势不对,想要赶紧收枪,可是枪尖仿佛就跟灌了铅一般,瞬间一股力量便把所有的长枪压到了地上,这让士兵们不得不弃了手中的长枪。 当然也有两名士兵比较固执,硬是拽着长枪不肯撒手,结果他们双手的虎口都被下压的一股巨大力量给撕裂了,最后只能带着惨叫松开了手。 其实苏陌寒这招'泰山压顶'也是从岳语琴那里学来的,本来只是'脚踏九重山'轻功身法中用来迅速将身形降落着地的身法,却没想到用在这个时候还有这般奇效。 苏陌寒看着满地的长枪,以及正在迅速退却的士兵,心中对这样的处理方法非常满意,不过他还来不及为此高兴,便见陆天麟再次杀了上来。 这次陆天麟银枪在手中摆动,看着好似数柄银枪排成一列袭来一般,这让苏陌寒根本辨别不出真正的银枪所要袭击的部位。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得不选择快速向后退却,可是战圈之中到处都是人影闪动,苏陌寒才刚掠退两丈,便有两名持着盾牌架着长刀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两名士兵张牙舞爪,不断挥舞手中长刀,看着似乎只是在故意吓唬苏陌寒,打算用这样的方式阻拦苏陌寒的退路罢了。 第746章 血染衣衫(5)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苏陌寒一时似乎陷入了绝境之中,但是这对于现在的苏陌寒来讲并非什么难题。 苏陌寒抬手轻轻便抓住了两名士兵手中不断挥舞的长刀,接着身子一转,反手一甩,便连人带刀将他们甩向了身后紧追上来的陆天麟。 陆天麟见此情景,手中银枪迅速回收,同时身形在空中一侧,顺势避开了两名被甩飞过来的士兵。 接着陆天麟并没有选择继续追击苏陌寒,而是在两名士兵从他身边飞过去的时候,迅速将银枪插在了身前,立马移动身形,同时双手快速一出,竟接住了两名飞出去的士兵,使得两名士兵免遭摔下山丘的下场。 其中一名士兵稳稳着地后,连忙向陆天麟鞠躬道谢:“多谢陆统领!” 陆天麟点头表示接受了对方的谢意,并提醒道:“小心一点,安全最重要。” 虽说陆天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过从他宁可舍弃那么好的进攻优势,也要去救两名没有任何交情的士兵,由此不难看出陆天麟还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将领。 只不过苏陌寒可没有那个功夫去管身后的陆天麟,他赶紧趁着这个时机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了一柄长刀,并转身准备继续迎战陆天麟。 因为有了之前长刀被击碎的教训,苏陌寒这一次打算主动出击,根本不给陆天麟酝酿那些厉害杀招的机会。 只见苏陌寒平举长刀,让刀身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迈着大步便奔着陆天麟杀了上去。 陆天麟刚跟那名士兵交谈结束,正准备转身继续追击苏陌寒,却没想到苏陌寒竟主动杀了回来。 一时间,陆天麟没有办法使出杀招,只能拔起插在地上的银枪,快速挥舞着它去接苏陌寒的这一刀。 只不过陆天麟也低估了苏陌寒的实力,毕竟现在的苏陌寒已是今非昔比,他不仅有凝剑诀这样的惊世剑法,而且还有一种可以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的神功。 虽说苏陌寒手中兵器乃是长刀,根本不利于施展凝剑诀,但是苏陌寒还是硬拼着让凝剑诀大打折扣的方式,劈出这样一招凝剑诀融入长刀中的剑招。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凝剑诀在长刀上施展起来已是大打折扣,但是这一刀的威力依然还是不小,特别是刀身上迸发出的内力与凝剑诀的后劲,直接便将实力不弱的陆天麟震退了两三丈。 陆天麟在震退的过程中,双足在地上划过了两道长长的划痕,接着迅速将银枪往地上一插,这才勉强将后退的势头稳了下来。 虽说陆天麟的银枪没有折损在这威力不小的一刀之下,不过那一刀劈下来之时,苏陌寒刀身上的内力散尽的一刹那,刀锋跟银枪有过实打实的接触,不免出现一连串的火星飞溅,所以在火星飞溅的情况下,银枪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战斗过的痕迹。 陆天麟的银枪可是祖传下来的兵器,对于西域陆家世代惯使长枪来说,他们对长枪的锻造特别讲究,尤其是在不能让长枪折损这一点上。 毕竟长枪不管是损了枪头,还是折了一大截枪柄,那都不能再称得上是长枪了,这将会对枪法的施展造成严重的影响。 所以西域陆家的枪一般都是通体精铁锻造,不过陆家也有少数一些身份高贵的人使的是金枪。 本来陆天麟也是要继承父亲使用过的一柄金枪的,可是由于陆天麟自幼便被选为了前来大隋定山王府报恩的人,而大隋明令禁止普通人士使用金子一类的器物,所以陆天麟不得不改用了一柄银枪,也就这样凭着一柄银枪在江湖上打下了一个银枪小霸王的绰号。 起初陆天麟也很不情愿用什么银枪,毕竟在西域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富庶的大唐虽说没有大宋的经济实力,不过金子至少是不稀缺的。 而这对于从小在金子堆里长大的陆天麟来说,他想不明白大隋为什么就不能用金子这样普通的东西来锻造器物呢? 后来陆天麟也是到了王府之后才渐渐明白,原来这个金子在大宋和大唐都很常见,可是在大隋确实是稀罕之物。 本来按常理来说,大隋的大片江山都坐居中原,矿产资源那应该是相当丰富的,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金矿短缺的问题才是,那又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跟战争有关,几百年以来大隋就在凭借一己之力抵抗隋宋两国,不时还要提防北面的春秋战国,所以作为四战之地的大隋,早就被战争拖得经济萧条了。 若非这些年杨然震慑住了唐宋两国,又以最低的经济消耗打了不少胜战,获得了巨大的物质,恐怕现在的大隋不止明令禁止金子一类的器物使用,甚至就连金属一类的器物都用不上了吧! 陆天麟在知道了大隋的情况后,不禁对杨然这个力挽狂澜的男人更加敬佩起来,所以他多次放弃回到世族当公子爷的机会,甘愿在王府做一名普通的护院统领。 如今陆天麟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次带兵出来办事的机会,他肯定不能给杨然把事给办砸了,所以他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确保做到万无一失。 可是陆天麟却没有想到苏陌寒的实力增进了那么多,刚刚那一刀下来差点就把他震成了重伤,幸好手中银枪质地不错,否则要是银枪被一刀劈断了的话,他刚刚甚至还得命丧于那一刀之手了。 陆天麟有家传银枪在手,而苏陌寒手中的长刀却非什么质地优良的兵器,所以在那一刀的情况之下,苏陌寒的刀口已被砍钝。 而一把生钝的刀自然会让它的杀伤力大打折扣,不过苏陌寒却根本不在乎这些,依然握着钝刀朝着陆天麟杀了上去。 陆天麟刚刚才被震退三丈,心中本就为此感到很不服气,如今又见苏陌寒杀了上来,顿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全将愤怒化成了战斗力,提着一柄银枪便与苏陌寒战作了一团。 第747章 血染衣衫(6) 陆天麟手中银枪如银龙乱舞一般,时而上下起伏,时而左右摆动,张牙舞爪,杀气腾腾。 苏陌寒则长刀左右挥砍,并配合身形的不断变化,应付着陆天麟的连番攻势。 两人混战非常激烈,这促使四周的士兵拿着兵器却是不敢靠近,因为担心会误伤到了陆天麟。 而贺星辰那边此刻相对比较平缓一些,大概是因为士兵们在贺星辰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战斗明显没有苏陌寒那边激烈,不过论血腥的话,贺星辰这边的场景还是要更胜一筹的。 甚至就连贺星辰脚下的那片绿草地都被鲜血染红了,断肢残臂更是随处可见,哀嚎惨叫那是不绝于耳。 可是这样惨烈的画面在贺星辰的眼里却根本毫不在意,他依然赤手空拳应付着士兵们一轮接一轮的进攻。 此刻三名士兵一同朝着贺星辰袭去,贺星辰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持长刀士兵的手腕,然后便是那么一拧,直接用这名士兵手中的长刀挡下了另一名士兵劈下来的长弓。 长弓被贺星辰挡下,并在与长刀相撞的时候,发出了震颤的旋律声,听着就好似一首亡魂曲一般。 紧接着贺星辰头一侧,避开了三人中持长枪士兵的一枪,然后迅速踢出一脚,直接将那名长枪士兵踢得跪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然而贺星辰才不去理会那人,手上动作根本不作停歇,立马朝着持长刀的士兵和持长弓的弓箭手各挥出了一拳。 这两拳虽说是分别挥出去的,不过速度快得相当惊人,两人几乎就是同时被揍飞了出去,中间根本没有丝毫时间上的间隙。 其他士兵冲上来欲要对贺星辰动手的时候,皆被如此情景吓得愣了一下,不过身为军人的他们为了所谓的军人荣耀,又不得不视死如归的冲杀上去。 一时间,贺星辰那边的战场也变得混乱不已,虽说不断又士兵被贺星辰打得要么躺下,要么倒飞出去,可是这铁血精锐就像沙漠里的沙粒,迅速又把包围圈的空缺给填补了起来。 时间那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战场上的焦灼状态丝毫没有改变,陆天麟他们依然还是擒不住苏陌寒和贺星辰,而贺星辰和苏陌寒似乎也杀不完这一千多人的精锐部队。 这样鏖战的情况一直从下午战到了黄昏,鲜血和夕阳融在这一片土丘之上,整个画面都显得黄灿灿的,好似一幅美丽的日落西山图。 而在这样一个夹带着浓浓画面感的战场上,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压抑,压得让人喘息起来都有些困难,所以不难听到场内每个人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高亢的喊杀声。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仆后继的士兵,竟战得贺星辰这个嗜血狂魔都有一些疲乏了。 毕竟在一千多名铁血精锐的车轮战术面前,就算再厉害的高手也有乏力的时候,更何况贺星辰还未回到过去的状态,能够应付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的厉害了。 贺星辰这边已经出现了战斗乏力的情况,而苏陌寒那边自然也好不了多少,本来按照常理而论,苏陌寒的武功绝对在陆天麟之上,可是由于苏陌寒手中并无称手的兵器,若想用刀去代替剑,做到草木皆兵,苏陌寒还达不到那样的境界。 另外山丘之上没有寒气聚集,而现今又是盛夏的夕阳时分,那更是没有什么寒气可以让苏陌寒用神功转化成内力。 而在这种劣势之下,苏陌寒的长刀偏偏又被劈钝了,那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才让苏陌寒跟陆天麟打了那么多个回合,却已然没有胜负之分。 陆天麟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明白再这样纠缠下去,必定两人之中会有一人体力率先耗尽,而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耗尽精力,那无疑不是把性命交在了对方的手中。 可是现在这样的局势那对陆天麟是相当的有利,陆天麟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去冒这种险,大可以先猛攻几下苏陌寒再撤招,然后由士兵们先去拖住苏陌寒,等到他的体力稍作恢复以后,便可以轻轻松松制服苏陌寒了。 陆天麟想清楚这一点以后,打消了跟苏陌寒硬碰硬的想法,并立刻开始采取猛攻苏陌寒的战斗方式,打算以这样的方法给自己制造安全摆脱缠斗的机会。 只见一柄银枪如银蛇一般乱舞起来,打得苏陌寒只能不停招架,不时还得往后急退身形,以避开陆天麟的锋芒。 陆天麟连攻数枪之后,瞅准了时机已经成熟,赶紧身形向后暴退而去。 苏陌寒见势头不对,知道要是让陆天麟脱离了战圈,势必会引来周围士兵的围攻,到时候再等陆天麟休息好了杀将回来,那自己将会必败无疑,所以苏陌寒说什么也不能让陆天麟摆脱缠斗。 苏陌寒就这样把陆天麟当作救命稻草似的,脚上迅速一点,身形跟着陆天麟追了上去,幸好苏陌寒没出片刻便赶上了陆天麟。 陆天麟怎么也没想到苏陌寒的轻功竟有那么的好,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追赶了上来。 此刻的陆天麟心中那是十分焦躁的,毕竟自己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喘息之机本就不易,可苏陌寒却如此咄咄逼人,怎叫陆天麟不生气呢! 可是陆天麟即便再怎么生气,眼见着苏陌寒好似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的事实却无法改变,因此他只能选择且战且退的方法应付苏陌寒的追击。 战场局势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陆天麟在追着苏陌寒打,而这后一刻就反变成了苏陌寒追着陆天麟打了。 当然这样的局势转变对于陆天麟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四周的士兵看见陆天麟被苏陌寒压制,也都忍不住要冒着误伤陆天麟的风险出手帮忙了。 苏陌寒用余光也看到了四周蠢蠢欲动的情况,他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表现得太过强势了,若是再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遭到士兵们的一致围攻,毕竟误伤到陆天麟总比见着陆天麟有危险而不施于援手强吧! 第748章 血染衣衫(7) 苏陌寒面对这样的情况,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表现得突出一些,又会引起周围士兵们的围攻,要是表现得柔弱一些,却又会让陆天麟给摆脱束缚。 所以说不管苏陌寒怎么去做,好像当前的形势对他而言都是极为的不利,只是看哪一种情况相对较好一些罢了。 苏陌寒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先把眼前的这一关给过了再说,毕竟让陆天麟摆脱困境,那陆天麟也需要较多的时间休息才能折返杀回,自己也能趁此机会缓一口气,至少不会立刻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 而眼下若是苏陌寒再压制着陆天麟打,立马便会遭到四面八方的士兵围攻,那么这样就距离他的死期不远了。 相反陆天麟如果摆脱了战圈,那苏陌寒便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到时候真的打起来苏陌寒又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突围,所以权衡再三以后,苏陌寒还是决定先放缓攻击势头,故意放陆天麟先退去。 可是陆天麟见苏陌寒的攻击放缓了下来,还以为苏陌寒是因为战斗了太长的时间,精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于是他并没有趁此机会撤下去,反而是借着这个时机对苏陌寒进行猛攻。 但是苏陌寒并非真正的乏力,所以陆天麟手中银枪猛攻许久,却依然没有讨着半点便宜,相反苏陌寒借着这一段时间的专注防守,体力又得到了一小部分的恢复。 而苏陌寒一直在暗自隐忍,打算等待一个适合的契机对陆天麟造成毁灭性的攻击。 苏陌寒本以为要等这样的机会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契机很快便出现了。 这个契机也就是在陆天麟久功无果之下,打算转攻为守,寻个喘息之机的这个当口出现的,苏陌寒抓住了攻与守切换之间的那个衔接点,立刻使出了叠阳剑法中他最擅长的杀招'弈射九日'。 本来陆天麟在转攻为守的过程中,这个衔接点就是他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却不想偏偏遇到了苏陌寒的杀招,陆天麟哪里招架得住。 只见空中一束刀芒直劈陆天麟而去,陆天麟本意是想防守,所以当他在看见劈将下来的刀芒实在是太过强势之时,再想闪躲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陆天麟只能举起银枪硬抗,可偏偏他又一时之间提不起太多的内力,所以只能勉勉强强抗下了第一刀。 这一刀的威力本就是羿射九日中威力最差的一击,按照羿射九日逐步递增威力的特性,下一道刀芒劈下来的时候,陆天麟必然会被重创。 而这个陆天麟偏偏又不知道羿射九日的特点,在他接下了苏陌寒第一刀后,他心想苏陌寒用刀施展的剑招本就大打了折扣,可是这一刀却依然有着那么强的威力,定然是苏陌寒拼尽了全力来劈的这一刀。 于是陆天麟抗下这一道刀芒以后,立马一枪朝着苏陌寒腹部刺去,打算伤及苏陌寒腰腹,将其生擒活捉。 可是让陆天麟始料不及的是苏陌寒手中钝刀刹那间又迸射出了第二道刀芒,而且迅速还明显要比陆天麟出枪的速度更快。 陆天麟看着一道银闪闪的刀芒直接朝着他的头顶压了下来,顿时大惊失色,因为这一道刀芒的亮度明显比第一道更盛,刀芒也要比之前的更长更宽了,这让陆天麟很是想不明白苏陌寒咋还有内力劈出这样一道刀芒。 当然陆天麟想不明白这一点那是因为他不了解羿射九日这一招的原理,表面上来看第一道刀芒和第二道刀芒之间有着很大的嫌隙,实际上这都是一气呵成的剑招,共用的都是同一股内力在促发刀芒。 那些内力形成的刀芒看似在击出后已经散尽,其实又被刀锋给吸纳了回去,这就好比雨落到了地上,接着又变为了水蒸气回到了天上一样的原理,所以说苏陌寒看似劈出一道刀芒耗费了巨大的内力。 实际上这股内力又回到了刀身,并融合苏陌寒不断汇入刀身的内力,进而迸发出第二道刀芒,所以说羿射九日的九道剑芒才会一道更比一道强盛。 而苏陌寒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施展出这样一记杀招,便是瞅准了这记杀招可以将最少的内力摧发出最强的威力,再加之叠阳九式又一直都是他所惯用的招式,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所以此时此刻这种情况,苏陌寒运用此招来击溃陆天麟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苏陌寒的第二道刀芒也已经接近了陆天麟的头顶,陆天麟在惊诧之余,只能仓促横枪去挡。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陆天麟已经双膝跪在了地上,扶着插在地里的银枪,口中吐血不止,看样子内脏均以受到重创,伤得着实不轻。 苏陌寒这羿射九日不愧是难得一见的杀招,若非苏陌寒资质尚潜,无法将叠阳九式修饰得更加完美,那这第二道刀芒的威力肯定不会仅限于此,而现在陆天麟恐怕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当然苏陌寒第二道刀芒虽然没有要了陆天麟的命,不过羿射九日一共有九道刀芒,虽说苏陌寒现在内力匮乏,无法将九道刀芒一一施展出来,不过勉强劈到第四道刀芒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苏陌寒已经蓄力待发,准备对着陆天麟劈下第三道刀芒了,可是余光之中他瞥见四周的士兵已经开始围攻了上来。 苏陌寒知道自己哪怕是劈下第三道刀芒,成功斩杀了陆天麟,那也势必会因为收招不及,而被围攻上来的士兵剁成肉泥。 苏陌寒还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跟陆天麟同归于尽,毕竟他又跟陆天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陆天麟只是一个奉命办事的手下,他们都是在各为其主罢了。 再说苏陌寒还有太多的事没有解决,他还需要负担起本该属于他的那一份责任,所以他还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更何况苏陌寒见陆天麟已经身受重伤,根本没有能力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所以苏陌寒将正要劈出的第三道刀芒转而劈向了四周围攻上来的士兵。 第749章 血染衣衫(8) 陆天麟都尚且无法硬抗下苏陌寒的第二道刀芒,更别提这些士兵所要承受的将是比第二道刀芒更具威力的第三道刀芒了。 只见一道巨大的刀芒奔着七八个蜂拥而至的士兵劈落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溅,肉屑横飞,血雾瞬间弥漫开来,空气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 其他想要冲上来救陆天麟的士兵顿时都愣了一下,不过身经百战的铁血军就是跟普通士兵不一样,他们即便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可呆立了片刻还是又杀了上来。 当然也就是这片刻的呆立时间给苏陌寒促发第四道刀芒争取了时间,正当士兵们再次冲杀上来时,苏陌寒第四道更是强盛的刀芒正好劈落了下来。 顿时尘土飞杨,沙石漫天,甚至大地都在发出震颤,那些被刀芒劈中的士兵有的更是被直接劈成了两半,待到尘土掩息之时,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显然是刀芒留下的痕迹。 而这道刀痕的旁边似乎还能隐约看到一些脚印,本来这些脚印不是很明显,不过由于刀痕附近全是血迹,而这些脚印又在血迹之上,所以显得尤为的突兀。 这些脚印并不是那些士兵留下的,因为在刀痕附近的士兵大多已经被那一道强大的刀芒震得倒地不起了,而周围能够行动自如的士兵还有谁敢去靠近刀芒啊! 所以这些脚印不是别人留下的,而是苏陌寒在劈下四道刀芒后,深知体内真气已经匮乏,若不留一部分抗衡脑中那股内力,必然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苏陌寒才停止了施展羿射九日的杀招,趁着第四道刀芒的余威力尚在,果断选择了从包围圈里突围而出。 苏陌寒成功突围,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他深知自己的身体快要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若是再不趁此机会脱离战斗,就算不会被耗尽精力而死,也得因为体内真气失去平衡,从而被脑中剧毒反噬而死。 然而刚刚突围而出的苏陌寒凭借自己的轻功倒是有机会可以离开,可是他却看见贺星辰还在被许许多多的士兵团团围住,似乎想要突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苏陌寒见此情景,哪里肯抛下贺星辰不管,立马便提刀冲了上去。 随着苏陌寒的加入,本来已经杀得有些乏力了的贺星辰瞬间来了精神,并对苏陌寒说道:“我完全可以应付得了这些弱鸡,根本不需你小子来帮忙。” “这都什么时候了,收起你的固执,赶紧一起杀出重围,要是再这样耗下去,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苏陌寒一边用普通招式劈砍周围士兵,一边谴责贺星辰的自满。 贺星辰哪里肯服这口气,本来他因为苏陌寒竟比他先突围就感到愤愤不平,现在还要被苏陌寒救不说,而且还得忍受苏陌寒批评。 当即贺星辰就怒了,一手抓起一名士兵的胳膊,双手猛力朝中间一发力,'咔嚓'一声,那两名士兵便撞在了一起,顿时撞得他们骨头都快散架了,眼中更是直冒金星,摇摇晃晃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接着贺星辰连踢三脚,每一脚都命中了一名士兵,顿时三名士兵便被踢飞了出去。 随后贺星辰又是双拳齐出,当即便击中了两名士兵的腹部,两名士兵瞬间好似打了霜的茄子,顿时就腌了下去。 这时,七八名士兵又压了上来,立马便到了贺星辰的身前。 但是七八名士兵还来不及出手,贺星辰一招扫堂腿,顿时便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踹飞了出去。 不过贺星辰的脚才刚收回,又有三四名士兵杀了过来,贺星辰迅速出手,一人给了他们一个耳光,打得四人原地转了好几圈,待到他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就只顾着丢了兵器捂着疼痛的脸去了,哪还有功夫去管贺星辰,这终于让贺星辰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可是贺星辰这口气还没有喘匀,苏陌寒那边便传来了一阵大喝之声,贺星辰寻声望去才发现苏陌寒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原来那大喝的声音都是苏陌寒在隐忍剧痛,所以才特意用大喝的方式来代替惨叫,从而释放出这份疼痛所带来的冲击。 贺星辰若不是听到了这些声音,还真不知道苏陌寒早就已经战得精疲力竭,完全就是拼耗着最后的力量在拿命来救他。 贺星辰顿时被苏陌寒的举动给感动了,特别是看见苏陌寒伤痕累累,衣襟满是血渍的情景,这样的情景就算是铁骨铮铮的硬汉或许都会为之动容,更别说贺星辰此刻还拥有着一颗不老的童心,而对于童真的人来说,一件很小的事情都有可能令他们感动落泪,更别说这种把生命都交出来的壮举了。 总之贺星辰是被眼前的这样一幅场景彻底的感动了,同时他也总算明白了苏陌寒所的那句'此时不走就都得交代在这里'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了,至少苏陌寒此刻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再像这样继续的拖下去了。 贺星辰考虑到了苏陌寒的情况,于是并没有再继续恋战,也没有站在原地歇息,而是径直奔向了苏陌寒所在的战圈。 此刻一群士兵正在围攻苏陌寒,完全没有察觉贺星辰已经奔着他们冲了过来。 贺星辰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至战圈边缘便从后面一手拧起了一人的衣襟,然后往前随随便便就是那么一抛,顿时便有数名士兵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砸翻在地,包围圈被贺星辰就这样砸出了一条路来。 贺星辰顺势钻进了战圈中心,一拳击翻了一名正要举刀捅进苏陌寒腹部的士兵,接着贺星辰便挡在了苏陌寒身前,将悉数袭来的兵刃一一招架。 苏陌寒本来是想来救贺星辰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贺星辰救了自己,精疲力竭的苏陌寒见到贺星辰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总算因为精力耗尽到了极限,又不堪重负之余看到了一丝曙光,从而使他神经立刻放松下来,从而昏倒在了贺星辰的后背上。 第750章 血染衣衫(9) 这种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最容易让人精神崩溃,若是再出现体力严重透支,晕倒过去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而贺星辰却并不知道苏陌寒是什么个情况,他用肩膀碰了碰苏陌寒的脸,说道:“喂,小子你别跟我闹了,咱们互相救了一次也算是扯平了,你可别想用装晕的办法来赖着我啊!” 贺星辰的话都说完了,可是依然不见苏陌寒有任何的反应,他明白苏陌寒一定不是在开玩笑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他贺星辰以外,恐怕也没谁会想到苏陌寒是在开玩笑了,毕竟贺星辰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成熟,习惯性先用小孩子的思想去考虑问题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贺星辰明白过来苏陌寒是真的已经晕倒后,赶紧弯下了腰去扯一具尸体身上的衣裳。 然而随着他的腰一弯下,苏陌寒整个身子都已压在了他的背上,但是贺星辰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反而倒更像是故意让苏陌寒的整个身体都压到他背上来的一般。 只见贺星辰迅速扯下了一具尸体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然后用这衣裳当作绳索,迅速把苏陌寒绑在了他的背上。 由于贺星辰的动作非常麻利,所以当那些士兵想要趁此机会偷袭之时,贺星辰已经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了。 贺星辰看着招呼过来的长枪、长刀、长弓,立马挥出数记铁拳,当即便把这些兵器击打得扭曲变形,看着如同一堆破铜烂铁一般。 士兵们见此情景,顿时也都傻了眼,他们用看着魔鬼一样的眼神盯着贺星辰,谁都没有想到贺星辰已经杀了这么多的人了,居然还会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贺星辰见这些士兵竟都吓破了胆,却又碍于军人尊严不肯撤去,顿时一声咆哮,喝道:“挡我者必死,还不赶紧滚开!” 贺星辰这话吼得相当有气势,因为他本来就是故意要吓唬这些士兵,好让他们知难而退的。 若是换作普通的士兵,兴许他们真的就这样被吓得作鸟兽散了,可是铁血军乃是一支军规严明,士兵视死如归的王者之师,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遇到过,又岂会因为贺星辰的一句怒喝就吓退了呢? 当然这声怒喝要说没有完全吓着士兵们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士兵们心中甚是胆怯,却为了铁血军这三个字,硬是没有一人临阵脱逃。 贺星辰见怒喝没用,他也不是一个有什么耐心的人,立马便如野牛冲撞一般,径直奔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周围的士兵都还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见贺星辰如狂牛一般冲了过来,站在最前排的几名士兵赶紧闪避,生怕会被贺星辰撞成内伤。 而站在后排的士兵也想躲避,可是眼瞅着贺星辰已经冲至了近前,再想要去闪避已是不太可能,于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挡冲撞过来的贺星辰。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贺星辰这冲撞看似凶猛,可是却被这几名士兵硬是挡了下来,甚至就连这几名士兵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挡下贺星辰这个魔鬼。 当然贺星辰能被几名普通士兵成功的挡下来,并不是因为贺星辰实力有多不济,而是因为贺星辰在冲撞的时候并没有夹带任何内力,也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法突围。 原来贺星辰的这种冲撞动作都只不过是在吓唬这些士兵,当然除了吓唬这些士兵以外,贺星辰也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靠近这些士兵,因为贺星辰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内力去施展威力强盛的远程攻击招式了,所以他只能靠近了这些士兵以后再去出招,毕竟只有这样近距离的攻击才能让他的招式更具威力。 因此这些士兵还在为挡下了贺星辰而感到惊讶之际,贺星辰忽然挥出了密集的拳头,这些拳头打在了好几名士兵的身上,当场便把他们打得吐血不止。 贺星辰接着又迅速出腿,顿时便将几名猝不及防的士兵给踹飞了出去。 可是贺星辰即便打得这些士兵满地找牙,但依然还有不怕死的士兵如泉涌一般冲了上来。 贺星辰频频出拳,丝毫也不为这样残忍的杀戮而感到愧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带着苏陌寒活着离开。 人潮还在涌动,夕阳已经落下,整片天空都昏暗暗的,不时还响起一声咋雷,不过雷声很大,却不见半滴雨点。 四周围攻的士兵已经燃起了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山丘,远远望去就好像深山老林里面着火了一般,毕竟谁也想不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居然还有人在挑灯夜战。 此刻四周的士兵正在不断变化位置进攻贺星辰,在变化位置的时候,他们手中的火把因为受空气阻力的影响,火光不断跳动,看着就像幽冥鬼火一般。 而贺星辰因为持续大战了太长的时间,体力已经开始明显下降,他担心自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尽快突围出去,可是他却像是一头被困牢笼中的猛兽一般,任由他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困境。 本来贺星辰迟迟无法突围就已经十分着急了,可是却又看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困在包围圈里急得那是团团转。 当然贺星辰再怎么着急也没用,这些士兵好像铁了心要留下贺星辰他们一般。 这时,也不知道苏陌寒在贺星辰的背上怎么就被颠簸醒了,他朦朦胧胧中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不由得在贺星辰耳边轻声说道:“贺老伯,你战了这么久也乏力了,赶紧把我放下来,独自突围离开吧!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绝不会为难你的,若是不然,咱们今天谁也走不了啦!” 贺星辰咬着牙,狠狠道:“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呢?老人家要是抛下了你,那还算人吗?你就好好的再睡一觉,我一定可以杀出一条生路来的。” 贺星辰说完,也不再去等苏陌寒同意与否,随便寻了一个方向便杀了过去。 第751章 血染衣衫(10) 这也不知道是贺星辰多少次试图突围了,每次贺星辰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可总是在最后关头又会被铁血士兵给阻拦下来。 其实这是因为贺星辰不懂阵法的奥妙,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一个好的阵法往往胜过百万雄狮。 而此时此刻的铁血军正是布置了一种阵法,此阵名为困仙阵,据说当年杨然在雁荡山一战中,便是以此阵生生困住了三万唐军,以致那场看似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的大战,最后竟以隋军以少胜多落下了帷幕。 如今这些铁血士兵又摆出了困仙阵,虽说在阵型的规模上不及当年雁荡山一战的雄伟壮观,但是最基本的阵法布置还是巧妙的达成了,即便无法困住诸天神佛,不过要困住贺星辰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铁血军如此有信心困住贺星辰的阵法,却在贺星辰这次突围的过程中看出了破绽。 原来这个困仙阵是根据八卦演变而成,八个方位分别对应八道生死吉凶之门,只有找准了生门出去,方可有一线生机,若是走错了别的门,不说凶险万分,至少肯定是无法离开困仙阵的。 这样看起来困仙阵似乎就跟八卦阵类似了,那为何又要取一个困仙阵的名字呢? 当然那是因为困仙阵跟八卦阵还是有些区别的,譬如困仙阵中的士兵会不断变换方位,而他们之所以在不断变换方位,其实就是在将八道阵门不断改变方位。 这就好比一把装满子弹左轮手枪,然后从其中抽走了一颗子弹,最后让人赌一赌运气,看打下的这一枪是否是空枪。 而这样的机率仅仅只有八分之一,看起来好像机率还不小,不过谁有那么多条命去赌啊! 困仙阵正是在八卦阵的基础上增加了运气这样一个元素,甚至就连再精通阵法的人也难以辨别出生门的具体位置,所以才敢称得上可以困住诸天神佛的困仙之阵。 可是这么厉害的阵法却恰好遇到克星了,而这个克星便是贺星辰。 贺星辰在没有失去记忆以前,可是易经八卦的行家,就单说他自创的隐龙神腿便是利用了八卦玄学的原理,否则又岂会有云山雾罩的神奇力量。 而贺星辰现在记忆力已在缓慢恢复之中,不免会让他想起一些过去熟悉的东西,尤其是这种东西还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更是让他不难窥出其中玄机。 当然困仙阵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哪怕是深知这门阵法原理的人,就算是想要破阵,那也得凭着运气去一次次尝试,只不过他们只是要比不懂原理的人清楚阵中肯定会有一道生门而已,也就不至于跟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了。 若是对于贺星辰这样十分精通易经八卦的人,那在破阵的时候又更要容易得多,因为他们即便走错了门,却也能通过所进的这道门推演出真正的生门所在的位置,要是再这样多尝试几次,便能通过生门位置的变化,推测出下一次生门将会转动到什么样的位置。 虽说这样的方法不能十拿九稳,但是至少可以增加很大的破阵机率,总比靠着瞎蒙要强很多倍了,而且迄今为止,这也是破解困仙阵唯一的办法了。 而贺星辰恰好就是精通易经八卦的人,他在屡次失败以后,终于让他发现了困仙阵的破绽,这个所谓的破绽便是困仙阵破解的办法。 贺星辰发现眼前的这个困仙阵之所以能一直把他困在阵中,完全都是因为他好几次在冲杀过去的时候,士兵们脚上的速度都有明显的加快,也就是说士兵们故意把生门避开了贺星辰,所以贺星辰才会一直找不着出去的办法。 现在贺星辰看破了困仙阵中所蕴含的八卦玄学,自然也就知道生门是在不断变化了,不过贺星辰虽然思想还有一些幼稚,但他却一点也不笨。 只见贺星辰故意佯装要从其中一个方向冲出去,而士兵们也习惯性地把生门避开了贺星辰所冲来的方向,可是这一次他们却不知道贺星辰乃是采用了声东击西中的佯攻方法。 当这些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星辰已经根据出现在他身前的这道阵门,推算出了生门将会停留在的位置。 于是贺星辰身形突然一变,转而直奔生门杀了出去。 这些士兵发现贺星辰杀出生门以后,才明白他们上了当,只是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一个看起来好似疯子一般的人既能诱骗他们不说,居然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出生门,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而贺星辰则趁着这些士兵还没有在困惑中反应过来之前,迈步直奔下了山丘,扬长而去。 陆天麟看见贺星辰背着苏陌寒远去的身影,气得那是面红耳赤,就差没有因为急火攻心而吐血了。 原来陆天麟在身受重伤以后,一直忍着身上的伤情,等待着士兵们把贺星辰他们擒住,可是陆天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依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这让陆天麟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陆天麟把这次行动的伤亡情况带回去的时候,杨然都被彻底的惊住了,尤其是八大高手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这更是让杨然对谷中凭空冒出来的那个神秘老头来了兴趣。 杨然为此特意去问过岳语琴,可岳语琴为了跟谷底的事彻底撇清,谎称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谷中老人的事。 杨然问了许久,又用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无法从狡猾的岳语琴口中套出任何有关贺星辰的信息,于是杨然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以免跟岳语琴发生争执,毕竟两个人的婚期已经将近,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差池。 …… 七月初六,七夕节的前一晚,本来历城应该如往常一样平静,可是由于杨然的婚事定在了七夕节这一天,历城百姓为了参加杨然大婚的流水宴,特意将七夕节的花灯会提前了一天。 这种将节日习俗提前来过本就是有违祖训的事情,有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由此可见历城百姓对杨然那得是多么的敬仰。 第752章 七夕前夜(1) 花灯会在历城这样的边境小城,四战之地,其实一直都是很少见的,可今晚的花灯会却是热闹非凡。 这提前举办的花灯会能够如此热闹,完全跟杨然大婚在即有关,五湖四海的朋友齐聚历城,这给商贩们制造了商机,刚刚经历了一场历城浩劫的商贩还不趁此机会多扎一些花灯卖钱啊! 因此大街上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花灯,而人来人往的行人手中大多也都提着一盏花灯,有的穷人是自己扎的花灯,而稍微有点钱财的那都是买的花灯了。 这些花灯各式各样,千奇百怪,有牡丹花灯、莲花灯、牵牛花灯,也有人物形状的花灯,如猪八戒、孙悟空、二郎神,大多都是出自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当然还有一些别具一格的花灯,比如玲珑塔形状的花灯,花灯上还系着几个铃铛,风轻轻一吹,铃铛便哗啦啦的响个不停,非常有趣。 花灯千奇百怪,提着花灯的人也是各不一样,本来像七夕节这样的灯会,一般都是一些未婚青年参加的,可是一些老人、小孩也都加入了进来筹这份热闹,所以说灯会上的人那是鱼龙混杂。 不过场面就算再怎么混乱,那也改变不了少男少女们借此机会寻觅另一半的步伐。 人潮之中,许多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丫鬟小姐,穷家村姑,都在用目光打量着四周经过的青年男子,看着就好像是一匹匹饿狼正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一般。 而在这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有一处地方的人流最为密集,且大多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些少女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街道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位让这么多少女为之倾倒的男子。 这位男子有着俊朗的外表,身着白中泛青的一席长衣,手握一柄不知名的长剑,并没有像其他前来参加花灯会的人那样提着花灯,看样子并不像是奔着花灯会而来的。 但是男子无心过这七夕花灯会,可偏偏众多少女却是不肯放过他,围住男子的许多少女就好像小鸡争食一般,都在争先恐后要将手中的花灯送给这位俊美的男子。 俊朗男子似乎明白收下女子的花灯意味着什么,一直都在拒绝接受这些花灯,可是俊朗男子旁边一位年纪老迈,已是满头银发的老人却不时伸手要去替俊朗男子收下这些花灯。 若不是俊朗男子极力阻止,那些花灯堆起来都可以把银发老人给埋了。 其实这个俊朗男子便是苏陌寒,而那银发老人则是贺星辰。 原来他们从陆天麟手里逃脱以后,贺星辰根本就不识路,一直跑到了大唐的沧州附近才停了下来。 当时贺星辰累得已是筋疲力尽,倒下便呼呼大睡了一整天,如非他的精力耗尽,恐怕还得跑更远才会停下。 而当时苏陌寒因为精力耗尽也是昏昏沉沉,所以也根本没有留意贺星辰居然跑偏了方向,等到苏陌寒体内真气恢复以后,两股内力因为相互排斥而给苏陌寒带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苏陌寒这才从昏昏沉沉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 幸好苏陌寒醒来后所处的位置乃是沧州城的郊外,所以当他在施展凝剑诀消耗体内多余的真气时,才不至于惊动沧州的江湖势力,以及官府衙门。 苏陌寒把真气耗得所剩无几之后,总算他体内翻江倒海的真气对峙局面才总算平息了下来。 而苏陌寒也因为再次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所以直直便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当苏陌寒体内真气再次泛滥之时,他又被那种噬心之痛给疼醒了过来,于是他再次用之前一样的方法,将体内多余的内力消耗掉,从而保住了小命。 苏陌寒也不知道这样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散功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还在为以后的日子感到迷茫之际,突然发现了昏倒在他身旁的贺星辰。 起初苏陌寒在发现贺星辰时,看见浑身血污的贺星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还以为贺星辰是出什么事了呢。 可是苏陌寒仔细检查以后才明白,贺星辰身上的血根本不是他本人的血,而是那些可恶的铁血士兵溅到贺星辰身上的血。 同时这也让苏陌寒很是震惊,既然那么多的铁血士兵围攻了贺星辰这么久,居然都连贺星辰的一点皮毛都没有伤到不说,还让贺星辰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背着一个精力耗尽的人一块逃脱了,真是一件让人听着就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此苏陌寒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担心贺星辰受的伤比较隐秘,于是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贺星辰的身体,等到完全确认了贺星辰并没有受半点伤以后,他才总算踏实了。 当时苏陌寒并没有去打搅贺星辰休息,而是趁着贺星辰昏睡休息之时,赶紧处理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口。 原来这一场激战,陆天麟一直把兵力重点放在了苏陌寒的身上,毕竟他们王爷要的人就只有苏陌寒一个。 可苏陌寒偏偏又是那么不知好歹,一直在极力进行抵抗,所以这些士兵在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选择伤害苏陌寒,然后再把他带回去。 然而想象永远都是那么美妙,可现实却终究还是一样的残酷,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贺星辰居然可以带着苏陌寒活着离开。 也正是因为有陆天麟不准伤害苏陌寒性命的命令,所以这些士兵在出手时也没有用全力去攻击苏陌寒,因此才使得苏陌寒所受的那些伤都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苏陌寒简单处理了身上的外伤,又背着贺星辰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以贺星辰是他身患重病的爷爷为由,形影不离的呆在贺星辰的床边,直到等到贺星辰休息好了他们才动身回的历城。 当然苏陌寒在等待贺星辰醒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若是贺星辰迟迟没有醒来,他体内的真气又失去了平衡,那他还是得赶紧出城去郊外散功,所以苏陌寒在选择客栈时,特意找了一家离城门较近的客栈。 索性还好,贺星辰大概是习惯了在溶洞中睡寝,并不习惯客栈的床,所以只是睡了半个时辰左右便醒了过来。 第753章 七夕前夜(2) 贺星辰醒来后便感觉小腹空空,嚷嚷着要吃东西,模样就好像一个断奶的婴儿一般。 这时苏陌寒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一天一宿没有进食了,于是两人便在客栈吃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再用之前从八大高手身上搜来的银子置办了两身行头,便心急火燎的直奔历城去了。 沧州离历城说远不远,当然说近自然也不近,贺星辰这样轻功绝顶的人都要跑上一整晚才能到沧州,更别说普通的人了。 而苏陌寒为了能够尽快回到历城去接岳语琴,特意雇佣了两匹骏马,可是贺星辰早就忘了应该如何驾马,所以一番折腾之后,贺星辰还是跟苏陌寒同骑的一匹马。 索性还好,苏陌寒刚到历城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这场提前的花灯会。 本来苏陌寒收拾得干干净净是打算去王府找岳语琴的,却没想到这样的惊世容颜,竟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如今苏陌寒被众多女人团团围在中间,四周的去路全都被这些痴男怨女给堵死了,看样子苏陌寒一时间肯定是出不去了,那就更别提要去王府找岳语琴的事了。 都说自古英雄爱美人,可是谁又知道怀春少女爱俊郎的呢? 而在这历城大街上行走的年轻女子,又有几个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呢?若非已经渐渐知悉了感情上面的事情,他们岂会提着一盏花灯在大街上游荡。 所以说苏陌寒被堵在这历城大街上,完全就是必然发生的事情,也是千古以来少女爱俊郎的不变定理。 而苏陌寒似乎并不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毕竟他又不像那些浪荡不羁的公子爷一样喜爱这种风流韵事。 当然苏陌寒在面临这种场面时却也并不慌张,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只不过上一次在盐城那些女子都只是瞻仰观望,并不像这一次的女子那么疯狂,居然借着七夕示爱的特殊日子竟然将苏陌寒给围了起来。 苏陌寒周围的少女越聚越多,年轻的只有十四五岁,年长的也就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若是再大一些的女性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虽然都被苏陌寒的倾世容颜迷得神魂颠倒了,可依然只是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眺望,并没有去跟这些正值花季的少女争男人的意思。 此刻的苏陌寒仿佛就成了灯会的焦点,他就好像有着很大的磁力一般,很快便把整条历城正街的女性都吸引了过来,弄得那些前来灯会上想要寻个红颜作伴的男子皆是一脸懵逼。 当然也是因为苏陌寒突然出现在七夕灯会这样的特殊场合,场面变得是越来越无法控制,官府衙门听闻此事后,赶紧配合历城守备军过来控制场面。 这次七夕灯会本就是官府衙门主办的,目的就是想在历城经历兵祸后,可以借助杨然成亲这事的影响力,借机让历城曾经繁荣的商业死灰复燃,从而带动整个地方经济的发展。 可是官府衙门没有想到灯会才开始不久,竟会变得如此混乱,而维护灯会秩序那是他们做为主办方责无旁贷的责任,所以他们在了解情况以后,清楚仅凭官府衙门这点人手肯定是无法控制这样的局面,于是他们果断通知了历城守备军联手合作。 而历城守备军在杨然大换血以后,高层的将领已全是杨然的心腹,其中不乏一些从铁血军里增调过来的老兵老将。 这些老兵老将可都是跟着杨然穿过戈壁的生死兄弟,所以杨然才会如此的信任这些人,竟把自己老巢的守备事宜安安心心的交给了他们打理。 他们在街道七夕灯会出现动乱局面时,心里顿时也是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跟官府衙门那边一样,都没有想到七夕灯会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竟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在月老牵线的灯会上作怪。 这样的突发状况还是他们调任历城守备军将领以来的第一件大事,所以守备军的这些高层将领都是非常的重视这件事,立刻便调集精兵强将配合官府衙门行动。 一时间,历城正街的各个大街小巷蹿出来了许许多多的官兵。 这些官兵身上佩着刀,手上拿着木棍,正在以或拖或拽的方式,将那些痴情少女一个一个的带离现场,场面顿时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 一场本该非常温馨浪漫的灯会,如今却是变得一片狼藉,看着就像是叛军入城了一般,闹得那是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而这样混乱的局面并没有影响到苏陌寒,反而倒让之前还被女子围困着的苏陌寒摆脱了困境。 苏陌寒趁此混乱局面,拉着贺星辰混入了人群里面,然后一路朝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到处都在拖拽年轻女性,恰好给苏陌寒减少了行动的阻力,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陌寒便挤出了拥挤的人潮,来到了王府附近的一条宽敞大道。 这条大道本来就很宽敞,再加上街道上并无几个行人,所以显得这条街道非常的空旷,这跟苏陌寒刚刚经过的街道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苏陌寒不明白这条宽敞的街道上为什么会没有什么参加灯会的人呢? 事实上这条街道之所以如此空空荡荡,那是因为老百姓们考虑到明日杨然就要大婚了,所以自发的将灯会场地往旁移了几十丈,好让杨然可以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若非灯会上出现暴乱的情况,现在这条街道上也不会有这么几个零零散散正在奔逃的百姓了。 苏陌寒看到这条街道如此空旷,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甚至就连岳语琴要嫁给杨然了都不知道,所以哪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当然苏陌寒对这些问题也都不怎么感兴趣,他一心就只想着尽快去王府带走岳语琴,不管王府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他只一心想要带走岳语琴,而其他的事情似乎都跟他没有什么关联了。 可是事后苏陌寒才明白这些事又都跟他接走岳语琴有着脱离不开的关联,甚至可以说最后的结果早就已经在这一件件事情上体现了出来,只是苏陌寒心系岳语琴,并没有看明白这些罢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第754章 七夕前夜(3) 苏陌寒看见这条宽敞的街道空空荡荡,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人潮涌动,面对这种同一个地方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被这种反常现象给惊愣住。 当然苏陌寒也不例外,只不过苏陌寒一心还想着尽快去王府,所以也没有去在意这些,立刻叫上贺星辰继续朝前狂奔而去。 但是苏陌寒和贺星辰并没有跑出多远,便迎面撞上了匆匆而来的陆天麟。 陆天麟本来是想带人前去帮助守备军控制灯会的局面,尽可能的让灯会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却让陆天麟万万没有想到竟会碰上苏陌寒,陆天麟因为之前没有抓住苏陌寒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杨然还没有责怪他半句,这更是让他觉得无比愧疚。 如今再次让陆天麟撞上了苏陌寒,这让陆天麟又喜又愁,喜的是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抓住苏陌寒的机会,愁的是苏陌寒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好抓。 当然苏陌寒今天就算插上翅膀,陆天麟也绝不能让他给跑了,于是陆天麟赶紧让身旁的一名侍卫去通禀此事,而他则和剩下的四五十名侍卫将苏陌寒和贺星辰围了起来。 贺星辰开始还没有认出换了一身行头的陆天麟,一直还在为苏陌寒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而纳闷,直到陆天麟带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才认出了陆天麟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因此贺星辰不禁怒喝道:“好哇!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啊!上一次就差点死在你手里了,老人家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帐,你今天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疯老头,你恐怕是搞错了状况吧!这里是历城,不是你那深山老林,所以应该是你送上门了才对。”陆天麟很认真的解释着,从他的模样似乎可以看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纠正贺星辰的话而已。 贺星辰却不以为意,傲慢地回道:“那又怎样?老人家就算是在你的地盘还不是一样可以弄死你,而你又能奈我何?” “能不能收拾你,恐怕你一个疯老头还不清楚状况,但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他就要比你看得清形势得多。”陆天麟指着苏陌寒,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贺星辰似乎对陆天麟的话一知半解,果真好奇的向苏陌寒问道:“小子,他说可以收拾咱们,你觉得他说的是不是屁话?” 苏陌寒摇了摇头,淡淡道:“他说的没错,这历城是他的老巢,咱们必须得速战速决,不然等到他的帮手来了,恐怕咱们的情况不会比上次的糟糕,而咱们可能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也许真就无法活着从这里离开啦!” 贺星辰似乎不太相信苏陌寒的话,因为上次他确实是落荒而逃了,不过那不是因为区区一千士兵,而是因为贺星辰才在山谷中与八大高手较量过一场,其中损耗的体能已是不少,最后又被铁血军以困仙阵给困住了,否则凭他的实力,他绝不相信会被打得那么狼狈。 可是贺星辰还没来得及去反驳苏陌寒的话,便被陆天麟一口把话截了过去。 陆天麟嘲讽道:“放心吧!本来王爷就没有想过要取你的性命,更何况明天还是咱们王爷和岳大小姐的成亲吉日,就冲这一点,王爷也不会在今夜开杀戒取了你们性命的。” 陆天麟的话说完,本来贺星辰想要把刚刚被陆天麟打断的质疑给提出来的,可是却又被苏陌寒将话立马截了过去。 苏陌寒诧异地问道:“你所说的是哪一个岳大小姐?” “江湖上能够被称作岳大小姐的人除了白平剑派掌门人剑神岳千羽之女,还有谁能配得上这样的尊称?”陆天麟以反问的方式回答了苏陌寒的问题。 苏陌寒也不是糊涂人,他自然听得懂陆天麟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却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再次追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岳大小姐真是剑神唯一的女儿岳语琴?” “难道剑神除了她一个女儿以外,还有别的女儿吗?”陆天麟不禁觉得苏陌寒的问题有些可笑,可是他还没有笑出来,立马又阴沉着脸,嚷道:“大胆刁民,我家未来王妃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呼来唤去的。” 苏陌寒没有再去接陆天麟的话,而是一直垂着头,摆出一副非常沮丧的模样。 贺星辰见苏陌寒这般模样,不禁又去回味了一下刚刚陆天麟的话,顿时贺星辰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大声问道:“你说小妮子要嫁给别人了?天啊!这怎么可能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妮子?”陆天麟疑惑的看着贺星辰,不过仅仅片刻他就反应了过来,知道贺星辰这是在称呼岳语琴。 本来陆天麟一直就很怀疑岳语琴和苏陌寒的关系,如今更是听到这个谷中怪人如此称呼岳语琴,他更是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一定跟岳语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陆天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再加上他跟随杨然久了,自然也耳濡目染到了一些智谋方面的东西,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王爷和岳大小姐的婚期就在明日,千真万确,若是你们乖乖的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赏你们一杯喜酒喝。” “谁稀罕你们的臭酒啊!真没想到小妮子转眼就变心了,我还以为她多爱……”贺星辰一个根本不懂情情爱爱的人却也为此事感到闷闷不乐。 当然最伤心的人还是苏陌寒,虽说苏陌寒对岳语琴不存在太多的感情了,可是身为七尺男儿,终究还是想不明白女人心到底又多深。 “别说了!”苏陌寒喝断了贺星辰的话,他不想再听这些刺耳的话了,因为他决定亲自去王府找岳语琴讨个说法,毕竟这是他决心出谷的唯一动力,若是得不到岳语琴的亲口回答,他死也不会甘心的。 而陆天麟见苏陌寒的情绪如此的激动,不免明白过来岳语琴与苏陌寒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看来两人之间定然有着什么事情,不过要想知道两人之间更多的事情,光是靠试探显然是不行的了。 第755章 七夕前夜(4) 陆天麟觉得只有抓住苏陌寒,才能揭开苏陌寒和岳语琴之间真正的关系,所以他认为这就是杨然不惜耗费那么大的人力去谷底抓苏陌寒活口的原因。 杨然本来是要把抓苏陌寒的原因告诉陆天麟的,只是因为陆天麟并没有抓住苏陌寒,此事让杨然心中很不舒服,于是杨然便把他的身世秘密暂且对陆天麟隐瞒了下来,所以才让陆天麟有了这样的猜测。 陆天麟既然认定了抓住苏陌寒事关重要,他肯定要趁着杨然还没有娶岳语琴之前,赶紧抓住苏陌寒回去揭穿岳语琴的真面目。 陆天麟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哪怕明知道不可为,他也要故意而为之。 如今这件事当然也不例外了,陆天麟虽然清楚自己肯定不是苏陌寒的对手,但是他为了不让自己所崇拜的杨然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宁愿冒死跟苏陌寒一拼。 只见陆天麟拖着银枪在地上缓缓划过,步伐轻盈飘逸,很是悠然地朝着苏陌寒慢慢逼近。 苏陌寒看见陆天麟的枪尖在地上划得如此缓慢竟然也出现了火花,已然明白陆天麟是在用内力压着枪尖,所以才会让枪尖在地上磨出了火星。 虽然陆天麟显得是那样气势逼人,可是却并没有把贺星辰和苏陌寒给吓到,反而是将四周的侍卫给震住了。 这些侍卫见陆天麟这般架势,担心呆会大战起来的时候会波及到他们,吓得这些侍卫不禁都往后各自退了两步。 随着侍卫们的后退,包围圈也随即大了不少,本来还有一些顾虑场地不够大的苏陌寒,这下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 苏陌寒缓缓拔出了手中长剑,迅速摆开了作战的架势,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一心就只想着速战速决,以免等到陆天麟搬的救兵来了,那就不好对付了。 苏陌寒之前跟陆天麟一战,虽说战到最后苏陌寒仅仅只是侥幸取胜,但事实上苏陌寒的实力是远在陆天麟之上的,上次战得如此吃力,完全是因为苏陌寒手中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刃。 如今苏陌寒有了长剑在手,不禁变得十分自信起来,根本就没有等到陆天麟逼到近前,苏陌寒便率先出手了。 苏陌寒手中长剑由下往上一提,直扫陆天麟的下颚而去,看苏陌寒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对这一剑十分有把握一般。 可是再有把握的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苏陌寒这一剑便是如此,眼看剑尖都要碰到陆天麟的下巴了,却没想到陆天麟突然身形往后一仰,刚好避开了这一剑。 但是苏陌寒一剑刺空却未慌张,依然一副沉稳的姿态,硬是又将刺空的剑沿着原路折返了回来。 不过苏陌寒一剑扫回,却依然没有伤到陆天麟分毫,因为陆天麟在避开这一剑后,并没有急着挺直身板,兴许是料到苏陌寒的剑还会原路择回。 陆天麟眼见长剑再次从他眼前划过之后,迅速挺枪刺向苏陌寒,似乎打算以攻为守,把目前这种被动的局面扭转过来。 而苏陌寒的剑招还没有使老,便见陆天麟挺枪刺了过来,他赶紧横剑一挡,可是这一枪威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直接便把他手中的长剑顶得弯如一张长弓。 当然即便这一枪已经顶得苏陌寒手中的长剑严重弯曲,可是却根本没有将苏陌寒逼退分毫,因为苏陌寒已经暗运内力稳住了后退的势头。 而陆天麟见此情形根本就不甘心,也在枪上暗运了真气,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互相运功拼耗内力。 苏陌寒的内力方面一直就是他的软肋,虽然他有悟出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的神功,但是在这种没有寒气的地方,他的神功可谓是百无一用,所以苏陌寒并没有打算跟陆天麟就这样比耗内力下去。 只见苏陌寒手中本已弯曲的长剑瞬间变得笔直起来,而苏陌寒也被长剑挺直的力量给弹了出去。 陆天麟见此情况,旋转了两圈手中银枪,再次朝着苏陌寒杀了上去。 他一边朝着苏陌寒冲去,嘴上还一边说着:“原来你害怕拼耗内力,竞不惜冒着被我打伤的结果撤掉了内力,那我就偏要缠着你比试内力。” 原来刚刚苏陌寒的长剑突然挺直,那是因为长剑上的内力被苏陌寒瞬间撤去了,不过陆天麟认为他的内力把苏陌寒震伤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苏陌寒借着剑身挺直时的力道,瞬间便将身子弹了出去,从而巧妙的避开了陆天麟的内力伤害。 苏陌寒的处理非常的巧妙,所以凭借陆天麟根本看不出来苏陌寒并没有受伤,因此陆天麟打算趁胜追击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陆天麟举枪杀至苏陌寒身前,却见苏陌寒身形一变,瞬间避开了他的银枪,同时一剑朝着他的后背劈来。 剑光一闪,'嘶嘶'的声音刚从陆天麟后背响起,便被陆天麟的惨叫声给覆盖了下去。 陆天麟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好几步,才用银枪蹙在青石地板上,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陆天麟诧异的转过头望着苏陌寒,嘴里似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见苏陌寒精神抖擞的站在自己身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对苏陌寒的判断已然出错,刚刚的内力并没有震伤苏陌寒,难怪自己贸然出手会吃这么大的亏了。 陆天麟已经明白了这些,所以又把嘴上想问的问题生生咽了回去,转而改口说道:“你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看来今日不把你留下,日后必成心腹大患,所以今晚你想要离开,那就得往我尸体上踏过去。” “好啊!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苏陌寒说完,剑身一抖,直刺向陆天麟而去。 苏陌寒的剑还未到,剑风已经吹得陆天麟的鬓发飘絮飞舞。 陆天麟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逼近,他的眼珠忽然一转,身子迅速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接着拧起一名侍卫便朝苏陌寒推了过去。 第756章 七夕前夜(5) 陆天麟突然朝苏陌寒的剑口上抛去了一名自己的手下,这种弃车保帅的做法固然可耻,但效果必然是非常实用的。 因为苏陌寒这一剑使得够狠,所以他只能眼看着陆天麟抛来的侍卫朝着自己的剑口上撞,却根本无法收招和闪躲,只能硬着头皮一剑刺了上去。 这一剑完全没入了侍卫的胸膛不说,还将侍卫抵退了好几步,总算才停下了势头。 然而正当苏陌寒想要把剑迅速拔出之际,一柄银枪透过侍卫的身体直刺向苏陌寒的腹部。 苏陌寒见此突如其来的情况,还在犹豫要不要弃剑保存自己,可是他又担心弃了兵刃会变得跟上一次一样被动,所以他试图想要想要争取一下,于是冒险拔剑,打算跟陆天麟比一比谁的速度更快。 本来以苏陌寒的身手,完全可以在长枪刺中自己之前,拔剑抽身而退,可是却因为他迟疑了那么一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拔剑,所以在他才刚将剑拔出半截的时候,便被枪尖刺到了腹部。 索性这一次苏陌寒没有再迟疑,而是果断选择了弃剑后退,这才使得陆天麟的银枪没有刺得太深。 苏陌寒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又趁陆天麟拔枪之际,迅速取回了自己佩剑。 苏陌寒取回佩剑后,看着自己腹部上的伤口,真为自己拔剑时的优柔寡断感到后悔,他平日里就是做事不够果断,所以常常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吃亏。 如果苏陌寒在看见银枪透过侍卫身子刺出时,果断做出抉择,那他要么就是直接拔回了自己佩剑,要么就是暂时退避然后再趁着陆天麟拔枪之际取回自己佩剑,所以不管他选择哪一种处理方法,只要不去迟疑,哪里还会受这平白无故的伤呢! 当然幸运的是这伤并无大碍,苏陌寒迅速撕了一块衣角,很快便包扎好了伤口。 虽说苏陌寒包扎伤口的速度非常的快,但是多少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可这段时间陆天麟却没有趁机来袭击他,这让苏陌寒费解不已,因为凭他对陆天麟刚刚那种不惜牺牲手下性命,也要借机偷袭苏陌寒的小人行径来看,他觉得陆天麟没有道理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而当他抬头才发现陆天麟原来没有趁此机会出手,全是因为贺星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手阻拦了下来。 苏陌寒猜测大概是贺星辰看见他被打伤了,担心他会斗不过阴险狡诈的陆天麟,所以才突然出手的,为此苏陌寒很是感动。 苏陌寒见贺星辰既然已经出了手,他又没有要跟陆天麟一较高下的想法,于是便冲贺星辰喊道:“贺老伯,直接把他给解决了,不需要对他手下留情,否则此人阴险歹毒,很有可能冒死反扑。” “我哪有什么阴险歹毒,这分明就叫兵不厌诈。”陆天麟频频出枪应付着贺星辰,同时还不忘跟苏陌寒争辩。 当然仅凭陆天麟一个人,应付贺星辰都成问题,哪还有功夫去辩驳苏陌寒的话,主要还是因为侍卫们都在列队进攻贺星辰,一轮被击退以后,另一轮又继续上。 虽说侍卫们每一轮的进攻都要被贺星辰击杀掉两三人,但是他们的车轮战还算是帮陆天麟拖住了贺星辰,要不然陆天麟哪有功夫去辩驳苏陌寒的话啊! 而贺星辰听了陆天麟的话似乎非常生气,一拳接着一拳猛挥向陆天麟,根本就不再去理会身旁那一帮轮番进攻的侍卫。 贺星辰每揍出一拳,嘴里都在叨念着:“让你兵不厌诈……” 显然贺星辰对陆天麟刚刚那种卑鄙的手段很是气愤,估计这跟他过去就是被雌雄双煞算计了有着莫大的关系,难怪他在看到陆天麟算计了苏陌寒后,立刻便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突然便对陆天麟动手了。 而且他在听到陆天麟狡辩自己这是兵不厌诈以后,更是显得那么义愤填膺,看来贺星辰心中一直都对记忆中的雌雄双煞埋着很深的仇恨,难怪他跟苏陌寒的关系也一直都是那么的微妙,表面看着是生死相依的患难朋友,实则内心却又互相存在着芥蒂。 此刻贺星辰因为对自己过去被雌雄双煞算计的行为极度厌恶,当他再次看到陆天麟不惜牺牲自己手下来寻求反击机会的卑鄙行径,完全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竟把曾经对雌雄双煞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陆天麟的身上。 陆天麟被贺星辰不断挥出的拳头逼得连连后退,可陆天麟后退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贺星辰压制上去的速度,所以陆天麟再怎么急退,还是不免要去硬接贺星辰几拳。 而贺星辰的铁拳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即便陆天麟运用了大量内力抗衡,还是被贺星辰的铁拳揍得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血丝顺着陆天麟的下巴流了下去,染红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襟,再加上陆天麟之前被苏陌寒劈的那一剑,此刻的陆天麟浑身都是鲜血,看着就跟一个血人一般。 然而陆天麟已经伤成了这样,可是贺星辰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不仅除了手上挥出的拳头,甚至就连脚上也使出了看家本领'隐龙神腿'。 陆天麟看贺星辰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把他置于死地,哪里还有胆量去跟贺星辰这个魔鬼硬斗,转身便开始施展轻功想要逃离战圈。 但是贺星辰根本不依不饶,三拳加两腿之间揍飞了五名侍卫,便赶紧朝着陆天麟追了上去。 陆天麟感觉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已然明白贺星辰追赶了上来,他清楚自己即便没有受伤,轻功也根本比不过贺星辰,更何况自己现在有伤在身,肯定会被贺星辰给碾上。 只是陆天麟不知道贺星辰还有多久才会追上来,而他究竟距离死神还有多远,所以陆天麟在逃命时还不忘回头不断去看紧追不舍的贺星辰。 陆天麟眼看着他跟贺星辰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小,眼神里露出了一种久违的无助,这种无助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认为自己人生的道路恐怕已经走到尽头了。 第757章 七夕前夜(6) 然而就在陆天麟最为绝望,最为无助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身前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时而很轻微、时又很沉闷,听起来就知道一定是懂轻功的行家。 而这种声音不算整齐,并且是越来越杂乱,看样子陆天麟的前方正有大批懂轻功的人正在迎面而来。 由于陆天麟基本上都是在回头盯着身后的贺星辰,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前方是个什么情况,在他听到前方有这种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前方果真有一批黑影正在朝着他迎面奔来。 这群黑影之中有一个衣着光鲜,与众不同的人影,看样子应该这些人的头领。 陆天麟虽然看不清这群人影的来路,但是已经从对方的装扮看出了这些人都是王府的暗卫,只是那群暗卫里面那个衣着光鲜的人又是谁,陆天麟暂且还未分辨出来。 当然陆天麟也并不关心那位万花丛中一点绿的人到底是谁,只要这些人是奔着他而来,那他有救了便行,所以说陆天麟在看到这些黑衣人时,心中激动地喊了出来:“快来救我!快救我啊!” 陆天麟的喊声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正在呼救一般,这样的声音虽说比较咋咋呼呼,但是不得不说传得还是比较远的。 不仅那些黑衣人听到以后明显加快了步伐,就连远远被甩在最后面的苏陌寒也听到了。 本来苏陌寒只是缓缓跟在最后面,以防止贺星辰追杀陆天麟会跑丢,并且还可以时不时阻挡一下后方这些想要赶上来帮忙的侍卫。 但是当苏陌寒听到陆天麟在求救以后,也注意到了远处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苏陌寒一看便立马想到了王府的暗卫上面,毕竟这里距离王府又不远,刚刚陆天麟又派人回去搬了救兵的,所以苏陌寒条件反射便想到了这上面。 于是苏陌寒也顾不得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到底有多少人了,他赶紧冲贺星辰喊道:“贺老伯,穷寇莫追,赶紧回来,他们的帮手来了,要是咱们被他们缠住可就难以脱身了。” 贺星辰回头望了一眼苏陌寒,又把头转了回去看了看陆天麟,然而贺星辰脚上步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还明显加快了不少。 苏陌寒眼看要让贺星辰收手好像并不太可能,赶紧施展自己所擅长的轻功,打算追上去阻止贺星辰,毕竟为了杀区区一个陆天麟搭上贺星辰的性命,苏陌寒是无法眼睁睁的看到这样的结果发生的。 在轻功方面,身具'月落无影'和'脚踏九重山'两大轻功身法的苏陌寒,绝对可以在轻功这个领域中一争天下第一的宝座,所以他只要尽全力想要去阻止贺星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当然这么远的距离,苏陌寒想要追上去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而就是在这个时间差里,贺星辰总算赶上了撒丫子逃命的陆天麟,并一拳揍在了陆天麟的后背之上,强劲的拳风直接将陆天麟打飞了好几丈。 本来陆天麟是要以狗吃屎的姿势迎面着地的,但是却被远处赶上来的那位衣着光鲜的人给接了下来。 当然陆天麟即便没有重重摔倒在地,可是凭借贺星辰刚刚打出的那一记铁拳,足以让陆天麟吐血不止。 而陆天麟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他正被一名衣着光鲜的男子扶着不断吐血,身子似乎也有一些摇摇欲坠,若这个男子松开了手,他肯定想要站立都难。 这位扶着陆天麟的男子约莫二十四五,样貌虽说算不上俊美,但也不是那种丑得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人。 这个男子顶多就算那种比较大众化的人,但是他那副面孔又透出一种邪气,看着就像是那种阴邪狠毒的坏人面相,所以他的面容又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大众化。 当然男子的面容还不是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他那一身光鲜的衣着特别吸引人的眼球,只不过这种吸引倒有些哗众取宠的味道。 为什么说这个男子的衣着有些哗众取宠呢?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因为他身上的衣物颜色那么艳丽,一看就给人一种女性服饰的感觉,试问一个大男人穿着一件类似女性的服饰,这还不够哗众取宠吗? 而这个男子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也在这衣服的颜色上,那么光鲜的衣服本就非常亮眼,他又偏偏身处在一群黑衣人当中,更是显得尤为突兀。 当然也因为这个人服饰的怪异,立马便引起了贺星辰的注意,本来贺星辰在一拳将陆天麟揍飞以后,料到这一拳不足以让陆天麟当即毙命,所以他为了避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打算上前补上一拳。 可是他在看到这个衣着怪异的男子后,不禁止住了手上的动作,脸色也立刻变得阴沉起来,直直地望着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看见贺星辰一副难看的脸色,不禁豪放的笑道:“哈哈,哪里来的土鳖,就这样便被老子给吓着了吗?” 男子的话刚一说完,他本以为贺星辰会被他那豪放的笑声吓得更加厉害,却不想贺星辰竟然脸色一变,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男子顿时傻了眼,绷着一张脸问道:“土鳖,你是不是一个傻子啊?老子笑你被吓成了这个怂样,你却跟着笑,这是被姓苏那孙子从崖底捡回来的一个白痴吧?” “你才是白痴呢?穿个女人的衣服就出来了,是不是赶着前来救那个卑鄙无耻的孙子,错把你媳妇的衣服给穿出来了啊?哈哈……”贺星辰道出了自己突然发笑的原因。 这可把男子气得是面红耳赤,愤怒之下拔出了手中利剑,剑尖直指贺星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让你……” 然而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贺星辰却用更大的声音,回道:“既然你宁可被杀也不想被侮辱,那我就把你也一起杀了吧,好让你们黄泉路上做个伴。” 那男子气得是咬牙切齿,似想说点什么,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口,贺星辰便闪电般的出手了,而他只好赶紧闭上了嘴,挺剑朝着贺星辰迎了上去。 第758章 七夕前夜(7) 贺星辰挥出的铁拳看起来非常平常,可是威力却很惊人,只见男子迎击上来的长剑都被他那刚劲有力的拳风给吹得极度弯曲起来。 若不是男子手中的长剑质地极好、韧劲十足,那一定已在这样的拳风面前被折断了。 男子见此情景,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老得看起来就连喘气都成问题的贺星辰竟有这般恐怖的实力。 开始男子还以为陆天麟是被苏陌寒给打伤了,然后才被贺星辰这个疯老头子乘人之危的,因为他只看到了陆天麟背上的剑伤,而现在他才知道真正厉害的角色原来是貌不惊人的贺星辰。 当然男子现在才明白过来却也不晚,他本来是想跟贺星辰硬拼的,可是在他感觉到贺星辰恐怖的实力以后,迅速撤招闪避,刚好避开了紧随拳风之后的拳头。 虽说男子非常幸运的避开了这一拳,但是几名站在他身后的暗卫可就遭殃了,尤其是被贺星辰直接击中的一名暗卫,当场衣服便被震得粉碎,骨头也发出'咔嚓咔嚓'的几声脆响,直接倒在地上便已没了呼吸。 而周遭的几名暗卫也是伤的不轻,他们在被拳风震成了内伤以后,又被一股气浪直接掀了起来,摔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男子望着地上的暗卫,心中仍是心有余悸,他庆幸自己没有去跟贺星辰硬拼,不然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那些暗卫好到哪里去。 然而男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柄利剑便朝着他的脖子扫了过来,男子余光之中恰好看到了剑光朝着自己刺来,他在条件反射之下便往旁边躲了一下。 虽说男子只是躲了一寸,可就是这分寸的差距,让他脖子仅仅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并无大碍。 男子在险象环生以后,手中利剑迅速朝着偷袭他的人反击了过去。 男子反击的动作相当犀利,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恨意,而他的这种恨意显然是针对这个偷袭他的人而流露出来的。 偷袭这个男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追赶上来本想阻止贺星辰不要恋战的苏陌寒,不过却不知道他本是来阻止贺星辰的,自己为什么也突然参与到了战斗中来。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子跟苏陌寒早就已经认识了,并且他对苏陌寒还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否则男子在被偷袭以后,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立刻展开反击,而应该是防守自保才对。 而苏陌寒一剑刺空以后,手腕一扭,便已经将剑收了回来,本来苏陌寒是想接着再攻第二剑的,却不想对方竟比他先出手了。 于是苏陌寒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横剑去挡,可他的剑才刚刚横起,突然男子刺来的剑竟在空中绽放出一朵剑花。 苏陌寒见此情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在不知道对方使的是什么剑招的情况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挡这一朵剑花。 可是一阵'铛铛铛'的铮鸣声后,剑花散开的剑气既然直射苏陌寒而来,虽然有几道剑气被苏陌寒的剑身挡住了,可是大部分的剑气还是朝着苏陌寒四溢而来。 苏陌寒在仓促之下拍出了一掌,可是内力的薄弱加之他对掌法的不擅长,这一掌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无力,在剑花面前更是显得苍白渺小,轻轻松松便被剑气穿透了。 苏陌寒在用剑和掌风抵挡无果的情况下,无奈只能赶快往后暴退,可是任由苏陌寒的轻功再怎么好,那也不可能快得过剑气,所以顷刻之间剑气便快要击中苏陌寒的几处要害了。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数道拳影与脚影参杂在一块,径直奔着这些剑气而来,就在这些剑气快要刺中苏陌寒的时候,这些拳影和脚影毫无偏差的击中所有剑气。 瞬间剑气和拳影便在空气中弥漫成了雾气,而这种雾气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消融在了空气里。 苏陌寒望向拳影袭来的方向,本想感谢一下贺星辰的帮忙,却见挥出这些拳影的贺星辰竟已奔着那个男子去了。 贺星辰的目光似也看着苏陌寒的,他见苏陌寒看着自己,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个小子的剑法还真有一点意思,还是交给我来对付吧!” 按道理来说,苏陌寒应该会同意贺星辰的这个要求,毕竟以贺星辰的身手很快便可以把这个男子给解决掉,那他们想要抽身而退也就容易多了。 可是苏陌寒却一口回绝道:“贺老伯,我跟此人有些宿怨,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原来苏陌寒本来是想追上来阻止贺星辰,却因为看到了这个跟他有些过节的男子,所以才临时改变了离开的想法,硬是对这个人下了手。 这个能让苏陌寒如此憎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语琴的二师兄孙沙平,而苏陌寒厌恶此人的原因也不用多说,就之前孙沙平混迹在护送薛芊洛的队伍中当卧底,却又把这顶帽子扣在了苏陌寒的头上,就这一点便让苏陌寒早有杀了这个奸人的想法,无奈念及他是岳语琴的师兄,所以没有当着岳语琴的面动手。 现在可谓是冤家路窄,老天爷再一次让他们碰了面,这让苏陌寒如何按耐得住压抑在心中的怒气。 当然这一切也不全是老天爷的安排,能让孙沙平出现在苏陌寒的面前,归根结底还是陆天麟的功劳。 原来陆天麟派回去王府搬救兵的人撞上了孙沙平,孙沙平本来就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明天就要嫁给杨然了而感到闷闷不乐,所以他一直就在王府里跟个无主孤魂一样游荡。 当他听到回来搬救兵的侍卫说起对方就是前不久来王府行刺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后,他立马便想到了苏陌寒的身上。 孙沙平还以为苏陌寒跟过去一样容易对付,既然他无法对付自己最大的情敌杨然,便打算把这份气都撒到苏陌寒的身上。 于是孙沙平借着这名侍卫带回的求救口信,隐瞒着杨然和王府中那些统领,私自调集了三四十名暗卫前来围杀苏陌寒。 第759章 七夕前夜(8) 孙沙平将这事故意拦下,一来是怕杨然要抓活口,若是让杨然抓住了苏陌寒的活口,那他自己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小师妹不就名誉扫地了吗,再者这也没有他亲眼看着苏陌寒死在面前那么解气。 二来是他太过低估了苏陌寒现在的实力了,以为凭借自己的凋零剑法完全可以解决掉苏陌寒,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苏陌寒的面前。 此刻苏陌寒已对孙沙平面露杀机,似乎恨不得要将孙沙平大卸八块一般。 而贺星辰却根本不给苏陌寒这个机会,已经率先跟孙沙平交上了手,嘴里嘟囔着:“这小子的武功不错,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由我来替你报仇吧!” 苏陌寒可是一个性格比较倔强的人,尤其是他在孙沙平的身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若是不让他亲自动手,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因此苏陌寒也拔剑杀了过去,嘴上更是冷冷说道:“我的仇自己能报,不想假手于人,贺老伯如果还当我是朋友,那就赶紧闪开,否者我连一块对付。” 苏陌寒在说话之间也已经跟孙沙平交上了手,并且他真如口中所说那样,故意去挡开了贺星辰的进攻招式。 贺星辰见此情况,只能跺着脚退出了战斗,看贺星辰那副不高兴的模样,就跟小孩子在闹别扭一样。 而苏陌寒一边跟孙沙平缠斗,另一边也注意到了贺星辰的情绪,他看得出贺星辰挂在脸上的不开心,于是安慰道:“贺老伯,你若是喜欢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这个人必须由我来对付,谁也不能跟我抢。” 苏陌寒态度非常坚决,贺星辰虽然觉得孙沙平的剑法有点意思,但也不好再就此事继续跟苏陌寒滞气了,于是贺星辰回道:“那行吧!我就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了,不过你下一次要是再跟我争,我就跟你绝交。” '绝交'二字不禁让苏陌寒觉得好笑,毕竟这两个字通常都是出现在小孩子口中的,如今却被贺星辰拿出来威胁苏陌寒,这确实让人觉得可笑。 然而孙沙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正在面临苏陌寒的一阵猛攻,只见苏陌寒的剑法变化万千,时而一剑舞出数道剑影,时而剑身犹如潺潺溪水柔中带刚。 孙沙平在苏陌寒如此怪异的剑法面前,只能把凋零剑法尽数施展出来进行抵御,不过即便如此孙沙平还是战得非常吃力。 终于孙沙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使用的究竟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比我师傅的凋零剑法还厉害?这根本就不合常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苏陌寒依然非常认真的施展着自己的剑法,根本就不去理会孙沙平的疑惑,因为苏陌寒担心自己稍有分心,便会驾驭不好自己才刚自创出来的剑法,要是剑法中某个地方稍微出了一点差错,很有可能就会一步错步步错。 苏陌寒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他宁可不去跟孙沙平废话,也不想借此机会显摆一下自己创造武功的天赋。 而一旁观战的贺星辰见苏陌寒不说话,便得意洋洋的代替苏陌寒回道:“我这小兄弟使得乃是天下第一的剑法,那是在我的鼎力帮助下,他才自创出来的剑法,肯定比你那个破剑法厉害啊!” “你也太张狂了吧,就凭你这个疯子和这个姓苏的小子也能自创出这样的剑法?你这是觉得我孙某人很好糊弄对吧,我看分明就是你们从哪里盗来的剑谱,竟还恬不知耻的说是自己创的,真是无耻败类。” 孙沙平一边施展着流利的凋零剑法,一边义愤填膺的谩骂着,看起来就好像是他的武功被人窃取了一般愤怒。 终于苏陌寒都看不下去孙沙平的这副嘴脸了,反骂道:“你做过一些什么事情,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谁卑鄙谁心里自己清楚。” 然而苏陌寒嘴上是痛快了,可是因为他分心去跟孙沙平对骂,本就对凝剑诀不太熟练的他很快便露出了几处破绽。 然而江湖之中素有毒出北冥、文自阅文、剑归白平、鱼龙属都之称,意思就是说毒出自北冥教方为毒,而文来自阅文堂才算得上是文,剑法归根于白平剑派,神都则是鱼龙混杂、卧虎藏龙之地。 而孙沙平自幼便在白平剑派习练剑法,可以说对剑法那是非常的精通,即便他对凝剑诀还比较陌生,但是却依然能够立刻看出那几处破绽。 孙沙平瞅了一眼那几处破绽,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阴邪的笑容,迅速出剑攻击那几处破绽。 本来那几处破绽都还微乎其微,不足以让苏陌寒这套惊世剑法露出败相,可是经过孙沙平的连番猛攻之后,那几处细小的破绽就好像衣服上的一个个小破洞被人撕扯了一般,变得那是越来越大。 最后甚至让处在主动位置上的苏陌寒不得不改用凝剑诀中的'凝土为盾',以御凋零剑法。 只见苏陌寒剑舞成圆,圆中风卷残云,就好似龙卷风一般,很快地上的沙尘都被吸卷了起来,沙粒在顷刻之间凝聚成一块圆形的护盾,就好似一面薄薄的土墙一般。 而这面墙看起来非常薄弱,可孙沙平劈来的一条条如银蛇乱舞般的剑气打在上面,却根本无法将它击碎。 它就好似一面钢铁铸成的大盾,成功将孙沙平的一系列反攻尽数挡了下来。 其实苏陌寒这凝土为盾的剑招并非真正将泥土凝聚成了牢不可破的盾牌,只是剑在飞速旋转成一面毫无缝隙可入的圆形剑圈时,迅速凝聚到剑上的真气将地上与空气中的沙粒吸附了过来而已。 而这些吸附到剑圈中的沙粒,在视觉上就好像是泥土凝聚成了一面盾牌,难怪这面土墙看着薄弱,却能抗拒孙沙平的凋零剑法。 当然孙沙平并不明白'凝土为盾'这一系列剑招中的原理,所以他着实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愕住了,手中动作不禁也停歇了下来。 第760章 七夕前夜(9) 虽说孙沙平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继续展开进攻,但是也就因为他那片刻的停歇,给了苏陌寒展开反击的时机,所以孙沙平在反应过来后的进攻显得就是那么的被动了。 而苏陌寒再次占据优势以后,才算明白过来刚刚孙沙平是故意诱他分心,现在他沉着冷静了下来,决心不再上孙沙平的当了。 孙沙平被苏陌寒打得节节败退,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眼看照此下去必败无疑,于是孙沙平又想故技重施起来。 只见孙沙平一边抵御苏陌寒的犀利剑招,另一边则说道:“姓苏的小子,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家师妹就要跟当今的定山王成亲了吧?婚期就订在明日,我看你想杀了王爷阻止婚事的行为,恐怕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孙沙平一直认为苏陌寒刺杀杨然是因为岳语琴,而苏陌寒在听到孙沙平如此自以为是的荒谬猜测时,却怎么也辩驳不起来。 因为苏陌寒一心就只想着岳语琴快要嫁给杨然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宁可为自己而死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就要嫁给其他的男人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心就乱得很,他也说不出这是痛,还是惆怅,总之就跟一件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却突然间成为了别人的东西一样,那种失去东西的滋味真的让人难以言喻,更别说苏陌寒如今失去的还是一个大活人,一个不出任何意外早就已经成为了他妻子的大活人。 而苏陌寒却不知道他的心乱如麻,正是再一次中了孙沙平的干扰之计了,可以说孙沙平这个人实在是太过阴险了,他竟把苏陌寒的心思拿捏得如此到位,让其在不知不觉间便再次上了他的当。 孙沙平嘴角再一次浮现出一丝阴邪的笑容,接着又开始趁着苏陌寒走心之际展开反击。 只见孙沙平手腕翻转,手竟围着剑柄绕了一圈,而剑就那么横在空中都还没有来得及落下,接着他又一把抓住剑柄直刺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本来就有一些走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又看见孙沙平手绕着剑柄转了一圈,他想不明白孙沙平这个动作到底是为了干嘛? 如何说孙沙平手绕剑柄旋转的动作只是为了花哨好看,苏陌寒觉得完全有些多此一举了,因为刚刚那种情况,孙沙平完全可以乘其不备击中苏陌寒,根本没必要为了出招的美观,就这样错过了如此大好的机会。 然而正在苏陌寒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孙沙平的剑身忽然旋转起来,看着就像制作陶器时的钻头一般。 苏陌寒见此情况,赶紧用剑去挡,可是这旋转中的利剑就好像是有弹力一般,苏陌寒的剑才刚刚接触到便被弹了开来。 幸好苏陌寒握剑还比较稳,剑才没有脱手,而苏陌寒似乎仍不服气,一边往后退着身形避开攻击,另一边又再次朝着孙沙平的剑迎了上去。 这一次苏陌寒故意在剑身上注入了大量内力,打算借助内力去抗衡孙沙平,可是让苏陌寒没想到的是他的剑竟再一次被弹了出去。 这下苏陌寒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就没有见过孙沙平这样奇怪的剑招,难怪孙沙平宁可放弃击伤苏陌寒的机会,也要施展这样一招剑法。 孙沙平见苏陌寒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心里那是相当的高兴,本来他还在为自己违抗师命,贸然使出凋零剑法中的一些奇招而感到忧郁,可是一看到这样的奇招竟有如此影响力,心中的忧郁早已荡然无存。 而苏陌寒根本就没见过凋零剑法中的这些奇招,除去那几位习练过凋零剑法的人,基本上见过这些奇招的人都早已经死了,所以苏陌寒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于是苏陌寒只能施展'凝土为盾'中的剑招抵御,同时还不断变化身形闪躲,这才没有立刻败在此招之下。 这次苏陌寒使的'凝土为盾'中的剑招跟之前那一招截然不同,方才的那一招是以旋转剑身吸附沙粒的方式防御,看着好似变土为盾了,实则只是江湖把戏里面的障眼法而已。 而现在苏陌寒这一招是直接插入了地里,挑起了地上的青石板朝着孙沙平砸去,这样的招式看起来跟江湖上那些为了逃命的人,所使出来的拖延招式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其中却暗藏玄机。 只见一排排青石地板朝着孙沙平砸去,可是就在青石板快要接触到孙沙平时,几块石板竟突然聚拢在了一块,形成了一面规规矩矩的石墙。 孙沙平一剑击碎了居中的一块石板,但是周围的石板又聚拢了起来。 孙沙平见此情景,气愤不已,直接横剑便是一扫,一排石板被他劈裂后掉到了地上,但是上面一排的石板又掉了下来,依然保持着一面石墙形状挡在孙沙平的身前。 孙沙平这下彻底的怒了,他也举剑便是一阵乱劈乱砍,直接将身前那一片石板劈得粉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这口气还没有喘匀,突然意识到苏陌寒怎么不见了,于是他又赶紧扫视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不但苏陌寒不见了,就连原本站着贺星辰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孙沙平总算确定了苏陌寒是真真正正的借机溜走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以苏陌寒刚刚的形势来看,完全还有继续战下去的必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逃走了呢? 当然孙沙平想不通归想不通,他心中更多的还是气不过,他大声吼道:“姓苏的缩头乌龟,你怎么这就认怂了呢?孙某人才刚刚热身,你就仓皇逃跑了,真是怂货。” 孙沙平的声音在空中传得很远很远,可是却被附近沸沸扬扬的七夕闹市的声音盖了下来。 孙沙平眼看这样喊根本没用,赶紧转身去斥责身后的暗卫:“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去追呀!” 暗卫们互相望来望去,谁都没有要追的意思,因为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都在孙沙平身后,视线基本上都被石墙挡住了,所以他们跟孙沙平一样,也不知道苏陌寒的去向。 第761章 荒屋奇遇(1) 孙沙平冷静一些之后,也意识到了暗卫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而且仅凭他从王府调集来的这点人手,就算真的追上了苏陌寒,那也不够对方练手的。 因此孙沙平只能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暗生闷气,本来他是打算来找苏陌寒解气的,却没想到反而受了更大气。 突然孙沙平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他想起了还有一个人比他更讨厌苏陌寒,为何自己不把苏陌寒还没有死的消息告诉这个人,然后再借着对方的手去替自己解气呢? …… 明月当空,七夕前夜的月亮虽说不够圆润,但却清澈明亮。 两条人影在夜色中穿梭,看着就好似两只缠缠绵绵的蝴蝶一般。 他们穿过了屋宇的高墙,掠过了一排排民居,最终落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幽黑深静,若非有一缕月光透过墙上的一个窟窿照了进来,那这条巷子可以说根本就看不着半点光线。 那两人落在巷子里,其中一人立马对另一人抱怨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啊?刚刚我明明可以杀了孙沙平那个败类的。” 原来这两个人影便是刚刚才从战场上逃离下来的苏陌寒与贺星辰,并且从苏陌寒的话里还能听出他刚刚的突然逃离,根本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在贺星辰的拖扯下才被迫离开的。 如今苏陌寒正在质问贺星辰为何要把他带走,贺星辰倒是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你刚刚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再继续战下去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对方是在故意扰乱你的情绪吗?” 苏陌寒对于贺星辰的解释似乎并不认同,一甩衣袖,反驳道:“就算他能够扰乱我的情绪,那又怎样?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苏陌寒了,完全可以在劣势之下进行反杀,难道你没看出来我那招'聚土成墙'已经拖住了他,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进行反击吗?” 贺星辰一口回道:“我当然看出来了,可是你们打了那么长的时间,你又不是第一次占据主导位置了,要是你们真刀真枪的硬干,我看得出两个那小子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对方擅于使诈,屡次三番都将劣势转为了优势,按照这种打法下去,就算你能侥幸取胜,恐怕也得身负重伤,而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突围出去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直接杀了他呢?留着这样的卑鄙小人,日后必是一大隐患啊!”苏陌寒一想到孙沙平还活着,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可是他又觉着贺星辰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心中不禁埋怨起贺星辰不帮他杀了孙沙平这个小人。 而对于苏陌寒的埋怨,贺星辰心里却不服气了,他立马反驳道:“不是你让我不能跟你抢这个对手的吗?现在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我还不是想着把他留给你,等你日后剑法熟练到完全不受他的干扰后,不是就可以亲手杀他了吗?” 苏陌寒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刚刚他也是因为没有杀到孙沙平而被气糊涂了,不然他怎么会忘了自己跟贺星辰说过不想假手于人的话了呢! 夜更深了,七夕闹市的人已散尽,虽说这些人是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情被官府遣散的,但是他们确确实实都已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苏陌寒和贺星辰走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本想找一处落脚的客栈,可是他们一连走了几条街,却都没能找着一间客栈。 原来历城的客栈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人满为患了,有的客栈甚至连老板的房间都腾了出来接待宾客,而老板则住到了亲戚家中,只留一些伙计在客栈里打地铺,负责照顾客人。 而还有一些百姓家中有空置房间的也在门前挂出了'临时客栈'的字样,打算借此机会赚点生活费。 历城之内能够腾出房间来出租的人家虽说不算太多,但也足够将那一部分无法住进客栈来的人给安置下来了,更何况住在百姓家中的费用明显没有客栈的高,所以不少落魄的江湖人士也都主动选择了这样的落脚方式。 甚至还有一部分连住宿百姓家里的银两都没有的江湖人士,他们只能选择在历城中一些废屋里面居住。 这些废屋都是之前唐宋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逃难了的居民,他们有的是迁徙之后没有回来,但更多还是因为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幸好历城还有这样一些无主的废屋,要不然这些浪荡江湖的武林人士还真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呢! 毕竟历城可不比其他城市,因为有钱帮遏止了佛教和道教的传播,所以在历城是找不着寺庙和道观借宿的。 而现在苏陌寒和贺星辰就面临着没有落脚之处的近况,他们找了好几条街以后总算明白过来,想要找一处客栈落脚显然不太可能,于是便转而盯上了平民的房屋。 但是这个时辰以后,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歇息了,就算还有一些百姓家中有着闲置的房间,也都认为明日就是杨然的大婚了,该来的也都来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投宿了,所以也都把挂在门外那'临时客栈'的牌子给取了,早早便已歇息,等待明日那场盛大的流水宴席。 因此苏陌寒和贺星辰在历城大街上又走了几条街,却依然没有看到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正当苏陌寒绝望之下,打算随便找个小树林凑合一晚之时,贺星辰瞅见远处有户人家还亮着微微的灯火。 贺星辰指着远处亮着灯的人家,兴高采烈的喊道:“小子,那里还有灯,咱们可以去试一试。” 苏陌寒顺着贺星辰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一盏孤灯在远处忽明忽暗,看着就像是鬼火一般。 “这户人家有些古怪,我看咱们还是在外面凑合一宿,不要去节外生枝了。”苏陌寒看着那盏孤灯,心中不禁有种莫名的不详感。 贺星辰却不以为意,笑道:“我在外面凑合一宿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你说他有些古怪,我倒想要去看看究竟有多古怪,我还不相信天下间真的有鬼怪不成。” 第762章 荒屋奇遇(2) 贺星辰打死不肯相信天下间真有鬼怪,看来在他恢复的记忆里,他还根本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 但是苏陌寒则不一样,本来他就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看每个人的运气而已,所以他立刻阻拦道:“贺老伯,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贺星辰也是一个倔脾气,认定的事情似乎就是不肯罢休,当即便回绝道:“不行,我一定要过去瞧瞧,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就在这里等我,老人家我这一辈子什么都见过,就是还没有见过鬼呢!” “你这一辈子?难道你记起来过去的所有事情了吗?”苏陌寒并没有去纠结贺星辰说那孤灯处有鬼的话,反而倒是更加在意贺星辰所说的'这一辈子'的这几个字。 贺星辰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全部回忆起过去的事,只是就我所回忆起的那一部分记忆来讲的,刚刚都是我表达不清楚,你别误会了。” 贺星辰解释得有些乱七八糟,不过还算是把他要表达的意思解释了出来,不过苏陌寒却觉得贺星辰的解释似乎是在掩饰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特别是贺星辰那种显得有些慌张的情绪,看着就好像生怕被苏陌寒知道他已经记起了什么事情来一般。 当然苏陌寒可并不是个缺心眼的人,他看得出贺星辰是在故意掩饰自己已经记起了某些事情,而贺星辰的这种掩饰无疑不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苏陌寒不难判断出贺星辰掩饰的目的是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因为那一层窗户纸的背后便是贺星辰与苏陌寒微妙的关系,贺星辰认为苏陌寒有那一截蛙骨,肯定跟雌雄双煞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不愿把这层关系点破,大概是他还不想跟苏陌寒决裂吧! 其实在贺星辰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特别是他在慢慢恢复起有关雌雄双煞的记忆后,他对雌雄双煞当年暗算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而如今眼看着苏陌寒跟雌雄双煞有着某种关系,却不便将这个关系点破,此中滋味就跟见着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报仇雪恨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苏陌寒虽然明白贺星辰在隐瞒恢复了记忆的事,不过苏陌寒却不知道贺星辰是出于对他们之间这种关系的保护所以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在苏陌寒心中也有着跟贺星辰一样的猜测,他认为贺星辰在看到蛙骨后便回忆起了过去的事,一定是跟雌雄双煞有着很亲密的关系,所以他担心贺星辰知道雌雄双煞是死在他的手里的,会亲自找他报仇。 因此苏陌寒也是很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所以他见贺星辰故意要去隐瞒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也就跟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起来。 “噢!”苏陌寒很平淡的应了一声,立刻转移话题说道:“贺老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之所以还没有看到鬼怪之类的东西,那只是因为运气的原因,毕竟这种怪力乱神之物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会遇到。” 贺星辰听完,立刻惊讶的望着苏陌寒,接着又满怀渴望的问道:“听起来你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懂啊?该不会是你亲眼看见过它们吧?” “我哪有见过那些东西啊!只是听老一辈的谈及过一些而已。”苏陌寒所知道的那些怪力乱神之事,基本上都是来源于他的义父叶旭阳的口中。 至于叶旭阳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那可就无从考证了,毕竟叶旭阳走南闯北大半辈子,所见所闻实在是太多了,兴许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记不得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了。 “咦!我还以为是你亲眼看见过的呢,原来也是在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而已。”贺星辰本来是满怀期待的去听苏陌寒讲解遇鬼的经历,却没想到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只不过贺星辰在失望之余,忽然想起了远处兴许就有一只活鬼,与其去道听途说,还不如自己亲自前去看上一看。 于是贺星辰补充道:“咱们这一次看来运气还算不错,可以亲眼目睹一下鬼怪的庐山真面目了。” “这算哪门子的运气不错啊!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见过鬼怪吗?”苏陌寒觉得贺星辰的话荒谬可笑,遇到鬼应该是一件极为不幸的事情,反倒被贺星辰说得好像非常幸运一样。 而贺星辰却不如此认为,他就自己的观点,说道:“既然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够遇着它们,那说明这一小部分人是非常幸运的,怎么又不算运气不错了呢?” “因为大部分遇到过它们的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这还算是幸运的吗?”苏陌寒把自己对鬼怪的听闻告诉了贺星辰,仿佛就跟鬼怪叩上了一顶不详之物的帽子。 贺星辰听到这话,不但没有丝毫胆怯之意,反而对怪力乱神之事更是来兴趣了。 “这鬼怪既然如此邪乎,那我就更要去会一会它了,不是还有极少一部分人能够在它的手里幸存下来吗,我肯定就是那一部分人了。”贺星辰说着竟真的朝着那盏孤灯缓缓而去。 苏陌寒见此情景,赶紧追上前去想要阻拦贺星辰,可是贺星辰发现苏陌寒追赶了上来,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去等苏陌寒,反而忽然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而苏陌寒为了能够尽快赶上贺星辰,也特意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可是随着苏陌寒的脚步加快,贺星辰的步伐也跟着突然加快。 两人就这样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根本就让苏陌寒追赶不上贺星辰,就好像影子和人之间赛跑一样,不管人再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将影子甩掉。 然而在苏陌寒打算施展轻功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贺星辰已经率先进入那间亮着一盏孤灯的房屋。 而苏陌寒则伫足停在了外面,他没有急着追进去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害怕,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其中有些古怪,所以他打算仔细观察一下情况再行进去,以免贸贸然的闯入会吃大亏。 第763章 荒屋奇遇(3) 苏陌寒站在这间房屋之外,借着皎洁的月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苏陌寒发现这间房屋已经有些破旧,一些墙体上甚至都出现了开裂的迹象,而一些支撑着横梁的柱子也被虫子蛀得是千疮百孔,光是从房屋的外表来看,感觉就已经是早该无人居住的危房了。 既然这早已是不再适合居住的房屋,那为什么还会有一盏孤灯亮着呢?这让苏陌寒有些想不明白。 本来在这夜深人静,大家都已安睡的时候,还有一盏孤灯亮着,这就已经让苏陌寒觉得非常古怪了,而如今亮着孤灯的地方又是这样一间危房,更是让苏陌寒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当然苏陌寒就算再怎么害怕,他也总不会丢下贺星辰不管的,虽说他在心里一直埋怨着贺星辰太会惹事了,但还是拔出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地跨进了这座危房。 这座危房说大不大,但是说小肯定也是不小的,危房一共由两层阁楼,从建筑的风格来看,应该是某个没落家族的大杂院。 苏陌寒跨进大门,绕过石屏,来到了大院的天井,天井的三面都是一间间房屋,足足有十几间之多。 而亮着一盏孤灯的房间在二楼一处靠近东南角的房间,苏陌寒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径直便掠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不过苏陌寒没有选择直接落到靠近孤灯的那间房间附近,而是故意落在了那间房间的对面,打算先从远处观察房间里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可是当他落到走廊上以后才发现,地上扬起了一阵灰尘,显然已是许久没有人踏足过这里了。 苏陌寒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火折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是否有人留下过的脚印,因为苏陌寒认为既然地上有厚厚的灰尘,那一定可以把有人来过的脚印留下。 但是苏陌寒环顾附近目力可及的地方,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的脚印,甚至就连贺星辰的脚印也没有留下。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他认为对方和贺星辰一样,应该都是直接进的那间房间,所以没有在他所在的附近留下脚印。 于是苏陌寒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间房间靠近,同时手上的火折子压得很低,专门用火折子的光亮去看地上是否有脚印留下。 可是直到苏陌寒一直走到了距离那间房很近的位置,依然没有看见半个脚印,顿时苏陌寒开始有些背脊发凉了。 但是苏陌寒对这样一个结果似乎很不甘心,他又特意原路返回,然后再从相反的方向绕到那间房间去,可是长廊的地板上仍然没有半个脚印。 这下苏陌寒彻底的傻眼了,他感觉自己所看到的就好像是噩梦里的情景一般,怎么也想不明白走遍了二楼的走廊,怎么会看不着半个脚印呢? 正所谓雁过留痕,鸟过留影,如果有人来过这间房间,那地上一定会有足迹留下才对,且不说没有看到那个疑似鬼的玩意儿留下的脚印,那为何却连贺星辰的脚印也没看着呢? 如果说没有留下脚印的情况真实存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二楼的走廊,更没有人进过这间诡异的房间。 可是苏陌寒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这种情况,因为据他对贺星辰的了解,他认为贺星辰进了这座荒屋以后,根本就没有理由会放着二楼这间亮灯的房间不来。 更何况贺星辰就算是真的没有来过这间房,那点亮房中灯火的人总应该来过吧,可是地上却实实在在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这让苏陌寒不去联想到怪力乱神之事上面都难。 而鬼神之力神秘莫测,这一直以来就是所有江湖人士所避讳的东西,因此许多武林豪杰,一代宗师,甚至是世外高人,他们大多都有礼佛避祸的行为,这种行为就是为了得到佛主的庇佑,免遭冤魂野鬼索命。 尤其是之前提及过的一个天机门里天王级别的人物雷风行,这个人每年都要去无戒寺烧香拜佛,以求在江湖的打打杀杀中图个心安。 所以说苏陌寒对鬼怪有所畏惧,那也实属人之常情,尤其是当他在看到眼前这些种种迹象都在指向鬼怪之后,心中的那种畏惧算是达到了顶峰。 苏陌寒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一想到贺星辰还不知去向,他心里就根本放心不下贺星辰的安危,更别说撇下贺星辰不管了。 虽说苏陌寒明白贺星辰有惊世武功在身,但是他一想到遇到的可能是力量无可限量的鬼神,自然也就对贺星辰的胜算失去了信心,所以心中自然而然就特别担心贺星辰的安危。 苏陌寒在对鬼怪的恐惧与抛弃朋友的内疚之间困扰了许久,最终还是苏陌寒内心的道义战胜了恐惧,促使他壮起胆子朝着那间房间缓缓地走了进去。 本来苏陌寒已经在跨进房间之前,幻想过房间里面的各种恐怖场景了,可是房间里的真实情况完全出乎了苏陌寒的预料。 当苏陌寒跨进房间,看清里面真实情况的时候,整个人彻底的傻眼了。 房间里原来十分的空旷,除了东南角点着一根蜡烛之外,房间竟然什么都没有。 苏陌寒这下彻底的懵了,如果说房间里真有鬼怪,那他还可以上前拼上一拼,就算鬼怪已经走了,只剩贺星辰躺在地上,那他还能上去救一下贺星辰。 可是现在倒好,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这让苏陌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时间过去好一会儿,苏陌寒稍微镇定一些以后,才意识到应该先看一看地上是否有脚印留下。 他把火折子压低到了接近地面的位置,然后挨着挨着观看了地上的痕迹,终于苏陌寒发现地板上有一片区域的灰尘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可是他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太一样。 然而当苏陌寒正想把火折子靠近过去仔细一看时,忽然房间里的光线竟立刻暗了下来,顿时苏陌寒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第764章 荒屋奇遇(4) 房间里的光线忽然变暗,这跟东南角的蜡烛熄灭有着莫大的关联,同时也让苏陌寒想起了义父叶旭阳在谈及所见所闻时,偶然间有跟他谈起过有关盗墓派的一条规矩。 据说盗墓派在挖坟掘墓,盗取死者陪葬品的时候,往往会在东南角点燃一根蜡烛,若是蜡烛熄灭便代表死者的鬼魂还弥留在墓中,并且为此事感到非常的生气。 那这个时候盗墓派的弟子便会将东西规规矩矩的放回去,然后对着死者的棺柩磕三个头,沿着原路立刻退回去。 若是不然,死者便会立马起尸,化作刀枪不入的鬼怪,拉盗墓者一起殉葬。 而现在苏陌寒便想到了这个规矩上面,因为他觉得这座废弃的荒屋闹鬼,就跟盗墓派的弟子在墓中遇到的情况很是相像。 只不过盗墓派的弟子是自己在墓中点燃的一根蜡烛,而他遇到的情况却是凭空冒出来了一根蜡烛,两者之间虽说有些差异,但是最终蜡烛离奇熄灭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苏陌寒想到这些,不禁开始往房间外退去,同时嘴里叨念着:“晚辈无知,打扰逝者安息,有怪勿怪。” 正当苏陌寒念叨着这话往外退去时,忽然发现房间的门口处好像有人影在闪动,他下意识的侧头望了过去,果真看到门口处竟蹙着一个人影。 由于光线比较的昏暗,苏陌寒根本无法看清那个人影的具体相貌,不过他从大概的体态轮廓判断这个人影隐约有些像是贺星辰。 苏陌寒带着恐惧的心情,试探性地问道:“贺老伯,你在那里站着干嘛啊?” 本来苏陌寒只是想要试探性的喊一下,却没想到那个人影竟真的回应起来,只听他冷冷地回道:“我是特意回来接你一起去过奈何桥的。” “奈何桥?”苏陌寒本来是想从对方的话语里辨别出这个人影到底是不是贺星辰的。 可是他听对方把话说完,却发现根本就听不出对方的声音究竟是不是贺星辰,因为对方特意压着嗓子说话,听起是那么干涩沙哑,完全隐藏起了每个人音色上的差异。 苏陌寒还在为对方的身份感到迷茫时,那个人影忽然又开口说话了,他说道:“没错,就是忘川河上的奈何桥,难道你还不知道咱们都已经死了吗?” 对方显然是在回答苏陌寒对'奈何桥'的疑惑,可这也让苏陌寒产生了新的疑惑,他又不禁问道:“我是什么时候死的啊?那又是怎么死的啊?” “你就在方才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房间里的毒气,因此而命丧于此的。”对方似乎早已料到苏陌寒会这样问了,立马便回答了出来。 然而苏陌寒对于对方如此果断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不禁继续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死的啊?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没有理由察觉不出中了毒啊?” “我当然不是中毒死的了,你看我的尸体还躺在那个角落里呢!”那个人影说着竟指向了屋里的一个角落。 苏陌寒明明记得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怎么会有什么尸体躺着呢!他说什么也不相信那个人影的话,但是出于对鬼神之说的考虑,他还是朝着人影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可是让苏陌寒没有料到的是角落里竟真的躺着一个人影,并且从那个人影的体态特征来看,还真跟贺星辰相差无几。 苏陌寒见此情形,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全身一阵发麻,这种酥麻的感觉甚至已经渗透到了骨头里面,同时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还在往外冒着鸡皮疙瘩,只觉有一阵阵阴风吹来一般。 当然这间房乃是封闭式的,墙上根本就没有窗户,一看就是贫苦人家为了方便在墙上挂点东西,故意把窗户封死了起来的,因为这样便可以在较小的空间放置更多的东西。 而这种没有窗户的房间在平民窟里十分常见,人们还形象的称这种房间为'聋子屋',因为它堵住了可以听见外界声音的窗户。 据说在这样的'聋子屋'里住得久了,那是会严重影响人的身体健康的,所以平民百姓的寿命大多也都不会太过长寿,尤其是住在这种'聋子屋'里的平民。 正是因为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窗户,所以苏陌寒才为蜡烛的离奇熄灭感到恐慌。 可是如今又凭空冒出来了一具尸体,这更是彻底颠覆了苏陌寒对世界观的认知。 然而就在苏陌寒思绪如此紊乱之际,突然门口处那个人影径直朝着他扑了过来,宛如老鹰扑食一样的动作。 可苏陌寒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角落里的那具尸体上面,等他感觉一阵凉风袭来之时,为时已经晚了。 那道人影就在快要扑到苏陌寒身前时,迅速拍出一掌打在了苏陌寒的后背上,直接便将苏陌寒打飞到了墙上,然后撞到墙上以后又反弹着摔落到了地上。 苏陌寒只觉胸口一热,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嘴里便有什么东西直接喷了出来。 这东西当然就是鲜血了,艳红的鲜血即便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依然显得是那样的醒目。 当然苏陌寒却没有功夫去看他吐到地板上的鲜血,而是抬头望向了朝他拍出一掌的那条人影,他现在已经不再相信那个人影会是什么鬼怪了。 因为苏陌寒听义父叶旭阳讲过太多有关怪力乱神的事,可就是从来没听说过哪只鬼怪还会武功的,但是刚刚拍在他背上的那一掌分明就是江湖上盛传已久的'五花掌'。 这种掌法在击中目标时会瞬间打乱对方体内真气的运转,让其在短时间内无法提取丹田中的内力,也就跟点穴手法中封住气门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这种打乱体内真气的掌法不像点穴手法那样立马便可解开,它只能等到体内真气运行正常以后,才能重新施展丹田之气。 正是因为这种掌法有暂时扼制对方体内真气的作用,所以在江湖上广泛被人使用,只要有一点点江湖阅历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这门掌法的。 第765章 荒屋奇遇(5) 五花掌看起来非常厉害,尤其是在针对内力深厚不易战胜的对手时,利用这种掌法可以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差距。 但是五花掌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需要在命中目标时,目标根本没有丝毫的抵御行为,否则五花掌那打乱体内真气的作用便根本发挥不出来。 可是真正的高手又有几人在受到攻击时会没有抵御的行为呢?就算这些高手太大意了没有进行抵御,但是他们潜意识里的本能反应也会进行抵御的,所以五花掌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也就没有那般厉害的作用了。 再说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高手真的中了五花掌,只要他们有着一些不需要内力也能驾驭的招式,依然不会受到五花掌的太多影响。 然而这一次苏陌寒却实实在在中了一记五花掌,但这并不代表苏陌寒算不上是高手,只能说苏陌寒刚刚一心已被怪力乱神之事吓得乱了神,身体一直处在一种恐慌之中,根本无法做到自然情况下的本能反应,所以才稳稳当当中了一记五花掌。 正是因为五花掌可以打乱人的体内真气这一与众不同的特点,所以苏陌寒立马便认出了对方使用的是五花掌。 毕竟苏陌寒对五花掌的了解可比一般人更多,因为这个五花掌的根源还清楚的记载在他们天机门的武学宝典之中。 而作为一名需要掌握偷袭技巧的刺客而言,五花掌的有效使用,可以专门克制一些需要内力来驾驭神功的高手,所以凡事天机门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有关五花掌由来的事。 这五花掌就跟天机门的入门基础一样,而作为天机门里十六位门主之一的苏陌寒,自然要比寻常人对五花掌了解得多。 苏陌寒知道这个五花掌来源于武学达到鼎盛时期的秦汉时代,那时候百家争鸣,武学昌盛,其中有一个叫做五花教的门派为了对付宿敌奇功会,专门创作了这样一门掌法。 若是要追溯五花掌的根源,必定得先说一说这个奇功会。 这个奇功会创立于秦朝初期,创立者经历了周朝末期的大动乱,在动乱的艰苦环境下,研究出了十二套奇门异术,并凭借着这十二套奇功横行江浙沪一代,直到秦朝建立之后,江湖势力被朝廷三番两次镇压,终于让江湖恢复了十余年的平静。 也就是在江湖相对平静的时候,这个奇功会的创始人眼见自己辛苦创下的武功无法继续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只好转而招揽门徒,开宗立派建立了奇功会,打算老老实实的过安生日子。 而奇功会的人则主要以习练十二套奇功为主,开始几年还因为创始人想过安生日子,整个门派做事还一向十分低调,可是后来奇功会创始人一经病故,整个门派便爆发了夺位的争斗。 奇功会关起门来斗了十余年,先从文斗到最后的武斗,两个派别死伤非常惨重,索性其中一个派别的领头人自知不敌,于是带着自己的人在外面另立了山头,也就是五花教,这才暂且终止了这场内斗。 五花教跟奇功会有这样解不开的渊源,奇功会当然不会任由五花教继续存在下去了。 于是奇功会仗着五花教立教不稳,不顾朝廷禁止江湖厮杀的禁令,贸然对五花教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那一战由于五花教没有料到奇功会敢冒着朝廷禁令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损失极为惨重,若非后来有几个早已看不惯奇功会所作所为的门派插手干预,那一战完全可以将五花教杀个损失殆尽。 当然即便五花教在那一战中幸存了下来,但是大伤元气的五花教开始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寻找机会报此血海深仇。 可是五花教想要报仇谈何容易,虽说奇功会在那一战中违抗了朝廷的禁令,但是那时候正是秦朝开始走向没落的时候。 这个秦朝建立政权也快,称霸华夏的道路也很顺利,可建立秦朝的统治者也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风顺水,便开始了大兴土木,修筑一些看起来根本就很难完成的大工程。 这些大工程在统治者眼里看来是对自己极限的一种挑战,可是对于修筑这些工程的劳苦大众来说,却是无形的灾难。 于是秦朝并未建立多少年,举国上下都在爆发农民起义,而之前那些被秦国灭掉的诸国余孽也开始揭竿而起。 秦朝可以说已经在走急下坡的道路了,朝廷别说对江湖势力的掌控了,就连四处揭竿而起的农民势力都难以平复,哪还有功夫去管奇功会的所作所为啊! 而奇功会在这个时候率先带头违抗禁令,也正好让许多野心勃勃的江湖势力看到了希望,它们也都纷纷开始将自己利爪伸向了其他门派,由此揭开了秦汉时期,武学百家争鸣的序幕。 正是在这个朝廷政权动荡,江湖风起云涌的时候,五花教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终于自创出了五花掌这样一门针对奇功会的武功。 五花教的教众本就出自奇功会,所以他们对奇功会的武功非常了解,知道要是可以打乱对方体内的真气,便可让十二套奇功百无一用。 当然五花教虽然研究出了针对奇功会的武功,可是五花掌必然还是存在着许多漏洞的,所以五花教依然拿奇功会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奇功会还是自行毁灭在了江湖的历史长河里,而五花教的寿命也未持续太长的时间也跟着毁灭了,不过五花教创出的五花掌却被广泛流传到了至今。 苏陌寒对于五花掌背后的那些恩恩怨怨非常清楚,这也正是他把恩怨看得较为平淡的原因,特别是那些本该属于父辈的恩怨,他觉着自己更没必要那么执着下去,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到头来也跟五花教一样,只不过是一场徒劳。 只不过这些想法苏陌寒没有跟义父叶旭阳提及过,因为他非常清楚叶旭阳的脾气,要是让叶旭阳知道他连父母的血海深仇都不愿去报了,那还不被他这个叛子逆孙气得吐血不可。 第766章 荒屋奇遇(6) 既然苏陌寒已经知道了对方使用的就是五花掌,自然不会相信对方还是什么鬼怪了。 他抬头望着那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鬼魂来吓唬我?” 对方听到苏陌寒这样一问,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同时从苏陌寒的身后那个本该躺着一具尸体的地方也传来了笑声,接着苏陌寒的头顶上也有笑声传来。 一时间这些笑声就像是魔咒一般,弄得苏陌寒脑子都快要炸了。 终于笑声缓缓停了下来,并从黑暗中走出了三个人影,这三个人的身上皆穿着贺星辰那样的粗布麻衣,不过体型却有一些差异。 当然那一点点差异还不足以让人在黑暗中分辨出来,所以这也正是苏陌寒把他们错当成了贺星辰的原因。 而这三个人一走到苏陌寒的面前,苏陌寒立刻便认出了他们,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苏陌寒逼得跳崖的雷风行、宁不凡,随心和尚。 这三个人的出现确实惊住了苏陌寒,因为苏陌寒本以为他们已经不在历城了,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齐齐出现在这里。 苏陌寒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努力搓揉了几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他们三个人,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看错,可他内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苏大侠不认识咱们了吗?”宁不凡眼见苏陌寒那么奇怪的看着他们,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雷风行也跟着调侃了起来,说道:“人家苏大侠武功盖世,那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他,他又岂会记得咱们这些小人物呢!” “阿弥陀佛,小僧说直接把他解决了就好啦,你们非要弄那么多事出来,我看他的武功也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厉害,何必整得如此麻烦呢!”三人之中只有随心和尚最为实在,他直接便道出了方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设计的。 原来苏陌寒掉下山崖以后,宁不凡和雷风行一起回了渝州分舵,由于刺杀薛芊洛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宁不凡还在犹豫应该如何回去复命,所以便暂时住在了雷风行那里。 而随心和尚自知犯下了大错,担心回到无戒寺会被方丈重罚,他可不想像随尘一样被关在囚牢之中,一辈子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以随心和尚只是给方丈回复了一封已经给师弟随尘把仇报了的书信,便开始过起了四处游历的游僧生涯。 三人看上去确实已经把苏陌寒的事忘记了,都当那一场风波已经随风逝去,可是直到半个月前岳语琴要跟杨然成亲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宁不凡才意识到苏陌寒应该也还活着,于是他赶紧让雷风行把这个消息带给随心和尚,三人就这样再一次组成了诛杀苏陌寒的特别三人组。 三人先是去了当初苏陌寒掉下悬崖的地方,结果发现悬崖上有人也在搜索苏陌寒的下落,于是他们便藏匿在了暗处,打算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结果那一战他们还没等到双方打得两败俱伤,贺星辰便已经带着苏陌寒逃走了,而夜晚的森林里面想要追上一个人谈何容易,很快他们便失去贺星辰和苏陌寒的行踪。 然而聪明的宁不凡料到苏陌寒跟岳语琴的关系非常微妙,苏陌寒一定会来历城寻找岳语琴的,于是他们便在历城守株待兔。 而这一切果真如宁不凡预料的一样,苏陌寒不仅回到了历城,而且一回来便在历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所以宁不凡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苏陌寒。 而他们这一次又刚好碰到了苏陌寒在跟孙沙平交手,他们发现苏陌寒的武功确实比以前厉害了不少,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极其厉害的贺星辰还没有出手,宁不凡担心贸然上去肯定会吃亏的。 因此宁不凡便在这座废屋中设计了这一切,打算制造一系列怪力乱神之事,从而削弱对方的防备之心,然后趁其不备打出五花掌,从而将没有内力可用的贺星辰和苏陌寒制服。 本来贺星辰率先进入这间房间不会中圈套的,可是由于他对苏陌寒那些鬼怪之说的将信将疑,所以贺星辰才会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五花掌击中,接着又被随心和尚封了几处穴道,然后以内力将其击晕过去,从而才将贺星辰悄无声息的制服了的。 随后他们便把贺星辰抬到了房梁之上,又用灰尘掩盖了地上留下的痕迹,再故技重施骗取了苏陌寒上当。 其实这一切的计划说通了也不过如此,但是却让一直就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的苏陌寒轻易就上了当。 可惜苏陌寒此刻还想不明白宁不凡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仍不甘心地问道:“就算你们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们,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如此齐齐的出现在历城。” “哈哈哈哈,既然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那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其实我们早就已经盯上你了,从你离开深谷到迎战孙沙平,我们一直都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就是想看看你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水平。可惜你的武功是精进了不少,但是脑子却依然还是那么不够用,看来今日我宁爷总算可以拔掉你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了。”宁不凡看着地上蹲坐着的苏陌寒,心中甚是得意忘形。 可苏陌寒心中的疑惑哪只宁不凡所说这些,因此他又继续问道:“你说这一切怪力乱神的现象都是你们所设计,那我想不通你们是如何让蜡烛在没风的情况下熄灭的呢?” 苏陌寒之所以提此疑问,那是因为最终让他相信这一切怪异现象跟鬼怪有关的正是蜡烛的离奇熄灭,他想不通这个房间那么小,对方若是不用掌风熄灭蜡烛,那又应该是怎么做到的呢? 要知道这么小的房间,不管对方用掌风还是现身熄灭蜡烛,这样的动静完全足以让苏陌寒察觉过来,所以苏陌寒才会把蜡烛熄灭联想到鬼吹灯神拔蜡的鬼怪传闻上面。 第767章 荒屋奇遇(7) 当然这蜡烛的离奇熄灭,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用怪力乱神来解释,好像真的有些解释不通,所以这也难怪苏陌寒会被吓得着实不清了。 “这蜡烛熄灭的把戏其实太小儿科了,只要在蜡烛的灯芯上系着一根细小的钢丝,然后趁着你稍不注意的时候,利用钢丝将灯芯偷偷拔掉,没有了灯芯的蜡烛岂不立马便会熄灭。” 宁不凡将这蜡烛熄灭的把戏说透以后,苏陌寒觉得自己确实把这些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只要有一个人在横梁上拉钢丝,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拔掉灯芯,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苏陌寒忽略去看上方横梁上的情况了。 而宁不凡见苏陌寒沉默不语,心想自己耍的这些伎俩又一次将苏陌寒给骗到了,肯定会让苏陌寒非常气恼的。 于是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把戏说白了的确一文不值,不过它却能把某些人耍得团团转,真有意思!” 苏陌寒在面对宁不凡这一番冷嘲热讽的话时,显得却是尤为的平静,因为他明白自己要是越显得生气,只会让宁不凡等人在奸计得手以后,越发的开心。 相反自己要是显得比较平静,就算是宁不凡的奸计得逞了,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得到满意的,只要宁不凡等人没有得到满足,那他便还能多活一时半刻,所以苏陌寒故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果真如苏陌寒所料想一样,宁不凡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笑容不禁消散了,一副很是扫兴的模样望着苏陌寒。 不过站在一旁的随心和尚却有一些着急了,说道:“咱们跟他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嘛?直接卸了他的四肢,让其在这里痛苦的等死就好了,犯得着跟一个将死之人说那么多吗?” “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你看他这一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算是你报了大仇,心里真的能够痛快吗?”宁不凡用反问的方式去质问随心和尚。 可是随心和尚本就不沾染俗世,哪里会去在意对方是带着怎样的心态死去的,所以他直接了当的回道:“人死如灯灭,一切恩恩怨怨都可烟消云散,我管他在不在意,只要能替师弟报仇,我就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 宁不凡辩解道:“大师报仇心切,在下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不让对方死得心服口服,恐怕九泉之下的令师弟也不会满意的。” 随心和尚摇了摇头,茫然道:“不是让他痛苦的死去就算对得住师弟的在天之灵了吗?贫僧如何管得着他是不是心服口服呢?” 这话不仅仅让随心觉得迷茫,甚至就连一旁的雷风行也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他也忍不住附和道:“就是就是,义父说得没错,咱们让他受尽折磨后再死去不就行了,又跟让他心服口服有什么关系,依我看也是多此一举。” 两人都对宁不凡的这种说法表示质疑,可宁不凡依然坚持道:“这个心服口服非常重要,就跟方才咱们看见他被吓得半死时一样,就算还没有杀了他,那也是大快人心的。” 而雷风行不仅没被宁不凡的这些道理说服,反而觉得宁不凡的歪理有些荒诞可笑,因此雷风行不禁反驳道:“你那简直就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虚荣心,完全与义父报仇的理念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依我看还是如义父所说那样,剁了他的手脚,让他在绝望中等死,这样足以让逝者安息了。” “义兄,恕我无法苟同你的想法,你这种低俗的杀人手法简直是侮辱了咱们作为职业杀手的操守,这又跟杀猪宰牛的屠夫有何差别?”宁不凡可是虚荣心极强的一个人,他辛辛苦苦设计了这一切,可不想看到苏陌寒最后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了。 宁不凡本来是想先用言语在苏陌寒那里找回一些自信,可是却没想到随心和尚与雷风行竟如此急着动手,所以三人的意见就此产生了分歧,才会争得如此喋喋不休。 可是胳膊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的,雷风行不再跟宁不凡争论,直接喝道:“够了!我和义父可没有功夫在这里听你跟他废话,看在这一切都是设计的份上,这个动手的机会就让你来,别的休要再多言了。” 毕竟雷风行还是他宁不凡的顶头上司,现在雷风行摆出了上司的架子,他宁不凡心里就算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得忍气吞声的按照雷风行所说的去做。 但是聪明机智的宁不凡为了挽回一些颜面,故意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对苏陌寒严肃道:“苏大侠,我念在咱们同门一场的份上,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未了的心愿,当然前提是这个遗愿必须得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宁不凡这样说就算雷风行和随心和尚有再大的意见,那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宁不凡帮一个将死的人完成最后的遗愿,而苏陌寒自然就更没有理由去敌视宁不凡的一番好意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所以说宁不凡这话说得是非常的有技巧,不仅成功挽回了自己的颜面,还表明了自己也有权利决定让苏陌寒晚这么一时半刻再死的能力。 虽然这一时半刻算不了什么,可是足以让宁不凡得到满足了,不过这也同时给了苏陌寒一个表述遗愿的机会。 苏陌寒知道宁不凡让自己说遗愿,纯粹是为了在雷风行面前炫耀他的存在感,若是自己的这个遗愿提得太高了,肯定会遭到宁不凡的拒绝,所以他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提一个即不高又对自己非常有用的要求。 别说苏陌寒如今这脑瓜子比以前真的好用太多了,他只是稍微一想,还真就想到了。 于是苏陌寒说道:“我知道今日肯定要命丧于此了,所以让你们放我一马肯定是痴心妄想,而让你们放过贺老伯肯定也不太现实,那我就甭给你提太难办到的遗愿了,只希望能够让我死后有一个像样的葬身之地,哪怕没有墓碑也无所谓了。” 第768章 荒屋奇遇(8) 苏陌寒的遗愿只是想有一个葬身之地,这样的要求说白了确实也不过分,但是作为一个将死的人来讲,没有谁会利用这样大好的机会去提一个看起来根本就并没有太大意义的遗愿。 所以苏陌寒把他的遗愿一说出来,迅速引起了宁不凡的质疑,同时也让雷风行和随心和尚对此事产生了兴趣,他们皆是一副困惑的表情看着苏陌寒。 而苏陌寒早已知道他们会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所以立马又做出了解释:“你们都不相信鬼神之说,兴许理解不了我提出这种要求的意义,其实我一直就坚信人死以后是有鬼魂的,所以我得给我死后寻求一个栖息之地。” “谁说我们都不相信鬼神之说啊?我就相信人一定有来世,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要是没有轮回这码子事,阎王殿也就不会被传扬得如此人尽皆知了,所以我就一直相信因果报应。”雷风行把话接了过来,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特别来兴趣,难怪他会选择一边为追名逐利而种下恶果,而另一边则向佛主忏悔自己的杀戮了。 苏陌寒见自己瞎编的鬼话,竟然还有人真的相信了,顿时觉得这样的方法完全可行,于是他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想有个葬身之地的要求也不难办到,这里本就是一所平民居,平民百姓的房间太小,大多喜欢在下面挖个地窖啥的,只要你们把我带去地窖杀了,然后封住地窖的入口,那不就成了一座现成的墓穴了吗?” 经苏陌寒这样一说,宁不凡之前的质疑瞬间没有了,因为他觉得苏陌寒的这个办法不仅可行,还能让其在手脚被剁了的情况下,困在地窖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听,如此一来苏陌寒必死无疑不说,还能省去他们守在一旁盯着苏陌寒死去的麻烦。 因此宁不凡说道:“这个办法非常可行,正好可以在地窖之中让你等死,这样比在此处让你等死更加不容易暴露行迹,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答应帮你完成这个遗愿了。” 宁不凡直接便答应了苏陌寒的要求,这让苏陌寒的内心非常的高兴,因为这样一来苏陌寒就离自己提出遗愿来的目的更近一步了。 但是苏陌寒还未来得及高兴太长的时间,便听雷风行大声说道:“你有什么权利答应他的遗愿?别以为本座跟你有义结金兰之情,你就可以擅自作主答应他的请求了。” “天王在此,卑职不敢造次,可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让他在地窖中受尽折磨而死不易引起外人注意,若是不然,他的行踪要是让官府那边得到了风声,恐怕会被定山王给劫去,到时候随尘大师的仇不就报不了了吗?”宁不凡故意将随心被苏陌寒杀死的这笔血仇提了出来,就是想让旁边的随心出来干预此事。 果然随心按耐不住站了出来,说道:“贫僧觉得不凡说得也没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他弄到地窖去吧!” “义父,不是我不同意他这个办法,但是这搬到地窖的苦差事总不能又是我的吧?我倒不介意下一点苦力,但是一个手脚都被剁了的人有多血腥,我……我晕血啊!”雷风行为了推脱掉搬抬苏陌寒的差事,甚至找了一个晕血的借口。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雷风行堂堂一个天王级别的杀手,怎么可能会晕血。 所以随心当即说道:“恐怕你晕血是假,只是忌讳扛着一个四肢不全的人,担心在功德簿上留下残忍之名,会遭到报应吧?” “义父明鉴,孩儿的心思果真瞒不过义父的慧眼,真是知子莫若父啊!”雷风行借此时机,大张旗鼓的拍随心的马屁。 苏陌寒看着雷风行这副德行,甚至都为自己身为天机门的人而感到羞耻,毕竟天王级的人物一直在苏陌寒眼中都是那种威震八方的枭雄,可是事实上他所见到的第一位天王竟是雷风行这样拍马溜须之辈,这让他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也就是苏陌寒在这样想的时候,宁不凡已经跟雷风行解释清楚了,他们根本不需要搬抬苏陌寒,完全可以让苏陌寒自己走到地窖里去,然后再在地窖里剁去苏陌寒的四肢。 并且宁不凡还表示,若是雷风行不愿沾染这份罪孽,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守着昏睡中的贺星辰,由他和随心前去解决苏陌寒就可以了。 而这样的说法当然得到了雷风行的赞同,于是他们便达成了共识,留雷风行在上面负责看守贺星辰,宁不凡和随心则去地窖送苏陌寒一程。 宁不凡还考虑到随心是高僧,不易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所以他主动要求当这个刽子手,当然这也没有遭到随心反对,随心只想看到苏陌寒尽快死去,至于死在谁的手里,他还真的没有那么在意。 三人就在苏陌寒走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里,便达成了共识,等苏陌寒回过神来的时候,宁不凡已经走出房间先去寻找地窖去了。 而雷风行则掠上了房梁,并从上面扛下了昏睡中的贺星辰。 苏陌寒见到贺星辰并无大碍,心里才总算踏实多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贺老伯,我一定要活下去,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绝对不能再把他给拖累了。 苏陌寒在这样想的时候,雷风行竟把自己的腰带取了下来,并撕扯成了布条,然后将布条搓成了麻绳。 接着雷风行用搓好的麻绳将贺星辰给绑了起来,雷风行将贺星辰五花大绑以后,才满意的说道:“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不把他给绑起来,真担心他突然醒了无法对付。” “嗯!”随心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又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去理会雷风行想要干嘛,反正只要不会破坏了他报仇的计划,恐怕他都根本不会在意。 而雷风行听见随心应了一声,便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随心这个方向,很快他便注意到了蹲坐在地上的苏陌寒。 雷风行不禁问道:“那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把这小子也给一块绑了吧?” 第769章 荒屋奇遇(9) 雷风行提议将苏陌寒也给一块绑了,提完这个建议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腰上只有一条腰带,绑了一个贺星辰,已经没有了。 于是雷风行又补充说道:“我的腰带已经没有了,如果要把这小子也一块绑了,那得劳烦义父借腰带一用了。” “不必绑了,小鱼小虾就算恢复了内力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何必整得那么繁琐。”随心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苏陌寒放在眼里过,他想也没想便回绝了雷风行的提议。 当然雷风行也相信随心有这个能力对付苏陌寒,所以他也立马打消了讨要一个和尚腰带的无理要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宁不凡疾步走了回来,样子看起来有些着急。 雷风行见宁不凡这么快就回来了,忍不住问道:“你那么快就找着地窖了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便收到了一封孙沙平送来的密信,我想里面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赶紧拿来给你瞧瞧。”宁不凡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雷风行。 雷风行接过纸条,一边慌忙的去拆开纸条,另一边则好奇的问道:“孙沙平是什么人啊?他能给咱们什么有用的情报啊?” 宁不凡本来想开口回答雷风行的问题,可是突然想起了苏陌寒在一旁听着,于是便迟疑了一下,担心这样去掀孙沙平的老底似乎不太道义,不过宁不凡转念一想,苏陌寒反正都是一个将死的人了,让他听到一些什么也不重要了。 因此宁不凡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孙沙平是剑神的二徒弟,之前一直混迹在薛芊洛的队伍中给咱们提供情报,后来薛芊洛侥幸逃进了王府,他便和咱们断了联系,现在他又突然寄来密信,想必跟薛芊洛的事一定有些莫大关联,此事关乎咱们的任务……” “够了,这书信里面只有苏陌寒的下落,他是想利用咱们帮他扫除障碍啊,咱们完全不必理会他这种借刀杀人的卑鄙小人。”雷风行说完便将纸条捏成了碎屑,然后轻轻一吹,便让它飘落在了地上,融进了灰尘之中。 宁不凡听了雷风行这样一说,不禁变得有些失望起来,他本来是满怀期待的想要得到薛芊洛的下落,却没想到只是孙沙平在利用他们帮忙泄愤而已。 只有这个随心完全不明白宁不凡和雷风行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催促道:“不凡赶紧去找地窖的位置,其他的事暂时都先不要管了,当下先把他解决了才是真的,以免时间拖得太久,节外生枝。” 雷风行本来就很会趋炎附势,他见随心有些着急了,也跟着附和道:“义父让你赶紧去找地窖,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是,卑职立刻便去。”宁不凡的嘴上虽然答应得非常爽快,可是心里却对雷风行充满了怨愤。 本来宁不凡就觉得雷风行在智谋方面根本就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而在武功方面雷风行也是杂而不精,让宁不凡屈居在这样一个没有头脑,只会耀武扬威的人手下,他这等自负之人岂会心甘。 更别说宁不凡还跟他有义结金兰之义,对方却还是丝毫不给他面子,这让宁不凡的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可宁不凡是一个聪明人,他心里就算再不高兴,表面上还是装得非常听话的,这也正是宁不凡能在勾心斗角的天机门中稳坐天将宝座的原因之一。 宁不凡很爽快的应承下了雷风行的话,便赶紧去寻找地窖去了。 而随心和尚则盘腿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打起了坐来,本来雷风行说给他把灰尘弄干净,可随心和尚断然拒绝了雷风行的好意。 作为无戒寺的得道高僧,虽说随心无法真的做到戒嗔戒痴,但却至少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打坐参禅,又怎么会去在意地上的区区一点灰尘呢! 苏陌寒见雷风行拍马屁没能成功,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这让雷风行很是生气,泠声说道:“哼,死到临头了还嬉皮笑脸,呆会剁了你的手脚,看你还怎么高兴得出来。” “够了,能不能安静一下,贫僧打个坐都没法静下心来了。”随心终于忍不住了,厉声斥责起来。 雷风行在随心面前就跟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立马便把嘴给紧闭了起来,而且还对苏陌寒不停的打手势,示意苏陌寒老实一点。 苏陌寒倒是也想老实一点,可是他看到雷风行堂堂一代天王,竟对一个和尚卑躬屈膝,实在忍不住对其摇头叹息。 雷风行好像非常害怕苏陌寒叹息的声音吵到了随心,赶紧上前捂住苏陌寒的嘴。 可由于雷风行动作过于着急,一不小心竟把苏陌寒的鼻子也给捂住了。 这让苏陌寒在没法呼吸的情况,只好用手去掰雷风行的手。 然而雷风行却并未注意到自己捂住了苏陌寒的鼻子,他只以为苏陌寒是要跟他较劲,他可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标准大汉,岂会这样轻易就屈服在苏陌寒那虚弱的力量之下。 所以苏陌寒越是去掰他的手,他就变得越发用力。 而苏陌寒的身体柔柔弱弱,力气哪里是雷风行的对手,再加上苏陌寒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施展内力,所以完全就无法摆脱雷风行。 雷风行看着苏陌寒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心里就更是为之前被苏陌寒嘲笑的事感到解气,他哪里知道再这样下去,苏陌寒就要被他弄得窒息而死了。 然而就在苏陌寒手脚都已没有力气在挣扎的时候,正巧宁不凡回来看到了这一切,他厉声喊道:“义兄,你这是要干嘛啊?” 宁不凡的喊声瞬间惊醒了闭目打坐的随心,随心这才注意到雷风行正在捂住苏陌寒的口鼻,他赶紧喝道:“你是不是想要把他给闷死啊?” 雷风行听随心这样一喝,吓得条件反射下便松开了手,模样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而苏陌寒则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都已因为缺氧而变得视野模糊起来,他此刻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就只想着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第770章 荒屋奇遇(10) 宁不凡赶紧上前看了一下苏陌寒的情况,发现苏陌寒只是因为暂时性的缺氧,变得有些意识模糊起来,稍微休息一下便能恢复过来,并无性命之忧。 随后宁不凡才转而对雷风行说道:“义兄做出如此冲动之举,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话,故意想激怒你给他来一个痛快啊?” “没有!”雷风行刚刚只是失手差点杀了苏陌寒,自知自己差点坏了随心的好事,哪里还敢过多狡辩,只能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宁不凡自以为很聪明,可是却判断错了雷风行动手的原因,一时间也有一些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幸好此刻随心冷冷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他下此毒手,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谁还想让他死得如此痛快,那我就让这个人死得非常难看,反正我是不介意超度超度那些不如我意的人。” “义父,孩儿刚刚只是失手,真没有要破坏义父好事的意思,还望义父明鉴。”雷风行说着竟径直跪倒在了地上,甚至对随心发起了毒誓。 可随心哪里在意那些所谓的誓言,他只在意最后的表现,所以随心并没有去理会雷风行,而是对宁不凡说道:“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啊?莫非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不,这一次是真的找着一个地窖了。”宁不凡很是得意的说着,说完他又怕随心他们不相信,又解释道:“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下去随便进了一间房便发现了地窖,而且我已经下地窖看过了,里面空空如也,大概是走的人将东西搬得比较干净吧!” “行了,那些都不重要,赶紧把他押解到地窖去,早点动手也算了却了贫僧的一件大事。”随心说着双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径直便弹了起来,接着他双腿一伸,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虽说随心的这一系列动作看着很是简单,但是从他双掌拍在地上却没击起半粒灰尘,再加双脚落下却也没有击起灰尘,不难看出他的武功简直非同一般。 而苏陌寒的意识早已恢复过来,他本就躺在距离随心不远的地方,对于随心刚才的动作他看得是清清楚楚,所以他的心里非常明白,这个随心一定很不简单,否则雷风行也犯不着对他如此恭恭敬敬。 而宁不凡更是不敢怠慢随心的意思,他赶紧将苏陌寒从地上拽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死不了吧?死不了就赶紧跟我们走,否则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好,你松开,我自己可以走。”苏陌寒虽说因为方才的五花掌与刚刚差点窒息而死的经历已被折腾得有些疲惫了,不过自己行走至少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宁不凡将他松开以后,他便率先朝着门外走去了。 随心和尚则赶紧跟了上去,就好像生怕苏陌寒逃走了一般,而宁不凡出于对随心的尊敬,便紧随在了其后,并没有要走到随心前面去的意思。 三人纷纷下了二楼,来到了一楼中间的天井,随心赶紧问道:“不凡,你所说的房间是哪一间啊?赶紧在前面带路啊!” 宁不凡指着一个方向,刚想说就是那个房间,便听见随心让他带路,于是宁不凡又把嘴紧闭了起来,直接朝着他手指过的方向缓缓走去。 随心见宁不凡已经在前方带路,这才推了苏陌寒一把,冷冷道:“还不赶紧走,甭想耍什么花样,不然贫僧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大师放心,虽说你有杀我报仇的意思,但是我一点也不怪你,毕竟你师弟的死确实跟我也有关系,但是仅凭我的武功肯定是杀不了他的,在我跟他交手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了,所以我只希望大师不要听信谗言,被一些小人利用来当他们的杀人工具。”苏陌寒趁着宁不凡和雷风行都不在,赶紧用言语瓦解随心和宁不凡他们之间的关系。 随心听了苏陌寒的话,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一开始确实只是相信宁不凡和雷风行的话去了,根本就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原由。 现在他经苏陌寒这样一说之后,也觉得此事之中好像另有蹊跷,于是抵不住好奇,问道:“你说我师弟的直接死因跟你没有关系?那我师弟又是被谁给打伤了的呢?” 苏陌寒并不知道随尘在跟杨灵霜发生冲突之前所受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直接导致随尘死亡的原因跟杨灵霜脱不开干系,可他又不能拿一个女人来做挡箭牌,再说了他真的扯出一个女人来,随心也未必会相信啊! 因此苏陌寒邹了邹眉,说道:“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大师只要信得过我,呆会儿在地窖之中先别下手,我一定有办法从宁不凡口中套出一切真相的。” 随心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其中确实有着太多的疑点了,竟答应了苏陌寒的要求。 于是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朝着宁不凡进的那个房间赶了上去。 宁不凡已经打开了隐藏在一张破床底下的地窖,并在入口处等待已久。 他见随心此刻才走了进来,忍不住轻声询问道:“大师,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进来得那么慢啊?” 随心没有直接回答宁不凡的问题,而是冷冷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动作太慢了吗?” 宁不凡赶紧解释道:“在下不敢,只是关心一下,大师千万不要误会。” 随心冷冷道:“少要废话,赶紧带路。” 随心冷冷的说完这话,这才把宁不凡吓得赶紧将整个身子都钻进了地窖里去。 接着随心又轻轻推了苏陌寒一下,说道:“不管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你都跟杀害我师弟的事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不然贫僧依然可以随时取你性命。” 虽说随心这话里面依然还有浓浓的威胁之意,但是苏陌寒感觉得出,随心说话已经比之前客气多了。 第771章 荒屋奇遇(11) 苏陌寒这个人的心就是比较软,随心只是对他稍微客气了一点,他便觉着随心其实也没那么可恶,只是跟他当初一样,都是被宁不凡给利用了而已,所以苏陌寒按照随心的意思,也老老实实的跟着宁不凡进了地窖。 随心在后面看见宁不凡和苏陌寒都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这才掠身而起,飘飞到了地窖的上方,待他看清楚地窖里面的情况之后,他才缓缓落了下去。 这个地窖说大不大,说小当然也不算小,整个地窖的四面八方都是被烧过的夯土,显然是为了让地下的结构更稳固。 当然光是把泥土烧制成夯土,那是远远无法保证地窖不会坍塌的,所以贫苦的主人又用了许多木头柱子支撑着地窖,算是将地窖弄得极为牢固了。 但是主人费劲心力挖出的地窖却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整个地窖看起来空空如也,看样子主人在挖这个地窖时,一定是用来储备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了,比如说粮食,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把地窖搬得干干净净。 此刻苏陌寒也想到了这些,不禁感叹道:“世事无常,真没有想到有人费尽心力挖了这样一个地方,今日竟要成为我苏陌寒的葬身之地了,能够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少要废话,你的遗愿我已经帮你完成了,现在也是时候该送你上路了。”宁不凡说着已将手中的佩剑拔了出来。 宁不凡这柄剑虽说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可是在灯火的照耀下,闪耀着的光芒却让人有种渗入骨髓的寒意。 苏陌寒见宁不凡急着想要动手,立马喝道:“等等!”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啊?怎么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我看你压根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别以为拖延到你的内力恢复,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宁不凡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只是为了找回一点自己的虚荣心,这才答应帮苏陌寒完成遗愿的,却没想到苏陌寒现在到没完没了啦! 苏陌寒解释道:“宁大爷为何如此心急啊?人家大师都没有发话,你却急着要动手了,是不是怕我把随尘大师真正的死因讲出来啊?” “笑话,随尘大师就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死因,别以为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想颠倒黑白,大师才不会上你当呢?”宁不凡焦急的辩解道。 苏陌寒冷笑道:“既然宁大爷没有做过亏心事,又何必解释那么一大堆呢?你瞧瞧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做了亏心事,故意想要掩饰真相吧!” 宁不凡显然没有料到苏陌寒会突然提及随尘之死的事情,他铁青着脸色,说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宁爷我行的端坐的正,需要掩饰什么真相?” “哈哈哈,你这话简直就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如果你真的如此坦荡,那你敢把随尘大师死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吗?”苏陌寒故意用激将法去激宁不凡。 而宁不凡那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岂会看不出激将法那么肤浅的伎俩,但是他虽说看出了苏陌寒是在用激将法,却不得不按照苏陌寒的意思,将随尘死亡的经过给讲述出来,因为他要是不敢说,则会被苏陌寒说成是做贼心虚。 当然宁不凡所讲述的经历都是他事先就已经编好了的谎话,所以整个故事看起来毫无破绽,也与之前他跟随心讲述过的情况大致一样。 宁不凡将这一切所谓的真相讲完后,厉声质问苏陌寒:“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原原本本的讲完了,你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大可直接说出来,别在背后挑拨我与大师的关系。” 苏陌寒真没想到宁不凡竟把故事编得如此真实,若非他是亲身经历者,差点也都相信了宁不凡的鬼话了。 不过再怎么精密的谎言,它终究还是一个谎言,只要是谎言就会有地方可以击破它,苏陌寒便死死抓住了其中一点破绽,反问道:“宁大爷,据你所说随尘大师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你觉得仅凭我的武功就能杀得了他吗?” “凭你的确杀不了他,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是趁着随尘大师不注意,从他身后暗箭伤人的。”宁不凡一本正经的说着,就好像他讲的真是事实一般。 可苏陌寒岂会如此轻易认栽,他当即便反驳道:“我知道你方才已有讲过,可是你在说到那么关键的事情上时,却是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概述了,未免有些像是在故意掩饰谎言中的破绽吧!毕竟你明明说过随尘大师的武艺不俗,那凭借我三脚猫的功夫能够暗算得了吗? 苏陌寒这个问题提得非常不错,让随心不禁心中一震,特意将目光投在了宁不凡的身上,似想看看宁不凡会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而宁不凡不愧是绝顶聪明之人,他在面对苏陌寒如此犀利的问题时,依然显得格外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解答道:“你的功夫确实跟随尘大师相差太远,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杀手的身份,作为一名专门从事刺杀事宜的杀手,偷袭对于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偷袭那是你才惯用的手段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一名职业杀手,但是我绝对没有像你那样用卑鄙的手段去完成任务。”苏陌寒在宁不凡强有力的辩论下,争辩得有些困难起来。 宁不凡冷笑道:“苏大侠是在说笑吧!宁爷我的手段还是跟你学的呢!刚刚那招故弄玄虚诱你上当,那可都是你用腻了不想用的伎俩了。” “既然那种把戏是我用剩下的,那请问宁大爷,我又如何会中你的圈套呢?”苏陌寒抓住宁不凡话中的话,故意咬文嚼字,要跟宁不凡死磕到底。 而宁不凡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答辩,因此他立马便回道:“你正是因为太过熟悉这些把戏了,所以才会认为没人敢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而我只是深知你比较相信怪力乱神之说,才特意用你的手段来对付你,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第772章 荒屋奇遇(12) 苏陌寒见宁不凡如此巧言善辩,还真是有些佩服宁不凡这种黑白颠倒的能耐。 苏陌寒自知要想说过宁不凡已是不太可能,所以没有再与之争辩的意思,而是淡淡地说道:“宁大爷除了嘴上的功夫厉害以外,心机也比一般人深沉老练得多啊。” “我再怎么能够算计,又岂能算得过你呀!若非这次是你太过大意,我又岂能如此轻易得手。而现如今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却硬是还想挑拨离间,佩服佩服。”宁不凡说得绘声绘色,一点也不为自己卑鄙的手段感到脸红,真是将谎话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苏陌寒当然明白自己再多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需要拖延的时间已经够了,完全不需要再跟宁不凡低声下气的辩论下去了。 因此苏陌寒嘲讽道:“若是宁大爷的武功也跟心机一样,那还真是江湖中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宁不凡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说我武功……” 然而宁不凡的话还没有说完,苏陌寒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拍来了一掌。 虽说苏陌寒这一掌看上去刚劲有力、气势汹汹,可是由于并不擅长掌法的原因,他这一掌打出得并不巧妙,当即便被宁不凡给察觉到了。 宁不凡脑中顿时闪出苏陌寒已经恢复了内力的念头,不过他却甚是想不明白,苏陌寒为何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内力恢复运行呢? 当然宁不凡心里虽是想不明白,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他赶紧一剑朝着苏陌寒的掌心刺去。 本来宁不凡认为这一剑就算不刺穿苏陌寒的掌心,那也足以让苏陌寒收掌闪避。 可是事情远远超出了宁不凡的预料,苏陌寒竟一掌拍在了剑尖之上,利剑不仅没有刺穿苏陌寒的手掌,反而还让苏陌寒借着内力包裹手掌,竟徒手抓住了剑身。 宁不凡见此情景,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阴邪笑意,因为他觉得苏陌寒徒手抓住利剑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毕竟要做到徒手抓剑就得需要用内力包裹手掌,否则剑刃必定会将手给划伤的。 而在宁不凡看来,苏陌寒即便已经恢复了内力,那也没有太多的内力去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跟苏陌寒比耗内力,一定可以将苏陌寒打成重伤的。 宁不凡这样想明白后,半点也没有迟疑,赶紧往剑身上灌注内力,在他看来这么好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错失良机。 可是宁不凡灌注在剑身上的大量内力都被苏陌寒一一化解了,极力发功的宁不凡累得已是满头大汗,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虚脱了。 而苏陌寒表情却还显得非常平淡,这让一旁观战的随心都不禁露出了惊诧之色。 宁不凡更是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苏陌寒见宁不凡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但是他却没有去回答宁不凡的话,而是手腕一扭,借助内力生生将宁不凡的利剑拧了麻花。 宁不凡被这一幕吓得弃剑便躲,可苏陌寒似乎并没有趁此时机攻击宁不凡的意思,只是将手中夺来的剑扔在了地上。 随心看着地上那柄已被内力拧得变形的剑,惊讶的说道:“你这一身内力少说也有半个甲子,而以你现在的年纪来看,若非有人传你内力,绝不能会有超出你年纪十余年的内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好眼力,苏某也不怕实话跟你说,我在谷底偶然悟出一套可以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的神功,而方才正是借着跟宁大爷谈话的时候,已将这地底下的寒气转化成了内力,你们刚刚看到的内力并非是我体内自身的内力,那些只不过都是这地底下的寒气罢了。”苏陌寒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突然内力大增的原因。 随心听了只觉这一切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而宁不凡听完后,更是气得青筋都凸了起来,厉声道:“原来你让我们给你一个葬身之地,就是想要找一个寒气聚集之所,真没想到士别三日,你的城府竟也变得如此深沉了啊!” “你方才都说我阴险狡诈了,若是我不耍点手段出来,岂不是对不住你的一番妙赞了吗?”苏陌寒看到宁不凡气成这个样子很是开心,于是他又故意用言语去刺激宁不凡。 尤其是苏陌寒一想到宁不凡气他不成,反而被他气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一种比杀了宁不凡还要解气的感觉。 “你……你无耻……”宁不凡如此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竟被苏陌寒气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苏陌寒笑道:“哈哈哈,用你方才的一句话还你,我的这些伎俩还不是跟你学的,这些把戏早就是你用腻了,根本不屑再用了的把戏,而你之所以还中了圈套,都是因为你自己太过大意轻敌罢了。” “欺人太甚,宁爷我跟你拼了。”宁不凡说完一脚横扫苏陌寒下盘而去。 苏陌寒注意力一直就集中在宁不凡的身上,所以宁不凡一经出手,苏陌寒迅速做出了回应。 只见苏陌寒双手分别抓住两根支撑地窖的柱子,身形顺势抬起半尺,成功避开了宁不凡的一脚。 可是宁不凡这一脚横扫不过只是前招,接着便看见他迅速出手,直击苏陌寒的腹部而去,赫然竟是江湖中惯用的点穴手法。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疾不徐,借着双手的力道,将身子贴到了地窖的墙顶上,看着就像是一只大蜥蜴一般。 虽说苏陌寒贴在墙顶上的动作很不好看,但是这一动作变化,成功避开了宁不凡的点穴手法。 宁不凡两招各已击空,心中更是愤怒,只见他又拔地而起,一拳朝着墙顶上贴着的苏陌寒揍去。 苏陌寒本来就是迎面朝下,背部紧贴在墙顶上的,所以他一眼便看到了宁不凡朝着他袭来。 第773章 荒屋奇遇(13) 墙顶本来就距离地面不远,其实苏陌寒完全是可以在那么近的距离里,居高临下去迎击这一拳的,可是苏陌寒却选择了身形贴着墙顶直接掠过了宁不凡的头顶,落到了宁不凡的身后。 苏陌寒突然从墙顶上掠过他的头顶,宁不凡见此情景只好赶紧收招落地,虽说宁不凡腾起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可是当他落地的以后,苏陌寒却早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宁不凡不是糊涂人,他落地后便已经感觉到了苏陌寒的存在,他缓缓地回过头去,诧异的问道:“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杀掉我,为什么却不动手呢?” 苏陌寒叹息了一口气,忽的语气一沉,略显伤感地说道:“你虽然对我不仁,但我却不能对你不义,天机门的规矩是不能自相残杀的,更别说这等冒犯顶头上级的行为,苏陌寒岂敢以下犯上,所以我刚刚才一直没有出手,故意让你这么几招,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那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宁不凡咬着牙,狠狠道:“别以为这一次你放过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破坏了我刺杀薛芊洛的事,咱们还没完呢,只要宁爷我一有机会,一样还是会杀了你的。” “行啊!苏陌寒等着宁大爷随时来摘我这项上人头,不过就要看宁大爷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苏陌寒说话中也带几分傲气,不过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也未尝不好,至少可以在气势上压制对方一头。 宁不凡心中虽然满腔怨气,可他毕竟还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他转而对随心说道:“大师,我知道你的武功盖世,一定可以制服得了他,但是在制服他之前难免会有一场大战,而这地窖空间太过狭窄,真的要是打了起来,必然会把地窖给震塌的,到时候大家都得命丧于此,依我看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很不值得,不如咱们就先放他一马,日后肯定也有不少对付他的机会,大师觉得意下如何呢?” 随心确实很想给自己的师弟报仇,但是他一想到宁不凡说的话也有道理,两人若是真的大战起来,肯定会玉石俱焚。 更何况在这地窖之中充满了寒气,那相当于苏陌寒有着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内力,真的打起来的话,他还真的没有把握可以胜得了苏陌寒,所以随心只好同意了宁不凡的话,暂且放下了仇恨。 而苏陌寒没有跟他们硬拼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本来他想最后再用玉石俱焚的方式来威胁宁不凡放了贺星辰的,可是却没想到因为自己没有对宁不凡下杀手,竟让宁不凡自己良心发现,要放过他一马。 苏陌寒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但他不太确定宁不凡会不会在其中耍诈,要是宁不凡待会儿以贺星辰做人质,那他还真的没有半点办法了。 因此苏陌寒趁着宁不凡还没有离开,立刻喝止道:“且慢,你想将此事就这样算了,可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诚意,要是你们待会出去以后封住了地窖的入口,那还不把我活埋在里头呀!” 本来宁不凡已经动身准备出去了,可是听苏陌寒这样一说,顿时收回了原本的动作,眼珠咕噜噜直转,一看就是有种奸计被戳穿了的心虚表情。 当然宁不凡很快便收起了这种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我们既然已经答应将此事作罢了,你一个阶下之囚还想谈什么条件?别以为你有神功在身,我们就怕了你啦,要是你敢离开这里,神功还不是变得百无一用,我可不相信你会呆在这里面一辈子。” “说得没错,多谢宁大爷提醒,我要是就这样让你们走了,还真有可能被你们堵在洞口劫杀,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们就这样走了。”苏陌寒差点还忘记了自己的神功离开了这里就变得没有任何作用了。 难怪宁不凡会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对苏陌寒动手,敢情都是宁不凡欲擒故纵的奸计。 宁不凡本来是想利用自己占据的优势跟苏陌寒讨价还价,可是却没想到苏陌寒借题发挥,更是不让他们就这样轻易走了。 宁不凡这话算是把他自己给彻底的套了进去,他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宁不凡见此情形,一时有些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宁不凡转念一想,再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好处,既然自己骗不了苏陌寒了,倒不如跟他坦诚布公的谈上一谈,完全没必要闹到把自己小命给搭了进去的地步。 因此宁不凡直言不讳地说道:“你就说一说你想怎么办吧,只要咱们互相之间都没有利益侵害,我保证答应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苏陌寒想了想,说道:“咱们现在这种情况,谁先出去都会对彼此构成威胁,而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互相牵制对方,确保咱们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到底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宁不凡对苏陌寒想出的办法很感兴趣,因为他暂时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可以让互相之间受到牵制,确保大家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苏陌寒本就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所以宁不凡一问起,他便立马说道:“我的朋友贺星辰在你们的手上,你们让外面的人把他先给放了,若是有他在外面帮我防着你们使诈,那我最后再出去也就安心了。” 宁不凡真没想到苏陌寒的法子竟是让他们把贺星辰给放了,他们都知道贺星辰的实力有多可怕,确实用贺星辰来牵制他们,那对苏陌寒来讲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宁不凡岂能如此轻易就让自己这边占据的优势落到苏陌寒的手上。 因此宁不凡反驳道:“不行,那个老疯子的武功太可怕了,要是将他给先放了,到时候你再脱困,那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傻,会去同意你这种对我们极具危险的要求。” 苏陌寒冷笑道:“那你想怎么办啊?” “我想……”宁不凡在听完苏陌寒的提议后,心里也想到了一种对自己这方非常有利的办法,所以苏陌寒一问起,他便开口要说。 可是他才刚刚说出两个字,苏陌寒便把话截了过来,说道:“你想以贺星辰来做人质,然后先放我出去,以此方式牵制着我,随后你们再出去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呢?”宁不凡诧异的望着苏陌寒,他真没想到苏陌寒何时变得这样聪明了,竟能看穿他心里面的想法。 第774章 荒屋奇遇(14) 苏陌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聪明了,也许这跟他这段时间经常用脑子思考问题有关吧! 总之苏陌寒就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不仅能够看出宁不凡那些小把戏、小心思,还能自己耍一些小把戏来保命了。 “你心里的那些想法我还不知道吗?别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任由你随意糊弄的楞头青,如果真的按照你这种想法去做,我就算离开了地窖,可是在没有寒气的外面,依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到时候你们再反悔不放人的话,我根本就拿你们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你们还有贺星辰做人质,我到时候才真是跑也不是,不跑又打不过,必定又得落到你们的手里,我看是你在当我傻才对,如果没有合作的诚意,我看还是玉石俱焚算了。” 苏陌寒说着身上已经腾起了浑厚的内力,冷灰色的真气将苏陌寒包裹在其中,这股强盛的内力一看便能让整个地窖立刻崩塌,到那个时候大家都得活埋在地窖里面。 宁不凡见此情景,慌忙阻止道:“苏大侠不要冲动,咱们有什么话好商量,没必要闹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苏陌寒冷冷道:“我刚刚已经跟你们好好商量过了,是你们要在那里讨价还价,反正以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命也值了,咱们这就共赴黄泉吧!” 其实苏陌寒在提出方才那个条件的时候,也不全是为了他自己,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自己最后离开地窖也要让他们先放了贺星辰了。 苏陌寒这样的做法压根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了贺星辰的手里,目的就是想要先确保贺星辰安然无恙。 当然确保贺星辰能够安然无恙,也是为了他们两人可以顺利逃脱出宁不凡的毒掌而考虑的,只有先让贺星辰摆脱了束缚,他们才有可能从被动的局面下转换为主动的局面。 而宁不凡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也知道这些道理的,只是懂道理的人未必能够阻止事情如此发展,宁不凡本来是极不情愿答应苏陌寒这种要求的。 可是随心见到苏陌寒情绪那么激动,生怕自己会这样葬身在这地窖之中,于是他赶紧答应道:“别冲动,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就按照你所说的执行。” “大师,咱们不能答应他啊,否则这样咱们就根本没法斗得过他们了。”宁不凡还在试图阻止。 但是随心似乎主意已定,根本就没有想要改变想法的意思,他厉声斥责宁不凡道:“够了,还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把他带到这地窖中来解决,现在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你还有脸跟我讲这些,赶紧跟我滚一边去。” 宁不凡被一顿训斥之后,心情自然就跟打破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可是他的心里就算再不舒服,还是得乖乖的夹着尾巴闪到一边,毕竟随心所说的话,他岂敢违抗,除非他没有见识过随心的手段。 宁不凡闪到一边的角落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以后,苏陌寒这才放心了不少,转而说道:“还是大师非常的有诚意,还请劳烦大师喊一下外面的人把贺星辰给放了吧,放心苏某绝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我答应退让一步并不是怕了你啦,只是我觉得师弟确实另有死因,我可不想为了去杀一个也许并非是仇人的人而搭上性命,所以你就少要给我戴高帽了。”随心故意将声音说得很轻,显然是不想让角落的宁不凡听到这一切。 若非随心之前已经把宁不凡支到了角落里去,兴许他还不会把心里的这些真实想法告诉苏陌寒呢! 苏陌寒听完以后甚是没有想到随心居然还真相信他之前提及过有关随尘之死另有蹊跷的话,本来他还以为随心入世未深,早就已经被宁不凡精妙的谎言给欺骗住了呢! 而随心并未等苏陌寒回应,便冲着地窖外喊道:“风行,赶紧把那老疯子给弄醒,然后放了。” 随心的喊声虽然并不算太大,可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足以让上面的雷风行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雷风行虽说听清楚了随心说的是什么,可是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只听雷风行在上面大声问道:“义父,你是让我把这个老疯子给放了吗?不是我听错了吧?”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让你赶紧把他给放了,而且还要在确保他是清醒的情况下,明白了吗?”随心这次故意加大了少许声音,看来是怕雷风行还是听不清楚。 可是随心的话说完以后,外面却突然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苏陌寒和随心等人一头雾水之际,外面再次传来了雷风行的声音。 雷风行带着疑惑的口气说道:“你真的是我义父吗?该不会是那小子冒充的吧?” 这次雷风行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声,看来他并不敢大声的去质疑随心的身份,不过他如此小声的声音却被地窖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雷风行沉默不语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地窖上方的洞口处了,显然他是想看看地窖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 可是却因为之前宁不凡在跟苏陌寒打斗的时候弄熄灭了一根火折子,现在地窖里就剩随心的手里还有一根火折子,所以光线非常的昏暗,雷风行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因此雷风行才会壮着胆子去质疑随心的身份。 随心才不管雷风行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质疑他身份,他抬头望着地窖入口处探出来的那个脑袋便是一顿臭骂。 别说这随心虽说是一个出家人,而且还是得道高僧,但是骂人的话说得还是相当厉害的,话中即便没有粗俗的脏字,可依然还是那么句句刺耳。 随心骂完之后,这才消了一口气,语气随即也温和了下来,说道:“贫僧说话的声音也许有人可以冒充,但是贫僧说话的口气难道也有人冒充得了吗?真是不长脑子的糊涂蛋,要是你有不凡的一半聪明就好了,贫僧报仇还会如此吃力吗?” 第775章 荒屋奇遇(15) 随心这样去夸赞宁不凡其实是违心之说,本来在他心中已经觉得宁不凡的聪明不过如此了,尤其是在这件事之后。 但是随心依然还是要这样去夸赞宁不凡聪明,那完全是因为随心以前就爱把宁不凡很聪明的话挂在嘴边,现在随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更得这样去说了。 果然随心这样一说之后,雷风行当真相信了他的身份,恭恭敬敬地说道:“义父,孩儿知错了,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为何咱们要把那个疯老头放了呢?” “别问那么多了,既然让你放,当然有贫僧的道理,你赶紧照做就是。”随心没有把他现在的处境告诉雷风行,其实这是为了防范雷风行知道情况以后,来一个过河拆桥。 别说随心还是有点智慧的,这比及他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师弟随尘要有头脑多了。 若是他刚刚把下面僵持的局面说出来,以雷风行只看眼前小利的个性,还真有可能直接封住入口,让所有的人都这样死了算了,那他便可高枕无忧,再也不必去看随心的脸色行事,也不用再去顾及苏陌寒这个眼中钉会带来麻烦了。 相反随心没有把下面的情况告知雷风行,那雷风行就摸不准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如果说是随心他们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对付苏陌寒,那他贸然对自己人下手,那不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吗? 所以雷风行在考虑到这些以后,又试探性的说道:“义父,那个老疯子的武功非常厉害,就这样把他给放了,恐怕对咱们不利,您是不是要再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啊?” “我的话是不是说得太小声了?你要是听不明白的话,我就出来给你大声的说道说道。”随心岂会不知道雷风行的意思,他可不会傻到就这样将自己的处境告诉雷风行了,所以随心依然装出还是可以随时出去的样子。 当然雷风行听到这话自然会显得比较心虚了,本来他就不太相信以雷风行的实力,苏陌寒能够把他给控制到,所以他的心里一直还是比较相信随心是行动很自由的。 因此雷风行当然比较害怕随心真的出来找他的麻烦了,所以雷风行赶紧应承道:“孩儿听明白了,这就立刻按照义父的意思去做。” 雷风行嘴上虽然答应得非常爽快,可是行动上却有一些迟疑,他还没有走出两步,突然又倒了回来,询问道:“宁老弟,你们在下面真的没有出什么事吗?怎么我一直都没有听见你说话啊?” 原来雷风行突然折返回来是想起了宁不凡,显然他突然去询问宁不凡的情况,目的就是在确认地窖下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宁不凡可不比随心的脑子差,所以就连随心都能想到雷风行在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怎么做,当然十分了解雷风行秉性的宁不凡岂会想不到呢! 所以本来想要沉默不语的宁不凡听到雷风行问及他的情况,他还没有等随心上前提醒他说话注意一下,便已经开口回道:“雷兄,下面的情况一切都好,大师让你赶紧去放人,你就快按照他说的去做吧,待会儿大师可真的要发怒了啊!” 雷风行一听宁不凡的口径也和随心一样吻合,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立马便转身离去了。 地窖下面的随心等人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以后,这才一起长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宁不凡从角落走了过来,恶狠狠地对苏陌寒说道:“苏大侠可别得意得太早,这次我败在了对你的武功不太了解,下次可未必还有如此好运了。” “你不是败在了对我武功的不了解,你是败在了自己的虚荣心与自负心上面,要是你不贪慕虚荣,又岂会急于证明你在他们当中也有左右一切的作用,你不急于证明这个又怎么会答应完成我的遗愿,所以归根结底都是你的虚荣心在作祟。”苏陌寒将宁不凡真正失势的原因说了出来,他就是不想让宁不凡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当然这可让宁不凡气得牙痒痒的,毕竟这些可都是他内心深处的那点小心思,就这样被苏陌寒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这让宁不凡不免觉得难堪,就算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会为此感到生气了。 虽说地窖里的光线并不太好,而苏陌寒在昏暗的光线下却能看清宁不凡那副已经气得歪了嘴的模样,他看到宁不凡越是气愤,心里就越是舒坦。 于是苏陌寒又继续说道:“宁大爷的自负就不必我多说了吧?凭着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怀着一颗称霸武林的野心,这可真是现实版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你别太过分了。”宁不凡气得更是厉害了,看样子似乎就差没有狗急跳墙了。 苏陌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能够让宁不凡气成这个样子,他之前在宁不凡那里所吃的亏,感觉都已经还给他了,就算还有没解的气,不是还有随心会继续去找宁不凡的麻烦吗。 苏陌寒可不相信随心的脾气会好到不去责怪宁不凡犯了这么大的失误。 果然不出苏陌寒所料,他没有去跟宁不凡继续争辩,随心便自己站了出来。 随心挡在了宁不凡的身前,冷冷地说道:“怎么?莫非把你逼急了,你也想来个玉石俱焚不成?” “在下不敢,就算我想要玉石俱焚,以我现在的情况,那也根本没有这个能耐啊!”宁不凡见着随心只能变得恭恭敬敬起来,就跟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 而随心敢这样去质问宁不凡,其实也正是因为清楚宁不凡此刻的情况,若是宁不凡刚刚没有去跟苏陌寒比耗内力,的确还有毁掉地窖的能耐。 但是宁不凡在刚刚比耗内力的过程中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内力,凭借现在宁不凡的情况,别说把整个地窖给毁了,恐怕就连地窖中随随便便的一根木头柱子也难以打断吧! 第776章 荒屋奇遇(16) 随心非常清楚宁不凡的情况,所以根本就不怕宁不凡搞什么破坏。 因此随心对宁不凡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好,可别以为贫僧那么好糊弄,要是让我知道你还耍那些小心眼的话,我就把你留在地窖中直接活埋了。” 宁不凡一听随心可能要将他给活埋了,吓得赶紧跪倒在了地上,之前对苏陌寒的那种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宁不凡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恳求道:“大师饶命啊,在下以后绝对不再耍这些小聪明了,一切全听大师差遣,当牛做马也绝无半句怨言。” “但愿你这些话说的都是真心话,这次看在你刚刚帮贫僧圆谎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在贫僧这里可绝不容许再犯第二次错啦!”随心虽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和尚,但是说话的魄力却不比那些英雄豪杰逊色。 早已被随心这份魄力给震慑住了的宁不凡赶紧叩谢道:“多谢大师饶命,小的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咱们先从这里出去才是真的,那些都是空谈。”随心之所以没有去跟宁不凡计较这些,其实根本不是因为随心看在他帮忙圆谎的份上。 而是因为随心觉得自己师弟的死另有蹊跷,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他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宁不凡的身边,借机得到事情的真相,所以他才没有把宁不凡就这样给弄死的。 正在随心跟宁不凡说话之际,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苏陌寒察觉到了周围有空气波动,兴许是苏陌寒将寒气转化成了内力,一时间内力大增的缘故,他感觉似乎有人正在地窖的上方移动。 虽说苏陌寒并没有听到上方有脚步声,但是仅凭苏陌寒的这种直觉,他认为一定是雷风行还是不太相信随心和宁不凡的话,又偷偷摸摸的返了回来。 苏陌寒察觉出这个情况以后,赶紧对随心和宁不凡打了一个禁声道手势,同时又指了指地窖的入口处。 本来还想说话的随心和宁不凡两人立马便明白了过来,他们可都是聪明人,立马便想到了生性多疑的雷风行又回来了,因此他们赶紧转移了刚刚所谈论的话题。 只听宁不凡率先说道:“大师,你看这姓苏的小子还真有骨气哈,咱们都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他竟一声都不坑。” “没错,这也太倔了,跟头臭驴一样,要是他肯低头认个错什么的,说不定贫僧还能手下留情,给他直接来个痛快。”随心跟着附和起来,别说两人一唱一和,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当然光是靠他们两人去说,可能还是不能让雷风行立马便完全相信的,所以这场好戏自然是少不了苏陌寒的。 而苏陌寒为了演得逼真一些,还故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略带痛苦的声音说道:“奸贼,你们不是答应了老子,只要我能忍住你们的折磨,确保一声都不吭,便把贺老伯给放了的吗?那你们怎么还不放人啊?” “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已经让风行去放人去了,而且还特意交代要把他给弄醒,贫僧就是要让你在地窖里好好听一听,咱们是如何对付那个老疯子的。”随心说得胸有成竹,仿佛就跟真的有办法对付贺星辰一样。 宁不凡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别以为那个老疯子有多厉害,他在大师的面前,还不是一样跟只蚂蚁似的,要弄死他只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情。” “不凡,你又开始在说大话了,贫僧用真本事肯定不是那老疯子的对手,不过加上你足智多谋的那个办法,对付老疯子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情。”随心故作谦虚的样子,目的就是要让雷风行完全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宁不凡也赶紧接话道:“嘿嘿,大师妙赞了,在下只是略施小计,完全还得仰仗大师的神功。” 随心笑道:“行了,咱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吹捧了,你看这小子都根本不相信了,还是等风行那边把人弄来,咱们用事实给他讲话吧!” “对哦,雷兄那边怎么还没有把事办成啊,要不要我去看看吧!”宁不凡说着,故意在地窖里重重的踏了两步,佯装要出去了的样子。 随心急忙说道:“这就不必了,待会那场好戏还得由你配合,我再催一催他便可。” “还是不用催了,雷兄本来就笨手笨脚,要是大师再一催,他误以为您生气了,把事办杂了可就不好了。”宁不凡一本正经的说着,可谓是将他说谎的能耐发挥到了极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在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苏陌寒突然开口道:“他刚刚已经离开了,你们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 宁不凡和随心刚刚完全专注于演戏去了,都没察觉到雷风行已经走了,如今突然听苏陌寒说起,都有一种好像在被苏陌寒当猴戏看的感觉。 尤其是宁不凡更是气不过,直接质问苏陌寒道:“他既然已经离开了,你为何现在才说?” “我就是想看一看你们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啊!”苏陌寒也不做掩饰,直接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而随心作为出家人也跟着在那里说谎,这本就是已经犯了寺庙清规了,现在反倒还被苏陌寒当作一场戏来看,当下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了,怒道:“小子,你别太过分了,虽说贫僧还不想这样死在这里,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戏弄贫僧,你们不是也常常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吗?劝你还是不要……” “那就把你们都给杀了吧!”随心的话并未说完,地窖外面便传来了有人接话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显然是贺星辰那个老疯子在外面说话。 正当地窖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给惊住之际,外面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说士可杀不可辱啊,难道侮辱一下比要命还更严重吗?” 第777章 荒屋奇遇(17) 本来这说话的声音就非常熟悉,再加上这说话的口气,不难让地窖里的三人想到贺星辰的身上。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贺星辰那么快就已经来了,所以不免会被惊一大跳。 当然除了惊吓之外,苏陌寒心中更多的还是惊喜,尤其是他听见贺星辰安然无恙的说话声,这是他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地窖里的三个人,还是随心最先冷静下来,毕竟他是每日打坐念经的和尚,对于心态方面的控制,肯定要比一般人好得多。 只听随心回应道:“老疯子,你想要杀谁啊?你的小兄弟还在咱们手里呢,劝你还是老实一点。” 随心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地窖的洞口处竟伸进一个脑袋来,随心见此情景,赶紧把手中的火折子吹灭了,故意不让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情况。 别说这随心还真是老奸巨猾,他把火折子灭了其实就是怕被外面的人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毕竟他就这样去胁迫苏陌寒,担心苏陌寒会反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擒住了苏陌寒,这样也就避免了发生什么冲突。 外面的人在地窖的洞口探了探,纳闷地说道:“黑漆漆的一片,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在你们手上啊!” 随心立刻回道:“我这就让你的小兄弟来跟你说说话。” 随心说完转而附在苏陌寒耳边轻声说道:“现在是时候看一看你的诚意了。” 当然苏陌寒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既然答应了公平交易,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玩什么花样。 所以苏陌寒加大声音对外面的人说道:“贺老伯,你真的脱困了吗?我现在确实是在他们的手上,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吃的那个肉吗,我现在非常的饿,就想再吃一块那种野兔肉。” 这个苏陌寒突然谈及吃的东西,这让众人一头雾水,不过外面的人却好像能够听明白苏陌寒话,只听外面的人大声回应道:“那个肉哪里是什么野兔肉啊,分明就是烤蛇肉,是你被打傻了,还是欺负老家人的记性不好啊?” 苏陌寒听完这话,嘴上不禁露出了少许微笑,其实他刚刚那话根本就是在试探外面的人是不是真的贺星辰。 苏陌寒知道只要是真正的贺星辰,那就一定能点出他所说的话错了,因为苏陌寒非常清楚贺星辰的记忆力有多么的惊人。 而苏陌寒在为这些而感到高兴的时候,贺星辰又说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脱困了,反正这小子突然就把我给放了,还把我带到了这里来,你说他们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啊?” 苏陌寒已经确定了贺星辰真的脱困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继续跟随心他们演戏了,因此苏陌寒直接将目前的情况跟贺星辰大致说了一遍,也好让贺星辰明白现在的真正情况。 在苏陌寒将真实情况告知贺星辰的时候,雷风行明显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他趁着贺星辰在认真听苏陌寒说话的时候,突然偷袭贺星辰。 结果反被贺星辰打成了重伤,也是因为贺星辰方才去应付雷风行去了,苏陌寒所讲的有些内容,他并没有听得完整,所以又让苏陌寒再重新讲了一遍。 地窖里的人可都听见了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本来随心一开始就想阻止苏陌寒把实情道出的,因为他担心这个贺星辰是狡猾的雷风行假冒的。 可是随心正想阻止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外面打斗的声音,随心立马便明白了外面的真实情况,所以也就放弃了阻止苏陌寒的想法。 而苏陌寒也很有耐心,又把讲过的话再重述了一遍,这下贺星辰把当前的真实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本来贺星辰在得知这些人扮鬼吓他的时候,就想一掌将雷风行变成真的鬼了,可他又想到苏陌寒还在随心他们手中。 虽说他们在地窖里只是相互约束住了对方,但是只要任意一方不肯配合,那必定将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而苏陌寒竟将这样的真实情况告知了贺星辰,可见他对贺星辰的信任有多深,当然贺星辰也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他考虑到苏陌寒的情况以后,便打消了收拾这些人的想法。 贺星辰觉得反正来日方长,就这样将他们给杀了,反而倒有一些便宜他们了,敢扮鬼吓唬他,又偷袭打伤他的人,他贺星辰才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的。 由此可见贺星辰看来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难怪他会被雌雄双煞的背叛伤得那么深了,恐怕他的失忆也是因为不愿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而在潜意识里选择失忆的,否则怎么解释得通他看到那截蛙骨后就开始恢复记忆了呢! 贺星辰为人重情重义肯定没有问题,只是他在对待雌雄双煞练武的事情上,的确是太过严苛,甚至说过于残忍了,否则又怎么会逼得雌雄双煞冒着弑师的臭名,也要屠尽师门呢! 当然雌雄双煞和贺星辰之间的个人恩怨,是非曲直,那都已经是过眼云烟的事情了,眼下贺星辰正是因为他重情重义的性格,所以他当即便对着地窖里面吼道:“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了那小子,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安然离去,若是不然的话,我只有让你们给那小子陪葬了。” “放心吧!我们要杀你们还有千万种办法,根本犯不着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随心清楚自己不是贺星辰的对手,他也没有要自不量力的去跟贺星辰硬拼的想法。 “那你们就出来吧!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们的这个朋友立马就得横尸当场。”贺星辰说完便把头从地窖口收了回去。 贺星辰的脑袋才刚收回去不久,外面又传来了雷风行痛苦的喊叫声,显然这是贺星辰在折磨雷风行,以此方式来警告随心等人。 而随心并不心疼他这个干儿子,反而为雷风行在听到下面的真实情况后,居然还想试图要去制服贺星辰,将他们陷于困境之中的行为感到愤怒。 第778章 荒屋奇遇(18) 当然随心虽说对雷风行的那种举动很是不满,可是也并没有要耍花招故意去害雷风行的想法。 至于宁不凡倒是想耍点花招,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苏陌寒的对手,就算是想耍花招也耍不出来。 因此随心和宁不凡先后从地窖的洞口飞掠而出,而苏陌寒紧跟其后也从地窖口掠了出来。 贺星辰见苏陌寒安然无恙,这才松开了捏着雷风行脖子的手,并赶紧对苏陌寒喊道:“臭小子,你好胳膊好腿的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小子刚才悄悄跟我说你已经被卸了胳膊大腿了,幸好我没有相信他的话。” 苏陌寒听了贺星辰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可随心听了这话立刻变得怒目圆睁,冷冷的盯着雷风行,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雷风行恐怕早被随心的这种眼神射得全身都是透明窟窿了。 而宁不凡更是直言指责道:“雷兄,咱们可是八拜之交啊,没想到你竟放着我的安危不顾,说出这样的话来陷害我和大师,你简直是让我太失望了。” 可雷风行面对宁不凡的指责,不仅没有觉得内疚,反倒咬牙切齿地辩驳道:“我这样做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我方才在地窖上面询问过多少次你们的情况了?可是你们有信任过我吗?你看这姓苏的小子都能把实情告诉老疯子,而你们有把真实的情况告知于我,好让我早些做出防范吗?追根究底就是你们把我给骗了,否则我又怎么会这样去做。” 雷风行为自己那不道义的行为做出了长篇大论的解释,可是这些在随心看来不过就只是借口而已,否则雷风行又怎么会在一听到苏陌寒讲出实情的时候,立马便对贺星辰下黑手了。 只不过随心没有把这一点说出来,因为对于他这个出家人而言,根本犯不着去跟雷风行争论这些,在他以佛家的眼光来看,凡事都应该有因必有果的,所以他们双方在其中都有过失,谁也谈不上去责怪谁。 “如果真是没有早想让我们玉石俱焚的想法,我们又岂会去欺骗你呢?这根本就不是咱们不信任你的问题,你刚刚一听到真相的开头,便毫不犹豫的对老疯子下手了,这种行为不是早有牺牲我们来帮你扫除障碍的念头,那又是什么呢?”可是宁不凡就没有随心那么高的境界了,他一想到这方面便立马说了出来。 雷风行很是无辜地说道:“放屁,我哪有你那么多鬼心眼,我在听到事情还另有隐情之时,就只想到你们是被胁迫了,否则又怎么会诱骗我把这个老疯子给放了,所以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把他给抓住,好借他来威胁那小子把你们给放了,真没想到你们把我想成这样的卑鄙小人了。唉,亏得咱们还有这么长一段的相处,原来我的一片好心都被当作驴肝肺了啊!” “够了,你们吵得有完没完?现在局势的主宰权好像都在老人家我的手里,要吵滚回去吵。”贺星辰听他们叽叽喳喳的争吵了那么久,终于忍受不下去开口斥骂了起来。 随心对贺星辰如此嚣张的话虽然很是不满,可是却因奈何不了他,只能甩袖离去。 贺星辰看见随心正在往荒屋外走去,不禁在后面提醒道:“你们回去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再让我碰到你们,可就没有如此好运了。” 随心回头冷冷地望着贺星辰,脚上的步伐竟然也突然停了下来,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不服气。 “哟,你这个样子是想要打架吗?可惜你那不堪入目的武功,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恐怕只会自讨苦吃,劝你还是回去找点帮手,放心我今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一定等着你回来找我算帐。”可贺星辰却并不惧怕他这个可狰可怖的样子,反而还依然说着刺耳难听的话。 随心一出山的时候,那可不比贺星辰猖狂,尤其是在钱帮一战中,一人力战八大长老,那可是大杀四方,神威大显。 而现在随心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相信狂妄的贺星辰迟早也会遇到一个收拾得住他的人,所以随心没有去理会贺星辰,回过头便朝着外面走去了。 宁不凡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下要不要上前去搀扶一下雷风行,可能是考虑到雷风行还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缘故,口口声声说着雷风行不仁不义,却还是上前把雷风行这个假仁假义的人给搀扶着离开了。 苏陌寒见三人离去以后,才轻声询问贺星辰:“我们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落脚啊?” “当然了,要不然咱们还真要去大街上睡不成。”贺星辰很严肃的回道,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苏陌寒仍然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又继续说道:“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如果还在这里呆着,难保他们不会使出别的什么阴险手段,我知道以你的武功不会在意这些,可是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你是被他们吓得太过于敏感了,不是还有一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我们说要在这里落脚,而他们肯定以为咱们是虚张声势的,肯定不会想到咱们还真敢住在这里。”贺星辰提出了他对此事的看法。 苏陌寒听完后竟惊讶的望着贺星辰,他根本没有想到曾经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如今居然也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 贺星辰见苏陌寒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立马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样说话肯定会暴露自己记忆已经在恢复的情况。 于是贺星辰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是小妮子的大婚之日,咱们还有得忙呢!” 贺星辰越是这样转移话题,其实越是暴露了他已经在发生巨大改变,当然苏陌寒是不会直接戳穿这一切的,因为他还依然认为贺星辰跟雌雄双煞关系匪浅,不想与贺星辰彻底决裂。 第779章 大闹王府(1) 一缕阳光洒进了这座破旧不堪的荒屋之中,荒屋里的两个人被刺眼的阳光照得从睡梦中同时惊醒了过来。 贺星辰醒来后望了一眼旁边躺着的苏陌寒也才刚刚醒来,于是他又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可是贺星辰才刚刚把眼睛闭上,便突然听见苏陌寒失声惊叫起来,正当贺星辰想去询问苏陌寒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便听见苏陌寒已经失声大叫了起来:“糟了,迟了迟了,婚礼快要开始了。” 贺星辰听到这里也才想了起来,他们此行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那就是前去王府找岳语琴问清楚情况,并且一定是要赶在岳语琴嫁给杨然之前,否则就算问清楚了情况也是多余的了。 贺星辰想起这些以后,也赶紧翻身站了起来,说道:“那你还不赶紧走,咱们现在去王府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贺星辰说完以后,才发现苏陌寒却变得异常冷静的蹲坐在地上,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 贺星辰才不会去管苏陌寒在想什么事情,他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没有眼下岳语琴就要嫁给别人了更重要,毕竟在贺星辰的眼里岳语琴还是一个美貌与善良并存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说贺星辰不想眼看着苏陌寒错失这样一段佳缘。 因此当贺星辰见到苏陌寒还在那里发愣之时,便忍不住冲苏陌寒嚷道:“你这小子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啊?好姑娘都要嫁给别人了,你是不是打算孤独终老啊?” “我……我想一个人去王府。”苏陌寒终于缓缓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贺星辰听后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想让我不要插手你的事情吗?” 苏陌寒没有直接回答贺星辰,而是用点头的方式肯定了贺星辰的问题。 贺星辰见苏陌寒这样,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当即便冲着苏陌寒大声吼道:“你不想让我插手你们的事,你以为我很想插手吗?还不是因为我之前做过一件错事,否则谁会去管你们那点破事呢!” “你做过一件错事?什么错事啊?”苏陌寒不禁疑惑地问道。 贺星辰听苏陌寒这样一问,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竟说露嘴了,他所指的那件错事其实就是将苏陌寒和岳语琴的衣服脱去以后放在了一块,也正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件荒唐事,这才导致了苏陌寒一直认为自己对岳语琴有愧。 而贺星辰自然不敢把这些事告诉苏陌寒,不然他还不知道苏陌寒要如何去责怪他呢,尤其是现在岳语琴都要变成别人的妻子了,这更不是让苏陌寒痛恨他错牵了这条姻缘线了吗? 因此贺星辰赶紧把话往回圆道:“我哪有说做了什么错事?那是你听错了,我是说要不是我之前做过一个措施,不然谁会去管你的事情啊!” “措施?不是明明说的是错事吗?”苏陌寒半信半疑,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刚刚精神恍惚之下听岔了,于是他只好追问道:“你做了什么措施?那又跟你要介入咱们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我能做什么措施啊,还不是之前答应过小妮子,一定要促成你们之间的这段姻缘。”贺星辰的话说得稀里糊涂的。 不过苏陌寒却好像听明白了一般,说道:“你所说的那个不叫措施,而是承诺。” “对对对,就是承诺来着,你们不是都爱说君子一言,四匹马都难追吗?所以我才没有食言的,做人最起码要言而有信嘛!”贺星辰又开始东拉西扯,装疯卖傻起来,显然他的目的只是要转移苏陌寒的注意力。 然而贺星辰却不知道苏陌寒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上面,等他东拉西扯了一大堆以后,苏陌寒还是很坚定地说道:“我要一个人去王府,你就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吧!若是我午后还未归来,你便不用再继续等我了。” “不行,你这样说我算是明白了,你压根就是知道此去十分凶险,所以才不想让我去跟着你冒险的,那这样我就更得去了,我倒要看看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贺星辰的脑袋一下子开了窍,算是明白了苏陌寒方才的沉思原来是在顾虑这些。 苏陌寒似乎也没想到贺星辰居然那么轻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是苏陌寒细细一想,现在的贺星辰已经在恢复记忆了,根本不能再像当初一样看待他了。 因此苏陌寒只能语重心长的给贺星辰讲道理,苏陌寒说道:“昨夜咱们睡得是不是太安逸了,你难道就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我都说过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是没有想到咱们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所以咱们自然也就睡得比较安稳了。”贺星辰认为苏陌寒就是在大惊小怪,那些小鱼小虾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真正让他觉得深不可测的只有剑神岳千羽。 所以现在能够支撑贺星辰重出江湖的动力,也就只有三件事了,第一件便是把苏陌寒和岳语琴之间的误会化解了,让他们重归于好,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干预这场婚礼的事情呢! 而第二件便是弄清楚雌雄双煞的下落,他要一雪前耻,了解这段时隔多年的恩怨。 第三件自然便是再与岳千羽一战了,在贺星辰的眼里只有他才是武学的巅峰,任何一个只要有可能在实力超越他的人,他都要将这些人视作一座座高山,然后奋力登上山顶,插上胜利的旗帜。 贺星辰心中只觉得这三件事比较难以办到,至于其他的事情压根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过。 但是苏陌寒却不像贺星辰这样认为,他久在江湖闯荡,深知人心难测,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强,那也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尤其是苏陌寒听叶旭阳谈及他父亲被三十多名高手围攻而死的事情后,更是相信力量再怎么强大,也终究强不过势力的庞大,所以他并不希望带上贺星辰去冒险。 第780章 大闹王府(2) 苏陌寒之前的想法其实是打算带上贺星辰这个超级厉害的角色,以便有个强有力的帮手,那样成功将岳语琴从王府带走的希望也就更加大了。 当然这也是苏陌寒之前考虑不周的地方,他现在能想明白一切,决定不带上贺星辰去冒险,可能还跟昨夜中了宁不凡的圈套有关呢! 要是昨夜他们不是如此轻易就落到了宁不凡设计的圈套中去,兴许苏陌寒还一直认为凭借贺星辰神乎其神的武功,一定可以把王府掀个底朝天的。 而如今苏陌寒当然明白作为王府主人的杨然,那可是把江湖中公认的第一智囊江天星都给斗败了的大隋战神,要是论起计谋来的话,昨夜的宁不凡根本就连杨然的脚趾拇都不如,所以他才改变了主意,打算不让贺星辰一同前去了。 因此苏陌寒继续给贺星辰讲道理,只听苏陌寒缓缓道:“昨夜的宁静并非什么好的兆头,那也许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以我对宁不凡的了解,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肯定他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来暗算我了。” “那个小杂碎还敢出来兴风作浪,昨夜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帐呢,要是这次再碰着他了,我正好连昨夜的那笔帐也给一块算了。” 贺星辰哪里听得进去苏陌寒的那些大道理,他反而觉得越是危险,就更不能让苏陌寒去冒险了,因为他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就只有苏陌寒,要是苏陌寒出了什么事情,他在这个陌生的江湖,也就觉得非常的孤独寂寞了。 苏陌寒眼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没什么作用,只好改用撒谎的方式去骗贺星辰了,本来他是真的不想用欺骗的方式去对待朋友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能让贺星辰不要跟着自己一块去涉险,他觉得撒一点善意的谎言还是可以的。 因此苏陌寒故作严肃地说道:“还记得之前我掉下悬崖的事吗?那其实就是宁不凡在王府外埋伏,趁着我被人打伤以后,一直将我逼得跳下了山崖的。而这一次我担心他又会故技重施,所以你还是在外面接应我比较好些,这样我一个人潜入王府被发现的机率也会相应变得较小,更何况我之前已经混进过王府两次了,以我对王府地形的了解,根本不会存在太大的危险的。” 贺星辰用将信将疑的目光望着苏陌寒,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苏陌寒明白贺星辰心里还是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的。 不过苏陌寒认为贺星辰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就足够了,所以他又继续对贺星辰说道:“你就留在这里接应我吧,这里距离王府不算太远,到时候那边有什么动静,肯定也瞒不过你那双耳朵的,到时候你再出来帮我就好了。” 贺星辰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已经足以看出他是极不情愿留下来接应的,但是好像他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去说服苏陌寒了,所以他只能选择了保持沉默。 苏陌寒见贺星辰并没有反驳,便当他已经是默认了,于是又接着说道:“现在时辰已经有些晚了,我得出发前去王府了,你千万不要忘了我所说过的话,不然我出来要是没人接应,那可真得交代在王府了。” 贺星辰这次终于点了点头,虽说他的样子还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苏陌寒见到他点头同意了,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苏陌寒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又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头也没回便朝着门外走去了,因为他明白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等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 定山王府这边次日一大早,便已经稀稀疏疏的坐了一些宾客。 这些宾客有的是早已住进了王府中的贵宾,而还有一些则是落脚在附近客店的来宾,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既然有进入王府的请帖,那便足以证明他们的地位并非寻常之人了。 而此时还有一些客人正在陆续的进入王府,丫鬟和王府的家丁也在不停的忙碌着。 而陆天麟和几位家仆则在大门口恭敬地接待着前来参加大婚的贵宾,很快定山王府的正殿与正殿外的露天坪便坐满了五湖四海赶来道贺的宾客。 他们分七八个人挤在一桌坐下,还有一些身份低微却又来得太晚,不便去挤座的人,只能干站在一旁,等待第一波宾客散席以后,再吃第二波宴席。 而那些早早占了座的宾客,则品着桌子上的甜点与热茶,各自聊着不同的话题,而心中无不都在期盼着这场空前浩大的婚礼。 总之整个定山王府尽显一番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景象。 正当众人聊得热火朝天,笑脸迎合之际,突然响起了一声鸣锣开道的锣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管弦乐器吹拉弹唱的旋律声。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这种声音带动得热血澎湃,竟忍不住站起了身来,他们翘首以待地望着乐曲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正殿前方的露天坪边缘,出现了一队身着红衣红鞋的仪仗队伍,很远看去就有不下百余人,看着就宛如海平面冉冉升起的红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嘴上的话都搁浅了下来,整个定山王府一下子从熙熙攘攘的喧杂声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种平静是相对于说话声音而言的,至于管弦丝竹之声仍是不绝于耳。 仪仗队伍也在这种喜庆的旋律中走上了红毯铺成的一条长长的大道,大道的另一头直通正殿门前的十二阶台阶。 台阶上每隔两阶台阶便放着一个火盆,一是为了祛除晦气,二是寓意新娘以后会助丈夫节节高升,红红火火,旺夫益子。 而婚礼的高堂便设在十二阶台阶上的正殿门前,正殿之内的一些重要贵客,此刻也闻声从殿内走了出来,走到了事先布置好的高堂两侧,静待婚礼仪式的举行。 第781章 大闹王府(3) 红毯大道之上,走在仪仗队伍最前方是新郎杨然与新娘岳语琴,此时此刻他们无疑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今日绝对的男女主角。 只见在场最美的新娘子岳语琴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一席红色华衣裹身,头戴凤冠霞帔,服饰上绣着鸳鸯戏水图,如此华丽的服饰将岳语琴的身材突显得玲珑俏丽,端庄大气,仪态万千。 岳语琴的手中拽着一根红色的绸带,绸带的中间是一个红色的花结,而花结另一端的绸带则由杨然牵着,此乃寓意新人要永结同心,扶持共勉。 牵着红绸带的杨然同样也穿着红色的喜服,他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如驰骋沙场,身披战甲时那般气宇不凡,威风凛凛。 众人看到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新人登场,一下子又开始喧闹了起来,一些祝贺的话语也在喧闹中不断传进新婚燕尔的耳朵里,什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了。 正在这个众人同庆,喜气洋洋的时刻,一名侍卫打扮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并在狄青山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狄青山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轻声对侍卫道:“我这便带人出去处理,你先不要把此事告知他人,以免惊了满堂的宾客,今天可是王爷的大婚之日,定不能坏了王爷好事。” 狄青山说完便行色匆匆的带着几个贴身护卫离开了。 然而外面的打斗声实在是太过激烈,虽然隔得很远,可依然还是传进了杨然与岳语琴的耳朵里。 本不该来的人却终究还是来了,岳语琴的心里五味杂陈,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跃上了心头。 而杨然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他早已在陆天麟那里得知了自己昏迷不醒后的具体情况,知道了岳语琴甘愿与那个很有可能是自己亲生弟弟的人跳下悬崖,两人之间一定有着很真挚的感情,只是他还想不明白岳语琴为何又要执意嫁给自己呢? 虽然他暂时还有一些疑惑没能找到答案,不过他从外面响起的打斗声,似已猜到来的是何人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抢了弟弟的女人,该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杨然的思绪还在如此混乱之际,场外的打斗声似已越来越大,伴随着打斗之声,不速之客也距离露天坪越来越近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英姿飒爽,貌若天神的苏陌寒。 当苏陌寒从荒屋离开以后,便直奔着王府而来,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迎亲的队伍在他的眼前进入了王府。 苏陌寒立刻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可是无奈王府的侍卫不肯放他进去,那他只好对这些阻拦他的人大打出手了。 起初苏陌寒只是打伤前来阻挡他的侍卫,并没有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可是侍卫们一看打起来了,便将苏陌寒当成了图谋不轨的刺客,都在拼尽全力围攻于他,那可真是招招致命,半点也不手软。 苏陌寒迫于无奈之下,只好一路杀了进来,就在喊杀生越来做近的时候,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开始惊慌起来。 杨然怕伤及无辜,便开始命人将这些前来参加婚礼的人统统从后门撤离。 此刻狄青山和苏陌寒早已战在了一起,狄青山锋利的摘星刀和苏陌寒手中的剑不断的撞击着,响起一连串的破空之声。 续而坚硬无比的摘星刀不断的撞击在苏陌寒的剑锋之上,而苏陌寒在狄青山步步紧逼之下并没显出丝毫的慌乱之色。 只见他右脚一蹬地面,身体顿时拔地而起,忽的他在空中迅速翻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狄青山刺来。 狄青山冷哼一声,便用手中的摘星刀去挡,只听铛的一声,苏陌寒手中的剑已和狄青山手中的刀撞在一起。 苏陌寒立马收回了手中的剑,身体一个翻转,一脚直踢狄青山的脑门。 狄青山被突入其来的一脚惊呆,只见他脑门一偏仓促之下躲开了这一脚。 可这时候才发现苏陌寒早已收回刚刚的攻势,一个闪身便已来到了他的近前。 只见苏陌寒手中的剑锋一转,一剑划过狄青山的小腹。 由于这一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宛如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再加上苏陌寒的招式千变万化,狄青山的小腹被苏陌寒的长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处还在往外不断流着鲜艳的血水。 可苏陌寒立刻又是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之上,狄青山被这股劲道的一掌震得身体向后倒飞了出去很远,大概是身形在空中倒飞的缘故,狄青山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竟重重的砸在了一根柱子上面,然后又摔倒在了地面上。 只见狄青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刚刚被苏陌寒剑锋划伤的小腹也在不断的往外冒血,当他欲要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杨然看他伤的不轻,便命人把他搀扶了下去疗伤。 这时苏陌寒朝着岳语琴走来,而岳语琴的目光却不敢去直视苏陌寒。 而苏陌寒直到走到岳语琴身边站定,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所说的都是假的吗?如果说你已经变心了,又或者是大婚之日,我的缺席伤害到了你,你可以把心里所想的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来弥补那些过失。” 苏陌寒这一番发至肺腑之言,确实让岳语琴感动不已,但是感动归感动,她已经做过一次不顾一切的跟着苏陌寒离开的事了。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傻了,毕竟她已经在谷底感受过了那种被人冷落的滋味,又岂会在同一个坑栽两次呢! 既然她的人生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已经一塌糊涂,那她不会再让追求名利的婚姻也变得千疮百孔了。 因此岳语琴咬了咬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有动心的意思。 苏陌寒见岳语琴没有开口说话,又继续说道:“语琴,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你并非心甘情愿的,你只需点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 第782章 大闹王府(4) 苏陌寒都已经说出了可以带岳语琴离开这里的话,可是岳语琴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双手扶着红盖头,异常平静地望着苏陌寒。 正在此时,突然一柄利剑朝着苏陌寒的面门袭击而来。 苏陌寒身形一转,用手中的剑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这突然偷袭苏陌寒的人竟是孙沙平,原来孙沙平本来一直坐在席位上喝着自带的闷酒,却忽然瞅见苏陌寒居然闯到王府来了。 本来孙沙平一直就在为昨夜放跑了苏陌寒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他环顾四周,确定苏陌寒真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来的王府,并且还在对自己心爱的小师妹说着那些海誓山盟的蜜语,那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立马便举剑杀了过来。 只见孙沙平手中的利剑一震,一股真气从剑身迸发而出。 而苏陌寒此刻正在用剑招架着孙沙平的剑,可他显然没有想到孙沙平会突然迸发内力,虽说苏陌寒立刻用内力进行了阻挡,但还是被震退了数步。 与此同时,一大群黑压压的暗卫立马落至苏陌寒的四周,刚刚才被孙沙平震退的苏陌寒瞬间便被王府内的暗卫团团围住。 而一旁不远的地方便站着雷风行、宁不凡、随心、沈文极等人,显然他们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场中的战况。 这宁不凡能在杨然的婚礼上成为座上宾,完全是因为有沈文极这个钱帮的帮主,要知道沈文极可是历城江湖势力中最大帮派的老大,他要带几个人进入王府参加杨然的婚礼,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刻场中怒目瞪着苏陌寒的孙沙平冷冷地说道:“你若现在走还来得及,我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就权当没有见过你。” 苏陌寒环视了四周这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他确实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了,毕竟他若是悄无声息前来带走岳语琴,那兴许还有很大的胜算,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周围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未出手呢,今日就算是他自己想要脱身都很困难,更别说带走岳语琴了。 可是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如此不明智的举动,那就得为自己的冲动所负责,所以他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要离开,这些江湖豪杰恐怕也不答应,甚至还有可能会被这些人所耻笑。 苏陌寒是宁可丢命,也丢不起这人,所以他依然用强硬的语气说道:“就算我要离开,那也得带走岳姑娘。” 孙沙平打了一个手势,用冰冷且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此人扰乱王爷大婚,还不赶紧将他拿下。” 几十名带刀暗卫皆是互相看了看对方,心中犹豫了一下应不应该听孙沙平这个外人的话,很快他们或许是觉得孙沙平的话说得也有道理,立马便朝着苏陌寒一拥而上。 苏陌寒见此情形半点也无惧色,待到这些暗卫近身以后,他忽的怒喝一声,身体突然拔地而起,宛如一束冲天而起的响箭一般。 身形高高跃起的苏陌寒忽然双脚连连踢在几名暗卫的刀锋之上,由于苏陌寒在脚上使出了强大的内力,那几名暗卫顿时便被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然而就在苏陌寒脚尖刚一着地,一名暗卫朝着苏陌寒的背心迅速刺了过去,幸好苏陌寒及时感受到背后的寒意,他猛的一转身,用剑挡住了那名暗卫的刀,接着一个发力便把暗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续而苏陌寒根本不等这位暗卫再行出招,手中的剑一个回转,毫不留情的划破了这名暗卫的咽喉。 只一秒的时间,暗卫便丢掉了手中的剑,双手死死的捂着还在往外溢血的咽喉,直直躺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命的迹象。 剩下的暗卫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做第一个冲上来的出头鸟了。 当然这种僵持的局面并未持续太长时间,暗卫之中一位疑似小头目的人便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可是定山王府的守护者,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可别给王府丢脸啊!咱们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大家一起上,肯定可以将这贼人拿下的。” 这些暗卫听到了小头目的命令,虽说心里都对苏陌寒有些畏惧,可还是硬着头皮朝着苏陌寒拥了过来,顿时便把苏陌寒围了个水泄不通。 面对四面楚歌的局面,苏陌寒似乎显得有些苦涩,只见他不断舞动手中的长剑和他们抗衡着。 同时苏陌寒也在不断的变换身形周旋在他们之间,手中的那柄利剑也是毫不留情的一连砍杀了十余人。 顷刻之间便倒下了一大片的暗卫,这些倒下的暗卫无一不是鲜血淋漓,甚至染红了深黑色的衣袍。 而苏陌寒的身上不免也有几处被刀锋砍中的轻伤,虽说苏陌寒这些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这样不断的消耗体力,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陌寒也是大汗淋琳,汗水夹杂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水融合在了一起,并将衣服牢牢的粘在了皮肤上,这令苏陌寒感到伤口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就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的感觉。 即使这样,苏陌寒还是依然拼杀着,丝毫也不受这些小伤小痛的影响。 只见暗卫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苏陌寒手里的剑却依然比划得越来越快,剑一旦快了,被杀的暗卫血一喷出来,就像某种美妙的旋律响在耳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暗卫们仿佛是在某种享受中死去的一样。 场上的拼杀还在持续,喝声连连,站在正殿之外,高堂之上的杨然却显得有些苦涩,仿佛是在心疼他这些死去的手下一般。 而事实上他脸上的苦涩表情,其实是在为苏陌寒担忧,因为他今日所处的位置实在有些尴尬,不便当着杨绍派来的大太监余克笑和太子杨傲等人,包庇苏陌寒这个扰乱圣上赐婚的乱党,所以他只能站在上面为苏陌寒的处境感到担忧。 幸好此刻暗卫们已被苏陌寒杀倒了一大片,剩余那些还侥幸活着暗卫在没有上级的命令前也不敢撤离,只有在场中勉强苦苦支撑。 第783章 大闹王府(5) 孙沙平眼看着暗卫们根本就奈何不了苏陌寒,而他心中又认为苏陌寒的体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他觉得也是时候由他在心爱的小师妹面前出一出风头了。 于是孙沙平缓缓走了过来,喝道:“都退下,让我来!” 暗卫们从道理上来讲肯定是可以不必去理会孙沙平这个客人的命令的,但是他们眼看有人主动站出来替他们解围,一个个脸上都漏出惊喜之色,就好像是在面临死神的一刹那,却幸运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纷纷往后退去。 孙沙平缓缓的朝着苏陌寒走来,长剑横于胸前,几乎与手臂成一条直线,直指向苏陌寒,冷冷地说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件事,究竟是你那套新练的剑法厉害,还是我苦练十余载的凋零剑法厉害。” 苏陌寒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话,淡淡地回道:“昨夜没有打完的一战,看来迟早是要有一个结果的,试一试不就知道答案……” 孙沙平没等苏陌寒把话说完便已出剑,还好苏陌寒时刻提防着孙沙平的,他一见孙沙平有所动作,立马就止住了嘴上要说的话,迅速出剑迎击。 苏陌寒的凝剑诀招式威力强大,可是却因为苏陌寒并不熟练,所以在招式的动作上有着许多欠缺。 而孙沙平的凋零剑法又变化无穷,招招出其不意,一时间两人战得那是有来有去,不相伯仲。 只听见两剑不断发出撞击的争鸣之声,这清脆的剑鸣声盖住了所有人呼吸的声音,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结果一般。 可是片刻之后,战场上已被肆意乱溅的剑气所笼罩,这使得观战的众人已经看不太清楚两人之间的战况了,甚至都能看到一些观战者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此刻孙沙平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剑光,犹如一道月牙形状的剑光直奔苏陌寒而来。 苏陌寒也是不慢,身体瞬间倾斜而下,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犹如不倒老翁一般。 而那一道剑气瞬间扑了个空,剑气顺势打在广场周围的好几颗梧桐树上,震的树枝一阵摇晃,树叶随之飘落了一大片下来,就好像秋天枯叶落下的那种凄凉场景一般。 可苏陌寒并没有像那些落叶一样倒下,而是身子好似安装着一根弹簧似的,直直从贴着地面的位置弹了起来。 可是苏陌寒才刚刚站直了身体,紧接着孙沙平又是第二道剑光打来。 苏陌寒飞身躲过,在空中同样划出一道剑光直袭地面上的孙沙平。 这一剑居高临下,大有一种老鹰扑食时的感觉,气势很不一般。 原来这一剑竟是苏陌寒自创的叠阳九式里的'虎落平阳',当初苏陌寒在自创这一式剑法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事业不太顺利的时候,所以他才给这一式取了'虎落平阳'这样一个名字。 正是因为苏陌寒创这一式剑招之时,事业不太顺利,所以每当苏陌寒在使用这一招时都会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因此久而久之苏陌寒便很少再用这一式剑招了。 而如今苏陌寒在面对孙沙平接二连三的攻击下,不得不再次施展这一式剑招,以求可以凭借它来力挽狂澜。 可孙沙平在这样强势的剑招下,只是迅速划出了一道剑光朝着苏陌寒的剑光迎击而去,瞬间两道剑光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便立刻化为了乌有,并没有像苏陌寒想象中那样扳回局势。 但是孙沙平却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苏陌寒。 由于苏陌寒想不明白孙沙平这是何意,所以比较担心会是孙沙平的诱敌之计,于是他也只好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很是困惑地注视着孙沙平。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阵,终于孙沙平还是率先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突然暗运内力隔空袭击苏陌寒。 苏陌寒清楚自己如果不在寒气盛集之地,内力根本就是自己的弱势方面,可他还是不顾一切以内力抵御着孙沙平的攻势。 其实这孙沙平突然用内力发难,显然是明白了苏陌寒在内力方面的这个弱点,如此针对性的攻击,明显是在忌惮苏陌寒刚刚那招'虎落平阳'的威力。 孙沙平心机深沉,知道择其短处而击之,而苏陌寒也是不笨,他虽用内力抵御着孙沙平,可却没有要跟孙沙平持续比耗内力下去的意思。 只见两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氲让周围的树叶就像是被风吹动一般,不住地摇曳着。 孙沙平很快便察觉到苏陌寒只是在内力上进行抵御,似乎随时都有撤招先闪的可能,照此情况下去,自己根本就讨不着任何的便宜。 而孙沙平向来就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他率先撤掉内力,改用实质性的剑招抢先对苏陌寒发难。 苏陌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剑迎上,两人的剑又不断的撞击在了一起,不停发出金属碰击的清脆之声。 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定山王府显得格外的突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的身上,这让本该属于杨然和岳语琴那万众瞩目的焦点,却硬生生被苏陌寒给夺了过去。 战场之上,几番连攻下来以后,苏陌寒已从孙沙平抢占先机的率先出手中扳平了局势,不过却因为出招要求非常迅急,不禁震得手臂竟然都有一些发麻了。 本来孙沙平就是剑神的得意门生,虽然久居紫金山白平剑派,很少在江湖上活动,但是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和一些高手一较长短。 特别是孙沙平那习练了十余载的凋零剑法,不管在什么样的场面下,都可以毫无漏洞般的施展出来,因为凋零剑法几乎已经跟他生命融为了一体,早就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 当然孙沙平固然异常厉害,可是如此长时间的鏖战,他的手臂显然已是阵阵发抖。 然而对于一个剑客而言,手一旦发抖,不免就有一些招式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孙沙平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寻求喘息的机会,好让自己的手臂能够缓和一下。 第784章 大闹王府(6) 孙沙平一直想要寻找喘息之机,可是苏陌寒却一直压着孙沙平在打,丝毫也不给孙沙平缓和的机会,仿佛就像苏陌寒已经看透了孙沙平的心思一般,任由孙沙平如何拼杀,就是无比抵退咄咄逼人的苏陌寒。 压迫,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笼罩在孙沙平的心上,他眼见自己想要寻找喘息之机已是不太可能,只好趁着苏陌寒攻势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突然身体跃起,一剑毫不留情的直袭苏陌寒而来。 苏陌寒身上的衣服被孙沙平夹带过来的剑风卷起,但是苏陌寒却是纹丝未动,就在孙沙平的剑尖快要触及到苏陌寒的面门时,苏陌寒终于动了。 只见苏陌寒的身形微微一侧,手中的剑挡住了孙沙平刺向自己的剑尖,随即一个发力,震开了孙沙平的剑。 然后苏陌寒手腕又是一个翻转,直直朝着孙沙平甩出一剑。 孙沙平赶紧出剑迎上,俩人瞬间又打在一处。 两人从地面打到了空中,又从空中打到地面,二人频频促发出来的剑气时不时的打在周围的树枝上,令周围的树枝不断的断裂,树叶也被震得漫天飞舞。 两人的身形也是快的出奇,让人根本分不清战场中的两个身影谁又是谁了,这样难得一见的高手过招,真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有人甚至直接感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事实上苏陌寒和孙沙平只是在完成昨夜那一场未完之战,所以他们两人都在拼尽全力一战,似乎都想在众人面前证明他们自己真正的本事。 当然苏陌寒虽然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却没有使出他凝剑诀里的招式,因为苏陌寒认为凝剑诀现在还不熟练,施展出来容易被人发现破绽,不但不利于取胜,反而还极有可能被武学天赋较高的人窥破这门武功的奥妙,所以苏陌寒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并不想用凝剑诀去击败孙沙平。 苏陌寒的这种担忧也并不是杞人忧天,确实在场的人里面高手如云,而这些高手之中天赋异禀的也着实不少,就单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岳千羽,他自创的凋零剑法迄今为止还是剑术界的神话,除了那个只在传闻中被人提及过的'一剑倾城'的剑法以外,凋零剑法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剑法,就连当初在九头山上挫败百余名江湖豪杰的'长虹贯日'也无法匹敌。 所以说苏陌寒没有选择使用凝剑诀还是比较明智的,若是不然,凭借剑神对剑道的悟性,看破这套剑法中的玄妙也不是绝无可能的。 此时此刻无法施展凝剑诀的苏陌寒依然还在奋力一战,那剑法真是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更比一剑犀利,杀得孙沙平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在外人眼里兴许还看不出来真正的战局,但是孙沙平自己心里十分明白,按照苏陌寒剑法越来越快的趋势下去了,不出百招,自己定然落败。 果然只是过了十余招,孙沙平便显得有些吃力了,只不过他这样的情况,立刻便被杨然看了出来,可是杨然考虑到苏陌寒也许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并没有丝毫干预的意思,依然保持观望的态度,只能让孙沙平吃一点苦头。 两人又战了十余招,终于孙沙平那种被苏陌寒压着打的趋势已经变得非常明显起来,观战的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按照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孙沙平肯定必败无疑。 孙沙平心里也很清楚要想取胜就得出绝招了,否则不然就只能当着众多江湖同道的面落败于此,尤其是其中还有自己心爱的小师妹,孙沙平岂能丢得起这个人。 因此孙沙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在他被苏陌寒压着打了十几招后,孙沙平抓住苏陌寒换招时的一个空当,左手突然变化为掌,直袭苏陌寒的胸口而去。 苏陌寒右手虽然正在变化招式,可左手的动作也是不慢,立马出掌对上了孙沙平的一掌,两掌相对,顿时孙沙平被这强大的劲气震得向后飘飞了十几步。 这时孙沙平赶紧收起刚刚的攻势,身体骤然高高掠起,并在掠起的过程中连连踢出了好几个脚影,看这腿法赫然竟是之前刘含惯用的腿法。 原来这个孙沙平在王府这段时间并非无所事事,他一直都在向刘含讨教腿上的功夫,当然同时也将自己剑法上的一些妙招教给了刘含,以此互惠互利。 孙沙平和刘含这两个本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那么两个人,能够如此默契的用武功来做交换,这归根结底都还是源于一个情字。 刘含暗恋薛芊洛,可是深知薛芊洛肩负血海深仇,如果要想获得薛芊洛的芳心,那他就得加倍练功,让自己实力强到可以帮薛芊洛把仇给报了。 而孙沙平早就暗恋自己的小师妹了,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师妹只喜欢出类拔萃的大人物,根本就不会把他这个贫苦人家出生的普通人看在眼里,所以他要背着师门,去学刘含的腿上功夫。 两人就是这样为了一个情字,所以才达成了互相交换武功的默契。 孙沙平也正是因为学会了脚上的功夫,他才能够做到手脚并用,促使武功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 而方才的时候,孙沙平在见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决定要使出自己的绝招,其实他的绝招就是这腿上的功夫,因为谁又能想到孙沙平在腿上还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呢! 此刻的苏陌寒便是被孙沙平踢出的脚影给惊住了,他方才明白过来,刚刚与孙沙平对的那一掌,原来只是孙沙平为了借力脱离他的攻击范围的虚招。 当然孙沙平脱离战场并非为了逃命,而是因为他必须要有这样一段安全距离之后,才能得以使出他那练得还不算娴熟的腿法。 只见几道脚影极速地飞奔向苏陌寒,看着就像春天的骄燕,速度矫健轻快。 可是就在这点光火石之间,苏陌寒的身形突然舞动了起来,那一招一式竟是苏陌寒自创的叠阳九式里面的大杀招'霞光万道'。 第785章 大闹王府(7) 只见苏陌寒的剑尖迅速迸溅出数道剑气,这些剑气将迎面奔来的脚影刺了个千疮百孔,瞬息之间,脚影便消散在了空中。 而'霞光万道'这一绝招所迸射出的剑气却并未消失,它们依然沿着原本的轨迹朝着孙沙平急射而去,孙沙平只能在空中仓皇变化身形,躲避那些致命的剑气。 当然孙沙平躲避得虽然有些蹑手蹑脚,可是配合上他时不时踢出的脚影,以及手上频频使出的凋零剑法,还算应付下了那些剑气。 但是孙沙平的想法可不仅仅只是应付下来这些剑气就罢手了,他刚一应付下来苏陌寒的大杀招后,立刻又朝着苏陌寒踢去了数道脚影,因为他不相信以苏陌寒的内力还能继续驾驭刚刚那样的杀招。 确实也如孙沙平所料那样,苏陌寒在内力没有恢复之前,的确无法再次驾驭那么强势的杀招,不过在苏陌寒的叠阳九式中却不止'霞光万道'这样一招杀招。 苏陌寒当即便施展出了另一招可以随时中途停下的杀招'羿射九日'。 这'羿射九日'的招式一共有九道剑芒组成,且每一道剑芒的威力都会比前一道剑芒更加强盛,所以要把九道剑芒一一施展出来,还是需要大量内力的,不过只要根据自身内力施展相应的剑芒,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内力耗尽的可能性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你施展'羿射九日'的时候,只要懂得适可而止,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内力不济的问题。 如今苏陌寒便施展出了这一招,只看见一道巨大的剑芒瞬间将数道脚影击散,就宛如一只巨龙腾空而起将数道脚影吞没了一般。 而那道剑芒在击散脚影以后,径直奔着孙沙平袭去,孙沙平显然没有料到苏陌寒还有那么强势的杀招,吓得他在手忙脚乱之下,赶紧变化身形躲避。 虽说孙沙平躲避得比较仓促,可还好他的注意力还比较集中,及时的发现了这一道剑芒,否则他还真的没有那么轻易避开。 可孙沙平才刚刚避开那道强劲的剑芒,突然剑芒之后一道银光直奔他的胸口而来,这道银光如银蛇一般闪过了他的胸前,接着他胸前的衣服便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破口,里面露出了一面护心镜。 这时孙沙平的身形已经迅速飘落在地,他看着护心镜上的那道剑痕,又看了看单腿独立在一根枝头上的苏陌寒,厉声道:“好狠毒的招式,竟然躲在剑芒之后偷袭,若非我有护心镜傍身,恐怕早已成为你的剑下亡魂了。” 苏陌寒惊诧地看着孙沙平,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孙沙平还戴着护心镜,待到孙沙平把话说完后,苏陌寒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惊诧表情,冷冷地回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免得你再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蒙骗世人。” “你……”孙沙平被苏陌寒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却也不忘张望一下四周,看看周围的人是否有听到苏陌寒的话。 索性还好苏陌寒的话并不大声,他见周围的人只是在翘首以待他们接下来的战况,并没有以异样的眼光来看着他,可他依然不能再给苏陌寒开口的机会了,不然他真怕自己做过的那些丑事就这样被苏陌寒公之于众了。 因此孙沙平没有再去跟苏陌寒搭话,而是手握利剑夹带着喊杀声朝着苏陌寒杀去。 只见孙沙平冲至大树之下,脚尖突然在地上一点,接着左脚踏在右脚的脚背之上,借着'脚踏九重山'的轻功身法掠上了枝头。 顷刻之间,两人便在枝头上交上了手,肆虐的剑气击得树叶翩翩飞舞,很快一颗本来非常茂盛的梧桐树便被两人的剑气剃成了光秃秃的枝桠,看着就像一颗濒死的参天大树一般。 如此精彩的对决真让众人大开眼界,场中的搏斗还在继续,二人你来我往,剑与剑不断的相撞,发出一声声哀鸣之声。 二人的身形在树枝间不断的变换着,时而依靠树枝阻挡对方的招式,时而又借助树枝向对方展开攻击,可谓是将树枝当作了强有效的外力因素,生生战了几十招,大有战平的趋势。 可是也就在这种坚持局面下,突然两人同时从树枝中飞掠而出,伫立在广场当中静静地望着对方。 片刻之后,苏陌寒的剑尖滴落了一滴鲜红鲜血,与此同时孙沙平绑在胸口的护心镜'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他整个人也瘫坐到了地上,看起来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显然孙沙平在树枝间的缠斗中已经败了,并且就连绑着护心镜的钢丝也被斩断了,没有了护心镜的孙沙平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即便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却已经如同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苏陌寒见孙沙平这个样子,却并没有趁机上前去夺孙沙平的性命,因为苏陌寒虽然是一名杀手,却依然有自己杀人的原则,即便他认为孙沙平不是什么好人,可还是无法对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痛下杀手。 “他既然已经输了,希望阁下能够看在岳某的薄面上饶他一命。”岳千羽竟主动站出来替孙沙平求情。 而苏陌寒本来也没有非要置人于死地的想法,所以他立刻回道:“岳掌门尽管带走你的高徒,今日我只是冲着你的爱女来的,并无杀人夺命的意思。” 苏陌寒把这话说完以后,才发现岳千羽替孙沙平求情里面另有玄机,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可是来劫亲的,岳千羽根本犯不着拉下脸来替孙沙平求情,大可直接上前将苏陌寒打倒便可解决问题。 可岳千羽偏偏要选择这样的解决方法,很显然岳千羽这是在将这场本该属于闹婚的打斗事件,转变为一场好似公平比武的对决。 只是苏陌寒暂时还想不明白岳千羽这样做是为了保他女儿的名节,故意想大事化小,还是说有着别的什么想法。 然而就在苏陌寒想这方面的问题时,岳千羽已经命令他所带来的白平剑派子弟将孙沙平带离了广场。 第786章 大闹王府(8) 孙沙平被白平剑派的弟子带离了战场,而略胜一筹的苏陌寒身上也早已被汗水侵湿,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由于苏陌寒的衣服是较薄的纯白色长衣,汗水打湿的衣服粘在皮肤表面,看上去衣服就像变成了棕红色一般。 而血水打湿的衣服贴在皮肤表面也是同样的颜色,所以根本就分不清衣服的哪一片是血水打湿的,而哪一片又是汗水浸透的了。 当然血与汗在苏陌寒看来都根本不重要了,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向岳语琴走去,同时嘴里大声说道:“语琴,你跟我走,我们去浪迹天涯也好,退隐深谷也罢,只要能过属于咱们自己的生活就行。” 曾经的岳语琴是多么渴望听到苏陌寒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的岳语琴经历了谷底的大婚事件以后,早已经不再对苏陌寒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当初岳语琴选择跟苏陌寒离开,一是因为她误认为苏陌寒也是深爱着她的,可她后来才慢慢发现,苏陌寒对她的了解深入以后,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爱她了。 二来岳语琴当初一心想着嫁给杨然,可是却遭到了杨然的无情冷落,所以她在心灰意冷之下,才会冲动的选择义无反顾地跟随苏陌寒离开。 而如今她即将成为王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梦寐以求的人生伴侣,如此完美的婚姻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还会像当初一样抉择。 只见岳语琴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半点要跟苏陌寒离开的意思。 苏陌寒看着岳语琴如此模样,心就好似被锥子扎了一般的刺痛,他不相信岳语琴对自己已经死心了,他更不相信岳语琴会如此的冷漠无情,因此他用难以置信地的语气,说道:“你不是一直渴望有一个躲避街市繁华喧嚣的地方吗?我们可以找这样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看日出日落,哪里的夕阳一定很美……” “够了!”苏陌寒本来还要继续往下说,可是却被岳语琴打断了他的话。 岳语琴终于开口了,虽说只是冷冷的两个字,但是苏陌寒却还是非常的高兴,可下一秒岳语琴所说的话,就让苏陌寒彻底的高兴不起来了。 岳语琴用冰冷地话语,说道:“你这个登徒浪子究竟闹够没有,本小姐压根就不认识你,如果你想要报复我家夫君,请你用别的高明手段,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毁坏本小姐的清白。” “什么?你说你不认识我?”苏陌寒内心已近乎崩溃,他做梦也没想到岳语琴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岳语琴坚定地说道:“没错!上次你来王府行刺的事,想必在场的许多人都还有目共睹,后来你挟持本小姐逃出了王府,现在就想借着我来破坏王爷的大婚是吧?” “是啊!这个人当初就是来王府行刺的贼人,他当初就很是胆大包天没有蒙面,现在倒好,还敢明目张胆的来破坏王爷婚礼了。”周围的侍卫中有一普通侍卫似乎看不下去了,主动站了出来附和岳语琴的话。 其他的暗卫也都跟着纷纷相应,一时间岳语琴这种扭曲事实的说法竟然站住了脚,那些围观的人可都把苏陌寒当作了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然苏陌寒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而他只在意岳语琴怎么想,所以他根本没去理会周围的那些人,而是抬头仰望着高台之上站着的岳语琴,略显悲伤的问道:“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还是说在跟我……跟我开玩笑啊?” 本来苏陌寒是想问岳语琴是不是在报复他,可是他觉得这样说太直白了,于是才改口说了开玩笑。 不过苏陌寒说什么都已经不在重要,因为岳语琴只会冷冷地回复三个字:“不认识。”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让苏陌寒犹如被什么砸中了脑袋似的,站在平地上也是摇摇晃晃,似要坠倒一般。 苏陌寒站立不稳的动作还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他的内力犹如被刺得千疮百孔一般,眼泪早已含在眼眶之中,或许是因为他是抬头仰望着高台的缘故,眼泪才在眼眶中没有落下。 这时,人群中的宁不凡见苏陌寒情绪已经崩溃,赶紧对身旁的雷风行轻声说道:“雷兄,咱们都想拔掉苏陌寒这颗眼中钉,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时机,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联手杀了他,也省的以后麻烦。” 雷风行本来经过昨夜的事情,已经对故意欺骗他的随心和宁不凡失去了信任,可如今他又觉得宁不凡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留着苏陌寒迟早也是一个隐患。 于是雷风行跟着起哄,他大声对场中的人说道:“这小子简直是疯了,快杀了他,不然指不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雷风行说着便提剑第一个冲了上去,由于苏陌寒此刻的情绪已经崩溃,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直接便被雷风行的利剑刺穿了后背,剑尖从胸前穿出。 苏陌寒身形一颤,剧烈的疼痛使他瞬间失去了知觉,但很快这种麻木的感觉过后,剧痛又让他瞬间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苏陌寒仰天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咆哮,顿时一股浩瀚的内力从体内迸发而出,雷风行瞬间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身体倒飞了出去很远,直到身体砸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上才停了下来。 随即雷风行又从树上重重摔了下去,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出,双手支撑着地面还在试图想要站起来,但是尝试了几下都又重新跌倒了下去,显然雷风行昨夜的伤并未痊愈,否则岂会如此轻易便被苏陌寒伤得那样厉害。 雷风行躺在参天大树之下,身上盖满了树上飘落下来的落叶,他的胸口此刻仍在一阵一阵的发麻,就好像内脏都受到了刚刚那一股强大的内力震荡一般,他真的没有想到苏陌寒在跟孙沙平持续大战那么长的时间以后,竟还有如此雄厚的内力。 第787章 大闹王府(9) 当然雷风行会低估了苏陌寒的内力,全是源于他对'羿射九日'的不了解,羿射九日所需的内力可是会瞬间回流体内的。 并不知道实情的雷风行还以为他在使用那么厉害的杀招以后,已经消耗了巨大的内力,所以才错误判断了苏陌寒的实际情况,吃了这样大一个哑巴亏。 这时,伫立在广场中央的苏陌寒一掌将没入自己胸口的剑打了出去,随之连连点了自己几大要穴,避免鲜血流出。 而随心和宁不凡已经朝着他缓缓走来,宁不凡显然是被雷风行刚刚才被震飞出去的那一幕吓呆了,本来他是说好跟雷风行一起联手对付苏陌寒的,可是现在倒成了跟随在随心旁边,打算借助随心的非凡实力,借机击败苏陌寒。 可苏陌寒似乎并不畏惧随心和宁不凡,他不但没有就此退避,反而提着剑也朝着他们缓缓走了上去。 周围那些提着刀的侍卫本来是想跟随着雷风行一拥而上的,可是他们才刚冲上前两步,便看见雷风行被伤得如此严重,只好赶紧停下了脚上的步伐,而后他们看到苏陌寒竟主动朝着宁不凡他们迎了上去,侍卫们吓得纷纷后退,如同看见了死神一般。 苏陌寒没有去理会那些仓皇后退的士兵,而是扫视了一遍身前站着的那些人,接着冷冷地说道:“今天想让我死的人,不如你们一起上吧,人生难得须尽欢,死前能够痛痛快快的杀一番,真是不枉此生了。” 苏陌寒的口气如此狂妄,那些正打算围上去袭击他的人都被吓得停下了脚步,心中估摸着苏陌寒会不会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没有施展出来,而在这些人之中也包括昨夜才吃了苏陌寒亏的宁不凡和随心。 只见宁不凡轻声对随心说道:“大师,这小子的武功不简单,虽说他已经受了伤,可是并不能排除他还有更厉害的武功,待会儿为了保险起见,你负责和他正面交锋,而我则在旁边协助,伺机而动,这样咱们肯定能够杀了他的。” 随心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便将手中的枯禅木杖在空中划出一轮残月形的气浪,借着气浪在前方开道,身形直奔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手中的剑随之一劈,将那轮残月形的气浪一劈为二。 而紧随气浪之后的随心又朝着苏陌寒攻击而来,手中的枯禅木杖撞击在苏陌寒的剑锋上发出一声巨响。 苏陌寒被这一撞震得手臂发抖,剑身也随即发出了一阵嗡鸣之声。 随心则相对聪明一些,他在迎上苏陌寒的剑锋时,只是借着对方打出的力道往后退却了几步,并没有用身体去硬抗苏陌寒的招式,所以随心只是身形退却了几步,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然而身体出现些微不适情况的苏陌寒却并没有因此停歇下来,因为他明白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解决,所以他不能像之前一样,又在随心的身上耗费那么多的精力了。 因此苏陌寒为了急于解决掉随心这个麻烦,显然不给随心半点喘息的机会,只见他手中的利剑直刺随心而来,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 随心手中的枯禅木杖如灵蛇一般点来点去,每每点出一下,枯禅木杖便会急射出一束光束,光束如烟火般璀璨四溢,招式大开大合,一棍快过一棍。 即使这样,随心也并没有在苏陌寒手中讨到半点好处,因为苏陌寒依靠着娴熟的轻功身法,成功躲避着随心那捉襟见肘的进攻招式。 只看见苏陌寒身形敏捷地上下飘飞,左右变化,利用着他的轻功技艺时不时的出剑攻击随心的要害,可谓是将他自创的叠阳九式与轻功身法融合得淋漓尽致。 虽然苏陌寒刚刚有被雷风行偷袭刺伤,但他硬是跟随心交手接近百十来招,却依然不露任何败绩。 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原因在于随心并未使用全力,因为在他心中已经动摇了对苏陌寒就是凶手的想法,所以他纯粹只是为了应付宁不凡,这才勉强使出一些表面看似花哨,实则并无实战意义的招式。 故而两人打得那是难解难分,甚至就连一旁的侍卫们想要出手缓住却也是无从下手,他们就这样又战了五十来招,随心见战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故意装出很是急躁的样子,似在给宁不凡误以为他是在急于求胜一般。 同时随心手中的枯禅木杖已和苏陌寒的剑撞击在了一起,随心赶紧撤回握住枯禅木杖的左手,并迅速出掌袭向苏陌寒。 苏陌寒本来已经受了伤,又在方才的大战中消耗了不少内力,他并不想和随心硬碰硬的,可是却因为随心这一掌来势极快,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对上这一掌。 然而出乎苏陌寒意料的是,他这一掌对上随心的手掌后,只觉得有一股内力正在注入他的体内,顿时他的脑中便闪出了'传功大法'四个字。 苏陌寒能瞬间想到'传功大法'上面,那是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什么武功会像这样将内力注入人家体内的了,除非那边是对方是在用'传功大法'给对方输送内力。 可是苏陌寒却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因为他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指望着他快点死才对,怎么又会有人输送内力帮助自己呢! 不过苏陌寒望向随心以后,发现随心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苏陌寒真没想到一个本来应该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人,居然却是唯一想要帮他活下去的人,而曾经为了他甘愿放弃一切的女人却把他当作了陌生人,甚至从气场上来看似乎都已经把他当作了未来的敌人。 这样的情况苏陌寒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只觉得仿佛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一样,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也就在苏陌寒苦叹世事太过无常,随心竟然也会给他运输真气之时,误以为他们是在拼耗内力的宁不凡打算借机偷袭苏陌寒。 可是宁不凡还在犹豫之中没能来得及出手,一道人影便已掠空而来,抢先一掌直直拍向苏陌寒的脑袋。 第788章 大闹王府(10) 由于这个偷袭苏陌寒的人影是从苏陌寒的身后袭来的,所以最先发现这个人影的还是随心,随心见此情形,赶紧迸发出一股内力将自己震得连退数步,佯装是被苏陌寒的内力给打伤的。 开始苏陌寒还不明白随心为何要如此做,可他随后便只觉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他瞬间明白过来是有人在身后偷袭。 于是苏陌寒一转身刚好接住了那人挥过来的一掌,两掌相对,顿时苏陌寒便被震得连退数步。 而空中那道人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被苏陌寒的掌力打得连续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直接以倒栽葱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 这人摔在地上以后,苏陌寒这才得以看清这个偷袭者的容貌,原来偷袭的人就是昨夜才被苏陌寒和贺星辰打伤了的陆天麟。 本来杨然是想让陆天麟在房中好好休养几日的,可是陆天麟坚决要在杨然的大婚上做点事情,以此报答杨然对他们陆家的恩情。 而杨然也实在拗不过陆天麟,所以只好给他安排了一些相对比较轻巧事情,比如接待一下宾客,因此陆天麟才会带着伤情仍在婚礼上奔波劳碌。 后来苏陌寒杀到了婚礼现场,陆天麟本想立马出手,却碍于身上的伤情,所以一直在观战的人群中隐忍,直到随心给苏陌寒运输内力,他也误认为是两人在比耗内力,所以实在无法压制两次捉拿苏陌寒都失败了的耻辱,赫然竟对苏陌寒进行了偷袭。 可是他哪有料到偷袭不成,反而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虽说他为苏陌寒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感到惊讶,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的愤怒远远大过了那份惊讶。 只见陆天麟完全不顾身上的伤情,从地上拾起了一把长刀,做出了要与苏陌寒死战到底的姿态。 而苏陌寒这边收起了刚刚对上陆天麟的那一掌,身体向后飘飞了两丈,本来苏陌寒想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缓口气,可是宁不凡却突然出剑挡住了他的退路。 苏陌寒只好迅速出剑迎战宁不凡,瞬间宁不凡手中的剑便和苏陌寒的剑交织在了一起。 这时陆天麟又举刀冲了过来,而宁不凡见陆天麟上前帮忙,不但没有配合陆天麟进攻,反而只是和苏陌寒交手几招便已退去。 因为宁不凡心中盘算着让陆天麟去消耗苏陌寒的体能,只要等到苏陌寒体能不支之时,他就可以轻而易举杀掉苏陌寒而不伤自己分毫了。 当然宁不凡在看到苏陌寒比耗内力居然将随心都挡退以后,他清楚仅凭陆天麟肯定消耗不了苏陌寒多少体能的,但他依然还是选择用这样的办法去消磨苏陌寒,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宁不凡是想让苏陌寒将身受重伤的陆天麟直接打死,那样苏陌寒就算是跟西域的陆家彻底的结仇了,陆家在武林中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苏陌寒肯定自顾不暇,哪还需要他宁不凡来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动手呢! 宁不凡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不错,此刻苏陌寒还浑然不觉自己又在一步一步的往宁不凡的陷阱里钻,他只顾紧握手中利剑朝着陆天麟连连攻击。 陆天麟只能拼力架刀抵抗,每一次刀与剑的碰击拼的都是两人的内力,苏陌寒若不是得到了随心输送给他的内力,以他如今的情况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内力消耗。 而陆天麟的情况甚至比苏陌寒还要糟糕,本来他就在昨夜身受重伤,现在又如此持续消耗内力下去,他的伤情变得已经极为恶劣,就算此刻他想要收手,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陆天麟心中自然也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明白,所以陆天麟战得已是心不在焉,急切想要从战斗中抽身而去,可是一时间周围根本没有人可以替他解围,唯一能够帮他解围的宁不凡都一直保持着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因此陆天麟越打越是急躁,终于陆天麟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正所谓狗急了也会跳墙,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呢! 只见陆天麟突然一声如野兽般的大喝,拼尽余力凌空而起,宛如潜龙直冲云霄似的,接着身体又突然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一刀直直劈向苏陌寒的头顶。 这一刀看着似有排山倒海的威力,那是陆天麟用尽了所剩无几的余力给施展出来的,他已将自己能否脱身就赌在了这一刀上面,若是这一刀侥幸取胜,他便可以名声大噪,要是苏陌寒选择了躲避,他便可趁机抽身而退。 陆天麟的想象那是相当的美好,可是现实往往不会尽如人意,而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这苏陌寒眼瞅着居高临下的一刀来势汹汹,居然不避不闪,横剑当空,硬生生的抗下了陆天麟劈来的这一刀。 刀剑撞出的火星四射开来,宛如铁匠铺里正在千锤百炼的钢铁。 强大的内力震得周围的青石地板瞬间碎裂,石屑夹带着地板下面的尘土四散飞溅。 陆天麟在这样的内力冲击之下,直接被掀飞了两三丈之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呼吸都开始显得有些吃力了,嘴角更是不断的往外溢血,眼看是活不下去了。 而苏陌寒仍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不过他双足之下的地板均以碎裂,双脚都已陷入泥土之中足有半寸。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在刚刚那样强大的招式下受伤已属万幸了,他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陆天麟,便惋惜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冒死一拼真的值得吗?” 苏陌寒对陆天麟并不太熟悉,不过他们最近已经算是第三次交手了,如果说不打不相识,他们已经算是老相识了,只是所处的立场不同,可苏陌寒还是挺佩服陆天麟这种拼死护主的忠诚之心,所以苏陌寒并没有再去对陆天麟斩尽杀绝的意思。 虽说苏陌寒总是大发善心放过这些老是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但这些人却并不放过他。 尤其是将苏陌寒视为眼中钉的宁不凡,他见陆天麟已经战败,而且败得还是那么的快,心中多少对苏陌寒产生了一些畏惧。 第789章 大闹王府(11) 宁不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没有把握的事,所以他趁着苏陌寒的注意力还在陆天麟的身上时,便悄悄地溜出了战圈。 当然宁不凡并非是要逃走,他只不过又想到了别的方法去对付苏陌寒而已,毕竟有好的方法对付苏陌寒,他才不会傻傻的去拼命。 只见宁不凡溜出战圈以后,径直来到了沈文极的身边,突然开始怂恿起了沈文极动手,原来他的好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宁不凡焦急的对沈文极说道:“沈帮主怎么还这般沉得住气呢?” “此事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沉不住气呢?我看宁少侠对此人如此关注,好像比今日的主人定山王还更上心,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沈文极不愧是博览群书的有学之士,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酸溜溜的。 宁不凡当即便听不下去了,反驳道:“糊涂,愚蠢,你的目光怎么就那么短浅呢?” 沈文极顿时便被宁不凡说得是一头雾水,困惑地问道:“宁少侠这是何意?沈某不太明白。” “你呀你,难道你就看不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只要你帮王爷解决掉眼前这个煞星,就算是抱上了王爷这颗大树,以后在历城那还不是你沈大帮主说的算吗?我敢保证只要你杀了这个煞星,替王爷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以后你只要是跺一跺脚,整个历城都得跟着震动几下。”宁不凡巧言令色的怂恿着沈文极出手。 沈文极虽说读过各种各样的书,见识算是非常的渊博了,可是比及城府的话,他哪里是宁不凡的对手。 当前他就被宁不凡的话说得动心了,毕竟称霸历城一直以来都是他父亲的愿望,虽说他不太喜欢自己的父亲,可是能够完成父亲的遗愿,也算是他为自己的弑父所做的一些弥补了。 宁不凡见沈文极有所动容,又接着劝说道:“沈帮主仔细想想,这个人今天肯定是无法活着离开王府的了,与其让别人去捡了这个便宜,倒不如咱们联手将他给杀了,最后获益最大的不还是你吗,你在历城要是没有定山王给罩着,我敢保证不出几年,一定会被狼子野心的四大门派所吞并,就算放开四大门派不讲,你觉得钱帮屠掉纸鸢阁的事情,巧手艺园真的可以如此轻易便算了吗?” “巧手艺园?”沈文极听到这四个字,确实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自从他亲眼目睹纸鸢阁被屠杀那晚后,心中就一直担忧钱帮会步纸鸢阁的后尘,所以即便杨然出面调停了此事,他还是担忧有朝一日杨然不管此事了,以他们钱帮的实力,定然斗不过巧手艺园的。 所以宁不凡提及巧手艺园,算是彻底说到沈文极的心坎里去了,他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行,反正他都要死,不如就为我钱帮的稳固做点贡献,大不了等他死了以后,我负责厚葬他便是。” “嗯,这就对了,你看巧手艺园派来的代表都已蠢蠢欲动,要是让他们先捡了这个便宜,说不一定王爷会偏向于她们,支持她们灭掉钱帮入住历城呢!”宁不凡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好让沈文极彻底沉不住气,赶紧对苏陌寒动手。 果然沈文极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江湖险恶,他立马便唤随从取来了他的铜锏,率先奔着苏陌寒杀了过去。 宁不凡仍然继续站在原地,看来他那句联手攻击苏陌寒的话简直就是在放屁,先是对雷风行如此说,后来对随心也是这样说,可又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到了的呢! 幸好有宁不凡的一次次出尔反尔,否则此刻苏陌寒的情况可就相当糟糕了。 原来陆天麟被打的命悬一线之后,周围那些侍卫顾虑到陆天麟乃是王府暂代总管,要是陆天麟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会受到杨然的严厉惩罚,因此众多侍卫齐齐朝着苏陌寒杀了上去。 苏陌寒在左突右冲之下,好不容易摆脱了众多侍卫的围攻,却又被随心给黏了上来。 当然苏陌寒知道随心的目的只是在替他解围,因为只有随心缠住了他,那些侍卫见到这种情况才会无从插手。 虽然侍卫们确实没有再继续动手了,可人群中又突然杀出了沈文极这个凶神。 苏陌寒之前行刺王府的时候,有跟沈文极交过手,他知道沈文极的锏法不错,而那一次沈文极跟他只是匆匆对了几招,后来便被巧手艺园的人给缠住了。 而这一次显然情况不同,沈文极为了能够抱上王爷这颗大树,一出手便直接下了死手。 别说这个沈文极还真有一些本事,他的铜锏在随心的招式中穿梭自如,丝毫就不影响随心的出招,却又能见缝插针的进攻到苏陌寒。 这让苏陌寒瞬间压力倍增,而随心眼见帮不上苏陌寒了,借着空隙抽身而退,他可不想搅合在其中帮倒忙。 随心突然撤招后,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倒向了苏陌寒那边,没有了随心作掩护的沈文极在那一刻出现了被压制的情况,这就好比突然在天枰的某一个秤盘中取出了一个砝码,那本来较为平衡的天枰,还不立刻偏向其中一端啊! 但是沈文极即便有被压制的情况,可是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终于沈文极在被压制十几招后,总算瞅见了一个反攻的好机会。 只见他高高扬起手中铜锏,以铁鞭的鞭法朝着苏陌寒的脑顶抽打而去,苏陌寒赶紧举剑去挡。 瞬息之间,沈文极手中的铜锏便和苏陌寒的长剑给撞击在了一起,而沈文极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被苏陌寒挡了下来便立马收招,他竟然拼命在铜锏上使劲往下压。 可是他用普通的力量去压迫苏陌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苏陌寒仍然站在那里似乎纹丝不动,因为苏陌寒正在以内力抗衡着他的力量,就算是像狄青山那样天生神力的人也未必抗衡得了神奇的内力,这便是武林中人将内力视为生命的主要原因。 第790章 大闹王府(12) 沈文极当然也清楚光是依靠普通的力量根本就无法跟内力抗衡,可是他在亲眼目睹随心都跟苏陌寒比耗不过内力以后,自然不敢贸然动用内力去拼,所以他只能先用普通力量去压制苏陌寒,从而迫使苏陌寒率先迸发内力,他再根据苏陌寒的内力情况,进行后发制人。 这沈文极的算盘打得也算不错,不过他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一旁观战的宁不凡便趁此机会,突然出剑压在了他的铜锏上,顿时两人一锏一剑都在发力压制着苏陌寒,这让苏陌寒不得不用更多的内力以作抗衡。 宁不凡见此情景,急忙对沈文极说道:“沈帮主,咱们一起跟他拼耗内力,我就不相信他能有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内力。” 沈文极觉得宁不凡说的也有道理,之前他一个人的确不敢贸然去跟苏陌寒拼耗内力,现在多了一个宁不凡以后,沈文极瞬间有了信心,他立马点头回应了宁不凡。 于是宁不凡和沈文极同时发功,开始以内力压制起了苏陌寒,当然这一次宁不凡没有出尔反尔并非是他改掉一贯的秉性了,而是因为他的剑是压在沈文极的铜锏上面的,就算拼耗内力失败,还有沈文极在前面顶着,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这一次宁不凡丝毫没有犹豫,竟真的配合起沈文极一同压制苏陌寒。 两股巨大的内力犹如千斤巨石一般压了下来,苏陌寒的身体都压得已经弯曲。 而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随心终于按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去帮苏陌寒,恐怕苏陌寒就得死在宁不凡和沈文极的手里了。 “贼子,纳命来!”随心大喝一声,一掌猛的拍向了苏陌寒的后背。 随心这一掌看起来好像是要置苏陌寒于死地,实则其实又是在给苏陌寒运输内力。 原本苏陌寒已被强大的压力弄弯了的腰,瞬间直了起来,这让压制苏陌寒的宁不凡和沈文极很是费解,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随心居然会一直在暗中帮助苏陌寒。 当然随心如此帮助苏陌寒也并非是他善心大发,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要弄清楚自己师弟的真正死因,那就得保住苏陌寒的命,否则他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去摊这一滩浑水。 广场当中的四人都在不断的发力,内力在互相的抵耗中僵持着,一时间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四个人皆是满头大汗,就好像是在进行拔河比赛一般,只不过这样的比耗内力可比拔河比赛凶险多了,只要稍微一方落于下风,极有可能会被打成内伤,甚至毙命也不稀奇。 正在四人拼耗内力旗鼓相当的时候,高台之上的贵宾之中有一人缓缓朝着杨然走了过去。 此人一身宦官的官服官靴官帽,径直来到了杨然的身旁,他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爷,依老奴看他们好像对付不了这个小年轻呢,而今日又是您的大婚之日不便出手,不如由老奴代劳处理此事如何?” “余千岁劳心了,小王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位贵客来费心呢,这点小事并不妨碍成亲,还是由我自己处理的好。”杨然说完以后,犹如一支利箭直奔广场当中。 围观的众人只看见一道红影闪过,便发现广场当中竟然又多了一个人了,毫无疑问这个人便是杨然。 这些人看到杨然突然出现在广场当中,就感觉他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都有一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他们大多数都回头去看了看高台上,发现真的少了新郎官杨然,这才相信刚刚那道红影竟真的是杨然闪至了场中。 杨然来到广场当中,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了苏陌寒的胸前。 苏陌寒见杨然一掌拍来,赶紧伸出左掌去接杨然的这一掌,谁料杨然心计远比苏陌寒想象中更加深沉,杨然那一掌竟突然往旁边移了两寸,刚好跟苏陌寒迎上来的左掌给错开了。 因此杨然这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苏陌寒的胸部正中央,本来苏陌寒在没有对上杨然这一掌时,便认为自己这下肯定要遭殃了,就算是不被杨然这一掌打成内伤,也得被打断几根肋骨。 可是出乎苏陌寒意料的是杨然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既然也是软绵绵的,就好像被海水冲击了一下似的。 当苏陌寒还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又一股暖流涌入他的体内,他顿时感觉精力充沛,顶在头上的压力瞬间也少了一大半,仿佛就跟顶着棉被的感觉一样轻松。 苏陌寒沉寂在这种感觉之中飘飘欲仙,从他今日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感觉到如此舒服过,先是战狄青山,随后又是孙沙平、雷风行、陆天麟,接着更是宁不凡和沈文极,这些人个个都是实力型的高手。 虽说暗中有随心帮忙,可他还是战得已经十分疲惫,可现在突然之间又多了一股内力注入,他在战斗中就好像只是一件武器,一件只需承载双方比耗内力的武器。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消耗自身的内力,甚至还能在杨然与随心的助力之下,获得很大一部分内力的补充。 苏陌寒在这种舒逸的感觉中后知后觉过来,他开始纳闷为什么杨然也会在暗中帮自己呢?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想要杀杨然,并且之前还把杨然打成重伤差点就丢了性命,现在他又前来扰乱了杨然的婚礼,杨然没有把他五马分尸就已经够客气的了,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杨然竟然也会帮自己。 苏陌寒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可是他身上的伤确实又很痛,如果说这是做梦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 苏陌寒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杨然,而杨然却作出一副势要将苏陌寒挫骨扬灰的样子,五人就这样在广场中形成了僵局。 当然这样的僵局只是暂时性的,以随心和杨然的内力,完全可以将宁不凡和沈文极轻松击溃,只是随心和杨然都不敢往苏陌寒的体内注入太多的真气,担心苏陌寒会一时承载不了太多内力,所以他们都是在特别小心的注入内力,只要足够苏陌寒消耗就行了。 第791章 大闹王府(13) 正是因为杨然和随心都没有一下子便往苏陌寒的体内注入太多内力,这也使得苏陌寒力扛四人的局势变得比较合情合理。 若是苏陌寒一下子便将宁不凡和沈文极给震飞出去,那样势必会让人对苏陌寒的内力深浅表示怀疑。 此刻广场正中五人还在继续僵持着,而时间却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文极率先出现了内力不济的情况,因为他一直在尽全力施展内力,而宁不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宁不凡认为那么多人都耗不过一个苏陌寒,就算他拼尽全力,那也只是杯水车薪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保存实力,打算厚积而薄发。 然而就沈文极出现内力不支的情况时,观战的人群中突然又飞来了两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还没落至场中,其中一人便率先开口说道:“王爷,钱帮的人如此不济,还是由我巧手艺园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原来这两道人影都是巧手艺园的人,他们是巧手艺园专程派来参加杨然婚礼的人,这巧手艺园再怎么说当初也在历城开过分舵,多少还是跟杨然有一些交情,派来参加杨然大婚的人自然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毕竟他们还指望巴结好杨然,以图重新在历城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两道人影之中,一位是擅使一杆秤的傅雪菊,另一位则是随身背着一把铁伞的沐雅婷。 这两位女子在江湖中可都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尤其是擅使一杆秤的傅雪菊,他可是巧手艺园的军师,江湖人称慧心素女,位居艺园六大奇女子之首,在巧手艺园中的地位仅次于艺园圣母。 而另一位沐雅婷相对来说在艺园中的地位要比傅雪菊低那么一些,可是她在江湖中的名气绝对不比傅雪菊差,江湖中人大多都知道无忧痴女这个名号,而这个无忧痴女正是沐雅婷。 沐雅婷为了苦苦等待一个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一等就是二十年的事情几乎但凡是个江湖中人那都应该知道,甚至还有一些无耻之徒冒充她的救命恩人想要在她身上讨点便宜,可是无一不是死在了她的铁伞之下。 这两位艺园奇女也并不是第一次代表巧手艺园前来王府了,之前纸鸢阁被钱帮屠灭,她们便代表过巧手艺园前来王府请求杨然出面主持公道。 可惜当时恰逢杨然昏迷不醒,苏陌寒前来王府行刺,所以当时她们也都跟苏陌寒碰过面了,只是时隔一月有余,她们对苏陌寒并无太多的印象罢了。 不过当她们再次看到苏陌寒那惊世容颜之后,还是又想起了当初那个只身便敢来王府行刺的少年,本来她们比较佩服苏陌寒的勇气,没有打算出手对付苏陌寒的意思。 可是当她们看到死对头钱帮的帮主沈文极都出手了,便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直到她们看到沈文极有些吃不消了以后,于是便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一来是想在杨然面前证明她们比钱帮更有作用,二来是想借机羞辱沈文极,从精神上对其进行有力的打压。 这巧手艺园的人确实也算够聪明的了,她们带着这样两个目的,掠身落至场中。 本来她们完全可以在苏陌寒跟其他人比耗内力之际,用她们随身携带的兵器袭击苏陌寒,可是她们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在内力上胜过钱帮的沈文极,同时又有一些顾忌江湖道义,担心这样乘人之危会被江湖同道耻笑。 所以两人放着擅长的兵器不用,同时发功分别从左右两边按在了苏陌寒的肩膀上,别看她们按在苏陌寒肩膀上的动作非常温柔,可是这比及之前随心和杨然拍向苏陌寒前胸和后背的劲道大太多了。 毕竟这傅雪菊和沐雅婷可是用的真真切切的内力在攻击苏陌寒,而非随心和杨然那样只是虚晃一招。 随着傅雪菊和沐雅婷的加入以后,战场上现在形成了一幅众星揽月的形势,这个月当然就是今日的绝对焦点苏陌寒。 苏陌寒站在六个人的中间,宁不凡和沈文极持武器与他对峙,而随心和杨然则是出掌贴于他的前胸与后背,最后便是傅雪菊和沐雅婷从左右出掌压于他的双肩,这样一幅场面不免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当然这样的感觉对于苏陌寒来说并不好受,他不能再如之前那样轻松,只需对付宁不凡和沈文极即可。 现在突然之间又多了傅雪菊和沐雅婷两个人,可是随心和杨然却依然还是注入的之前那么多的内力,这样一来双方之间差距的那一部分内力就需要苏陌寒自行补充了。 要知道傅雪菊和沐雅婷可都是习武有些年月的江湖老手了,即便武功方面兴许有些不足,可是二三十年的内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说苏陌寒要填补双方之间差缺的这一部分内力,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内力就能办到的,因此一时间苏陌寒那可叫压力倍增,仿佛就像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一般。 而杨然和随心当然也清楚这种情况,可是他们在傅雪菊和沐雅婷的面前,又实在不敢注入太多的内力,否则这样必然会被她们察觉出来,毕竟傅雪菊和沐雅婷可都是老江湖了,至少在武功方面的了解远比宁不凡和沈文极这些年轻人要强得多。 还好苏陌寒在之前跟宁不凡和沈文极比耗内力的时候有得到很大一部分内力的补充,如今还能勉强招架当前的局势。 可是苏陌寒并没有坚持多长的时间,场内的局势就已经变得让他难以支撑了。 杨然和随心眼看着局势顺风倒向了宁不凡他们,却也是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场内比耗内力的局势对苏陌寒越来越恶劣之际,一道红色的影子直奔场中而来。 这道身影来势迅猛,看这情况就好像是专门赶来替苏陌寒解围的一般,可是谁又料到她一落地,直接便是一剑刺进了苏陌寒的胸口。 苏陌寒的表情在这一瞬间立刻变得僵硬了起来,整个身子也如石化了一般,纹丝未动。 第792章 大闹王府(14) 苏陌寒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收招后撤,只剩苏陌寒和那道红色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 宁不凡等人能够如此默契的撤招,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剑伤苏陌寒实在是太重了,且不说这招剑法的威力有多大,光是它直接没入的位置可是人的心脏部位,不管是谁只要被一剑穿心,那可是连神仙都救不了的。 而宁不凡等人正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知道苏陌寒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默契的撤招。 几人的招式虽然撤了,可是注意力都依然还在苏陌寒和那道人影的身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他们比耗内力最为紧要的关头,竟有人会干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可一直被人视为所不耻的事情,除了当年的一些邪教,以及正派中的一些伪君子之外,现在整个武林还没有谁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包括方才明明可以用武器攻击苏陌寒的傅雪菊与沐雅婷。 可是眼前这个身着一席红衣,本来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不便杀生的新娘子,她却不顾江湖道义,毅然决然的对苏陌寒捅上了这样致命的一剑。 当然这一剑对苏陌寒的伤害,还远远不及岳语琴这个人对苏陌寒的伤害大,此刻的苏陌寒仿佛就有一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的感觉。 苏陌寒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回荡着义父叶旭阳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女人就是穿肠的毒药,你随时都不知道自己粘上了她们会什么时候毒发,远离女人,切勿步你父亲的后尘…… 苏陌寒曾经觉得这句话多么荒诞可笑,要是人人都不近女色,那未来还会有人类存在吗?没有人的存在,那还谈什么江湖。 可是现在苏陌寒才彻底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义父的话,竟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最后更是要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在自己第一次为之动心的女人手里了。 然而岳语琴在此刻却并没有急着将剑立刻拔出,仿佛她知道剑一旦拔出,眼前的苏陌寒伤口便会喷血不止,直至瞬间一命呜呼。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拔剑,反而以一种惆怅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感觉岳语琴似乎有什么话还想说,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苏陌寒居然又对岳语琴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他认为岳语琴并非如此无缘无故的要杀了自己,于是他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岳语琴确实是在等苏陌寒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只有苏陌寒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才好将自己出手前想好的那一堆大道理告诉苏陌寒,好让苏陌寒安心的上路,而她自然而然也能问心无愧的去做自己的王妃了。 所以苏陌寒这样一问,她便凑在苏陌寒的耳边,用只能苏陌寒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是像你这样跑来胡搅蛮缠就是爱情,我装作不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是在暗示你赶紧走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找死。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根本就不明白,因为在你眼中,你就知道爱自己。真正爱情应该像杜思玲那样,明知道所爱之人是一位花花公子,专门喜欢比较开放的女孩,因为玩了可以随时随地甩掉,一点不带麻烦。于是杜思玲便装出一位风尘女子的模样,果真得到了心上人的宠幸,可是不久后也免不了被抛弃的厄运,但她却并不埋怨,反而为心上生下了一个孩子,默默抚养成人,在这一段艰辛的日子里,她都是在回忆与那位花花公子的那几次快乐时光中渡过的,宁死也没有再嫁他人,这才是真正至死不渝的爱情。” 岳语琴一下子给苏陌寒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其实就只是在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一个心理慰藉罢了,她这样一会儿心系杨然,一会儿痴恋苏陌寒,摇摆不定,冷漠无情的女人,就算找再多的借口,那也洗不净像苏陌寒这样被她深深伤害过的人对她的看法了。 当然岳语琴也并不在乎一个将死的人会怎样看待自己,她一下子说这么多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打搅你的生活对吗?”苏陌寒哀伤的望着岳语琴,他听完岳语琴如此长篇大论的歪理,觉得岳语琴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只是他来错了地方。 岳语琴没有直接回答苏陌寒,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副非常认真严肃的表情。 苏陌寒明白岳语琴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不过那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看着就像是一个癫狂了的疯子一般。 岳语琴被苏陌寒的样子吓住了,她赶紧松了手上的利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岳语琴之所以如此畏惧苏陌寒,那全是因为她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在深谷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深谷中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疯老头子贺星辰。 岳语琴误认为苏陌寒一定是跟着贺星辰学了什么厉害的武功,因此才能跟那么多人战了这么久也不见落败的情况。 所以岳语琴十分害怕苏陌寒会冒死反扑,故而才会顾不得去拔剑。 苏陌寒看见岳语琴如此畏惧的模样,笑声突然停了下来,突然他又将手中的剑直指向岳语琴,吓得岳语琴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不过紧接着苏陌寒便将手中的剑折为了两截,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冷冷地说道:“从今往后,咱们的关系就形如此剑。” 苏陌寒说完不等岳语琴回应,转身便要掠身而去,宁不凡见此情景,急忙喝道:“贼子要跑,别让他走了。” 宁不凡说完一个健步来到了苏陌寒身前,当下便挡住了苏陌寒的去路。 这时,杨然终于开口替苏陌寒说话了,他说道:“他已经伤成这样了,即便逃走也是命不久矣,就给他一点时间去处理自己的后事吧!” 第793章 大闹王府(15) 杨然开口说话分量自然不轻,宁不凡虽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看着苏陌寒活着离开,可还是只能忍了下来。 苏陌寒回头望了一眼杨然,他甚是想不明白杨然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但是心中即便再怎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也不便把这些问题说出来。 因为他明白杨然既然是在暗中帮忙,肯定是有他不便公诸于众的苦衷,他相信只要这次自己能够大难不死,迟早也有机会向杨然问清楚其中缘由的。 因此苏陌寒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杨然,转头便朝着王府外掠身而去了,虽说苏陌寒受了伤,可轻功却并未受太大的影响,他身影一样轻盈如燕,来去如风。 苏陌寒带着胸口上插着的剑离去了,大家都认为一剑穿心的苏陌寒肯定活不久了,所以也没有人觉得杨然这样做有失公允。 反而大家都觉得杨然能够不计前嫌,给一个扰乱他大婚的刺客一些处理后事的时间,真可谓是宽宏大度,海量汪涵,不由得更是敬佩起杨然了。 而大家这种敬仰之情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断了,众人的注意力瞬间便转移到了这场变故上面。 原来苏陌寒才离开不久,杨然准备回到高台之上继续举办婚礼,因为这场婚礼是由皇上赐婚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杨然也都不敢违抗圣命,中断婚礼。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杨然缓缓走上高台的时候,突然站在登上高台的阶梯附近的观战人群中掠出一道身影,径直奔至杨然近前,随即便是一刀刺在了杨然的腹部。 这道身影的这一刀并不算什么厉害招式,可是它却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伤到杨然,这主要是因为杨然的心思全都在苏陌寒的身上,他担忧疑是自己弟弟的苏陌寒真的会死,那他可能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同胞兄弟了。 正是因为杨然的心思都随着苏陌寒的离去而魂不守舍了,否者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被对方刺中。 这位刺中了杨然的人身着锦衣华服,面容苍老却很有精神,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门派的首脑,可是却又暗藏一把匕首行刺杨然,显然是特意经过伪装,专程前来行刺杨然的人。 这人似乎跟杨然有着莫大的冤仇一般,他一刀刺中了杨然以后,还怕杨然不死,拔出匕首又准备捅第二刀。 可杨然又不是木头桩子,岂会任由这人随意去捅,也就在这人第二刀捅去之际,杨然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反手便要去拧对方的手。 岂料这人也非泛泛之辈,竟在手上运起了内力,这让杨然尝试去拧对方的手腕却是失败了。 而杨然也绝非庸碌之辈,他尝试失败以后,赶紧施展内力去消耗这人手上的内力。 可是杨然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内力竟然十分深厚,不管他怎么强运内力,对方总能应付下来,一时间两人出现了短暂的僵持局面。 也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之中,周围的侍卫反应了过来,他们迅速抽刀上前救驾。 然而他们还未近得这人的身,人群中又突然掠出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银光朝着扑上来救驾的侍卫们直射而去,顿时首当其冲的几位侍卫便被斩得血肉模糊,直直倒在了血泊中。 其他侍卫吓得也都停下了动作,侍卫当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他还有同伙,大家分头对付他们。” 这话音刚落,侍卫们便分为了两队人马,一队前去支援杨然,而另一队则奔着空中那道人影杀去。 奔着空中那道人影杀去的侍卫,他们才刚冲出没两步,便见空中又是一道银光直劈而来,就宛如一道闪电一般。 侍卫们吓得赶紧散开,可是即便他们躲闪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可还是有好几名侍卫躲闪不及,被那银光斩成了两段。 其他幸存下来的侍卫吓得看见空中那道正在不断变化方位的人影就如同看见了鬼魅一般。 而另外一边,那些赶去支援杨然的侍卫也遭到了突然袭击,他们在快要来到杨然近前之时,被人群中突然闪出的一位青年从背后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突然在背后袭击这些侍卫的青年武功倒也平平,不过他总能靠着自己灵活的反应能力,及时避开侍卫们的攻击,就好像他都已经算准了侍卫们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动作了一般。 支援杨然的士兵都遭到了阻碍,周围的人也都明白了过来,这些趁着杨然大婚混进王府来行刺的刺客,那都是早有预谋的,否者他们又怎么会分工如此明细,即有人负责刺杀杨然,又有人负责断援兵。 众人虽然明白当前的局势对杨然极为不利,可是却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毕竟他们还不清楚刺杀杨然的人是何来路,要是就这样贸然卷进其中,自己小命难保不说,恐怕还会给自己的宗族带来麻烦。 这些围观的人可都是江湖中的人精,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刻都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谁会傻到去冒这么大的险来巴结杨然呢! 江湖本就是这样,人在窘迫之时,人人都恨不得跟你划清界限,而在你翻身以后,他们又都恨不得都用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所以说自扫门前雪的冷漠风气在江湖上已是见怪不怪了。 当然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江湖人担心得罪刺杀杨然的人而没有出手,可有几个人却并不惧怕得罪这幕后黑手。 这几个人中有的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也有一些依然保持观望的态度,甚至还有人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这几人里头准备出手的人便是岳千羽和谭三刀,他们一个是杨然的未来岳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才刚嫁人便要守这活寡,而另一个谭三刀可是杨然实质上的徒弟,没有少受杨然的照顾,若不是朝廷明令禁止官员需与江湖人士保持界限,他这个江湖游侠早就正式拜入杨然门下了。 第794章 大闹王府(16) 这岳千羽和谭三刀可都算得上是杨然的至亲了,他们不可能放任杨然被人刺杀而袖手旁观的,再加上他们一个是声名显赫的大掌门,另一个又是江湖中四处漂泊的游侠,根本就不惧怕得罪什么人。 而另外几个有这个能力帮助杨然,却又袖手旁观的那便是杨傲和余克笑,他们一个位居当朝储君、东宫太子之位。 另一个独揽东西两厂,深受皇上信任,可以说他们在大隋除了当今圣上以外,压根就根本不怕得罪任何人,完全就是可以在隋国横行无忌的角色。 而他们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去帮杨然却选择了隔岸观火,其实这也十分容易理解,因为他们毕竟都跟杨然不和,早就盼着杨然倒霉的这一天了,又岂会伸出援手去帮他呢! 杨然似乎也明白许多人都想看他的笑话,他才不会让这些人如愿,所以只见杨然右手在跟那人比耗内力的时候,而左手却也没有空着,他不断使出点穴手法袭击那人。 那人的功夫倒真不错,一边在跟杨然比耗内力,另一边却也可以从容应付杨然的攻击,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这个人完全在实力上压制了杨然,可为何却只是选择应付杨然的攻击,而没有主动进行反击呢? 杨然开始也很困惑这一点,不过聪明的杨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是眼看他已经受了伤,打算就这样把他给耗死,毕竟只有这种方法杀人最为保险,完全就不用担心出招带来的失误,此乃兵法中常用的欲擒故纵。 杨然明白这一点以后,自然在攻击上也只是做做面子,实则却在考虑应该如何摆脱这人。 这人真不愧是老江湖了,他很快便察觉出来了杨然的变化,并且非常清楚杨然接下来的打算,但他依然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打算给杨然来一个将计就计。 两人就这样在心计上进行较量,不出片刻果真在战况上发生了变化,大概就在他们交手三十招后,杨然发现对方一处换招时的空当,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抽身,岂料杨然撤去内力还未退却,对方正在换招的左手突然折返回来,并且他握成的拳头也不伸开,直接借着方才打算撤招的拳头,猛的一拳打在了杨然的胸口。 杨然顿时倒飞了出去三五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吐血不止。 而那人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就好像不亲手杀了杨然,他就并不打算收手一般。 只见那人脚上轻轻一点,径直奔着杨然而去,他在抵达杨然近前之时,忽然身形在空中一顿,接着迅急踢出一脚,脚尖直击杨然面门。 杨然躺卧在地上眼瞅对方的一脚朝着自己踢来,却好像有些无能为力一般,眼看这一脚就要踢中杨然了,岂料杨然突然把腹部的匕首拔了出来,并直直朝着对方的脚尖刺了上去。 那人踢得甚是迅急,而杨然的速度则更是敏捷,因此脚尖刹那间便跟匕首撞上了,那人发现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霎时,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身形迅速往后一翻,将那只被刺伤了的脚收了回来,接着他又以单脚落地,宛如金鸡独立一般伫立在广场的中央。 那人竟将受伤的脚抬至了眼前,若是寻常的年轻人能有这个本事倒也不稀奇,可是他这把年纪本来骨头都应该比较僵硬了,却还有这般柔韧性,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像他这般年纪能有这种柔性的老人也并不是没有,不过一般那种人都是练过锁骨功一类柔道功夫的练家子,而眼前这个看着年纪比较苍老的人难道也是这一类人? 这样的疑问不仅仅是围观者的疑问,同样也是杨然的疑问,只不过杨然并没有来得及问出来,那人倒是先向杨然提出问题了。 那人一边看着自己脚上被匕首捅的一道血口子,一边用低沉且有一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刚刚是故意让我把你打伤的吧?” 杨然没有否认,因为他在那种劣势之下拖得太久确实也会落败,所以他在看出对方漏出空当是在引诱他上钩的时候,他也跟着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干脆直接让那人把自己打伤。 那人见杨然没有否认自己的问题,又继续问道:“你故意让我打伤你,就是想诱我出手攻击你吧?” 杨然依然没有否认,这确实也是杨然当时的目的,因为他在看出对方一直是防守,故意要跟自己打消耗战时,便在想办法诱骗对方转守为攻了。 那人的两个问题都没有被杨然否认,他已经大致明白了杨然这样做的目的了,同时他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对杨然的敬佩之情,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杨然在那样的颓势局面下,居然还能沉着冷静的思考计谋,并将如此冒险的计谋使用得滴水不漏,以至于最终让他上当受骗,马失前蹄。 其实杨然的计谋说白了也并不算多么深奥,仅仅只是杨然故意往那人设计好的陷阱里钻,从而达到让对方将他打伤的结果,然后再扮作受伤极为严重的样子,最后诱骗那人出手攻击,从而寻找破绽一击制敌罢了。 可是那人自以为自己的欲擒故纵十分高明,却没想到反而中了杨然的苦肉计了,杨然虽然挨了那人一拳,可是捅了那人一刀也算不亏了。 更何况这一刀所捅的位置还在脚上,至少这样可以大大的限制那人的行动,这可以说不比那人趁着杨然不注意的时候,在杨然腹部捅上的那一刀逊色。 那人也明白自己挨这一刀比及杨然腹部挨上那一刀的影响大多了,他不禁冷笑道:“江湖果然就是江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捅了你一刀,现在你也还了我一刀,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嗯!本王知道你这样说的意思,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这种大家都受了伤的局势,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杨然终于开口对那人说话了,不过杨然这话说得似乎话中有话,让人很难听明白。 第795章 大闹王府(17) 但是那人作为当事人,他又懂得用计谋这些来作战,自然不是什么糊涂愚笨的人,所以他当然是听明白了杨然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了。 因此那人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你确实如传闻中一样聪明,既然你已经认出我就是前几次要置你于死地的那位灰衣神秘人,我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还记得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一报还一报,我欠你的一刀都已经还了,下面是不是应该你还我所欠的人命债了呢?” “一报还一报,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是你由始至终不肯透露你的身份,我又如何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欠你人命债呢?” 杨然从对方的体貌特征,以及多次和他交手的经历,确实早就看出了此人便是之前那位三番两次盯上了他的灰衣神秘人。 只是杨然至今为止,还只是从那人口中得知他是冲着自己的父亲苏连云来的,可杨然想不明白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苏连云之子的,所以杨然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然后再顺藤摸瓜搞清楚自己是苏连云之子的身份又是怎么暴露出去的。 那人本来一直都不愿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上一次在历城边城近郊时,那人正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又被狄青山突然杀出给打断了,以致杨然至今还觉得这个神秘人的身份是个谜团。 而这一次,神秘人眼看双方都已受了伤,似乎算是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再去隐瞒自己的身份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他准备把一切都告诉杨然,也好让这段持续二十年的恩仇在此画上句号。 杨然好不容易看见神秘人缓缓张开了口准备提及如此重要的信息,由于有了上一次被狄青山打断的情况,他这一次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再会冒冒失失的冲来打断以后,这才专心去听神秘人所说的话。 原来这位三番两次欲要置杨然于死地的人名叫莫言,如果说起莫言这个名字兴许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但是要是说起他的另一个名字'墨颜',但凡江湖中老一辈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这个人。 当然并不是说莫言这个人的年纪有多老了,实际上许多人都被他那苍老的容颜给骗了,他的真实年纪不过也就三十出头。 那莫言如此年轻为何却只有老一辈的人才认得他呢?那完全是因为他在名气最为鼎盛之时,为了替他的两位兄长报仇,突然之间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所以后来的年轻一辈人根本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 莫言在二十年前才刚刚只是十岁大的孩子时,便凭借自己对武功的悟性被江湖中人公认为近百年来的第三位武学奇才,从而一举成名。 莫言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凭借自己对武学的悟性就能一举成名,听着似乎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你若知道另外两位被誉为武学奇才的人,那你便不会觉得荒谬了。 另外两位被誉为武学奇才的便是贺星辰和苏连云,当然贺星辰只是岳语琴给他取的新名字,他的本名应该叫作柳清风。 这个柳清风能被誉为武学奇才,完全是凭借他所自创的隐龙神腿与铁臂神拳,这两门武功都是问鼎拳法与腿法江湖第一宝座之位的武功,而他柳清风作为近百年来第一位创出如此厉害武功的人,那被誉为武学奇才还不是实至名归的事情吗。 而另一位苏连云则更不必说了,他的事迹几乎是在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但凡只要是一个江湖中人,那都知道苏连云仅仅只是在天机门学了十年的武功,可他就能在江湖中从未遇到过敌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别说近百年,恐怕千载岁月也是难遇其一,所以说苏连云被称作武学奇才半点也不为过。 这贺星辰和苏连云能够有如此大的本事才能被称为真正的武学奇才,那这个莫言又有怎样出众的表现,竟而能在十岁之际便被誉为第三位武学奇才呢? 首先那要从莫言的家庭环境说起了,莫言生活在一个武林世家,祖上都是练武的江湖人,他从出生起便开始看家中的父母兄长练功,直到两岁才刚能行走自如的时候,他便将家中所有人练就的武功一一施展了出来。 虽说两岁的莫言施展的招式还不算到位,可是却将那些招式比划得像模像样,相比同龄的孩子来讲,已经算得上是武学史上罕见的天才了。 他的这一举动瞬间惊住了莫家上上下下十余人,要知道莫家虽说不算大户人家,可是再怎么说也有十余个人,并且每个人练的武功路数可都大不一样,有的是硬气功,有的是拳腿法,两岁的孩子便能像模像样的施展出来,那绝对是一件足以震惊整个江湖的事情。 当然莫家在发现莫言有这能耐以后,并未将此消息公诸于众,因为他们担心这样会给莫言带来麻烦,毕竟这样的武学奇才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会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试图拉拢。 而拉拢这样一个两岁孩童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其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诱拐孩童,所以这便是莫家人最担心的事情。 不过莫家人虽说没有把莫言的武学天赋公诸于众,但也没有就此埋没莫言的武学才能,他们自知以莫言的武学天赋,族中这些武功根本不够莫言学的。 因此他们一早便将莫言送到了各位名家手中学武,这让莫言几年以后便能集各家之所长,在江湖中名声大噪,莫家也因为莫言的成名,扬眉吐气了一把。 但也是因为莫言的太过出众,这让莫家长辈觉得另外两个儿子太过庸俗,不求上进。 正是因为父辈总是喜欢用莫言所具有的光环与之相比,莫家另外两个儿子极不服气,既然相约一起前去挑战当时江湖中的武林神话苏连云,本想莫家兄弟是给父母证明一下他们的能耐,却不想双双惨死在了九头山上。 第796章 大闹王府(18) 其实这莫家的两兄弟便是昔年在九头山上被苏连云斩杀的莫大与莫二,他们的死对莫家的长辈们来说打击极为严重。 可是莫家在江湖中也是习武世家,不可能因为死生决斗各安天命的事去寻仇,所以莫家长辈只能将这份责任归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们认为都是因为自己老是拿另外两个孩子去跟另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相比,这才造成了他们的英年早逝。 因此莫家长辈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之下,决意退出这个利欲熏心的江湖,去过那种默默无闻、归隐山林的闲逸生活,以求用这样不慕名利的方式,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 但是由于莫大莫二的死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通知到四处漂泊的莫言,并且他们又没有时间去等好几年才回一趟家的莫言回来,只好这样忍痛留下莫言一人在江湖继续漂泊了。 然而在外四处习武的莫言知道这一消息实在是太晚了,莫家人匆匆归隐根本就通知不到四处漂泊的他,这让莫言不仅痛失了两位兄长,还因此失去与家人的联系,往后的二十年时间里,他除了四处寻找自己归隐于山林的家人,还要肩负起为两位兄长报仇的责任。 本来莫言是想光明正大去跟苏连云比试一场,因为这样不仅符合江湖规则,而且还能替他的两位兄长手刃仇人。 可是那时候他的武功还根本不是苏连云的对手,他只能隐忍了下来,心想凭借苏连云的能耐三年五载至少是没有人收拾得了的,迟早还是得由他这个新一代的武学奇才来对付,所以打算再给自己几年时间练功,等到武功更进一步之后再去向苏连云挑战。 然而世事难料,三年之后,莫言找遍了整个武林也找不到苏连云的踪迹了,仿佛就感觉苏连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是莫言仍然不肯甘心,他还是四处寻找苏连云,甚至为此都把寻找自己家人的事抛之脑后了,就这样完全醉心在了寻仇的事情上。 莫言只对杨然说了这么一些有关他神秘身份的事情,至于后来莫言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苏连云之子的,莫言却是只字未提。 “原来你就是那个天生便有色盲,看什么东西都是水墨色的武学奇才,江湖人称墨颜的莫家第三子莫言啊?”杨然听完莫言对自己身份的自述后,已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虽说杨然不敢以老古董自称,可是他对江湖旧事的了解可不比那些老古董知道得少,特别是有关这个莫言的事情。 因为这个莫言可是跟他父亲苏连云一样被称作武学奇才的人,而且又有两个兄弟的死都跟他的父亲苏连云有关,所以杨然在调查他父亲的死因时还一度怀疑过莫言这个人,并且认为莫言的失踪恰好是在自己父亲被杀的前后,他特别怀疑就是莫言给干的。 可是如今看来,他最初对莫言的怀疑都错了,真正杀害他父亲苏连云的却是另有其人。 莫言冷笑着回道:“没错,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说是不是应该偿还我两位兄长的性命啊?” “人命债确实应该用人命还,可是你的两位兄长皆是死在了九头山那场决斗中,那场决斗可是事先就已经下过战书了,生死各安天命,完全怨不得任何人,即便是闹到官府去也没有任何道理,更别说江湖规矩了。”杨然并非江湖中人,可还是非常礼貌的用江湖规矩来跟莫言说话。 可莫言才不管他那些什么破规矩,他只知道自己为了寻找苏连云报仇,甚至放弃了寻找自己的家人,为了这段仇怨他二十年可谓是吃尽了苦头,直到几年前知道了杨然的真实身份后,他又绞尽了脑汁去想报仇的法子,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怎么可能仅凭所谓的什么规矩就放弃仇恨了呢! 本来今天这个日子就十分的特殊,因为大婚乃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同样也适合杀人,莫言觉得今天就是他给这段仇恨来个了解的时候,所以他才会把一切的真相说出来。 同样的道理,他等了这么多年,也受了这么多的罪,好不容易才等到终结这一切的时候了,又岂会因为什么江湖规矩而放弃报仇呢! 所以说莫言在听到杨然这样说的时候,脸色当时就变得阴沉起来,冷冷道:“我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只知道我为了报这个仇已经淡出江湖二十年了,甚至放弃了本该属于我的很多东西,过上了默默无闻的普通生活,所以江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别跟我提什么江湖规矩,我不是来跟你讲江湖道义的。” “行啊,咱们抛开江湖规矩不说,那便就事论事吧,你说杀你兄长的人不是我吧?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就应该去找谁才对啊,找我报仇也没有任何道理啊!”杨然故意这样说,实则心中早有他的打算,否则他是不会因为莫言寻仇,就说出这种大逆不道,跟自己父亲撇清关系的话来的。 莫言当然看不出杨然心中的目的,他嘲讽道:“正所谓父债子还,难道说你为了逃避这个人命债,就连你的父亲也不敢认了?” “我定山王岂是那样的贪生怕死之辈,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我是苏连云之子的,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难道你不觉得你是被人给利用了吗?要知道本王南征北战十余载,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岂会因为区区两条人命债便不敢承认自己的父母了。”原来杨然拒不承认自己身份的原因是为了从莫言口中套出自己身份暴露的缘由。 果然杨然用这样的话去否认自己的身份,确实对莫言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你当真不是苏连云的儿子苏楠?” “本王跟随圣上二十年了,一直都叫杨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至于我在认圣上作义父之前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该叫什么名字了,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第797章 大闹王府(19) 杨然还真是狡猾多端,他抓住了莫言的心理想法,故意要将其花了二十年时间寻来的结果给进行推翻,以便从对方口中套出有用的线索。 莫言虽说也是老江湖了,可在面对自己复仇的事情上早就失去了理智,他一听杨然如此一说,情绪更是失控,垫着那只受伤的脚,便在那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叨念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没有理由会这样啊?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难道真的被他给利用了?” 杨然听到莫言叨念的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身份确实是有人告知莫言的,只是杨然还弄不清楚那个人是怎样让莫言相信他是苏连云之子的。 当然杨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他的身份,否则他只是花了三言两语的功夫,又怎么能让莫言对那人的说法产生动摇呢! 杨然为了弄清楚是谁将自己身份告诉莫言的,他决定再在火上加把油,于是他很严肃地说道:“前辈,看来你真是被人给骗了,那人一定是跟本王有仇,所以才利用你来杀我的。只怪本王树敌太多了,连累前辈花了二十时光却搞错了目标,要不你让你带来的朋友全部放下武器,一同留下来喝杯喜酒,咱们就当此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如何?” 杨然说谎的本事也是够厉害的了,明明是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话,可是在他嘴里说出来可就变得有凭有据了,难怪他在杨绍身边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却硬是没有露出半点自己仍在寻找仇人的蛛丝马迹。 若非岳千羽从神捕骆云那里听到了一些有关杨然在调查一个点穴手法存在陋习之人的风声,恐怕这些重要的消息至今都还让杨绍一直蒙在鼓里。 杨然这伪装的本事确实是如此厉害,但是按理来说莫言应该对自己坚信了那么多年的仇人线索产生了动摇才对。 可是莫言却突然失声说道:“不对!不对!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他跟你无冤无仇,完全没有理由要来骗我才对,你肯定就是苏连云之子,差点我倒是被你给骗了,好一招诱骗之计,战神之名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莫言此话一出,杨然瞬间脸色惊变,他真没想到告诉莫言自己身份的人竟会是跟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仇恨的人,本来他还想着用这话套出那个人的身份,现在却反倒提醒了莫言,眼看想要从莫言那里套出一些消息好像已经不太可能。 但是杨然惊讶之余,立刻冷静了下来,沉着地解释道:“这个人跟我没仇,那一定就是有利益上的瓜葛,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蒙骗你的,前辈乃是明智之人,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莫言冷笑道:“哼哼,利益冲突?真是可笑,我根本看不到他会跟你一个堂堂的大王爷有什么利益冲突,你就不要在诡辩了,我老早就知道你阴险狡诈,善于迷惑人的分辨能力,别人兴许会上这个当,可这招对我根本没用。” 杨然再次被莫言的话给意外到了,他本来以为这个将他身份出卖出去的人要么是自己的仇人,要么就是跟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人,可现在从莫言的口中得出此人跟这两种关系都不沾边,一时间杨然都有一些想不明白此人究竟会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莫言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倘若此人真的没有什么目的,那他为何又要用谎言去欺骗你呢?”杨然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什么苏连云之子,因为他只有这样才能想办法揪出那个人来,否则留着这样一个清楚自己身份底细的人,他认为迟早也是一个隐患。 莫言冷冷道:“为什么非要说他是在说谎呢?难道说他根本没有任何目的,还把你的身份告诉我,这不更能说明他讲的才是实话吗?你就少要在蒙骗我了,如果说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说的才是真话,我宁可相信他,也绝不相信你的话。反正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你就准备受死吧!” “等等!”杨然一边喝止,一边对莫言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接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此人完全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一切,光是凭借空口白牙就咬定我的身份很可疑吗?”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管他可不可疑,反正先杀了你再说。”莫言说着已经摆起了动手的架势。 杨然见此情形似乎已是剑拔弩张,可是却仍不甘心,苦涩道:“行啊!你要把我视作仇人之子也行,不过我想知道这个告诉你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也好让我死了以后,至少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莫言正要出手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恕我不能将他的一切告诉你,人家好心将这一切消息透露于我,我又岂能干出这等出卖他人的事情。” “这……”杨然顿时有些语塞了,看来他费尽唇舌也难以套出这个人的身份,可见此人一定很不简单,否则又岂能让莫言对他的身份如此这般守口如瓶呢! 然而就在杨然认为想要套出那人的身份已经不太可能之际,莫言却又继续说道:“当然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这个人一直就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仅凭这一点,我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所知道关于你真实身份的线索。” “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杨然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整个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出卖自己的人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杨然不断重复了很多遍,终于才镇定了下来,他此刻才总算明白过来,确实只有那几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自己身边又一直藏匿着一位敌国的奸细,显然将他真实身份透露给莫言的人,定然就是那位奸细所为。 第798章 大闹王府(20) 如此一来,杨然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之前想不明白有关那个透露自己身份信息的人,现在却也有了一些眉目,只要自己抓出身边隐藏的这个内奸,好像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虽说杨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身边到底谁会是那个内奸,但是通过这件暴露自己身份的事件以后,杨然对这个内奸的范围已经缩小到了那几个知道他身世的人身上。 其实杨然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太多的人,只有那几个他值得信任,却又能帮助他寻找失散弟弟的人才知道。 这几个人包括他的贴身助手狄青山,铁血军军师沈霆章,以及他的伴读书童盛光毅,而这三位知情者中盛光毅又已故,那就只剩狄青山和沈霆章两人了。 当然即便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二选其一的超小范围,可是杨然还是难以从两人中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内奸来。 本来杨然还想试着再在莫言身上花点心血,套出有关这个内奸的更多线索,却不想莫言竟已出手奔他袭来。 此刻的杨然早在与莫言交谈之际包扎好了腹部的伤口,而身体状态方面也在刚刚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交谈中得到了恢复,可以说杨然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虽然还没有达到正常的状态,但是至少应付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见杨然身形一侧,顺势闪过了莫言的一击,同时杨然迅速出手一把拧住了莫言的衣裳,接着手上一发力,试图将莫言拖至近前。 岂料莫言身子一缩,竟将外套迅速脱了下来,他这脱外套的速度快得惊人,杨然虽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用的是缩骨功来摆脱衣裳被揪住的情况,可是却根本避不开莫言的攻击。 原来莫言身子一缩摆脱了衣裳被束缚的情况后,身形立马一个旋转,反手便是一拳一掌同时从左右袭向杨然,而杨然一只手中又还拧着莫言脱下的衣裳。 因此杨然只能用右手去接莫言的一掌,而他的左面却完全处于一个空当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应付莫言的一拳,所以他当即便稳稳当当的吃了莫言一记重拳。 当然杨然也借着莫言这一拳的力道身形向后飘飞而去,然后趁着莫言并未追赶上来之前,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刀,迅速摆开了作战的架势。 莫言见杨然架刀在身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担心自己在受伤的情况下,会赤手空拳打不过杨然,于是他用受伤的那只脚在地上的一柄刀把上轻轻一点,接着便趁那把刀被弹起来之际,一把稳稳地接住了长刀。 莫言接住长刀后在空中舞了两下,觉得非常的顺手,这才用刀尖对准了杨然,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杨然看着莫言展开了架势,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因为杨然主修剑法,对于百兵之首的刀却是不太会用,而据他对莫言的了解,莫言可是天赋异禀,看什么武功都能无师自通,区区刀法根本就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的话,杨然即便是捡了一把长刀傍身,可依然还是跟在赤手空拳对敌没有两样。 杨然正在为此惆怅之际,莫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竟在那里嘲笑道:“堂堂一代战神难道还不敢跟我普普通通一名小卒比试刀法了吗?” “哼哼!”杨然冷笑了两声,说道:“有何不敢,这不是看你是长辈,先让你出招吗。” 杨然能够说出这话,完全都是硬着头皮上的,毕竟性命亦可丢,而尊严却绝对不能受辱,否则他还如何统领铁血军呢! 莫言早就已经调查过杨然的底细了,他很清楚杨然根本就不懂什么刀法,如今却见杨然为了所谓的面子却还死撑着要比上一比,不免觉得甚是可笑。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硬撑到什么时候。”莫言说完,没有丝毫迟疑,一刀径直朝着杨然斩去。 杨然见此情况,本来是想举刀去扛,可是他一想到对方的刀法绝不一般,硬抗恐怕会因此吃亏,进而又改用了闪身的方式躲避。 果然莫言这一刀斩下得真不寻常,他的刀在落至一半时忽然就变化了轨迹,险些就将闪躲后的杨然给劈中了。 杨然看着这一刀几乎与自己是擦肩而过的,心中就不禁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去硬抗,否则就这一刀下来,定然能够卸掉他的一只胳膊。 莫言这一刀劈空,身形在原地一个旋转,竟不作收招的动作,顺势便将压下斩空的刀锋对着杨然的双足直削而去。 由于莫言这一削的动作完全是建立在那一斩之后,两招可谓是一气呵成,速度自然快得让人难以想象,顿时便杀了杨然一个措手不及。 幸好杨然反应还算灵敏,脚在地上猛的一踏,身形跃起半尺,就好似跳绳一般避开了这一削。 然而莫言这一刀又再次袭空,可却依然没有停顿,刀锋忽然翻转,以蛇行一般倾斜向上划去,好一招大刀阔斧的招式。 不过这样的招式对于杨然来说,硬扛虽然不一定扛得住,但是躲避起来却是绰绰有余的。 只见杨然的身形在空中也是没有顺势落下,左脚忽然在右脚上那么一踩,身形骤然升高了一尺有余,就如那过节时燃放的窜天猴一般。 当然窜天猴只能用来形容一下杨然的身手比较敏锐,实则他这轻功乃是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 而脚踏九重山这样特色浓郁的轻功身法根本就瞒不过莫言这等对武功有着极高悟性的奇才,他一眼便认出了杨然的武功,不禁感叹:“原来剑神不仅只是传授了你剑法,甚至就连他那本门内修的轻功也都传给你了,还真是早就把你当作女婿看待了啊!” 这莫言嘴上虽是这样在说,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刀锋依然在沿着倾斜而上的轨迹划去,只不过莫言在发现杨然施展轻功抬高身形后,又将刀锋一转,来了个'S'型的轨迹变化,弯曲向上划去。 第799章 大闹王府(21) 杨然身形本来已在瞬息之间抬高接近两尺,以为这样已经能够避开莫言的刀势了,却是不想莫言长刀在后穷追不舍,就好像是在猫捉老鼠一般。 杨然见此情景,知道再这样闪躲下去,势必会让自己的情况变得更加被动,毕竟他所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单从莫言那一招一式衔接得毫无间隙便能看出来这一点。 因此杨然主动出击,只见他的身形突然向下一沉,径直落到了莫言紧追其后的刀口上,别说这锋利的刀锋被杨然这一踩,不仅没有划伤杨然的脚掌,反而还将莫言的刀势给扼制了下来。 原来杨然看似随意的一脚踏下,实则却已在脚上腾起了浓厚的内力,也正是因为杨然的脚上有着这股内力,所以才避免了刀锋将其划伤。 而莫言岂能让杨然讨了便宜后轻易退去,所以他当即便停住了刀势,改用起了内力去消耗杨然脚上的真气。 杨然本来是想借助内力,一脚直接压下去,要么让莫言在猝不及防之下长刀脱手,要么让这普通的长刀在承受不了如此巨大压力的情况下折毁。 可是情况却都不是杨然理想中的那两种情况,而是被莫言及时以内力做了抗衡。 杨然就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粘在刀锋上一般,他清楚这是莫言在用内力禁锢他的脚,逼其要用内力不断去护住脚掌,不然就会被刀锋给划伤。 可是杨然不管用多少内力去护住脚下,却都被莫言给化解掉了,很快单脚立在刀锋上的杨然便累得满头大汗,而用一把长刀举着杨然的莫言却显得尤为的从容淡定。 杨然明白再这样跟莫言比耗内力下去,自己不仅摆脱不了被动的局势,恐怕还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耗尽内力。 于是杨然甩掉了额头的汗珠,开始思忖起摆脱困局的方法,对于杨然这样聪明的人来讲,想要找个方法摆脱目前的困局并非什么难事,很快杨然便想到用内力震开脚上束缚的方法。 这种方法其实原理十分简单,既然莫言是用内力在禁锢他的脚,他只要用较猛的内力瞬间将这股禁锢的内力击散,便可立马摆脱目前的困局了。 杨然这样想定以后,丝毫也不作停歇,立刻腾起一股巨大的内力去震开束缚,可是情况却远比杨然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尝试了三次却根本震不开莫言的束缚。 霎时间,杨然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他俯视向身下的莫言,却看见莫言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还没等杨然问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言倒先从杨然困惑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竟自己主动说了起来:“你简直是异想天开啊,上次你的手下也想摆脱我这混元困龙神功,结果差点把命搭了进去,原来他那么愚蠢,全是因为有一个愚蠢的主人啊!” 敢情这禁锢杨然脚上的内力不单单只是内力那么简单,原来它是由莫言的混元困龙神功在驾驭着,难怪杨然用猛烈的内力冲击了三次,却依然不能摆脱这种困境。 杨然听完莫言的话,不禁面容失色的望着莫言,诧异道:“混元困龙神功?这是什么武功啊?” 莫言见杨然如此惊讶,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一想到自己能够创出一套让杨然这样的大人物都为之脸色惊变的武功,很难不让他为之感到得瑟。 莫言得意之余,嘴上不忘沾沾自喜地回道:“这乃是我集各家擒拿功夫之所长,自创出来的一套以内力擒拿的功夫,你都已经栽在了里头,我看就还是乖乖认栽了吧!” 杨然听完莫言的话,却并未开口回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莫言见杨然这般模样,误以为杨然已经认命了,嘴里不禁叨念着:“两位兄长,小弟今日终于可以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请你们让我早日可以找到父母,我一定会把这二十余载未尽的孝道给补起来。” “有些事一步走错,必将万劫不复,那是补也补不回来的。”杨然忽然间开口淡淡地说道。 这把莫言顿时整懵了,可他还来不及问杨然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内力从上至下压向了他。 莫言心中立刻浮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赶紧提升内力去抗衡这股强行压制下来的内力,岂料为时已晚。 那股巨大的内力宛如一口千斤巨鼎一般,直接将他脚下的青石地板压得粉碎,碎裂的石屑四处乱溅,大多扎进了他的双腿之中,而他的双腿则被深陷进了泥土之中。 莫言握着刀的手也在颤抖,七孔有六孔都在往外渗血,由此可以看出这股巨大的内力显然已经将他五脏六腑震伤,并且这伤势一点也不轻。 片刻之后,莫言紧握着的长刀竟然也惊奇的碎了,碎成许许多多的小碎片,叮叮当当落得满地都是。 而杨然则是被这股巨大的内力反弹而起,足足腾起约有三丈之高,随后杨然在空中俯冲而下,本来观战的人都认为杨然要趁着莫言重伤之际,直接将其毙命。 可是众人却没想到杨然在俯冲到莫言头顶之时,突然宛如一只轻燕一般,贴在莫言头顶掠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莫言的身前。 莫言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杨然,手上不断擦拭着六孔溢出的鲜血,而脚上却依然还在试图想要从泥土中将脚给拔出来,但是显然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因为他的手根本就擦不尽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而他的脚也根本无法从泥土中自拔而出,很快莫言也明白了这些,他果断放弃了挣扎,打算开口去问杨然究竟是如何做到这样将他一击击败的。 可是莫言一张开口,嘴里的鲜血便再也包不住了,就这样不断朝着地上吐血。 杨然看着莫言七窍都在流血,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解道:“你还是把嘴闭上吧,这样兴许还能听我把话说完,死个明明白白,否则照你这样吐血下去,很快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800章 大闹王府(22) 杨然让莫言把嘴给闭上,本来按照莫言倔强的性格,肯定不会去听杨然的话的,但是这一次兴许是莫言觉得杨然说的很有道理,又或者说是莫言非常想要知道杨然是如何做到绝地反击的,他竟乖乖的将嘴给紧紧地闭了起来,就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嘴里便会忍不住流出鲜血来似的。 杨然见莫言把嘴给闭上以后,依然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这才开始缓缓对他解释起其中的缘由来。 原来杨然之前的故作惊讶,其实是在试探莫言的底细,他认为只有让莫言骄傲自满,沾沾自喜以后,这样才能从其口中套出有关混元困龙神功的构成原理,也只有知道了武功的形成原理,方才可以找到真正破除这等高超武功的方法。 而杨然假装惊讶的表情,确确实实也骗到了莫言,果然让莫言在无意中说出了混元困龙神功是集各家之所长而自创出来的擒拿功夫。 当时杨然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思忖破解的办法了,而他并没有费多长的时间,很快就想到了对付莫言的办法。 既然莫言这套武功是以内力来进行的擒拿的,显然只要让内力瞬间消除,那混元困龙神功的阵势必会不攻自破。 再加上莫言自己透露过混元困龙神功是集各家之所长而创,杨然认为这混元困龙神功就好比是两条无形的铁链。 而铁链本就是环环相扣的,那一环又一环紧紧相扣的铁环就好比是各家武功中的精髓,如此多的铁环紧紧相扣在一起,这便有了那条很难让人摆脱束缚的无形铁索。 杨然想明白了混元困龙神功的原理以后,很快就想出了破解这门武功的办法,虽说那环环相扣的铁链牢不可摧,但是它的弱点也在那环环相扣的交接点上。 谁都知道铁链的每个铁环上都有一个扣合的地方,不管这个扣合点再怎么紧密,始终也会有一条缝隙的。 若想破坏铁链的结构,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个缝隙无限扩大,那样紧紧相扣的铁链便会从节点处断裂,从而一举击溃混元困龙神功。 杨然想明白了方法以后,赶紧往那所谓的缝隙之中灌注内力,而要往缝隙里面灌注内力的办法只有见缝插针,否则内力一下子用得太猛,根本无法灌入缝隙之中。 所以杨然只是用及其微弱的内力往那缝隙里面灌注,等到将那缝隙迸得更大以后,这才缓缓加注内力,直到缝隙已经大得快让铁环无法相扣之时,杨然迅速爆发出一股浩瀚的内力,瞬间便将莫言的混元困龙神功击得粉碎。 莫言也在混元困龙神功破碎之际,受到了内力的巨大反噬,再加上杨然那股浩瀚的内力压迫,刹那间莫言便落得了生命垂危的下场。 杨然将这一切给莫言详细说完以后,莫言沮丧的低下了头,看来人之将死的时候,思想也随即发生了转变,莫言开始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 倘若再给他一次重头开始的机会,他在二十年前一定会放下仇恨,选择一心寻找自己的家人,那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截然不同,也许早就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无忧日子了。 莫言想清楚了这些道理,不禁抬起头苦笑了起来,他笑自己确实做错了,本该在失去苏连云消息的时候就放下一切的,可是却因他太过的执着,这才会穷尽了一生的经历去复仇,可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你……究竟……是不是……苏连云的……儿子?”莫言吃力的问出了这个问题,看来他对那个人的信任并没有杨然想象中那么真诚。 杨然看出这一点后,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那人与莫言的关系还存在着嫌隙,那他便有希望可以从莫言口中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因此杨然很严肃地回道:“你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也可以,但是咱们总得交换交换条件吧,只要你把告诉给你这个消息的那人是谁告诉我,我便让你知道真正的答案。” 莫言听完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对着杨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然知道这是莫言在跟他讲条件,要求让他先回答的意思。 杨然淡淡地笑道:“怎么?你认为我还会欺骗一个将死的人吗?若是你没有诚意交换条件,那咱们的交易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你都要死了,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杨然故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是摸清楚了莫言的性格,知道以莫言执着的个性,一定很想弄清楚自己穷尽了毕生精力所针对的复仇目标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杨然没有想到的也是因为莫言执着的性格,他宁死也要让杨然先说,否则即便带着遗憾而死,莫言也绝不会吐露那人的姓名。 杨然思忖了一下,也许只有让莫言觉得那个人骗了他,那他可能才会坦诚的说出那人的身份,否则杨然要是让莫言知道那人告诉他的都是真的,那莫言也铁定不会出卖那个人。 因此杨然决定再说一次假话,虽说这样去骗一个将死之人很不地道,但是杨然为了揪出身边的这个内奸,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于是杨然故作很认真的样子,坚定地说道:“我并不是苏连云之子,你一定是被我身边藏匿着的敌国内奸给骗了,他这是在利用你来对付我,所以我很想知道这个内奸究竟是谁?” 莫言听完杨然的话,整张脸皱得如同苦瓜一般,显然他对于那个人深深的欺骗,感觉心里非常的难受,人在难受之余哪里还听得进去杨然其余的话。 杨然见莫言只是苦涩着脸,并没告诉他那个人是谁,于是又补充道:“你以为某些人这样做好像是为了正义,可是仔细想想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江湖,谁会为了那所谓的正义去出卖自己的主子,倘若这个人真的是我最信任的人,那他更没有理由会去这样做了,所以说你只是被一些表象给蒙骗了,实则他就是敌国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希望你不要在帮他隐瞒身份了,他把你害得那么苦,你也应该让他落得一个应有的报应才对。” 第801章 大闹王府(23) 杨然故意用这些话去离间莫言与那人之间的关系,他清楚现在只有莫言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如果不努力争取一下,恐怕往后的日子,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莫言果真被杨然的这样一番话触动了,他缓缓张开了口,似乎正要打算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可是他的嘴形才刚张开,第一个字都还没有吐出声来,突然王府正殿的琉璃瓦上窜出了一支利箭,箭羽从杨然的身旁划过,不偏不倚正巧射中了莫言的眉心。 这一突发情况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当杨然反应过来试图想要去抓住那支箭羽时,为时已经晚了。 只见莫言中箭以后,身子自膝盖处后仰倒地,他的膝盖以下若非深陷泥土之中,那也定然免不了要倒下,而他这样身子都已经倒下了,脚却还依然立着的姿势,给人感觉就像是死后也不倒下的巨人一般。 当然莫言这样的武学奇才,绝顶高手,确实也配得上巨人之名,他若非是遇到了杨然这样擅于计谋的军事奇才,定然不会就这样殒命于此的,兴许这是上苍垂怜他的才能,所以才让他即便是死了,身形也仍然不会完全倒下。 杨然赶紧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莫言的嘴边,试图想去仔细听一听莫言还未说出来的话,可是莫言已经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早已没有了气息,那一个字就仿佛卡在喉咙里,始终没能吐出来一样。 但是杨然激动的心情稍微冷静一些以后,通过对莫言临死前的嘴形判断,他认为莫言要说的第一个字极有可能是'沈'字。 因为最有嫌疑的两个人便是狄青山和沈霆章,而他们的名字里第一个字都不一样,所以单从莫言的嘴形来看更符合'沈'字。 杨然判断出莫言的嘴形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沈霆章本该所处的位置,可是那个位置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了沈霆章的踪影。 顿时杨然又望向了那个正殿的屋顶,那位使用暗箭灭口的人也已经不知去向。 杨然再回头去看场上另外两个刺客,只见这两人均已被暗卫杀得遍体鳞伤,不过他们却硬是还在那里死撑着,本来他们都还有机会可以离开的,可是却为了拖住驰援杨然的援兵,硬是放弃了逃生的机会。 杨然也看得出来这两人是铁了心要帮莫言拖住援兵,否则他们在不敌王府暗卫的情况下,怎么会不选择撤走呢! “大家小心一点,本王要捉活的。”杨然命令暗卫留活口,一来是佩服两人对莫言的忠诚,二来是想看看从他们的口中是否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暗卫们在得到了杨然要留活口的命令以后,赶紧放缓了手上的攻势,同时潜伏在暗处的暗卫拖着一张巨大的渔网蹿了出来。 显然杨然早就料到会有人在他大婚上来捣乱了,所以事先就安排好了暗卫准备渔网来抓活口。 本来这个渔网应该是为苏陌寒准备的,可是由于杨傲等人都已知道杨然花了很大心血去抓苏陌寒,要是杨然在当着杨傲的面将苏陌寒给生擒活捉了的话,恐怕杨傲免不了要以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要求杨然将苏陌寒移交给他这位奉命前来宣旨的钦差大臣,然后再由杨傲押解到京师去。 若只是将苏陌寒单纯的押解到京师移交大理寺处理还好,若是杨傲误以为苏陌寒知道有关杨然的什么秘密的话,那恐怕会让苏陌寒在杨傲手里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杨然一直没有下达命令去捉苏陌寒,可是杨然却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活捉苏陌寒,却最后苏陌寒还是被岳语琴给刺伤了,甚至性命危在旦夕。 而杨然当着杨傲的面只能做到把一个将死的苏陌寒给放走,因为即便就这样,恐怕都已经让杨傲对他产生怀疑了,只是说杨傲并没有理由去干涉杨然放走一个将死的人而已。 当然杨然在暗地里运内力去帮苏陌寒解围,可以说已经把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毕竟杨然还没真正弄清楚苏陌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他是不可能再冒更大的风险去帮一个也许根本不是自己弟弟的人,那样他卧薪尝胆二十年所经营的一切不就如此轻易付诸东流了吗? 杨然是一个聪明之人,他绝不会去干这样的糊涂事,至少在他没有正真确定苏陌寒的身份前,他能为苏陌寒所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那就只有看苏陌寒自己的造化啦! 至于杨然现在的处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苏陌寒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也只能说明他与自己弟弟的缘分太薄了,所以才会在还没弄清楚苏陌寒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之前,就得眼看着苏陌寒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此刻那些拖着事先为苏陌寒准备好的渔网从暗处窜出来的暗卫,他们已经迅速拉开了钢丝编织而成的一张大网,就好像网鱼一般将莫言带来的两位同伙一并网了起来,然后暗卫们又用粗大的绳索绑在了钢丝渔网的表面,将他们两人五花大绑在了一块,看着就跟一个大大的双胞胎的粽子一样 两人在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却依然还在拼命的挣扎,可是有大网将他们给套着,外围又有绳索严严实实地绑着,他们两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根本摆脱不了束缚。 杨然见大局已定,又赶紧冲着暗卫命令道:“立刻前去把军师给我一并绑来。” “是!”几名暗卫虽然不明白杨然为什么要把军师给绑了,可是既然杨然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也只能乖乖服从。 几名暗卫才刚刚接了命令离开,岳千羽便来到了杨然的身旁,他对着杨然轻声问道:“然儿,今天这事不知怎么闹成了这样,如果你想要改变主意,趁现在还没有拜过高堂,我看取消婚约还来得及。” “爹,你说什么话呢?要是取消了婚约,女儿不就真的跟那刺客不清不白了吗?你这还是我亲爹吗?”岳语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杨然的近前,她一听岳千羽那话,立刻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第802章 半个脑袋(1) 杨然只是瞥了岳语琴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望向了岳千羽,因为他一听到岳语琴这自私自利的话,就不想多看岳语琴一眼。 可是他虽不喜欢岳语琴,但却得为岳千羽的名声着想,毕竟他欠岳千羽的恩惠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没有岳千羽的话,也就没有他杨然的今天。 所以他只能对岳千羽说道:“恩师放心,今日这婚我杨然是结定了,成亲不就是要热热闹闹才喜庆嘛,他们越是这样闹腾,我越是觉得高兴。” 岳千羽见杨然如此豁达大度,不免更是显得歉疚起来,他冲着岳语琴吼道:“你就是从小被我给宠坏了,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你看人家然儿多……” “恩师别说了,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您赶紧上坐,我这便让下人将宾客们迎回来,咱们还是接着举办婚礼。”杨然实在不愿看到自己的新娘子在成亲这天还要被长辈说教,所以他才出言打断了岳千羽的话,但这跟他不太喜欢岳语琴又是另一码事。 杨然只是在替自己的新娘子挽回一些颜面,可是却被岳语琴误认为杨然还是在乎她的,不然又怎么会去替她说话呢! 岳千羽看着杨然腰上的伤,说道:“我刚刚本来是想出手帮你的,不过几次准备出手的时候,你都已经在逆境中反败为胜了过来。” 岳千羽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袖手旁观,而杨然却也通情达理,说道:“恩师不必歉疚,我这一点伤根本不碍事,咱们完全可以照常举行婚礼。”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催着要你带伤照常举行……”岳千羽着急的解释着,似乎他很怕杨然会误解了他的意思。 然而岳千羽的话还未说完,岳语琴便插嘴道:“爹,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看都什么时辰了,再耽误下去,女儿这婚还结不结了啊!” 岳语琴开始撒娇了起来,因为她特别担心岳千羽会因内疚而推掉这门亲事,毕竟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的父亲了。 她明白苏陌寒方才的捣乱,其他人或许没有看出什么岔子来,但是岳千羽肯定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那这样一来,正直不阿的岳千羽又岂能把不清不白的女儿就这样嫁给杨然,坑害杨然呢! 所以岳语琴特别担心岳千羽会把婚事给搅黄,故而才插话打断了岳千羽的话,虽说她这样有失礼貌,可是她的话却不无道理。 这让心疼自己女儿的岳千羽只能昧着良心,眼看着杨然在受了伤的情况下,却还是照常举行婚礼了。 杨然并没有因为岳千羽对女儿的偏爱,就对其产生别的看法,他依然还是很敬重他的这个师傅的。 本来事情闹到了这样的地步,杨然是可以把实际情况上奏朝廷,要求圣上降旨取消婚约的。 而杨然之所以没有这样去做,完全就是看在他的这个师傅岳千羽的面子上,要不是岳千羽对他恩重如山,他岂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 …… 黎明破晓时分,白雾中一条人影正在缓缓移动,看着好似漫步在这白雾中,享受清晨新鲜空气的晨练者一般。 当然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谁会有那闲情雅致晨练,估计为了温饱而奔波忙碌都够消磨完他们的精力了,更别说到处都是兵灾,弄不好晨练不成,反被乱兵当成细作可就惨了。 那么这个在白雾中缓缓移动的人影究竟又是什么情况呢? 其实这个缓缓移动的人影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另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想必说到这里大多都已经猜到了,其实那个被背着的人便是苏陌寒,背着他的老人则是贺星辰。 原来苏陌寒自王府逃遁以后,本来他也以为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没想到王府的人和宁不凡等人都没有追来。 于是苏陌寒沿着历城大街绕了两圈,确认真的安全以后,这才前去荒屋找的贺星辰。 贺星辰倒也老实,他答应了在荒屋等苏陌寒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半步。 当贺星辰看到苏陌寒跌跌撞撞回来以后,就明白苏陌寒此去一定是出事了,只是贺星辰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一心只想着苏陌寒后面应该还带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岳语琴,所以贺星辰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苏陌寒的身后。 然而苏陌寒的身后什么人也没有,这顿时让贺星辰如坠五里云雾一般,他当即便问苏陌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有把岳语琴带回来。 可苏陌寒哪里回答得了贺星辰的话,他在看到贺星辰的一刹那,心理上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神经当即一放松,整个人便昏倒在了地上。 贺星辰见苏陌寒倒下以后,这才发现原来苏陌寒胸口中了一剑,那把剑是从背心刺入的,所以胸前只是露出了很小的一截剑尖,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贺星辰看到剑尖从苏陌寒胸膛穿出以后,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因为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谁能在一剑穿心的情况下仍活着跑了这么远的。 后来贺星辰仔细观察苏陌寒的伤口情况以后,这才发现原来苏陌寒还依然活着,全是因为这柄剑不知道是锻造者的失误将它打造成了歪斜的一柄剑,还是使用者在战斗中被人给震弯斜了,总之也就是那一寸半寸的偏差,竟然让苏陌寒捡了一条命。 简单的说就是这柄剑的剑身是歪斜的,并且也没有歪斜太多,以至于根本没有被人给发现,然而恰好又是这一点点的歪斜,让剑身并未刺中苏陌寒的心脏,所以说才让苏陌寒捡回了一条命。 当然苏陌寒虽说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伤得如此严重,贺星辰根本就束手无策。 幸好贺星辰恢复的记忆里还知道怎么简单处理一下这样的伤口,避免在炎热的夏天出现伤口发炎或感染,所以贺星辰赶紧封住了苏陌寒身上的几处穴位,避免了鲜血继续往外流淌。 第803章 半个脑袋(2) 贺星辰封住了苏陌寒的穴位后,缓缓拔出了插在苏陌寒胸口的剑。 由于贺星辰事先封住了苏陌寒的穴位,进行过止血处理的缘故,这让苏陌寒胸口那个大大的血窟窿却也没有溢出多少的鲜血,紧接着便被贺星辰将其简单的给包扎好了。 当然这样简单的处理,只能保证苏陌寒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真正要让这么严重的伤情恢复,那还需要找医术高明的大夫。 而贺星辰倒也不算太笨,他知道在历城寻医可能会被王府的人抓到,虽说他一个人并不畏惧王府的那些人,但是他得为伤情严重的苏陌寒考虑,所以贺星辰选择了离开历城,打算去周边的小镇拜访名医。 贺星辰之所以选择去小镇寻医,主要是顾虑到大城市恐怕会有王府的爪牙,只有山间小镇才会比较隐秘。 因此贺星辰直接背着苏陌寒杀出了历城,要知道贺星辰若是想要离开,就凭历城那些守城的官兵哪里拦得住他,所以贺星辰根本没费太大的功夫,便从历城杀了出去。 贺星辰为了避免走大道容易被追兵赶上,他故意选择了穿插在山林之间,走那些羊肠小道。 贺星辰背着苏陌寒走到哪个小镇或是村庄,便会打听镇子上最有名的大夫,可是他已经寻访了三日,走过了无数个镇子,却依然没有找到能够救治苏陌寒的名医。 贺星辰是只能眼看着苏陌寒变得越来越虚弱,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只能每天早起赶路,傍晚只要是在天色看得见的情况下,它都尽可能的多赶些路,以求这样可以尽快为苏陌寒寻求到名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那白茫茫的雾色中才会出现贺星辰背着苏陌寒缓缓前行的身影。 当然雾色之中除了贺星辰背着苏陌寒的身影以外,还有一些不算茂密的植被。 这些植被长得稀稀疏疏,在清晨的雨露下结起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贺星辰从旁边走过,水珠滴落到了泥土之中,为这久旱之后的山野带来了甘霖。 贺星辰穿过这片山野,又翻过了两座山丘,这个时候天才刚刚蒙蒙亮,山林间的雾气都还没有散尽。 不过贺星辰已经透过薄雾看见了不远处屋宇林立的轮廓,他判断应该又是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但是贺星辰又觉得薄雾中疑似镇子的地方十分的奇怪。 因为根据贺星辰这段时间遇到的镇子来看,即便天才刚刚蒙蒙亮,那也不应该如现在这样安静才对,就算这是一个富裕的镇子,人们都喜欢睡懒觉,但是总得有只家禽什么的打个鸣吧! 可是贺星辰站在不远处就根本没有听到半点声音,这镇子宁静得十分的古怪,不由得让贺星辰想起了'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这样的诗句。 贺星辰就这样想着想着这些,人便已经穿过薄雾,来到了雾中这座镇子。 这座镇子看起来确实十分古怪,单从外表来看这座镇子巍峨雄伟,比及之前贺星辰途径的那些镇子看起来都要繁华得多,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微型的城市了。 可是对于这样繁华的一座镇子,街道上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不说,甚至就连半点牲畜的声音也听不着,给人感觉就好像是一座空城一般。 贺星辰站在镇口,仔细打量了一遍雾色中的镇子,发现朦朦胧胧中的镇子似乎有些破旧。 可是按这座镇子的建筑风格来讲,本不应该如此老旧才对,然而这座城镇却实实在在变得这么破旧了,显然其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这个镇子已经废弃多年无人问津。 贺星辰没有再做停留,背着苏陌寒便踏进了这座镇子,当他走进镇子以后,才发现这座镇子确实已经没人居住了,因为大多数的门窗都已被风蚀得面目全非,街道的地上与屋宇的墙上都已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这样一座早已荒废的镇子,要是真的有人居住的话,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贺星辰看着这座荒废的镇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若非是那连连战乱,如此气派的一座镇子又怎会变得空无一人。 贺星辰感慨归感慨,脚上的步伐却又继续迈了起来,毕竟救治苏陌寒的事情才是当下首要问题,他才不会去关心这座镇子是毁在了哪场战争的手里。 然而正当贺星辰急着赶路之际,一旁的薄雾之中忽然闪过了一道身影,那个身影在贺星辰余光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开始贺星辰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街道旁那道影子消失附近的一间屋子里忽然传来了响动声,瞬间贺星辰的神经便紧绷了起来。 本来贺星辰是根本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大概是上一次被宁不凡设计的那一切给吓了的缘故吧,他现在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心中都还多少有一些余悸。 同样贺星辰也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认为这一切应该又是有人在故意而为之,所以他当即便冲着那间传出声响的屋子厉声吼道:“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赶紧跟我滚出来,否者我可要把你弄成真的鬼了啊!” 贺星辰的话吼完以后,那间屋子里果真又传出了一声响动,不过紧接着便有一只黑猫从屋里窜了出来,并沿着房梁便直接窜上了屋顶,那动作相当矫健,看这速度似乎真是之前那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黑猫窜上屋顶后居然还发出了两声温柔的叫唤声,可那温柔的叫唤声在贺星辰听来就好像是黑猫在嘲笑他一般。 贺星辰本来认为只是虚惊一场就这样算了的,可是他在听到黑猫嘲笑的叫唤声后,哪里还受得了这份气呀,当即便把苏陌寒放在了一根柱子旁,对其说道:“小子,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待我把这戏弄咱们的猫儿弄死以后,咱们再继续赶路。” 贺星辰对着苏陌寒把话说完以后,知道苏陌寒也回答不了他什么,于是他根本就不作任何停留,身形直接便窜上了屋顶,朝着那只黑猫径直扑了上去。 第804章 半个脑袋(3) 黑猫见着贺星辰扑了过来,仿佛就跟见到攻击者了一般,一个健步便跃到了另一间屋顶之上,并且龇牙咧嘴地对着贺星辰,就好像是在故意对贺星辰示威一般。 而贺星辰在看到一只畜牲竟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时,就有一种被畜牲给挑衅了的感受,这种感受让他一个久经事故的人也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了。 贺星辰根本不管那挑衅他的是否只是一只猫儿,他一闪身再次朝着黑猫扑了上去,可是贺星辰迅疾的轻功在黑猫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 只见黑猫灵敏的闪躲开了贺星辰,并且还在贺星辰扑空以后,跳到了贺星辰的背上跺了两下,才又蹦回到了最初的那间屋顶之上。 贺星辰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黑猫,他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灵敏的身手,竟会如此轻易便被一只畜牲给戏弄了,之前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达到了极致。 贺星辰要是一旦怒了,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他才不会去管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纵身一跃便又朝着黑猫扑了上去。 别看贺星辰这一次扑将上去的动作似乎跟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贺星辰的身形在将要落至屋顶时,突然往旁边骤然移动了三尺。 虽说贺星辰只是把落地的点往旁边移了三尺的距离,但是这也恰好就是黑猫移动闪躲的距离,因为贺星辰在两次扑空以后,已经算准了黑猫的移动轨迹,可以说这贺星辰还是有些心计的,难怪他这一次恰好扑中了闪躲中的那只黑猫。 本来那只黑猫在被扑中以后仍想挣扎,并且还试图要用爪子去抓贺星辰,可是凭借贺星辰的能耐,既然已经将它扑中,哪里还能让它给逃了呢,只见贺星辰轻轻松松便将黑猫给拧了起来。 正当贺星辰抓住那只黑猫要拿其泄愤之际,他余光中瞅见本该在屋宇下面靠着柱子躺着的苏陌寒竟不见了。 贺星辰哪里还顾得上去收拾一只猫,赶紧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他先是围着柱子转了一圈,本以为苏陌寒是靠着柱子不太稳,自己倒了下去,可事实上他围着柱子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苏陌寒的身影。 “真他奶奶的见鬼了?”贺星辰实在忍不住骂了这么一句,他不相信以苏陌寒那样的伤情会自己醒来离开,那他去抓黑猫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苏陌寒怎么会不见了的呢? 贺星辰很是想不明白这些,他只能拧起手中的黑猫,自言自语地说道:“都说遇着黑猫乃是不详的预兆,我看一定是你这黑猫带来的麻烦,只要把你给弄死,我相信麻烦自然就解决了。” 这贺星辰平日里是最不相信这些迷信说法的人,可是如今却从他的嘴里说出了这样迷信的话,难道说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真的只有迷信才能解释得通吗?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就在贺星辰把那话说完以后,立马便从旁边的一间破屋中传出了一阵沙哑声音。 这沙哑的声音虽说不易听出说的是什么具体的内容,但是贺星辰却大致听出了说话者的意思,原来那说话人的意思是只要贺星辰弄死了那只黑猫,他就要把苏陌寒也给弄死。 贺星辰听完对方的话,瞬间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原来他那句迷信的话根本就是故意说给那人听的,他就压根不相信真有什么鬼会把苏陌寒给悄无声息的弄走。 所以贺星辰当即便想到了黑猫的身上,虽说贺星辰还不知道黑猫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但是他认为只要用这只黑猫作威胁,肯定能够把黑猫的主人给引出来。 果然如贺星辰预料的一样,他要弄死黑猫的话一经说出,真的把暗中那位鬼鬼祟祟的人给引了出来。 贺星辰冲着那间破屋里的人说道:“我把一只畜牲弄死,你就要弄死一个人,难道说在你眼里一只畜牲比人命还重要?” “没错,畜牲的命可比你们的命都金贵着呢!”那人既然真的说人命没有畜牲的命有价值。 这种说法瞬间让贺星辰就火了,他冲着那人骂道:“难道你也是畜牲吗?自己竟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没有价值,轻贱、愚笨!” “哼!你不觉得畜牲本来就比人要强得多吗?”那人依然坚定自己的看法,看来他把人命看得还不如畜牲,并非是在故意去气贺星辰,而是他实实在在的想法。 贺星辰瞬间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了,毕竟像他这样被至亲至爱的人出卖过后的人,也没有说敌视过人类,能让一个人把人命看得不如畜牲,那得是经历过怎样的事情啊! 贺星辰想到这些,瞬间对这个人来了兴趣,他不禁问道:“为什么说畜牲比人要强啊?” “因为畜牲终究只是畜牲,而人有时候却不一定是人。”那人简简单单的解释,不过却说得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 但是贺星辰对于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本来他还指望着那人会谈及一些自己的过去,从而证明人命是有多么的轻贱,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人的回答却是如此简单。 “为什么说人有时候不是人呢?”贺星辰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因此他只好继续去追问那人。 贺星辰这样一问,奇怪的是那人居然闭口不答起来,顿时那间破屋里变得是悄无声息,仿佛就好像那间破屋里之前压根就没有人存在一般。 贺星辰屏气凝神故意去听破屋里的动静,可是即便贺星辰用了搜音大法,却也根本听不到屋里的半点呼吸声,就好像那间破屋里之前传出的声音都不是人说的一般。 顿时便把贺星辰吓得脸色煞白,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当然贺星辰害怕归害怕,可好奇心促使他一定要去那间破屋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贺星辰即便认为那屋子里有鬼,却还是壮起胆子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朽木门。 第805章 半个脑袋(4) 然而贺星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顿时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贺星辰万万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一个身影立在破屋之中,而且那个身影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人,真还有些像是传说中的鬼。 之所以贺星辰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第一眼会被惊住,也正是因为他也觉得那个身影并不像是一个人,再加上他又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更是让贺星辰觉得害怕了。 原来这个身影伫立在破屋之中,身体周围布满了蜘蛛网与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就好像在那里伫立了许久一般。 如果说这个身影早就已经在那里伫立着了的话,那就没有理由会把苏陌寒弄走才对,所以这一切给贺星辰的感觉就是无法用他所知道的认知来解释。 当然仅仅只是一个伫立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那还不足以让人联想到鬼怪上面,能让贺星辰第一眼便把对方看作了鬼是因为这个身影长着人的模样,可是却只有半个脑袋。 他这半个脑袋是从额头处被人削掉的一般,就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被别人在他脑顶上开了瓢一样。 这种只存在半个脑袋的模样,别提有多么吓人了,要是只有这样半个脑袋却还活着,那可就更加的吓人了。 但是若说眼前这个只有半个脑袋的人早就已经死了,那刚刚说话的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呢?总而言之,贺星辰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非常玄乎。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什么你不说话了呢?”贺星辰看着眼前这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实在忍不住质问了起来。 本来贺星辰只是随意这么一问,根本就没有想过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真的说话了。 “我是人还是鬼,那得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如果你看我并不像是人,那我就算是一个鬼吧,如果你觉得我还算是一个人,那也就是人了。” 可是这人说的话绕来绕去,说了也跟没说一样,而贺星辰却并没有去在意对方所说的内容,他只注意到那人并没有开口,却不知道这说话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贺星辰自认为自己的'余音绕霄'已经是非常神奇的传音功夫了,可是他在看到这人不用嘴巴说话以后,瞬间也是惊讶住了。 “你一定不是人,否则怎么会没有生命的气息,而且说话为何也都不用嘴呢!”贺星辰心中更是坚定了对方是鬼的说法。 虽说对于贺星辰这样的无神论者是千万个不相信鬼怪之说,但是眼前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认为只能用鬼神之说才能解释得清楚了。 而那人却也应承道:“那我就算是鬼吧!不过我是一个鬼,那也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人给造成的,所以说人有时候连畜牲都不如呢!” “你现在这个模样都是被别人给造成的?”贺星辰惊讶的问了出来,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个人肯定是有人将他害成了这样,否则谁会自己在自己的脑袋上开个洞呢! 但是贺星辰明白归明白,心中仍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惊讶,还是脱口而出便问了起来。 那人似乎也不介意被贺星辰问及自己的痛处,竟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贺星辰通过那人断断续续的描述,大概知道了这个镇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同时也知道那人为何又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原来这件事要从许多年前说起,具体是哪一年的事情,就连那半个脑袋的人也记不清了。 在那许多年以前,那个只有半个脑袋的人名叫林三郎,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管他叫三郎,而这样叫着叫着,他都已经把自己本来的名字给忘了。 当然名字对于林三郎这样的闲云野鹤来说,只不过就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称呼是什么。 林三郎最早的时候其实就只是一名游方郎中,可能是因为接触过的疑难杂症多了,渐渐他在医界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虽说林三郎的名气还比不上当年的南慕容北欧阳两大神医,但也在江湖中被人称作了小欧阳。 这个小欧阳的称号便是由怪医欧阳旭来的,江湖中人都认为林三郎有超越欧阳旭的能耐,就是还欠缺一些阅历,所以暂时便以小欧阳来称呼他。 而林三郎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多在江湖走动走动,增长一下自己的阅历,争取早些超越欧阳旭,在医界青史留名才对。 可是林三郎在这个时候却选择了激流勇退,归隐到了这个繁华的小镇子,过上了娶妻生子,隐姓埋名的普通生活。 然而江湖就是江湖,谁想要在江湖上掀起波澜后又安然退去,那江湖的浪潮岂会容忍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即便是武功厉害到苏连云这般的人物,不是也在想要归隐的时候,惨遭横祸了吗? 那凭借林三郎的能耐,哪能有那么容易说归隐就归隐得了的,更别说林三郎选择归隐的地方也选择错了,他选择在了一个繁华的小镇。 若是一个镇子太过繁华的话,镇子与外界的联系必然不会太少,即便这个镇子在这深山腹地之中,那也绝不会跟外界断了联系的。 而林三郎选择在这样一个镇子上隐居,那根本就无法避开江湖的纷纷扰扰,所以他跟苏连云一样,只是过了两年的清闲日子,便被江湖上一位体弱多病的贵族公子给盯上了。 这个贵族公子常年患有一种隐疾,四处遍寻名医却都没有给他治好顽疾,后来还是偶然之中听说了林三郎专治疑难杂症很有手段。 于是这位贵族公子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林三郎,终于还是金钱有用,让他在这个小镇上找到了林三郎。 可是林三郎却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不想再踏足江湖那片是非之地了。 然而林三郎拒不承认自己身份根本没用,贵族公子趁着他外出采药之际,把他刚刚身怀六甲的妻子抓去逼问。 第806章 半个脑袋(5) 林三郎的妻子并不知道贵族公子仅仅只是想要知道林三郎的身份,然后寻求林三郎行医而已,她误以为贵族公子派来的这些人是来找她的丈夫寻仇的,因此她也跟林三郎一样拒不承认丈夫就是林三郎,甚至在被逼无奈之下,她为了保全自己丈夫更是选择了咬舌自尽。 林三郎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了贵族公子的手里,当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林三郎便被逼得几乎疯了,要知道对于一个晚年得子的人来说,丧妻亡子简直就是夺走了这个人的一切,即便承受能力再好的人,恐怕精神也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因为这一切而彻底急了眼的林三郎思想变得偏激起来,他认为贵族公子只是逼死他妻子的罪魁祸首,而让贵族公子知道他身份的人那才是最可恶的帮凶。 之所以说这个帮凶更加可恶,那是因为林三郎平日里对镇子里的人都是义诊义医,可却被这些人给恩将仇报把他的身份给出卖了。 虽说林三郎并不知道这个帮凶具体是谁,但是他偏激的认为那个人一定是生活在自己身边,并且早就已经留意到他就是林三郎了。 所以林三郎把报仇的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小镇的所有居民身上,他宁可错杀整个镇子的居民,也不会放过了那个出卖他身份,迫使他妻儿惨死的帮凶。 于是林三郎在镇子的水源上做了手脚,这个林三郎对药物非常的了解,他并没有用那种见效快的毒药,因为那样只要毒死了两个人,立马便会被其他的人发现水源有问题。 所以林三郎改用了一种自己研制而成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入口之后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毒药在体内十二个时辰以后便会立刻致人毙命,比瘟疫还要让人感到可怕。 若是一个大夫决心要杀人了,那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济世为怀,救死扶伤的大夫也会杀人呢! 那一天,镇子上的居民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根本就不知道死神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他们靠近。 谁都没有想到林三郎已经在水源上做了手脚,而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大多数的人都会饮用那条河流里的水。 所以十二个时辰以后,镇子上大多数的居民都离奇的死了,而还有极少一部分在家中屯有干净水源的人却还活着。 然而这些幸免于难的人并不知道问题会出在水源上面,他们还以为是爆发了瘟疫之类的疾病,于是纷纷想着要往镇子外面迁徙。 可是如此大的伤亡事件早就让县城的衙门知道了消息,官府也跟那些平民一样认为小镇是爆发了什么罕见的传染疾病,所以才会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这么多的人。 因此官府早早就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可以说已将小镇的所有通道都已封死,根本就不让镇子里那些疑似带有传染源的居民出去,典型是想把他们都给困在里头自生自灭。 那些幸存下来的居民没法离开小镇,而家中储备的水源又根本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死亡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而那些活着的人每天也都在提心吊胆中煎熬着,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官府衙门那边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也是比较轻率,光是仅凭死伤的人数实在太大,便以直觉判定这是瘟疫,根本就没有派人进去实地检查过死者的具体死亡原因,而作为小镇医术最好的林三郎又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怎么可能会去救这些人呢! 林三郎看着这些人无助的死去,相反心中更是十分的解气,他的那种报仇的快乐心情,根本就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得了的。 小镇一直被官府衙门封锁了足足一月有余,直到镇子里连飞禽走兽都没有了踪影,官府才派了官兵进去搜寻是否还有活口。 结果跟随官兵一起进镇子军医刚一进镇子,便发现一些死者的情况疑似中毒而死,不过军医的医术还不算高明,他根本不敢断定这些人的死一定跟毒有关。 于是军医只能让官兵搬运了几具死亡还不算太久,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回去。 经过许多军医的研究,最终确定这些居民真的是被人下毒了,可是官府衙门根本想不出谁会跟一个镇子的所有普通居民有仇,既然下次毒手。 而他们官府衙门要是抓不到这样重大案件的凶手,那县太爷的乌纱帽不仅难保,恐怕上面还会杀了这个县太爷来以平民愤。 因此县太爷只能选择掩盖事实,硬把那些惨遭毒死居民说成是染上了瘟疫而死,并且为了不让这个所谓的瘟疫扩散,他还向朝廷弄到了请兵令。 特意从军队上调集了大量的兵马,将镇子上的尸体全部拖到了镇外集体焚烧,而在官兵清理小镇的尸体之际,镇子里还有一些依然活着的居民,他们还以为衙门的人会救他们。 可是衙门的人把他们也都当作了染病患者,并将其用烈火生生焚烧而死,其状十分惨烈。 官府其实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染病,只是想要找这样一个由头来杀人灭口罢了。 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林三郎由此对人产生了深深的抵触,这便是他认为人的本性实则还不如那些畜牲的原因。 小镇的原驻居民被官府清理干净以后,官府又从其他地方调集了人口过来填充小镇,而唯一躲过那一场浩劫的林三郎讨厌跟人接触,又故技重施在那水源中下药。 同样的命案再次发生,官府只好以该镇还有瘟疫蔓延为由,将此定为了不适合活人居住的地方,从此这个镇子便荒废至今,除了里面还有一个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林三郎以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半个人影了。 林三郎所讲述的事情大概到这里就结束,不过贺星辰还是大致听明白了林三郎所叙述的事情,只是贺星辰还有些好奇那位贵族公子后来又怎么样了。 第807章 半个脑袋(6) 贺星辰之所以会好奇贵族公子的下场,或许这跟贺星辰也是有仇必报的人有些关系吧! 因此贺星辰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把你妻儿害死的罪魁祸首后来又怎样了呢?” “他不就在你的面前吗?你所看到的情况就是他现在的真实下场。”那人说得很是自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是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那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是贺星辰听来却是无比的震惊,他一直认为眼前这个下场凄凉的人就是林三郎,可是林三郎的话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贺星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有半个脑袋的人,他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说你就是那个贵族公子,那你刚刚所讲的林三郎又是谁呢?” “谁说我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贵族子弟了?我只是说那个贵族公子哥就在你眼前而已。”那个人所说的话再次把贺星辰给绕晕了。 贺星辰一愣一愣地说道:“你说贵族公子就在我的面前,而你又不是贵族公子,那你又是谁呢?” “你的脑袋怎么那么糊涂呢?还没有这半个脑袋的人聪明。”那人就这样说着说着,竟从半个脑袋的人身后走了出来。 贺星辰看到走出来的那个人以后,这才瞬间明白了过来,敢情伫立在破屋中的只是那个贵族公子,而贺星辰所听到的一切声音,那全都是站在其身后的一个矮小个头的人所发出来的。 这个个头矮小的人从半个脑袋的人身后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竟还拖着一个大药箱子,那个大药箱子特别的大,大得几乎可以把两个矮个子一样身材的人都给装进去。 “我已经把你的朋友给带来了,你先把我家的黑妞给放了,我再把你的朋友奉还给你。”那人把一个将死的苏陌贺拿来换一只畜牲,看起来这种交易似乎有些荒妙。 然而贺星辰却并不关心这些,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个大箱子里所装着的人究竟是不是苏陌寒,以及眼前这个人究竟又是不是刚刚讲述那段悲惨经历的故事主人公林三郎。 当然事实上这个人就是林三郎,而他所讲的事情确实也真实存在,只不过花非花雾非雾,贺星辰所见到的一切,甚至包括那个大药箱子也都未必就是真的啰。 不过那些也都只是后话了,当下林三郎要跟贺星辰做一笔交易,这笔交易竟是用一只黑猫来换一条人命,这要是让苏陌寒知道自己的命还不如一只猫,他还真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啦! 可是林三郎不仅觉得这样交易非常值得,而且好像还很担心贺星辰会在这样一场他所认为还比较'公平'的交易中耍手段,所以还特意补充道:“你千万别耍任何花招,要是不然,我想弄死你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贺星辰把苏陌寒的性命看得也是同等重要,他根本理解不了林三郎跟一只黑猫孤独的生活了多年的感情,因此他也特意嘱咐道:“你这话正好也是我想说的,我那小兄弟本来就性命危在旦夕,他可经不起你倒腾,所以你还是把他放回原地,我们这便离开此地,咱们这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贺星辰记忆恢复越来越多以后,整个人说话就是都不一样了,之前说话是那种语无伦次,现在都转变为了一种霸气,说的话总是让人无力还击。 所以林三郎也一样,他虽然讨厌所有人,但是为了那只陪伴他的黑猫,那个被他视作唯一亲人的黑猫,他似乎真的打算放过贺星辰和苏陌寒了。 只见林三郎指着贺星辰的身后说道:“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你的朋友,现在你可以把黑妞给我放了吧!” 贺星辰听林三郎这样说,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去,果真看到苏陌寒还如之前一样安详的靠在柱子旁。 贺星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之前明明检查过柱子的周围,就算是当时眼花没有看到苏陌寒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但是也总能听到呼吸声吧! 如果说贺星辰当时在检查柱子周围的时候,苏陌寒的确不在那个地方,那又根本解释不通一直躲在半个脑袋的人身后的林三郎又是什么时候在贺星辰眼皮子底下把苏陌寒搬回原处的。 贺星辰带着这种匪夷所思的震惊,本想回头去问林三郎,可是贺星辰回过头却看到了更加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那间破旧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之前那半个脑袋的人所在的位置只有一个大瓷瓶,而在瓷瓶的周围还布满了蜘蛛网,绝对不像是有人能够故意弄出来唬人的那么简单。 贺星辰揉了半天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大瓷瓶后,不禁诧异地吼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啊?你给我出来啊!” “把不属于你的给我放下,赶紧滚蛋,否则就算你有再厉害的武功,在我这幻术迷影里,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空中传来了林三郎的说话声。 这种传音的方法跟贺星辰的余音绕霄截然不同,贺星辰的余音绕霄是实实在在通过内力传到很远的地方的,而林三郎这种传音的方式听着声音好像是在空中,可实际上那声音却是从人的内力迸发出来的。 也就说这种声音听着跟余音绕霄一样的大声,可实际上这种声音却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听得见,因为这种声音是从那个指定的人内心蹦出来的。 当然这种传音入密的说话方式并没有吓到贺星辰,因为贺星辰早就在习练余音绕霄时,就已经知道还有一种传音入密的传音功夫了。 但是林三郎说话的内容却把贺星辰给吓了一跳,他真没想到原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所谓的幻术,当年见多识广的他确实也听说有人能够利用药物将人的意识催眠,以致于导人进入对方安排好的幻象之中。 可是贺星辰一直觉得这种传闻有些天马行空,而如今若不是他亲眼目睹,他还真的打死也不相信普天之下真有这样的怪事。 第808章 半个脑袋(7) 当然这种所谓的催眠术确实存在,不过催眠术也只是对一些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才会有用,就好比沙漠中绝望的人才能够看到海市蜃楼一样,而对于一些意志力很强的人,那也是百无一用的。 而这种神奇的催眠术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又被称作幻术,也就是可以让人看到许多虚假的东西。 林三郎此刻对贺星辰所使用的便是幻术,所以除了贺星辰手里实实在在拧着的黑猫以外,他所看到的一切也许都是假的。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贺星辰的意志力比较薄弱,只能说明林三郎所用的催眠药物极有奇效,那就如同化外之域,苗疆之地的吗啡一般。 不过光是有药物辅助,那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将人催眠,只是贺星辰之前有被苏陌寒的鬼神之论给洗过脑,然后又被宁不凡装神弄鬼给吓过。 所以说在贺星辰这样的绝顶高手,内心其实早就已经变得非常的脆弱,只要是林三郎利用药物稍微引导,把贺星辰给催眠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毕竟外表再怎么强大的人,也都避免不了心灵上的攻击手段,这就跟三十六计中的攻心为上是同样的道理。 只不过贺星辰肯定是想不明白这幻术之中的奥妙的,他只能冲着空中说道:“你既然会这些邪门歪道,那我怎么知道躺在那里的小兄弟是不是真的,万一要是还是你的幻术,那我把唯一的人质给放了,岂不是只能任你宰割了吗?” “哼!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只可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难道说我真把你小兄弟放了,你就对付得了我了吗?”林三郎带着讥讽的口气说道。 虽说贺星辰对林三郎讥讽的口气很是不服,但是他觉得林三郎有如此厉害的本事,确实自己真的要是跟对方交换了人质的话,那还确实是很难对付得了对方。 于是贺星辰对着空中说道:“多谢你了,你倒是提醒了我,要是我把你的玩物给放了,就算我能换回小兄弟,那咱们还是逃不出你的幻象,这样好像对我们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贺星辰的话说完以后,林三郎既然没有再开口接话了,一时间整个场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静得贺星辰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正当贺星辰以为是自己那话说得有些过了,该不会把林三郎给气走了的时候,突然空中又响起了林三郎的声音:“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还不明显吗?你都说这只黑猫比咱们的命都金贵,那咱们这样做交易,我不是吃大亏了吗?所以说我要带着小兄弟安全离开了这个鬼镇子,然后才可以把你的玩物给放了,若是不然我们还是逃不出你的幻象,那这样的交易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太吃亏了。”贺星辰抓住这个机会,放肆的跟林三郎谈条件。 林三郎对此当然不高兴了,只听他的语气中略带愤怒地说道:“无耻、贪婪、言而无信,不都已经说好以一换一了,既然还坐地起价。” “那又如何啊?反正我那小兄弟的性命都已经保不住了,我要是再把你的玩物给放了,那岂不是再白搭一条命进去,所以我想明白了,坚决得按照我的新要求办,不然我就带着你的玩物一块去死,看你以后没有了玩物,还不无聊得发慌。”贺星辰越说越是得意,难得抓住了林三郎的小辫子,他还不利用这个软肋去刺激对方啊! 贺星辰的判断的确没错,痛失妻儿的林三郎早就已经把黑妞视作他唯一的亲人了,经历过一次丧亲之痛的林三郎哪里还承受得了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是林三郎不愿失去黑妞归不愿,可他对于贺星辰坐地起价的做法,却是十分愤怒,只听他厉声吼道:“自私自利的东西,就知道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连自己的同伴都不顾了,你还有脸跟我谈条件,要不是黑妞在你手上,我早就跟对付当年那个贵族子弟一样,让你自己在自己的脑袋上开个洞了。” “自己在自己的脑袋上开洞?”贺星辰诧异的重复着林三郎说过的话,因为他完全想不通自己之前看到那个半个脑袋的人居然真是自己给自己开的瓢。 “没错!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啊?但是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只要是在我的幻术世界中,那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林三郎的口气已经从愤怒转变为了得意,看来这个林三郎对他的催眠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而贺星辰不但没有被林三郎的幻术给吓到,反而弄清楚了那半个脑袋的人原来是中了幻术,所以才成了那副模样,而他只要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就不会被幻术给迷惑了。 于是贺星辰紧紧闭上了双眼,仔细用耳朵去聆听周围的动静,虽说他依然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呼吸,但是他闭上双眼后感觉看不到那些所谓的幻像以后,整个黑暗的世界似乎都变得非常的真实了。 这不禁让贺星辰恍然大悟过来,林三郎的幻术其实就跟他的内心世界一样,他在认为自己是被人出卖期欺骗以后,便开始采用了这种以幻术来骗别人的手段。 “实际上这个镇子里的人并不是你用毒药给毒死的吧?我想他们应该都是死在你的幻术手中才对吧!”贺星辰成竹在胸的说着,似乎他对自己的推测还是满自信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三郎没有回答贺星辰的问题,不过他如此惊讶的反问,足以证明贺星辰的猜测的确没错。 难怪一个镇子的人都会死得那么干干净净不说,此事居然还没有惊动朝廷,看来只要是踏足过这个镇子的人,恐怕都难以躲过林三郎的毒手。 这也就说得通贺星辰跟林三郎无冤无仇,可他背着苏陌寒一进入这里便遭到了林三郎的幻术了,显然这一切都源于林三郎想要杀人灭口,把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特大命案永埋深山。 只不过林三郎没有料到自己的黑猫会闯入其中,这无疑不是老天爷给贺星辰特意留了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第809章 半个脑袋(8) 贺星辰当然也明白黑猫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在自己没有脱离危险前便将黑猫给放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贺星辰置苏陌寒的生死而不管,要知道若是贺星辰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那又谈何去救苏陌寒呢! 贺星辰在这些厉害关系上面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并没有因为中了幻术便乱了分寸,特别是他此刻闭着双眼,那颗心明镜得把所有事情都看得是清清楚楚。 贺星辰依然闭着双眼,很是淡定的回道:“你认为所有人都欺骗了你,所以也要用虚假的东西去惩罚这些人,而幻术恰好是最理想的欺骗手段,于是你便潜心钻研这等旁门左道,结果对药物比较了解的你,果真研究出了这幻术之法。” 贺星辰所说的这些仅仅只是他的推测而已,不过如此有理有据的推测看起来似乎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再加上贺星辰说出来的语气也是那么淡定,竟真的好像他亲眼目睹了这些事情一般。 这让林三郎都为此感到十分的惊讶,因为贺星辰所说的事确实言中了他悟出幻术的经历,于是只听他非常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的这点事用脚拇指都想得到,有那么觉得不可思议的吗?”贺星辰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就好像根本没把林三郎研究幻术的事情当回事。 当然贺星辰这样的态度确实也不奇怪,毕竟贺星辰可是自创武功的行家,他自创武功的经历可比林三郎研究幻术的道路坎坷多了,所以他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似乎也说得过去。 “哼,老子研究幻术的事情可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多了,懒得跟你废话那么多,快点把黑妞给我放了,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林三郎似乎不愿再跟贺星辰多说,他好像非常急着从贺星辰手里救出黑猫一般。 而他越是这样着急,反倒贺星辰更得利用这个机会向他讨价还价了,关键时候一点也不糊涂的贺星辰笑道:“你想让我放了这只黑猫也可以,但是我害怕你会用对付这些普通百姓的方法来对付我,我一个人倒是不怕应付这些,可是我到那个时候还背着一个这小子,可就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了。” “你拐弯抹角究竟是想要说什么?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直接点,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废话。”林三郎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当然林三郎显得如此不耐烦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耐心,而是因为他特别讨厌跟人打交道,在他眼里早就已经把所有人都视作了敌人。 “嘿嘿,我的想法非常简单,对于你这位曾经的名医来说,完全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贺星辰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林三郎救治苏陌寒,所以他才会提及带着一个昏迷状态的累赘便不是林三郎对手之类的话,原来贺星辰早就在暗示林三郎帮他救苏陌寒了。 林三郎之前虽然听不懂贺星辰的暗示,不过现如今贺星辰把这一切说得如此明显了,林三郎就算是再笨也应该想得到了。 “无耻之徒,你是想让我救这小子对不对?我跟你说这事没得商量,我不杀了你们已经算是破例了,你还想让我救他,这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啊?”林三郎听明白了贺星辰话里的含义,当即便有些生气了,甚至语气都变得阴冷可怖。 贺星辰却对林三郎的愤怒不以为意,依然厚颜无耻地说道:“这个年头哪有一锤定音的买卖,卖菜不都要讨价还价的吗?我觉得只有你治好了那小子才不会拖累我,难道这样也算没有道理吗?你要是觉得这样交易让你血亏了,你倒也可以选择取消交易,反正我看你现在都只会杀人,估计也不见得能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只能把你的玩物捎带去地府陪我那小兄弟,以免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太孤独了。” 这贺星辰还真是精明得很,说话前先用一大堆别的话来进行铺垫,铺垫好了以后才用这激将法来诱导林三郎救苏陌寒。 可是林三郎对任何人的戒备心都很强,他怎么可能就因为贺星辰的三言两语,便轻易出手去救苏陌寒。 只听林三郎厉声说道:“我绝不会同意这种交易的,这是我的原则。还有黑妞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最忠实的朋友,你要是再一口一个玩物的叫它,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行啊!我不说它是玩物没问题,可你既然将它视作朋友,那朋友有难,你也见死不救?莫非为了你所谓的原则,难道你还想像当年一样,再经历一次丧亲之痛?”贺星辰恢复记忆以后果真变化很大,居然学会旧事重提,以此去逼林三郎出手。 这样重提当年旧事的方法别说还真有用,毕竟当年那件事对林三郎的伤害确实是特别的大,要不然林三郎为何还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就连跟贺星辰素未谋面,也能一五一十的把往昔旧事述说上一遍。 虽说林三郎为了隐瞒自己所用的乃是幻术,在真正的故事中把幻术杀人改为了毒药,但整个故事框架却是毫无问题的。 甚至就连林三郎自己都开始有些后悔起来,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些真实的事情告诉贺星辰,要不然自己现在的处境怎么可能变得如此难以抉择、进退维谷呢! 当然林三郎的这种难以抉择便是救不救江湖中人的原则问题,当年他正是因为自己在退隐江湖时定下了不救江湖中人的基本原则,所以才给妻儿遭来了杀身之祸。 而现在林三郎同样面对这么一个问题,他真害怕当年的一幕会重演,所以他一口便答应了贺星辰的要求,决定先帮贺星辰救人。 事实上林三郎的担忧有些太过多余,毕竟黑猫只是一个畜牲,它就算再怎么通人性,那也不会为了让林三郎不那么为难而咬舌自尽。 第810章 半个脑袋(9) 林三郎果断做出如此选择,其实也是想要证明在他的心目中,妻儿的安危远远大于原则性的问题,若是再让他经历一次那样的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妻儿。 林三郎同意了救治苏陌寒,这对于生命危在旦夕的苏陌寒来说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因为如此这般逼迫林三郎去救人,他还真怕林三郎会在苏陌寒的身体上动手脚,要是林三郎在救治苏陌寒的时候,偷偷给苏陌寒下一种十二个时辰才会毒发的毒药,那贺星辰就算是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预防得了啊! 这贺星辰所顾虑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林三郎救人都是被贺星辰给威逼的,人若一旦在逼急了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更何况林三郎本来就那么憎恨世人,偏偏贺星辰又一次一次的抬高交易筹码,这早就已经让林三郎反感不已了。 而林三郎又在编织他的过去经历时,确实也有提及过那种慢性的毒药,虽说在那个故事中这种毒药并不存在,但是林三郎既然能提及这样一种毒药,想必也不会是空穴来风的,所以说很难确保林三郎不会在苏陌寒的身上动这样的手脚。 当然贺星辰能有这样的顾虑的确是好的,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也是不可无的嘛,只是贺星辰能想到这一些,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去预防。 因为贺星辰在看到苏陌寒的伤情急剧恶化的情况下,只能孤注一掷,皱着眉头也只有tf让林三郎赶紧救人了。 可是之前还很急着救出黑猫的林三郎却突然变得不那么着急了,顿时整个小镇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贺星辰见周围忽然没有了任何动静,并且又没有听见林三郎回话了,本来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他又怕这是林三郎的圈套。 于是贺星辰只好继续闭着双眼,大声问道:“喂,你还在不在啊?再不说话我可当你不在了啊?你要是不在了,那我可就当你放弃你的黑猫朋友了哈,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弄个烤猫肉尝尝鲜。” 贺星辰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对方,他坚信对方只要还在附近,一定不会拿黑猫的性命来开玩笑,所以只要他用黑猫的性命来作威胁,那是一定可以让对方开口说话的。 果然不出贺星辰所料,他这话一说完,林三郎便再次开口说话了,林三郎说道:“我刚刚是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所以我就在想,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会在救治你朋友的事情上动手脚吧?” 贺星辰之前的心思竟被林三郎给看了出来,这让贺星辰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如此顾虑,该不会是你已经想好了要在我小兄弟的身上动手脚了吧?” “放屁!我林某人岂是那种毫无医德之人,我学医拜师时便已经立过誓言,拿什么开玩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病人来开玩笑,这乃是医者本分。”林三郎对于贺星辰的质疑,似乎显得尤为生气。 确实对于一名大夫来说,什么东西都没有名誉重要,要是一个大夫一旦戴上了庸医之名,那是一辈子都摘不掉的帽子,而林三郎虽然作为一名大夫,借用他的药物与能力涂炭生灵固然不对,可是他还没有坏到不顾医德,肆意毒害自己病人的地步。 贺星辰见对方说得那么严肃认真,不免也有一些将信将疑起来,当然要让贺星辰全信还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贺星辰已经在内心深处对林三郎产生了一个使用幻术骗害百姓的第一印象,想让他改变这种印象还是要看林三郎的实际行动的。 “你当真没有在我小兄弟身上动手脚的意思?”贺星辰既然这样问,这便说明他已经开始在相信林三郎的话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戒备心十足了。 林三郎冷冷道:“就算抛开医德不说,我林某人费力去医治一个人,救好了又耍手段去害死他,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一些多此一举了啊?” “你救人是为了让我放掉你的朋友,而你害人是因为你讨厌所有人,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矛盾冲突,又何来的多此一举之说呢?”贺星辰就好像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故意找这样刁钻刻薄的问题去质问林三郎,由此可见他对苏陌寒的安危着实非常在意。 贺星辰的话说完以后,林三郎并没有立刻开口辩驳,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听他用略带愤怒的口气说道:“林某人要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而干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又有何脸面去憎恨世人的虚伪。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够多了,你爱信不信吧!” “好,我相信你,你现在就动手救我小兄弟吧!”贺星辰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因为他见林三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苏陌寒了,所以就算是被林三郎给骗了,贺星辰也觉得自己已经尽心尽力了。 贺星辰总算是答应了立刻开始交易,可林三郎却说道:“救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你说立刻救便能救得了的,所以这个救治时间太过偏长,像你现在这样一直拧着黑妞,我真担心它会被你给拧死。”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好好招待它了?放心吧,只要你能治好我小兄弟,我保证像对待小祖宗一样把它给供着。“贺星辰的话当即便让林三郎打消了内心的顾虑。 这完全是贺星辰为了让林三郎专心治疗苏陌寒的伤,所以才爽快的答应要好好照顾好黑猫的。 “你只要照顾好黑妞,我立刻就给你朋友治疗,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林三郎有了贺星辰的如此保证,果然同意了立刻着手治疗苏陌寒。 贺星辰将信将疑地说道:“是吗?你都还没有探查过病情,就敢夸这样的海口,未免有些像是那些就只知道吹嘘自己医术如何了得的庸医了吧!” 第811章 王府风波(1) 贺星辰觉得林三郎没有诊断病情就夸口说保证可以救人,其行为与一些庸医极为相似,因为那些医术不精之人就只能靠吹捧自己来抬高身价,能够哄骗一个算是一个。 若不是这样吹嘘自己的话,这些庸医想靠着真正的医术去吃饭,恐怕都得被活活饿死了。 “庸医?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话的人,只要是我肯去治的人,还没有说治不好的,又何须先去探查病情呢!总之今日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神医,什么才是乱夸海口的庸医。”林三郎的话说得是尤为胸有成竹,就连对他还有疑虑的贺星辰也都真的信了。 当然贺星辰相信林三郎有这个能力治好苏陌寒没错,可他还是对林三郎是否会暗中动手脚仍然存有疑虑的。 于是贺星辰又特意叮嘱道:“你可别想在我兄弟身上下毒,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不管你的幻术有多厉害,照样取你性命去祭奠我那小兄弟。” 贺星辰把威胁的话说完以后,心中不免踏实了许多,毕竟若是苏陌寒遭了毒手,他能不能替苏陌寒报仇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替苏陌寒报仇又是另外一码事,至少他现在要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也好让林三郎明白他贺星辰也是为朋友可以赴汤蹈火的人。 可是贺星辰的话说完以后,却迟迟没有林三郎的半点回应,他根本就不知道林三郎其实早就已经去替苏陌寒治疗伤情去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后来特意补充的那句话。 …… 天清气朗,微风拂拂,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王府,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而王府这样祥和的气氛背后,似乎又在暗潮汹涌,毕竟各方前来道喜的势力都还住在王府没有离开。 本来大婚结束以后,这些代表各方势力前来道喜的人理应回去了的,可是他们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赖在王府不肯离开。 杨然当然知道这些赖在王府不肯离开的人真正是什么目的,可是他却无法给这些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尤其是以太子杨傲为主的这一帮人,他们可是想要把行刺杨然的两个刺客带走,而杨然却还指望从这两个人的口中问出一些有关那个内奸的线索,所以自然不能让这些人给如意了。 并且杨然都已经想好了,哪怕这两名刺客什么都不说,只要是他们还好好的活着,那就对内奸存有巨大的威胁,肯定这个内奸会跑出来杀人灭口的,所以他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可以了。 当然若是杨傲要真把两名刺客给带走了的话,那逼迫内奸现身的办法就算彻底没有了,这样他就算猜测到沈霆章有巨大的嫌疑,那也只能如大婚那日一样,即便抓了沈霆章还是由于空口白牙,苦无证据而只好将其给放了。 原来大婚那天杨然因为担心放跑了内奸,立刻命人前去捉拿嫌疑巨大的沈霆章,结果侍卫们在茅厕之外抓住了刚好在提裤子的他,一番拷问之下,沈霆章咬死说他只是上个茅厕。 这让杨然还真是拿他就连半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人有三急,谁也管不着人家上茅厕吧! 因此杨然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沈霆章给放了,并且为了不让沈霆章手里的势力出现叛变的迹象,杨然为此还专门设宴为沈霆章受冤之事赔礼道歉,以此方式来稳住沈霆章的党羽。 虽说杨然是亲自将沈霆章给放了,但是杨然仍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让这个内奸逍遥法外,所以他只能选择扣留下两名刺客,去逼迫内奸出手。 当然这样做也让杨然承受了巨大的外来压力,不过任由各方势力如何威逼利诱杨然,试图打探清楚刺客的真实身份,以及背后的主谋,那都被杨然给阻拦了下来。 显然杨然是铁了心要控制住刺客,以此方式再去逼迫那位内奸出手了,所以才会出现各方势力都留在王府讨要两名刺客的情况。 这些势力包括太子杨傲,九千岁余克笑,历城县太爷,以及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 首先说太子杨傲,他代表着朝廷不可侵犯的权威,而有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暗杀行动,他出面要把刺客押解回京,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杨傲可不是那么正直不阿的人,只要是把刺客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撬开刺客的嘴。 虽说大婚那天他并没有听到莫言跟杨然的谈话,但是杨傲坚信这些人敢找杨然的麻烦,肯定幕后有着一个同样很想除掉杨然的人,而他正需要找这个人一并联手,这就是他坚持讨要两名普通刺客的原因。 再说九千岁余克笑,这个余克笑可是东西两厂的督主,而东西两厂本来就有监督朝中大臣和封疆大吏的责任,所以有人行刺杨然的事情直接关乎着行刺朝廷命官的大案,而身为东西两厂督主的他,插手此事也是责无旁贷,更别说要从杨然手里把刺客给接管过去了。 不过余克笑要接管刺客的原因也非如此单纯,其实他此行代表杨傲前来参加杨然的婚礼只是其中一个任务,另一个更主要的任务还是探查清楚一切有关杨然的事情。 这个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杨绍在得知杨然开始调查苏连云之死的事情后,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所以才派余克笑亲自前来摸一摸杨然底的,毕竟对于调查朝廷命官之事,没有谁比掌管着东西两厂众多爪牙的余克笑更在行的了。 然后便说这个历城衙门的县太爷,本来历城发生的各种命案就跟衙门有着直接关系,而在王府又被两名刺客杀了那么多人,如此重大的命案要是衙门不出面干预,那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衙门的一个小小县太爷也敢来王府要人,这背后当然是有人给施加了压力的,并且这个人的实力肯定不在杨然之下,否则一个小小的县太爷怎么又敢冒着得罪杨然的风险,站出来摊这一滩浑水呢! 第812章 王府风波(2) 最后一位想要得到两名刺客的便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了,其实从道理上来讲,岳千羽比前面几人都要没有理由讨要刺客一些。 可是岳千羽隐约感觉这两人兴许跟当年刺杀苏连云幸存下来的其余四人有关,因为除去那四人知道杨然的真实身份以外,杨绍早就用了各种手段隐瞒了杨然的身份,完全没有理由还会有人来找杨然报有关苏连云的仇才对。 所以岳千羽当时在一旁用搜音术偷听到了杨然跟莫言的谈话后,认定莫言是从当年那五位刺杀苏连云的其中一位知情人那里了解到杨然身份的。 因为他们当年杀了苏连云之后,那四位幸存下来的人都很忌惮苏连云的儿子还活着的事,所以后来四人又相约前来逼问过岳千羽几次,一心想要弄清楚杨然的真实去向。 而岳千羽当时一心为了护住杨绍是雇主的事,便只好说他当时为了给苏连云的儿子一个好的归宿,于是就将杨然放在了镇南王府的门外。 岳千羽这样一说,当年幸存下来的人便都知道了杨然的真实身份,而他们碍于岳千羽的关系,可能都没有对杨然下手。 但不排除他们不想斩草除根,否者他们本来在天南地北,甚至有的已经躲到了塞外,又何须多次相约前来逼问岳千羽,誓要弄清楚杨然的真实去向呢! 所以岳千羽认为一定是其余四位幸存下来的知情人想要借着莫言的手来杀杨然,于是岳千羽当时便萌生了救下莫言,从其口中套出那个透露杨然身世的人。 但是岳千羽万万没有想到武功如此厉害的莫言,既然会那么轻易就被杨然用智慧给击杀了,以至于当时岳千羽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 若非不是岳千羽当时在考虑怎么把莫言救下来,而且还不会遭到杨然的怀疑,他堂堂一代剑神又岂会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呢! 当然莫言虽然是死了,可是莫言还有两个同伙落到了杨然的手里,这让岳千羽开始担心起来,他怕杨然会从两名刺客口中查处当年那些知情人的身份,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身上来。 于是岳千羽便以这几名刺客是江湖中人为借口,主动向杨然讨要他们,其实说白了岳千羽的目的就跟杨然差不多,都是想要弄清楚传话给莫言的人究竟是谁。 倘若岳千羽不能先杨然一步弄清楚这个透露杨然身世的人究竟是谁,那他恐怕就只能冒险前去大牢永远封住两名刺客的嘴了,至少岳千羽肯定是不能给杨然弄清楚当年真相的机会。 但是这么多人都想要从杨然那里弄到被抓的两名刺客,岳千羽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位普通掌门,又非什么地位显赫的武林盟主,又有什么本事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让杨然不得不乖乖交出两名刺客呢? 正是因为大家都想得到两名刺客,所以杨然这边也就可以借着不知道该把刺客移交给谁为理由,暂时性的把两名刺客给扣留下来,并且杨然还特意要让那位内奸清楚,两名刺客不可能移转给他人,若是内奸想要杀人灭口,那就必须得冒险闯一次王府私狱才行。 杨然知道内奸迟迟没有出来灭口,就是在等杨然抵不住压力将刺客交出去的时候,那个时候内奸想要趁乱下手可就容易太多了。 所以杨然首先便是故意要让内奸知道移转刺客的事根本就不可能,那样才能逼得内奸前去大牢,而杨然实际上早就已经在大牢周边埋伏好了大量的伏兵,就只等着内奸进入圈套,来一个瓮中捉鳖了。 可是安静祥和的王府自从大婚那一战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疑的人闯进王府,而嫌疑最大的沈霆章这些时日为了避嫌,也是在自己的客房中深居简出。 甚至就连定军山上铁血军的事,沈霆章也只是坐镇王府用书信来告知铁血军们下一步的安排。 显然沈霆章做的那么低调,就是为了让杨然打消对他的猜忌,看来之前杨然贸然动兵去抓沈霆章,这对于沈霆章的影响着实不小。 此刻的沈霆章明显已被杨然打草惊蛇了,仿佛就如那惊弓之鸟一般,但是杨然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的手里还握着两名刺客,而要杀掉刺客就必定要想办法闯进戒备森严的王府私狱。 若是真要杀进王府私狱的话,动作肯定是小不了的,要是沈霆章真是内奸的话,既然必须得去王府大牢里杀人,杨然不相信那么多眼睛盯着他,他会一点也不露出狐狸尾巴。 此刻王府的宁静便是建立在这些势力暗中插手上面的,而这些势力就好比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药,只要一旦有了一根导火索,那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爆炸的。 当然这样的局面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杨然来说,其实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对于杨然来说已经不比当年了。 当年杨然的身边虽然也是危机四伏,可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人才匮乏,几乎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之前杨然最信任的狄青山和沈霆章都有内奸的巨大嫌疑,而从小伴随他一块长大的书童盛光毅又战死了,再加上之前死在内讧中的侯万成、段灿、曾鹏飞、沐兴振、喻人杰等诸多将领,杨然的身边早就已经难以找出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才了。 唯一还有两位可以倚重的可造之才就只有刘含和陆天麟了,而刘含又已经被他派去保护薛芊洛去了,另一位陆天麟的背后又还存在江湖势力的关系,这让杨然在任用陆天麟时不得不掂量一下朝廷的禁令。 虽说杨然任用陆天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难保有一天不会被谁借题发挥,即便陆天麟在前来王府时就已经跟家族断了联系,但毕竟还是人言可畏,要是传到本来就不怎么待见他的杨绍耳朵里,那他还真有一些担心杨绍会对他下手,帝王之心本就阴晴不定,谁又能琢磨得透呢! 第813章 王府风波(3) 杨然之前便是碍于陆天麟的江湖背景,以及不想让陆天麟去涉险的关切之心,所以才一直压制着陆天麟没有重用其才能。 而现在杨然的身边人才凋零,他不得不冒这个风险启用陆天麟了,毕竟非常时期就需要用非凡的胆识来进行非常的处理。 杨然身经百战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险象环生的战役,本来人在困境之中有时候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更别说像杨然这样适应各种恶劣环境的战神了。 所以杨然不再去管陆天麟要是独挡一面之后,会不会有人借着陆天麟乃江湖背景复杂之人的事情为由,借此机会拔掉陆天麟这个独挡一面的人才,反正他决心要启用陆天麟了,就不会再像当初对待陆天麟的仕途时那样畏首畏尾的啦! 因此这日杨然把陆天麟单独叫到了露天坪来谈话,都知道这个露天坪座落在王府的西面,由于四周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遮挡之物而命名为露天坪的。 而杨然既然决定要跟陆天麟安排担当大任之事,那为何却选择在如此醒目的一个地方呢? 其实杨然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也是有所考虑的,他知道王府里面如今鱼龙混杂,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根本没有,所以即便在王府哪一个角落之中谈论这件私密之事,恐怕也都会让人给窃听过去。 于是杨然决定倒不如在这个空旷的露天坪来谈论此事,毕竟露天坪的四周视野非常清晰,只要有人想要靠近偷听,那杨然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当然王府除了露天坪之外,其实还有一座湖心亭也有如此效果,只要想要靠近亭子的人,那都会被亭中之人尽收眼底。 但是杨然没有选择在湖心亭跟陆天麟见面,这其实也是杨然有所考虑的,杨然知道江湖中有一种搜音术,而这种搜音术但凡是武功登峰造极之人,基本都有习练过这门武功。 因为这搜音术不仅可以用来窃听重要消息,还能在敌人没有抵达之前便听到很远地方传来的脚步声或是马蹄声,由此便可判断出敌人究竟来了有多少人,那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避开敌人的锋芒,迎击敌人的软肋了。 同样搜音术除了用于逃避敌人的追捕,也能用于追捕已经逃走的敌人,可以说搜音术的用处十分广泛,只要是有那个能力习练的,谁不想掌握这样一门绝技。 杨然便是担心会有懂得搜音术的人来偷听他们的谈话,若是这样的话,他在湖心亭里的谈话那是足以让岸边之人清清楚楚地听到的。 反则露天坪就不一样了,露天坪占地面积远远大于湖心亭,就算是会搜音术的人来偷听,那也绝不可能听清楚杨然谈话内容的。 这便是杨然选择在露天坪谈话的主要原因,当然露天坪比湖心亭谈话更安全还有一个原因,湖心亭四周都是水,而擅长潜水的人是有机会悄无声息的靠近湖心亭的。 只要窃听的人潜到湖心亭下面,那便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亭中之人的谈话了,而亭中之人却还看不到亭下躲着的人,这也是当初杨绍在修建湖心亭时没能考虑周到的地方。 难怪杨绍当年起兵造反时,会在渝州附近便已遭到了三路大军的夹击,显然就是有探子偷听到了杨然在湖心亭商量的行军路线。 而杨然就要比杨绍精明多了,他知道露天坪就可以预防潜水这样的问题,所以杨然选择在露天坪单独会见陆天麟,这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今日一大清早,杨然便已来到了露天坪,他特意把约见陆天麟的时间选在了侍卫们晨练前的半个时辰,因为这样即便让人撞见了也有理由说他们也是去晨练的。 可是杨然在露天坪等候了陆天麟半盏茶的功夫,陆天麟这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眼看距离侍卫们晨练又少了半盏茶的时间。 杨然因为陆天麟的迟到,本来心中甚是气愤,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杨然久等了而生气,而是因为他认为这是陆天麟对此事极不重视的一种表现,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可那陆天麟又是他好不容易才选中的得力助手,故而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后来还是陆天麟一来便为自己的迟到做了解释,杨然这才消了心中那口怒气,原来陆天麟很早便已经在来露天坪的路上了,结果突然有人报告说发现沈霆章一大早便出门去了。 本来之前杨然就有特意叮嘱陆天麟要特别去留意沈霆章的一举一动,而沈霆章一大早就出门的行为与前几日的深居简出截然不同,陆天麟顿时感觉沈霆章的行为有些反常。 于是陆天麟在权衡两件事孰轻孰重以后,决定还是先去跟踪沈霆章,至于要和杨然这边会面的事,他只好暂且缓上一缓了。 陆天麟选择了先去跟踪沈霆章,结果真让他发现了一些有关沈霆章的秘密,原来沈霆章一大早出门并没有离开王府多远,而是就在王府附近的一条深巷之中与一位蒙着面的神秘人碰了面。 由于陆天麟担心会被那位神秘人发现,所以他也没敢靠太近去听他们具体谈话的内容,他只是在远处观望了没一会儿,便看到沈霆章又行色匆匆地回到王府去了。 而陆天麟当然也就跟着沈霆章回到了王府,毕竟他要跟踪的人是沈霆章,至于那位神秘人究竟是谁,这并不是他需要管的,更何况他也不见得管得了。 因为陆天麟光是远远观望,便能感觉到那位神秘人有着很强的气场,一看就是武学造诣颇深的高手。 陆天麟尾随着沈霆章回到了王府,确认完沈霆章真的没有其他的异样后,他这才赶紧前来露天坪向杨然解释这一切。 当然杨然可是通情达理之人,立马便对陆天麟的姗姗来迟表示理解,同时他又提醒道:“本来我是预计给你半个时辰听我说一些重要的事情的,但是现在耽误了这么一些时间,那我只能长话短说了。” 第814章 王府风波(4) 陆天麟见杨然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知道杨然将要交代的事情一定非常的重要,所以他并没有等杨然说出来,便已答应了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尽全力去办。 “嗯!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天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然听完陆天麟这话甚是欣慰,因为在杨然的身边已经几乎听不到有人还会这样应承他所交代下去的事情了。 “我要告诉你这些事情,并不是说就是要让你立刻替我去做什么艰难的事情,其实只是需要你好好替本王保守秘密,然后到了关键时刻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以免你还对所有事情概不知情,那样可就真的无法帮到本王的忙了。”杨然这样说是想让陆天麟放松一些,不想让他还没有听到是什么事情前,便产生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杨然开始把事情说的那么郑重,又选择在这样一个防止有人偷听的地方会面,陆天麟还以为杨然一定是要做什么大事情了,可是却没想到杨然现在又说这事没有那么严重了,这让陆天麟顿时感觉就像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一般。 杨然见陆天麟一副困惑的表情,似乎看出了陆天麟的心思,他又赶紧解释道:“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把那个叫苏陌寒青年带回来,我便告诉里其中的一些秘密吗?” “您单独把我叫到这里来,难道就是要说这件事情吗?”陆天麟听到这里显得尤为的吃惊,他本以为自己把那件事情办砸了,肯定没有机会再知道有关杨然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了。 可现在杨然竟主动把他叫到了这里来,并且还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这让他难免觉得有些意外,嘴里不禁嘟囔着:“卑职还以为王爷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呢,原来只是要说之前那事啊,那些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王爷为何又旧事重提起来?” “你以为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平静,却不知道水面之下其实还在暗潮涌动。”杨然说完很认真的望着陆天麟,似乎是在观察陆天麟的反应。 陆天麟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所指的莫不是现在还赖在王府不走的那些人啊?” “那些人只不过是浮在表面上的威胁,真正的危险那是藏在水底下看不到的存在。”杨然很耐心的跟陆天麟解释。 陆天麟点了点头,紧张地说道:“噢,我明白了,比如说那位和沈军师私下会面的神秘人对吧?” “那算是一个吧,要是你再听完我接下来要给你讲的一些事,那你才能真正明白本王的处境。”杨然说到这里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陆天麟赶紧安慰道:“王爷大可不必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是还有狄将军他们为你分忧解难吗?” “现在本王身边有能耐的人里面,我能够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和刘统领了,而刘统领又护送薛小姐去了紫金山,那剩下的就只有天麟你了,所以我必须得跟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也好让你自己选择是否跟本王继续并肩作战。”杨然把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特别清楚,因为他不想让陆天麟稀里糊涂的卷进这场浩劫中来。 陆天麟躬身捧拳道:“卑职跟随王爷虽然只有两年光景,可是心中始终怀有感恩之心,王爷对我陆家恩同再造,陆天麟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愿追随王爷到底。” “你此话当真?”杨然又向陆天麟再次确认,看来杨然真被身边的人给出卖怕了,否者也不必如此小心了。 陆天麟坚定地点了点头,用很肯定的口气说道:“卑职所说的话千真万确,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便是钉,岂会出尔反尔呢!” “本王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能荆棘密布,正需要一位像你这样智勇双全的人同行,既然你已经欣然答应了,那我现在便把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告诉你吧!”杨然对于陆天麟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他才打算跟陆天麟推心置腹的交个底,以便日后自己行事之时有个得力助手。 陆天麟没有再回答杨然的话了,而是摆出一副特别严肃认真样子望着杨然,似乎是在等待杨然谈及那些隐秘的事情。 杨然见陆天麟没有再回话,明白陆天麟这是在等待着他去说那些重要的秘密,于是便直接从自己的真实身世开始跟陆天麟娓娓道来。 当陆天麟听到苏连云这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人物时,不免露出了敬畏的目光,同时敬畏中也有一丝意外,显然他没有想到杨然谈及的事情,竟跟这个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传奇人物有关。 而陆天麟在得知杨然居然还是苏连云的儿子时,那更是对杨然比往昔更加钦慕起来,毕竟苏连云可是近百年来最多人崇拜的传奇人物,能够有幸与苏连云之子共事,那简直就是多少江湖人士觉得三生有幸的事情。 杨然把自己的身世说完以后,陆天麟已经惊得呆住了,显然陆天麟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杨然会跟苏连云有着那么密切的关系。 随后杨然又谈及了苏连云的死,以及自己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这一件件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个重磅炸弹,弄得陆天麟晕晕乎乎,甚至都有一些站立不稳了。 最后杨然总算谈到了有关苏陌寒的事情上,他把怀疑苏陌寒就是自己同胞兄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陆天麟,这事再次超出了陆天麟的想象,让他完全没有想到杨然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要留苏陌寒活口的。 原本陆天麟还以为杨然要留苏陌寒的活口,只是为了调查清楚有关岳语琴的那些风流韵事,却没想到杨然的目的比这高尚多了。 这让陆天麟不禁感叹还是自己目光太过肤浅,居然把杨然也跟着看作是那样肤浅的人了,他真想当着杨然的面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但是他又担心自己这样会打断杨然的叙述,所以只好强忍下了惩罚自己的冲动。 第815章 王府风波(5) 杨然把有关自己身世的一切事情简单跟陆天麟讲了,不过他却没有谈及自己知道杀死苏连云那些凶手的特征,因为有关他报仇的事情,他不想再把陆天麟牵扯进来了。 可是作为打小听着苏连云的故事长大的陆天麟,他岂会在听到了自己的少年偶像含恨而终之后,却不问及那些杀害了他的凶手呢! 而杨然只好以他当时还很年幼,根本已经不记得那些凶手的特征了为由,总算是将陆天麟给糖塞过去了。 接着杨然为了不让陆天麟再深入的去想有关他身世的事情,避免陆天麟又问出更加难以解答的提问,他赶紧岔开了陆天麟的思路,开始谈及有关内奸一事。 杨然坦言告诉陆天麟,他最初怀疑过身边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怀疑陆天麟也有可能是这个内奸,直到他在大婚之日遇上了莫言,才断定这个内奸肯定是知道他身世真相的人,这样才排除了陆天麟是内奸的可能性,所以他在思量了这几日后,才终于决定下来要将这一切告诉陆天麟,让陆天麟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杨然提及他怀疑过陆天麟也是内奸,可陆天麟却表示十分理解,毕竟一个人要是爬到了杨然这样的位置,那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各方势力安插的内奸。 这些内奸肯定都不会是敌国给派来的,里面难免也有大隋皇帝杨绍安插的内奸,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帝王都有做过,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所以陆天麟对于杨然的怀疑并不生气,毕竟当时整个王府都有笼罩在内奸的相互猜忌之中,陆天麟也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某个人就是内奸,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 杨然见陆天麟如此深明大义,心中甚至还为自己怀疑过陆天麟而感到有些惭愧,但惭愧归惭愧,杨然知道就快要到侍卫们晨练的时间了。 因此杨然没有再去耽搁时间,直接道出了他对沈霆章的怀疑,也把莫言前来寻仇,以及临死前口形像是说的沈霆章名字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陆天麟听完以后,当即便有提刀要去砍了沈霆章的冲动,确实任谁听了这些都能认定沈霆章很有问题,只不过没有实质的证据而已。 而杨然当然也不想放过身边的任何一个奸细,可是他作为一位明主,自然也不想冤枉身边的任何一个好人,所以他自然而然阻拦下了陆天麟的冲动之举。 可陆天麟被杨然就这样给拦了下来还有一些不服气,略带怒意地说道:“王爷为何要拦下卑职?像他这种出卖主子的奸细难道不应该杀之而后快吗?”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变得也跟青山一样鲁莽了,本王方才所说那些都只不过是一种推测,要是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前便杀了军师,万一要是又像徐腾之死一样冤枉了沈霆章,那可就真的中了这个内奸的奸计了。”杨然把他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试图以此说服陆天麟不要冲动。 可是向来就很听从杨然话的陆天麟,这次却变得很有主见起来,甚至据理力争道:“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啊,现在都已经有如此多的嫌疑指向了沈霆章,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真正的奸细吗?依卑职看王爷那是还没有从过去的事情中走出来,其实徐督军之死本就是一个意外,王爷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起来,若是放纵这个内奸不除,王府恐怕难以真正安宁。” 杨然淡淡一笑,说道:“真没想到天麟竟也懂得那么多的道理,只可惜本王没有实质的证据,若是就这样除掉沈霆章,恐怕铁血军里那些归附于他的党羽会以此为由举兵反叛,到时候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陆天麟听完若有所思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思索多久,便坚定地说道:“王爷若是信得过卑职,那就让我前去杀了这个狗贼,到时候王爷只需告诉沈霆章的那些余党,一切都是因为我个人与沈霆章发生了冲突,一怒之下才杀了他的,那这些余党纵使再有能耐,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兵变造反了,等到时间一久,树倒猢狲散,沈霆章的余党便能彻底瓦解,这样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安定三军了。” 杨然诧异的盯着陆天麟,他真没想到陆天麟在玩政治方面还真有一些手段,这可比他这位不爱在政治方面勾心斗角的主子厉害多了。 可是杨然却不能苟同陆天麟的做法,于是他当即便喝斥道:“糊涂,且不说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证据说明沈霆章就是奸细,哪怕真的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奸细了,本王也绝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爱将去做这种事,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王爷,卑职并没有说要牺牲自己,我只要浪迹天涯几个月,等到风头过去以后,再改名换姓回来替你效命,完全就不影响什么。”陆天麟对于自己的主意似乎特别执着,即便是被杨然喝斥了,他还是很坚定自己的想法。 当然杨然也不是如此轻易便会动摇自己想法的人,他铁青着脸说道:“这事就这样到此为止,本王还没有山穷水尽到那种需要借助暗杀手段的地步,你以后也不要在这样想了,只要现在本王手里还拽着那两名刺客,也就不怕这个内奸不露出狐狸尾巴。” “王爷三思啊,守株待兔乃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咱们现在都已经看到沈霆章秘密会见了神秘人,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就是内奸吗?若是王爷再这样优柔寡断,恐怕还会因为内奸之事搞得王府鸡犬不宁的。”陆天麟依然还在苦苦劝谏着,可见他对杨然确实忠心耿耿、尽心尽职。 杨然似乎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说道:“此事不要再说了,之前本王已经冤枉了一个徐腾,决不允许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这一切还是稳妥起见,至于你,本王还另有大事要你去办。” 第816章 王府风波(6) 陆天麟一开始就知道杨然跟自己推心置腹的谈话,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现在杨然一开口,陆天麟立马便应承道:“王爷尽管吩咐,卑职手中的银枪早已准备好了饮毛茹血。” “本王并不是要你去杀人,而是让你去帮我找一个人,本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盛光毅在替我去办,可是现在光毅已经死了,只能全权交给你去办了。”杨然说得非常严肃认真,并且还特意压低了他的声音。 这让陆天麟感觉到杨然要找的人一定非常的重要,因此他赶紧点头表示同意,并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听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然而让陆天麟没有想到的是,杨然却只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三个字:“苏陌寒。” “又是找他,他不是被王妃一剑穿心给刺死了吗?王爷让我去找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啊?”陆天麟的话语中充满了惊讶与困惑。 他惊讶的是杨然如此郑重交代的事情既然是找苏陌寒,困惑的是苏陌寒都已经死了,杨然找一具冰凉的尸体来有什么用呢? 杨然解释道:“本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还活着。” “活着?”这话让陆天麟更是震惊,他难以置信地说道:“王爷该不会是搞错了吧,那一剑可是穿心而过的,即便是大罗金仙那也难以活下来,更别说那小子不过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而已。” 杨然苦涩地说道:“本王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我感觉刺入苏陌寒胸口的那柄剑似乎是弯的。” “弯的?”陆天麟都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耳朵来了,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剑还有弯的,这简直是又一次将他给震惊到了。 杨然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那柄剑刺入苏陌寒身体的时候,我就在苏陌寒的身旁,没有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所以说除了我以外,大家并不知道这些,不然那些人岂会任我把他放走呢!。” “哦,原来王爷放走那小子全是因为料到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啊!”陆天麟真没想到杨然决定放走苏陌寒的背后,竟还有这些原因在里头。 而杨然却眉梢一蹙,说道:“本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能活着,毕竟剑虽有稍微的弯曲,可那刺中的地方却也距离心脏非常的近,很难保证他不会有事。”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来说,那一剑也有可能会刺中那小子的心脏了,毕竟剑的弯曲程度肯定不会太多,否则其他人肯定也能发现这一点了,而那么些许的弯曲是极有可能刺中心脏的,这样说来那小子还是有可能已经死了。”陆天麟显然不太愿意花时间去找一个可能已经死了的人,看来他还是比较想参与锄奸行动。 杨然摇了摇头,一口否定了陆天麟的说法:“刺中心脏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刺中了他的心脏的话,那他离开的时候应该非常的虚弱才对,又怎么可能如此灵敏地施展轻功呢?” “这……”陆天麟顿时有些语塞,因为他并不知道人要是被一剑穿心应该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作为江湖中人出生的他,杀人就从来不会去管对方中招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在江湖之中似乎大家早就已经对杀人的事司空见惯了,所以也都觉得死人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那谁还会去留意一个心脏被刺中了的将死之人会是什么样子。 而杨然作为身经百战的战神,他其实也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本来杀人的事情他见得比江湖中人更多,可他又怎么会清楚人在心脏中剑以后的情况呢? 因为杨然经历的战场厮杀和那些江湖中人之间的血拼不一样,江湖中人杀人都是使用各种炫酷的武功,可战场上的厮杀就不一样了。 在战场之上厮杀讲究的就是攻击对方的要害,也就是咽喉和心脏之类的致命地方,所以杨然在攻击那些敌人的同时,敌人也在想方设法攻击杨然。 当然杨然身怀高深莫测的武功,那些人肯定是伤不到杨然分毫的,可是杨然身边的将士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们许多都只是经过简单杀人招式的训练,然后再简单排练一下阵法之类的协同团队作战能力,最后便匆匆忙忙地奔赴了战场。 所以这些人很难避得开敌人的致命攻击,因此伤亡的将士中难免就有一些是被一剑穿心而死的,这些人死在杨然的面前,让杨然清清楚楚地记住了那些一剑穿心以后的痛苦模样。 正是因为杨然有这样丰富的经历,所以他才敢如此断定苏陌寒绝对没有被一剑穿心。 而其他的人对这些就没有杨然这样了解了,所以他们当然就被苏陌寒那看似已被一剑穿心的表象给欺骗了。 杨然见陆天麟似乎不太相信,于是又解释道:“心脏本来就是人的命脉所在,一般一个人要是心脏中剑,就算不会当场死亡,那也没有多长的剩余时间给他,可是单从苏陌寒中剑后的情况来看,也就绝对不会是心脏受了创伤的那种情况。” “卑职明白了,可是王爷方才也有说过,就算那一剑没有刺中心脏,可它也刺中了距离心脏很近的地方,这样一来那小子幸存下来的可能性依然非常渺小,所以卑职认为根本没有必要花费心血在一个说不定已经死了的人身上。”陆天麟如此狡辩,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愿接手寻人这样的事情。 因为在茫茫人海之中寻人本来就是一件如同大海捞针的事情,而寻找到人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的事情,所以对于一个急于在仕途之上崭露头角,以求建立一番丰功伟绩来让家族沾光的陆天麟,岂会甘心去接这样的事情呢! “本王不许你说他已经死了,既然本王决定让你去寻找,也就相信你完全是有这个能力的,所以你只用告诉本王,你到底愿不愿意去做,别跟本王找那些无聊的借口。”杨然显然是被陆天麟不断寻找借口的话给气到了,所以他才直接开门见山的去问陆天麟。 第817章 王府风波(7) 杨然很直白的去问陆天麟愿不愿意去寻找苏陌寒,即便陆天麟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杨然的要求,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也不得不亡,更何况杨然还只是让他去寻找一个人而已。 但是陆天麟又确确实实不愿意去,所以他只好委婉地说道:“王爷,卑职认为仅凭一个长相就断定那小子是你弟弟,这样恐怕太过草率了,毕竟天下之大,长相类似的肯定会有许多,要是王爷每一个人都费那么大的精力去调查,这可能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 “即便这就是大海捞针,本王也一定要把我弟弟找到,现在本王可以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否则本王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谈那么多了。”杨然说到这里,忽然指了指远处,继续说道:“你看晨练的侍卫们已经来了,你就痛快一点,告诉本王能不能做此事,如果不能的话,权当本王刚刚耳朵听岔了,我还真的以为陆统领可以为了本王的事赴汤蹈火呢!” 杨然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陆天麟还去拒绝,似乎就有一些不尽情理了,毕竟他再怎么说还是杨然的手下,至少还是应该懂得服从杨然的安排才对,即便杨然的决定是错的,作为忠心之人也应该无条件的照做。 “王爷交代的事情,卑职岂敢不从,方才的一番谏言,也希望王爷不要往心里去,那只是卑职身为局外人的一个看法,卑职在王府待了两年,一直没有和家人联系,其实也深知兄弟血亲之间的那种感情,只是卑职在这些事上便要相对理智一些,不会如王爷那般重情重义。”陆天麟即便嘴上已经答应了杨然交代的事情,可是依然还在尽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杨然。 而杨然就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只是安排道:“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越早动身越好,这次为了避免你们再如悬崖那次一样发生冲突,我特许你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如若他愿意跟你回来,那说明他真的是我弟弟,那样麻烦你好生款待,将他安然送回王府。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就用武力将他带回来吧,因为这些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再有更多的人知道。” “那为何不将其直接给杀了,上一次也就是因为要捉活的,所以才让他给跑了,否者也就不会发生成亲那天的闹剧了,要是这一次再让他给跑了的话,恐怕王爷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陆天麟十分不解杨然的安排,他总感觉杨然在面对自己弟弟的事情上实在是太过感情用事了,甚至都一些分不清这些事情孰轻孰重了。 杨然缓缓解释道:“他听完这一切依然不肯跟你回来,也有可能是受了养育他的黑衣人蛊惑,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一种意外情况发生,你可要记住了,千万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王爷,他还只不过是一个长相跟你母亲相似的人而已,要是他真是你的弟弟,你是不是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啊?”陆天麟觉得杨然对弟弟的感情太盲目了,所以他不得不冒着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也要用这样的狠话点醒杨然。 可杨然却不以为然,缓缓说道:“那到还不至于像上一次一样会丢了谁的性命,因为这一次本王让你去带他回来,也是有万全准备的。这一次本王专门从北冥教请了一位用毒的高手,只要有他配合你的行动,即便苏陌寒还是有那位神秘的绝顶高手帮忙,也一样可以毒翻他们。”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您误会了,我只是比较担心王府这边铲除内奸的事情,万一要是沈霆章被逼急了造反,那王爷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可以调遣,这岂不是会变得非常的被动了吗?”陆天麟赶紧解释自己不是害怕打不过苏陌寒,无法将其生擒活捉回来,只是觉得在这样的用人之际,自己更应该留在杨然的身边,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情。 可杨然却一口谢绝道:“天麟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倘若我连自己的一个手下都对付不了,那我还有何能力统领三军,你就安心的去吧,本王既然能够提拔他起来,同样也能随时随地将他弄下去,你就不必操心了。” 待到杨然把话说完,陆天麟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见那些晨练的侍卫已经来到了近前,陆天麟似乎也很担心这些人里面混有细作,于是他赶紧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杨然的反应则比陆天麟更快,他已经开口岔开了话题,呐呐道:“天麟,你这身体素质不错,就是最近公务太多,缺乏出来锻炼,所以才会受点伤势便迟迟没能痊愈,依我看你还是再跑两圈,本王在这里就不陪你了。” 杨然说着便往露天坪外跑去,别看杨然小跑起来的样子,还真像刚刚晨练完有些疲惫的样子,这演技真是惟妙惟肖,难怪杨然在战场上所使的计谋,基本都能蒙骗到敌人,看来这跟杨然有着以假乱真的演技一定脱不开干系。 陆天麟的反应就要稍微慢些了,他在见到杨然都已经跑出五六丈远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小跑起来,并在杨然身后大声喊道:“王爷说得没错,卑职一定多跑几圈,保证按照王爷说的去做。” 杨然听出了陆天麟话里的意思,所以他不禁回头望向了陆天麟,因为杨然看得出陆天麟不太愿意去找人,可现在陆天麟却又在话中暗答自己一定找回苏陌寒,这多少还是让杨然感到非常意外的。 当然这种意外的感觉只是占了杨然心里一小部分的位置,杨然内心更多的还是欢喜,因为陆天麟如此胸有成竹的回答,这让杨然隐约看到了找回弟弟的希望。 …… 晨曦之后,烈日拨开了厚厚的云彩,又用它那灼热的阳光赤烤起了大地,当然经过雨露之后的酌阳再怎么炽热也不如前几日的高温那么炎热了。 第818章 王府风波(8) 杨然坐在王府的一处亭院品茶,而他心中则在思忖着早上在露天坪上和陆天麟的谈话,忽然陆天麟提及过的一件事,让杨然顿时感觉不妙。 杨然赶紧起身用鸟哨呼唤暗卫,可是暗卫还没出现,一名气喘吁吁的侍卫倒先来到了亭中。 这名侍卫大口喘着粗气,可是却不等气给喘匀了,便急着禀告道:“王爷,不好了,有人闯进大狱劫走了两名刺客,咱们追捕出去的人也都已经遇了难,尸体刚被百姓抬到了府外,而陆统领又没见着人,就等着王爷前去处理呢!” 杨然本来刚才在想到陆天麟早上说起沈霆章会见神秘高人的事情时,也有突然想到大狱那边会出事,却没想到这件事来得既然如此之快,他才刚刚想到这一点上面,既然王府大狱真的被人给劫了。 当然杨然除了感到无比的诧异之外,他还得想一想怎么善后,毕竟王府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安抚那些阵亡士卒的家属还是小事,摆在杨然面前的诸方势力应该怎么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才是尤为困难的事情。 若是杨然无法给那些势力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这些势力就会借着此事一同向他发难,那可就像有了导火索的炸药,一旦发生爆炸,伤及的范围肯定相当恐怖。 本来杨然还以为自己的王府真的固若金汤,而他的王府大狱更是戒备森严,堪比皇宫大院,可是经过现在这事以后,杨然才真正明白过来,对于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即便是龙潭虎穴,那在他们面前也是完全可以来去自如的。 正是因为杨然当初认为自己的府邸戒备森严,所以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两名刺客要是被劫走以后应该如何处理,现在事情真的突然发生了,一时间真的让杨然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杨然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赶紧对那名侍卫说道:“你先去账房先生那里支会一些银两,然后打赏给那些将尸体送回王府来的百姓,本王随后便去处理此事。” “属下领命。”侍卫应承一声后,便匆匆离开了亭子。 而杨然望着侍卫离去后,才缓缓起身,呐呐自语道:“看来是时候会一会我这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军师了。” 杨然说完身形瞬间离开了亭子,当杨然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是在王府的大门前了。 此刻王府的大门外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尸体,足足有三十几具之多,并且陆陆续续还有尸体从远处抬来。 杨然看着那一具具用白幡遮着的尸体,忍不住将目光转到了旁边站着的沈霆章身上,他那一双眼睛爆射出冷冷地寒光,盯着沈霆章心里直发毛。 这沈霆章原来早杨然一步便已经来到了王府门外,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他在王府当然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而之前跑去通报给杨然情况的侍卫便是沈霆章支会去的,若不是首先听到出事风声赶到王府门前来的沈霆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侍卫们却又找不到总揽王府所有事宜的陆天麟,他们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这件事在杨然眼中看来,味道却就不一样了,因为杨然不知道在所有人都不清楚王府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这个沈霆章又是如何听到风声赶来王府大门的呢? 而且向来就不过问王府事宜的沈霆章,如今为何却又主动让侍卫们前去通知杨然前来处理事情了呢? 这让杨然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会有那么凑巧,偏偏就在沈霆章会见了神秘高手之后,王府大狱便立马被劫了,而且紧接着沈霆章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一切突发事情。 特别是沈霆章最后还故作淡定的模样,让侍卫去通知杨然来收拾这一烂摊子的事情,这似乎就像是沈霆章在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要看杨然如何收场。 杨然一想到这些,开始有些后悔早上自己没去听陆天麟的建议,先将沈霆章给控制起来,逼迫其说出会见的神秘人是谁,以及两人密谋的事情又是什么。 并且杨然不仅因为妇人之仁没有对沈霆章下手,甚至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抽走了陆天麟这个得力干将,以致才会出现了如今这种难以收场的局面。 本来杨然是多么沉稳的一个人,可是一想到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出卖了,总算也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冲着沈霆章怒喝了起来:“够了,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别以为本王抓不住你的把柄,你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本王既然可以把你一手提拔起来,也有能力让你一无所有。” “王爷,微臣听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微臣做错了什么,所以惹得您如此不待见微臣了吗?”沈霆章嘴上虽然说着听不明白,心里其实如明镜一样。 本来沈霆章在经历了之前那次被当作内奸给抓起来以后,一直做什么事情都还提心吊胆的,就生怕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可是沈霆章越是谨小慎微,越是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如今这样的事情却偏偏找上了他,所以他打心底里却是很不服气的,因为他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够避嫌的了,却想不明白杨然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才会那么委屈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而杨然对于沈霆章的委屈模样,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沈霆章这样完全就是在演戏,所以他依然用冰冷地语气对沈霆章说道:“这些还躺在地上的冰凉尸体都在看着你呢,你做这一切难道就不会觉得愧疚吗?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普通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吗?” “微臣听不明白,请王爷示下。”沈霆章只能装作听不懂杨然话里的意思,因为他确实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是怎么遭到杨然怀疑的。 杨然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唉!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第819章 王府风波(9) 沈霆章听杨然话语里大有要收拾他的意思,平常本来就较为胆小怕事的他,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王爷,卑职追随了您五年了,一直以来尽职尽责,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误杀了忠良啊!” “忠良?谗言?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难道就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吗?”杨然此时此刻仿佛都不愿在去看沈霆章那张虚伪的面孔,他故意将头扭向了一边。 沈霆章见杨然这般态度,心顿时寒了一大半,因为他自五年前就追随杨然南征北战,期间虽有犯过一些错误的决策,但是功劳远大于过失,所以他才能够从普普通通的一位谋士,成为如今天下闻名的铁血雄狮的大军师。 沈霆章自认为自己这些年来凡事都是谨小慎微,特别是这段时间被内奸之事闹得人心惶惶之际,他更是每做一件事都是小心了再小心,但是还是避免不了杨然的怀疑。 因此沈霆章认为这一切肯定都是有人在背后进谗,而这个造谣的人若不是奔着想要对付杨然,所以才故意断掉杨然左膀右臂的话,那就会是一直跟他在政见上有分歧的狄青山所为。 沈霆章思量一番以后,还是觉得这两者之中,狄青山的嫌疑更大一些,因为现在内奸风波正盛,他又被杨然当作内奸抓过一次,狄青山没有理由不会抓住这个时机扳倒他的。 那这样一来获利最大的便是狄青山自己了,因为杨然身边少了沈霆章以后,狄青山便可以一枝独芳。 因此沈霆章对杨然坦言道:“王爷,是不是狄青山那莽夫又在您的面前进言了?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啊,他这纯粹是想借机除掉我,这种政治上的事情王爷虽是不屑一用,可您应该知道自己的死对头不一定不会用这种政治上的手段来对付咱们才是,徐腾徐督军的死不是还历历在目吗?” 这沈霆章不提及徐腾的死还好,一提及徐腾的死更是激怒了杨然,本来当初杨然就觉得徐腾的死跟他和狄青山脱不了干系,因为当时就是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才逼得徐腾为了洗清自己不是内奸的嫌疑,故而才饮剑自尽的。 本来杨然一直以来就为自己没有出面对徐腾表示信任,所以才导致徐腾这样的文武全才惨死而耿耿于怀。 现在沈霆章为了不让杨然再犯同样的错误,以免自己遭到徐腾同样的下场,于是又特意将旧事重提,可他却不知道这样纯粹就是在揭杨然的伤疤,只会让杨然想起徐腾之死的罪魁祸首正是他沈霆章沈大军师。 果然杨然忍不住这口怨气,冲着沈霆章喝道:“够了,徐腾真正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本王应该更清楚吧,不就是你想找他当替罪羊,所以才将内奸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使其含冤而死的吗?” “微臣承认我确实也有过错,但是那种情况之下,我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而已,真正说出那些所谓证据的人可是狄青山,王爷要怀疑不是也应该怀疑他吗,而不是怀疑我才对啊!”沈霆章心中非常不甘,他觉得从狄青山当初的情况来很明显要比他的嫌疑大,可是自己却遭到了怀疑,难免心中便会觉得很不服气。 杨然冷笑道:“看来你现在又想把罪名扣到青山的身上去了,本王不用你说也看得出他的嫌疑本来是要比你大的,可是青山自从冤枉了徐腾以后,一直都在为此感到内疚,再也没有在本王面前提过谁更像是内奸的话了,而你却不一样,千方百计想着要把内奸的帽子扣到别人的身上,你说你这样诋毁人家,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王爷,微臣真的没有那些多余的想法,我作为您的谋臣,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并没有想过要让王爷去治那些人的罪,不是最终做出判断的还不是王爷您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决定什么呢!”沈霆章对杨然的话进行了辩驳,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谋臣,提一下自己看法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可他这样把责任推卸到杨然这个决策者的身上,无疑不是在增加杨然对他的反感。 杨然略显哀伤地说道:“没错,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本王,所以说徐腾的死罪魁祸首还是本王对吧?” “微臣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告诉王爷,微臣只是斗胆进言,并没有逼死谁的能力,仅仅而已。”沈霆章在谋略方面确实厉害,可是他却不懂得察言观色,如今杨然早已气愤难当,可他却还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然厉声道:“行了,此事就算是本王的错,可你如何解释今日清晨在王府外秘密会见一位蒙面人的事情?” 沈霆章听完杨然这话,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显然他没有料到自己出府时那么小心,并且还特意在王府绕了那么大一圈,居然还是让杨然给知道了。 “王爷,您怎么知道这事?是不是狄青山告诉你的,此事肯定是他想要陷害我,其实微臣……”沈霆章慌乱的解释着,可是他却不知道有些事越描只会越黑。 更何况杨然根本就不想去听沈霆章的那些解释,因为杨然已经认定了沈霆章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实话来。 所以杨然当即便喝断了沈霆章的话,吼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着要把狄青山给牵扯进来,此事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本王一直派人盯着你的,而你却浑然不知。” 沈霆章听到这里,不禁白毛汗都冒出来了,他一想到自己早就被杨然给盯上了,便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周围正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般。 而事实上周围除了那些正在等待领赏钱的百姓,以及正在认真给百姓发赏钱的侍卫,根本就别无他人了,更别说哪来的眼睛盯着他呢! 沈霆章环顾了一遍四周,只感觉背脊发凉,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杨然对他的信任度,真的会低到需要派人来监视他的地步。 第820章 王府风波(10) 当然沈霆章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杨然为何会怀疑他到这种地步的,这一切都只能怪沈霆章在杨然大婚那日突然无故离场。 虽然最后他咬定自己只是去上了个茅厕,但是这样的理由根本说服不了任何人,现在沈霆章见这一切似乎都已经瞒不住了,所以他打算坦诚不公的将一切都告诉杨然,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听沈霆章缓缓解释道:“王爷,有一事微臣的确欺瞒了您,也就是有关那个蒙面人的事情。其实早在徐腾被陷害致死以后,这个蒙面人便找到了我,他自称可以揪出那个潜伏在您身边多年的内奸,并且要我配合他的行动。” “这样荒唐的话,你沈大军师也会相信?”杨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沈霆章,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沈霆章所说的话。 沈霆章赶紧解释道:“微臣一开始确实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人吐露了几件事,这让我看到他确实神通广大,应该会有这个能力揪出内奸,而这个内奸又一直就是咱们的心腹大患,所以我便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事情?”杨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沈霆章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一共给微臣讲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便是王爷的真实身份是苏连云之子的事。” 杨然听到这里淡淡一笑,本来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他身世的事情,本来沈霆章就知道他身世的事情,所以沈霆章在这样说出来,只能让杨然觉得沈霆章是在那里编故事了。 沈霆章见杨然只是淡淡一笑,心中自然明白杨然那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只好补充说道:“王爷也许觉得这件事我早就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我在胡编乱造,但是后面两件事我可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了。” “什么事情?”杨然再次用好奇的口吻问了出来,显然他还是想听一听沈霆章后面又会说出怎样惊人的话来。 而沈霆章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杨然的话,不知道是在酝酿一下应该怎么说,还是故意在卖关子,总之他缓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大婚成亲那日,不知道是谁塞了一张纸条在我手里,而那纸条上写着'闹婚者极有可能是你主子的亲弟弟',这消息瞬间将我给惊住了,所以当时我环顾四周,果真让我看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于是我才赶紧跟了上去,却没想到因此成了王爷眼中的内奸了。” 杨然在听到沈霆章叙述第二件事情的时候,明显是有出现吃惊的表情,因为有关苏陌寒可能就是他弟弟的事情,杨然只跟已故的盛光毅提及过,那还是因为杨然需要盛光毅帮他寻找弟弟,所以才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过盛光毅一个人,并且他还特地交代盛光毅不要让除去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后来还是盛光毅死了以后,杨然今天早晨才将一切告诉的陆天麟,这事怎么还有其他的人知道,着实让杨然有些惊讶。 当然杨然很快又把他的惊讶压制了下去,因为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杨然认为也许盛光毅当初有把此事说漏嘴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当初盛光毅和沈霆章关系还不错,沈霆章偶尔来王府办事,都会借着空余时间去和盛光毅品茶,研究诗词歌赋,谋略兵法,他们也算是无所不谈的志同道合之人了。 更何况盛光毅哪怕没有说漏嘴,这沈霆章跟随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又对他的身世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杨然有个弟弟当年被黑衣人劫走了的事情。 而现在沈霆章看到杨然对苏陌寒如此关切,哪怕不惜花那么大的精力将苏陌寒从悬崖底下给弄上来,又怎么会猜不到杨然的心思呢! 所以杨然权当这事就是沈霆章的一种猜测,反正沈霆章要是猜测错了的话,不是还可以将这事推脱在那个蒙面人的信息有误上面吗? 因此杨然依然还是一副根本不信的漠然表情,这让沈霆章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显然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说出来,居然还是不能博得杨然的一丝信任。 “看来王爷还是不太相信微臣啊,兴许王爷是觉得微臣清楚您的身世,也知道您一直在寻找失散的弟弟,然后又见你对那刺客的事如此上心,所以才推测他有可能就是您弟弟的吧?”沈霆章仿佛就像看穿了杨然的心思一样,竟把杨然此刻真实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但是杨然对此事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但凡有些智慧的人,那都能想得到这一些,否则杨然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沈霆章知道这些。 沈霆章见杨然沉默不语,于是又接着说道:“王爷能如此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那蒙面人告诉微臣的第三件事,绝对足以让王爷信任在下所说并不是靠胡编乱造和靠着瞎猜出来的结论。” 杨然见沈霆章把那话说完之后却摆出一副等待的姿态,杨然知道对方显然是在等他提问,所以杨然便再次向沈霆章疑惑地说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本王洗耳恭听。” 当然杨然这一次的提问,显然不像之前对此事那么感兴趣了,也许是他已经对沈霆章将要说的事情不那么感兴趣了。 毕竟人在失望一次以后,兴许还会对此事抱有希望,可是在多次失望之后,那可就不会还像之前那么傻傻地期盼着,认为沈霆章会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了。 然而不善察言观色的沈霆章,这一次他却看出来了杨然对此事似乎已经不太关心起来,要是他再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解释清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杨然的信任。 因此沈霆章在说话前考虑了很久,这让杨然等得都有一些不厌烦了,不禁催促道:“怎么?难道是编不出来了吗?如果要是编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了,若是你坦白承认一切,本王念在往昔的情分上,兴许还能给你一些面子,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免得你在三军眼中落个不好的名声。” 第821章 王府风波(11) 沈霆章本来是有一些害怕自己说得不好,会因此而失去杨然最后的信任,到时候杨然恐怕就再也没有耐心听他解释了,所以他才有些胆怯的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说起。 但是他见杨然就这样小等一会儿都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于是他也不好再继续担忧那些问题了,反正再怎么糟糕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了。 因此沈霆章终于开口了,他略显焦急地说道:“王爷,这第三件事便是今早在王府附近蒙面人才告诉我的事情,他说……” “等等,本王只顾听你说这三件事的内容去了,却忘了那个蒙面人是通过什么方式跟你联系的?该不会每次都是悄悄给你塞一张纸条那么简单吧!”杨然没有等沈霆章把话说完,便突然想起了蒙面人跟沈霆章联系的这个重要环节。 其实杨然这样突然发问也是有一些讲究的,因为杨然知道一个人若是在说谎,那他心里肯定都已经把要说的谎言想清楚了。 只要能在对方讲述心中编织好的谎言时,突然发问打断对方的叙述,那便可以打乱对方编织好的谎言,使其对方漏出破绽,从而揭穿对方精心编制的谎言。 杨然便是奔着这个目的,所以才突然向沈霆章发问的,而沈霆章显然也没有料到杨然会向他发问。 因此沈霆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禀道:“微臣以为王爷对这些事情的细节并不感兴趣,所以一开始才选择了言简意赅的表达方式。” “本王没有问你为什么不讲这些,而是让你回答蒙面人是怎么跟你联系的?请你不要答非所问,故意扰乱视听。”杨然显然是不想去听沈霆章那些废话。 甚至杨然还认为沈霆章这种答非所问的回答方式,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那样便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释了,所以杨然岂能给沈霆章喘息的机会。 沈霆章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失去了杨然对他的信任,心里那叫一个焦急,赶紧解释道:“王爷,微臣知道那样说有些多余,请您勿要见怪,其实每次我和那蒙面人联系,都是他主动找上的我,而我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找得到他。” 杨然听完沈霆章这话,不免笑道:“你这还不是在废话,本王是要听具体的联系方式,而不是听你说谁主动联系的谁。” “微臣明白,这不正要说到上面,却又被您给打岔了吗?”沈霆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杨然的脸上明显浮出不耐烦的神色。 果然沈霆章的话才刚停顿下来,杨然的整张脸就已经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仅仅只片刻的功夫,杨然便冷冷地说道:“行了,本王给你解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可是你却一而再而三的绕着在讲,显然是想拖延时间,肯定是在等待那神秘高手前来救你吧?” “王爷,你要怎么才肯相信微臣没有那样的想法呢?难道也要让微臣像徐督军一样……”沈霆章就好像不知道杨然最忌惮徐腾的死一般,既然又谈到了这件事上。 而向来温文尔雅的杨然,这次算是彻底的爆炸了,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温雅的形象,怒喝道:“晚了!本王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没有时间再在这里听你瞎扯了,有什么话你在牢里去跟狱卒说去吧!” “王爷,求你恋在往日的情分上,在给微臣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沈霆章这下子是彻底的急了,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在拖延时间,主要是他那穷酸秀才出生的性格,迫使他在说话时有些酸溜溜,啰哩啰嗦的。 杨然冷冷地说道:“本王正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刚刚才会一次次地给你机会解释,可是你呢?总是答非所问,这让本王已经对你是彻底的寒了心了,这一次本王绝不会再妇人之仁,以免你再给本王捅出更大的娄子来了。” “王爷……”沈霆章吓得已是脸色煞白,一副大祸临头的惊恐模样。 而杨然根本不再去听沈霆章的解释,当即便喝断了他的话,唤道:“来人,将沈霆章给本王打入密牢,没有本王的允许,禁止任何人探视。” 沈霆章听到这话,吓得整张嘴张得是大大的,可却颤抖得非常的厉害,本来想说的话虽然是有一大堆,但是就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霆章之所以如此恐惧这种被打入密牢的感觉,当然并不是那个密牢里面真正有多么可怕的刑法,而是意味着打入密牢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一样,完全与世隔绝,过着终日被幽禁的痛苦,那简直比死了还要折磨人。 王府所谓的密牢其实也在那王府大狱之中,只是这间牢房比较隐密,一般人是很难找得到的,所以它才会被称为密牢。 这王府的密牢是早在王府修建大狱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那时候还是杨绍坐镇历城之时,他为了方便管理自己属地中一些特殊的罪犯。 比如敌人派来的奸细,方便从他们口中逼供出一些重要的线索,于是便请旨在自己的官邸修建了私人大狱。 而当时的皇帝又要仰仗杨绍遏制唐宋两国的大军,所以也没有去管杨绍要私设大狱的事情。 而杨绍在修建大狱时不小心挖到了一座隐藏在王府底下的大墓,于是杨绍命人搬空了大墓,并将这座已被搬空的大墓临时加进了牢房的规划图里面。 正是因为这座大墓是临时加进的规划图,所以在大狱的地图上根本没有它的存在,而后杨绍也没有让人添加上去,就把那座空墓专门用来关押身份特殊的犯人。 据沈霆章所知,那座密牢从杨绍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有关过一个犯人,而在杨绍还没有离开之前倒是关押过一些重犯,最后那些重犯皆是因为受不了密牢之中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结果在牢里面自杀了。 这样一来沈霆章就更是害怕自己也会有那样的下场了,毕竟习惯了在外面自由自在生活的他,怎么忍受得了幽禁之苦,所以沈霆章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以后,会被彻底的震住。 第822章 王府风波(12) 侍卫们在听到杨然呼唤时,也被彻底的惊住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沈霆章可是杨然的左膀右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然会把自己身边的肱骨之臣给关进从来就没有关押过犯人的密牢之中。 其中一名侍卫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只见他满脸困惑地问道:“王爷,属下没有听错吧?您让咱们把沈军师关密牢里去?” “你没有听错,本王就是让你们把他打入密牢,还不照做。”杨然也能理解这些侍卫的这种意外心情,所以他又很认真地把自己的命令说了一遍。 那些侍卫虽然想不明白杨然为何要这样去做,但还是按照杨然的吩咐照做了下去,毕竟谁也不敢违抗王爷下达的命令,除非他们也想落得跟那沈霆章一样的结果。 几名侍卫立马上前扣住了沈霆章的胳膊,而沈霆章却半点也没有反抗,不知道沈霆章是在恐慌之余没有了反抗之力,还是说沈霆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反抗。 总之沈霆章就这样被侍卫押解了下去,当然这些侍卫肯定是不知道密牢具体在什么位置的,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负责押解犯人去密牢,但是他们却知道王府大狱有人专门负责看管密牢,只要把沈霆章交给狱头,剩下的事情也就跟他们无关了。 沈霆章被押解下去以后,杨然却依然站在王府门前迟迟没有离开,因为杨然知道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到王府那些大人物的耳朵里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回去又该如何面对这些人,所以他只想站在门前好好清醒一下,以便能够想出一个可以平息这场风波的办法。 王府里面虽然比门前要安静得多,可是王府之中那种压抑的气氛却根本无法让杨然冷静下来,所以他宁可站在府门前,也不愿回到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王府之中。 可是杨然不管呆在哪里,那些想要故意找他麻烦的人总是可以找到他的,所以杨然在府门前并未清静多长时间,杨傲便领着一大群人从王府里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杨傲这个样子一看便是来找杨然麻烦的,本来杨傲就千方百计想要算计杨然,可是都被杨然一次次地化解掉了。 尤其是上一次杨傲不惜搭上自己的妹妹杨灵霜,也就想让杨然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 本来一切计划都出奇的顺利,杨傲是眼看着就能让杨然后院起火了,却不想刁蛮任性惯了的杨灵霜居然会在感情的事情上选择放手,这让杨傲是赔了妹妹又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后来杨傲又想在杨然大婚上看一场好戏,却没想到杨然以自身厉害的武功,配合不一般的智慧,居然将那么厉害的高手给打败了。 现在杨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两名刺客的身上,本想将刺客讨要过来,借助刺客背后的力量去对付杨然这个心腹大患,可在这个时候却偏偏发生了两名刺客被人救走的事情,杨傲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于是听到刺客被救走消息的杨傲,第一时间便揪结了一大帮人前来向杨然发难,这些人里面包括两厂总督余克笑,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太子贴身护卫刘威,以及白平剑派二弟子孙沙平。 这些人气势汹汹而来,才刚来到杨然身旁,杨傲便用质疑的口吻说道:“皇兄,你把两名如此重要的囚犯给弄丢了,你说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他会怎么去想呢?” “微臣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思,不过我想这两名刺客既然是在王府被我抓住的,那由我来处理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事情处理的结果如何,那都是微臣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干预这等小事情的吧!”杨然回话果真巧妙,丝毫不给杨傲话中挑刺儿的机会。 杨傲听完便怒了,本来想杨傲就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动不动就发怒也属正常,只见他冲着杨然怒喝道:“放屁!这事是你定山王一个人的事情吗?那刺客破坏的可是父皇御赐的婚礼,这分明就是奔着挑战皇威而来的,你竟敢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简直就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微臣不敢有此逾越之举,可那婚礼是皇上御赐的不假,但是谁都看得出那刺客是奔着刺杀微臣而来的,这又跟破坏婚礼,挑战皇威有什么关系?”杨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居然在杨傲怒斥之下,还能如此从容的辩解。 而杨然刚刚把话说完,站在杨傲身后的岳千羽便把话接了过去,说道:“小婿说得没错,若是那些刺客是奔着破坏婚礼来的,他们完全可以攻击武功比较差一些的小女,或者只需在王府里放上一把火,完全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去攻击小婿。” 杨傲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岳千羽,显然是在用眼神质问岳千羽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虽说杨傲没有开口把话给挑明,但是岳千羽看得出杨傲的意思,于是他赶紧闭了嘴,低下了头。 岳千羽堂堂一代掌门竟然向杨傲低下了头,这并不能说明他是怕了杨傲的权威,只不过岳千羽现在的处境确实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因为他一面想要借助杨傲得到两名刺客,以便从刺客口中套出背后真正的主使者,而另一面他作为杨然的老丈人,又做过杀害苏连云愧对杨然的事情,那他肯定不能眼看着杨然受人欺负而置之不理吧! 因此杨然夹在中间,两头都很为难,那倒不如低下头保持沉默的好。 杨傲见岳千羽把头已经低了下去,看来岳千羽是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而他以后还要仰仗这些江湖势力帮衬着他保住储君之位,所以也不好再去用言语指责岳千羽。 于是杨傲又把目光转移向了杨然,冷冷道:“这些刺客不管是奔着什么目的来的,他们杀你定山王就是有破坏婚礼的可能性,而本宫要求把他们押解回京交给大理寺来审查也不为过吧?”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你定山王可是皇上的义子,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皇亲国戚,那些刺客既然刺杀皇亲国戚,交给大理寺来处理本就理所当然。”一旁站着的孙沙平突然开口附和了起来。 第823章 王府风波(13) 原来杨傲把话刚一说完,一旁的孙沙平便有一些担心杨傲说不过杨然,于是他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把话接了过去。 当然孙沙平不只是出于针对杨然,这才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接太子的话,其实他更是为了在杨傲面前证明他们白平剑派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只是孙沙平聪明一世,却糊涂了这一时,也就是他那句半个皇亲国戚,让杨傲听着很不舒服,因为杨傲平日里就没有少听到杨绍要把皇位传给杨然的风凉话。 甚至还有人说杨然名义上是杨绍的义子,实际上是杨绍在外面的旧情人所生的野种,只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没有给杨然一个名份,但是杨绍亏欠了杨然的,肯定都要加倍偿还的,而偿还的方式没有比传帝位更加合适的了。 传出这个传闻的人说得竟跟真的一样,并且还有两条所谓的论证,一条则是杨然的亲生母亲居然无人知晓,虽说杨然曾经为了母亲差点跟杨绍打起来了,但是其中的缘由都只有当事人的心里最清楚,其他人哪里知道杨然是不是苏连云和钟月萍的儿子呢! 而另一条论证便是杨然的地位在隋朝屈指可数,只要是杨然振臂一呼,隋朝都得风云变色,表面上看杨然虽有被杨绍打压,可实际上杨然还是有足够的能力推翻杨绍帝位的。 至少在整个大隋里面,杨然是唯一有这种能力可以动摇到杨绍帝位的人,而杨绍若不是和杨然有着较为亲密的关系,又岂会任由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呢? 正是因为这些有理有据的传闻,一直就让杨傲惴惴不安,而如今孙沙平既然又当着他的面把这些话给说出来,这让杨傲顿时就怒不可滋起来,当即便冲着孙沙平喝道:“放肆,本宫在这里和定山王谈话,哪有你这刁民说话的份。” “草民知道错了,请殿下开恩。”孙沙平的嘴上虽在求饶,可心里却想不明白自己帮忙说话,怎么还反倒惹得杨傲不高兴了。 索性杨傲看在岳千羽的面子上,没有再去理会孙沙平,而是冲着杨然继续说道:“本宫让你交出刺客,就是担心你会处理不好这事,结果现在事情真的被你办砸了,你看应该怎么给本宫一个交代吧!” “微臣虽说放跑了两名刺客,但是却抓到了一位帮他们提供信息的内奸,只要给微臣一些时间,一定可以让他招供出刺客的信息,到时微臣一定亲自把他们押解到大理寺。”杨然本来不想急着将此事说出来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这样说,别无他法。 杨傲诧异地望着杨然,因为他只听说有人从大狱劫走了两名刺客,可没听说杨然还有抓着什么内奸。 杨傲惊讶了片刻,便赶紧问道:“本宫听说王府一直被内奸的事闹得鸡犬不宁,上一次你还为了揪出这个内奸在城郊处决了很大一部分将领,这些之前都是你属地的事情,本宫也不好过问,可是现在这个内奸既然跟两名刺客扯上了关系,那本宫就有权了解一下这个内奸到底是何人了。” “他就是微臣身边的军师沈霆章,微臣已经将他秘密关押,保证不会再有任何的差池了。”杨然其实很不想把沈霆章的名字说出来,因为即便沈霆章辜负了他的信任,可他却不想让沈霆章晚节不保,但眼下杨然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这弃车保帅的法子了。 杨傲听到内奸竟是沈霆章,顿时也是惊了一跳,因为他一直都在苦思办法除掉杨然的这个得力助手,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着实让他顿感意外。 当然意外之余,杨傲却不忘抓住这个机会,他可不管沈霆章到底是谁派来的内奸,只要除掉了沈霆章这个心腹大患,他觉得就不枉此次历城之行了。 于是杨傲借此机会向杨然讨要重犯沈霆章,只听杨傲厉声说道:“你拿什么向本王保证?之前的两名刺客可就是在你手里弄丢的,现在这个内奸可是关乎着大隋兴亡的重犯,必须交由本宫处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杨然见杨傲的态度如此强硬,却根本没有半点的畏惧之色,依然很是淡定地解释道:“这一次微臣用上了皇上当年修建在王府里的密牢,这间密牢曾经关押过不少重要的奸细,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奸细被人救走过,不信殿下可以回去问问皇上。” “少拿父皇来压本宫,本宫再重复一遍,将内奸交给本宫处理,不管你那密牢是否安全,都得将内奸交给本宫,你要搞清楚本宫不是跟你在商量此事,而是命令。”杨傲用强硬的态度表示自己的决定,因为他不会再给杨然类似逃掉了两名刺客的机会了,毕竟除掉沈霆章的意义远比两名刺客的得失重要太多了。 而杨然见杨傲的态度如此强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沈霆章对于杨然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他如果有别的办法,宁可交出两名刺客,也实在不愿拿沈霆章来作平息这场风波的定风珠。 然而就在杨然无比为难之际,押解沈霆章去密牢的侍卫却传来了更加惊人的消息,他们说沈霆章竟在半道上饮剑自杀了。 杨然听到这消息时彻底的惊住了,开始杨然还以为沈霆章是因为穷途末路,畏罪自杀的,可是侍卫将细节讲了以后,杨然才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竟冤枉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贤臣。 原来情况是这样的,负责押解沈霆章的侍卫在押解沈霆章走到距离大狱不远的羊肠小道时,突然遭到了一位蒙面高手的攻击,可是非常奇怪的是这位高手武功特别厉害,却只是将他们几名侍卫打伤在地,并没有杀人灭口,便急着要救沈霆章走。 而沈霆章作为内奸,理应毫不犹豫地跟蒙面高手离开才对,可是沈霆章的举动也很奇怪,他当即便拾起地上的剑要去杀救他的蒙面高手。 第824章 王府风波(14) 蒙面高手左闪右躲之后,趁着沈霆章的招式没有跟上来的时候,便质问沈霆章为什么要杀他。 其实蒙面人质问沈霆章为什么要杀他的话,也正是那些侍卫觉得好奇的问题,所以在场的几名侍卫都听得非常仔细。 那沈霆章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还在这里装疯卖傻,我已经知道你设计这一切分明就是要让我来背内奸的黑锅,你是不是在袒护真正的内奸,那个内奸又到底是谁?” 当然那个蒙面人是不会告诉沈霆章真正的答案的,他只是冷冷的问沈霆章想不想活命,如果想要活命就跟着他离开。 而沈霆章却说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活着背负一个内奸的罪命,但是生性胆小懦弱的沈霆章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自刎,估计是没有那个勇气。 显然蒙面人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并嘲笑沈霆章不敢自杀,而且还说沈霆章不管是走与不走,这个内奸的罪名都洗不干净了。 因为蒙面人只要是杀了那些知情的押解侍卫,沈霆章在没有任何人证目睹这一切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不愿跟着蒙面人离开,杨然依然会认为沈霆章只是被蒙面人营救无果而已,依然还是会把他当内奸处理的。 沈霆章在听到这话以后,只能选择用徐腾的死亡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了,所以最后沈霆章饮剑自尽而死。 侍卫们将沈霆章自杀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叙述了出来,杨然在痛惜失去贤才的同时,又悔恨自己方才竟然没听沈霆章把话说完,就凭借自己的过于自信,而匆匆做出了决定,以致中了那神秘人的圈套,犯下当初冤枉徐腾同样的错误。 杨然一时间难以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再加之这段时间以来的忧虑操劳,最终吐了一大口鲜血,便晕倒在了府门前。 杨傲见杨然晕倒以后,居然还是不肯罢休,要求侍卫用水将杨然泼醒,一定要杨然现在给一个说法。 可是杨傲这样的举动并未成功,当即便遭到了正在府门前领赏钱的百姓一致抗议,这些百姓一直就很崇敬杨然,所以即便呆在历城这样的四战之地,他们也是无怨无悔,这一切还不因为都是冲着杨然这个人留下来的。 因此这些百姓在看到自己心中偶像级的人物受到欺辱之时,也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站了出来表示抗议。 杨傲眼见百姓人多势众,而他又不便触怒民意,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再加上岳千羽也在一旁替杨然求情,最后杨傲只好假装给岳千羽一个面子,便将这事就此作罢,回京复命去了。 …… 次日清晨,杨然从晕厥中第一次醒来,距离他晕倒已经过去了十个时辰了,他醒来后本应该关心吃点什么才对,毕竟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就算铁打的身子也该感觉到饿了。 可杨然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扶他去看一看沈霆章的遗体,而负责照顾杨然的家丁看他情绪比较稳定,于是才说道:“王妃交代您需要好好休息,哪也不让你去,可小的看王爷气色还好,那就带你去吧,不过王妃要是怪罪下来,您可一定要为小的作主啊!” “你左一句王妃,右一句王妃,本王倒想问一问你,到底谁才是这王府的一家之主,你到底又是谁的奴才?”杨然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王府,岳语琴才来几天,就把这些奴才收拾得唯命是从,甚至连他这主子的话都要掂量要不要听从了。 那位家丁别的本事没有,不过察言观色倒是擅长,他见杨然生气了,急忙跪在地上回道:“王爷才主子,小的自然是王爷的人,刚刚是小的不会说话,惹得您生气了,其实小的和王妃是一样的心情,都是不愿看到您……” “够了,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不要在本王面前表忠诚恶心人了,要是你们有霆章的一半忠心,何愁成就不了一番丰功伟业。”杨然看到这些奴才那虚伪的模样,就越发痛惜失去了沈霆章这样贤臣,于是忍不住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呵斥这位家丁的身上。 这位家丁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本来他还以为杨然没有什么脾气,所以根本就不畏惧杨然,对于杨然的话向来都不放在心上,而如今他见杨然这么轻易便动了怒,完全颠覆了他对杨然的了解,哪里还敢不把杨然的话放在心上了。 因此那家丁一边去搀扶杨然,一边应承着:“王爷教训的是,小的知道错了。” 可杨然却并不买帐,直接推开了家丁,怒道:“你别碰本王,本王嫌脏,你只需要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本王自己能走。” 那家丁邹了邹眉头,嘴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非常清楚杨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还不是因为痛失沈霆章这样的良才,满腔怒火无法发泄,所以他哪里还敢再去违抗杨然的命令,赶紧在前面带路去了。 而杨然扶着床棱吃力地站了起来,显然他在一天没有进食,又急火攻心吐血的情况下,身体并没有他嘴上说得那么坚强,起个床都废了好大的力,更别说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了。 幸好这一幕让前来探望杨然病情的狄青山给看见了,狄青山一边去搀扶杨然,嘴里还不忘怒斥了那家丁一顿。 而那家丁又并不是真的不去照管杨然,完全都是杨然不需要他照顾,反正他这样的小人物不管是照顾与不照顾都是不行的,就好像生来便是挨骂的存在,他一想到这些苦楚,当即便屈得就跟个小寡妇一样,就差没有两颊抹泪了。 当然狄青山才不去管一个小奴才的情绪,他直接上前搀扶着杨然便询问起杨然这是要去哪里。 杨然表示要去看一看沈霆章的遗体,送沈霆章最后一程,狄青山为此也深表理解,表示愿意陪杨然一同前去,于是狄青山搀扶着杨然便在家丁的领路下,朝着安放沈霆章灵柩的偏殿去了。 第825章 王府风波(15) 这一路上杨然都在上下打量着狄青山,他开始还在纳闷狄青山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探望自己,后来他在狄青山衣角上的血渍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狄青山现在才赶来探望杨然是因为沈霆章冤死之后,铁血军中作为沈霆章的亲信发起了兵变。 狄青山是奋战了一昼夜才勉强镇压了下来,而他处理完了铁血军那边的事情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回来探望杨然,现在他的身上都还染着叛军的鲜血。 虽说狄青山故意用手挡住了一部分较为明显的血迹,以免让杨然知道实情后更加伤悲,可是那些较小的血渍根本瞒不过杨然那双敏锐的眼睛。 杨然见后,略带感伤地问道:“青山,定军山那边的战况如何?” “王爷,您都猜到发生什么情况了啊?”狄青山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的在掩饰了,却还是让杨然知道了实情。 杨然轻声说道:“这些事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三军之中肯定会有拥护霆章的人忍受不了这个结果,起兵叛乱是在所难免的事,这场风波都是本王糊涂所致,却要劳累你来平息。” 杨然嘴上说着劳烦狄青山平息这场风波的话,心里却在想着沈霆章已经死了,内奸的唯一可能只剩他狄青山了。 不过杨然一时间还没有就这样对狄青山下手的想法,因为杨然实在不愿再次看到徐腾和沈霆章的悲剧重演,他也根本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了。 毕竟狄青山到底是不是内奸还不一定,因为杨然觉得内奸一事存在着诸多蹊跷,开始杨然一直认为这个内奸就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猜忌了徐腾,又猜忌沈霆章和狄青山。 然而事实上徐腾和沈霆章都不是真正的内奸,杨然觉得很有可能他被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给耍了,只是他还想不明白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牵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走。 因此杨然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先缓上一缓,把那个故意诱导沈霆章成为内奸的蒙面人给抓住才是真的。 其实杨然心中已经对这个蒙面人有了一些了解,他看对方在王府竟能如此来去自如,一定是一个对王府非常了解的人,要不是王府内部的人,那就是事先已经在王府踩过多次点了。 再者这个蒙面人在沈霆章自刎以表忠心的时候,没有选择杀掉那些目击者,也就意味着蒙面人并不是真正想要沈霆章去背内奸的黑锅,那就是说内奸很有可能不是狄青山,要是狄青山的话,那是不可能把自己放在内奸的风口浪尖上,却不选择让沈霆章来当替死鬼的。 但是这个理由也不能完全排除狄青山的嫌疑,因为有时候深藏不露的人就喜欢用这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方法来处理问题,尤其是在面对杨然这等聪明的人时,他们更会选择用这种不一般的处理方法。 杨然在心中琢磨不透狄青山身份的时候,狄青山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不知道狄青山是真不明白自己内奸的嫌疑最大,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竟还若无其事地回杨然的话,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现在正是您用人之际,狄某本就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过狄青山只是说到了这里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追随杨然很长时间了,深知杨然的脾气和秉性,他知道杨然在此时此刻肯定不想去听这些表达忠诚的话,而是想看到像沈霆章和徐腾那样,只把忠诚付诸在行动之上,以死来言明忠心的行为。 所以狄青山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转移话题,说道:“您就不要太过担心铁血军那边的情况了,定军山上几股较大势力的哗变,都已经被我强行镇压了下来,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小鱼小虾,根本就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杨然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不禁感叹道:“还好这些人并不齐心,而霆章的死又事发突然,不然他们要是密谋在一起,肯定将是铁血军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灾难。” “不就是一场小小的兵变,王爷未免也太过杞人忧天了吧!”狄青山觉得杨然有些小题大做,毕竟要论谁在铁血军里的影响力更大,除去杨然这位三军统帅,那怎么轮也应该是他狄青山才对,他还不信凭借沈霆章的那些余党,能够弄出多大的阵仗。 杨然也没功夫去跟狄青山解释兵变带来的影响,自古以来多少王朝的兴衰不都是在一场看似不起眼的兵变上,所以哪个帝王不都是把军队视作立足之本,而组建成军队的士兵又是来源于百姓,所以才有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说。 这些大道理说起来话就长了,所以杨然一个字也没有去提及这些,而是轻声向狄青山询问道:“唐宋两军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铁血军发生这么大的变动,他们应该不会没有听到风声才对。” “他们暂时都没有什么动静,那赵文远和李林估计是被您给打怕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也都指望着对方先来探探虚实。”狄青山带着几分嘲笑之意,汇报了唐宋两军的情况。 杨然听完,心中又多了几分欣慰,同时嘱咐道:“他们两军应该是在上一次历城大战上闹了矛盾,当时两家都想独自在历城占点便宜,所以导致了嫌隙的产生,而这宋国又是新皇上位,两国之间的亲密度肯定是大不如前了,不过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以免被他们的表现所蒙骗,可别忘了这个李林别的谋略不行,诱敌的手段可是多着呢!” “王爷放心,这些卑职都记住了,肯定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的,要是他们真的还敢来的话,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狄青山显得是信心满满,一副好似求之不得唐宋两军快来送死的模样。 杨然见狄青山如此信心满满,反倒更是不放心起来,再次叮嘱道:“本王告诫过你多少次了,骄兵必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第826章 王府风波(16) 狄青山面对杨然的教训,却显得不以为意,因为他认为自己这并不是骄傲自满,而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杨然认为一个人要是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了,那打起仗来,哪里还会有敢于和敌人一较高低的勇气。 两人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安放沈霆章灵柩的偏殿。 这座偏殿又叫'忠义殿',当年杨绍就是在这里宣布要起兵造反的,而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领纷纷响应了杨绍的义举,从而这座偏殿才被改名为了'忠义殿'。 杨然和狄青山在家丁的领路下,来到了忠义殿的大门前,而生前无限风光的沈霆章,死后却无比的凄凉,不仅没有半个人影前来悼念,甚至灵柩旁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 本来沈霆章是有一些忠心的属下追随的,不过那些人都在听到沈霆章冤死以后,举兵要来历城为沈霆章讨个说法,而被视作叛军给镇压了。 而还有一些实力不济,却又怕被牵扯进叛军名单中的那一部分人只能避之而不及,谁还敢主动前来和沈霆章攀关系。 杨然看着自己身边的贤臣死后,竟落得如此一副凄凉的场景,不免为之感叹起来:“唉!真是人走茶凉,不管生前多么风光的人,死了也免不了落得一个令人觉得凄凉惋惜的下场。” “王爷不要太过悲伤了,沈军师能够跟随着您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我想他已经不枉此生了。”狄青山在一旁安慰着杨然,想让杨然心情好一些。 可是杨然看到眼前这样一副凄凉的场景,心情又如何好得起来,他只能苦笑着问道:“是吗?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不后悔跟错了主子吗?” “咱们自打选择了追随您,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心理准备,虽说最后不是死在的战场上,却是死在内部的矛盾之中有些憋火,但咱们依然没有半句怨言,也绝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毕竟圣人千虑也必有一失,更何况王爷现在还没有达到圣人的境界呢!”狄青山安慰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比及他之前说话都土里土气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沉寂在房中看书,也都没有白看。 杨然欣慰地笑了笑,虽说这笑容不是苦笑,可是却胜似苦笑,而杨然笑完后,并没有在开口说话了,只是望着空空荡荡的忠义殿内发呆,看着就宛如一尊立在殿门前的石塑雕像一般。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狄青山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怎么不动了呢?难道您不想进去瞧一瞧吗?” 又过了一会儿,杨然才徐徐说道:“你代表本王进去上柱香赔个礼就可以了,本王在这里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呀?王爷难道不亲自进去送他最后一程吗?”狄青山想不明白杨然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为何却突然不愿进去了。 杨然淡淡地解释道:“本王如此不信任他,哪还有脸面去送他最后一程啊,你就代表本王去了吧,本王就在这里等你。” 狄青山见杨然一副苦涩的表情,知道勉强让杨然进去,确实也有一些为难杨然,于是只好代替杨然去向自己平日里的死对头沈霆章上一柱清香。 若是换作沈霆章没死以前,狄青山是相当看不起像沈霆章这种只靠嘴皮子吃饭的谋士,他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真的打起仗来还是得靠他们在前线顶着。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霆章既然已经死了,再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只要是生前没有什么血海深仇,那都应该一笔购销了。 而他和沈霆章毕竟又共事一场,出于同袍之义,前去上柱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代表的杨然而去的。 狄青山大步迈进了忠义殿,杨然看着他进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不管内奸是谁,霆章你就安心的去吧,本王一定把他揪出来,斩杀在你的坟前,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 天色暗淡,黑云压城,这是暴雨将要来临前的征兆。 街道之上本来还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可是这突变的天气,吓得人们纷纷开始往家里面赶。 这立秋前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化多端,也许前一刻还是烈阳暴晒,而后一刻便已乌云密布,许多时常出门办事的人,也都琢磨不透天气变化的规律,他们只能随身携带一把油纸伞,以便不会淋成一个落汤鸡。 而在那些随身带着伞的行人中,有一位女子的伞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这位女子长得秀丽脱俗,可偏偏却握着与她气质不相符合的一把铁伞,如此金属气息厚重的铁伞,使得秀美的女子身上多了一些孤冷的味道。 当然这位女子并不孤独,因为在她的身边还有四个同行的伙伴。 那四个跟她同行的人里面,除了一位手持银枪的青年男子看着较为普通一些,其他三人的装束看着也都特别的奇怪。 其中一位身着黑袍黑靴黑手套,腰系黑皮革,甚至脸上都蒙着黑面纱,咋一看还真有一种刺客的感觉,但是哪个刺客又会在大白天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上呢! 显然这位一席黑色装束并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肯定不是所谓的刺客了,因为在他黑袍的背部绣着一个纯白色的'北'字。 这个'北'自然不是代表北方的意思,但凡是有些江湖阅历的人也都清楚,敢在衣袍上绣'北'字的人,那可都是来自四大门派之首的北冥教之人,显然这位神秘的黑袍人也是来自北冥教的了。 除了这位奇怪的黑袍人,另外两人的装束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道士,可是说他们是道士却又有些不合适,因为两人显得较为亲密,并且又是一男一女,这道家收女道士不稀奇,可是男女道士关系亲密,那可就有一些说不通了。 因此这两位身着道袍,却类似恋人关系的怪人也就变得很是吸引人的目光了,然而他们却丝毫也不在意,只是紧紧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匆匆忙忙奔进了一间客栈。 第827章 艺园小主(1) 这一行五人进了客栈,瞬间便把店小二给吓了一跳,吓得他手上的茶壶都落了下去,还好五人之中手持银枪的青年眼疾手快,迅速出枪挑起了壶把,这才免于壶碎茶洒的下场。 店小二赶紧上前接过茶壶,同时向那银枪青年道谢起来:“多谢客官仗义出手,若是小的摔了茶壶,估计我那抠门的老板,又得狠狠在我月钱里宰上一笔了。”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的事情,赶紧给咱们安排五间上好的客房,备一桌上好的酒菜。”那银枪青年说话倒也和善。 本来还被这群装束奇怪的人给吓得慌了神的店小二,听了那青年的话瞬间缓了过来,一边转身一边应承着:“好呐,客官请稍等片刻。” 然而店小二说完还未转身离开,那五人中道士打扮的男子却突然喊道:“等等!” 店小二听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粗犷,瞬间便被吓得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弹,只能嘴上哆哆嗦嗦地问道:“客官,你们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店小二平日里其实没有如此胆小,只不过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位装束奇怪的人,一时间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已。 而那道袍男子根本不去在意店小二的行为,只是沉声说道:“只需四间客房即可,省下的银两用来多备一桌酒菜,我与师妹不喜欢与他人同桌。” “这……”店小二很诧异地转过了头来,因为他没想到道袍男子叫住他,原来仅仅只是为了这事。 “怎么?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道袍男子见店小二一副犹豫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满起来。 这时,银枪男子赶紧上前,打圆场道:“还不赶紧按照小道爷的话去做。” “好的,小的这就前去安排。”店小二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在暗骂:两个狗道士,睡要睡一起,吃饭还要单独吃,这算哪门子的修道之人。 店小二的心里虽在抱怨着,可是行动还是挺麻利的,很快他就安排好了几间上房,也张罗好了两桌酒菜。 果然那两位道士装扮的人单独坐了一桌,而其他三位则坐了另一桌。 店小二心里不禁纳闷起来,这五个人既然是同行的伙伴,为何那两人单独坐了一桌,其他三人就连一点意见都没有呢? 其实这另外三人都是相比之下比较随和的人,那位随身带着铁伞的女子便是巧手艺园的沐雅婷,也就是江湖人称'无忧痴女'的那位传奇女子。 别看这沐雅婷平常大大咧咧跟个小姑娘一样,可是她在跟不太熟悉的人在一起时,却是一副温婉淑女的高贵模样,像她这样久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女人,早就已经没了女人的那份矫作之情,又岂会去计较与谁同桌吃饭这样的小事情呢! 而另一位身着黑袍的人,他便是北冥教早已名声大噪的黑修罗,这黑修罗与白罗刹早在二三十年前便已经名动江湖,谁不知道七汉拉车白罗刹,七鬼抬棺黑修罗。 然而这两人却在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大多数江湖中人甚至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却又想不明白北冥教为什么还一直给他们留着一席之位。 直到近几年黑白双煞又突然开始在江湖中活动起来,最奇怪的还是他们曾经都喜欢众星捧月般的出行方式,双脚基本上都不带沾地的,但是重出江湖之后,他们的行事作风就完全变了。 以前那种左右簇拥的出场方式,已经变成了只身一人极为低调的出行方式,甚至有人怀疑黑白双煞已经被其他人给顶替了,早就不再是曾经的那两位黑白双煞了。 那些有此怀疑的人也不单单只是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变了,还有一点也很能说明这个问题,那就是北冥教的管理体系。 江湖中人基本都知道北冥教等级划分十分明显,就跟朝廷的官阶一样,可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而黑白双煞本来只是黑修罗和白罗刹的江湖称号,可却被特立独行的排进了北冥教的等级划分之中,位居十二判官之上,五大鬼王之下,只不过那代表着地位高低的等级确实不算太高,而且多年以来这黑白双煞的位置都一直空置着,似乎已经成了那两人的专属位置。 这样的等级体系似乎有些违背了北冥教的规矩,由此来看这黑白双煞倒是比较特殊的人才,所以他们才能带着自己的江湖称号跻身进了北冥教的地位等级之列里面。 而按照黑白双煞销声匿迹多年的情况来讲,他们不应该只是官复原职才对,最起码也应该像当年那些在北冥教里跟他同等身份的人一样,好歹也得提升到了阎君这样的地位才对。 可是黑白双煞重出江湖以后,依然只是北冥教比较底层的存在,他们却没有任何怨言,这跟当年的黑白双煞根本不符,如果说一个人的行事作风会发生改变,兴许还能接受,但是一个人的性格脾气也会改变,那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由此来看黑白双煞换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北冥教向来就很看重等级机构,不可能会为了谁而单独放置着两个重要的位置而不启用新人。 若是黑白双煞真的有这个能力让北冥教放置两个位置,那他们重出江湖以后,也不应该得到如此低等级的地位才是。 更何况从黑白双煞重出江湖这几年时间来看,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忙前忙后,完全就跟当初被呼来唤去的黑白双煞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也看不到黑白双煞的地位有什么改变。 当然不管这两个以黑白双煞的名号重出江湖的人究竟是不是当初的黑白双煞,不过从他们近些年来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出他们用毒的手段比当年的黑白双煞更加毒辣,真可谓是应了那句老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现在这位衣着黑袍,一言不发的北冥教众便是黑修罗,以他近些年在江湖上的低调作风来讲,不挑选和谁同桌吃饭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第828章 艺园小主(2) 那三人里面一位是沉默不语,好似漠视一切的北冥教黑修罗。 另一位是活波大方,不拘泥于小节的巧手艺园奇女子沐雅婷。 他们两位不去计较这些俗套的事还算说得过去,而第三位持银枪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就应该是那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直肠子才对,可他为什么也没有提出抗议呢? 其实这个银枪青年便是定山王府的暗卫副统领,江湖人称'银枪小霸王'的陆天麟,他是奉了定山王杨然之命,领着这四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前去寻找苏陌寒的。 所以作为这次行动的头领,他怎么好去约束手底下这些能人异士的行事作风呢,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些人帮他早些完成任务。 这三位出于各自的原因,没有去理会那两位行事作风不合时宜的道男道女,而那道男道女又究竟是何身份,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道士的衣袍却做着卿卿我我之事。 其实他们便是来自江湖中另一个实力强盛的中立门派——太极门,这太极门主张的就是男女双修,所以根本就不忌讳世俗之人的眼光。 本来太极门的门人是根本不会在江湖上来走动的,所以也没有外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但是这两位却是受了掌门人之命,前来帮助杨然寻找苏陌寒。 按照太极门的规矩,他们本来是不会参与任何江湖纷争的,可是这一次掌门人却破例答应了帮杨然寻找一个江湖中人,而且掌门人事先也知道他们也许还会跟寻找的这个人发生冲突,可他为什么还是答应了杨然的请求。 其实这跟江湖第一中立势力薛家的覆灭有着莫大的关联,在薛家一夜之间被神秘势力屠戮之后,作为第二大中立势力的太极门肯定无法坐视不理。 因此太极门的掌门当即便被众多江湖中立势力推上了查清真相,为中立势力讨回公道的中立盟主位置上。 而太极门的掌门人关沧海武功虽已登峰造极,但是面对薛家灭门惨案背后那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却连半点头绪也没有,更别说抓住真凶,为中立势力讨个说法了。 不过这个关沧海还不算太笨,他知道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请那些比较聪明的人来帮忙。 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去找江湖第一智囊江天星,但是他一想到江天星也是江湖中人,或许此事跟他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于是关沧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紧接着他便想到了杨然的身上,一来是因为杨然并非江湖中人,二来杨然在紫金大战中以智谋胜过了江天星的事情虽说没有公开,但是亲生经历那场大战的一些江湖人士可都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东听一些西听一些,组合在一起便知道了那个暗中指挥白平剑派的人乃是杨然。 因此关沧海便想到恳求杨然帮助破案,但是他作为一个中立势力的掌门人,平常根本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根本就和杨然没有任何交情,这样去请杨然帮忙肯定难免会被拒绝。 恰好在关沧海为之苦恼的时候,又传出了杨然要成亲的消息,于是关沧海便派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前去道喜,顺便让他们留在王府把追查薛家真凶的事跟杨然密谈下来。 而现在这两位道男道女便是关沧海派来历城请杨然帮忙的得意弟子,男的叫项应生,女的叫汤茜凤,两人从小便开始双修太极门的阴阳子母剑法,如今在太极门的年轻一辈中,已算比较出类拔萃的弟子了。 他们双修的这个阴阳子母剑法,听起来好像跟母子关系一起修炼的剑法一样,甚是让人觉得奇怪。 但事实上在这套剑法背后却有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那故事发生在太极门开宗立派才刚不久的时候,当时的太极门还是主要以修身养性为主,根本就不准男女弟子有感情瓜葛。 可是人的七情六欲岂是如此轻易便能把控的,很快门中有一位资质极佳的男弟子,便和另一位相貌若仙的女弟子产生了情愫。 本来像他们这样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走在一起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但却碍于太极门的门规,只能在私底下偷吃禁果。 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本来就相当的难熬,可是他们却要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着,等待有一天老掌门死了,新的掌门上来废除这个规定。 结果世事无常,新的掌门按照规矩本来应该由大弟子来继承,却不想大弟子在下山历练中不幸遇难,而其他辈分较高的弟子又纷纷不肯让出继承掌门的机会。 于是老掌门只好假借有人上门挑战,需要找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前去应战为由,借机考验这些弟子的勇气。 结果老掌门这样一试之下,那些想当掌门人的弟子反倒都成了缩头乌龟,只有这位仅是资质不错的普通弟子,却勇于站出来担负起迎战挑战者的责任。 然而这个普通弟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下一任掌门人的人选,本来这掌门人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当好的,更何况那些辈分资质都要高过他许多的人尚且还在,再加上太极门本就开宗立派不久,真可谓是内忧外患。 老掌门还没死的时候,他还能暂时控制得住局面,老掌门一死之后,整个太极门便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而他为了让太极门重新凝聚起来,再现当初老掌门尚在时的辉煌,一直都在为门派的事而奔波劳碌,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陪他所心仪的女子。 那女子和他见面的时间是越来越少,终日都在含泪中等待着他前来相会,直到那女子在苦苦的等待中忧郁而死,他也没有实现当初的承诺,也就是废除太极门的男女不能有私情的规矩,无法给那女子一个掌门夫人的真正名份。 当然那女子也并不是要图这样的一个虚名,只是她一直想跟那新掌门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日复一日的盼着她的郎君归来。 第829章 艺园小主(3) 那新掌门因为此事懊悔不已,根本不顾分崩离析的太极门是否承受得起新的变动,毅然决然的修改了男女不能有私情的规矩。 并且为了让这个规矩能够在太极门一直流传下去,他甚至还用太极门的镇派之宝,两块从渤海打捞起来的千年沉铁,打造了两柄太极剑。 再以两柄太极剑的传承人作为新一代的掌门人选,也就是说掌门人其实是一男一女,他们有的可能是双修的搭档,而有的也有可能就是夫妻的关系了。 太极剑从那开始,便成为了太极门掌门人的象征,当然光是有两柄代表着男女关系的太极剑肯定是不够的。 后来那新掌门人又花费了十年时间,自创了一套惊世骇俗的双修剑法,由此开创了剑道中男女双修的先河。 而这套双修剑法便是阴阳子母剑法,本来这套剑法应该有一个郎情妾意的名字的,可是太极门中当时还有许多老掌门的爱徒,这些弟子本来在他废除男女不能有私情时,意见便已经特别的大了。 可现在他还想要给这套剑法取一个郎情妾意的名字,那些弟子自然百般不肯答应了,毕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祖制,让他们以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恩师。 最后那新掌门只好在剑法的名字上做出了退让,取了阴阳子母剑法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但是在他看来两人只要诚心修炼这套剑法,不管叫作子母也好,叫作阴阳也罢,那都只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现在太极门已经按照他的意愿,一代一代的传承到了如今,虽说其中经历过数次浩劫,不过太极门都在风浪中安然存活了下来。 直到四大门派的格局渐渐产生之时,太极门为了避免成为四大门派眼中的猎物,果断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激流勇退,保存住了第二大中立势力的实力。 而现任掌门人关沧海更是凭借一柄太极剑,在剑术造诣上仅排剑神岳千羽之后,有着剑仙之称。 不过江湖上也有人说关沧海的剑法应该在岳千羽之上,因为关沧海修习的是男女双修的剑法,只要关沧海把那位跟他一同修习的女子叫出来,两个岳千羽肯定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关于这位跟关沧海一同修习剑法的女子到底是谁,迄今为止都是江湖中的一大谜团,甚至就连太极门内部的权威人士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他们只知道自打关沧海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以后,在他的身边就没有所谓的双修搭档。 如果说关沧海根本没有双修的搭档,那他练就的阴阳子母剑法怎么又确实是正宗的双修剑法呢? 江湖中人都知道阴阳子母剑法是需要阴阳调和、男女双修的,而绝不是凭借一人之力就能够完成得如此完美的,所以这里面确实有着太多令人费解的地方了。 当然关沧海作为一个中立势力的掌门人,不管他的身上有着再多的秘密,那都不会太过受人关注的,因为中立势力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存在任何野心的势力,也就是一只温顺的绵羊,管那绵羊是能飞还是能跑,反正它只吃草不吃肉,也就不会对别的物种造成威胁了。 可是这些人却忽略了有些羊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并不是所有的中立势力都会像薛家一样老老实实的只是做一只羊,若是这样的话,中立势力也就只有跟薛家一样成为任人宰割的羊群了,哪里还能生存到现在呢! 更别说太极门跟薛氏家族还是有些区别的,薛家自打踏足江湖以来便宣布为中立势力,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 而太极门却不一样,他们名义上是以修身养性为主,参道修真为本,实际上千百年来都在江湖中一争高低,不知道参与过多少次武林中的大型血拼。 都是直到四大门派的格局已定,他们才封锁山门转型为了中立势力的,所以在这一点上面,他们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嗜战之心,就算他们是一种没有威胁的物种,那也绝不会是温顺的绵羊,倒更像是被卸了钳子的螃蟹,一旦他们的'钳子'长了出来,依然还是会像螃蟹一样在江湖中横着走的。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毕竟在这个江湖中不管是中立势力也好,是正邪两派也罢,没有谁能躲得过江湖的浪潮,甚至就连那些归隐深山的高人,不也被卷进了江湖的漩涡之中了吗? 江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它可以任你在江湖中翻江倒海、兴风作浪,可是却决不允许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死在了归隐之路上,又不知道有多少世外高人被逼无奈而重出江湖,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枭雄想着归隐却苦无全身而退的机会。 一入江湖深似海,浪花淘尽英雄汉。 多少沉浮不由衷,剑已出鞘收却难。 只有像这样充满着神奇色彩的江湖,永远也看不清还有多少个未知的变故将要发生的江湖,那才是最为吸引所有武林人士为之逐鹿的原因。 关沧海派两名得意弟子以祝贺为由,前来请杨然帮忙追查薛家惨案的事情,而杨然一直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太极门的掌门人,所以自然不好直言拒绝对方的请求,只好以自己琐事缠身,不太方便帮忙而婉言拒绝。 可是谁知这太极门的人很少在江湖走动,根本听不出杨然是在委婉的拒绝,竟实诚地以为杨然真的是有很多琐事没有解决,居然主动要求帮忙。 而杨然再三拒绝无果的情况下,只好留他们先在府中住下,声称有了安排便通知他们。 哪知道这两位太极门的弟子真的是太心急了,只等了两天的时间,便来催促了杨然四五次,杨然在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只好把他们安排到了陆天麟的队伍中去,让他们协助陆天麟一起寻找苏陌寒。 不过杨然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甚至都坦言告诉了他们也许寻找苏陌寒的过程中会发生冲突,而他们把这事修书告诉了关沧海,却没想到关沧海为了请杨然出手帮忙,竟然已经不顾会不会跟江湖人士发生冲突了。 第830章 艺园小主(4) 杨然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就这样凑齐了一个临时的五人小组,让其赶紧出发寻找苏陌寒的下落,并将其活着带回王府。 至于为何一定要捉活的,除了领头的陆天麟之外,其他人是根本不知道实情的。 当然他们也不去管杨然留活口来是要干嘛,他们只管帮杨然做好这件事,这也是他们上面的主子想要讨好杨然,才给他们安排下来的任务,所以他们只需服从便可以了。 五人各自吃了一些饭菜,便打算回房休息去了,从他们进食的份量来看,似乎胃口都不算太好,特别是那位脸上蒙着黑纱的黑修罗。 他每次进食都要微微掀起一点面纱,既不能让人看到了他的面目,还要能够把饭菜送进口中,看他吃饭的动作都觉得费劲,自然是没有吃多少的东西了。 其次便是那卿卿我我的项应生和汤茜凤了,他们两人只顾在饭桌上眉来眼去,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肉的,最后谁也没吃到啥,好像便已经饱了。 然后就是陆天麟了,他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估计是心里牵挂着杨然那边的情况,同时也为寻找苏陌寒的行动毫无进展而感到发愁,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什么胃口了。 最后只剩那沐雅婷就更不必说了,看她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保持着如此婀娜多姿的身材,便不难看出平常在饮食方面一定控制得很好,即便是没有吃饱,也不会暴饮暴食,本来人在养身方面,就应该讲究一个七分饱,而不是一定要吃个酒足饭饱。 五个人的第一顿午餐就这样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的情况下结束,看得店小二都有一些心疼那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由于五人都没吃多少便回房去了,所以他们离开饭桌的时间也都是差不多的,而回到各自客房的时间自然也都十分相近。 因此五人基本上是同一时间从房间里又退出来的,并且他们退出来以后,脸上都带着些微的惊讶之色,手上也都骤然多了一张纸条。 他们紧紧握着纸条相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四周张望了起来,显然是在寻找那位给他们留下纸条的人。 可是空空荡荡的客栈里,除了他们几人站在客房外的过道中,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年轻气盛的项应生显然不相信留下纸条的人已经离开,他竟将旁边的几间客房也给打开来寻找了一番,可是却根本没有找着半个人影。 幸好这青天白日除了他们几个避雨的人以外,客栈中根本没有其他的住客,不然像项应生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推开人家的房门,非得惹出麻烦来不可。 项应生探查了几间客房中情况后,一脸失望地冲着其他人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没发现。 而其他几人中的沐雅婷似乎还不甘心,突然从阁楼的过道跑了出去,径直跑到了过道的尽头,随后一招鲤鱼跳龙门,以优美的身姿从窗户蹿了出去,紧接着在空中便撑开了手中的铁伞,宛如蒲公英一般轻轻地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街道之上只剩一些匆匆回家的路人,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可疑的人存在,于是沐雅婷迅速转动手中铁伞,竟如蜻蜓似的被那铁伞又从地面径直带到了空中。 随后沐雅婷灵敏地窜进了窗户里,身形轻盈的落地,脸上也满是失望之色,其他人没去问也知道了街道外依然没有可疑之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领头的陆天麟本来都打算让大家不要去管此事了,却不想那一身黑袍宛如鬼魅一般的黑修罗,突然把手伸进了腰间的黑色皮囊中,紧接着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只黑色的蜥蜴。 那只蜥蜴被他直接扔到了地上,很快蜥蜴的肤色便随着地板的颜色变为了冷灰色,若是不仔细去看还真的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接着黑修罗便把手中的纸条放在了蜥蜴的鼻子前嗅了嗅,然后便吹了一个响哨,蜥蜴便以灵敏的爬行动作钻进了门缝,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可是没过多久,那只蜥蜴又爬了回来,不过此刻它的肤色已经不再跟地板的颜色一样了,而是回到了之前的深黑色,黑得好似一坨煤炭一般。 黑修罗立刻把它捉回到了皮革中,并向陆天麟他们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陆天麟见三位江湖高手都未追寻到给他们留下纸条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你们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该不会都是写着同样的内容吧?” 陆天麟这样一问,其他几人纷纷摊开了手中的纸条,上面果真写着同样的一句话:二更前来勾魂。 正所谓阎王要你二更死,你绝活不到三更!所以这看似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几位江湖高手直冒虚汗,特别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汤茜凤,她吓得手都在隐隐约约的颤抖起来了。 而她旁边的项应生毕竟是个男人,胆子自然要比汤茜凤大许多,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汤茜凤的胆怯,于是一把便抓住了汤茜凤手,将其一把搂进了怀中,并轻声安慰道:“凤妹,要是那人真敢来,到时谁钩谁的魂还不一定呢!” “师哥,咱们下山时,师父特意给咱们讲过,这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数不甚数,凭咱们的功夫只能在江湖上算个下三流,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汤茜凤显然要比项应生谨慎得多,难怪这太极门需要男女双修,这女子的心细之处,不恰好可以弥补男子的冲动鲁莽吗。 项应生却对汤茜凤的话并不赞同,不禁回道:“那是咱们的师父太谦虚了,凭借咱们太极门在江湖中的地位,本门绝学怎么说也是上三流的武功,而咱们又已经练得如火纯青了,再怎么说也应该不止下三流的水平才对。” “两位小道爷可不可以暂停一下你们谈论的话题,咱们先来分析一下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麻烦吧!”陆天麟实在听不下去两人之间的单独对话了,那种完全就当他们根本就不存在的态度很让人忍受不了,所以陆天麟只好直接便插起话来了。 第831章 艺园小主(5) 项应生用轻蔑的目光瞥了陆天麟一眼,似乎根本看不起陆天麟这样普通的资质还能做这次行动的头领。 而汤茜凤则要和善得多,还是她柔声细语地答应了立刻闭嘴,这才避免了项应生那冲动鲁莽的脾气和陆天麟给干起来。 为此陆天麟还对汤茜凤的善解人意流露出了钦慕的目光,只不过这种目光只是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显然陆天麟还是担心被项应生给看到,那样又少不了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了。 陆天麟收起了对汤茜凤的钦慕目光,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纸条上面,开始仔细观察起纸条上的字迹来,因为他想率先在纸条上发现一些重要信息,以便可以在汤茜凤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 果然让他在纸条上发现了诸多问题,首先他发现四张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看着不太工整,不过四张纸条字迹如出一辙,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于是陆天麟忍不住推敲了起来:“此人写字如此歪歪扭扭,应该是一个没有什么学识的粗人,再看那墨汁都还未干,应该此人还未走远,咱们只要顺着这两条线索去找,应该不难找出留下纸条的人。” “那咱们还不赶紧分头去找,找到了用口哨通知其他人。”项应生那急性子的性格又闹腾了起来,他哪里看得出陆天麟只是为了在他的搭档汤茜凤面前卖弄一下才华而已。 然而就在项应生准备立刻动身再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搜索一番时,沐雅婷突然喝止道:“且慢,我跟陆统领的看法却是不太一样。” 沐雅婷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也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一个个皆是惊讶的表情望着她,因为他们不知道沐雅婷又看出了什么别的门道。 沐雅婷环顾了一遍众人,看到大家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这才知道其他人竟没发现别的问题,于是她这才缓缓解释了起来:“这墨汁未干只能说明写字的人行色匆匆,非常的着急,甚至都没有时间吹干墨汁,估计是害怕被咱们发现了他,而这字迹不工整那是因为对方是用左手在写字,并不是胸无点墨之人,若真是那没有学识的人,那就应该会写'二更要来杀人',而不会是用如此含蓄的文字来表达意愿了。” “沐坊主,你说留下纸条的人写得行色匆匆,害怕被我们发现,这一点咱们暂且不说对与不对,可那写字的人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这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陆天麟对沐雅婷的分析感到难以置信,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沐雅婷的看法跟他相左,在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而沐雅婷则很是耐心地解释道:“你看那字迹像不像一个个站不稳脚的样子,并且它们还都是朝着左面在倾斜,这不正是用左手写字时才会出现的情况吗?” 陆天麟听沐雅婷这样一说,仔细一看每个人纸条上的六个字,果真全是朝着左面在倾倒,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没有什么学识的粗人,却没想到原来只是对方用左手写出来的字。 “那这个人又为何要用左手来写字呢?莫非他是一个左撇子。”汤茜凤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起来。 沐雅婷蹙了蹙眉,缓缓说道:“关于对方为何要用左手来写字,那里面就有很多种可能性了,或许是他的右手已经受了伤,不方便写字,又或者他是咱们比较熟悉的人,担心咱们认出他的笔迹。” “没错,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他是左撇子的情况就绝不可能了,因为左撇子已经习惯了用左手写字,写出来的字迹应该非常工整才是,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倾倒的情况。”陆天麟接过沐雅婷的话分析了起来,毕竟如此一个展现他学识的机会,他肯定要在汤茜凤的面前露上一手了。 汤茜凤听得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陆天麟的这种说法,不过她接着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用左手写字的原因,更符合哪一种可能性呢?” 这个问题瞬间将陆天麟给难住了,本来陆天麟就只会耍一点小聪明,真要论起大智慧来,他还是远远比不上江湖阅历丰富的沐雅婷的,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沐雅婷,示意让沐雅婷来解答这个问题。 而沐雅婷看在陆天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份上,自然不会让陆天麟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而尴尬了,于是她赶紧抢着回答了起来:“这个人是咱们熟人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要是右手受了伤,理应好好养伤才是,为何却又带着伤来警告咱们,这样做岂不是十分的繁琐,对于一个有伤的人来讲,肯定是不会这样去做的。” “没错,这个人肯定是咱们所熟悉的人,他一定是害怕咱们认出他的笔迹,所以才事先做好防备,刻意用左手来掩饰他的笔迹。”陆天麟听了沐雅婷的解释,又忍不住卖弄起自己的才华来。 可是陆天麟这马后炮的解释,只让汤茜凤感觉他有些像是在装模作样,于是汤茜凤又故意问了陆天麟一个更加刁钻的问题,她说:“陆统领,小凤有点想不明白,既然这个人是咱们的熟人,那他为何又要留下这样带有威胁性的纸条呢?” “这个嘛……这个……”陆天麟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可就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一旁的沐雅婷只好再次站了出来替陆天麟解围,只听她缓缓说道:“这个熟人要对咱们下手也有很多种可能性,也许他是咱们所熟悉的老对手,又或许是故意在跟咱们恶作剧的老朋友。” 沐雅婷知道陆天麟要接着自己的话去说,因为聪明的她看得出来陆天麟想要在汤茜凤面前出一出风头,而她自然不会去博陆天麟的面子,所以她故意只是把话说了一半,特意留给陆天麟去接后面的话。 果然陆天麟根本就不放过半点出风头的机会,立马便把话接了过去,说道:“对对对,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难免都有几个知己知彼的老对手,他害怕咱们提前辨认出了他的身份,做好应对的措施,所以才特意用左手掩盖笔迹的。” 第832章 艺园小主(6) 陆天麟原来脸皮可以如此厚,为了在这汤茜凤面前卖弄一下自己学识,讨一点点好感,竟可以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汤茜凤倒也聪慧,直接反问陆天麟:“那陆统领的意思是这个人一定是咱们某个人所熟悉的死对头啰?” 陆天麟这次倒没被汤茜凤问得哑口无言,而是很干脆利落地答道:“那倒也不是,沐坊主不是已经说过了嘛,也许对方可能是咱们所熟悉的人在恶作剧呢!” 汤茜凤等的便是陆天麟这句话,所以陆天麟话音一落,她又用之前难倒了陆天麟的问题,重复问了一遍:“那陆统领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果不其然陆天麟是再一次被难住了,当然这一次他都已经不好意思再去向沐雅婷求助了,只好瞎蒙道:“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咱们所熟悉的老对手,否则谁会花这样的心思来搞这样的恶作剧啊!” 这陆天麟自认为自己猜测得是很有道理的,可是他的话才刚一说完,沐雅婷便开口反驳道:“我反倒觉得这个人是咱们的朋友在恶作剧。” 陆天麟惊诧地望着沐雅婷,因为他甚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看法竟跟沐雅婷再次出现分歧,不过这一次陆天麟对自己的推理似乎很有信心。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冲着沐雅婷大声质问道:“沐坊主是不是对陆某人有什么意见啊,怎么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看法,你都总是跟我反着来啊?” “陆统领多心了,我……”沐雅婷见陆天麟似乎有些不悦,赶紧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然而还不待沐雅婷把话说完,过道另一边的尽头突然传来'桀桀'怪笑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又忽然转变为了娇滴滴的笑声。 其实这客栈的过道并不算太长,两边一共有八间客房,而陆天麟他们所住下的四间客房是在靠着窗户的那个位置,窗户外面便是繁华的街道。 而过道的另一边则是客栈的中厅,也就是之前陆天麟他们吃饭的位置一直顺着楼梯上来的地方,说简单一点,这中厅也就是连接楼下吃饭与楼上住宿的地方。 当然也可以把楼上这个小小的中厅归纳为大厅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大厅一共就要分为两层了,第一层其实就跟一般的酒楼一样,摆满了桌椅,专门提供客人吃饭的地方。 第二层就不一样了,除了中间一小部分区域摆放着桌椅之外,四面共有四个过道通向这中间的大厅,每个过道里都有八间客房,主要是给客人提供歇脚的地方。 这中间那一小片区域只是供客人临时休息一下的地方,当然那小片区域也是一楼上来的必经之路,说简单一点,这二楼的客房排布就跟田字型一样。 而陆天麟他们在一楼吃完了饭,正好就是从那中厅的位置过来的,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要找的人会在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 但是那桀桀怪笑的声音又分明就是在故意嘲笑他们,不难让人联想到放这纸条的人上面,所以五人都有些惊讶地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那过道的尽头站着一位娇柔妩媚的女子,而那笑声便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若不是看见她都已经笑弯了腰,谁也不相信这么水灵的一位姑娘,竟也会笑得如此难听。 “这纸条是你留下的?”陆天麟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这一切竟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秀美可人的年轻女子做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女子既然丝毫也不忌讳,竟连连点头,表示这一切的确就是她做的。 陆天麟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真是这女子在恶作剧,他如此这般被一小女子给戏弄,心里自然是怒气难挡,可是他看到对方长得又着实美丽动人,一时间竟怜香惜玉之心泛滥。 于是他又强行压住了怒火,轻声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明知故问,本小姐不就是在恶作剧嘛!”那女子说得是理直气壮,就好像自己做得很有道理一般。 若是换作别人,陆天麟早就怒火冲天了,可是他现在遇到这娇美可人的女子,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气来,甚至还很彬彬有礼地轻声问道:“在下知道姑娘是在恶作剧,我只是想知道姑娘为什么要戏弄咱们呢?” “跟她废话这么多干嘛,我看直接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她不就什么实话都说了。”项应生沉默了良久,总算是沉不住气了,看来修道的人也并非都是涵养很高的人。 “不可,咱们是王爷派来办差的,那就代表着王府的形象,先礼后兵乃是王爷的处事风格,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陆天麟忽然间变得文质彬彬起来,甚至还搬出了定山王杨然这座靠山,又特意用起了官腔来说话,不过倒真有点达官贵人的味道在里面。 可是那小女子却根本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径直便走到了沐雅婷的身前,缓缓说道:“这个问题还是问一问你们聪慧过人的沐坊主吧!” 这个女子的此话一出,大家都听出来她肯定与沐雅婷认识,难怪自打这女子出现以后,沐雅婷便开始沉默了起来。 陆天麟听那小女子话里的味道,感觉她是冲着沐雅婷而来的,于是陆天麟忍不住质问起了沐雅婷:“沐坊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沐雅婷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陆天麟的问题,而是冲着那小女子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小主,愿小主万福金安。” 沐雅婷呆立在了原地这么长的时间,这突然一个这么大的举动,着实把其他人都给惊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是巧手艺园的小主宋希。 原来这宋希自打在渝州城外的茶棚伏击杀害诸多江湖豪杰的蒙面人失败以后,便按照承诺护送柴满堂的尸体去青鸾峰入葬。 而她葬了柴满堂后,便在青鸾峰外的一个小镇一直等着苏陌寒来找她,可是这一等就是小半年,却依然不见苏陌寒的身影。 第833章 艺园小主(7) 本来按照宋希和苏陌寒只有一面之缘的道理来讲,那份好感都应该早在这么长的等待中被磨灭了才是,可谁让苏陌寒生得那么的俊朗,早把这宋希的魂都给勾住了。 所以宋希即便是等待了小半年的时间,依然对苏陌寒还是恋恋不忘,可是就这样绵绵无期的等待也不是办法啊! 再说宋希哪里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她立马便离开了镇子,整个江湖的跑来跑去只为寻找苏陌寒,但凡哪里有长相俊朗的少年现身,她便会不辞辛劳的专程跑去看上一看,可以说她这行为真是要多痴情就有多痴情了。 大概真如那个老话所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吧!终于在几日前让她打听到了王府大婚上有一位俊朗的男子现身闹过婚礼的事,而在场的人之中还有她巧手艺园的两位奇女子沐雅婷和傅雪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于是宋希便找到了傅雪菊,并要求她画出那闹婚男子的画像,可傅雪菊乃是卖菜农女出生,哪里懂得泼墨画画。 因此宋希只好又去找了沐雅婷,而找这沐雅婷可算是找对人了,本来沐雅婷一直就在寻找自己的恩人,所以她一直对每个人的面孔特别留意。 再加上她最初本来就是巧手艺园负责画油纸伞上图案的婢女,这画一副人物画像根本就难不倒她,更别说还是画一位长相本就好似画中仙的苏陌寒了。 所以这苏陌寒的画像一经沐雅婷的手描绘出来之后,那惟妙惟肖的画像瞬间便让宋希认出了那就是苏陌寒,可是宋希即便知道了苏陌寒在王府曾经出现过,却依然苦于无处寻找苏陌寒现在的下落,所以她只能选择了在历城暂且留下。 但是她又听沐雅婷说苏陌寒很有可能活不成了,那更是弄得她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心里就只想着尽快找到苏陌寒,哪怕是见苏陌寒最后一面,她也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道是宋希的真心感动了上苍,还是冥冥之中有一条红线在牵连着她和苏陌寒,就在宋希为此苦恼之际,王府突然派了人来求助巧手艺园帮忙寻找闹婚的刺客,也就是宋希日日思念的苏陌寒。 宋希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主动要求前去王府帮忙寻找刺客,可却遭到了她母亲艺园圣母的反对。 当然这圣母也不是因为知道宋希要主动前去的原因而反对的,那是因为王府指名道姓要沐雅婷和傅雪菊前去,理由也非常的简单,她们两位是巧手艺园唯一目睹过刺客模样的人。 再加上此事关乎着巧手艺园和王府在暗中拉近关系的重要性,若是事情办砸了,他们跟王府的关系疏远了还好说,要是此事闹到了朝廷,被追究个江湖势力与封疆大吏勾结的罪名,恐怕还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圣母哪里敢让自己这不懂事的女儿参合进去。 而王府点名要的傅雪菊又因为回了江南处理一些事务,一时间赶不到王府去和陆天麟会合,所以巧手艺园只派了暂住历城筹备重建分舵的沐雅婷前去。 可宋希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安排,毕竟圣母在宋国境内,而她和沐雅婷呆在历城,可没人管得了她。 因此她立马就跟沐雅婷商量,让沐雅婷悄悄带上她一块去,由她来冒充傅雪菊便可以瞒天过海了,因为这宋希本来就跟着蜀中的变脸王学过易容之术,以假乱真的本事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沐雅婷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拒绝自己的小主人,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宋希的脾气了。 但是聪明的沐雅婷不好拒绝宋希,却想了一个法子把宋希给故意支开,她知道宋希对那苏陌寒有意思,故意让人递送了苏陌寒的假情报回来,并特意让这消息辗转落入宋希手中。 宋希一心牵挂着苏陌寒,根本就没想到中了沐雅婷的调虎离山之计,等她在路上反应过来之时,沐雅婷已经去王府跟陆天麟会合了。 于是宋希只好一路打探他们的行踪,还好沐雅婷那铁伞太过显眼,不出半日便让宋希追赶上了他们。 因为宋希气不过沐雅婷故意欺骗她的事情,所以才在这客栈中设计了这一切来捉弄他们,本来宋希是想故意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这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却不成想沐雅婷如此聪明,早就识破了宋希的伎俩。 其实沐雅婷自打进入客栈时,便已经认出了店小二就是宋希乔装改扮的,因为真正的店小二见多识广,即便看到那么多装扮奇怪的人,也绝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害怕。 不过沐雅婷并没有去揭穿宋希,因为她想看看宋希到底要做些什么,所以他们即便赶了大半天的路,她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其实就是一直在想着宋希的这事,而没有太好的味口。 后来他们又在各自的客房中发现了纸条,虽说宋希特意用左手来写字掩盖了真正的笔记,但是沐雅婷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宋希的字迹,因为宋希再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她写有一些字时会有画蛇添足的习惯。 再加上宋希那精湛的易容术,沐雅婷立马便知道了这是宋希要恶作剧来捉弄他们了,然而沐雅婷为了能让宋希消气,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此才有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难怪宋希现身以后,沐雅婷一直保持着沉默,显然这是沐雅婷没有道出实情而感到无地自容了,所以干脆选择了保持沉默。 可是现在陆天麟既然已经问起她来了,她也不好再做隐瞒,于是便对陆天麟他们坦言说道:“这位是咱们巧手艺园的小主,平常就喜欢捉弄一下人,这次她知道我要去找人,便主动要求前来帮我,可我担心她会添乱,便故意把她给支走了,却没想到她一路追到了这里,而且还设计这一切来捉弄咱们,在这里我代她向诸位赔礼了,还望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吧!” 第834章 艺园小主(8) 沐雅婷一番虔诚的道歉,这让作为这次行动头领的陆天麟都不知道该不该责骂一下她们的这种行为了。 可就在陆天麟不知所措之际,有人却先急着表态了,这个人便是项应生。 只听项应生怒骂道:“狗屁!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主仆二人在一唱一和,故意把咱们当猴耍是吧?我说咱们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却什么都知道,真拿咱们当白痴呢?” 原来项应生听完沐雅婷那一番描述后,便想到了这一切都是两人所设计好的,于是他当即便沉不住气了,完全不顾道家的涵养,一通粗俗之言便劈头盖脸朝着沐雅婷砸去。 沐雅婷因为自己有过错在先,自然也不好开口回骂项应生,但宋希却受不了这鸟道人的气,当即便还嘴道:“你这道士算哪门子的修道之人,满嘴的污言秽语,怕是师父死得太早,缺乏管教了。” 这宋希的嘴巴也是够狠毒的了,她骂项应生就直接了当的骂吧,居然还要把项应生的师父也给扯了出来,并且还当着众人的面诅咒他的师父已经死了。 这让看着温文尔雅的汤茜凤都忍受不了啦,立刻帮衬着骂道:“你这哪是什么大家闺秀,分明就是哪里跑来撒泼的野丫头,俺师兄即便说话有失礼之处,可你也不能咒我们师父死吧!单看你这张怨毒的嘴,就知道你肯定有一颗怨毒的心,蛇蝎心肠。” “哟哟哟……师兄妹一条心啊,见我说你师兄两句就气不过啦,这就主动要跳出来替你师兄说话了?哎呦喂,真是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宋希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大家都以为她要称赞汤茜凤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却不想宋希的口吻突然一变,转夸为骂起来:“真是一对狗男女,我呸,道士那修身养性的高尚品德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你的品德也没见有多高尚,说出来的话还不都是没有教养的话。”汤茜凤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宋希的话给顶了回去。 但是项应生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直言不讳地骂道:“我们可是按照祖师爷传承下来的规矩在进行男女双修,哪像你这野丫头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翻云覆雨过,你看那双腿都被折磨得合不拢啦!” “你无耻!”宋希真没想到一个修道之人竟会说出那么污浊的话,气得她都举起了手掌,准备要动手了。 而一旁因为有错在先的沐雅婷,这下也是彻底沉不住气了,毕竟打狗要看主人,打主人也要看一看狗吧,如此带有侮辱性的语言,任哪个女人恐怕都会听不下去的。 所以这沐雅婷也撑开了手中铁伞,似乎准备要和项应生他们动起手来。 “师兄,你这话就说得有一些过了,女子自古以来便把贞洁看得如同性命一样重要,你怎么可以如此侮辱人家一个女孩子呢?”但这次汤茜凤却也不再站在项应生这边了,看来那不堪入耳的话,确实但凡是个女人都有一些接受不了。 而项应生方才也是因为气急败坏了,才会口无遮拦地说出那样的话来的,不过他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希可以侮辱他和师妹是狗男女,而他说宋希是浪荡女就要遭到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项应生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很是不解地问道:“我承认自己这样说不妥,可是为什么只准她侮辱咱们,却不准我侮辱她呢?”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项道爷还是少说两句吧,人在江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就不能拿出一点爷们的胸怀来吗?”陆天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总算站出来替女人们说起了公道话。 这项应生虽然脾气急躁,可是却还不笨,本来自己就说错了话,现在有理都已经变得无理了,他知道要是自己再胡搅蛮缠下去,恐怕就连自己的师妹也会看不起自己了。 于是他果断选择了顺着陆天麟给的台阶而下,说道:“这件事看在陆统领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要是下次还让我知道谁在故意戏弄咱们,那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项应生说完便立马转而去对他师妹又道:“我赶了大半天的路有些累了,师妹,咱们回房歇息去吧!” 汤茜凤见自己的师兄都已经不再计较这事了,本来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她自然也想就这样算了,因此她点了点头便紧跟着项应生回了属于他们的客房。 直到他们把房门关上,宋希这才从气愤中缓过劲来,她一脸惊讶地望着沐雅婷,不禁问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小主,此事大家都有过错,还是就这样算了吧,刚刚大家也都帮你说过他了,一看他就是很少踏足江湖,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咱们也就别跟他较劲了。”沐雅婷还是比较深明大义的,她可不想因为这事把寻人的事情也给搞砸了。 本来宋希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可是因为她还想继续留在队伍中寻找苏陌寒,于是也只好就这样算了,免得自己才刚来到队伍便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那样的话她哪里还有机会加入这支队伍呢! 因此宋希略显勉强地说道:“哼,这事就这样算了,要是下次他还敢说这话样的话,本小姐就把他的舌头给割了,决不可能就这样轻易便算了。” “还是小主胸怀开阔,我这便让人护送你回去吧!”沐雅婷见宋希的气已经消了,便趁此机会想劝宋希回去。 可宋希追了大半天才赶上,哪里肯就这么回去,当即便不悦道:“怎么?你还想把我给甩掉啊?哼,没门。” “小主,咱们玩也玩过了,你气也出过了,也该回去了吧!要是这事让圣母知道,那我也得跟着受到重罚了,请小主不要为难奴婢。”沐雅婷确实不太方便带上宋希,更何况宋希现在还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要加入队伍,这可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第835章 艺园小主(9) 宋希显然也知道沐雅婷的苦衷,所以她知道就算是去求沐雅婷也没用,倒不如试一试说服那个所谓的统领,本来这事就由陆天麟负责,没有经过陆天麟的同意,她即便说服沐雅婷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宋希便故意对陆天麟撒娇道:“陆统领,一看你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就知道一定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既然王爷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去办,那你一定就有权利让小女子也参与进来了,小女子也想见一见世面,求求你给一个机会呗!” 这宋希撒娇别说还真有一套,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陆天麟顿时就心软了,可是他虽然是这次行动的统领,不过却也要考虑一下其他同伴的感受,因此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重来就没有开过口说话的黑修罗。 本来他是想征求一下黑修罗的意见,却不想这个黑修罗似乎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般,转身便走进了那间属于他的客房。 陆天麟见黑修罗都不管这事了,只好将目光又移到了沐雅婷的身上,因为现在同行的人里面就剩沐雅婷可以给点意见了。 这沐雅婷本来就不想宋希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因为她清楚宋希对苏陌寒的感情是认真的,要是让宋希见到他们跟苏陌寒发生冲突,那宋希肯定会感情用事,到时候必然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因此沐雅婷冲着陆天麟不住的摇头,示意陆天麟千万不要让宋希加入队伍。 而这一切都被宋希看在眼里,她怎么会让沐雅婷在陆天麟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此这般干扰陆天麟的抉择呢! 于是聪明的宋希用起了激将法,故意说道:“陆统领可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让我一个小女子加入队伍,还得看一看其他人的脸色吗?唉!看来是小女子高看陆统领的能力了,还不如早点就直接恳求一下沐坊主得了。” “谁说我要看他人的脸色行事了?我就是这次行动的头领,让你加入还不就是点点头的事,刚刚只是脖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扭动扭动。”陆天麟果然受不了激将法的刺激,特别是像宋希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所用的激将法。 宋希微笑着说道:“那陆统领的意思是已经同意我加入了哦?” 陆天麟点了点头,趾高气扬地说道:“那是当然。” “唉!”一旁的沐雅婷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叹,她真没到陆天麟既然那么抵制不住美色的诱惑,如此轻易便中了宋希的激将法了。 陆天麟见沐雅婷发出了叹息,心里也知道沐雅婷肯定有很大的意见,于是他跟沐雅婷解释道:“沐坊主也别发愁了,本来咱们这次计划的就是让你们巧手艺园出两个人来帮忙,现在队伍里面三男三女刚刚好分为三组,最多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与你家小主一组的时候,好好保护好她便是了。” 原来这陆天麟心里早已盘算好了,等到他们分头行事的时候,便和宋希单独为一组,好有一个独处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咱们是三男三女了?那黑鬼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说不定是个虬髯大汉呢!”宋希故意岔开话题,因为她怕沐雅婷将自己心仪苏陌寒的事给捅出来,那样的话陆天麟肯定不会再让她加入队伍了。 可她岔开话题的方法根本就不管用,沐雅婷直接无视了她所说的话,选择了直接去回陆天麟的话,道:“陆统领误解了,我家小主精灵古怪得很,我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这件事没经过我家圣母的同意,我万万作不了这个主啊!” “原来沐坊主是为了这事而苦恼啊,这个好办,咱们口径一致,就说她是你家智多星傅雪菊,然后你再回去跟傅雪菊通个气,这事除了咱们知道实情以外,你家圣母肯定不会知道的。”陆天麟在耍这些小聪明上还真有一套,居然懂得用李代桃僵的方法。 宋希一听,甚是高兴,急忙应承道:“陆统领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先回房休息去啦,咱们等雨停了就继续赶路吧!” 宋希真是鬼精灵得很,说完她生怕陆天麟会被沐雅婷接下来的话给说服,赶紧拉着沐雅婷便回房去了。 本来平常习惯了一个人睡大床的宋希,她为了能够更好的盯着沐雅婷的动向,竟破例要和沐雅婷挤在一张床上睡。 这样一来,沐雅婷就算是想要甩掉宋希都难了,她只能苦叹宋希就是一块狗皮膏药,只要一旦让这膏药给黏上,真是想甩都甩不掉了。 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休息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大雨便已经转为了小雨,并且看那明亮的天空,乌云都已经散尽,看来不久这小雨便也将要停了。 这夏末的雷阵雨就是如此,来也来得突然,去也去的很快,并不会像江南之地的春雨,有时候一下就是三五日都不带停的,所以巧手艺园在江南一带的油伞会卖得格外的好呢! 他们一行人也在街上买了几把油伞,准备趁着雨势减小,打算冒雨出发。 可是对于冒雨赶路,项应生有些不满起来,甚至直接将陆天麟递过来的油伞扔在了地上,怒气匆匆地说道:“咱们要找的不就是一个扰乱王爷大婚的江湖浪人吗?有必要搞得这样风雨无阻,兴师动众的吗?” “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替王爷在办事,你就别为难人家陆统领了。”汤茜凤真是怕了自己师兄这喜怒无常的脾气了。 尤其是在这种大局为重的情况,她师兄还跟个孩子的脾气一样,真是让她有些受不了,可两人既然已是扶持多年的搭档了,她就得在自己师兄失去理智之时,挺身而出进行劝导。 但是项应生可不是每次都会去听汤茜凤的劝导,比如这一次他就完全听不进去汤茜凤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之前受了宋希的委屈没有发泄出来,竟如发疯了一般,突然冲着汤茜凤嚷道:“你到底是谁的人啊?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第836章 分组风波(1) 项应生如疯狗一般冲着汤茜凤一通乱吼,这把吼得汤茜凤是一愣一愣的,吼完之后汤茜凤便满是委屈起来,顿时两眼也是眼泪汪汪。 这让同是女人的沐雅婷和宋希都完全看不下去了,沐雅婷倒是为了不想跟项应生把仇怨结得太大了,所以忍气吞声的选择了沉默不语。 可天生就爱打抱不平的宋希,却根本沉不住气了,冲着项应生也是大声嚷道:“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吗?是不是要比一比谁的嗓门更大啊?冲着一个女人嚷嚷有屁用啊!” 项应生被这样一吼,按理来说应该更是火冒三丈才对,可是他却好像被吼清醒了一般,仿佛竟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又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向汤茜凤道起谦来,还真是有些喜怒无常,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其实这项应生的脾气就跟这夏末的雷阵雨是一样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的时候风云变色、电闪雷鸣,去的时候晴空万里、天清气朗。 汤茜凤非常了解自己师兄的脾气,为此她不知道在自己师兄身上受了多少委屈,不过每一次他师兄脾气的劲头一过,便会说着一大堆不着边的话来安慰她,真让她对这个师兄很是无语。 而如今项应生又一如既往地说起来那些肉麻的道歉话,汤茜凤实在不愿看见自己的师兄在众人面前这般丢人现眼,所以她的心里即便有再多的委屈,还是赶紧原谅了项应生。 项应生得到了师妹的原谅后,就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一般,竟拾了地上的雨伞,主动给汤茜凤遮风挡雨起来。 这项应生突然好起来的样子,甚至都有一些让宋希和沐雅婷羡慕不已,但是宋希和沐雅婷再回想之前项应生发脾气的样子,顿时又觉得眼前这一幕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了。 毕竟哪个女人想过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谁又想找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伴侣啊! 项应生接受了冒雨出发的安排以后,向来都不发表任何意见的黑修罗自然也如往常一样,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 而向来事最多的宋希又因急切想要找到苏陌寒,即便她平日里很不喜欢冒雨赶路,却也欣然接受了陆天麟的安排。 剩下的沐雅婷和汤茜凤那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本来他们都属于那种喜欢息事宁人的女子,能够少一事的话,她们都尽可能不想多惹出一件事来,所以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了。 于是一行六人撑起了四把伞便出发了,汤茜凤和项应生同撑一把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看着很是亲密的样子。 本来两个道士在一起就让路人很惊讶了,他们却还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那更是让周围的路人就像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盯着他们看。 有的百姓本来正在家中赏雨,却突然看到了雨中的这一幕,转头便去叫自己的家人也来看看这稀罕事。 还有的百姓端着水盆,本来想出来装一点雨水洗洗脚,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吓得手上的水盆都砸到了脚上,可他还不觉得疼,因为他就只顾不停的揉自己的眼睛去了,显然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出什么问题了。 本来这道士谈情说爱就是一大奇闻,尤其还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雨中漫步,那更是十分罕见,所以百姓们难免伫足观望,甚至有的还指指点点,大骂有伤风化。 然而项应生和汤茜凤出山也有一段时间了,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被这些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了,所以他们依然漫步走在风雨之中,仿佛就跟没有看到周围的那些人一样。 紧跟在项应生和汤茜凤后面的便是陆天麟了,陆天麟撑着一把大油伞显得就比较孤独了,本来他专门挑选了这么大一把油伞就是想跟宋希同撑一把伞,为此他还故意少买了一把伞。 岂料宋希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她宁可跟沐雅婷挤在一把小伞中淋一点点雨,也不这样随随便便跟一男子同撑一把伞。 因此陆天麟就有一些尴尬了,他只能独自一人跟在项应生他们的后面,感受着人家恩恩爱爱,雨中漫步的甜蜜。 他都开始有些后悔起来,为什么自己要提议冒雨赶路呢? 本来陆天麟提议冒雨赶来,就是为了耍点小聪明,可以跟宋希同撑一把伞,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他哪成想到偷鸡不成还得看人家秀着恩爱。 在陆天麟身后跟着的便是黑修罗了,本来这个黑修罗向来都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不太习惯身后有人,还是觉得走在最后面可以纵观全局,发现一些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呢! 不过这一次他却被宋希赶到了前面去,因为宋希实在不愿距离那个陆天麟太近,也不知道是因为陆天麟这个人总是对她想入非非,还是说宋希本来就对那种酷爱装帅耍酷的人感到反感。 而这个黑修罗似乎又不太介意走一次队伍的中间,所以也就形成了黑修罗紧跟着陆天麟的这样一种情况,不过即便是有黑修罗隔在中间,陆天麟依然还是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望一望宋希那漂亮的容貌。 当然陆天麟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去看一个黄花大闺女,难免会有一些失礼,所以他每次都要故意喊上两句:“快点跟上来!” 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真要是跟了上去,非得撞在一块不可,所以大家心里也都明白陆天麟催促大家快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宋希都快有些受不了陆天麟的这种特殊关照了,若不是看在陆天麟是这次行动的头领份上,她真想凭着自己的性子,大大的扇上陆天麟两个耳光了。 不过幸好中间还有黑修罗给挡着,这才让宋希不至于那么多冲动。 这黑修罗夹在他们中间好像就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一样,也不知道黑修罗是看不懂陆天麟的发浪行为,还是说他从来就不在乎所有的一切,反正任凭周围山崩地裂,他在当中就是岿然不动。 第837章 分组风波(2) 黑修罗若真的是后者的话,那黑修罗的境界确实是太高了,真可以算得上'不动如山'的超凡境界了。 黑修罗身后跟着的人自然也就是沐雅婷和宋希了,她们其实都是那种长相比较出众的大美女,又因为沐雅婷一直特别注意养颜之道,所以容貌保养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乍一看还都以为宋希和沐雅婷是两姐妹呢,而事实上保养得再好的沐雅婷,眼角还是难免出现了一些鱼尾纹,只不过还不算是太过明显罢了。 这样的两位大美女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其实远远要比走在最前面的项应生和汤茜凤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她们那诱人的魅力不知道惹得多少男子没有撑伞便在雨中追逐了起来,就只是为了特意多看她们一眼。 若不是这些追逐的人看到前面那些人的装束那么奇怪,感觉他们肯定是一些厉害的狠角色,恐怕还是会有一部分色胆包天之徒,因为压制不住心中野兽的一面,肯定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劫个色什么的。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比较心疼这两位大美女的,因为她们竟挤在一把小小的油纸伞下,肩部都被毛毛细雨给打湿了,幸好是这雨已经越来越小了,不然的话她们应该会选择去多买一把油伞的。 这一行人穿过城镇繁华的街道,出了城一直向西打听苏陌寒的去向,可是依然如之前经过的几座城镇一样,根本就没有半点苏陌寒的下落。 这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挂起了一条美丽的彩虹,可彩虹再美却也有散尽的时候,更何况这彩虹还是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出现的呢! 彩虹渐渐被黑暗吞噬,就好像美好的东西被无情的打碎了一般,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并非是又要下雨的征兆,而是天色已经很晚了的缘故。 因此五人准备在城外的驿站歇脚,并且商量一下要不要采用分为三组的方式来继续搜寻苏陌寒的下落,因为这样可以增大搜寻的范围。 这处驿站是隋国最边境上的一处驿站了,如果再往西走三五里便是大唐的国境了,还好他们是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在行事的,所以即便离开了大隋的国境,要想居住唐国的驿站还是比较方便的。 当然大唐地处西域番邦地界,虽说国土面积最大,可是西域文化繁多,各个地方的宗教信仰都不一样,故而种族派系十分繁杂,不比大隋国内安定。 所以他们打算在大隋最边境的这座驿站便先将搜寻的计划拟定,以免到了大唐的国境,在那鱼龙混杂的处境中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机会商议这么重要的搜寻方针呢! 五人在驿站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佯装各自回到了房间,接着才借着上茅厕的理由,偷偷摸摸汇集到了陆天麟的房中商量此事。 他们之所以做的如此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在这边境的驿站中,什么样的人都存在,也许其中会有一些朝廷的鹰爪,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了情况,他们恐怕就要给杨然惹大麻烦了。 当然这样小心行事也是防止唐国境内的江湖势力盯上他们,毕竟从小在西域陆家长大的陆天麟最清楚西域的江湖又多混乱了。 表面上看西域是江湖四大门派的神都在一家独大,可实际上神都之中分支很多,光是四位神都龙王就经常发生火拼,更别说神都龙王下面那些虾兵蟹将了。 而除了神都这个江湖组织以外,西域还是有着很多别的门派的,比如西域陆家,不过这些门派或多或少都已经依附上了四位神都龙王,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神都的附庸势力,所以才免于遭到神都吞并的下场。 不过西域还是有一些比较有骨气的门派还存在着的,他们有些是中立门派,神都不便下手,而还有一些则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势力。 这些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江湖门派非常聪明,他们知道神都的四位龙王向来不和,所以利用这一点来左右逢源,假如其中一位龙王要攻打他们,他们便向另外的龙王求助,并许以重金。 四位龙王抢占地盘还不是为了地位和金钱,所以在重金的酬谢之下,他们自然而然站了出来主持公道,毕竟其他几位龙王都不想看着哪个龙王一家独大。 大唐国境内的神都就是这样一种混乱的局面,当然出现这种混乱局面的原因并不是说神都群龙无首,其实在四位龙王之上是有一位总揽大权的都主的。 那是不是这个都主太懦弱了,所以才让四位龙王横行无忌,为所欲为的呢? 答案当然也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位都主的能力非常强大,可以说四位龙王联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不过这位都主对权力早已失去了欲望,完全醉心于修仙成神之道,所以才疏于了对属下们的管教,任其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胡作非为。 这位都主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没人知道,因为自从他继任神都都主之位以后,便再也没在江湖上跟人动过手,用他当年的话来说,能够让手下动手解决的事情,又何必我来浪费力气呢? 所以他的武功一直都是最容易被江湖中人给忽视掉的,但也是武功实力让人觉得最为神秘难测的,因此他在江湖的各类武功排名之中都没有占据一席之位。 当然那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不济,而是江湖中人根本无从给他排名,甚至有的都已经遗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神都在他的带领下再登新的高峰以后,这个都主却突然开始醉心于修仙之道了,常年都在那些灵气聚集的宝山福地中修炼,除了四大龙王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身处的真正位置。 不过这个都主醉心修仙之道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的寿命已经超过了许多平凡的人,据说如今已有一百三十多岁,并且还是可以健步如飞的,不然他又怎么穿梭于那些灵山福地之间呢! 第838章 分组风波(3) 正是因为这位都主在修仙之道上小有成就,所以江湖中人也给了他一个老神仙的江湖称号,虽说这个称号里面有一大半原因是惧怕他手底下的神都势力,但起码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由衷的佩服他这种追求修仙的执着精神。 其实西域诸多江湖势力还是非常希望这位都主可以真正成仙,与天地齐寿的。 因为只要这个都主还尚在人间,那四位龙王就算野心再大,那也得受这位都主所牵制,相反这个都主若是一旦没了,那神都将会真正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之中。 神都的四位龙王将会毫无忌惮的相互吞噬起来,那西域的整个江湖必将陷入极度混乱之中,到时候大唐境内的整个江湖都将会在腥风血雨之中变得暗无天日。 所以西域的江湖势力都希望这个凝聚着神都的顶梁柱千万不要塌了,至少让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有生之年。 大唐国境就是如此,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也都只是表面上已经统一,实际上却暗潮汹涌,明争暗斗,喋喋不休。 因此陆天麟他们才会选择在进入这样一片战乱不休的国境时,先商量清楚后面的计划,于是才有了六人挤在一间小房间里秘密商议的情景。 这间客房不算太大,当然在这边境的驿站中,已经算是最奢华的客房了。 客房一共分为两部分,分别是内室和外室,中间由一块白色帘子隔开,而这白色帘子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出现了泛黄的迹象,即便是驿站的人再怎么去洗,那种老旧的淡黄色也是洗不掉的。 内室之中有一张盒子床,所谓盒子床就是一种形状如同盒子一样的床,当然也许有人会说所有床都像盒子一样,可是没有见过真正盒子床的人,那是肯定不会明白这盒子床到底是有多像盒子的。 内室中除了盒子床以外,还有一张老木桌,桌上甚至还有许多刀痕剑疮,一看老木桌的沧桑模样就知道在这边境的驿站中没有少发生过打斗的事件。 这张老木桌就是见证了那些事件发生的目击者,它用满目疮痍的伤疤,提醒着入住驿站的客人,让他们提起十二分的心,不要成为这间房里下一位不幸的遇难者。 老木桌四四方方不算太大,不过坐下五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此刻老木桌的四方正好坐着五个人。 这五个人分别是陆天麟、项应生、汤茜凤、沐雅婷和宋希,而除了他们五人之外还有一个黑修罗则负责在外室放风,之所以让黑修罗去放风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黑修罗就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讨论,整个人就好似旁观者一样,有没有他都不重要,所以倒不如让他放放风。 其他五人在内室老木桌旁的姿势也是形态各异,项应生和沐雅婷搂搂抱抱地坐在同一条木凳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情侣一般。 其实对于两人这种四处秀恩爱的行为,陆天麟也有劝解过他们,因为他们毕竟穿着神圣的道袍,却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做法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但是两人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换作便装行事,他们说那是代表着太极门的标志,只要人活着就不能不穿太极门的道袍出行。 其实那样的道袍看起来与普通的道袍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就让人有些搞不懂太极门为什么还要把这道袍视作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了。 或许这是当年那位没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长厢厮守的祖师爷给定下来的规矩吧,他大概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弟子用穿着道袍的形式告诉世人,只要是感情到位了,什么样的身份也都没有那么重要啦! 项应生和汤茜凤对面坐着的是宋希,与其说宋希是坐着,倒不如说她是蹲着更为贴切,因为宋希此刻确确实实是踩在木凳上蹲着的,大概是她觉得这木凳太过老旧,还不如她的鞋底干净,所以才选择了踩在上面蹲着,免得坐脏了自己穿的漂亮衣服吧! 只不过宋希如此讲究干净,其实也并不是说她有洁癖什么的,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例外,因为她特意穿得漂漂亮亮就是为了让苏陌寒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 上一次她和苏陌寒在茶棚见面的时候,她因为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扮作了奇丑的卖茶女,为此苏陌寒都没有怎么在意过她。 因此她一直认为苏陌寒没有去青鸾峰找她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最好的形象去见苏陌寒,故而才不让脏兮兮的凳子弄脏了她衣裳的。 宋希的左手面坐着的便是陆天麟,这个陆天麟故意坐在宋希的左手面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陆天麟早些年还在江湖浪迹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位暗器大师划破左脸上的一点皮,虽然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可是谁料那暗器大师的暗器上淬有剧毒,而且还是使用的最狠毒的那种方法来淬的毒。 不得不说关于淬毒一般有三种情况,第一种便是在暗器表面直接涂抹毒药,不过这种方法容易导致毒液流失,失去本来应该有的效果,并且这种方法还有可能让毒药残留在伤口表面,根本无法渗透到皮肤中去,所以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毒药的效果。 第二种淬毒方法就比较繁琐了,那是直接将暗器放在毒药中千锤百炼,让毒药完全与暗器融合为一体,只不过这种方法不仅十分繁琐,而且融合进暗器中的毒药很有可能会挥发掉很大一部分毒性,不仅导致了制作成本的飙升,并且毒性也没有理想中那么让人满意,所以这种淬毒的方法一般比较少见。 第三种淬毒方法其实跟第一种有些类似,只不过是在涂抹了毒液的匕首表面套上一层薄膜,这种薄膜一般是动物身上的薄囊,例如装香肠时所用到的猪大肠,一旦暗器击中目标它便会瞬间破裂,毒汁便可轻松渗入到人体,效果比前面两种都要理想很多。 第839章 分组风波(4) 当然除了这三种比较普遍的淬毒方法以外,还有一些比较偏门的方法,而那位暗器大师所用的淬毒方法就是这些偏门的方法中最狠毒的一种,那就是直接用带有剧毒的金属来锻造暗器。 所以陆天麟被这暗器划伤以后,立马就中了暗器上带有的剧毒,还好陆天麟背后的陆家在西域势力很大,想尽办法帮他把毒给解了。 可是那伤口愈合后却成了黑紫色,看起来还是比较的显眼,所以陆天麟如今选择坐在宋希的左手面,实际上就是想用完好无缺的右脸来面对她。 只可惜不管陆天麟是用完好的右脸,还是用受过伤的左脸来面对宋希,在宋希的眼里都只喜欢苏陌寒那张俊得无与伦比的面孔。 所以陆天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宋希眼里根本就没有正眼去瞧过他,更别说他那左脸上的黑疤了。 陆天麟选择了坐在宋希的左手面,那宋希的右手面自然就是沐雅婷了,因为五个人里面就只剩下她啦! 这沐雅婷坐姿非常端正,再加上她那凹凸有序的身材,看着真有一种贵族千金的气质在里面,只可惜沐雅婷从小就失去了家人,落入了这打打杀杀的江湖之中,若是不然肯定会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千金大小姐的。 五人围着一张老木桌而坐,一个个的脸上神情都非常的凝重,看来他们对今晚要商议的事情都非常的重视,难怪会显得特别的小心了。 这时,陆天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华夏地图,这张地图足足有老木桌那么大,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绘画得也是十分的用心,特意用了一种特殊的药水来勾描地形,画得那叫一个高低错落有序,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山川河流。 当然这么一份地图还是不足以把华夏大地描绘得非常详细的,不过里面那些该有的线路与城镇还是都描绘了出来,毕竟这份地图还是杨然行军打仗所用到的军事地图,里面的线路可都是探子们用性命一条一条探索出来的呢! 陆天麟把地图摊开的一刹那,瞬间便把众人给惊叹住了,因为他们所见过的地图可都是普通的简易地图,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绘画得如此精良,描绘得如此清楚的军事地图。 且不说他们这些江湖中人了,就连跟随了杨然好几年的陆天麟也都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才得以见到这样的军事地图,毕竟换作平常的时候,这些可都是高度机密的军事文件,泄漏出去恐怕是要被掉脑袋的事情。 显然这一次杨然为了寻找到苏陌寒的下落,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啊,要是苏陌寒有朝一日知道了杨然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当然那些也都是后话了,如今陆天麟摊开地图,等到大家稍作镇定以后,便开始指着地图上的某一个位置,说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这个地方,只要再往西走四里路左右便可到达唐国的宁城,大家想必也都知道宁城的形势有多复杂吧,这里我就不再多……” “不知道,说来听一听啊?本小姐倒不相信还有比历城形势更复杂的地方。”陆天麟本来不想去多说宁城的形势,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好奇心非常严重的宋希一口便把话接了过去。 陆天麟见佳人有此疑惑,当然是很乐意为之解惑的了,所以他便侃侃而谈起来,说得那叫一个详细。 原来这宁城的形势比历城还要复杂许多,首先因为它地处唐国边境,又是链接隋宋两国的交通枢纽,往来客商自然不少。 当然也正是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所以一直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重镇,而唐国又有两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一位便是手握重兵的李林,也就是之前率领大军突袭历城失败的那位皇亲国戚。 这李林在大唐的地位,单从表面上来看只是个藩王,可实际上他手握重兵,相当于是一位大将军,不过这个大将军的待遇有些不同,他在大唐完全可以听召不听宣,也就说他不用去朝廷上朝,只需在自己的地界听一听朝廷的调动便可以了,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是有着藩王的待遇,却享受着大将军的权力。 当然这些都不是李林常年吃败战,却依然无法动摇地位的根本原因,他之所以能在大唐稳坐大将军的位置,主要还是因为另一位大将军对皇上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所以皇上需要仰仗他来制衡另一位大将军。 那另一位大将军姓武,乃是武太后的亲侄子,当年唐皇登基时尚且年幼,武太后便任用自己的娘家人来扶持幼帝。 正是因为外戚干政,才导致了武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后来武太后归天了,那武家人就更是肆无忌惮的压制皇帝了。 因此皇帝也就只能仰仗皇亲国戚中实力最大的李林来制衡武家人的实力了,所以这李林常年吃败战,却依然还能保住自己的位置,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当然李林打战方面可能不是战神杨然的对手,可是玩起政治来,他绝对比杨然厉害多了,否则杨然为什么在大隋皇帝的手底下做事,却要不停受到压制。 而李林在大唐皇帝的手底下做事,皇帝却千方百计想要让他放手去干呢? 这其中肯定不止血缘关系的问题,毕竟帝王之家向来就没有亲情可言,主要还是因为李林特别会耍政治手段,否则为何能够挑起武家人和皇帝间的矛盾,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呢! 同样也是因为大唐的朝廷有皇室和武家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才让宁城的形势变得比较复杂起来。 宁城作为大唐如此重要的一座边境城池,周边坐拥五十多个村镇,如此大的一块肥肉,李林和武家人自然都不肯放过。 武家人仗着他们在朝廷为官,朝中党羽遍布,便聚集群臣要求皇上下旨安排武家的军队入驻宁城,并由武家人去做宁城的节度使。 第840章 分组风波(5) 皇上在群臣面前,那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只好下了圣旨,让武家人掌管这经济与军事都很发达的重镇宁城。 可是驻扎在宁城附近的李林就不乐意了,他本来在边疆驻扎了这么多年,一直向朝廷讨要宁城都没能如愿以偿,现在反倒让武家人捡了便宜,心里根本就容忍不了皇上这样的安排。 于是李林完全不顾皇上的圣旨,抢先派兵入驻了宁城,而奉了圣旨晚到一步的武家军队,就这样被李林大军挡在了城外。 当然武家也不是善茬,宁城这块肥肉又不是谁先吃到嘴里,那就是谁的食物,所以即便李林抢先占领了宁城,武家也要让他给乖乖的吐出来。 武家先是用皇上的圣旨来跟李林谈判,让李林只要乖乖交出宁城,他们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这李林哪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更何况这边陲之地本就他的天下,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嘛! 所以李林便以宁城地处隋国交界,多发战事,若是出现了闪失会影响到他属地的安危,于是代为防守,以便可以与他的属地相互策应,共拒隋军,待到形势稳定以后,再交还给武家掌管。 这李林说得是头头是道,什么代为防守,什么局势安定再一并归还,一听就知道那都是缓兵之计,真正到了李林嘴里的肉,怎么还有吐出来的。 武家人自然也知道这种代为防守,根本就是强行掠夺,他们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先礼后兵,礼方面已经跟李林好好谈过了,李林不肯归还宁城的占有权,那接下来自然就只有动兵了。 别看武家人是凭着武太后的关系才拿到大权的,可他们打仗方面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的,因为武家本来就是大唐的一个武将世家,世世代代都有许多将领为国浴血沙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先皇才把武太后纳为正宫娘娘,本来是想让武家人感恩戴德,世世代代都要忠于朝廷的。 谁曾想武太后给了她娘家人太大的权利,以至于道削魔长,武家竟骑在了新皇帝的头上,飞扬跋扈。 由此看来权利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东西,它可以让本来谦虚谨慎的忠良,瞬间沦为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当然这武家也并不是只靠裙带关系就能做到权倾朝野的,他们在打战方面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的。 武家的大将军亲自从御林军里抽掉了一部分,再配合宁城附近的两大节度使,三路大军同时兵临城下,瞬间给宁城带来了大战将至的压迫感。 不过武大将军并没有立刻下令攻城,毕竟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就算是取下了宁城,那也将会是一片废墟,这样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武大将军命令三路大军以犄角之势安营扎寨,每天都去城下摇旗呐喊,却就是不攻城,以此方式来给宁城守军制造危机感,让其天天都在恐慌中艰难度日。 如此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李林大军又不敢主动出击,可又随时都担心武家大军会攻其不备,终于在心力交瘁之下,李林向武家人退让了一步。 李林表示可以和武家共同驻守宁城,显然这就是要求和武家平分宁城的意思。 武家也清楚这样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谁也讨不着任何便宜,更何况李林在边疆已经驻守了那么多年,根深蒂固,真的要拔除这片逆鳞,显然时机还是不够成熟的,所以武大将军只好接受了李林的这个条件,表示愿意一同防守宁城。 因此宁城在政治上的局势就形成了李武两家明争暗斗的情况,毕竟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还是两头水火不容的猛虎,如此一来,宁城一直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局势中,随时随地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这便是宁城在朝廷军事方面的混乱。 当然光是有朝廷的权势相争还不足以构成宁城特别混乱的局面,所以除了朝廷权贵方面在此相争以外,江湖势力也早就盯上了宁城这块肥肉。 唐国地界的江湖势力主要以神都为主,而神都主要以四位龙王的势力范围所组建而成,本来四位龙王分别掌管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地盘,这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冲突。 可偏偏四个龙王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谁都想有朝一日一方独大,坐在其他三家头上作威作福,所以这样一来四家一直都在互相蚕食对方的地盘。 恰好宁城又处在其中两位龙王所掌管的地盘交界处,再加上它又是这么肥腻的一块肉,这让两位龙王争得是头破血流,甚至都在宁城安排了自己的精锐力量。 如此一来,宁城的江湖局势本就已经非常混乱了,可偏偏在宁城东面的隋国地界又有一处北冥教的堂口,这个堂口虽然不算太大,不过堂口里面个个都是北冥教的高手。 北冥教在这里设置一个堂口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来是防止神都侵入隋国地界,影响北冥教在大隋的利益,二来便是寻找方法打开北冥教入驻大唐的大门。 因此北冥教的这处堂口一直都在对宁城进行暗中捣乱,随时随地都在想着摊上宁城的一杯羹,如此便将宁城的浑水搅得是更加的浑浊了。 陆天麟把宁城这样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让很少关心江湖之事的宋希听后直甩脑袋,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表面看着四派一家的稳定格局之下,竟还隐藏着如此多的算计。 难怪她的母亲会坚决不要她去涉足江湖上的事情,看来这都是早已摸清楚了她那单纯的性格,不太适合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生存。 而宋希惊讶得直摆脑袋的动作,却让陆天麟误认为她是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这些,因此陆天麟不禁问道:“宋小姐莫非对宁城的形势还有别的什么高见,陆某愿意洗耳恭听。” “什么高见?”陆天麟突然这么一说,顿时把宋希整得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动作让陆天麟给误会了。 可是宋希又是那种非常爱面子的人,所以她只能强撑着说道:“对呀,本小姐觉得你所说的就是有问题。” 第841章 分组风波(6) 其实宋希这么说只是随口一说的而已,因为她只是不想顺着陆天麟的话去说罢了,可能这跟她一直不太喜欢陆天麟这个人有关,所以才会见不得陆天麟在那里显摆他的见识。 哪怕陆天麟的这种显摆只是为了回答她的困惑,宋希依然还是觉得特别的恶心,谁让陆天麟之前为了在汤茜凤面前一展才华,结果却给宋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呢! 本来第一印象可能就会让人对其产生初步的了解,或许有些人还会因此而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总是会以第一印象去评判这个人。 宋希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否则她为何只是凭借一面之缘,就会如此疯狂的喜欢上了苏陌寒呢! 对于宋希这类人而言,一见钟情的事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也不能完全怪苏陌寒长得招蜂引蝶,要怪就只能怪自古以来犯花痴的女子太多了。 这宋希只是因为对陆天麟的印象不好,所以就去否决陆天麟如此有根有据的说法,这让陆天麟心里肯定不服气了。 只听陆天麟冷冷地质问道:“请问宋小姐,陆某什么地方说错了,在下愿闻其详。” 这陆天麟自认为自己已经把宁城所有的形势都分析了出来,那么宋希肯定是无懈可击的,所以他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看着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 本来这宋希还不想费脑筋去找理由反驳陆天麟的说法的,可是当她见到陆天麟这副德行,不免改变了想法,打算用她聪明的智慧去反击陆天麟。 果然聪明的人脑子就是好使,宋希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想,便想到了反驳陆天麟的法子。 只听宋希朗朗上口的说道:“你方才以朝廷和江湖的混乱来形容宁城的混乱,本小姐认为这恰好是一种错误的认知,因为宁城的朝廷即使是出现了两派纷争,可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的事,即便是再怎么打打杀杀,他们也不会像面对敌国那样。同样的道理,神都两位龙王在宁城的争斗,那也是自家门派的事情,就算是矛盾真的升级到了需要用武力才能解决的地步,那也得看一看作为一家之主的都主面子,所以仅凭这些来讲,根本不足以说明宁城的混乱,只能说明宁城的局势相对比较紧张而已。” “这……”陆天麟顿时被宋希的说法弄得是哑口无言,他甚是没有想到宋希竟能从他看似无懈可击的话里找出破绽。 “小主不要胡闹了,咱们这是在商量大事,你这样跟陆统领抬杠有什么意义。”沐雅婷见陆天麟被说得无力还击之后,连忙出来劝解起来,因为她担心宋希要是给陆天麟难堪了,陆天麟会在私底下报复她们,毕竟陆天麟再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正人君子。 可宋希根本就不听劝,反而顶嘴道:“这是他让人家说的嘛,沐姐姐怎么能怪我呢!” “没错,这事都怨在下,可能真的是我把形势分析错了,也许那宁城真的只是表面上看着混乱,可实际上双方实力均衡,相互牵制着便没有了那么混乱了呢!”这陆天麟见风使舵的本事别说还真厉害,他在明知道自己的说法可能出现错误后,立马就如墙头草一般倒向了宋希的那种说法。 宋希都有一些为这陆天麟的厚脸皮感到敬佩了,不禁也在嘴上嘀咕了起来:“还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而陆天麟见宋希似在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于是便忍不住问道:“宋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 “没没没……没说什么,陆统领还是直接说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管它形势多么恶劣,咱们只管找到人离开便是,宁城其他的事情反正都与咱们无关。”宋希当然不能把自己嘀咕的话告诉陆天麟,因为她想要留在队伍里,就还得仰仗陆天麟,所以她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开始转移了话题起来。 陆天麟见宋希不再跟他继续抬杠,心里不知道是有多么的高兴,于是他赶紧顺着宋希转移的话题说了起来。 陆天麟一本正经,严肃认真地说道:“方才陆某谈及宁城的形势确实有些多余,毕竟咱们找了那么多大型的城镇,结果却连半点苏陌寒的下落也没有,如果我们推测他们向西而逃的线路没有问题的话,依我看他们应该没有选择走较大的城镇,因为那样耳目众多,唯恐被我们给发现。” “陆统领分析得很有道理,那姓苏的肯定逃进了深山之中,以此来闭人耳目,看来咱们想要找到他是有一些困难啰。”宋希这一次没有再去跟陆天麟抬杠,因为这陆天麟难得说上一次这么有道理的话,那宋希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去奉承一番,以消除自己故意跟陆天麟抬杠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这宋希还真是聪明,懂得煽了人家一记耳光以后,又喂上一块糖吃,别看这种做法有些恶心,可偏偏陆天麟还就吃她这一套。 陆天麟在听见宋希赞同自己的说法时,别提心中有多么的高兴了,就好像宋希说的是一些仰慕他的话似的,只见他就那样一副贼笑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希,早就把宋希之前跟他抬杠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陆天麟贼迷鼠眼望着宋希的这一幕,却被坐在陆天麟对面的沐雅婷看得清清楚楚,其实早在陆天麟同意宋希加入队伍的那一刻起,聪明的沐雅婷似乎便已经感觉到了陆天麟真正意图。 当然陆天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家室,想要得到自己所钦慕的对象,这也是说得过去的,可偏偏陆天麟是见一个爱一个,之前早就盯上了已有伴侣的汤茜凤,现在却只是见了宋希一面,就已移情别恋向了宋希,如此花心的男人,沐雅婷看着都觉得恶心。 “奴婢觉得小主的说法存在问题,恕奴婢无法苟同。”因此聪明的宋希赶紧打岔起来,显然是要故意将陆天麟的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小主人。 第842章 分组风波(7) 宋希本来只是附和着陆天麟的话,顺着那个观点往下接着说的,她甚是没有想到沐雅婷为何没有反驳陆天麟的观点,偏偏却单独反驳她的话里存在问题呢? 于是宋希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不解地问道:“沐姐姐觉得哪有问题,但说无妨。” “奴婢认为小主说他们躲进了深山腹地的这个观点不妥,当初目睹了那刺客受伤情景的人也都知道,按照他当时的伤势来讲,就算是死不了也得生命垂危,而这样严重的创伤恐怕不是普通人治愈得了的,所以他们要是选择躲进荒无人烟的深山,那就等于跟自杀无异,相信他们还没有蠢到那样的地步。”沐雅婷根本就不卖关子,直接便把宋希观点中的错误指了出来,并且还就此事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宋希本来还以为沐雅婷也是在跟自己故意抬杠,想要用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来教训一下她,让她懂得跟人抬杠的弊端,却没想到听完沐雅婷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考虑问题的时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也给忽略掉了。 于是宋希非常谦和地问道:“那沐姐姐觉得他们是如何避开城市耳目的呢?该不会是用了什么易容之术吧,毕竟简简单单的乔装改扮一下那可难不倒刺客。” 刺客的确擅长利用改变装束来掩人耳目,所以宋希才会有此疑问了。 可是宋希觉得十有八九的事情,却再一次遭到了沐雅婷的否决,只见沐雅婷缓缓地回道:“小主,并不是人人都有你那么好的易容之术,竟然可以假扮店小二却还扮得如此逼真,而那些一般的刺客就只会简单的乔装改扮,那样根本掩饰不了他身上这么明显的伤势,所以他想要依靠乔装改扮的方式去掩人耳目,那简直就是一件根本不太可能的事情。” “既然他们又没有乔装改扮混迹在城镇之中,可又没有躲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腹地里头,那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沐雅婷顿时有些迷惑不解起来,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苏陌寒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可以避开他们搜索的视线。 宋希的话音一落,沐雅婷便开始若有所思起来,估摸也是在考虑苏陌寒真正的去向,不过她只是思忖了片刻,便非常沉稳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一直是咱们把它想得太过复杂了,所以才会一直搜索错了方向,只要咱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把自己当作是对方,那便可以猜测出更加合乎情理的情况来了。” “换位思考问题?这样看起来就非常愚笨的方法真的管用吗?毕竟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万一对方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呢?”宋希根本无法理解沐雅婷的这种方法,她认为这种方法太过拙劣,咱们毕竟不可能会是对方,又怎么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心里想法呢! 而沐雅婷也并没有因为宋希的屡次反对,就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她依然还是很耐心的解释着:“奴婢让你把自己当作是对方,并不是说你一定就能想到对方处理问题的方式,只要你能体会到对方当时的那种处境,也就能够大致想出对方处理问题的方法了。” 宋希听沐雅婷这样一说,果真开始换位思考问题起来,她本来是根本就不相信沐雅婷的这种方法能够有用的,却没想到聪明睿智的她一旦站在对方的处境下,认真仔细地思考起了问题,果真还想到了答案。 宋希顿时便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选择了走村庄这一条路,因为这样不仅可以掩人耳目,又还可以替伤者搜寻民间的大夫,绝对是对方首选的解决方式。” “小主的这种说法虽然很有说服力,不过却不可如此轻易便笃定了这种结果,要知道凡事都有多种可能性,有时候甚至就连自己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只是猜测而已呢!”沐雅婷对于宋希如此自信的推测,竟又是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当然沐雅婷这样做并非针对宋希,而是实实在在想让宋希能够理智一些,不要因为过于的自信,而做出抱憾终生的错误判断。 可是宋希哪里能够理解沐雅婷的一片苦心,她直接冲着沐雅婷嚷嚷道:“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成,倒是别再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是啥情况,我不相信你能说出更合适的情况来。” 沐雅婷见宋希生气了,她非常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所以既然宋希不愿听她所说的道理,那她就只好不再去说那个话题了。 因此沐雅婷选择了直接了当的去回答宋希的话,她说:“奴婢觉得也只有小主所说的那一种情况可能性更大了,不过还有待进一步的核实,咱们大可摸着石头过河,先按照逐个村庄的方式挨着搜寻一下。”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到底是有完没完?咱们这是来商量事情的,还是来听你们两个表演双簧的啊?”项应生此刻终于忍受不了,因为他想不明白既然大家都是来商量事情的,为何却要这样去听宋希和沐雅婷的支配呢! “哼,你真是奇怪得很啊,咱们又没有用手捂住你的嘴,谁说不让你提出自己的看法了,可是你自己偏偏什么都不说,现在又突然埋怨起我们来了。”宋希用轻蔑的眼神望着项应生,她还真的很少遇到像项应生这样心胸狭隘的男人了。 项应生很不服气地回道:“我只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从历城到这里的一段路,路上到底有多少个村庄?” 宋希听项应生这样一问,不禁瞅了一眼桌上摊开的地图,她发现这段路上密密麻麻标满了代表着村庄的记号,于是她只好估摸着说道:“大概有四五十个吧?你问这些是想干嘛?” “具体有多少个村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短的一点距离就有那么多村庄,你让咱们六个人挨着挨着每个村庄的寻找,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啊?”项应生这一次看来并非胡搅蛮缠,还真是想好了应该怎样去反驳宋希。 第843章 分组风波(8) 可宋希也是非常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被问倒了呢! 只见她立马跟项应生解释了起来:“这村庄的数量的确非常的庞大,但是咱们根本 不必每个村庄的挨着寻找,完全可以采用排除的方法,只要在某一个村庄发现了对方的踪迹,那咱们就只需在那个村庄附近的村子问问,若有问到对方的下落,则在那一个村庄的附近继续去问,以此类推,可以省掉很大一部分不必要的麻烦。” “放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每个村庄都在附近的村子问上一问,那最后花费的时间依然不少,这跟每一个村庄的搜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项应生显然还是不太接受宋希的这种安排,说完后甚至还补充道:“别以为换一种说法就多有道理了,咱们入世虽然不深,可也不代表没有头脑,如此轻易就想要糊弄谁呢?” 宋希哪有糊弄人的想法,她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但是现在经项应生这样一说,她还真是觉得有些无力去跟项应生解释清楚了,毕竟两人谈话就好像不在同一频率上一般,也就形如对牛弹琴。 而擅长察言观色的沐雅婷见此情景,赶紧出来替宋希解围道:“小道爷说的确实挺有道理,不过搜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不是咱们还有六个人吗,可以先分为三组以扇形的方式搜寻,待搜索的结果出来以后,咱们再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岂不更好?” 项应生开始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之中,看来他要想在嘴上说过沐雅婷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沐雅婷经历的事情都要比他丰富太多了。 正当项应生犹豫之时,一听要分为三组来继续搜寻的陆天麟眼中泛起了亮光,因为这正是他一直想要提倡出来的办法,只是却苦于一直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来进行分队。 现在倒好,沐雅婷竟然已经提出了分散队伍的办法,他赶紧站了出来附和道:“这样分散队伍搜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咱们还是举手进行表决,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来决定,是否采用这样的办法吧?” 这个陆天麟还真会耍些小聪明,他知道沐雅婷和宋希肯定都会赞成这种观点,再加上他就有一半的人支持分散队伍的办法了,那他就完全不必强行去做这种决定,以免得罪了反对这种办法的项应生不说,而且还会让沐雅婷她们起疑自己决定要分散队伍的动机。 然而陆天麟有些始料不及的是他一提出举手表决之后,沐雅婷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赞同这种方法。 这沐雅婷之前还口口声声提出了分散队伍,扩大搜寻范围的办法,现在转眼却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办法,如此前后判若两人的情况,真是有些令人费解。 事实上沐雅婷第一个站出来否决分散队伍,那是因为她看出来了陆天麟想要分散队伍的意图,到时若是分散队伍的办法一经采纳,陆天麟作为这支队伍的头领,势必会把宋希跟他分在一块,要是两人独处真的发生一点什么事情,那沐雅婷提出分散队伍的建议,不是间接性的害了自己的小主人了吗? 因此沐雅婷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这种办法以后,还不忘一直给宋希使眼色,示意宋希也赶紧站到她这一边来。 可是宋希正值叛逆期,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她的母亲也未必说服得了她,更别说沐雅婷在嘴上被她叫作姐姐,可实际上只是她家的婢女而已,她又岂会去听沐雅婷的话呢! 于是宋希也站出来表了态,表示她愿意支持分散队伍的办法,因此举手表决的事情陷入一票支持,一票否决的最初阶段,接下来就需要看一看剩下几人的表决了。 陆天麟在见到沐雅婷提出否决时,着实被这结果给意外到了,索性宋希没有听从沐雅婷的话,这到让他觉得结果还不算太过糟糕。 因此他又抱着强烈的希望,前去询问项应生的态度,他心中幻想项应生会看在他的薄面上,也投出赞同的一票,那样让所有人再为之意外一次。 可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却特别的骨感,项应生并没有提出让人感到意外的表态,也没有去看陆天麟的面子,而是直接投出了否决的一票。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汤茜凤却离奇的投出了支持的一票,并且表示自己要跟师兄项应生在一组。 显然这汤茜凤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讨好陆天麟,以便分组之后可以跟自己的师兄在一组,那样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后,便可以避免自己的师兄再跟其他的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了。 汤茜凤可以说也跟沐雅婷一样良苦用心,但结果也跟沐雅婷一样,根本没有得到项应生的理解,只见项应生凶神恶煞的盯着汤茜凤,就好像一个男人在盯着一个做出过什么对不起他事情的女人一样。 当然项应生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发作出来,因为他这个人脾气虽然暴躁,可却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人前跟汤茜凤卿卿我我秀恩爱,在人后却动不动就冲着汤茜凤或打或骂了。 现在五个人里有四个人都提出了各自的观点,却分别以两正两反的投票方式打成了平手,最后却还是得需要陆天麟来作出这个最终的决定。 陆天麟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其实让大家举手表决只是想让大家能够戮力齐心,投出一致的决议出来,可是陆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双方对峙的局面,最终却还是得由我来作出这个决定,真是让我好生为难啊!” “要是陆统领实在觉得为难的话,您也可以直接选择弃权,毕竟作为一位头领,手心手背都肉,想要一碗水端平就得保持中立的态度。”沐雅婷趁着陆天麟装模作样之际,意图说得陆天麟不好意思表决。 可陆天麟是脸皮何等厚的人,他又岂会因为沐雅婷这么三言两语就放弃投票,让自己想跟宋希独处的计划付之一炬呢! 第844章 分组风波(9) 因此厚颜无耻的陆天麟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便作出了表态,表示他要投上支持的一票。 不仅如此,陆天麟还找了一堆理由来为自己依然决定要投下这一票而进行开脱,只听他徐徐说道:“虽然陆某作为本次行动的领头,可是身为其中一份子就理应跟大家一样,投出最为民主的一票,毕竟让我看到你们双方出现了僵持不下的平局也不是办法,所以只有让我来狠心做个决定了,唉,真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啊!” 陆天麟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得沐雅婷和宋希,甚至包括汤茜凤都觉得胃里直翻腾,看来只要是一个女子在听到陆天麟虚伪的话语时,都会出现一种相同的恶心感。 而身为大男人的项应生虽说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被陆天麟这一番话给点醒了过来,尤其是陆天麟那一句不想看到大家出现僵持不下的局面,那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另外一个关键性的人来投出反对的一票,这样局面便会再一次出现僵局,那他在没有师妹汤茜凤的帮助下也没有输了这一轮,也算是为自己挽回了一些颜面。 这对于酷爱面子的项应生来讲,无疑不是最好的办法呢!所以项应生当即提议道:“既然只要是咱们队伍的一员就有投出一票的权利,那么咱们为了公平起见,是不是应该叫上外面的那位朋友也来表个态呢?”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项应生口中的这个外面朋友指的就是黑修罗,所以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因为大家心里都在掂量黑修罗这个向来都对一切事务漠不关心的人,现在到底会投出怎样的一票呢? “小道爷说得没错,既然他也是咱们队伍的一员,理应叫他来投上一票,这样才显得民主,也显得咱们很重视他这个朋友,同样也更符合陆统领口中所说的公平性。”沐雅婷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扭转局势的机会,立马便附和起了项应生的话。 陆天麟顿时变得有些苦涩起来,因为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把黑修罗给遗漏了,也许这跟黑修罗在外厅望风并未在内室之中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这样一来陆天麟的计划很有可能就会在黑修罗的身上出现问题了。 因为陆天麟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黑修罗投上了反对的一票,那两种观点就算彻底打平了,而只要一旦出现持平的僵持局面,那项应生他们肯定就会咬定平局,必须得保持之前的搜索方法不变,那这样一来,他想要跟宋希同在一组之中的想法不就破灭了吗? 此刻陆天麟难免会有一些后悔起来,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面子而提议投票表决呢,可是眼下项应生和沐雅婷又都强烈要求让黑修罗来投这个票,而黑修罗作为队伍中的一员又确实有这个权利进行投票,所以无可奈何之下的陆天麟只能让项应生去把黑修罗叫进来了。 而这样的安排,却正合项应生的意,因为项应生本来就想单独前去知会黑修罗一声,好让其把这一票投在他们这边,不过项应生还正愁没有这个机会,可是却没想到那陆天麟就摆出头领的架子让他去叫黑修罗了,这不是瞌睡虫遇到枕头了吗。 然而项应生才刚刚起身准备去外厅叫黑修罗,陆天麟却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当然他也不好当面改变主意,那样不是重重的打了自己的脸吗。 于是陆天麟直接了当地冲着外厅轻声喊道:“黑修罗兄弟,你进来一下。” 虽说陆天麟喊得不算大声,但是在内室与外厅间只隔着一块帘子的情况下,这声音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了,更别说外面的黑修罗还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于捕捉声音来讲一点也不是难事。 果不其然,陆天麟的话音刚落,黑修罗便拉开帘子走了进来。 由于黑修罗的脸上蒙着黑布,所以根本看不出黑修罗此刻的表情,但是单丛黑修罗走进来的动作有些迟缓,便不难看出黑修罗的困惑。 黑修罗缓缓地走到了陆天麟的身旁,他一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朝着陆天麟俯身贴耳了上去,很显然是在示意陆天麟有什么事就直说。 而陆天麟此刻的目光却根本不在黑修罗的身上,因为他在呼唤黑修罗进来的时候,特意去注意了一下项应生的表情。 果然不出陆天麟的所料,在他出尔反尔的情况下,项应生没能知会到黑修罗确实非常的生气,特别是对陆天麟这种反覆无常的态度,项应生仿佛更有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而陆天麟便是注意到了项应生的这些情绪变化,所以心里难免有些发虚起来,因此才忽略了黑修罗正在等着他发话呢! 这一旁的宋希见陆天麟迟迟没有说话,压制不住她那着急的性子,直言不讳地说道:“咱们叫你进来,那是因为咱们意见产生了分歧,我和陆统领、以及这位小姐姐,咱们三人表示要把队伍分为三组进行搜寻,这样可以扩大搜索的范围,能够早些找到咱们要找的人,而这位小道长和沐姐姐却反对这种提议,并表示让你也来表个态。” “你为什么叫她是小姐姐,叫我却成了小道长了?还有这事凭什么由你来告诉他什么情况呢?明显你这样描述就是在误导他站到你们那一边去。”项应生似乎从生气中反应了过来,看来关乎着输赢的问题,他看得还是比较重的,甚至就连对陆天麟的生气都已顾不上了,由此可见他还根本没有悟出修道者那种风轻云淡的道行。 而宋希见到项应生那小肚鸡肠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她本来在巧手艺园接触的就全都是女性,如今难免出来接触到两个男性,一个却是厚颜无耻、总爱吹嘘自己的陆天麟,而另一个则是喜怒无常、心胸狭窄的项应生。 这让宋希更是思念起那个在她心中颇具好感的苏陌寒了,哪怕就算苏陌寒的身上也有一些缺点,宋希也觉得跟这些人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了。 第845章 分组风波(10) 宋希在思念苏陌寒而走神之际,项应生一点也没有客气,竟用他的观点对黑修罗重新描述了一遍当前的情况。 项应生是这样说的,他说:“黑兄,咱们一路走来就属你这个人最好相处了,一点也不挑这挑那的,依我看你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也都盼着早些完成任务,但是咱们绝不能走偏门对不对?” 项应生见黑修罗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好又接着说:“这分散队伍的方法从表面上来看有利于扩大搜索范围,但是这也将大大增加咱们的危险性啊!要是敌人采用逐个击破的办法,咱们两个人一组根本就防不胜防,毕竟咱们强大的敌人一直处在暗处,而咱们却都在明处啊!” 项应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以此来强调这样行动的危险性,可是他见根本就没有人回应他的观点,于是只好自己又接着说道:“所以咱们对于他们的情况本来就一无所知,他们却能清楚的看到咱们的情况,即便我们及时发出求救的信号,那也很难支撑到其他人赶来救援咱们,因此我和沐坊主都认为分散力量走捷径的办法是不可行,这样容易将咱们置身于危险之中,得不偿失。” 项应生一下子说了这么大一堆,似乎仍觉不够,又继续补充道:“当然最后还是得看黑兄你的意思了,咱们这种谨慎的处理方法较为稳妥,可却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目前以二比三的劣势暂且落于下风,就只看你这关键性的一票了,那样咱们还能有扳回局势的可能。” 原来这项应生不但心胸狭窄,而且还有一张喜欢碎碎叨叨的嘴,本来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却被他绕来绕去,说了那么大一堆的废话。 只可惜项应生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黑修罗究竟听进去了多少,那就无从得知了,但可以确定的是项应生在对自己观点进行详细的阐述之时,并没有人来阻止他这种带有强烈误导黑修罗投票抉择的言论。 这大概跟宋希在走神去想苏陌寒的缘故有关,而陆天麟又因为对项应生有出尔反尔的情况在先,所以两位站在项应生对立面的人才都没有去阻拦项应生阐述这样的观点。 那剩下的汤茜凤本就在没有经过项应生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作出了与项应生相反的决策,才以致于让项应生的处境变得如此尴尬,所以她当然就更加不敢开口去阻挠项应生了。 最后还有一个沐雅婷又是站在项应生这一边的,她可比项应生更不想看到分组的情况出现,毕竟项应生只是为了图个面子,所以才去争一时的输赢,而沐雅婷才是实实在在不想让这种结果出现,以免让自己的小主人落到陆天麟这只饥不择食的饿狼手中,因此而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项应生就这样在任何人都没有阻挠的情况下,总算是把自己早就想要单独跟黑修罗所说的话一股脑的全说了。 项应生的心里这下算是彻底的舒坦了,所以那就根本不存在对陆天麟出尔反尔的怨气,以及对宋希刚刚特意误导黑修罗判断的怒气了,毕竟他这样一番长篇大论的话,比之宋希的话更具误导性。 但是项应生如此长篇大论的话却连一句也没有说到黑修罗的心坎里去,因为项应生利用的是'安全第一、速度第二'的核心观点,意图想要去说服黑修罗。 可是偏偏黑修罗这个人又比较喜欢做冒险的事情,而且单从他重出江湖以后的情况来看,但凡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能把它们完成得非常出色,并且效率也还非常之高,所以足以证明黑修罗还是比较倾向于宋希那种追求速度的观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危不危险的事情。 若是黑修罗真的在意这些的话,也就不会重出江湖了,更加不会把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一并包揽。 因此不管项应生说再多的话,黑修罗也都不会被他这种观点给说服的,当然黑修罗也没有选择去得罪项应生,而是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态度,对着大家作了一个弃权的手势,然后便转身回到外厅去了。 只从表面上来看黑修罗好像对这事一点也不关心,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着呢!他知道只要自己选择了弃权,那分散队伍的观点便能以三票的优势取胜,这样既不必得罪任何的人,却又能达到他心目中想要的结果,这才是一举两得的处理方法。 至于黑修罗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以后,转身便快速离开也是有讲究的,他是担心在这事上出现了争议,没能争赢的项应生他们肯定会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弃权,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对他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抽身而退,不愧是最为明智的抉择。 众人看见黑修罗作了一个弃权的手势便转身离去,都被这一幕给惊愣住了。 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黑修罗最后的决定竟会是弃权,特别是项应生,本来他自认为那一番言论足够说服黑修罗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了,却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到头来却好似对牛弹琴一般。 项应生最先从这个意外的结果中反应了过来,他气得怒骂道:“这个黑鬼,我就知道他放不出一个响屁来,找他来表态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算了,分组就分组吧!” 这个项应生之前还口口声声叫黑修罗为黑兄,叫得那叫一个亲切,现在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翻脸就不认人了,如此小肚鸡肠的男人,真的让宋希很是无语,她为此只能淡淡一笑。 而宋希这样的笑容却被项应生看在了眼里,他则认为宋希这是在嘲笑他输了的意思,于是他将这个耻辱刻在了心里,等有机会他一定会加倍讨要回来,毕竟他在太极门飞扬跋扈惯了,还重来没有谁敢如此嘲笑他,现在才刚出山就受到这种屈辱,小肚鸡肠的项应生岂能不会耿耿于怀呢! 第846章 分组风波(11) 当然直接导致出现这种屈辱结果的原因,项应生则把账算到了黑修罗的身上,因为这个黑修罗在关键时刻弃权,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还浪费了他说一通好话去劝解,如此奇耻大辱对于项应生来说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便忘了的。 而陆天麟这边本来还比较顾忌项应生输了的感受,所以还并没有开始进行分组,不过很快陆天麟便听到项应生同意分组的回应。 虽然这里面具有很大一部分不太情愿的味道,可难得项应生都已经开口服输了,陆天麟还不趁热打铁,赶紧进行分队的安排。 其实陆天麟早在心里已经盘算过无数次应该怎么分组了,毕竟队伍里就只有六个人,而项应生和汤茜凤就像是黏在一起的一样,肯定不能把他们两个给分开的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四个人了,而他又想要跟宋希在一个组里面,那么剩下的四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好分组的了。 于是陆天麟又一次摆出头领的姿态,一本正经地安排起来:“陆某作为这次行动的头领,给诸位分配队伍的事情责无旁贷,所以也就不再推脱责任了,首先两位太极门的道爷道姑为一组……” 然而陆天麟才刚刚开口分配第一组队伍的人时,便遭到了阻碍,也不知道这项应生是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打断了陆天麟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拒绝跟她在一个组里面,若是陆统领执意如此安排,那我只有另起炉灶选择单干了。” “这……”陆天麟根本没有想到项应生竟会跳出来第一个反对这样的安排,并且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扬言要撂挑子了。 汤茜凤见陆天麟有些为难,而她心里也特别清楚这是自己的师兄在方才的事情上输了而跟她滞气。 她为了能让陆天麟不那么为难,也为了能让项应生消消气,便主动说道:“那一切都按照我师兄的意思去办吧,陆统领无需为难,只要我家师兄满意,任你如何分配都成。” “那道姑就跟沐坊主一组,道爷就跟黑修罗一组,这样分配道爷总该满意了吧?”陆天麟虽然被项应生坚决不跟汤茜凤在一组的要求给意外到了,不过只要在不影响他跟宋希在一组的前提下,调换一下安排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项应生却再一次提出了抗议:“我也不跟那个黑鬼在一个组里,你说跟这样一个没主见没头脑,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哑巴的人在一个组,谁它马受得了啊?” “够了,你别太过分啊,到底我是这次行动的头领,还是你是啊?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说你到底想要干嘛?”陆天麟总算发威了,之前他是看在项应生背后的势力太极门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于他。 现在项应生得寸进尺,三番两次不肯服从他的安排,那他待会还如何去让宋希答应跟他在一个组里面呢! 所以这个陆天麟就此发怒,打算来一招敲山震虎,好让一会宋希不要跟着抵触起来,以免自己的计划受到破坏。 而这个项应生似乎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他见陆天麟大发雷霆,顿时语气和态度都变得软了下来,轻声说道:“那就让我跟沐坊主一组吧,本来咱们两人的观点就一样,配合起来也要默契一些。” 这个项应生说话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真让人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亲眼目睹项应生态度发生转变的情况,大家恐怕还会认为这个项应生是冒牌的呢! “那你就跟沐坊主一组,不能再变了。”陆天麟态度非常强势,似乎根本就不再给项应生商量的余地。 当然项应生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了任何异议,毕竟这可是他亲口提出来的要求,再反悔的话岂不是很丢面子,对于他这样一个把面子看得重如生命的人来讲,肯定不会像厚颜无耻的陆天麟那样出尔反尔的了。 然而让陆天麟有些始料不及的是,项应生好不容易没有任何异议之后,沐雅婷却态度强硬地说道:“我拒绝跟他一个组。” “沐坊主,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陆天麟真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沐雅婷解释道:“大家也都知道分组这个主意是我给提出来的,虽然我临时变卦又否定了这个观点,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我跟这位道爷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又如何能够在一个组里呢!” “强词夺理,要是按照你这样说起来,你先支持后反对,那么支持与反对的人都跟你观点不同了,这岂不是只能把你跟弃权的黑修罗放在一组啰?”陆天麟对于沐雅婷的解释显然不太满意,所以才会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挖苦沐雅婷。 而沐雅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依然说道:“只要不跟这位道爷一组,任凭陆统领如何分配。” “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一个组呢?有你这样歧视人的吗?”项应生终于听不下去了,本来还是他一直在挑剔队友,好不容易选择了沐雅婷这样一个队友,居然却遭到了嫌弃。 沐雅婷淡淡的回答道:“那就要问问你自己的脾气了,你对你的伴侣都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谁还敢跟你一组啊!” “你不跟我一组也罢,凭什么对我跟师妹之间的事品头论足啊?”项应生对沐雅婷很不服气,本来他一直就习惯了被师妹,以及师门的同门弟子给捧着,还从来没有逆来顺受的习惯。 然而沐雅婷却依然坚持自己不跟项应生一组的决定,根本没有去跟项应生纠缠为什么不在一组的原因。 其实沐雅婷之所以这样坚持,并不是因为她跟项应生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是因为她见项应生死活不肯跟汤茜凤与黑修罗一组,那样她要是再坚持不跟项应生一组的话,这样项应生就只能选择跟宋希,或者陆天麟一组了。 那样一来正好可以破坏了陆天麟的意图,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小主人不落入陆天麟的魔掌,她其实跟谁一组倒是无所谓的。 第847章 分组风波(12) 沐雅婷没有直接去公开反对宋希与陆天麟一个组,却用这种辗转的方式来护主,可以说如此良苦用心真是忠心可嘉。 但是宋希好像根本就不明白沐雅婷的心思,反倒认为沐雅婷就跟一根搅屎棍一样,非要挑来挑去,那最后轮到给她分组的时候,岂不是就没得选了吗? 因此平常就专横霸道惯了艺园小主宋希,当即便跳了出来,抗议道:“凭什么你们就可以任意选择队友,而本小姐就得接受你们最后选剩下的队友啊?不行,我也要自己选择一个队友。” “宋小姐别着急,陆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个最合适不过的队友,不会让你去捡他们挑剩下的。”陆天麟得意洋洋地把话接了过来。 可宋希满脸困惑地望着陆天麟,不解道:“最合适的队友,那是谁啊?” “我啊!在这里还有谁比我跟你更适合在一个组了呀?你是巧手艺园的小主,我是陆家的少主,咱们门当户对,身份相当,这难道还不算是最合适的搭档吗?”陆天麟没有直白的说出心里的想法,而是用'搭档'二字来暗喻。 然而宋希却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不禁问道:“这选择搭档又不是选择对象,干嘛还要门当户对啊!依本小姐来看,你做我搭档还是算了吧,你可队伍的头领,而我只不过临时加入的一员,咱们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 “没事,陆某人不介意那些。”陆天麟还真是厚颜无耻,明明知道宋希说那些只不过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他还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了。 而宋希只好直言不讳地说道:“可是本小姐介意啊,我可不想听到有人说咱们的闲言碎语,所以陆统领还是给我换一个队友吧!” “宋小姐还请放心,谁要是敢说什么,我陆某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陆天麟依然还是那么执着要跟宋希一组,就跟狗皮膏药似的。 宋希眼看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去跟陆天麟讲根本没用,于是只能用强势的态度说道:“本小姐直说了吧,我之所以不愿意跟你一组,那是因为你可以不在乎名声,可本小姐还要清白呢,若是陆统领执意要把咱们弄在一组,那我只能选择单干了,反正我也是自愿加入的队伍,根本不在你们成员的名单之中,多我少我都无关紧要。” “放肆!别仗着你是巧手艺园的大小姐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们这支队伍可不是陪你游玩的,你今天是不服从安排也得服从,服从安排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陆天麟的态度竟比宋希更加强势,看来果真应了那句老话,狗急了也会跳墙。 可宋希一点也不害怕,要知道她从小就是巧手艺园出了名的小魔女,生来就只有人家害怕她的,她还从来没说怕过谁。 因此宋希起身便要往房外走,嘴里也理直气壮地说道:“本小姐今天倒要试试看,我看谁敢拦我。” 而这陆天麟素有银枪小霸王之称,显然小霸王三个字也不是盖的,当即便一拍桌子,拦在了宋希的身前,狠狠道:“陆某今日挡定你了,你要是真想从这里离开,那就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这个时候,汤茜凤站了出来,调和道:“陆统领,咱们这支队伍并不是什么山匪,也不是什么秘密组织,怎么还只许人加入,不许人退出了呢?” “就是就是,再说我家小主执意要选择退出,那还不是陆统领你的问题吗,你在分配队伍上太过独断专行了,凭什么这道爷可以选择队友,而我家小主则要接受你来安排了啊?”沐雅婷也站了出来替宋希解围,并且将宋希想要离开队伍的责任全都推卸到了陆天麟的身上。 这个陆天麟的心里也很明白,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把沐雅婷提出的这个问题解决好,很有可能就会在队伍中失去威信,那还谈何组织大家继续寻找苏陌寒呢! 因此陆天麟话语一软,心平气和的跟沐雅婷讲起了道理来:“这人人都要自己选择队友,还要我这头领来干嘛?再说小道爷选择了你做队友,你不是都没同意吗,要是按照这种情况分配队伍,咱们恐怕永远也分不出这个队伍来了。” “只要陆统领尊重我家小主的决定,在下愿意服从安排,同意跟这道爷一组。”沐雅婷挑选队友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阻止陆天麟跟宋希一组。 本来沐雅婷是想用委婉的方式来达成这样的效果,却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只能非常直白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当然沐雅婷在这个时候选择坦白的去说,只会让大家觉得她是在维护自己的小主人,而不像一早就这样坦白的说,那种让人觉得她是在故意破坏陆天麟好事的感觉。 这陆天麟显然没有料到沐雅婷会摆这样一道,本来他还以为拿出沐雅婷不愿跟项应生一组的事情为由头,完全可以推翻沐雅婷的那种说法,却没想到把自己给套了进去,显然在此事上他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行啊!只要你能同意和小道爷一组,那我就可以安排你家小主跟那黑修罗一组,这样分配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要是你家小主还是不肯答应,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陆天麟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借此机会把汤茜凤跟自己分在一起了。 单从陆天麟的话语来看,都还以为他是在故意刁难宋希,所以要将宋希故意安排跟黑修罗一组,事实上陆天麟的如意算盘是在汤茜凤的身上。 他眼见想要跟宋希一组遭到了巨大抗议,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肯定无力再去说服宋希这个倔强的大小姐了,所以便把目标转向了汤茜凤。 因为他清楚汤茜凤在项应生那里逆来顺受惯了,不会对这样的安排有太大的意见,而项应生又因为跟汤茜凤滞气,肯定也不会站出来反对这样的安排,所以他就用了这样一招声东击西,看似故意刁难宋希,实则意在汤茜凤。 第848章 分组风波(13) 陆天麟这一招声东击西可以说相当高明,但也可以说一点也不高明,关键就要看能不能识破他这计谋了。 显然聪明的宋希在计谋上还是斗不过陆天麟的,她还真的以为陆天麟是要故意刁难于她,所以才安排她与黑修罗一组的,个性倔强的她很不服气的说道:“跟那黑鬼一组又怎么了,本小姐情愿跟他一组也比跟着你强。” “这样恐怕不妥吧?”沐雅婷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可大家都以为沐雅婷是在维护自己的小主人,实际上她是看出了陆天麟的真实目的,所以为同是女人的汤茜凤担忧,却又不便直言说出来得罪陆天麟,因此才只能这样轻声一说,希望可以让汤茜凤和项应生醒悟过来。 然而这对小情侣涉世未深,哪里知道人心叵测,所以根本听不出汤茜凤话外之意,反倒都在指责起了沐雅婷的不是。 首先开口的人便是太极门的道爷项应生,这个人性子向来就比较急躁,风风火火惯了。 他一听沐雅婷似乎还有什么意见,第一个便跳了出来冲着沐雅婷怒道:“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家小主人都同意这样的安排了,你要是还有什么意见,我只能如实向王爷反应这里的情况,就说你巧手艺园的人不利于队伍团结,故意滋事。” “沐坊主,大家好不容易没有了意见,你就别再闹腾了好吗?若是在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这个队伍什么时候才分配得好啊!”汤茜凤也对沐雅婷的话表露出了一丝不满。 “那就按照这样分组吧!”沐雅婷眼见两位当事人都不去介意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了,那她也根本犯不着再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天麟见众人都没有了意见,便赶紧趁热打铁,开始安排各组的路线,他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沐坊主和小道爷沿着这一条小路搜寻附近的村庄,宋小姐和黑修罗沿着这条河流往西搜寻,我和道姑沿着这条山脉搜索,咱们三天后在安阳城汇合,然后再重新分配接下来的线路,若是在这途中遇到什么情况便发烟火为号,这种烟火是王爷从军队上弄下来的,可以让方圆十里内的人都能看到信号,当然缺点就是可能会吸引来唐国的军队,毕竟这是军事专用的信号烟火,所以在使用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陆天麟把分组后的安排大致交代清楚以后,便递给了每个人两颗烟火,这种烟火弥足珍贵,比及一般用来观赏的烟火射程更高,穿透力更强,即便是在大白天的情况下也能看到它的位置,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在军事上。 而这一次杨然弄了几颗造价极其昂贵的烟火给陆天麟,显然早已料定陆天麟会派上用场了,只是杨然肯定也没有想到陆天麟会是在自己一己私欲的情况下,将队伍分为了三组,这才把他给的烟火派上了用场的吧! 当然这也不能怪杨然看走眼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杨然再怎么管也管不到属下们骄奢淫逸的私人生活吧! 三组队伍就这样初步建成,在大家表面上都没有争议的情况下,第二日清晨他们便兵分三路出发了。 他们三组人里面,恐怕就只有陆天麟一人为这样的分组而感到满意吧,而在其他人的心底里显然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 首先说这个黑修罗,他表面上对什么事情好像都不在乎,可是却对这样分组的安排并不满意,因为队伍才刚刚分开,这个小魔女宋希就想各种办法去让黑修罗说话。 虽说黑修罗都一一应付了下来,但却被这个宋希闹腾得很是受不了啦,若非队伍的格局已定,他还真想换一个搭档呢! 再说这个宋希,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真活波的女子,向来就习惯了被人捧上天的感觉,可偏偏跟了这样一个不会说话,不会有任何表情回应的木头人,这让她打心底里感到无趣得很,要是重新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兴许她宁可跟着一头饿狼似的陆天麟,也实在不愿跟着这样一座冰山。 然后便是另一组的沐雅婷和项应生了,这两个本来在年纪上就隔了一代的两个人,交流根本就存在着很大的代沟。 再加上沐雅婷这个人比较聪明,做事上面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见解,而项应生则刚好相反,他刚愎自用不说还非常鲁莽,所以两人相处起来难免产生各种分歧。 最后当然就只剩陆天麟和汤茜凤这两个人了,陆天麟一路上就想用各种方法去讨好汤茜凤,取悦汤茜凤,并且还说许多项应生的坏话,想要趁着两人闹矛盾的时候乘虚而入。 可是汤茜凤作为修道之人,早已是清心寡欲,若非太极门要求必须得有一个搭档才能双修本门武功,许多像她一样加入太极门的女弟子恐怕都不会选择伴侣的了。 因此汤茜凤只会为陆天麟这样的行为感到恶心,她有时候真的很难忍受陆天麟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行为,可是却又因为她为人性格比较软弱,所以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装,强颜欢笑的去默默忍受着陆天麟,可见所有人里面最应该对这样分组产生不满的人应该只有她了。 三组队伍按照约定的路线前行,一路上都在山地与密林中穿梭,遇到村子和有散户座落的地方,他们便会前去询问一下有关苏陌寒的下落。 一路上他们也都是这样走来的,虽说依然没有打听到苏陌寒的下落,可是却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这一路还算比较的太平。 可是就在他们分组的第二天,陆天麟便察觉到了汤茜凤只是在跟他逢场作戏,根本就没有因为自己所付出的那些而发自内心的对他满意过,因此陆天麟心中开始暗暗策划起来,他认为自己既然得不到汤茜凤的心,那就要得到汤茜凤这个人,这次分组费了他这么大的力,他可不能错失了这样的良机。 第849章 红颜命薄(1) 陆天麟知道汤茜凤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武功一点也不差,若是他想要霸王硬上弓,恐怖会讨不着任何的便宜。 因此陆天麟寻思要想得到汤茜凤,那就先得想办法控制住她这个人,而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无疑只有两种,要么在对方的身上用药物进行控制,要么就用点穴的手法来控制对方。 可惜这两种办法对于陆天麟来说都不具备条件,因为陆天麟在想到要对汤茜凤使阴招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准备着这一类型的药物,而这山野之地又买不来那样的药,所以使用药物这一条根本就不具备条件。 另一种点穴那就更不必说了,西域陆家一直都以习练枪法为主,而枪法又非近距离作战的兵器,所以陆家人根本就没有人懂得需要近身才能做到的点穴手法。 如此一来,两种办法对于陆天麟来说都根本没有什么作用,那他就只能使用一些稍差一点的办法了,因此很快便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在陆天麟的脑子里诞生了。 这是在他们分组第二天的晌午,陆天麟和汤茜凤仍在山林间赶路,由于他们是沿着山脉而行,主要负责搜索山脉上分布着的那些山村,所以在那崎岖难行的山林间,两人的行经路线已经跟其他两组拉开了较远的距离。 而在这山林间又隔着好几十里才会有一座山村,所以不管是罕有人迹的深山老林,还是说支援人马已经隔得太远,这对陆天麟行事来说都产生了很大便利。 陆天麟也凑准了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一步一步实施起了他的计划。 首先陆天麟以他们行进的速度太慢,恐怕不能准时到达安阳城为由,一直催促着汤茜凤赶路,这样一来汤茜凤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那也受不了陆天麟这样的折腾啊! 随后已经到了晌午的饭点,陆天麟却要求赶到下一个山村再吃饭,这样一来身上脂肪储备没有陆天麟丰富的弱女子汤茜凤肯定在抗饥方面耗不过陆天麟了。 要知道在山野中每个村庄之间的距离都隔得很远,不走个一两个时辰,那都是到不了下一个村庄的,所以这样一来汤茜凤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又出现了饥饿难耐的双重负担,终于身子虚弱的汤茜凤在不堪重负之下倒了下去。 陆天麟眼见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第二步就是进行试探了,于是陆天麟假意上前搀扶汤茜凤起来,实则手上已经开始不规矩的乱摸起来。 当然陆天麟这样乱摸的动作并不算太大,因为他这是在试探汤茜凤还有多大的力量进行反抗,要是在没有吃准汤茜凤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之前,他是绝不会贸然下手的,因为陆天麟可是一个异常狡猾的人,他可不想最后吃不到狐狸还粘一嘴的毛。 果然陆天麟的试探还是有效果的,虽说汤茜凤的身体情况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可是一个人只有在绝境之中才会爆发出非凡的潜力,所以陆天麟去乱摸汤茜凤的动作,迅速激发出了汤茜凤的这股潜力,于是她用潜力猛的推开了陆天麟。 而聪明的陆天麟则赶紧把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并且连忙跟汤茜凤进行道歉,表示自己刚刚的行为纯粹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希望能够得到汤茜凤的原谅。 汤茜凤的心实在是太过善良了,只是让陆天麟发了个毒誓,便相信了陆天麟的鬼话。 陆天麟发完毒誓表示不再对汤茜凤动手动脚以后,汤茜凤的体力也算彻底透支了,因此便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聪明的陆天麟见时机已经成熟,完全不顾自己刚刚才发过的毒誓,宛如一只饿狼一般扑向了汤茜凤。 此刻的汤茜凤身上完全没有力量进行反抗,好不容易抽出的匕首也在险些刺中陆天麟要害之际,便被陆天麟给夺了下来。 而汤茜凤取出的烟火信号也没有放出,便被陆天麟危言耸听的话逼得她不得不自己放弃了放出烟火信号。 原来陆天麟早就料到汤茜凤会放信号了,所以他在汤茜凤拿出信号烟火的时候,并没有强行去阻止她,只是用言辞诱导了她自己去放弃而已。 陆天麟说:“你可以放这烟火信号,我绝不阻拦于你,但是你把信号放出以后,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他们要是都知道咱们做了什么事情,那你好好想一想,你师兄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会怎么样?” 汤茜凤听了这样一番话果然思想出现了动摇,不过她这样一个贞洁烈女,宁可玉碎也不能瓦全,就算落得一个又臭又脏的名声,那她也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陆天麟。 因此汤茜凤用虚弱的声音吼道:“即便我被师兄当作贱妇,一气之下给当场打死,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你这畜牲。” 汤茜凤说完后便再次举起手中烟火,而陆天麟连忙激动的喊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认为你师兄对你感情那么深,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能这样轻易就算过去了。” “肯定不会,我师兄一定会把你给碎尸万段,甚至挑你手筋脚筋,让人生不如死。”汤茜凤恶狠狠地盯着陆天麟,一副作鬼也不会放过陆天麟的表情。 陆天麟听完汤茜凤的话以后,不禁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着:“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愚笨啊?你认为你师兄在精神上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吗?我单从他仅仅只是因为你不顺从他的观点,就要滞气跟你分开这一点上来看,要是让他知道你们才刚刚分开,你就干出这等背叛之事,恐怕他不会癫狂,也会因为生无可恋而自杀吧?” “你胡说八道,我师兄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呢!”汤茜凤嘴上这样逞强地说着,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师兄的脾气。 她承认陆天麟的确把这一切看得非常的通透,难怪陆天麟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动她这个有夫之妇,现在她才总算是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了。 第850章 红颜命薄(2) 此刻汤茜凤终于恍然大悟过来,原来从分组的那一刻起,陆天麟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了,什么赶路是假,什么到下一个村庄再吃饭也是假,甚至就连发的毒誓也是假。 她总算感觉到了眼前这个陆天麟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了,然而汤茜凤现在才知道这些好像却太迟了一点。 汤茜凤明白自己就算是咬舌自尽,那也免不了要受到陆天麟的糟蹋,而放出信号求救又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让自己的师兄在承受不了这一切的情况下,受到严重的伤害。 因此汤茜凤只能又恨又气地扔掉了手中求救的信号烟火,而眼中则流下了无助的泪水,不过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等她体力恢复过来,她一定要杀了陆天麟报仇。 陆天麟看见汤茜凤扔掉了手中的烟火,心里自然明白那是自己的一番言论起到了作用,他看着放弃了抵抗的汤茜凤,一下便直接扑了上去,接着便疯狂地啃噬起汤茜凤的每一寸肌肤。 当然这种啃噬并非真正的啃噬,而是对陆天麟那种不可描述的行为进行的一种比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陆天麟可是半点也没有留情,一次结束又接着一次的糟蹋汤茜凤,直到夜幕来临,他已是精疲力竭之后,才算抱着毫无挣扎之力的汤茜凤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进入梦乡的只有陆天麟一人,那汤茜凤被糟蹋的体无完肤之后,一闭上眼睛就是陆天麟那丑陋的面孔,就算是杀了陆天麟那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而陆天麟身处危险之中却不自知,糟蹋完了汤茜凤以后既然还敢光明正大的搂着她睡觉,如此作死的行为,就如一些思想偏激者经常说的一句话一样:愿用三年牢狱之灾,换你一生的阴影。 此刻的陆天麟就好像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换汤茜凤一生的阴影一样,其实这样两个都受伤的结果,那又是何必呢? 若是陆天麟能够想得通这些,也就不会这样不计后果的去玩火自焚了,所以说他们是属于那一类思想偏激的人呢! 本来这些人完全是有那个能力去青楼找找乐子,却要偏偏要费尽心思的去算计良家妇女,难道说只用下面思考问题就只知道图一时之快活了吗? 当然陆天麟并没有被汤茜凤杀掉,因为就在汤茜凤趁着陆天麟睡得正鼾之际,打算将其掐死的时候,可是却不想竟把陆天麟惊醒了过来。 要知道陆天麟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体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复,而汤茜凤一直都没有睡着,怎么比也没有陆天麟的体力恢复得快。 所以汤茜凤太过急于对陆天麟下手从而遭到了失败,其实她最开始本来是想去捡旁边不远处的匕首,这样杀掉熟睡中的陆天麟可就更加轻松了。 但是她又担心自己动作太大,会把搂着自己的陆天麟给惊醒,于是瞻前顾后的她最后只能用最直接最粗暴的办法,试图想要掐死陆天麟。 而陆天麟在窒息中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一脚便把她直接踹飞了出去,接着陆天麟翻身而起,一脚踩在了欲想爬起来的汤茜凤胸口之上。 然后陆天麟捏着她的嘴角,恶狠狠地警告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果你要是不想让你师兄知道这一切后羞愧而死,那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我所做的事情,大家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清高呢!刚刚我见你玩得不是也很舒服的吗?反正我又不需要你像青楼女子那样强颜欢笑,只要不跟我反抗就够了,等这两天行程结束,咱们在安阳城我会提出重新分配队伍,那样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就权当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好了。” 汤茜凤听完陆天麟这一大堆无耻之极的话,顿时便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推开了陆天麟捏在她嘴角上的手,带着抽泣的声音咆哮道:“你做梦,你……你还想重新分配队伍,你到底想要糟蹋多少女人,难怪我说你执意要跟艺园的小主一队,原来竟是打的这种邪恶肮脏的主意。” “看来你是还没有被我蹂躏舒服,生怕我又去宠幸了别人,我说你怎么寻思着要杀我呢,敢情是在吃艺园小主那个臭娘们的醋啊,放心那种泼辣的女人根本不合我的口味,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善解人意的温柔型女子。”陆天麟既然跟汤茜凤说起了情话。 可是汤茜凤根本就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又岂会被陆天麟的情话给诱惑,她怒骂道:“臭无赖,死流氓,只要我汤茜凤有一口气在,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你是指在哪一方面不得好死啊?我怎么听着里头好像有别的味道呢!”陆天麟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你是在暗示要让我欲仙欲死吧,行啊,我这就来了,我的小宝贝。” “滚开!啊……”汤茜凤这一次已经有一些力气挣扎了,所以她不会再让陆天麟那么轻松就占到便宜。 而陆天麟见汤茜凤反抗得厉害,显然也是没有了兴致,他将汤茜凤狠狠推开以后,冷冷地说道:“臭娘们,你以为我还真的那么想跟你做事情啊,这种事情做一次和做几次的感觉都一样,我才不稀罕重复去吃同样口味的一件东西,当然要是你愿意放弃你那喜怒无常的师兄,我倒很乐意陪你修炼太极门的双修剑法。” 汤茜凤恶狠狠地骂道:“无耻之徒,你就做梦去吧,我师兄的性格就算再怎么坏,那也没有你这无耻之徒肮脏,我宁可去青楼伺候那些敢做就敢当的客人,也不愿意跟你……” 然而汤茜凤的话并未骂完,陆天麟便一口接了过去:“好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就废了你的武功,把你卖到青楼里去,反正把你留在身边也是一种隐患,指不定哪天你就把这事给捅出去了,这倒真要好好的谢谢你了,给我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 第851章 红颜命薄(3) 其实汤茜凤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以此来辱骂陆天麟还不如那些青楼的常客,因为青楼的客人至少还敢光明正大的去风流,而这陆天麟却只知道隐藏着一颗阴邪之心。 可是汤茜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骂,竟会让陆天麟真的动了把她送去青楼的念头。 “你无耻……你卑鄙……你……你想要干嘛?”汤茜凤看着陆天麟抬起手朝着她的丹田缓缓按了过来,她心里非常明白这是一招专门用来废除人武功的掌法,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陆天麟竟真的敢这样胡作非为,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我已经说过要把你武功废了卖到青楼,你难道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不过你爱怎么想都不要紧,只要这一掌按在你的丹田之上,你的气海便会尽毁,如同废人一般,到那时候你就相信陆某人也有不说假话的时候了。”陆天麟说完露出了无比阴邪的笑容。 汤茜凤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无法向我师兄有个交代吗?若是让我师门知道了这事,不仅定山王保不了你,恐怕你们西域陆家也得跟着受到牵连。” 汤茜凤特意将陆天麟想要如此做的后果告诉了他,本想以此方式让陆天麟罢手。 岂料陆天麟听后不禁笑得更加厉害了,他这样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道:“你呀你,看来还真不是天真,而是愚蠢啊!咱们陆家在西域经历了多少代人了,你认为咱们已在西域的地界,陆某人想把你弄到青楼还会给你机会通风报信吗?你也太傻太无知了,反正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还是乖乖去青楼伺候那些达官显贵吧!” 陆天麟说完没有丝毫迟疑,趁着汤茜凤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一掌按在了她的丹田之上,并且开始往里注入大量的真气。 瞬息之间,汤茜凤的气海便因承受不了这股强大真气的注入,彻底的破碎了。 汤茜凤只觉小腹一阵刺痛,就仿佛跟流产了一般,接着七经八脉游走的内力也迅速散尽。 汤茜凤总算明白了过来,陆天麟真的不是在吓唬她,她也终于相信了凭借陆天麟背后陆家在西域的实力,完全可以控制她沦落为青楼的女子,直到做到老死的那一天为止。 于是明白了这一切的汤茜凤终于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又在武功尽失报仇无果的情况下,终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咬舌自尽了。 当陆天麟反应过来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可却晚了一步,看来陆天麟还真的不甘心让汤茜凤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 这个人面兽心的陆天麟还真够狠毒的,难怪他办事的效率会那么的高了,看来这跟他的心狠手辣脱不开干系。 汤茜凤就像一朵火红的花蕊,却在最美的时候枯萎在了这晚夏时节,正如她突然降临到这个世上一样,她走得也是那么的突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征兆,就那么静悄悄的离开了。 就在汤茜凤去世后不久,另一组队伍也出现了突发情况,不知道是不是项应生跟汤茜凤双修剑法的缘故,两人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汤茜凤那边才刚刚离世,项应生这边心里就莫名的憋得慌。 项应生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还以为是自己从来没有跟汤茜凤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开始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孤独的感觉了。 于是项应生便问沐雅婷:“沐坊主,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能到安阳城了?” “我们一直是沿着宁城到安阳城的老路在走,按照现在行进的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傍晚时分应该能到安阳。”沐雅婷早年就在江湖闯荡,虽说并没有走过这条老路,但是却能通过获悉的大概距离,推测出应该还需要多久的行程。 这种本事只要是个老江湖,基本上都能做到,所以一路之上,项应生总会去问沐雅婷还有多长时间到安阳城,而沐雅婷则每次都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他,至少在这些不违背她个人观点的事情,还重来没有去跟项应生计较过什么。 虽说两人时常都因观点不同而闹矛盾,可是沐雅婷一直都看在项应生年纪尚轻的情况下忍让着他,所以也都没有去跟项应生计较那些。 但凡项应生有什么不懂的,她都是很有耐心的为其解答,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沐雅婷一如既往地回答了项应生。 项应生接着又问道:“那我师妹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安阳啊?” 沐雅婷没想到项应生会突然问及汤茜凤那边的行程,这还是他们分组两天以来,沐雅婷第一次听到他问及自己的师妹。 沐雅婷心里非常清楚,看来是项应生这小俩口的矛盾已经消除了,当然她也为两人能够复合而感到高兴,毕竟像她这样等待了半辈子也没有等到心爱之人出现的人,那对待爱情是非常懂得珍惜的,不管是对待别人的感情问题,还是说对待自己的感情,她都不喜欢看到一个悲凉的结局。 因此项应生如此一问,沐雅婷愣了一下,便立刻回道:“他们是沿着崎岖的山路在前行,就算脚程比较快,恐怕也得等到后日的晌午才能到啦!” “那咱们在安阳会合以后,可不可以商量一下重新分组啊?”项应生如同一个问题少年一般,不过他这样谦虚提问的样子,比及之前那种凶神恶煞的强硬态度实在是好太多了。 所以沐雅婷也很乐意去回答他的问题,只听她缓缓说道:“你是想跟你师妹一组了吧?” 项应生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完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就跟之前那个大肆秀恩爱的青年不太一样了,看来这个项应生还真是一个多重人格的人。 沐雅婷见项应生羞涩的如同一个大姑娘一样,瞬间便明白了项应生的心思,不禁回道:“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便跟陆天麟提出重新分组,我也会极力帮你们弄到一个组里面去的,只是……” 第852章 同心同德(1) 沐雅婷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项应生赶紧抬头追问道:“只是什么?沐坊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咱们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去避讳什么。” 此刻沐雅婷和项应生正在一条小道上赶路,这条小道是宁城到安阳早已荒废了的老路,现在已经很少还会有人在这上面行走了。 若不是这条小路附近还有几个偏远的村庄没有搬移,他们担心苏陌寒会去故意选择那些村庄藏匿的话,沐雅婷他们肯定不会选择走这样一条烂路的。 沐雅婷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定了周围确实没有半个人影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所要说的事情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若不把它给说出来,心里总是有些愧疚,所以待会儿你听了我所说的话,千万要保持冷静啊。” 项应生见沐雅婷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沐坊主是想要说什么样的大事啊?瞧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现在可是冷静得跟一块冰似的,从来就没有像这样冷静过,你就放心的说吧!” 沐雅婷微微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我要说的事情也许会让你难以接受,不过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希望你都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这一点你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我项应生可不是那种喜欢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所以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项应生拍着胸脯向沐雅婷保证。 而沐雅婷当然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项应生的话,更别说这话还是那样的虔诚,所以沐雅婷开始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沐雅婷说道:“那陆天麟乃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恐怕他安排你师妹与他一同走那荒芜人烟的山路,另有别的意图。”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侮辱我可以,可你别侮辱我家师妹,她绝不可能背着我去和其他男人做那种事情的,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可要跟你翻脸了啊。”项应生果然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脸色立马都变了,他才不相信自己的师妹会真的干出什么逾越之事。 当然沐雅婷也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她赶紧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师妹会去配合陆天麟做那种事情,而是担心你师妹入世未深,在心计上面根本斗不过陆天麟那只狡猾的狐狸。” 项应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这种事情究竟会不会真的发生,接着还是因为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我师妹可是太极门里面剑法最出色的女弟子了,只要陆天麟敢有半点不轨之举,我师妹肯定能够把他给收拾了的,这一点我是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陆天麟可是跟随了素有战神之称的定山王好些年了,肯定耳濡目染到了许多计谋,如此诡计多端的一个人,我担心你家师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沐雅婷一脸苦涩的表情,看来是真的对汤茜凤的处境感到担忧。 可项应生听了不但不赞同她的这种说法,反而变得是更加的生气了,怒喝道:“够了,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你说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挑拨我与陆统领之间的关系啊?你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我在太极门见多了,在我身上耍这心眼,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其实项应生懂得那么多的事,并非是因为他跟外界接触得比较多的原因,他自打十三岁加入太极门后就几乎没有踏出过山门半步,十三岁以前即便一直在外面生活,那也不可能像他这样什么事都好像知道一些才对,所以这其中主要还是跟太极门的一种风气有关。 正如项应生所说的那句话一样,太极门里的阴谋诡计比之外界一点也不逊色,他早就已经见惯了挑拨离间的伎俩了,或许这跟太极门主张男女双修有关,所以才导致了太极门的弟子和平常的道士不同吧! 因为太极门这些道士六根不净,所以是非自然也要比其他的修道之地多得多。 当然项应生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不管他的同门师兄弟如何算计他,掌门人关沧海却总是向着他这一边的,也不知道项应生有哪一点让关沧海如此器重,竟会一味的去袒护他这个入门又晚的弟子。 若是要说论背景,关沧海的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哪一个不比项应生的背景厚,可关沧海就是不论对错,皆是向着项应生这一边,所以才让这个项应生能够在太极门中横行无忌。 同时也让项应生在太极门中习惯了被大家给捧着的滋味,难怪他的师妹汤茜凤一点点不如他的意,他就会耍起小孩子的脾气了。 然而也是因为关沧海百般袒护项应生的原因,所以才让很多弟子出现嫉妒之心,其中有一部分弟子就对项应生用过挑拨离间的计谋。 可是这样的计谋不但没有在项应生的身上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还让项应生学会了很多的东西,所以他听到沐雅婷这样说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沐雅婷也是在挑拨离间了。 而沐雅婷早就猜到项应生会这样去想了,所以她一直把这事藏在心里,现在她看到自己和项应生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于是才好不容易把这一切给说了出来,却没想到项应生居然还是一点也不相信。 沐雅婷只能苦叹一声,说道:“唉!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权当我方才什么也没有说过吧,自古忠言必逆耳,良药定苦口,算我多嘴了。” “等等。”然而就在沐雅婷认定项应生不会再相信这件事的时候,项应生突然喝住了沐雅婷,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陆统领是一个好色之徒的?” “我……我……”沐雅婷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因为她担心跟项应生说了实话,项应生会怪她没有早点把这些给说出来。 第853章 同心同德(2) 可是要让沐雅婷去说假话,她又实在想不出怎么去圆这个谎,更何况她打心底里是不太愿意去欺骗项应生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早些告知项应生,已经很对不住他了,若是再去欺瞒于他,只会增加内心的罪恶感。 但沐雅婷这样难以言表的样子,已经让项应生猜到了答案,项应生怒目瞪着她,冷冷道:“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对吧?所以你才故意不想和我同组,那样我和师妹之间又有矛盾,与那黑鬼又素来不和,这就只能选择跟陆统领和你家小主人一组了,你这份忠心真是令我好生佩服,可你也不能把我家师妹置身于水生火热之中,而不吭不响吧?” 沐雅婷惊讶地看着项应生,他实在没有想到项应生居然能够看出这些,可是惊讶过后,沐雅婷却不得不面对项应生已经知道了实情的现实。 因此沐雅婷只能尝试着解释道:“我当时不有说那样分组恐怕不妥吗,可你和你的师妹都还说是我不服从安排,甚至还说要将这事上报给王爷,你说我能咋办啊?” “强词夺理,若你当时把原因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我们还会这样去误会你吗?我看分明就是你存有私心,只顾去保护你家小主人了。”项应生这个愣头青没想到此刻竟然变得聪明了起来,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这些道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 沐雅婷惭愧道:“没错,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存有私心,我怕自己将实情说出来你们却不相信我的话,反倒再以诬陷头领为由故意整我,所以我没敢把实情说出来,毕竟我空口无凭,你们又一直跟我对立,怎么可能相信我所说的话呢!” “狡辩、狡辩,还在狡辩,要是我师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哼!”项应生说完便朝着小道右面跑去了。 小道的右面长满了杂草,根本看不到路,项应生跑出没两步便踩空了,结果一脚踩进了一条臭水沟里。 这条臭水沟被茂密的杂草给遮挡着,根本让人想不到杂草下面既然还有这样一条臭水沟,看来这条老路没有荒废之前,道路两旁应该是有一片片庄稼地的。 而那臭水沟显然就是挖来灌溉庄稼用的,可是随着道路荒废以后,庄稼种出来不好运输,所以地也就跟着荒了。 地荒了以后,那条臭水沟自然也就干涸了,不过就在几天前下了一场雷阵雨,这条臭水沟又积了不少的水,所以项应生这一脚踏进去,还真是够他呛的。 这还真是人倒霉了做什么都不顺,索性这点小灾小难还根本入不了项应生的眼,只见他身形从水沟中冲天而起,宛如一条潜龙一般,接着又腾空翻飞,回到了沐雅婷的身前落下。 沐雅婷看着狼狈不堪的项应生,既觉得好笑可又不敢笑出声来,毕竟看到一位武功不错的高手落进水沟,这还真是一件非常难得一遇的奇闻。 若非是那项应生急着要去找他师妹,又错估了杂草下的路况,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掉入到水沟之中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项应生掉进水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爬起来换身衣服不就好了吗。 可是项应生的问题就出在换衣服上面,他这衣服乃是太极门的标志,自从他们加入太极门那一刻起,这身衣服就不能随便脱了。 即使衣服脏了,那也得换上另一套一模一样的道袍,以此表示他们对师门和祖师爷的尊敬。 可是项应生这个人有一些懒惰,他嫌多带一身衣服有些麻烦,所以根本就没有带上多余的道袍。 因此这身道袍即便是弄得很脏了,他还是得穿在身上,当然项应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回到沐雅婷身边,并不是要找沐雅婷帮忙解决这衣服的事。 只见项应生急匆匆的向沐雅婷问道:“我要去找我师妹到底应该怎么走啊?” “他们是沿着山脉在行进,走的那些路纵横交错,恐怕不太容易找到,我看咱们还是在安阳城安心地等他们前来会合吧!若是他们真的会出什么事情,恐怕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你觉得如何呢?”沐雅婷只能苦口婆心的去劝说项应生,毕竟此事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她为自己当初的私心而感到愧疚,所以只能这样尽力去为之赎罪了。 可是项应生根本就不领情,依然冷冷地说道:“不行,我师妹跟他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我必须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否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得抱憾终身。” 沐雅婷觉得项应生这次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她就喜欢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因此沐雅婷回应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这样多一个人也要容易找到一些。”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你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寻找咱们要找的人吧,毕竟这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项应生直接拒绝了沐雅婷的好意。 沐雅婷真没想到项应生不仅重情重义,居然还懂得以大局为重,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并不是只有一大堆的缺点,关键还是要看你有没有一双可以看出别人优点的眼睛。 而沐雅婷显然是具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毕竟她在江湖闯荡了几十年,可谓是阅人无数,她之前只是跟项应生接触不多,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到项应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现在沐雅婷就是冲着项应生这重情重义的为人,那也不可能对此事不闻不问,所以沐雅婷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必须得跟你一起去,且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就光是那复杂的路线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光是靠我三言两语根本就给你说不清楚,所以我必须得去给你带路,不然到时候你要是走丢了,咱们回头还得再去找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项应生听完沐雅婷的这一番话,依然没有同意,不过也没有拒绝,只是站在那里宛如石雕一般,不过单从他没有反对这一点上来看,说服项应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第854章 同心同德(3) 沐雅婷见项应生许久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心里明白项应生是在犹豫,她也清楚项应生为什么会去犹豫。 显然这事对项应生的困扰确实不小,一面是朝夕相处的伴侣,另一面又是师傅交代下来的大事,这样的难题就跟忠孝两难全是同样的道理,不管选择了哪一头,好像心中终究难以迈过那道坎。 而沐雅婷见项应生如此难以抉择,只好又补充说道:“咱们一块去找到你的师妹以后,我负责去跟陆天麟一组,你和你师妹再把这些村庄搜索一遍就可以,根本不会耽误太大的事情。” “这样不行,那兜了一大圈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那还不如一早我就不耍脾气了。”项应生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没想到竟是再一次拒绝了沐雅婷的好意。 可沐雅婷也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单从她等自己的意中人一等就是几十年便可以看出,所以她认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 当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了,沐雅婷回道:“我一定得跟你一起去,咱们既然被分在了一个组里面,那就要同进同退,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糊涂,傻子,你难道听不出我不想让你去的真正原因吗?”项应生面对顽固不化的沐雅婷,本来是有道理的一番话话却也被说得略显苍白无力起来,因此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而沐雅婷却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回道:“你不想让我去,难道不是因为担心误了寻人的重要事情了吗?” “我是不想让你落入陆天麟那色魔的手中。”项应生口直心快,竟不小心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说出来以后他便后悔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了出来,他试图想要收回那就难了,毕竟那一字一句都被沐雅婷听得是清清楚楚。 原来这个项应生坚持不让沐雅婷一同前去,完全是因为担心他把师妹从陆天麟身边夺回来以后,陆天麟按照规矩会把沐雅婷叫过去,这样一来沐雅婷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这个项应生看来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才跟沐雅婷相处没有多久的时间,而且在一起的时候矛盾总比和和气气的时候要多得多,竟还是如此在意沐雅婷的安危。 那沐雅婷就更加不能对项应生的事坐视不管了,她不禁苦笑道:“呵呵!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都是已经是一个半老徐娘了,那陆天麟就算眼光再差,应该也不会对我存有非分之想吧!” “色魔的眼里可没有秀色可餐这样的词语,他们只需要可以满足身体所需的猎物就行了,再说你年纪虽然是大了一点,可是却风韵犹存,我绝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的。”项应生说话的语气虽然是有些登徒浪子的味道在里面,不过道理却是这个道理,话糙理不糙。 而沐雅婷却根本听不进去,依然坚持道:“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你必须得带上我,否则我不会告诉你去的路线的。” “你难道就真想落个晚节不保吗?”项应生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嘴快,竟把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给说了出来,以至于现在根本就拦不住沐雅婷了。 沐雅婷冷冷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一起去寻找你师妹就好了。不过你得答应我,等和你师妹重逢以后,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跟她相处,不要再像这样闹别扭了,以免让一些道貌岸然之人有机可乘。” 沐雅婷说完以后,不再去等项应生同意,便直接转身朝着他们来时的路又向回走去了。 项应生在原地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口喃喃自语起来:“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项应生自语完了以后,只能大步朝着沐雅婷追赶了上去,看来陆天麟这个头领的职务虽小,却完全能够把他们这些奉命前来协助的江湖人士给镇住,毕竟他们就算不去看陆天麟的这个僧面,也得看一看杨然的佛面嘛!这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第二组人马也就这样开始走起了回头路,虽然他们在行程上是在走回头路,不过两人的感情却在这一件事情上更进一步了。 不管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仅凭沐雅婷明知道回去就是一个火坑,根本拒绝不了陆天麟会把她安排到一个组里去的结果,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回去这一点来讲,项应生就算是再怎么不讲道理的人,那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去责备沐雅婷了。 而第三组以宋希和黑修罗组成的队伍也就在第二组沐雅婷和项应生他们开始走回头路的时候,也突然发生了一些意外的情况。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是两人发生了争执之类的事情,比如说像沐雅婷和项应生那样闹着要分开行动这样的小事,毕竟宋希他们这一组人的情况不太一样,哪怕是宋希闹翻了天,那也得黑修罗会开口说话才争吵的起来啊,所以说宋希他们这一组遇到的情况并非争吵那么简单。 原来宋希这一组自打在驿站分开以后,一直就按照既定的计划,沿着一条河流朝西行进,专门负责在河流周围的村落打探苏陌寒的下落。 而之前苏陌寒他们在误入林三郎所在的那座荒芜村落时,林三郎通过幻术蒙骗了贺星辰以后,也有跟贺星辰提及到他在河流中下过一种慢性毒药的事情。 虽说这件事经过贺星辰的推敲已经确定那是林三郎所说的瞎话,但有一点至少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林三郎所处村庄附近的确是有一条河流,否则林三郎用这样的瞎话来蒙人,还不被人一眼就识破啊,那他这样可就真是太缺心眼了。 显然林三郎并不是一个缺心眼的人,所以在那座村落的附近的确是有一条贯穿西东的河流,而那条河流正好也是宋希他们正在沿着搜寻的那条河流。 第855章 诡异山村(1) 因此宋希他们这一组人沿着河流往西搜寻,恰好算是走对了线路,那跟苏陌寒相遇只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所以宋希这一组所遇到的突发情况便是跟苏陌寒相遇有关了。 本来遇到苏陌寒应该算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因为他们付出那么多的精力不都是为了找到苏陌寒吗,那用遇到突发情况来形容他们的现状应该是极不恰当的。 可是他们遇到苏陌寒那就等同于遇到了林三郎这个难缠的敌人,林三郎怎么会让其他人从他手里夺走苏陌寒呢! 更何况林三郎当时还正在为苏陌寒疗伤,虽说林三郎是出于自己的爱宠黑猫被贺星辰抓在了手中,所以才不得不因此就范,违心去帮苏陌寒疗伤的。 但是苏陌寒的死活那可关乎着他的黑猫能不能继续活着,那黑猫可是伴随了他这么些年的同伴,对他来说就等同于他死去的妻儿一样的重要,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让宋希他们将苏陌寒就这样给带走了呢! 更别说林三郎向来就不允许有活人闯进他所在的这所村落,但凡是有活人闯了进来,他也得让这些活人变成死人,所以说宋希他们走的这条线路,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幸运,当然也能说是他们的不幸。 本来幸运和不幸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那得取决于当事人的造化,造化好一点也许就是非常幸运的事情,至少不必再满世界的去寻找苏陌寒那么费劲了。 造化差一点那自然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了,这样他们必将成为那些枯骨中的一员,毕竟死在林三郎手里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根本就不差他们这两具枯骨,所以从这方面来看,更多闯入这座村子的人都应该算是不幸的。 当然不管宋希和黑修罗的造化好与不好,事情既然摆在了眼前,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那也得上啊! 这一日的晌午过后,宋希和黑修罗在河流里抓了一些了鱼来烤着吃了以后,便又如往常一样继续赶路了。 然而他们还并没有行进几里地,便发现河流远处的岸边有一座村落若隐若现,就好像是那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 这种怪异的现象出现在沙漠中一点也不稀奇,出现在雾气缭绕的清晨也不奇怪,可是这大中午的却出现这样一座村落,顿时让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愕的表情。 当然宋希作为一个小姑娘,就算本事再怎么的大,骨子里也不免会有一些女孩子的本性,所以被这样诡异的一种情景给吓着也属正常。 可那黑修罗毕竟是北冥教里排得上号的大人物,却怎么也被那村子的怪异现象给吓着了啊?莫非这个黑修罗也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在骨子里也有女孩子本该有的怯懦吗? 现在的黑修罗究竟是男是女无从考证,不过曾经的黑修罗的确是一个女子,这在江湖上都并非是什么秘密了,因为以前的黑修罗和白罗刹都不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相反他们还是出了名的话痨,为此苏连云还调侃过黑修罗,说他们不应该叫黑白双煞,而应该叫黑白二娘们。 所以由他们说话的音色,江湖中人也都能听出当年的黑修罗就是一名女子,而白罗刹则是一位男子,若是按照当初的情况不变的话,那黑修罗确确实实就是一名女子了,因此他被眼前这样的一种景象给惊住,那也不足为奇了。 且先不管黑修罗究竟是男是女,就说这若隐若现的村庄看着真的很是渗人,不过黑修罗却并未被吓得呆住太长的时间,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由此可见黑修罗不愧是阅历比较丰富的江湖中人,就单看他这几年在江湖上所做的事情来讲,那已经够得上是老道的江湖人了,难怪眼前这样诡异的现象也并未把他彻底的吓住。 黑修罗拉了拉宋希的衣角,把宋希从呆滞中拖回了现实,然后指了指那座村庄中央的一座吊脚楼,似在告诉宋希什么事情一般。 虽说黑修罗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聪明的宋希顺着黑修罗手指的方向,已经发现了这座村落出现这种怪异现象的源头。 其实在阳光明媚的大晌午,还能让他们出现这种若隐若现好似幻觉一般的情况,一切都源自村落正中央的那座吊脚楼。 当然这座吊脚楼从建造的风格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在那吊脚楼的墙体表面却用了一种特殊的型材,这种型材的主要成分便是水银,也就是咱们通常用来做镜子的主要原材。 既然水银都可以用来做镜子,所以它的反光效果那是绝对毋庸置疑的,而这座吊脚楼运用了水银这样的材质来建造外墙,自然它在反光上的效果也是可以和镜子相媲美的了。 当然光是有反光作用还不足以让人视觉产生迷幻般的效果,主要还是跟那吊脚楼所处的位置有关。 表面上吊脚楼只是建造在了村落的正中央,实际上吊脚楼所处的位置依山傍树,恰好是光学中的折射点所在的位置,就好比海市蜃楼出现的原理一样,将千里之外的景象折射到了人们的近前。 只不过这座吊脚楼折射出来的画面有所不同而已,它是把一片原始森林的画面折射在了宋希他们的眼前,所以让宋希他们时而看到前面是一片森林,时而又仿佛有一座村落,这样才使得那座村落变得若隐若现、诡异无比。 虽然宋希在看到那座用水银建造的吊脚楼时,并不懂小孔成像的物理原理,也不懂投影机的现代科技,但是她明白光学中最基本的折射现象。 即使她不知道眼前这种现象就是物理学中所说的折射,但她知道在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类似的现象,那就好比鱼儿在水中游的时候,表面上看鱼儿是在某一个位置,可是实际上你按照那个位置去叉鱼,那肯定是叉不中的。 因为真正的鱼儿所在的位置应该在你所见到的位置偏上方一点点,这就是水的折射作用带来的现象。 第856章 诡异山村(2) 当然这样说有些人也许觉得太过复杂了,那简单的来讲就跟把筷子放在水杯之中一样,咱们看到筷子好像被水面折断了,而实际上那都是折射效果的作用。 这座吊脚楼的作用就跟水面的情况大致相同,它把一些本该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通过了折射的原理抬到了宋希他们的眼前,所以才使得宋希他们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索性宋希和黑修罗在生活中都还有一些基本的常识,还能窥破这种诡异现象出现的原理,要是一些并没有什么见识的人给撞上了,那肯定又得以怪力乱神的说法来解释这一切了。 当然那些都是题外话了,当前宋希看穿了那吊脚楼的折射把戏,不禁问道:“黑鬼,你说在这穷乡僻壤之中修建这样一座吊脚楼来糊弄人,这座村落里面住着的人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宋希问完以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去问一个根本就不开口说话的人,那不等于是在白问吗。 于是宋希只好又接着说道:“他们越是耍这样的把戏,那咱们就更得进去看一看里面究竟住着怎样的人了,说不定只有这种人才会把咱们要找的人给藏起来呢!” 黑修罗这一次依然没有开口去回答宋希,不过他却用点头的方式回应了宋希,表示他也同意宋希的这种说法。 既然黑修罗都已经赞同了她的说法,那宋希更加没有任何的顾虑了,所以她抬脚便朝村落的方向跨了出去,不过她才刚刚跨出两步,黑修罗便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角,顿时把她惊得白毛汗都冒了出来。 本来在那吊脚楼的诡异作用下,宋希心里就对这座村落感到有些害怕,而在这种环境之下黑修罗却还突然拽住她的衣角,这让她下意识的感觉到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于是宋希赶紧回头朝着黑修罗望去,却见黑修罗平举着右手,做着上下摆动手掌的姿势。 大概是因为宋希这段时间和黑修罗相处得比较多的缘故吧,她竟然一眼便看出了黑修罗这个手势所要表达的意思,原来这一切只不过都是黑修罗在提醒她要小心一点罢了,还真是令她虚惊了一场。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黑修罗去提醒她,宋希也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充斥着神秘气息的地方肯定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能够在这穷乡僻壤设计这样一座吊脚楼的人,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宋希他们所料的一样,设计这样一座吊脚楼的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林三郎,他这样设计就是有意要将一部分胆小的人给吓走,以免需要他亲自动手去杀更多的人。 所以说宋希他们现在看到的这座村落便是林三郎所在的那座村落,也正是之前贺星辰背着苏陌寒寻医所看到的那座村落。 只是贺星辰当时走的是崎岖难行的山路,翻山越岭来到的这座村子,所以贺星辰当时所站的位置是在山头之上,隔着山间的雾气看到的村落,因此在视觉上并没有宋希他们所见到的那么诡异,不然以贺星辰的认知来讲,他肯定会是那一类被吓跑的胆小之人。 当然这并不能说贺星辰完全是因为胆小才会被吓跑,更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无知,毕竟一个人若是太过无知,许多新鲜的事物都会让他们觉得恐惧。 就比如咱们第一眼看到红衣大炮和火铳这一类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时一样,即便里面没有装填火药,咱们还是依然惧怕得要命,这就是无知的具体表现。 不过那些都只是一种假设,事实上贺星辰已经进入了这座村落,并且还凭借他的智慧识破了林三郎的幻术,也不知道比贺星辰更加聪明的宋希又到底能不能识破林三郎的各种把戏了呢? 宋希他们绕过山腹,沿着河流来到了村落的外围,既然之前都说这座村子是附近比较繁华的一座镇子了,那它繁华肯定是有原因的。 首先这座村子依山傍水,在崎岖山路的恶劣条件影响之下,却又有着一条便捷的水路交通,那是带动一座村子富裕起来的基本条件,也是周围一些没有靠近水路边上的村庄所不具备的优势。 而这一座村落便是具备了这样一条便利的水路交通,所以让它能够在如此偏远的山野中还能发展得如此繁华似锦。 正是因为这座村落的太过繁华,再一次让宋希目瞪口呆起来,若不是这一次表现得非常淡定的黑修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恐怕都快被惊得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当宋希回过神来以后,才开始缓缓踏进这座镇子,这座镇子是以梯形的坡地结构来建造的,就跟蜀川之地的梯田一样,主要是为了防止处在河流边上的房屋会被洪水给淹没。 由此可见水路虽然给这座镇子带来了繁华的经济效益,却也让他们不得不去面对洪水猛兽的可怕灾害,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具体表现。 虽说这样的地理环境给村落之中建筑的修建带来了巨大的难度,不过这样的坡地结构却并不影响它的繁华与发展,反倒更加体现了人类文明进步的步伐是任何困难都无可阻挡的那一面。 宋希他们沿着盘山的道路一直往镇子的中心走去,他们才走进镇子没多远也发现了这座镇子的与众不同。 那便是镇子的建筑宏伟壮观可街道上却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这样一副没落的场景本来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可却偏偏出现在了这样一个不相映衬的地方。 “黑鬼,这个镇子是不是也太奇怪了,明明修建得如此繁华,可为何整个镇子却空空荡荡好似鬼城一般呢?”宋希知道自己这样问黑修罗也是白问,但是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情景就是忍不住有此疑问。 可这一次黑修罗居然回答了宋希的疑问,只不过黑修罗并不是用言语来进行的回答,而是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扇破门。 第857章 诡异山村(3) 黑修罗手指的那扇破门是由大樟木制成,本来按理来讲用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的,可是却由于没有人管理的原因,那扇大门已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再加上风吹日晒的摧残,现在才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便已经行将朽木。 当然这条街道上不仅仅只有那样一扇门被啃噬得面目全非,同样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木门整条街道都是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很多青铜锻造的大门,也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铜锈,一看就是已有多年没人居住的样子了。 宋希顺着黑修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扇破门,她忍不住追问道:“黑鬼,你是在告诉我这座镇子确实已经有很久没人居住过了吗?” 黑修罗点了点头,表示她正是这个意思,而事实上宋希不必去问也知道黑修罗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敢相信这样一座繁华的镇子居然会没落成如今这幅景象。 因此宋希不禁又问道:“这座镇子处在河道的边上,可是宁城通往安阳的水路必经之地,完全没有理由没落成这样的一幅景象才对啊?莫非是镇子里闹过瘟疫,或者是在这里爆发过什么大战吗?” 在一般人的眼里能够让一座繁华的镇子突然变得没落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些,要么是经历了什么大战,要么就是爆发了什么疾病。 因为只有这样一些大型的灾难降临,那才能让偌大的一座镇子瞬间没落到看不见半个人影,若非如此的话,还真想不到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了。 当然黑修罗却并不赞同这两种通常发生的情况,因为他还知道曾经北冥教就在九头山上凭借一己之力,瞬间让隋、唐、春秋战国三个国家损失了近五十万人。 北冥教尚且能有这样一份惊人的实力,那黑修罗完全能够相信其他人或许也能做到让整个镇子的人彻底消失的本事。 不过他知道北冥教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还并不是他不太赞同宋希所说那两种情况的主要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他通过观察并没有发现镇子上存有瘟疫爆发过后所遗留下来的痕迹,更别说瘟疫这样的灾害过后照样会有幸存下来的人重建家园了。 同样的道理,黑修罗也没有发现爆发过大战所造成的断壁残垣,并且就算是真的爆发过什么大战,那大战过后国家肯定也会组织人力重建家园,根本就不会因此便将位置这样特殊的一座村落给放弃了的。 所以那就排出了大型自然灾难造成镇子没落的原因,这也正是黑修罗并不相信眼前这一幕是什么自然灾难所造成的根本原因。 当然黑修罗就算心里面清楚得如明镜一般,可是嘴上却也根本无法把这一切说得出来,所以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并没有用手势这些去反驳宋希的那种说法。 虽然黑修罗没有开口去反驳宋希的说法,但是宋希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她自己就想通了这一切,并开口否定起了自己之前的说法,她说道:“不对不对,若真是瘟疫蔓延的结果,那镇子上应该尸骸遍野才对,不可能会如此的干净整洁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完全就好像是整个村子的人都一起人间蒸发了一样,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黑修罗没想到宋希自己居然也能想明白这些,不禁点头赞同起了宋希的说法,当然这点头赞同之中也饱含了他的赞扬之意。 宋希见黑修罗没有反驳,又接着说道:“这也肯定不会是爆发过战争所造成的结果,且不说整个镇子都没有任何打斗所留下的痕迹,就单说这个镇子的地理位置,它既不在饱受战乱的边界地区,而且又不在兵家必争之地的重要位置上,即便是有山匪为患,或者是农民起义军,那也不会选择这样一片穷山恶水,所以战争造成村子没落的可能性根本就不成立。” 宋希这样的回答更是惊住了黑修罗,因为黑修罗压根就没有想过宋希会不从镇子的遗迹进行判定,光是依靠镇子的地理位置便强有力的推翻了战争带来镇子没落的这一种说法。 因此黑修罗这一次点头的动作那是更加的明显了,显然他比之前更加赞同宋希的说法,同时也更加佩服宋希这样的一介女流却拥有着这样的才智了。 然而宋希在见到黑修罗如此赞同她的说法时,不但没有一丝得意的神色,反而变得是眉稍紧锁,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这让黑修罗顿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一般,根本想不明白宋希为何会变得如此惆怅。 不过黑修罗的这种困惑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宋希便把心中的惆怅说了出来,只见她唉声叹气地说道:“唉,就是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原因,竟能让这样一个镇子没落成了如今这幅惨淡的样子。” 宋希把话说完以后,黑修罗这才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宋希愁云惨淡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想不通镇子出现这样一幅荒凉景象的真正原因。 而这又何尝不是黑修罗所困惑的原因呢,他虽然知道北冥教能有这个能力将一个镇子的人弄得彻底消失,可那北冥教也得使用毒物一类的东西来进行辅助才行。 可是眼前这样一幅荒凉的景象又根本不像是用毒所造成的结果,因为只要是使用过毒物一类的地方,且不说会不会寸草不生,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活物存在那是必然的。 但是这个镇子的情况从表面上看,好像确实是没有牛羊猪马一类的活物存活,不过那些千疮百孔的木门却足以看出,这个镇子上至少还有蛀虫这样的微小生物存在。 并且光是去看那些木门腐朽的模样,就能看出这些蛀虫在这里活动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了,所以仅凭这一点足以说明镇子的荒凉景象,那肯定不会是用毒物一类的东西所造成的结果。 然而排除了用毒可能会让一个镇子的人消失的可能性以外,而一个镇子的人又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集体离家出走,因为山里的人毕竟大多都有一种强烈的思乡情怀,那么镇子没落的真实原因确实就有一些扑朔迷离了。 第858章 诡异山村(4) 宋希和黑修罗想不出整个镇子的人为什么会神秘失踪那也实属正常,毕竟没有像贺星辰一样亲身经历过幻境的人,那是永远也理解不了催眠术的神奇之处,所以他们想象不到一镇之人的离奇失踪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希将心中苦闷难解的疑问说出来以后,虽然并没有从黑修罗那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在她的心里却还是瞬间变得舒坦了许多。 当然这种舒坦一方面是源于宋希既然已经把心里装着的心事倾倒了出来,那自然也就使得心情并没有最初那么的压抑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黑修罗也同样没有给出任何的说法,那便足以证明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此一来她就算再去费神苦想也是多余,所以聪明的宋希自然也就选择了放下这一切,因此心里理所当然也就变得舒坦了起来。 宋希将心中的困惑放下以后,又对黑修罗说道:“既然咱们只是看到了这个镇子的冰山一角,暂时无法得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答案也属正常,那么咱们还是继续往镇子深处走走,也许还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象呢!” 可这一次黑修罗并没有立刻去回应宋希,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极为勉强的点了点头,由此可以看出黑修罗在见到这座镇子的怪异现象以后,心中已经开始产生了退却之意。 至于最后黑修罗犹豫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却还是同意了宋希的安排,这恐怕也跟好奇心和求知欲脱不开干系吧。 当然黑修罗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去同意继续往镇子深处走的,那已经完全不再重要了,因为在宋希的带路之下,黑修罗已经跟着她绕过了第一段盘山式的街道,走在了第二段街道的街头了。 这一段街道的情况几乎跟第一段街道截然不同,如果用地狱的荒凉景象来形容第一段街道的话,那这一段街道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 不过这'天堂'二字并不是说眼前的街道有多么的美好,只是相对于第一段街道来讲,这一条街道上的许多事物都还是保存完好的,就比如说街道两旁许多商铺的牌匾,依然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一个个红漆大字,并且那些大字上面居然就连一丝灰尘也没有沾上,完全就跟前一段街道的荒凉情况截然不同。 当然它们之间也有一点是完全一样的,这一条街道上同样也是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是比及前面那一条好像早已荒废没人居住的街道来讲,这一条街道似乎倒更像是人们突然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让宋希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完全无法再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问道:“黑鬼,你看这也太奇怪了吧?怎么上一条街道还是一片荒凉,而这一条街道却又恢复正常了呢?” 黑修罗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是一个镇子却出现了两条景象完全不同的街道,这本来就已经够让人感到费解的了,而这样两条街道上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那就更加让人想不明白了,所以这也不能怪黑修罗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恐怕换做是北冥教的冥帝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可是宋希没有从黑修罗这里得到答案似乎并不甘心,她又对黑修罗说道:“既然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我们还是去敲开他们的房门问一问吧!我看这条街道的建筑都还非常整洁,应该是有人居住才对,或许是因为他们山里人没什么事情,所以这个时候了都还没有起床吧!” 宋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她打心底里也知道自己这种说法根本就说不过去,因为现在都已经是大晌午过后了,就算是再懒惰的人那也应该起来了。 当然若是北地下大雪的时节,街道上也有可能会出现看不到一个人影的情况,但这里又不是什么北方极寒之地,而且现在虽然快要入秋了,可距离冬季那还早着呢,若是真要冬眠,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吧! 所以宋希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有些太过牵强了一些,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法来解释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了,所以宋希只好凑合着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去敲那些紧紧关闭着的商铺。 然而宋希才刚刚迈出步子,却被黑修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这可把宋希吓了一跳,本来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宋希的神经就崩得好似一根弦一样,可是却被黑修罗这样突然一拽,就算宋希想不被吓着,恐怕那都困难。 但这宋希毕竟是巧手艺园的小主人,从小跟在艺园圣母的身边也没有少见过大场面,自然在胆识方面就要比一般的女子强上许多,所以她很快便控制下了自己害怕的情绪,并缓缓回头望向了黑修罗。 本来宋希认为这一次黑修罗肯定也跟之前一样,仅仅只是想要提醒她小心一点而已,可是却让宋希有些始料不及的是这一次既然并非虚惊一场。 因为黑修罗正在冲着她摇头,显然是在提醒她千万不要过去敲那些商铺的门。 当然黑修罗这样的提醒其实也等同于让她小心一点,只不过这一次黑修罗并不单单只是提醒,竟然就连他那蒙在脸上的面纱不知道也在什么时候扯了下来。 宋希看着眼前那张白皙的女人脸上的惆怅表情,就知道黑修罗这一次是非常郑重的在提醒她不能去敲门,否则黑修罗也不会特意扯下面纱,用脸部的表情来传递信息了。 可是宋希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去敲门,更想不通向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黑修罗这一次为何肯暴露自己的真容了呢! 宋希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比较直爽的女子,心里有什么话向来就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她出现如此困惑以后,也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犹豫不决,当即便开口问道:“黑鬼,原来你是一个大美女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跟鬼一样丑,所以才会用面纱遮挡着脸害怕见人呢!” 第859章 诡异山村(5) 然而宋希才刚刚把话说完,黑修罗便突然显得惊慌失措起来,并且还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副好似很害怕被人看到了他真面目的样子。 这顿时让宋希有些费解起来,因为她开始还认为黑修罗是自己扯掉的面纱,可是如今看这黑修罗惊慌失措的举动,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回事。 因此宋希赶紧问道:“黑鬼,你的面纱难道不是你自己扯下来的吗?” 黑修罗诧异地看着宋希,之前的惊慌失措早已荡然无存,脸上更多的表情则是被迷茫与困惑所代替了,而宋希则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盯着黑修罗,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 终于宋希率先忍不住了,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莫非你的面纱是自己掉下来的吗?” 宋希这样问完以后,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确实有些荒谬,因为尚且不说大晌午有没有大风吹拂,就算真的是有很大的强风吹过,那也完全没有可能掀下黑修罗的面纱才对。 毕竟这可是黑修罗的遮面布,那就等同于咱们穿着的衣裳裤子一样,若是就这样轻而易举便被扯掉了的话,那还有必要用它来遮羞或是遮挡真面目吗? 果然黑修罗也是摇头表示面纱并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于是宋希又接着追问道:“那就是你自己在无意间给不小心扯掉了的?” 可却出人意料的是黑修罗依然还是摇头表示并非是他自己不小心给扯掉的,这样一来可算是彻底将宋希给整懵了,因为面纱既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也不是黑修罗在无意间给扯掉了的,那这面纱总不可能长翅膀给自己飞走了吧,那么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问题将聪明的宋希也给彻底的难住了,她只能怀着强烈的困惑感,试探性地问道:“莫非这面纱还是你故意给扯下来的不成?” 其实宋希这样问也知道肯定不会是黑修罗故意扯下的面纱,否则黑修罗又怎么会露出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来呢! 但是宋希又确实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性了,所以她只好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这样问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却让宋希得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回答,当然这个意外并不是指黑修罗同意了她的说法,而是黑修罗竟然亲自开口说话了。 黑修罗用低沉且略显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的面纱依然还在脸上的啊!” 这一次黑修罗竟是用真真切切开口说话的方式来回答的宋希,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是用手势来进行的回答。 虽然黑修罗这一次只是说了简简单单的十几个字,不过却彻底将宋希给惊愣住了,本来黑修罗扯掉面纱就已经够让宋希觉得意外的了,却让宋希没有想到的是黑修罗居然还会开口说话。 当然黑修罗开口说话还不是把宋希惊住的主要原因,关键是黑修罗说话的音色还是那种特别低沉的声音,这种声音分明就是一个男子才会有的声音才对,为何却偏偏出现在了长着一张白皙女人脸的黑修罗身上。 不过也不排除江湖上有一类精通易容术的奇人异士,他们不仅可以把容貌变成跟自己真实性别不相符的异性,同样也能让自己的声音发生巨大的变化。 厉害一些的甚至还可以在男性与女性之间自由变换音色,以此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江湖上的人还特意给这门技能取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口技。 通常只要懂得易容之术的人都在口技方面有所建树,不过懂得口技的人就不一定会易容之术了,所以单从这方面来看,精通口技的人绝不在少数,而恰好宋希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宋希不仅仅懂得高深的口技,早些年也还凭着喜欢捉弄人的淘气性格,跟着蜀川的变脸王学过好些年的易容术,之前她在客栈假扮成店小二不就把众人糊弄过去了吗,由此足以看出宋希在口技与易容术方面那都是有着相当深厚的造诣的。 也正是因为宋希有着这样的本事,所以她即便跟黑修罗隔着一定的距离,无法触碰到黑修罗的脸,但是她依然可以通过观察看出黑修罗的那张脸并没有易容的痕迹留下,更别说黑修罗要是懂得易容之术,那又何需再用黑纱遮住真面目了,那样去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嘛! 既然黑修罗的面目是真实的,那问题就肯定是出在声音上面了,但是同样也对口技比较擅长的宋希却不认为黑修罗的声音是装出来的。 如果说黑修罗是一位擅长口技的人,那他用低沉的男子声音来说话就已经非常的自然了,又何需再故意去用沙哑的声音混淆视听呢? 因此宋希认为低沉的男子声音肯定是黑修罗本来的声音,而白皙的女人脸也肯定是黑修罗的真面目,那么如此一来宋希就被两者间阴阳不符的关系给搞懵了。 不过宋希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她想起了曾经在变脸王那里学艺的时候,变脸王在教她用声音以假乱真之际,曾经有跟她提到过一种阴阳人。 这种阴阳人便是长着与自己性别不相符合的容貌,有的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长着一副女人的容颜,而有的明明是一个女人却生得一副汉子的模样,他们这样的人便被称之为阴阳人。 虽说宋希没有亲眼见到过真正的阴阳人,不过她听变脸王说起来那么有意思,于是便不禁多问了一些,特别是有关如何辨别阴阳人的真实性别的办法。 当初变脸王告诉宋希,想要分别阴阳人的性别其实非常简单,因为阴阳人只不过是容貌出现了问题,只要通过对方没有经过口技特意变化的声音,也就是所谓的真实声音,便可轻轻松松的分辨出对方是男还是女了。 现在宋希回想起了变脸王传授给她的那些东西,再结合现在她所遇到的这种怪异情况,不禁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个结论便是黑修罗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阳人。 第860章 诡异山村(6) 因此宋希非常惊讶地望着黑修罗,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着所谓的阴阳人,曾经的她还一直以为变脸王是在跟她讲神话般的故事,如今突然见着了本来应该在传说中存在着的阴阳人,难免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震惊。 可是宋希这样的震惊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黑修罗便好似看出了她吃惊的情绪,并且误认为宋希的这种吃惊是源于他方才所说那句话的内容,于是黑修罗又特意强调了一遍,说道:“我的面纱真的还在脸上,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啊?” 黑修罗又重复了一遍他并没有揭开面纱,宋希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原来一直把问题的关键点给忽略了。 其实黑修罗说话的声音是男儿声也好,长相是女儿身也罢,问题真正的关键点应该是在黑修罗所说的内容上面。 宋希听完黑修罗又特意强调了一遍的话,知道黑修罗并非是在跟她开玩笑,因为尚且不说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光凭黑修罗一直金口难开,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无奈的开口说了话,那说话的内容肯定是绝对真实的信息才是,否则黑修罗又何必去破例开口说话呢! 可是黑修罗的话要是没有任何的问题,而她现在亲眼看到的那张女人脸又应该如何解释呢? 反正宋希怎么也不相信那会是因为自己眼睛花了才看错的结果,为此她还特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得甚至就连眼泪都快要揉出来,可是睁开眼看到的画面依然还是那样。 “你就不要再糊弄我了,你的真面目明明就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我又怎么可能会看错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是我看错了你的长相,那也没有理由会把有面纱挡着的面貌与没有面纱挡着的面貌给看混淆啊!”宋希根本就不相信黑修罗所说的话,因为她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八字真言。 而黑修罗却依然坚持说道:“我确确实实没有掀开自己的面纱,要不然你自己伸手来摸一摸。” 黑修罗的语气显得尤为急切,显然被人怀疑的滋味让他感觉很不好受,所以他才会急着去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骗人,甚至为此还特意将自己的脸给凑了过去,示意宋希自己去摸一摸是否是真的有面纱挡着。 宋希看着凑到自己眼前来的那张脸,五官轮廓都是如此的清晰,根本就不像是有任何遮挡物的样子,本来她是说什么都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竟是假的,可她见平常就不苟言笑的黑修罗这一次看起来却是更加的认真,于是才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打算伸手去摸一摸黑修罗的脸。 但是宋希的手才刚刚伸出,突然间她想起了黑修罗可是北冥教的中流砥柱,使用毒物的手段非常的多,而黑修罗现在这种难以解释的行为,会不会正是要引诱自己去摸他脸的时候,趁机对自己痛下毒手呢? 其实黑修罗要下毒手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用这样拙劣的办法,所以这种猜测看起来就有一些太过荒谬,但是宋希却觉得这样的猜测比自己看花眼了的说法显得要更加靠谱一些。 甚至宋希都给黑修罗想好了一个合理的杀人动机了,那便是她刚刚不小心看到了黑修罗的真面目,又听到了黑修罗真实的声音,并且通过两种信息串联起来,还知道了黑修罗是一个阴阳人的真相,这样大的一个秘密早就足以构成黑修罗杀人的动机了,所以宋希完全有理由相信黑修罗现在是在诱骗她伸手过去。 因此聪明的宋希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嘴上也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道:“嗯,原来真的是我看错了,可能是来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心里头特别的紧张,所以刚刚才会看错了吧!” 宋希随便找了这样一段说词,本来以为肯定蒙混不了黑修罗,却不想黑修罗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古怪,我看应该没有咱们要找的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原路退回为妙。” “好吧!”宋希还在为黑修罗并未对自己的话起疑而感到幸运,所以她哪里顾得上再去反驳黑修罗的安排,因此黑修罗说赶紧离开这里,她自然也就同意了,反正只要能让黑修罗不对自己痛下杀手,一切不违背原则的问题,她都打算先依着黑修罗了。 宋希同意了黑修罗的主意以后,黑修罗竟真的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往镇子外走去了。 黑修罗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宋希也并没有感觉到黑修罗的身上存有任何的杀气,这让宋希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居然还真的把黑修罗给糊弄过去了。 当然黑修罗既然已经不再去追究宋希是否看到了他真面目的事情,那宋希也犯不着去自寻死路啊! 于是宋希跟在了黑修罗的身后,也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她特意跟黑修罗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防黑修罗会另寻机会对她突然下手,毕竟古人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嘛! 然而两人之间虽说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可他们才刚刚从第二条街道绕回到第一条街道便撞在了一起。 原来黑修罗才刚走回到第一条街道的街头便突然停下了脚步,而那时候宋希也刚好在走神去想黑修罗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在没有注意到黑修罗已经停下了脚步的情况下,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撞了上去。 这样一撞不仅把走神的宋希给吓了一跳,竟连突然停在街口的黑修罗也被吓得身子一颤,转过身便冲着宋希摆出了一副剑拔弩张欲要动手的姿势。 宋希见势不对,一面作出了防守的动作,另一面则赶紧解释道:“黑鬼,是我。” 黑修罗听宋希这样一说,这才把动作收了回去,并说道:“不是都让你小心一点了吗?你怎么还这样迷迷糊糊,好似丢了魂一样啊?” 第861章 怪异现象(1) 虽然这话从黑修罗的嘴里说出来宋希还真有一些听不习惯,但是黑修罗只要没有动手的意思,宋希觉得这就比什么都强。 宋希见黑修罗都收起了欲要出手的动作,那她自然也就把防守的动作也给收了起来,同时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疑问。 按理来讲她刚刚在走神的情况下也不应该撞到黑修罗才对啊,除非黑修罗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当然宋希刚刚在走神,确实是不知道黑修罗停下了脚步,不过她通过这样的推测还是敢断定黑修罗停下过脚步,而她心中的疑问便是黑修罗为何要突然停下脚步来呢? 并且宋希也想不明白黑修罗刚刚被撞到后,为何比她还要显得紧张呢?这完全就不像是那个沉稳的黑修罗了。 其实自打他们进入了这个诡异的镇子以后,宋希也就觉得黑修罗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神秘的面纱不翼而飞,接着是离奇的开口说话,然后现在就连本该有的沉着稳重也随即不见了。 宋希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那种畏惧感,不禁问了出来:“黑鬼,你看起来好像比我都还紧张,你往日的沉稳都去哪里了,难道说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个黑鬼都是装出来的吗?” 本来宋希是可以言简意赅地提出心中的疑问来的,但是由于她比较害怕黑修罗会因此而翻脸动手,所以她在提问时难免说得就要细微许多。 而事实却证明了宋希的顾虑比较的多余,若是黑修罗真的要对她痛下毒手的话,早就在让她去摸脸上的面纱时就已经出手了,根本也就不需要再等到这个时候了。 所以黑修罗当即便对宋希解释了自己刚才为何会显得那样紧张的原因,同时也让宋希明白了黑修罗刚刚为何会突然停下脚步来了。 原来黑修罗刚一绕过第一条街道通往第二条街道的拐角,便看到了一副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原本一片荒凉的第一条街道,竟在转眼之间恢复了曾经的原貌,也就说它变得跟第二条街道的情况基本一样了。 宋希在听到黑修罗如此解释的时候,开始也是说什么都不相信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但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整条街道的真实情况,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根本就由不得她不去相信。 “咱们刚刚在走回头路的时候会不会又不小心给绕回去了啊?”宋希虽然是接受了眼前所见到的事实,但是却不太相信刚刚自己在走神的时候会没有走错路。 可黑修罗却很肯定地回道:“刚刚咱们肯定没有走错路,这里就一个拐角一直到底,又没有任何的岔路,我们又怎么会走错呢!” “如果说我们没有走错路,那咱们又怎么会回到刚刚的那一条街道的呢?”宋希一脸的困惑,怎么也想不通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黑修罗却反问道:“你凭什么敢如此断定咱们又回到了之前那条街道,而不是说咱们已经回到了进入镇子的第一条街道了呢?” “这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条街道呢?第一条街道那可是残破不堪,我不相信谁还能有那本事在瞬息之间将它变得焕然一新。”宋希根本就不赞同黑修罗的说法,她宁可相信自己是在迷迷糊糊中走错了路,也不相信谁还能有那本事让一条残破的街道变得焕然一新。 当然黑修罗也不相信谁还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然而他还那么去说,那都只不过是他的推测罢了,因为他非常坚信自己并没有走错路。 可是事实又让黑修罗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切,所以他只好说道:“咱们到底有没有走错路,沿着这个拐角再回去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黑修罗这样的提议也得到了宋希的赞同,毕竟行动远远大于雄辩,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于是两人又沿着街道的这个拐角走了回去,然而他们转过这个拐角所看到的景象,彻底将他们惊愣在了当场,仿佛就如同两座泥塑一般。 原来他们绕过这个拐角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场景竟然还是方才那条崭新的街道,这就好像他们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一样。 可是宋希这一次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分明没有再走错路了,那出现在眼前的街道怎么会依然还是崭新的呢? 他们两人站在原地惊愣了许久,宋希终于忍不住率先开了口,问道:“咱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迷路?”显然黑修罗觉得宋希的话有些可笑,如果说这条街道的地形非常的复杂,那他们出现迷路的情况也属正常,但是这两条街道之间就只有这样一个拐角,又不存在任何的岔路,那说迷路就真有一些荒唐可笑了。 其实就连宋希自己也不太相信会是迷路这种情况,但是她在刚刚那段发愣的时间里,脑中突然想起了她们巧手艺园里有一位曾经做过仙娘婆婆的老人跟她谈及过的一件怪事。 而那件怪事的情况基本上跟她所遇到的这种情况非常相似,也都是在当事人的意识还非常清楚的时候出现了迷路的情况。 那件怪事大致是这样的,据说是那位老人还没有这么老的时候,发现做仙娘婆婆是一门营生的手段。 于是她也不去管这样做是否会触怒神明,便直接置办了一身行头就开始四处招摇撞骗起来,一开始确实让她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可是好日子才刚过没两天,便让她遇到了那件邪乎的怪事。 当时是邻镇的一户人家有一位丧偶的单身汉思念妻子了,所以特意请她前去做一场通灵的法事,这个所谓的通灵便是借助仙娘婆婆的身体将阴曹地府的鬼魂给请上来,让其家人跟那已故的亲人说说话。 事实上这样的法事都是糊弄那些思念亲人的可怜人的,这个仙娘婆婆哪有那个本事去请鬼魂上来,她只是按照平常糊弄人的那套把戏,也给那位单身汉做了这样一场通灵的法事。 第862章 怪异现象(2) 然而法事做完以后,天都已经完全黑尽了,不过自打做了仙娘婆婆这一行,她就没有少走过夜路,所以对此她是根本就没有在意,毕竟仙娘婆婆就是跟鬼魂打交道的人,要是不选择在天黑的以后才做法事,怎么能有说服力呢! 当时这个老人也并没有在意过走夜路这件事,因为临镇到她家的路都已经被她早就走熟了,说句夸张点的话,也许闭着眼睛她都能够摸回家去了。 可是也就在这样一条非常熟悉的路上,那位老人转悠了大半天,硬是没有走回去,还是直到第二天的鸡鸣三旬过后,她才沿着回家的路回到了家里。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做装神弄鬼的事情了,因为她坚信那一晚一定是神明在惩罚她,否者这样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路又岂会在上面迷路呢! 果然不久以后,她遇到了一位自己的同行,那可是在她们仙娘婆婆一行中出了名的高人,她把自己的经历跟那有着真正道行的仙娘婆婆一讲以后,那位仙娘婆婆立马便回答了她所遇到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那位老人所遇到的情况用行话讲叫作'鬼打墙',也叫作'鬼砌墙',形象一点的解释就是指有不干净的东西把真正的道路给堵上了,所以才使得当事人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这种说法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一直喜欢装神弄鬼的那位老人却非常相信这种说法,她认为就是自己总爱拿鬼神来糊弄人,所以才得罪了一些小鬼,于是那些小鬼便挑了一个阴气最盛的夜晚,特意来这样整她。 宋希把巧手艺园里面那位老人所讲的这么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重新叙述了一遍以后,黑修罗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既没有去反驳宋希这种看起来比较荒谬的说法,同时也没有去赞同宋希这种结论,就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终于黑修罗沉默了良久以后,缓缓开口说道:“有关'鬼打墙'的传闻,这在北冥教的典籍中也有记载,据说即便是一条笔直的路,只要是遇上了'鬼打墙',那也得变成一条绕不出去的弯路,咱们不会那么倒霉遇到这种在典籍里才会出现的怪事吧!” “如果咱们遇到的这种情况不用鬼打墙去解释,那你说还能用什么才能解释得通呢?”宋希听黑修罗说北冥教的典籍中也有记载这种事情,那更是坚信他们所遇到的情况就是那传闻中才会出现的'鬼打墙'了。 而黑修罗经宋希这样反问以后,顿时也被问得哑口无言,显然在他的心里也是相信'鬼打墙'的这种说法的。 黑修罗被宋希说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管如何才能解释现在咱们所遇到的这种现象,当务之急更应该想办法先离开这里才是真的。” 宋希略显委屈地说道:“我这样努力地分析咱们所遇到的情况,不正是在想办法离开这里吗?” 黑修罗毫不客气地反问道:“那你想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吗?” “我这不是还在分析当前的情况吗?要是咱们连问题的根本都不知道,那还谈何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呢?”宋希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可是黑修罗都已经知道宋希有些不耐烦了,却还在那里争辩道:“你不是都已经分析出咱们这种情况就是'鬼打墙'了吗?那还要如何去分析啊?” “我是觉得咱们这种情况可能就是'鬼打墙',但是咱们所遇到的这种'鬼打墙'现象又跟我听说过的那种情况不太一样,那种'鬼打墙'是出现在晚上的,可以等到鸡鸣以后就能走出去,而咱们这种情况却是出现在青天白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走出去了。”宋希即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给黑修罗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可黑修罗却并不领情,依然还是用冰冷的语气反驳道:“你总算是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虽然我也相信真的会有'鬼打墙'这种现象存在,但那也应该发生在夜晚才对,可从咱们现在的时辰来讲,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打墙'。” “你说这不是'鬼打墙',那又是什么呢?”宋希真的不知道自己所遇到的这种情况,除了用'鬼打墙'那种无法解释的怪力乱神来解释,还能有别的什么说法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而黑修罗在这时却给出了另一种说法,并且这一种说法也是有根有据的,看起来好像还要比宋希的那种说法更加靠谱,难怪黑修罗在宋希的百般解释之下,依然还在极力辩驳,原来都是因为心里早已有了别的看法。 其实黑修罗的这种说法主要源于江湖上一个早已覆灭了的家族——诸葛世家,虽然这个家族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但是有关诸葛世家创造的'八阵图'却至今让人难以忘怀。 而黑修罗便是认为他们现在所遇到的情况跟'八阵图'有关,当然'八阵图'确确实实也有这种奇效,当初江湖上诸多势力都想要得到这个'八阵图',于是便联合起来围攻过一次诸葛世家。 可是诸葛世家的人却只是在府邸前摆了几堆破石头,便让气焰嚣张的诸多江湖势力知难而退了,那便是'八阵图'的威力。 因此黑修罗将这种推测一说出来之后,宋希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不过她却因为没有亲眼见到过真正的'八阵图',所以还是对这种好似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将信将疑。 黑修罗当然也看得出宋希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这种说法,于是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毕竟都没有亲眼见识过真的'八阵图',也许那都是被人给夸大了的讹传啊?” 宋希惊讶地看着黑修罗,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黑修罗居然可以看出她心里的真正想法,同时她也冲着黑修罗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去否认自己确实对这种说法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第863章 怪异现象(3) 而这黑修罗对于宋希的质疑却也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倒好像还特别的理解宋希会有这样的质疑一般。 只见他又对宋希继续说道:“咱们没有亲眼目睹过'八阵图'或许会不相信有那么神奇的事情,但是我早些年跟着爹娘一起做事的时候,曾在一座墓中遇到过一种类似'八阵图'的设计。” 宋希听完黑修罗的话,顿时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当然她的这种惊讶不是源于黑修罗曾经见到过类似'八阵图'这样的设计,而是因为她从黑修罗的话里似乎听出了这些年失踪的黑白双煞都去哪里了。 “你千万不要想歪了啊,我跟着爹娘所干的事情并不是盗墓,只是我在跟着他们做事期间去过一做墓里办事,可那并不是进去盗取死者财物的。”而黑修罗说完以后,见到宋希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他赶紧把话往回收。 可宋希对于黑修罗的解释却是满脸不信的表情,不过她嘴上则还是尽量敷衍着黑修罗,说道:“我又没有说你在做盗墓的事情,你干嘛那么紧张啊?” “我有紧张吗?没有吧!”黑修罗说完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只见他叹息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哎呀,爹娘让我在所有人面前装聋作哑果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我这才一破例开口说话,便把他们消失多年的秘密给捅出来了。” 宋希再一次被黑修罗的话给彻底惊住了,她在听到黑修罗把话说完以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了出来:“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消失了多年才对吗?” 黑修罗似乎并不介意宋希知道了这些秘密,竟直言不讳地说道:“宋大小姐,你就别装蒜了好吗,其实这些事情让你知道了也没事,反正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一旦知道我是在装聋作哑,肯定也能猜到我是在守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上面,与其让你去胡乱猜测,倒不如我直接给你说了来得干脆。” 宋希这时候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敢情重出江湖以后的黑白双煞根本就不是曾经的黑白双煞了,而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黑修罗似乎只是黑白双煞的子嗣而已。 并且因为这黑修罗要保守真正的黑白双煞早已抽身去干盗墓的秘密,所以才会一直装聋作哑。 宋希把这些信息连贯起来以后,总算是把黑修罗身上的神秘面纱给揭开了,当然她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掩饰这些,因为黑修罗的话都已经把这一切说得那么清楚了,就算自己再去装作一无所知,那黑修罗肯定也不会相信的了。 于是宋希对黑修罗坦言道:“没错,我刚刚仔细一想,的确已经想通了你身上的秘密,你确定不会把我给杀了灭口吗?” 黑修罗听到宋希这话,突然间竟笑了起来,本来不苟言笑的他这样突然一笑,反倒让宋希心里感觉直发虚。 可是这个黑修罗又一直这样笑,真是让宋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了,终于宋希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不禁冲着黑修罗嚷道:“你若是想要杀人灭口就直接动手吧,我最讨厌那种在背地里耍阴招的人了,反正这里也是一个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只要是把我给杀了,那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宋希把话说完以后,竟将双眼紧紧地闭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求死的模样,看来宋希根本没有要跟黑修罗去硬拼的意思。 由此可见宋希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眼前的黑修罗只是真黑白双煞的子嗣,可是他若真要去取宋希的性命,那的确是宋希根本阻止不了的事情。 然而宋希闭上了双眼,等来的却并不是黑修罗的致命攻击,相反黑修罗已经停止了发笑,用非常温和地声音说道:“这里即便真是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我哪里又敢做那杀人灭口的事情,你跟着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家仆……也就是那个沐坊主恐怕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宋希惊讶地睁开了双眼,当然她并不全是因为黑修罗不对她下杀手才吃惊的,这其中最主要还是因为黑修罗说话的声音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故意装出一副沙哑的嗓音了。 而这黑修罗恢复了正常后的嗓音,确实也如宋希预料的那样,的确是一种比较温和的男子声音,那这就跟宋希所见到的女子容貌刚好相反了,所以宋希才会被惊得睁开了双眼。 然而宋希睁开双眼以后,再次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连退了好几步,甚至就连她的脚下也差点给踩滑了。 黑修罗在见到宋希一副如此惊愕的模样后,竟然却还显得十分的淡定,并且轻声细语地问道:“我的容貌是不是让你有些难以置信?完全就跟之前那张女人脸截然相反了对吧?” 但是宋希的心却根本淡定不下来,因为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张脸,的确是一张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的脸,根本就跟之前那张女人脸丝毫沾不上半点边。 当然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出现在宋希眼前,那还并不能让一个精通易容之术的人惊愕成这样,而真正能让宋希惊愕这样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宋希对易容术的了解。 她知道通过易容的手法可以把自己的面貌变成一些跟自己脸型轮廓相似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想要变成什么模样就能变成什么模样,譬如一些圆脸的易容高手,他们就无法把自己易容成长脸的人,所以说易容术还是在脸型上有很大局限性的。 但是宋希之前所见到的那张女人脸与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青年男子脸,恰好就是两张脸型大不一样的脸,也就说这样的两张脸即便是精通易容术的高手,那对于他们来讲也将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这一幕却偏偏出现在了宋希的眼前,如此诡异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宋希感到如此的惊愕呢! 第864章 怪异现象(4) 然而宋希在惊愕之际,却又听到黑修罗问起了她是不是对这件事感到吃惊,那宋希在惊愕之余,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很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宋希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将两张原本就完全不沾边的脸给易容出来的?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我跟随蜀川变脸王学艺的第一堂课,变脸王就特意讲过两张脸型截然不同的脸,那是根本无法做到易容的,而事实上我学艺成功以后,也深刻体会到易容的艰难,一直也坚信两张脸型不同的脸根本无法做到易容,可你现在这样的变脸技艺那也未免太过超乎我的认知了吧?”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这是易容术的结果呢?”黑修罗面对宋希的疑惑不但没有回答,而且还提出了反问。 当然对于黑修罗这样的反问,宋希想也不用想便可以直接回道:“难道普天之下除了易容术可以将人的面貌瞬间变化以外,还有别的方法也能做到这一点吗?” 黑修罗也是果决,立马便把宋希的话接了过来,说道:“当然是有别的方法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吗,就光是变戏法这门技艺就能做到将无变有,更别说现在只是改变区区一个容貌这样简单的事情了。” “变戏法?”宋希对于黑修罗所说的这种情况表现得有些吃惊,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变戏法那些用来博人眼球的民间杂耍既然也会有这样的惊人效果。 黑修罗当然也能看出宋希的吃惊与难以置信,于是他又继续说道:“当然我并不会变戏法里面那些障眼法的手段,不过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那位朋友却帮我完成了这次变戏法中的换脸,你说这是不是一场很精彩的杂耍啊?” “暗处的朋友?”宋希才不去关心这是不是一场精彩的杂耍,因为她在听到'暗处的朋友'时,整个人便已经懵了。 而黑修罗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宋希会有如此反应,所以他在面对宋希如此大的反应时,显得却是尤为的平淡,只是嘴上淡淡回道:“没错,这位暗处的朋友已经跟着咱们好一阵子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出来相见。” 黑修罗的话音一落,本来宋希还想去问暗处的人在哪里,她怎么会没有看到人呢! 可是空中却抢先传来了一段宏亮地说话声:“阁下既然能够窥破我的幻术,看来也非等闲之辈,林某人如今已是琐事缠身,不想再平添事端,所以你们还是赶紧离开,我就权当你们没有来过这里,否则……” “否则又当如何呢?”黑修罗面对敌方如此具有震慑力的威胁却并不在意,就好像他根本没有把对方的什么幻术放在眼里过。 而对方在面对黑修罗如此不屑的态度时,却已经沉不住气了,用带着愤怒的口气说道:“否则一律格杀……” 可是空中的话音明显还未说完,黑修罗却用比之更加宏亮的声音盖住了对方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否则想要干点什么,那都总得出来才行吧,你就这样藏头露尾又能把咱们怎么样呢?” “我方才不是也没有出面,可照样还是把你们耍得团团转,谁说杀人一定要亲自动手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借刀杀人的吗?”这说话的人口气虽然有些张狂,但是那话确实也有道理,尤其是宋希就连现在都还有一些心惊胆颤。 可是黑修罗却不以为意,居然还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你这样大笑是何意思?莫不是还在天真的认为我那幻术只不过是江湖艺人的障眼法吧?”那人在面对黑修罗如此不屑的态度上,可见一直都在极力容忍。 由此看来这个黑修罗能够窥破他的幻术,的确对其造成了很大的震慑,否则他又何需忍气吞声的跟黑修罗废话呢! 当然如果要说黑修罗窥破幻术便已经对那人造成了很大的震慑,那黑修罗接下来所说的话则对那人更具震慑力了。 只见黑修罗冷冷回道:“难道你的那些小把戏不是跟江湖艺人的障眼法一个道理吗?其实自打我进入这个镇子,闻到了罂粟的味道后,便已然清楚你的真正动机是什么了,而我刚刚之所以还那样去做那样去说,全都不过只是在逢场作戏,故意陪你玩玩罢了。” “你放屁,罂粟的味道本来就很清淡,而我又在其中混杂了六月的清菊,你还怎么可能嗅得出里面的味道来呢,我看你这简直就是在一派胡言。”那人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如此高明的手段竟然会因为罂粟的味道便被识破。 毕竟他用这样的手段已经杀了许多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窥破自己使用幻术的主要辅助材料,难怪他会如此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了。 可是黑修罗却非常自信地说道:“一般的人当然无法嗅出其中的味道,可别忘了我是来自北冥教的人,若要论使用各类毒物的手段,天下间还有谁敢与咱们北冥教一争高低?”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知道得比一般人更多,原来你竟是那邪教中人。”那人似乎也对北冥教有所耳闻,看来他是真的已经相信了黑修罗的话了。 当然那人既然都已对黑修罗的话深信不疑,那宋希就更不会怀疑黑修罗所说的话有任何的问题了,可是宋希不但没有因此而去佩服黑修罗的这种能耐,反而却因为黑修罗早就已经知道了实情,却还依然把她给蒙在鼓里而感到气愤。 宋希一旦生气起来,那可跟平常的女子不太一样,毕竟她可是从小就被偌大一个巧手艺园的所有人给惯着,早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了,要是她一旦失去理智起来,那这种性格则会表现得更加明显,根本就不会像一般女子一样还会去考虑考虑后果。 因此宋希蹬鼻子上脸地骂道:“黑鬼,你个大混蛋,原来你早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居然还一直拿我当猴耍,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好玩啊?可是本小姐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你说怎么办吧?” 第865章 怪异现象(5) 黑修罗在面对宋希这样一番谩骂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因为他觉得宋希只要发泄完了以后,应该便会雨过天晴。 可是黑修罗万万没有想到,宋希并不是那种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她在见到黑修罗没有任何的反应以后,嘴上骂得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宋希骂人可不简单,她是专捡一些当事人觉得刺耳的话去骂,只听她言辞犀利地骂道:“黑鬼,你别跟我装聋作哑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瞎子,别以为本小姐是好惹的人,不怕实话告诉你,从小到大都只有我去捉弄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像你这样捉弄到我的,所以今天要是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算是闹到你们冥帝那里,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希这样一段话听起来是没有带半个脏字,可是那却比一般的脏话骂得让黑修罗更加难以忍受,尤其是里面的'装聋作哑'和'冥帝',这些字眼可都是句句戳中了黑修罗的心窝啊! 首先则解释一下'装聋作哑'为何会戳中黑修罗的软肋呢?因为黑修罗装聋作哑并非他的本意,准确来说像他这样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纪,谁不想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出尽风头,可他为了守住父母们的秘密,却不得不去装聋作哑,这本来就是他一直以来难以愈合的伤口,如今宋希却拿这个来说事,无疑不是在黑修罗的伤口上再撒盐啊! 然后再说说这个'冥帝'为什么也会是黑修罗最不想听到的字眼呢?那此事说来话就要长一些了,当年黑白双煞因为时常在一起执行任务,便暗生了情愫,于是两人一直在私底下干着珠联璧合之事。 本来因为黑白双煞常年一起合作在外执行任务,一切都可以做到瞒天过海的,却不想突然有一天黑修罗发现自己怀孕了,眼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可黑白双煞又都下不去手打掉孩子,但是若不打掉孩子,北冥教的教规又容不下教内的人有私情。 所以他们就只能选择偷偷离开北冥教,打算找一个地方先将孩子给偷偷生下来,然后再专门去雇佣人来照看,那样他们又能照常继续回到北冥教去做事,享受着天下第一教所带来的无上荣耀,并且还能拿着丰厚的月饷,这一切怎么看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然而老天爷却不会就这样遂了他们的愿,所以他们把孩子生下以后,刚一回到北冥教便被冥帝给打入了无间炼狱。 原来冥帝早就知道了黑白双煞的事情,只是冥帝碍于对北冥教的影响,所以一直把黑白双煞的事情给强行隐瞒了下来。 然而让冥帝没有想到的是黑白双煞既然还敢抱着侥幸心理再回到北冥教来,那冥帝自然要用北冥教最严厉的惩罚来对待他们了,而北冥教最严厉的惩罚便是那无间炼狱。 所谓的无间炼狱便是北冥教专门用来关押犯了大错的教徒的地方,不过这种关押并不只是单纯的关着可就完了。 据说里面还有十八种酷刑,这十八种酷刑被北冥教众称之为十八层地狱,每一种酷刑都能让人感受到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若是能够熬过七八种的都已经少之又少了。 可是黑白双煞却硬是凭借相互之间的感情执念,以及他们对孩子的那份思念之情,竟然生生熬过了十种酷刑。 眼看黑白双煞都已体无完肤,只要再承受一种刑罚恐怕就要真的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却不想冥帝在得知了他们熬过了十种刑罚后,居然破例把他们从无间炼狱中给捞了出来,说是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是黑白双煞从无间炼狱中出来以后,却只是官复了原职,依然还是做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直到有一天白罗刹在执行搜寻镇南王下落的过程中,不幸被苏连云给刺瞎了双眼,眼看在北冥教中地位肯定会一落千丈了。 却不想冥帝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找到了他们,并且表示时机已经成熟,要交给他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只要这个任务顺利完成,那可以保证他们回到北冥教坐上阎君的位置。 要知道阎君在北冥教只有三个席位,那可是仅次于牛头马面和冥帝的高位,相当于是在他们现在的基础上连升了三级,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啊! 黑白双煞在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当然也跟平常的那些追名逐利之辈一样,根本没有抵挡住那份诱惑,再加之他们本来早就应该死在无间炼狱里面了,可却是冥帝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这个任务。 而这个任务便是让黑白双煞去寻找一本失踪了的武功秘籍——五行真经。 这个五行真经便是酒镇那个南宫败天的先祖从阴山鬼域给带出来的那本武功秘籍,那是穷尽了鬼祖毕生精力所著,当年南宫先祖也是凭借这本武功秘籍纵横了江湖几十载。 而后来这本武功秘籍彻底消失在了江湖人的视野里,直到近几十年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自称'南宫败天'的人,他凭借五行真经中的一门'五行摘星指'便打败了许多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拔得了天下第一指法的桂冠。 冥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上了五行真经这本武功秘籍的,这让一直以来都在追求武功巅峰之境的冥帝是茶饭不思,绞尽脑汁也想要弄到整本五行真经。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冥帝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他得知了五行真经的秘籍已经随着南宫老祖入葬,只要是找到南宫老祖的坟墓那就能从陪葬品中拿到五行真经的整本秘籍了。 可是华夏几千年的文明都是沿袭着土葬的仪式,整个华夏大地不知道又多少的坟墓,这样一来无疑不是大海捞针。 然而冥帝对五行真经的觊觎之心促使他明明知道那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可他却依然决定要去捞上一捞,否者在他的心里始终会留下一个摸之不去的遗憾。 第866章 怪异现象(6) 冥帝决定好了要去那数不清的墓室中寻找五行真经以后,便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则是找两位真正信得过却又有着不俗的身手之人。 所以冥帝在得知黑白双煞熬过了无间炼狱的十道酷刑之后,便看上了他们那份执着之心,以及他们身上的那份能耐,于是便借此机会笼络了他们。 当然就这样肯定是不能让冥帝完全信服他们的,所以冥帝又特意把他们放置到曾经的位置上闲置了两年,只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做。 结果让冥帝没有想到是白罗刹在执行这些看起来就非常简单的任务之际,居然还是出事了,这事也就是白罗刹的双眼被苏连云给刺瞎了,本来冥帝也认为瞎了眼的白罗刹已经不再适合去寻找五行真经的秘籍了。 可是冥帝在见到他们那种惶恐会在北冥教失去地位的模样后,顿时又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将他们彻底纳为己用,毕竟每个人都只有在落魄潦倒的时候才会懂得去知恩图报,所以北冥教里才出了黑白双煞保留职位,彻底在江湖上绝迹了十几年的这样一件怪事。 而黑白双煞失踪这十几年便是一直在各地的墓室中寻找五行真经,可是一开始寻找了十年都是毫无进展,冥帝因此对他们渐渐失去了耐心,甚至还认为他们这十年一直都是在阳奉阴违,有意在敷衍着他而已。 黑白双煞也渐渐感觉到了冥帝没有之前那么重视他们了,所以他们开始担心冥帝会认为他们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从而将他们一家人都给杀了。 于是黑白双煞为了表示他们的赤胆忠心,便将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拉进了寻找五行真经的任务中来,以此证明他们一家人对冥帝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当然这样把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拉进来替冥帝卖命的做法确实让冥帝感动了好几年,可是几年以后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的黑白双煞再次让冥帝对他们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而冥帝作为天下第一教的教主,那可是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枭雄,他要是一旦对谁失去了耐心,必然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聪明的黑白双煞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于是他们主动要求将儿子送入北冥教做事,从表面上来看他们的儿子只是进入北冥教代替他们在做事,而实际上这是他们有意在将自己的儿子送给冥帝做人质,以此方式来表现他们的忠心。 冥帝自然也明白黑白双煞如此要求的真正用意,所以他便毫不犹豫的按照了黑白双煞的意思安排,特意找了一位这些年才培养起来的亲信,由这个人和黑白双煞的儿子一同冒名黑白双煞重出江湖,可事实上黑白双煞早已是李代桃僵。 其实从这件事的表面来看,冥帝让其儿子沿袭他们在北冥教的地位,好像是在安抚他们继续替他寻找五行真经的秘籍,不过实则那是利用黑白双煞必须得由两个人才能顶替的便利,故意安插一个自己的亲信负责监视黑白双煞的儿子。 本来黑白双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北冥教过好日子的,却没想到这样竟是将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这样是让儿子以一个人质的身份去北冥教,但他们认为那总比天天在不见天日的墓里安全多了。 可是黑白双煞根本无法体会这种一直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的滋味,那只有身处其中的这个黑修罗才深有感触,所以这个黑修罗一直非常憎恨冥帝。 黑修罗认为自己从十岁开始四处盗墓,冒着生命危险为其寻找武功秘籍,可是到了十几岁回到北冥教,却还要过着这种犹如囚徒一般被人监视的生活,这一切的悲惨命运都是拜冥帝所赐,所以他非常非常讨厌'冥帝'这两个字,那就像是被人用烙铁深深烙在了心口上一样发自内心的讨厌。 而如今宋希却偏偏拿'冥帝'来威胁他,这远比那句'装聋作哑'更让黑修罗觉得难以忍受。 当然黑修罗心里即便相当难受,可他还是一个比较讲道理的人,他明白宋希之所以会说那样不堪入耳的话,完全是因为宋希并不了解他的境遇。 所以他强忍着心中那种难以忍受的滋味,特意对宋希警告道:“我不想再听到'冥帝'二字,要是不然休要怪我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做出伤害到宋小姐的事情来。” 可是黑修罗并不了解宋希的性格,宋希恰好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要是他跟宋希服个软认个错,兴许宋希耳根子一软,还能将此事就这样给算了。 但是黑修罗偏偏是以威胁的口吻在跟宋希说话,那宋希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便指着黑修罗的鼻子说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仅要让冥帝出来主持公道,我还得把你父母也给揪出来,让他们好好管一管你这个欺负女人的坏东西。” 这宋希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黑修罗心里虽然非常痛恨的人是冥帝,可是他最最讨厌的人还是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没能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说,反而还让他的处境变得是越来越艰难的黑白双煞。 所以宋希不去提及他们还好,这样一提之后,那就好像是一根导火索一般,算是彻底触碰到了黑修罗的底线,黑修罗满腔的怒火终于化作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向了宋希。 这一记重重的耳光顿时便把宋希扇得愣在了原地,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去说,竟会招来被人打脸的下场。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若是被人打脸,那的确是一种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可是对于一个性格比较要强,又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来讲,那同样也是一件让人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 因此宋希从惊愣中反应了过来之后,才不去管自己是否是黑修罗的对手,拔出腰间撇着的一柄三尖铜柄叉就朝着黑修罗刺了上去。 第867章 巧诱敌人(1) 黑修罗在扇完宋希之后,其实心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宋希少,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在跟他提及自己的父母时,竟会让他如此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所以他在扇完宋希耳光以后,整个人也是一直处在一种呆愣的状态之中,直到他感觉有寒光从眼前闪过,并且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之际,这才从发呆中反应了过来。 可惜黑修罗反应过来得太迟了,即便他立刻伸手去抓住了宋希的手腕,但宋希的钢叉还是已经扎进了他的腹腔。 黑修罗的整张脸也因为腹部的剧烈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双目更是露出了如野狼般的锐利目光,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那凶神恶煞的恶鬼一般,完全没有了黑修罗这个人本该有的那份清秀与沉稳。 宋希看到黑修罗这副狰狞的面孔,吓得已经完全顾不上去拔出她的护身兵器了,奋力挣脱了黑修罗抓住的手腕,便赶紧往后连退了数步。 正当宋希欲要转身逃离这里之际,黑修罗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宋小姐别走,这一切都是那贼人的幻术在作祟,要是你就这样走了,那便正中了他的圈套,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宋希果真停下了脚步,不过这却并不能表示她真的相信了黑修罗的话,毕竟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可都如此的真实,现在她的手上都还沾着鲜血,更何况她刚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都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所以她并不能接受黑修罗只是用区区的'幻术'便将这一切给轻描淡写的解释了。 但宋希依然还是停下了脚步,那是因为她相信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乱跑,的确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她宁可留下来面对看得见的黑修罗,也不愿去面对那个一直在暗处藏头露尾的神秘人。 而黑修罗似乎也能猜到宋希的真正想法,他见宋希只是停下了脚步,可却并没有转身回来,于是又只好继续解释道:“宋小姐,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咱们的情绪变化都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牵动着吗?本来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最后却非要闹得要大打出手不可,难道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吗?” “我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要不是你坚持不肯给我一个人说法,甚至还扇我耳光,我哪里会用钢叉去刺你呢,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在先,那可怪不得我啊!”宋希并没有觉得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存在什么问题,就算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她相信也是黑修罗的不可理喻才导致的。 可黑修罗却不这么认为,并且他也在试图改变宋希的这种想法,只见他继续解释道:“宋小姐,我被你所伤真的都是源于幻术,对方是用了一种具有麻痹咱们意识的药物,也就是南疆地区所种植的罂粟,试图让咱们在幻觉中自己走向死亡,结果刚才却不料被我给识破了,于是他又在其中加入了一种让咱们情绪变得急躁的药物,这种药物具体是什么我还不太确定,不过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他确实是让咱们大打出手了啊!”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可以控制人意识的药物,本小姐才没有听说过什么罂粟,你就实话跟我说你到底想要干嘛吧?”宋希嘴上还是坚持说着不肯相信黑修罗的话,整个人也依然没有回头,所以她也看不到黑修罗一脸痛苦的表情。 当然黑修罗的这种痛苦并不只是因为他腹部的伤所带来的,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宋希相信自己的说法。 而宋希见黑修罗迟迟没有开口回应,便自问自答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要报刚刚那一叉之仇,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用我的那柄钢叉直接刺我一叉就可以了,本小姐绝不闪躲,完全不必劳你费尽心思的来骗我了。” “宋小姐,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所说的话呢?”黑修罗以前装聋作哑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不能开口说话去解释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却没想到真正的痛苦原来是这样有口莫辨的处境。 宋希仿佛是从黑修罗的这句话语里听到了虔诚的味道,她缓缓转过身望向了黑修罗,并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把之前早就知道这一切是幻术,却还故意拿我当猴耍的事情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相信了你所说的话是真的。” “此话当真?”从表面上看黑修罗好似因为看到了重新获得宋希信任的希望而感到高兴,而实际上他心里是非常苦涩的,他真没有想到宋希居然还在为之前的那件事而耿耿于怀。 而宋希很是坚定地冲着黑修罗点了点头,表示她确确实实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而已。 宋希才不去管黑修罗心里面会如何去想这件事情,她只想让黑修罗给一个能够挽回她大小姐颜面的说法,毕竟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被人这样戏弄过,这让性格要强的她如何忍受得了这一切呢! 黑修罗见宋希如此执着,心里也知道要是不跟宋希把话说透,根本就无法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只有将其中的原委和盘托出,才能重新获得宋希的信任。 因此黑修罗苦涩地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说出来的,但是为了获得你的信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就别再兜圈子了,我只是要一个交代而已,你犯得着这个样子吗?感觉好像要你去死似的。”宋希看着黑修罗的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所以便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黑修罗对于宋希的话却并未听到心里面去,依然用他苦大仇深的语气继续说着:“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咱们中了别人设计的圈套的,而我之所以却说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想把对方给吓退罢了,却没想到宋小姐既然也会对此事耿耿于怀,确实是我有考虑事情不周的地方,忽略了宋小姐的感受,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看咱们这事就算翻篇了好吗?” 第868章 巧诱敌人(2) 黑修罗说出了他谎称早就知道了这些伎俩的真正原因,原来他那是想在气势上震慑住对方,那么他暴露真面目和无意说出黑白双煞盗墓的秘密也就说得过去了,但是宋希却对这种说法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放屁,你一会儿说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现在又说你也是才知道的这一切,你这样一会儿一种说法,你让我到底该信你哪一句呢?”宋希觉得黑修罗根本就是在刻意狡辩,完全就是想找一个借口蒙混过去。 黑修罗见宋希还是不肯相信他的话,只好更加细致地解释道:“宋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仔细想想,我要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是假象,还会把我爹娘盗墓的秘密说出来吗?” “你那是说漏嘴了而已,后来你不是也在试图想要把话给收回去吗?”宋希这样的人就是太过的聪明了,所以往往会被一些问题给困死,想不出完全合理的答案。 黑修罗为此也是非常的焦急,可是焦急必然解决不了问题,他还是只能努力去解释:“那句话可以说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但是我揭下面纱,让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这总该是我刻意做的了吧!要是我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还用得着扯下面纱去证实咱们是否看到的都是假象吗?” 黑修罗认为只要自己把露出真容的目的说出来,那肯定就能让宋希相信自己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宋希对他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深得已经到了根本用言语好像就解释不通的地步,即便他已经言明了自己揭下面纱便是为了证明宋希是否对他的容貌产生了错觉。 但宋希却依然还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你那根本就是在向我证明一切都是错觉,倘若你并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错觉,又岂会冒着暴露真面目的巨大代价,像我证明这一切都是错觉呢,所以这恰恰证明了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假象,一直就在捉弄着我好玩,等到你都已经玩腻了的时候,这才想着要来跟我证明这一切都是假象了。” “那我破例开口说话又该怎么解释呢?要是我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拟的假象了,不应该早就叫着你赶紧离开了吗,那又何需让你知道那么多有关我的秘密呢?”黑修罗真没想到宋希的思想会那么较劲,认准了的事情怎么去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所以他索性改用反问的方式,看宋希怎么去解释这些跟她观点不合逻辑的事情。 但是黑修罗这样的问题,似乎根本就难不到聪明的宋希,宋希立马便回答了起来:“你不开口说话又怎么戏弄到我呢,你这不是废话吗?至于你没有叫上我离开,那是因为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不然又怎么会因为刻意捉弄我,而让我现在变得如此生气呢!” 黑修罗听完宋希的解释,真有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宋希的解释不合他的意,而是因为这个问题解释了这么久,竟然又从宋希的回答中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这一下算是彻底的让黑修罗无言以对了,他索性直接对宋希说道:“宋小姐,那你说这事该咋办吧?” “你这意思是已经承认你捉弄过我了哦,那就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本小姐可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你是用身体的哪里来捉弄的我,那我就得把它给剁了,省得留下来又去捉弄更多的人。” 宋希一边说一边望着黑修罗的嘴,显然她这是认为捉弄她的根源都在黑修罗的嘴上,看宋希这副认真的模样,似乎是要打算把黑修罗的舌头给割了,让其成为名副其实的哑巴啊! 然而黑修罗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非常平淡地说道:“错了,戏弄你的不是嘴巴,而是这里。” 黑修罗说着'这里'二字的时候,同时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示意真正戏弄到宋希的是那颗心。 宋希点了点头,也很平淡地回道:“确实,若是没有一颗戏弄人的心,那不管是嘴还是手,那也做不出违心的事来。” 宋希嘴上的话说得是平淡无奇,可是把话说完以后她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竟对黑修罗突然动起了手来。 那闪电般的攻击速度根本让人防不胜防,只看见宋希宛如一只轻燕似的,眨眼间便来到了黑修罗的身前。 黑修罗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宋希便从黑修罗的腹腔中拔出了钢叉,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黑修罗的胸口。 顿时黑修罗身子一颤,好似打了霜的茄子,立马就朝着地上瘫软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被刺穿了心脏,当即便要毙命了一般。 不过黑修罗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就在他身子快要瘫软到地上去了的时候,他竟拨开了腰间挂着的那个黑色皮囊,而那皮囊中忽然窜出了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径直就奔着宋希扑了上去,宋希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倾,同时向着右边侧头去躲避那道黑影,可是她这样的举动在那道黑影面前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那道黑影在没有任何阻碍之下,直直扑在了她的脖子上,霎时间宋希身形一震,似乎打算甩掉脖子上的那道黑影,但是那道黑影可是黑修罗精心养护了十几年的剧毒蜥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会被她给甩掉呢! 不过宋希这样一震没能甩掉毒蜥蜴,可毒蜥蜴却自己从宋希的脖子上跳到了地上,接着便闪进了街道旁的一间破屋子里,再也不见了踪迹。 而蹙在原地的宋希看着那毒蜥蜴消失在了视野里以后,这才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奇痒,她本来试图想要用手去挠挠痒,可是手才刚一抬起,整个身子便传来了一阵酥麻感,当即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宋希和黑修罗以这种两败俱伤的形式倒下之后,街道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就好似什么事都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869章 巧诱敌人(3) 宋希和黑修罗虽然已经倒下了,可是时间却并不会因为谁而停止流逝,它依然还是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概就在宋希和黑修罗倒下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一道身影从一间破屋的屋顶直蹿而下,这个人竟是那林三郎。 林三郎看着地上的宋希已经通体发黑,精通医术的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身中剧毒的结果,他不禁蛰了一声,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这漂亮的大美妞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进来。” 林三郎惋惜完了宋希以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黑修罗,不禁叹道:“你这小伙子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才,只可惜不去学那悬壶济世的医术,却偏偏要加入邪教用这么毒的东西祸害世人。” 然而林三郎说完后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立马改口道:“还是学习用毒好啊,像我一辈子救人无数,最后不还是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吗,我看就是老天爷觉得我干扰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所以才会这样来对待我,所以你学用毒学得好啊,年轻人还是你做的是对的。” 林三郎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他注意到黑修罗死得好像有些蹊跷,本来被人捅中了心脏应该会流出大量的鲜血才对,可他却发现黑修罗蜷缩着的地上并没有什么血迹,有的也只是之前宋希捅伤了他的那一点点鲜血罢了。 聪明的林三郎顿时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恐怕其中有诈,于是他转身便要朝着自己掠下来的屋顶飞去。 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见黑修罗的身子好似装着一根弹簧似的,径直从地上弹了起来,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勒住了欲要离去的林三郎脖子。 林三郎正要打算反抗,可是黑修罗的爪子已经掐在了他的咽喉上,并用冰冷的话威胁道:“奉劝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者我这爪子上可是带着剧毒的,即便你非常精通医术,能够化解了我爪子上的毒,恐怕也无法让一个咽喉都被捏碎了的人起死回生吧?”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咱们可是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来设计我?”林三郎栽在了别人的手里,显然很不甘心,毕竟这些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沦为别人的阶下囚。 黑修罗轻蔑一笑,回道:“你这话恐怕应该由我来说吧,我们跟你没有任何恩怨,你却设计这些虚幻的东西来诱骗咱们自相残杀,你到底居心何在?” “我哪有控制你们行为的本事啊,要是我真的有那样的本事,还会被你抓住吗?”林三郎对于自己所做的事竟矢口否认起来。 黑修罗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自称曾经还是悬壶济世的大夫,现在既然跟个无赖似的,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居然还在抵赖。 而黑修罗在对待林三郎这样的人也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用那只空闲的手便在他的身上搜索了起来。 这一搜果真不得了,竟在林三郎的身上搜出了好几种投放药物的器材,比如竹筒、香灯、钢丝、银针。 同样也在林三郎的身上搜出了各种药物,这些药物有许多甚至连黑修罗都不认识,毕竟黑修罗在北冥教接触的都是一些毒物,而林三郎身上的这些药物大多只有麻痹人的作用,比及毒药的作用还是要相对没有那么狠毒一些。 当然黑修罗认不认识那些药材并不重要,他已经从林三郎的身上搜出了这些东西,足以说明这一切事实了。 而林三郎面对黑修罗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举动,不禁怒斥道:“林某人看你长得秀秀气气,没想到竟是如此粗俗之人,莽汉、粗人……” “行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毋需你来评判,现在人证物证都已具在,我看你还如何狡辩。”黑修罗谈到了人证物证,突然想起了作为人证的宋希还在身中剧毒之中昏迷不醒。 于是黑修罗赶紧点了林三郎身上的几处穴道,便俯身去给宋希解毒,他可不想因为解毒过晚,而给宋希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要养宋希这样一个刁蛮霸道的大小姐一辈子,那他可真受不了。 不过还好黑修罗身上带着专门解除蜥蜴毒的特效药丸,他将药丸捣碎以后倒入宋希口中,又取下腰间的水壶来给宋希灌了几口水,终于宋希身上那黑紫色的颜色迅速褪去,她又恢复了往日那雪白的肌肤。 黑修罗见宋希的毒已经解了,心里便安心了许多,当然宋希并没有立刻醒来,肯定这跟中毒的时间太长还是有一定关系的,不过黑修罗凭借以往的经验,已经断定宋希脱离了危险,那他就不必再去担心宋希的这件事了。 因此黑修罗收起了水壶,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林三郎,只见他在林三郎的脖子上轻轻点了一下,林三郎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气,大骂了起来:“无耻之徒,赶紧把我的穴道解开,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原来刚刚林三郎之所以这样安静,全是因为黑修罗点了他的哑穴,大概是黑修罗不想在跟宋希解毒的时候受到打扰,以免解毒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差池吧! 而现在宋希的毒也已经解了,他自然要好好的来审问一下林三郎了,因为他坚信林三郎之所以会从悬壶济世的大夫,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那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原由的。 虽然这个原由根本就和他无关,但是这事既然让他给遇上了,年轻人那种好打不平的心促使他打算管上一管。 因此黑修罗在面对林三郎的谩骂时,却显得丝毫也不在意,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林三郎所说的是什么一般,竟冲着他直言问道:“你是打算自己乖乖说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见人就要喊打喊杀的呢?还是要让我在你身上试验一下才研制出来的毒药是什么效果呢?” 黑修罗提及毒药忽然才想起了他那只毒蜥蜴,看来黑修罗这个人的记忆力确确实实是非常的糟糕,对于他来说如此重要的毒蜥蜴居然也差点给忘了。 第870章 巧诱敌人(4) 其实黑修罗之所以会有如此差劲的记忆力,那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他十岁跟随父母长时间的待在墓中,吸入了墓里面大量的尸体腐烂的毒气,所以影响到了大脑的发育,从而落下了记忆力非常糟糕的病根儿。 他平常的时候也只有像这样提到了某件事上,兴许才能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否则他就算是绞尽脑汁去想,也实在难以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未做。 而现在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毒蜥蜴还在外面瞎晃悠,于是便赶紧吹了一声口哨,招呼他那只通体发黑的毒蜥蜴回来,黑修罗本以为毒蜥蜴在听到他的口哨声后便会立刻回来。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有一些不太一样,他一连吹了好几声口哨,却还是不见毒蜥蜴的踪迹。 其实以前毒蜥蜴由于太过贪玩,也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是只要他多吹几声口哨,那毒蜥蜴通人性,在知道黑修罗着急的情况下,肯定会赶紧回到他的身边来的。 但是这一次却根本不见毒蜥蜴的踪迹,顿时黑修罗就有一些慌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他隐约感觉暗处似乎还存在着更加强大的威胁,可是他又无法具体说出这种威胁是来自什么东西的力量,所以这让他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而黑修罗不安的情绪却被林三郎给看到了,睿智的林三郎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故意威胁道:“嘿嘿,现在知道林某人的厉害了吧,劝你还是赶紧把我的穴道给解开,否则你将再也无法见到你的爱宠了。” “爱宠?”黑修罗听到林三郎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养了许多年的毒蜥蜴不禁显得有些意外,因为他从来只是把毒蜥蜴当作一种杀人的工具,压根就没有把它当作什么宠物或者伙伴。 若是黑修罗真的要养宠物的话,那也没有理由会去养一只剧毒无比的蜥蜴,在这一点上林三郎显然是看走眼了,他还以为所有人都会对自己所养的动物产生感情,可是像黑修罗这样从来就没有体会到父母那种含蓄之爱的人,又岂会那么容易便对周围的事物产生感情呢! 当然林三郎肯定是不知道黑修罗的过往的,所以他也根本想不到黑修罗对那蜥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只能通过林三郎说话的口气,判断出那只蜥蜴并不是黑修罗的爱宠。 因此林三郎只能改口说道:“不管那玩意跟你是什么关系,若是你不想它死的话,奉劝你还是按照我所说的去做,赶紧将我先给放了,咱们有什么话都好说好商量。” 林三郎以为用那毒蜥蜴的生命做威胁,可以像当初贺星辰以黑猫威胁他一样,可是黑修罗对于一件杀人工具的感情并没有林三郎想象中那么的深。 虽然黑修罗还是有些舍不得这样一个杀人的好帮手就那么没了,但他还是冷冷地回道:“你把它杀了的话,那我就送你去给它陪葬,我想这样的一命还一命,它也觉得值了。” 黑修罗这样的回答完全超乎了林三郎的想象,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竟会对身边养了这么些年的动物竟就这样的冷漠。 然而正当林三郎想要开口去指责一番黑修罗的冷漠之际,突然有人抢在他的话前,厉声说道:“不行,你不能将这个老怪物给杀了,否则我就让你们也甭想活。”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一间屋宇的穹顶之上,本来像他这样的老人应该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只有邋遢可言,就好像乞丐一样邋遢。 当然这个老人并不是什么乞丐,他可是当年武林之中公认的天下第一,也就是在苏连云还没有成名之前江湖中公认的武林神话,他的名字虽然已被大多数人忘却,但是他所创下的铁臂神拳和隐龙神腿迄今为止还是拳法和腿法的天下第一。 这个看起来邋遢得不成样子的老人便是贺星辰,原本贺星辰在岳语琴的拾捣之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邋遢了的,可是自打岳语琴离开深谷之后,贺星辰又开始邋遢了起来,并且就像了药物产生了副作用的反弹一样,他的邋遢可以说是变本加厉起来。 后来苏陌寒带他离开深谷以后,也有给他整理过这副邋遢的模样,可是苏陌寒毕竟是个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收拾打扮的事,要不是他与生俱来就有一副惊世的俊朗容貌,恐怕像他这样不懂穿衣搭配的人,肯定很难博得众人的眼球。 所以贺星辰在苏陌寒的拾捣下,只能算是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后来苏陌寒受伤昏迷以后,贺星辰一直背着他翻山越岭,风餐露宿,模样自然也就恢复了原来那副邋遢的样子,难免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也正是因为贺星辰这副邋遢的模样,使得他一出现便将黑修罗给惊住了,黑修罗看着贺星辰这副模样就好似跟看到了鬼一样。 然而贺星辰却误解了黑修罗的这种眼神,还以为那是他多有气势的话和自己伟岸高大的形象将黑修罗给震住了。 于是贺星辰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以一种蔑视一切的口吻说道:“年轻人,害怕了吧?但是千万不要颤抖哦,以免手在抖动中误伤到那个弱爆了的老怪物。” “我怎么觉得你比他反倒更像是老怪物呢?”黑修罗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又继续说道:“还有我不得不向你纠正一点,我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惊讶怎么会有你这样又脏又丑的人。” “你既然敢说我丑,信不信我现在就摔死你的四脚蛇?”贺星辰说着竟真将手中的蜥蜴给拧了起来,看来贺星辰的确很在意别人对他容貌的看法。 之前林三郎便是觉得贺星辰像一个老怪物一样,所以便被贺星辰张口闭口反倒将他称作了老怪物。 虽然林三郎当时心里也很不服气,但是他的黑猫一直被贺星辰给控制在手里,他也只能忍受着这份委屈,依然坚持天天给苏陌寒治理伤势。 第871章 巧诱敌人(5) 本来凭借林三郎的医术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治愈好苏陌寒的伤情的,但是苏陌寒身上的伤可不止那胸口处的这么简单。 早前的时候,苏陌寒在深谷中还不幸中了剧毒,本来按照贺星辰的计划,完全是可以利用岳语琴帮他排出毒素的,可是固执的苏陌寒一直坚守他的原则问题,硬是不同意再跟岳语琴发生任何关系,所以这个毒一拖再拖,这才残留到了现在。 而林三郎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便是残留在苏陌寒脑中的剧毒,这份剧毒一直跟苏陌寒脑中的一股内力持衡,而这两股持衡的内力又与苏陌寒体内的真气持衡。 若是想要排出这股剧毒,那就很有可能打乱苏陌寒体内的真气,要是这些真气一旦被打乱,苏陌寒的伤势肯定会受到反噬,所以想要排出毒素就得等到苏陌寒的伤情恢复以后,不再担心受到真气的反噬再行排毒。 但是这样却又存在新的问题了,那便是因为这股毒素在苏陌寒的脑中残留了太长的时间,要是现在还不将其排除出来,很有可能会在苏陌寒的脑中形成一个毒瘤,进而让苏陌寒的伤情还未痊愈便一命呜呼了。 本来林三郎是想将苏陌寒胸口的伤治好,先把贺星辰敷衍过去,救下自己的黑猫再说,但是林三郎没有想到贺星辰又突然坐地起价,竟然要求林三郎把苏陌寒的毒也给解了。 这样一来林三郎要是先选择疗伤,那就没有时间再给苏陌寒解毒了,毕竟苏陌寒中毒的伤情已经拖不起了。 相反林三郎要是选择先给苏陌寒排毒,那苏陌寒体内的真气便会反噬苏陌寒的伤情,依然会让苏陌寒立刻暴毙。 所以苏陌寒的伤情就成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不过隐匿于世的神医终究还是神医,这样一件看起来不管怎么处理都得让苏陌寒性命堪忧的难题,却让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难怪之前那位贵族公子不惜逼死林三郎的妻儿,也要找到林三郎出手替他治病了,看来林三郎的医术还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当然林三郎的这个救治办法也是比较的繁琐,首先得用药材一点一点的去祛除苏陌寒脑中的毒,同时还得有一名内力非常厉害的高手负责化解掉苏陌寒体内和脑中的部分真气,以此来让苏陌寒体内的毒素与真气继续保持平衡,然后在苏陌寒的毒素受到控制的前提下,再去慢慢治疗苏陌寒胸口上的重伤。 这样的过程说起来非常的简单,可是做起来却是特别的艰难,因为要做到毒素和两股内力的同步化解,这可是一件非常细致的工程,那就好比从天枰的两端同时取出东西,并且还得保证天枰继续保持平衡的道理一样,所以即便在贺星辰这样的绝世高手协助之下,林三郎疗伤的进度还是一样的缓慢。 他们每天就只能消除一小部分的毒素,便不敢再加快进度了,因为他们担心在急于求成之下,会让如此细致的祛毒过程出现纰漏,那到时可就真的适得其反了。 所以这里都一连过去了七八天啦,苏陌寒的剧毒才祛除了一半,反倒是苏陌寒胸口的重伤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人也早已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 若不是贺星辰实在不放心苏陌寒走动会影响到脑中的剧毒,那他也不必整天躺在床上等待着毒素的完全祛除了。 而贺星辰如今突然出现去救林三郎,那主要也是因为苏陌寒脑中的毒还未彻底祛除,还需仰仗林三郎出手。 林三郎似乎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理直气壮地冲着贺星辰嚷道:“喂,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啊,你要真是把他的毒蜥蜴给摔死了,我在他手中可就活不成啦!我要是死了的话,你那小兄弟脑中的毒素会和真气失去平衡,他也会一命呜呼的,你还不赶紧救我,难道想要眼睁睁地看着你那小兄弟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了吗?” “呸,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救你吗?谁让你非要去招惹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人啊?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贺星辰眼看着用蜥蜴都威胁不到黑修罗放人,心里本来就有一些焦急,可是林三郎还用这样的口吻来威胁他,真的让他很是愤怒。 林三郎听到贺星辰竟然还在这样说风凉话,心中虽然极为不满,可是却不敢作声回应,因为他确确实实是有一些胆怯。 当然林三郎的这种胆怯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与生俱来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以他在医术达到一定成就以后,害怕接触到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失了手,那可得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因此胆小的他才选择了激流勇退。 而如今林三郎也是由于胆小并没有敢去顶撞贺星辰的话,可黑修罗则不一样,他本来就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所以当即便将贺星辰的话给接了过来,说道:“刚刚你的这个朋友已经用我那蜥蜴威胁过我了,而又用我和宋小姐的生命来威胁我,可惜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你们难道就不能想一些新鲜一点的点子吗?” “什么威胁?什么新鲜的点子?”然而这个时候宋希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便听到黑修罗如此说,所以便疑惑地问了起来。 宋希问完了以后,才发现黑修罗的身边好像又多了一个貌似被点了穴的人,聪明的宋希立马问道:“咱们的苦肉计真的成功了吗?是不是已经将那个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人给抓住了呀?” 黑修罗只是冲着宋希点了点头,显然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他不得不提防着穹顶上站着的贺星辰,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功夫去给宋希解释那么多了。 而宋希当然也根本不需要黑修罗解释得太过清楚,因为诱骗林三郎出来的这一招苦肉计便是她想出来的,所以对于这招苦肉计能够顺利抓住林三郎,她并不感到意外。 第872章 巧诱敌人(6) 原来自打宋希在冲动之下怒捅了黑修罗一刀以后,她也意识到平常虽然她是有一些刁蛮任性,但还不至于达到这种草菅人命的地步,更别说这个人还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都得仰仗着他呢! 因此宋希率先意识到他们很有可能中了什么药物的作用,所以才让他们面对这样的一件小事却都无法退让。 宋希在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以后,便立刻想出了将计就计的办法,她知道对方使用这种药物是想让他们互相之间失去信任,所以她就刻意去跟黑修罗胡搅蛮缠。 而事实上宋希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只不过平常的时候话多了一点罢了,黑修罗在平常跟她的接触中也清楚宋希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所以黑修罗在努力解释了几遍都没能将宋希说服后,也发现了宋希的太过反常。 当然黑修罗那个时候还并不知道宋希的反常是刻意装出来的,他只以为林三郎又在其中参杂了别的什么药物,于是他特意去留意了一下宋希的情况,本来想观察一下宋希到底有一些什么症状。 可是黑修罗却不想看到了宋希正在对他使眼色,顿时黑修罗才反应了过来,这是宋希在故意演戏诱骗林三郎。 因此黑修罗也就这样加入到了这场好戏之中,两人一唱一和,上演了一台苦肉大戏。 其实这个苦肉戏演得并不成功,尤其是后面黑修罗知道了实情以后,他在跟宋希的对话中情绪就要显得比较平淡了,也许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演过戏去骗人,所以担心自己会漏出什么马脚来,才会这样刻意没有去做过多的表情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黑修罗的演技太过拙劣,导致跟他搭戏的宋希后来说话也变得非常平淡起来,看不到之前胡搅蛮缠时候的那种精湛演技了。 不过这一切都还算比较的幸运,他们遇到的林三郎对于自己的药物实在是太过自信了,再加上他久居深山之中,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已经体会不到江湖上的那些尔虞我诈了,所以林三郎才会在这样轻易之间便上了他们的当。 因此宋希看到了黑修罗点头表示同意的动作后,便根本不需要黑修罗再开口去做解释,立马便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抓住了,那还不赶紧审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阴我们呢!” 黑修罗倒是也想弄明白林三郎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他之前才刚一张口就被贺星辰给打断了,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穹顶上的贺星辰,以此方式来暗示宋希,对方还有帮手。 宋希大概是跟黑修罗相处久了,即便黑修罗没有开口说话,她却依然能够从黑修罗的这个眼神中明白出来黑修罗的意思。 因此宋希顺着黑修罗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真发现了穹顶之上还站着一个人影,当她在第一眼看到贺星辰的时候,也着实是被贺星辰邋遢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而贺星辰这一次也把宋希的目光误当作了崇敬,所以他很得意地问道:“小姑娘,还是你比这个黑炭要有眼光得多,知道老人家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只要你把那老怪物给放了,老人家可以保证你们安然离开这里。” 宋希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什么?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高人啊,只是知道你确实站得很高而已。” “放屁!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对我露出了敬佩的眼神,小姑娘不要因为人多而害羞,仰慕我这样的大英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贺星辰一本正经的望着宋希,看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作是一种自我吹捧,反而觉得这一切就是事实。 而宋希才不会去附和他的意思,直言打击道:“本小姐刚刚的那个眼神怎么可能是崇敬的意思,那明明就是觉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人呢!” 贺星辰听完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就差没有直接从穹顶上跳下来教训宋希了。 当然贺星辰的邋遢模样已经促使宋希他们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的脸色了,所以宋希并不知道贺星辰已经生气,她依然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念着:“你这样的模样用丑都已经无法形容了,丑八怪,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贺星辰听到宋希称他为丑八怪,气得已是牙痒痒的了,所以贺星辰哪里还跟宋希客气,直接冲着宋希喝道:“老子就是威震江湖的贺大侠贺星辰。” 本来贺星辰以为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个前缀'威震江湖的贺大侠',便可吓唬住宋希这样的小丫头了,却不想宋希自小跟随母亲,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武林大侠没有看到过,所以对他这样的称呼根本就不以为意。 反倒宋希还很淡定地回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贺星辰这样的一号人物呢?” “小丫头,你还比较年轻,没有听说过老人家的大名也很正常。”贺星辰听宋希这样一说,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因为他这才想起自己在江湖上确实没有建立什么名望。 即便他之前有过打败武林神话岳千羽的想法,可是却也因为苏陌寒大闹杨然的婚礼给耽误了下来,这才使得他现在还依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糟老头子。 贺星辰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这种尴尬场面,便想起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苏陌寒没有带上他去大闹婚礼,要是不然他早就在江湖上打响名号了。 可是贺星辰抱怨苏陌寒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这一切都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过去的事始终是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让他再做一次决定,他还是拗不过苏陌寒的。 但是贺星辰换种角度一想,苏陌寒既然在王爷的大婚上闹腾过,那现在的名气肯定已经如日中天,为什么自己不去借助苏陌寒的名气吓唬一下宋希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呢! 第873章 终得重逢(1) 贺星辰想到了借用苏陌寒的名气来抬高自己以后,不禁茅塞顿开,当即便继续说道:“老人家的名字虽然你有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我那忘年之交的结拜小弟的名字,你肯定听过,毕竟他才是跟你们年纪比较相仿的同辈人嘛!” “是吗?你的小兄弟该不会叫贺月亮吧?或者是贺太阳?”宋希忍不住调侃了起来,因为她觉着像贺星辰这样有些疯疯癫癫的人,逗起来非常好玩。 而贺星辰却听不懂宋希话语里的嘲讽之意,他只是不住摇头表示宋希说的不对。 宋希见贺星辰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觉得更是好玩了,于是她故意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模样,问道:“那老前辈的小兄弟是何方神圣啊?” 贺星辰特意咳嗽了两声,很是郑重地说道:“我那小兄弟就是不久前大闹王府,当着众英雄的面欲要抢走那王妃的大英雄苏陌寒。” “什么?你的小兄弟是苏公子?”宋希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当然她这一次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压根没有想到苏陌寒的名字会从眼前这个邋遢不堪的糟老头子嘴里说出。 不仅宋希对于贺星辰的回答异常吃惊,一旁的黑修罗也被这话给震住了,他也甚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糟老头会跟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苏陌寒有着关联。 贺星辰见他们都显得那么吃惊,还以为借用苏陌寒的名号果真管用,因此贺星辰又趾高气扬地说道:“没错,苏陌寒就是我的结义兄弟,他去王府闹婚还是在我的鼎力支持下才去做的呢!” “你鼎力支持他去王府闹婚?老大爷,你就别再吹虚自己了,想要借助苏公子的名气抬高自己,你也不找一个不了解苏公子的人去哄骗,我跟苏公子早就认识了,他那么一个玉树临风的人,怎么可能跟你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结拜呢!” 宋希震惊之后,又觉得贺星辰是在借助苏陌寒大闹王府的影响力抬高自己,看来她说什么都不相信苏陌寒会和这样邋遢的人为伍。 而黑修罗则跟宋希的观点不同,他认为江湖中人本来就不拘泥于小节,苏陌寒跟什么样的人交往都是完全很有可能的,所以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因此黑修罗抢在贺星辰回答宋希的问题之前,厉声问道:“你既然鼎力支持苏陌寒去王府闹婚,那也一定知道苏陌寒闹婚以后的去向了?” 贺星辰本来打算将他接应苏陌寒闹婚的事告诉宋希,以此证明他跟苏陌寒的交情,可是当他听到黑修罗这样一问以后,还不算太笨的贺星辰立马回道:“你们莫不是王府派来的爪牙,想要从我这样探出苏陌寒的下落,打算将他抓回去领赏吧?” 虽然贺星辰能够看出黑修罗的动机的确是有一些小聪明,不过他那样的回答就显得有些愚不可及了。 本来宋希和黑修罗都还有一些怀疑贺星辰在假借苏陌寒的名气,可是经过贺星辰这样一说之后,他们都开始觉得贺星辰如此去维护苏陌寒并不像是那种借助他人名气来装腔作势的人。 “你看我们哪里像是王府的人,要是我是那王府的人还敢称苏陌寒为苏公子吗?我看分明就是你在冒充苏公子的结义兄弟,现在被咱们的问题给难住了,就想转移话题蒙混过去吧?” 显然这聪明的宋希也明白贺星辰要是真跟苏陌寒有交情,那这样直接去逼问肯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所以宋希才会抢在黑修罗开口之前,巧用激将法故意去激贺星辰。 贺星辰果然还是涉世未深,根本就经不起宋希这样一激,当即便回道:“既然你们不是王府派来的爪牙,那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苏陌寒现在就跟我在一起,但是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你们若是因为崇敬他而想要去瞻仰他的英姿,那恐怕就要让你们失望了。” “他果真是跟你在一起的?”黑修罗听到苏陌寒的下落,眼睛里都放出了亮光。 “废话,难道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会骗你这个小娃娃吗?”贺星辰顺口便回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黑修罗这样问的动机根本就不简单。 果然贺星辰的话音刚一落,黑修罗便兴奋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黑修罗一边高兴的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陆天麟给他们每人分别发放的那根信号烟火,然而黑修罗正要放出信号通知陆天麟他们之际,却被宋希给突然叫住了。 只见宋希非常紧张地喝止道:“等一等,黑鬼不要冲动,他嘴上这样说却没有让咱们见到苏公子本人,你这样贸然将沐姐姐他们给招来,万一要是消息并不真是,那咱们如何跟其他人一个交代呢?” 当然宋希这样阻止黑修罗去通知其他人,并不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而是因为她担心苏陌寒的下落被其他人知道以后,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阻止他们将苏陌寒给带走,若是苏陌寒一旦落入了杨然的手中,她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毕竟知道苏陌寒是杨然亲生弟弟的人在这支队伍中就只有陆天麟一人,即便杨然也很担心之前在深谷寻找到苏陌寒的冲突事件重演,但他还是跟陆天麟特意交代过,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告诉苏陌寒,以免苏陌寒并不是他弟弟的话,那还让其知道了这些秘密可就麻烦大了。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真要告诉苏陌寒实情,那也绝对不可能让其他人在场的,因为杨然肯定要尽可能的避免此事泄漏出去。 毕竟不管苏陌寒是不是他的亲弟弟,杨然都得考虑到这件事公诸于众的后果。 假如苏陌寒不是他弟弟的话,这件事公布出去之后,那他寻找弟弟的事情势必会让幕后黑手知道,虽然杨然还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杨绍,但他清楚幕后黑手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找到弟弟。 第874章 终得重逢(2) 这样一来杨然寻找到弟弟的希望就真的变得非常渺茫了,同样的道理,假如苏陌寒就是杨然的弟弟,那幕后黑手知道以后自然不会放过苏陌寒,所以这样势必会将苏陌寒置身于危险之中。 因此杨然出于对自己亲弟弟的安全考虑,他不得不让陆天麟小心行事,所以除了陆天麟以外,队伍里的人都认为杨然是要把一个大闹他婚礼的人秘密的抓回去,然后再进行私底下的报复。 至于杨然为什么要秘密行事,大家也想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杨然咽不下有人搅乱他婚礼的事,却因碍于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答应过要放苏陌寒离去,所以不得不在私底下又去安排人将苏陌寒给悄悄抓回去。 正是因为大家都那样去误解杨然的目的,所以宋希自然也就跟着这样认为了,那她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往死路上送呢! 因此宋希是出于保护苏陌寒的真正目的,才刻意去阻止黑修罗通知其他人的,然而黑修罗却并不知道宋希的真正目的,所以他反倒还觉得宋希说的颇有道理,于是果真将信号烟火给收了起来。 虽然黑修罗收起烟火的动作非常的利索,但是黑修罗掏出烟火的动作那么的大,早就已经被贺星辰和林三郎他们给看到了。 即便贺星辰因为失忆而分辨不出黑修罗掏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可是一旁还有一个一点也不傻的林三郎。 林三郎之前由于胆怯而没有敢去插话,可现在这样的情景,他不得不对贺星辰大声提醒道:“喂,他们这是要叫援兵啊,看来他们真是冲着你们来的,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救我,要是等到他们的援兵来了,我们可都得玩完。” 贺星辰听了林三郎的话才反应了过来,立马冲着宋希他们喝道:“好哇,两个小娃娃竟敢哄骗我这个早已年迈的老家人,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贺星辰说着就想要动起手来,可是他转念又一想,林三郎那话的重点好像是让他救人,自己这样贸然冲下去动手那林三郎哪还有救啊! 于是贺星辰不得不把出手的动作又收了回来,整个人显出一副相当无奈的样子,倘若不是林三郎在宋希他们的手上,贺星辰哪里犯得着为此事这般为难。 林三郎显然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对贺星辰已经没有再抱太大的希望了,而是转去求宋希说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身上比普通人就要多一种不俗的贵气,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才不会把我们这种小人物给看在眼里,所以你看我又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如就把我给放了吧!” “不行!我看那个丑八怪挺是在意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对他有什么用处,但是绝不能这样就把你给放了。”宋希方才一直在昏迷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贺星辰之前跟林三郎谈过的话,所以自然不知道贺星辰是要借助林三郎去救苏陌寒。 不过贺星辰和林三郎的谈话,黑修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林三郎和贺星辰的谈话对情况的描述并不算太过详细,但是黑修罗还是能够从中听出一个大概来。 因此黑修罗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之前好像在说救什么人,我想应该是苏陌寒有伤在身,所以这个自称是苏陌寒结义兄弟的人想要有求于咱们抓住的这个人帮他去救苏陌寒,所以碍于这样的原因,那个丑老头才没有对咱们出手的吧!” 黑修罗把贺星辰和林三郎的关系分析得含含糊糊,不过宋希却从黑修罗的话里听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并且她也认为黑修罗的分析十分的合理。 而那林三郎见黑修罗描述得含含糊糊不太确定的样子,于是打算趁着他们还未理清头绪之际,试图去跟贺星辰他们撇清关系,因此他故意狡辩道:“你们千万不要误会了,我自打妻儿被人逼死以后,就已经决心不再救人了,那又怎么会破例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我真的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还是把我给放了吧!” “你越是这样狡辩,反而越是证明你的心里有些心虚,那说明肯定是有这事的,你觉得我们还会把你给放了吗?”宋希故意压低了声音去跟林三郎说话,似乎有意不让穹顶上的贺星辰给听到。 宋希把话说完以后,林三郎由于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的多嘴,竟将此事给越描越黑了而感到郁闷,但事实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其实还在后面。 宋希见到他露出了郁闷的脸色以后,便立马转而去对穹顶上的贺星辰大声说道:“我刚刚已经跟这位大叔聊过了,他确实觉得要帮你救人有些勉强,所以他也不打算在帮你救人了。” 穹顶上站着的贺星辰对下面的情况确实一目了然,可是却因为穹顶上的风有一些大,所以他刚刚并没有听到宋希压低了声音跟林三郎所说的话,不过他却实打实的听到了林三郎亲口说出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再救人了的话,再加上林三郎那副郁闷的样子。 本来贺星辰还以为林三郎那样去说只是为了摆脱宋希他们的控制,可是经过宋希这样一番添油加醋以后,贺星辰对林三郎的看法便完全发生了变化,他竟真的将林三郎当作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那贺星辰哪里还能容忍得下这些,他完全不给林三郎任何解释的机会,当即便对林三郎怒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救人了,那我还管你的死活个屁,我看你还是自生自灭吧!” 贺星辰真可谓是一个性情中人,他说不去管林三郎果真便要转身离去,这种性格还真跟那些纯真的孩子一样。 林三郎眼看着就这样被宋希摆了一道,清楚自己谎称没有救治苏陌寒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若是再不抓住贺星辰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很有可能会这样死在宋希他们的手里。 因此林三郎赶紧叫住了贺星辰,只见他扯开嗓子喊道:“贺大英雄且慢,我刚刚那些话都是说来哄骗这两个年轻人的,你怎么也跟着当真了呢!” 第875章 终得重逢(3) 林三郎这样一叫,贺星辰果真又转回了身来,这一点还真跟那些孩子一样,看来贺星辰的记忆力即便正在迅速恢复,可是早已根深蒂固的孩子秉性,一时间却不易更正过来。 而林三郎看见贺星辰又回过了头来,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立马继续说道:“贺大侠,你好好想一想,我的黑猫可还在你的手中,我怎么可能不管它的死活呢!再说我都已经救人救到一半了,又有什么理由让我不顾医者的医德,就这样半途而废呢!” “你说的话确定不是在骗我吗?”贺星辰显然是被林三郎一会儿一变的说法给骗怕了,即便林三郎已经将这一切解释得如此清楚了,他还是要特意求证一下。 当然除了贺星辰想要求证一下这林三郎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以外,宋希和黑修罗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林三郎,显然是在等待着看林三郎会去如何答复。 而林三郎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宋希他们怎么去想这件事,他立马便回道:“千真万确,若是林某人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哟哟哟!这都发起毒誓来了呀,刚刚你不是还在狡辩不会再去救人了吗?”宋希得意洋洋地望着林三郎,因为她巧用的这一招离间计,正是想要得到林三郎亲口承认救人的事实。 虽然宋希还不敢断定林三郎所救治的人就是苏陌寒,但是结合他们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谈话,宋希认为林三郎所救治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苏陌寒了。 可是宋希心里还在这样推测的时候,黑修罗已经对那个人就是苏陌寒的推测深信不疑起来,他再次拿出了怀中的烟火,正要准备放出烟火信号。 幸好宋希及时反应了过来,她赶紧阻拦道:“黑鬼,你那么着急干嘛,咱们只是确定了他们的确是在救人,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救的人一定就是苏公子啊!” “宋小姐,你别在说了,那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了苏陌寒就在这里,不管他们所救的人是与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我都有足够的理由让其他人尽快赶来支援,因为你是不知道咱们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丑老头有多厉害,反正迄今为止我的黑蜥蜴还是第一次被人给抓住,要是我们不赶紧求援的话,待会儿恐怕就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了。” 黑修罗原来早就看出了贺星辰的厉害,没想到他还能如此的沉稳淡定,看来还真不愧是从小就在墓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 而宋希听了黑修罗执意要去求援的话,不但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还显得甚是高兴,因为她一直都在为怎么对付黑修罗而发愁,既然苏陌寒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高手,那她之前所发愁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吗。 当然宋希对贺星辰的真正实力一无所知,她不敢保证贺星辰能够同时应付赶来驰援的陆天麟和沐雅婷等人,所以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打算尽力说服黑修罗放弃求援,以确保苏陌寒能够绝对的安全。 “黑鬼,你能不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苏公子去王府大闹婚礼的事情众所周知,如果咱们两个把他给抓住了的话,那肯定会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到那个时候你在北冥教的地位肯定今非昔比,我不相信你就甘愿这样顶替父母的位置,一辈子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做一个北冥教的小头目,过着重复你爹娘的那种生活,像他们的影子一样活着。” 宋希这样的一番话本来是奔着所有男人都爱追名逐利的特点而去诱惑黑修罗的,然而黑修罗却并不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不过这番话还是说到了黑修罗的心坎里去,因为黑修罗确实很抵触成为父母的影子。 所以黑修罗情绪很是激动地吼道:“不,我不要成为他们的影子。” 可是他吼完以后,情绪又立刻显得失落了起来,并垂头丧气地念叨着:“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永远都不可能走出他们的影子。”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倘若不去努力,那自然一切都不可能,但是你只要肯去争取,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宋希鼓励着黑修罗,试图以此方式来打消黑修罗求援的想法。 可是仅凭这样一些话却根本无法说服黑修罗,他依然很是失落地说道:“我曾经也以为付出的总是会和收获成正比,可是当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努力过后,才明白这一切已经被人给控制死了,永远都甭想有出头之日。” “你是说在北冥教有人刻意压制着你,根本就不给你任何提升职位的空间吗?你把这个人告诉给我,我去替你讨回公道。”宋希完全没有想到在黑修罗的身上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虽然这些秘密宋希并不感兴趣,可是只要关系到她能不能劝说黑修罗放弃求援,那她多少也要问上一遍,至于黑修罗愿不愿意说,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然而让宋希没有想到的是,黑修罗大概是压抑了太久,总算遇到了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知己,他竟对宋希坦言说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冥帝。” “什么?冥帝?”宋希诧异的望着黑修罗,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打压黑修罗的人既然会是冥帝。 因为在宋希的眼里,每个门派都会有勾心斗角的事情,而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争名夺利罢了,但是冥帝都已经是北冥教最具权威的大人物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打压黑修罗这样的小头目呢? 因此宋希认为黑修罗那是在跟她开玩笑,于是她也笑脸盈盈地说道:“黑鬼,你就别逗我玩了,你在冥帝眼里不过就是一只蚂蚁,他犯得着去打压你吗?” 黑修罗似乎也知道宋希不会相信,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去解释什么,毕竟一件本来就不会获得他人信任的事情,即便你再怎么去努力解释,那也是白费功夫,所以深知这个道理的黑修罗根本就不想去白费这个力气去做解释。 第876章 终得重逢(4) 黑修罗因为知道解释也是多余而不愿去解释,可是这在宋希看来却是一种默认。 宋希见黑修罗既然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于是便捎带多说了两句称赞冥帝的话:“别说冥帝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即便是江湖上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那在冥帝眼里也只是一只蚂蚁,只不过是个头稍大的一些而已。” 本来宋希这话是想让黑修罗心里稍微平衡一点,不要因为冥帝把他当作蝼蚁而自卑,毕竟在冥帝这样一个天下第一教的主人眼里,万物都是蝼蚁也不为过,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在意这些。 可是黑修罗见宋希把冥帝推崇得那么高,反倒心里显得更加的不舒服了,原本在黑修罗的眼里就非常的憎恨冥帝,他哪里还受得了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吹捧冥帝呢! 所以黑修罗当即便厉声反驳起宋希的话,怒骂起了冥帝:“他算什么东西,不过只是一个喜欢躲在帘子后面见不得人的鬼,除了只会指手划脚安排别人以外,他在江湖上又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我估计他的身手恐怕还不如一名江湖弱鸡,否则又怎么会天天躲在地宫之中不敢见人,就只知道催促我爹娘帮他找什么五行真经,肯定是在幻想着练成这套绝世武功称霸武林,枉费世人还把他当作什么枭雄,我看不过就是一只连那狗熊都不如的缩头乌龟罢了。” “你刚刚说什么呢?你说你的爹娘在找什么东西呢?”穹顶之上的贺星辰突然插嘴问起了黑修罗,只见贺星辰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好像从黑修罗刚刚的话中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可是黑修罗却并不理会于他,因为黑修罗现在的情绪本来就非常的糟糕,那他又岂会去理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更别说这个问题里面还包含着有关他爹娘在帮冥帝寻找五行真经的事,这件事本来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是他一直装聋作哑的根本原因,而他方才完全都是因为情绪非常的低落,所以才会在无心之间说漏了嘴,怎么可能会再去重复这个秘密的内容呢! 而贺星辰见黑修罗并不回答他的话,于是又追问了起来:“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爹娘在找五行真经?” “不是,你听错了,我只是在骂那个冥帝是缩头乌龟。”黑修罗情绪显得非常的激动,他对自己说漏了嘴的五行真经矢口否认。 可贺星辰却并没有听进去黑修罗所说的话,也完全不去顾黑修罗激动的情绪,依然在那里念叨着:“这五行真经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呢?甚至让我一听到这几个字便感觉血液都沸腾了一般。” “你那哪叫什么血液沸腾,分明就是练武成狂的神经过敏,一听到绝世武功就热血澎湃了,我看你还是别插嘴了,让这小兄弟好好发泄一下行不行?”林三郎接过了贺星辰的话,本来他一直都在保持沉默就是想要尽可能的让所有人忽略他的存在。 可是却因为贺星辰突然打断了黑修罗的话,林三郎由于担心情绪失落的黑修罗会出现失控的情况,万一黑修罗气急败坏之后拿他出气,那他不久太倒霉了吗,所以他才不得不被迫开口去阻止贺星辰插嘴的。 贺星辰被林三郎这样一说,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根本想不通自己接的只是黑修罗的话,犯得着他林三郎什么事。 当贺星辰还在这样纳闷的时候,黑修罗已经借此机会开始转移话题起来,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后,不禁对宋希说道:“我在北冥教只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当某一天冥帝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代我的人,那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我给除掉,你说他还会让我位居高位吗?” 宋希仔细一想,黑修罗说的也有道理,本来冥帝就是将黑修罗留在身边,以便能够威胁黑白双煞帮他寻找五行真经,倘若五行真经找到了的话,那冥帝肯定得除掉黑白双煞他们一家人,以确保秘密不会外泄。 而除掉一个在北冥教中毫不起眼的小头目,肯定要远比除掉一个位居高位的大头目容易得多,所以冥帝刻意压制着黑修罗也就说得过去了。 但是黑修罗的话即便再有道理,宋希也只能在心里面同意一下他的说法也就算了,并不能在嘴上去表示赞同,毕竟宋希想要让黑修罗放弃求援,那就得让黑修罗起贪功之心。 而要让黑修罗贪图名利,那首先就得让黑修罗相信人定胜天,只要肯努力就一定可以改变现在这种窘境,而这种说法又恰好跟黑修罗所说的背道而驰,所以宋希不能去同意黑修罗的说法,至少在嘴上是打死也不能同意的。 因此宋希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说道:“黑鬼,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虽然之前你是在勤勤恳恳的做事,但是那些事都是冥帝刻意给你安排的小事,不管你怎么去做,都没有足够的功劳可以让你升官,而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却是一件大事,只要做成了便可名扬天下,到那时候他冥帝就算想要刻意打压你,那也得掂量一下这样做会不会让教中的人觉得他赏罚不明了。” 黑修罗似懂非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件寻人的事情,表面看是一件小事,所以冥帝才会把我给派来,可事实上它是一件足以让人名扬天下的大事,只要我将功劳独享,冥帝不给我升职的机会也就说不过去了,你想表达的是这个道理吧?” 宋希点了点头,表示她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而事实上也确实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只不过黑修罗在玩政治方面不如宋希聪明罢了,要不然冥帝就算刻意要去压制他,那也没法将其压得死死的,至少这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借助当年黑白双煞打下的名气,在北冥教荣升一个等级的地位了吧! 当然这黑修罗也没有宋希想象中那么的容易忽悠,他见宋希点头表示同意以后,便立马反驳道:“你所说的道理一点也没错,功高震主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这件事定山王都已经要求秘密去做了,那还怎么名扬天下?” 第877章 终得重逢(5) 宋希之前一心只是在想办法去诱惑黑修罗独吞功劳去了,却忘记了这件事还存在着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要秘密的进行。 若是一件事一旦沾上了秘密进行的话,那这件事即便再怎么惊天动地,那参与此事的人也必将默默无闻,就比如当年岳千羽组织三十几号江湖高手去杀苏连云的事,这件事要是公之于众,那足以震惊整个武林。 可此事就是因为需要秘密进行,所以迄今为止除了少数的几位知情者以外,江湖中人根本就不知道曾经的武林神话苏连云早就已经死了,更别提那些能够杀掉苏连云的江湖高手没有因此而成名的事情了。 宋希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并没有显得十分慌张,因为她知道一旦乱了阵脚,那就更难快速的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了,所以她只是在脑中快速的思索应该如何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 果然聪明的人就是比一般人的思维能力要厉害很多,她只是想了少许的功夫,便回应起了黑修罗:“黑鬼,你怎么就那么傻呢?这件事本来应该咱们六个人平分功劳的,倘若我们独吞了这块肥肉,那其他几人肯定会不服气了,他们要是一旦对此事存有意见,那你认为此事还能藏得住吗?” 黑修罗听完宋希的话,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看来宋希的话已经对他的想法出现了干扰,确实像黑修罗这样的人比寻常更需要得到一个摆脱掌控的机会,毕竟谁生来又想过着被别人当作人质给控制着呢? 而宋希见黑修罗出现了犹豫,知道自己只要再在火上加把油,肯定能够勾起黑修罗贪功之心,只要让黑修罗放下了手中求援的烟火,那后面的一切事情也都容易解决了。 于是宋希又继续说道:“这件事表面上看确实只是寻人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让冥帝错估了它背后的复杂情况,你再好好想一下,倘若错失了这次机会,那冥帝还会有几次错估形势的情况?我敢很肯定地告诉你,绝对一次机会也没有了,那你在北冥教里恐怕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 这宋希还真的非常聪明,她竟把黑修罗的心思拿捏的非常到位,本来黑修罗在犹豫的就是要不要先放弃这个机会,再另寻时机想办法立功。 可是经宋希这样一说以后,黑修罗一咬牙一跺脚,竟真的决定好了要去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因此他一边将烟火往怀里放,一边喃喃自语道:“诸位同伴对不住了,这个机会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以致于我不得不独吞了这份功劳,倘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的,以后江湖再见之时,我再给你们慢慢解释。” 黑修罗自言自语的话虽然很是小声,可是却让穹顶上的贺星辰捕捉到了他所说的内容,本来对于宋希和黑修罗的谈话还听不太明白的贺星辰,这下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敢情黑修罗与宋希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就是在考虑要不要通知其他人来帮忙。 而黑修罗最后自言自语的话又明显是在说不必通知其他人了,如此这般大言不惭的话怎么让贺星辰忍受得了呢! 于是贺星辰当即便冲着黑修罗嚷道:“原来你们商量了半天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找帮手啊?我看你们纠结了那么久,好像却忽略了我的存在,依我看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我了吧,老人家奉劝你们一句该叫的人都一起叫来,免得黄泉路上太凄凉了。” 本来宋希看到黑修罗收起了烟火,心想这事就算是摆平了,可是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刚刚落地,贺星辰的话又将她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宋希认为黑修罗之前本来就是因为顾忌贺星辰的身手,所以才要求向陆天麟他们求援的,而这贺星辰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如此强势的话,那无疑不是让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吗? 然而宋希心里还在抱怨贺星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际,情况却意外地朝着宋希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原来黑修罗心里确实是非常惧怕贺星辰的身手,但是黑修罗一想到自己的手中还有一个人质可以要挟贺星辰,胆量自然就增加了很多。 因此贺星辰把话刚一说完不久,黑修罗便胸有成竹地回应道:“不必找人来帮忙了,只要我们手中有他,那就不怕你会跟咱们耍什么花招。” “卑鄙、无耻,有种你把老怪物给放了,咱们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贺星辰忍不住怒骂了起来,看来他对这种用人质来威胁的行径非常厌恶。 可黑修罗又岂会把林三郎这个专门用来对付贺星辰的'宝贝'给放了呢! 只见黑修罗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然后才对贺星辰说道:“我们北冥教的人从来都不会去跟人正面交手,即便非得要去跟人交手不可,那也会借助毒药的力量迅速击倒对方,因为我们觉得如何对付敌人省力,便会如何去办事,从来就不会考虑什么叫无耻和卑鄙,所以你想让我把他给放了也行,只要你将这个瓷瓶中的药丸给服下,我立马便会放人。” 黑修罗说完便将手中的瓷瓶扔向了穹顶上的贺星辰,而这贺星辰的身手也倒利索,一把便将瓷瓶给接了过去,随即笑道:“你是不是当老人家傻啊?我要是吃了你的毒药,即便是救了他,那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瓷瓶中的药并不是毒药,只不过是一种散功丸,吃了以后只会让你暂时丧失武功,根本不会对你生命造成任何影响。”黑修罗很认真的解释着,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话。 但是贺星辰对于黑修罗的话却根本不信,因为在他恢复的那一部分记忆里,可是被他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徒弟雌雄双煞给背叛了,这对于贺星辰来说已经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恐怕除了将他带出深谷的苏陌寒以外,这个世上再难找到能够让他完全信任的人了。 第878章 终得重逢(6) 正是因为贺星辰对黑修罗的话并不相信,所以他打开了瓷瓶上的塞子,竟将里面装着的药丸倒了一粒出来,然后又将瓷瓶扔还给了黑修罗。 接着贺星辰才开口说道:“既然你说这个药丸并没有毒,那你先吃给老人家看,只要我看到你确实只是丧失了武功,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出现,那我便相信了你的话。” 这个贺星辰看来还真是不傻,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却比一般人都要多一个心眼,居然还知道让黑修罗先吃一颗验证一下药的真假。 黑修罗不禁也被贺星辰的举动给意外到了,本来在黑修罗的眼里一直觉得贺星辰就跟一个疯子似的,可是却没想到贺星辰还会有这样的防备之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黑修罗又怎么会以身尝药去给贺星辰证实药的真假呢,倘若他的武功也被散尽,那这样的形势他又怎么能够控制得了。 因此黑修罗断然拒绝道:“你外面看似疯疯癫癫,事实上却一点也不傻,既然还知道用这种手段来反算计我,可惜我有人质在手上,倘若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那他就得横尸当场,而你想要让他帮忙救治的人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然而黑修罗威胁的话才刚说出,第一个把他话接过去的却并不是贺星辰,而是一个比贺星辰还要关心苏陌寒安危的宋希。 只见宋希异常紧张地说道:“黑鬼,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啊,咱们的任务可是要带活口回去,若是这一点都无法保证,那咱们在还没有名扬天下之前,恐怕就已经因为弄巧成拙而被王爷给治罪了。” “哟呵!原来你们的任务是要带活口回去啊,那意思是我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了哦,你们早一点说嘛,真是吓死人了。”一直在死亡边界线上吓得不敢吱声的林三郎听到了宋希所说的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本来一个见惯了在命运面前,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弱了的大夫,早就应该将生死看得风轻云淡才对,可是林三郎却因为胆怯的个性而特别惧怕死亡,看来林三郎最初选择学医的目的,兴许就是想跟命运抗争,能够让一些垂死之人重获新生。 只可惜他能够挽回那么多濒死之人的性命,却还是斗不过命运,拯救不了他的妻儿,难怪他在此后会性情大变,转而开始对世人进行疯狂的报复。 甚至林三郎这次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也偏激的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动了救人的念头,所以才会招来这样的横祸。 当然林三郎能有这样的结果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救治苏陌寒,毕竟他若不去救苏陌寒,那贺星辰就不会如此倚重他,同样的道理,贺星辰若不倚重于他,那黑修罗又怎么会拿他的性命去威胁贺星辰呢! 本来林三郎还一直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破例去救人,可现在他听到黑修罗他们要捉的是活口以后,心中的那份悔恨自然也就消失了,因为这意味着没有他出手去救治苏陌寒,那黑修罗他们如何带得了活口离开呢! 然而林三郎那种死里逃生的兴奋劲才刚刚涌上心头,黑修罗接下来的话却好似一盆凉水给他泼了过来。 只见黑修罗非常认真地对林三郎强调道:“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上面交代的任务确实是要活口,并且还特地强调过了一定要捉活口,但是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只要回去复明时交代那是你们抵死不从,所以在那种失控的局面下才会误杀了你们,我相信在这死气沉沉的镇子上又没有其他人来揭穿我所说的谎话,是非曲直皆由我一人说的算,那又何必在乎是死是活呢!”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你不知道欺骗自己的主子视为不忠,独吞这样的功劳而不告知同伴视为不义,不忠不义之徒是要下地狱的吗?”林三郎实在忍受不了比他还要卑鄙的黑修罗了,于是他终于胆大了一次,竟直言痛斥起了黑修罗来。 可黑修罗对于林三郎的痛斥根本不屑一顾,反倒还很得意的笑道:“人间的地狱就是北冥教,里面的酷刑我已经亲眼去看过了,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爹娘正是因为能够承受其中十种酷刑,所以才被冥帝赦免了死罪的吧!我也非常好奇想要去尝试自己能够承受几种,只可惜对于冥帝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那无间炼狱呢,所以说人间的地狱我是无缘进去了,死后能进鬼界的地狱,那对我来说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要是这样做真的可以下地狱,那我反倒还要谢谢你呢!” 林三郎本想以下地狱去吓唬黑修罗,却没想到北冥教的人本来就个个都是鬼,而鬼又怎么会惧怕下地狱呢。 林三郎见自己所说的根本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只好把目标转向了宋希,因为他发现宋希远远要比黑修罗好说话得多。 只见林三郎对宋希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小姐,我看你慈眉善目温柔可人,你应该不是像他那样的人,不如你把我给放了,我保证不会逃走,并且一定帮你们把要抓的人给治疗痊愈,让你们好安心回去复命。” “你别在那里拍马溜须,浪费精力了,你以为宋小姐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若是你再敢多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黑修罗抢在宋希之前回绝了林三郎,本来他就觉得林三郎在那里胡搅蛮缠非常烦人。 然而黑修罗却没有料到,他的话音才一刚落,宋希便突然朝他动手起来,并且一边动手还一边说着:“黑鬼,你想错了,本小姐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 宋希说话之间一掌已经劈至黑修罗近前,黑修罗根本就没有想到宋希会突然对他出手,再加上他的身上本来就已经中了宋希一钢叉,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去闪避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于是黑修罗只能硬着头皮跟宋希对了一掌,幸好宋希出手也很仓促,所以这一掌只是将他震退了两步。 第879章 终得重逢(7) 黑修罗稳住身形,却又见宋希收掌改用起了腿上的功夫攻击于他,那一脚好似仙鹤的鹤嘴一般,径直奔着黑修罗的下盘而来。 黑修罗这一次事先有了准备,他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暴起半尺有余,虽然这样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可是却足以躲开宋希的那一脚了。 果然宋希的那一脚击了个空,不过反应灵敏的她又赶紧收招,转而改用拳法继续进攻黑修罗。 这个宋希在武功的种类上确实是学得非常的渊博,因为她自幼便对武功很感兴趣,而巧手艺园之中能人异士又多,所以这样一来她跟着各个艺园高手学一些武功,也就学成了现在这种武功路数繁多的情况。 当然也正是因为宋希所学武功比较的繁杂,所以她对各类武功都并不算精通,毕竟她的年纪还小,学习的武功太多的话还得靠时间加以巩固。 但是宋希非常的贪玩,并没有去潜心钻研这些武功,只是把这些武功融合在了易容术里面,利用她渊博的武功把那些她易容出来的人物扮演得更加惟妙惟肖了。 而现在她跟黑修罗交手以后,才后悔起自己学艺不精,突袭两招既然都没能得手,如今错失了这先下手的优势,那之后的局势对她来讲必然会十分不利。 然而让宋希没有料到的是,黑修罗在避开她这一脚后,只是趁着她在变换招式的时候,开口询问道:“宋小姐,你是因为我不愿意带活口回去复命,担心这样会办砸了事情,牵连到你们巧手艺园,还是说你是想独揽这份功劳,故意要除掉我这块绊脚石呢?” “都不是,恕我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宋希只是淡淡地回了黑修罗这样一句,以抚慰她对黑修罗突然下黑手的不仁之举。 可黑修罗却仍不死心,坚持追问道:“在下真的想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宋小姐对我出手,咱们可是一起的同伴,你若有什么苦衷,我绝对会支持你的,希望你不要这样伤害一个在意你的朋友。” “朋友?”宋希的这一拳本来都已经挥到了黑修罗的胸膛处了,却因为黑修罗的这一句话让她骤然间停了下来。 黑修罗赶紧趁势抓住了宋希的手腕,控制住了宋希的攻击以后,他这才回道:“没错,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一样看待,所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告诉我,我绝对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的。” “姑娘,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啊,邪教里面就没有一个说实话的人,他这是在套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心软啊!”林三郎本来就唯恐宋希和黑修罗不起内讧,要不然贺星辰哪里能有机会救他呢! 可是宋希却对林三郎恶狠狠地吼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都早想把你给杀了。” 宋希这话顿时将林三郎给吼得愣住了,他本来只是想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可却没有想到火被煽得太大,既然差一点将他给烧着了。 宋希见林三郎被吼得愣住以后,并没有再去继续理会于他,而是转而去对黑修罗温柔地说道:“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跟北冥教其他的人并不一样。” “谢谢你的信任,不过这一次我真的欺骗了你。”黑修罗话音刚落,手迅速在宋希的身上点了几下。 等他将宋希的几处大穴封死以后,这才继续说道:“我是在死人墓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从来就不相信会有朋友之情可言,因为爹娘从小就告诉我,干盗墓这一行的人就得抛开个人情感,即便是再亲近的人在见到了墓室里那些珠宝的时候也许都会眼红,所以我爹娘从来就不跟任何人合作盗墓,即便他们才入行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也是就这样慢慢摸索着自己单干的。” “既然你根本就不相信世间存在着真正的感情,那你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呢?明明你的身手就在我之上,根本就犯不着用这样的卑鄙手段来哄骗啊!”宋希很是不解地望着黑修罗,她根本就相信黑修罗所说的话。 她觉得黑修罗之所以这样去说,只不过就是想让宋希对他产生误会,以免他这样迫不得已的欺骗伤害到了他所珍惜的朋友而已。 可是宋希这样的想法却遭到了黑修罗冷冷的否定:“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我欺骗你只是为了避免在打斗中误伤到你而已,毕竟你再怎么说也是巧手艺园的小主人,我可得罪不起那样的大门大派。” “你一定是骗我的,方才我看到你因为要独吞这份功劳,还自言自语的向沐姐姐他们表示抱歉,若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又岂会为自己的自私行径而感到愧疚呢?”宋希依然不肯相信黑修罗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可她怎么也想不通黑修罗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黑修罗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我那愧疚只是说给他们听的罢了,本以为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帮手,可以让他们有所忌惮,却没想竟让宋小姐误会我了。” “你一定是在胡说,我看你当时在说话时深情款款,根本就不像装出来的样子,你就别在骗我了,论骗人的把戏,本小姐从五六岁就开始在艺园中经常捉弄婢女了,你是根本就骗不到我的。”宋希还是坚定她的看法,看来想要让执着的宋希改变认定的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黑修罗终于因为眼看已经瞒不住宋希了,竟坦言承认道:“没错,我就是在把自己伪装得无情无义那又怎样,像我这样一个受人摆布的下人怎配拥有宋小姐这等高高在上的朋友,所以我刻意要去逃避这一切,不想让宋小姐错信于我。” 宋希的执着终于让黑修罗说出了他伪装自己的真正原因,这让宋希的心中出现了一种隐隐的痛,因为她真的没有想过黑修罗会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才会刻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的。 第880章 终得重逢(8) 当然宋希之所以会有隐隐的痛,那还是因为她先欺骗了黑修罗在先,并且这种欺骗还是持续不断的,毕竟一个人一旦说出了第一个谎,那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 黑修罗见宋希不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道:“我已经说出了之所以欺骗你的原因,现在总该轮到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突然对我动手了吧,我想听你说实话。” 宋希本来还在心中为欺骗黑修罗而感到愧疚,黑修罗突然这样一问,彻底将宋希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宋希再也承受不了欺骗黑修罗的那一份罪孽感了,然而正当她准备要跟黑修罗坦白一切之际,一道身影直扑黑修罗而来,那速度就如昼伏夜出的蝙蝠一般。 “黑鬼,小心。”宋希见此情景,哪里还顾得上去解释那么多,她赶紧提醒黑修罗担心。 而黑修罗由于是面对着宋希的,所以宋希所能看到的视野,那就相当于黑修罗根本看不到的视野。 因此在黑修罗意识到身后有一阵凛冽的强风袭来之时,他本想闪身去躲避,可是却又突然听到了宋希关切的话语,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一旦闪躲了的话,身后袭来的力量很有可能会打在宋希的身上。 自幼孤苦伶仃长大的黑修罗,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朋友,而进入北冥教以后,又始终受到排挤,好不容易遇到了宋希这样一个发自肺腑关心他的朋友,这让黑修罗怎么狠得下心不去替朋友抗这一击呢! 因此黑修罗在想到这些以后,动作上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便挥出一掌去迎击了身后袭来的那道身影。 可他这一掌出手实在是太慢了,掌才刚刚出到一半的位置便撞上了黑影那记刚劲有力的拳头,顿时便将黑修罗揍得双腿深陷地里,全身骨骼都在发出断裂的脆响。 而那道从背后突袭黑修罗的身影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接着稳稳落在了黑修罗的面前,这道身影显然不是别人,正是站在那穹顶之上一直在寻找时机打算一击制敌的贺星辰。 黑修罗看到矗立在自己身前的贺星辰,两眼不禁漏出了惊恐的神色,而那神色并未停留太长的时间,便被双眼中流出的鲜血给模糊了。 当然此刻的黑修罗不仅仅只有双眼在往外流血,他的鼻子和耳朵也一样在向外流淌着鲜血,可以说七窍除了嘴以外,无一例外都在冒血。 而他的嘴之所以还没有向外吐血,完全是因为黑修罗一直紧闭着嘴,他害怕自己一旦吐血不止,便会一命呜呼。 现在的黑修罗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他还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所以他在用内力压制气血的上涌。 可是贺星辰刚刚那一拳的威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的五脏六腑均以受创,全身骨骼也有多处已被震裂,他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让他立刻散架,变为一滩烂泥,更别指望还想继续活下去了。 黑修罗在压制气血上涌的过程中,也已感觉到被他压制在体内的气血正在从他受创的五脏六腑溢向腹腔之中,伤情甚至还比之前更加的严重了。 所以在黑修罗意识到自己恐将命不久矣之后,便没有再去强忍上涌的气血,任由鲜血从嘴里、鼻子里狂飙而出。 他在连吐了三大口鲜血以后,好不容易等到了吐血的趋势减缓,可是他却没有歇口气,赶紧对身前的贺星辰恳求道:“这位老前辈,求你放过宋小姐,此事真的与她无关,她只是为了好玩才临时加入咱们队伍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林某人向你求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啊?”林三郎抢在贺星辰之前说起了风凉话,还好他的穴道并未被贺星辰解开,否则极有可能他就亲自过去收拾生命垂危的黑修罗了。 黑修罗根本就不去理采林三郎,因为他认为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人只有贺星辰,所以他依然恳求着贺星辰:“前辈武功盖世,一定是江湖中正气凛然的大侠,大侠手下不沾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鲜血,我相信你一定不会……” 然而黑修罗的话并未说完,宋希便打断了他的话,抽泣地大声喊道:“黑鬼,你为什么那么傻呢?刚刚你明明可以躲掉的,你为什么要去硬接他的那一拳啊?” 原来宋希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完全是因为她被黑修罗冒死替她硬抗那一拳的举动给感动到了。 尤其是黑修罗在生命垂危以后却还想着替她求情,难怪会让宋希感动得泣不成声,一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呢! 而宋希现在所说的话也是不清不楚,里面她抽泣的声音远远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所以黑修罗根本不知道宋希在说什么。 他只是缓缓回过头看了宋希一眼,又继续向贺星辰求情道:“前辈高抬贵手,放过宋小姐吧,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发泄的怨气,尽管冲着我……” “别说了,黑鬼,你别再说了,你这样会死的,赶紧给我把嘴闭上。”宋希眼看着黑修罗还在吐血不止,心中那叫一个着急,最后甚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虽然这一次宋希把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的清楚,可黑修罗依然还是不肯去听她的话,继续说着:“我从来就没有求过人,这一次算我求你了,只要你把宋小姐放了,下辈子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别说了,我最讨厌这种凄凄惨惨的场面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想要保护一个女人,那就得凭自己本事去拼,光顾着求饶有什么用啊?”本来贺星辰一直就想要开口说话,可却老是被黑修罗求饶的话给打断,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啦,所以才应声喝断了黑修罗的话。 黑修罗在听到贺星辰这样强硬态度的回绝以后,心情顿时变得失落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求饶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本来他是想尽最后的余力去保护一下自己唯一的朋友,可是却没想到贺星辰会如此果断的拒绝了他,所以他的心情自然就变得好似雪上加霜了一样的糟糕。 第881章 终得重逢(9) 黑修罗因为心情变得十分糟糕而沉默了下去,宋希则因为感动而变得泣不成声,贺星辰又因为想看黑修罗在面对这样的难题时如何抉择而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林三郎打破了这种沉寂的场面,他用一种好似命令的口吻提醒着贺星辰,道:“你还不赶紧把他们给解决了,要是因为他们这事耽误了对你小兄弟的治疗,那我可不负任何的责任啊!” 贺星辰乍一听林三郎那带有命令口吻的话时,本来还有一些生气的,可是他仔细一听林三郎说话的内容,却觉得林三郎的话也不无道理,当务之急确实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然后赶紧回去给苏陌寒疗伤,因为确实快到每天都要替苏陌寒疗伤的那个时间段了。 因此贺星辰缓缓抬起了手,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道:“小伙子,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了,为了不让你在世间继续受这份活罪,老人家打算送你一程。” 贺星辰把话说完,竟真的一掌朝着黑修罗的天灵盖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去,打算给黑修罗来一个痛快。 然而黑修罗的这一掌才刚拍出,突然'咻'的一声刺耳声宛如鼠叫一般响起,伴随着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红火色的光束冲天而起,接着便在空中绽开成了一朵漂亮的火花。 贺星辰被这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片刻后才感叹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好看?” 还是林三郎一眼便看出了那并不是普通的烟火,并且他断定这一定是黑修罗用尽最后的余力再向同伴求援,因此他赶紧冲着贺星辰嚷嚷道:“你傻啊,他那是在向同伴求援,你还不赶紧解决掉他们,等他同伴来了可就麻烦了。” “是吗?原来求救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提前放一个这玩意儿可以死得更加轰轰烈烈呢!”贺星辰并不在意林三郎所说的什么求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林三郎可就不会像贺星辰这样想了,他虽然杀人无数,在这之前也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他却一直坚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他每次出手都是在很有把握的前提下才会现身。 而这两次的失败也只有黑修罗他们所用的苦肉计骗到了他,至于贺星辰只是凭借抓住了一只林三郎疼爱的黑猫,否则林三郎极有可能利用他的幻术解决掉武功卓越的贺星辰。 正是因为林三郎做事小心谨慎,所以他一直都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黑修罗求援的事情,在林三郎看来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因此他才会那么焦急的催促贺星辰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因为他不知道黑修罗搬的援兵到底会有多久到来,要是眼前的麻烦还没处理干净,他们的援兵就来了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可是林三郎的担忧在贺星辰那里却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林三郎顿时就怒火中烧,不禁吼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呀,我已经说了他那是在求援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啊,难道是想等他的援兵来了,将咱们一块抓回那个什么王府去啊!” “不不不,我就是想等他招来的人给他收尸而已,就凭他们也想把我抓住,料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贺星辰说得底气十足,真有一种江湖顶尖高手的风范。 可是不管贺星辰说得再怎么底气十足,林三郎还是对这事有些心虚,他眼看无法说服自负的贺星辰,只好语气一转,改而说道:“那你总得先把我给放了吧,要是待会真的打起来,刀剑可都不长眼睛,而我又被定在这里无法移动,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谁来帮你救你的小兄弟。” “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把你给忘了。”贺星辰一边说一边转而朝着林三郎走了过去。 然而他来到林三郎的近前,连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给林三郎解穴了。 林三郎见贺星辰的手在他身前晃悠了许久,但迟迟就是不见贺星辰下手,他终于有些忍受不了啦,冲着贺星辰怒道:“你是不是在故意玩我啊,要是你不肯给我解穴就请直说,别在这里忽悠着我玩了。” “我真的没有忽悠你玩,因为以前的事情我很多都记不起来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救你,不如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贺星辰很诚恳地解释着。 本来林三郎都不太相信贺星辰的话,可是他见到贺星辰那么诚恳的态度以后,不禁回想起了平常的贺星辰也是经常会这样的语无伦次,而以他对医学中失忆症患者的了解来讲,确实觉得贺星辰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失忆。 于是林三郎暂且相信了贺星辰这样的高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穴这等荒唐事情,而恰好他在学医上面也很需要对穴位的了解,所以黑修罗所封住的穴道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林三郎真的开始教起了贺星辰如何解穴,别说贺星辰有根基的人就不一样,林三郎一点他就通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竟真的给林三郎解开了穴道。 而这林三郎的穴道解开以后,他并没有贺星辰想象中那么安分,既然径直奔着黑修罗就冲了上去。 此刻的贺星辰还在为自己轻轻点了几下,便让林三郎恢复了行动而感到惊奇,完全就没有想到林三郎会突然对将死的黑修罗下手,所以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去阻止林三郎,林三郎就已经冲到了黑修罗的近前。 宋希倒是看见了林三郎气势汹汹地朝着黑修罗冲了过来,可是她却因为身上穴道被封,只能在一旁大吼着:“不要……” 可宋希即便是把嗓子吼哑了,那也阻止不了林三郎的举动,只见林三郎冲上前去便是一脚朝着黑修罗的胸膛踢了上去。 虚弱的黑修罗根本毫无力气抵挡,只能眼看着那一脚踢到了他的胸膛上,顿时他的身体就好像一堆散架了的积木一般,迅速瘫软在了地上。 第882章 终得重逢(10) 本来在黑修罗用尽最后的余力向同伴求助以后,因为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的宋希心里就已经够堵的慌了。 而现在又让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伴死在面前,并且还得那么惨烈,这让宋希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 只见她时而张着大大的嘴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时而又用手捂着嘴努力在哭,却根本挤不出一滴眼泪,这种场面发生在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身上,让人看着都有一些心酸。 可是对于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林三郎来讲却不这样认为,他只知道自己栽在这样两个毛娃娃手里的气并没有发泄出来,踢在黑修罗身上的那一脚才只是热身罢了,所以林三郎抬起脚又毫不犹豫地朝着宋希踢了过去。 这一次宋希身前的黑修罗都已经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人再去替她挡这一脚了,可她看着那一脚朝着她踢来的时候,那种哭都哭不出来的奔溃情绪,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同时她的脸上竟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然她的这种微笑并不是因为面对死亡的苦笑,而是她确确实实想要以死来得到解脱的由衷高兴,毕竟谁在大灾大难的面前首先都会想到逃避,而最简单的逃避办法莫过于死亡了。 但是宋希好像命不该绝,阎王爷爷似乎也不敢收她,原来就在那一脚即将踢到宋希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宏亮的喊声:“脚下留人!” 伴随着喊话的声音,一道人影正以飞快的速度朝着这边奔来,这个人并不是还在惊讶点穴手法多么神奇的贺星辰,他也不是黑修罗搬来的救兵。 但他确确实实是宋希的一根救命稻草,因为这个人正是早已跟宋希相识了的苏陌寒。 原来在那求援烟火发出以后,苏陌寒见贺星辰他们迟迟没有归来,心中非常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所以苏陌寒便不再去管贺星辰不让他下地的嘱咐,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看情况。 这一看竟让他恰好看到了正在大喊不要伤害黑修罗的宋希,起初苏陌寒在看到宋希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她是谁,只是觉得她的喊声似曾相识。 因为当初苏陌寒在渝州城外的草棚见到宋希的时候,那时候宋希还是易容成了一个丑女的模样,若不是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恐怕苏陌寒就连那熟悉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待到苏陌寒通过那熟悉的声音,在记忆中搜索出那个声音似乎跟当初在渝州城外的草棚,与他约定在青鸾峰不见不散的艺园小主非常相似之时,林三郎已经朝着宋希踢了过去。 因此便有了苏陌寒喝止林三郎脚下留情的情景,别说苏陌寒这样一喝还果真有用,林三郎竟真的将脚停顿在了宋希的身前。 只见林三郎缓缓回头惊讶地望向了苏陌寒,显然他想不明白本来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伤的苏陌寒,为何会突然前来救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甚至这个人还是王府派来抓他回去的敌人。 当然林三郎心中的困惑却远远不及震惊,尤其是当他看到苏陌寒有伤在身还风风火火地奔着他冲来的时候,他着实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但是那种震惊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震惊之后他又重新朝着宋希踢出了一脚,这一脚看起来似乎比之前的那一脚威力更加的强劲了,显然林三郎是因为苏陌寒的求情,所以才故意加重了下手的劲道,看来他在心底里还是非常憎恨苏陌寒这个人的。 毕竟这一切的祸端可都是苏陌寒给招来的,要是没有苏陌寒的存在,他哪里会有那么的麻烦啊,所以他打心眼里对苏陌寒不满,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宋希可就得跟着遭殃了。 而苏陌寒看见林三郎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赶紧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便朝着林三郎掷了过去。 由于苏陌寒已经朝着林三郎奔跑了一段的距离,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没有多远了,因此苏陌寒掷去的剑竟赶在了林三郎踢出的腿之前,率先立在了宋希的身前,刚好挡住了林三郎那一脚所要途径的轨迹上。 当然这一剑能够抢先挡住林三郎的那一脚,并不全是因为苏陌寒的掷剑速度快,主要还是因为林三郎提前发现了来自苏陌寒的杀机,而胆小的他又实在不愿跟宋希来一个两败俱伤,所以他早就提前做出了收招的动作。 倘若不是林三郎那一脚收得快,恐怕这一剑就不偏不倚的扎到他的腿上了,为此林三郎更是气愤了。 只见林三郎收招稳住下盘以后,一边改而朝着宋希猛力地挥出一记重拳,一边面红耳赤地冲着苏陌寒嚷道:“臭小子,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性命如今还掌握在谁的手里吗?竟然还真敢对你的救命恩人下此毒手。” 林三郎的话音刚一落下,他的拳头已经带着一阵凛冽的劲风朝着宋希挥了出去,可是他的拳头才刚一挥出,苏陌寒竟突然闪身挡在了宋希的身前。 之前苏陌寒的喝止,他完全可以不管,而后苏陌寒的掷剑,他也根本可以不顾,但是这一次苏陌寒亲自挡在了宋希的身前,那他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伤害了苏陌寒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了。 兴许林三郎以前并不知道贺星辰具体有多么的厉害,只是通过贺星辰给苏陌寒疗伤的时候,大致知道贺星辰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力。 但是自打贺星辰一拳便将黑修罗揍进了土里以后,林三郎便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贺星辰那恐怖的实力了,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去伤害贺星辰的小兄弟苏陌寒了。 当然林三郎的心里却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他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拳头,很不解的质问着苏陌寒道:“你为什么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人是来抓你回去的吗?” 苏陌寒听林三郎这样一说,不禁回头看了看情绪非常失落的宋希,他越看宋希的眼神,越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他在草棚遇到的那个活泼开朗的艺园小主。 第883章 终得重逢(11) 苏陌寒看着宋希的眼神感觉就是当初跟他有约的艺园小主,因为宋希的容貌再怎么变化,毕竟她的眼神又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那么她的眼神肯定是很难发生巨大改变的,所以苏陌寒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只是他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眼前的宋希看上去如此的失魂落魄。 当然苏陌寒也并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因为当务之急他得先应付了林三郎再说,所以他又回过了头对林三郎说道:“我并不知道她是冲着什么目的而来的,我只知道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我只想证实一下她究竟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苏陌寒并不知道早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想去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只想证实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艺园小主。 可是苏陌寒的话却令林三郎更加生气了,他直接冲着苏陌寒嚷道:“你就是仅凭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正处于一种平衡状态吗?要是刚刚我那一拳打在了你的身上,你体内的毒必定会失去平衡,那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当然知道这样会要命,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手的,否则你又何需费劲心思的来救我性命呢!”苏陌寒嬉皮笑脸地解释着,看来他对林三郎还是比较了解的,要不然他也没有这份自信去赌林三郎会不会罢手了。 而林三郎对于苏陌寒的话却觉得即可气又可笑,可气的是苏陌寒竟然为了一个前来抓他的人,心甘情愿跟他以命相赌,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还能遇到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 林三郎的个性确实如苏陌寒所认为的那样,他的确是这样一个非常坚守原则的人。 当初他在行医济世的时候,也就从来没有想要加害过谁,哪怕有人曾出重金让他在行医时动动手脚,可他却断然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甚至甘愿隐姓埋名在这样一个山村中渡此余生。 后来他深受丧亲之痛的打击以后,开始疯狂的报复世人,而他就再也没有救过任何一个人了,哪怕对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他依然毫不留情的杀掉了对方。 林三郎就是这样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所以他在救人的时候绝不会去害人,而在杀人的时候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因此林三郎既然选择了救治苏陌寒,那他即便是抛开贺星辰的威胁不讲,定然也不会再次破坏自己所坚守的原则,在救治的过程中半途而废的,所以苏陌寒对林三郎的了解非常的准确。 甚至让林三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因为他从来就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会是一个给自己招惹来诸多麻烦的灾星。 林三郎一想到这些,不禁苦笑道:“你确实很了解我的个性,但是这绝对不是你救她的真正理由,我看你怕是看上这位姑娘的美色了。” “什么?小子看上这个姑娘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让老家人我仔细瞧瞧这姑娘真有那么魅人吗。”其实贺星辰早在苏陌寒出现后,就已经注意到这一边的情况了,只是他在一旁没有吱声罢了。 如今贺星辰听林三郎调侃苏陌寒的话却信以为真,竟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想要一睹宋希的芳容,因为之前他站在穹顶之上的确是对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却根本看不清楚宋希的芳容。 苏陌寒见贺星辰凑了过来起讧,不禁喝止道:“行了,贺老伯,你就不要跟着瞎搅合了,我哪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嘛!” 然而苏陌寒的喝止却并没有什么用,贺星辰已经绕过了挡在宋希身前的他,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宋希。 这宋希别说现在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她在容貌最为靓丽的时候,那距离岳语琴的姿色还是有着一些差距的。 所以贺星辰在不知道王府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前提下,长吁短叹道:“这等庸脂俗粉确实入不了我这小兄弟的眼,赶小妮子真的差太远了,你是不知道我和小兄弟去王府抢的那个新娘子有多漂亮,只有那样的姿色才能跟我家小兄弟这俊俏的模样配得上。” “贺老伯,不是让你别再提她了吗?你怎么又开始三句不离她了啊?”苏陌寒原本平淡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 原来自打苏陌寒清醒以后,贺星辰就没有少向苏陌寒打听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就像一根刺卡在苏陌寒的喉咙里一样,若是他不去想那些也罢,一旦想着就会令他痛苦不堪。 所以苏陌寒实在不愿去回忆有关岳语琴的一切,更别说还要去回答贺星辰的问题了,而贺星辰倒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他一见苏陌寒出现痛苦之色,便不再继续去追问了。 但贺星辰就是忍不住会想起岳语琴,毕竟在他现在的记忆里除了苏陌寒,最亲近的人就只有岳语琴了,即便岳语琴撇下了他选择了不辞而别,他还是一味的认为岳语琴一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因此贺星辰总是不长记性,时不时就要在苏陌寒的面前提及岳语琴,不过他见苏陌寒的脸色一变,又赶紧向苏陌寒保证起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提她了,你就体谅一下老人家的记信不太好吧,谁让你不告诉我王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啊?难道你的保证就是随口一说的吗?不是让你别提有关她的事情了吗?再提我可真的要跟你翻脸了啊!”苏陌寒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模样,显然他并不是在吓唬贺星辰。 贺星辰见状,只好赶紧闭上了嘴,确实避免不会说错话的最好办法就是沉默。 苏陌寒见贺星辰把嘴闭上以后,又转而去对林三郎解释道:“林大夫,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暂且不说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就单说如果她真是冲着抓我的目的而来的,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留个活口了解一下情况呢?” 第884章 终得重逢(12) 本来林三郎还在为苏陌寒只凭感觉就要去救宋希的事而感到愤怒,可他听苏陌寒说要留活口了解一下情况后,顿时心中的火气就降了下来。 但是林三郎心里是软了下来,可男人毕竟都有一个爱面子的通病,所以他嘴上依然强硬地说道:“那等你把情况了解清楚了,而她又不是你所认识的故人,那可得将她交给我来处置啊!” 苏陌寒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因为眼前的女子要真不是他所认识的艺园小主,那他的确没有心情去管这些闲事。 林三郎见苏陌寒点头答应以后,这才转身朝着街道的深处走去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他对苏陌寒的承诺十分信任,而事实上他只是为了找一个台阶下,所以才要求苏陌寒事后将人交给他去处理的。 根本不是因为林三郎的怒气未平,非得要去为难宋希,其实早在苏陌寒干预此事之时,林三郎就已经从冲动中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以后的想法就变了,他觉得之前若不是宋希突然对黑修罗出手,那黑修罗的注意力怎么又会从他的身上转移到宋希身上去。 倘若不是黑修罗道注意力转移了的话,那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脱身呢,所以归根结底他还得谢一谢宋希才对。 当然林三郎想到的并不止这一点,因为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打消杀人的念头。 而最终让林三郎改变主意的原因还是他突然想起了宋希对苏陌寒的称呼,他之前亲耳听到宋希口口声声称苏陌寒为苏公子,所以他由此断定宋希极有可能就是苏陌寒所认识的人。 那这样一来的话,他就更没有理由去对宋希下杀手了,但是他又因为对苏陌寒冒死去救宋希的事感到气愤,所以就没有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便转身离开了。 苏陌寒看到林三郎确实走了以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才总算落地了,原本他认为林三郎是一个那么顽固不化的人,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哪怕宋希真的是他的朋友,此事也不可能这样轻易解决。 可是苏陌寒这一次似乎看走眼了,所以当他看到林三郎大步离去之时,真的被这样的结果给意外到了。 当苏陌寒确定林三郎是真的离开了以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对贺星辰说道:“贺老伯,你也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待会儿还得劳烦您替我疗伤呢!” 此刻的贺星辰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宋希,就跟小孩子看到了稀奇玩意儿一样,他突然听到苏陌寒这样一说,随口便回道:“我不累,刚刚都还没有费力就把他们给解决了。” 苏陌寒见贺星辰听不懂他让其休息的意思,索性直言说道:“我想单独跟她谈谈,请你回避一下。” “噢,你早说要单独跟她谈一谈嘛,非要叫我去休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怎么就那么喜欢拐弯抹角的呢!”贺星辰一边抱怨着苏陌寒说话不清不楚,一边则朝着林三郎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苏陌寒见到贺星辰也离去以后,这才转身给宋希解了身上的穴道。 宋希的穴道刚一被解开,整个人便因为过度的伤心而瘫软了下去,幸好苏陌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宋希。 宋希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苏陌寒一眼,可是却因两眼模糊而没认出苏陌寒来,所以她抗拒着要去挣脱苏陌寒扶着的手。 但却因为她的身体早已虚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摆脱苏陌寒。 不过苏陌寒却看出了宋希的抗拒,他不禁诧异地问道:“这位姑娘莫非真的不是巧手艺园的小主人吗?难道在下真的认错人了?” 宋希一听苏陌寒开口说话,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睛突然爆射出了明亮的光芒,瞬间便让她看清了苏陌寒的容貌。 虽说眼前的苏陌寒大伤才刚初愈,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一些憔悴,可是宋希对他一直心心念念,即便苏陌寒病态横秋,那她也能辨认出那是苏陌寒来。 当她认出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她苦苦寻觅的苏陌寒以后,径直便栽进了苏陌寒的怀里,而苏陌寒从宋希的举动已经看出她正是自己所认识的艺园小主,并且也知道宋希正需要一个怀抱可以靠上一靠,所以苏陌寒也并没有去阻挠于她。 其实早前的时候,苏陌寒就已经开口说过话了,可是那时候宋希为什么没有通过苏陌寒的声音辨别出那就是她一直想要找的人呢? 事实上是这样的,之前宋希在听苏陌寒跟林三郎谈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精神恍惚的状态,所以她当时并没有从苏陌寒的声音中辨别出熟悉的感觉。 然而苏陌寒方才在开口说话的时候,由于他在宋希的面前提起了艺园小主这一身份,而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份必定都有一种最熟悉的感觉,所以这让宋希从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清醒以后的宋希当然忘不了苏陌寒的声音了,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投进了苏陌寒的怀里。 此刻的宋希依然还在落泪,不过这样的泪水虽然还是咸的,但是她的心却变成了甜的,毕竟相对于黑修罗的死来说,能够找到苏陌寒的喜悦之情肯定远远胜过这一切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是宋希无情无义,找到了苏陌寒便忘记了黑修罗的牺牲,不管换成是任何人,付出了宋希这么多只为寻找一个人,那当她一旦找到了这个人以后,都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于脑后的。 虽说这种抛开一切不管不顾的兴奋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但至少这一刻足够让宋希成为最开心的人了。 宋希的心里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和苏陌寒的缘分就如过眼云烟一样,一旦散了就很难再聚成形,而她必将走上一条如沐雅婷那样的单相思之路。 然而宋希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的音讯并没有石沉大海,虽说她曾为苏陌寒去王府抢杨然的女人而生气过,但那份气远不及她得知苏陌寒下落的高兴劲。 第885章 终得重逢(13) 那一切的一切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宋希的付出终于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就像她在劝解黑修罗时所说的那样,只要一旦努力过了,总会得到一定的收获,就看你肯不肯去争取。 宋希确实将这话进行到了底,并且还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放弃,所以她才终得今日的重逢。 但是这样的重逢并没有宋希想象中那么美好,因为它是建立在黑修罗的性命之上的,所以重逢那种喜庆的大红色里自然少不了黑修罗的鲜血,使得这样一份喜庆多了一些瑕疵。 宋希在重逢的喜悦过后,一想起黑修罗那张年轻的面孔竟已变得僵硬、苍白,她的心里就在隐隐作痛。 而性格直爽的她又根本藏不住心里的事,所以她当即便捶打起了苏陌寒的胸膛,抱怨道:“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说好了要来青鸾峰见我的,可是却言而无信,若不是你的言而无信,哪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宋希嘴上说着讨厌苏陌寒,责怪苏陌寒的话,其实心里的想法却是相反的,实际上她真正责怪的人只有两个,那便是将黑修罗打伤的贺星辰,以及最终将黑修罗杀害的林三郎。 只不过宋希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贺星辰是苏陌寒的朋友,而林三郎又是苏陌寒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些话她只能选择藏在心里,即便自己真要替黑修罗报这个仇,那也得隐瞒着苏陌寒去悄悄的做,毕竟她还不想因为这事而跟苏陌寒决裂。 可是苏陌寒却并不知道宋希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也不知道此刻的宋希只不过是在口是心非罢了,所以他很愧疚地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在下的错,都是我没有信守承诺去青鸾峰探望柴老前辈,所以才让姑娘千辛万苦跑来找我,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姑娘就别在伤心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事而伤心,而是因为我的朋友死了,所以我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宋希指着地上瘫成一团,死相惨烈的黑修罗,示意那便是他死去的朋友。 而苏陌寒在赶来的时候,也确实见到了宋希喝止林三郎不要伤害黑修罗的情景,只是他从那种单一的场面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宋希一经解释以后,苏陌寒立刻明白了真正让宋希伤心的原由,于是他拍了拍宋希的后背,安慰道:“逝者已矣,姑娘就别在哀伤了,至于你那朋友的死,我代林大夫向你赔罪,他也是因为妻儿被奸人所害,所以才对世人产生仇视,若他早些知道咱们认识,我想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去伤害你们的,不知者不罪,姑娘千万别往心里面去啊!”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说这样没就给没了,难道你的那个林大夫就不应该出来给我朋友寻个好地方安葬吗?”宋希在苏陌寒的怀里已经缓过了劲来,她挣脱出了苏陌寒的怀抱,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苏陌寒。 苏陌寒则惭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确实无法去让林三郎来替黑修罗收尸,毕竟林三郎这个人非常的固执,他既然选择了杀人就没有想过要替别人收尸。 即便是当初林三郎杀人最疯狂的时候,一下子杀了整个镇子的人,他也只是利用食物将山里的野狼引进了镇子里来替他清理这些尸体,却并没有想过要为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收尸。 而他利用野狼来清理这些尸体,那也是因为他还要在这个镇子里生活,否则他肯定会让那些他所厌恶的人暴尸荒野的。 至于之后那些闯入镇子里的那些零零散散之人,林三郎要么是用强酸腐蚀得一干二净,要么就是浇上了蜡油点了天灯。 林三郎所杀的人里面最凄惨的莫过于那个迫害了他妻儿的贵公子,他先是将对方的天灵盖给揭去,然后用滚烫的油倒进了活脑之中,最后竟然还把烫熟了的脑花给吃了。 而这依然不让林三郎解气,所以他之后又挖了贵公子的心泡药酒来喝,卸了贵公子的手脚放在妻儿的墓前当祭品。 总而言之林三郎的残暴行径让人不寒而栗,像他这样的人又岂会真心去为自己所杀的人收尸呢,所以非常了解林三郎过往经历的苏陌寒只能选择惭愧的垂下了头。 可宋希却并不了解这些,她只是刚刚才听苏陌寒提及林三郎杀人是因为妻儿被迫害,但其中的来龙去脉她一无所知。 所以宋希并不理解苏陌寒为何垂下了头,她只以为苏陌寒是因为想要包庇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并不想去管这事。 因此宋希大发雷霆地冲着苏陌寒嚷道:“我朋友的尸体还在这里摆着,难道作为杀人凶手只是让他收个尸都有错吗?苏公子,算我看错人了,没想到你既然如此包庇你的救命恩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枉我不辞辛苦,一直从南方寻你找到了北方,又从北方找到了西域,你太让我心寒了。” 宋希大声地嚷嚷完以后,两抹热泪不禁夺眶而出,嘴角也在颤抖着,看起来苏陌寒对于此事的漠然态度确实让她非常的伤心。 苏陌寒终于沉不住气了,毕竟他怎么说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误会,他当即抬起了头,解释道:“姑娘,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并不是我要去包庇杀害你朋友的凶手,只是……” 苏陌寒的话还并没有说完,宋希便一口接了过去:“那就是你不想管这件事了哦?那也行,到时候我要找他报仇,你可千万不要拦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并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就管不了,其实我跟那个林大夫也并不熟,事情也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他救我完全是因为贺老伯的手里拽着他的把柄,他迫于无奈才答应救我的,所以我根本左右不了他的举动,倘若姑娘真要找他报仇才能解恨,在下一定站在你这一边,咱们现在就去杀了他,以命抵命。”苏陌寒气愤填膺地说着,既然连他身上的毒也不管不顾了,竟答应要替宋希报仇。 第886章 终得重逢(14) 宋希见到苏陌寒如此态度以后,心中顿时欣慰了不少,不过她却不能让苏陌寒这样去做,因为她知道苏陌寒的命还得由林三郎来救,要是现在取了林三郎的性命,那就等同于要了苏陌寒的性命,所以她在知道苏陌寒之前为什么不让林三郎来葬尸的苦衷以后,当然不会允许苏陌寒那样去做了。 因此宋希拉住了苏陌寒的胳膊,柔声道:“就算是要杀他报仇,那也得等他把你的伤治愈了再说,现在还是先把我朋友给安葬了吧!” “如果等到他把我救了以后,再去杀他的话,那我苏陌寒岂不成了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了吗,趁现在我还没有欠他一个人情,咱们赶紧去动手还来得及,不然到那个时候我真的干不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苏陌寒一边说着,一边拽开了宋希拉着他的手,拾起地上的剑便怒气冲冲真要去杀人,看样子并不像是在跟宋希闹着玩的。 宋希见状赶紧拦在了苏陌寒的身前,她一边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样,一边说道:“苏公子,我不报这个仇了,你赶紧把剑放下吧!” “这个林大夫滥杀无辜,我其实早就想把他给杀了,以免他再继续祸害一方,所以就算没有你报仇这一担子事,让我遇到这等不平之事,我一样不会坐视不管的,之前都是贺老伯阻拦着我,所以才留着他又多害了一条性命,现在我知道这事了,岂能没有任何作为。”苏陌寒确实有着一颗像他母亲那样忧国忧民的大义凛然之心,他说完便想将挡在身前的宋希给拉开。 可宋希才不管那些大仁大义的道理,她知道要是威胁到了她所爱之人的性命,即便是再有道理的事情,她也甘愿去违背原则。 “姑娘,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吗,那你就赶紧让开,在下虽然不能做到让他将你朋友给葬了,但杀他一个不怎么懂武的大夫还是不成问题的。”苏陌寒眼见拉不开挡在身前的宋希,担心用蛮力会伤到对方,所以又只好开口劝说了起来。 但宋希也是一个比较执拗的人,单从她对苏陌寒的感情上便可以看出,因此她哪里肯同意苏陌寒去做这样的事。 “我那都只是说的气话而已,原本我早就知道他的性命跟你的性命息息相关,我又怎么会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呢!”宋希向苏陌寒解释着自己开始说要报仇的原由。 苏陌寒却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他自从在王府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以后,早就已将个人生死置之了度外,他觉得能够用自己的性命为世人做一点贡献,那已经值了。 所以苏陌寒依然坚持说道:“不管姑娘是因为气话也好,又或是因为在下的原因也罢,那林大夫作恶多端理应一死,请别再拦着我了。” “苏公子,其实那林大夫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坏,你刚刚都说过了,他也是因为妻儿被人迫害,所以一时偏激才会走上歪路,咱们理应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不是将他直接钉在罪恶的定位柱上,那样咱们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宋希为了不让苏陌寒去杀林三郎,竟然替林三郎说起了好话,这还真是难为了这个原本嫉恶如仇的好姑娘了。 可这依然不能说服苏陌寒,他还是坚守自己的原则,说道:“林大夫的妻儿被人迫害确实值得同情,但是那也不能成为他杀害你朋友的理由,更别说在下早已把你的朋友视作了我的朋友,因为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嘛!虽然在下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拥有你这样高贵的朋友,但是伤害了我心里面的朋友,这事我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的。” “不不不,你在我心里比朋友还要珍贵,我并不会瞧不起你的身份,不管你是浪荡江湖的游子,还是落魄潦倒的普通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不让你去做伤害到自己性命的事情。” 宋希本来想说她不仅仅把苏陌寒看作是自己的朋友,更看作是陪伴一生的伴侣,可是女孩子难免在表白时会有一些腼腆,所以她就用比朋友更珍贵来代替了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然而宋希含蓄的表达方式却令苏陌寒根本听不出来她是那方面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苏陌寒刚刚才经历了岳语琴的打击,所以压根没有再去想过感情的问题。 所以苏陌寒只以为宋希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是宋希也将他当作了更重要的朋友,那他自然就更不能不管宋希的事情了。 “既然你都说把我当朋友了,那我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阻止我了,赶紧让开吧!”苏陌寒见宋希一直不肯给他让路,总算是有一些焦躁了,看来苏陌寒想去替宋希报仇确实是诚心诚意的,并不像有些虚伪的人只是装腔作势。 当然宋希又不傻,她显然也看出了苏陌寒的真心,为此她心中十分欣慰,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苏陌寒这么去做。 所以宋希迫于无奈之下,只能跟苏陌寒说起了实话,只见她略显苦涩地说道:“其实我跟这个人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他只是在一路上对我特别关照罢了,所以我才一直把他视作朋友一样看待。” “这样已经足够做朋友了,并不是说要生死之交才能是朋友,朋友也有三六九等,他能特别的关照你,而你为他的死又如此的难过,为什么却不让我替你去报这个仇呢?” 苏陌寒接过了宋希的话,可他却不知道宋希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刚刚她突然停顿下来不过是在想如何组织语言去说另一半罢了。 而苏陌寒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去说剩下的一半,于是她冲着苏陌寒大声说道:“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啊?” “哦,姑娘请继续!”苏陌寒并不知道自己打断了宋希的话,因此整个显得有些尴尬,本来打断人家说话就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他还是打断的一个女子的话呢! 第887章 终得重逢(15) 当然宋希似乎并没有去责怪苏陌寒不听她把话说完的意思,只是因为她所要说的事情有些让她觉得不便开口,所以她才鼓起了勇气,提高了嗓门。 当她看到因为自己的声音过大,使得苏陌寒有些尴尬之后,又特意降低了声,继续说道:“其实死去的这个人是王府派来抓你的,至于为什么他要来抓你,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当然他是王府派来抓你的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是北冥教的黑白双煞中的黑修罗,不过他并不是以前的那个黑修罗,而是冒他父母之名在北冥教做事的。” “等等!”虽然苏陌寒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并不礼貌,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打断宋希的话了,因为他被宋希所说的事给绕晕了。 宋希见苏陌寒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她不禁问道:“怎么了?” 苏陌寒挠着头,尴尬地笑道:“恕在下无礼,打断了姑娘说话,但你说他一会儿是黑白双煞,一会儿又是什么冒名顶替的,这着实把在下给整懵了,能不能重新让我再捋一遍啊?” “噢,都怪我思绪有些凌乱,所以没有跟你把事情叙述清楚,其实他就是以黑白双煞的名义顶替黑修罗在北冥教做事的。”宋希用简单的一句话给苏陌寒捋了一下有关黑修罗的身份。 这下苏陌寒算是听明白了,可是新的问题却又出现在了他的脑中,让他忍不住问道:“他冒充谁的身份在北冥教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突然这样提及他的身份,倒把我整得更加糊涂了。” “这里面的关系当然大了去啦,要是咱们不把他的事处理好,恐怕北冥教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希心里非常清楚黑修罗在北冥教的地位看起来虽然并不起眼,实则他对冥帝来说却最有用处,因为冥帝还需要用他来牵制黑白双煞替他寻找五行真经,所以要是让冥帝知道有人把他控制黑白双煞的工具给毁了,那此事定然非常麻烦。 原本宋希也是想替死去的黑修罗保密身份,好让其走得安心一些的,可是她想到这些事终究隐瞒不了,迟早都得有一个人来扛这份罪名,倒不如以此为由说服苏陌寒不要杀了林三郎,等日后北冥教的人自己来找林三郎的麻烦。 这一些想法便是宋希此刻打的小算盘,只是其中的关系千丝万缕,一时间让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苏陌寒整理清楚了。 如今不正是这样吗,宋希才刚把话说完,苏陌寒便不解地问道:“你既然都说他只是顶替黑白双煞之名而进入的北冥教,那这样的冒牌货肯定在北冥教毫不起眼了,可你为什么又说他的死,北冥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呢?这怎么越听越让我觉得糊涂了呢!” “苏公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北冥教是怎样一个地方吗?那岂是一般人想要冒名顶替就可以随便进去的地方。”宋希没有把话跟苏陌寒挑明,因为她知道这样说苏陌寒应该能够明白过来。 但是苏陌寒毕竟只是普通人,自然他想事情也会以普通人的思想去想,所以他下意识的说道:“你的意思想说他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吗?” “哎呀,能够冒名进入北冥教,那肯定是得到了冥帝默许的人才可以啦!”宋希最终还是得跟苏陌寒挑明了讲,否则苏陌寒那榆木脑袋怎么想得到这个点上。 然而宋希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可苏陌寒还是想不明白,不禁困惑地问道:“他能够得到冥帝的默许,那自然是有身份的人了,这跟我的说法并不矛盾啊!可在下想不明白姑娘为何还要用一种好似在纠正我说法的口气来讲话呢?” 宋希都有些想要抓狂了,因为她感觉自己说话好像总跟苏陌寒不在一个点上,费了那么大的劲居然也没能解释清楚这个简单的问题。 当然宋希就算再怎么抓狂,她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还是很能克制自己那种急躁性格的。 所以她又很耐心的给苏陌寒解释道:“冥帝能够默许一个人以冒名顶替的方式加入北冥教,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对冥帝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而绝非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人,要知道真的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那就堂堂正正进入北冥教了,又何须去冒充他人之名呢?” “噢,姑娘早这样说,在下不就听明白了吗,干嘛非要说得那么婉转,让我猜来猜去的。”苏陌寒总算明白了宋希所说的意思了。 但这仅仅只是宋希想要表达的所有意思中的一部分,至于宋希其他想要的内容,她一时间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说得让苏陌寒一听即懂,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去做过多的解释了。 而苏陌寒见宋希保持沉默,竟主动发问了起来:“既然这个人对于冥帝来说非常的重要,那他又怎会被派到王府去负责追捕我呢?难道冥帝就不担心他会有任何的散失吗?” 宋希听到苏陌寒的疑问,不禁诧异地看向了他,因为宋希想要给苏陌寒表达的内容正是苏陌寒现在问的问题,她开始还在心里苦想怎么表达,却没想到苏陌寒既然会自己问了起来。 因此宋希便以回答问题的方式将自己的意思传达道:“冥帝误以为替王爷寻人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其中还存在着危险,因此才将黑修罗给派来了,结果不成想现在黑修罗死了,那冥帝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咱们将杀人凶手留给冥帝来解决,岂不是避免了咱们去报仇的麻烦,又撇清了杀害黑修罗的罪名,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为什么咱们还非要自己去杀那林大夫呢?” “哦,我总算明白你给我说那么一大堆话的意思了,敢情你就是想让我别杀林大夫了,因为林大夫作恶多端自会有人前来收拾,你想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苏陌寒的脑子突然开窍了,既然听懂了宋希那一大堆啰里八嗦的话。 第888章 大敌当前(1) 其实宋希也被苏陌寒能够听懂她的意思给惊住了,因为宋希在表达之前以为这是一件非常容易叙述清楚的事情,只要把苏陌寒的提问给解答了,自然而然就能让苏陌寒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是宋希在表达以后,才明白这件事越说牵扯出来的话就越多,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所以她最后啰嗦了那么大一堆,却没想到苏陌寒还能抓住话里面的重点,理解出来宋希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因此这一次宋希对苏陌寒有些刮目相看起来,甚至还不禁赞许了起来:“苏公子看来还不算太笨,总算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反倒是苏陌寒不但不领情,还抱怨起了宋希的啰嗦:“你要是像我这样直说,我早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你非要把话绕上那么一大圈,最后问题不还是回到这个结果上面来了吗,你真的有一些多此一举了。” 而宋希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白了苏陌寒一眼,很不服气地说道:“好哇,我赞扬你不笨,你却反倒埋汰我啰嗦,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臭男人,难怪我娘说天下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呢!” “真是巧了,我义父还说天下女人都是最可怕的魔鬼,还劝我千万不要跟她们走得太近,看来老一辈的话都有道理,不然他们的看法怎么会不谋而合呢!”苏陌寒附和着宋希的说法,甚至还将他义父的金玉良言搬了出来,以作论证。 可是宋希听完不但没有因为苏陌寒的鼎力赞同而感到高兴,反而还撅起了小嘴,说道:“你们男人才是魔鬼,就只知道在江湖上追名逐利,简直就是一个个不择手段的魔鬼。” 苏陌寒自然是不想去跟宋希斗嘴的,他方才说女人那话也是借用的他义父的原话,并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见到宋希为那话较劲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姑娘,咱们的话题是不是跑偏了,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解决地上这具尸体的事情吗?怎么却扯到男人好还是女人坏的问题上面去了。” “我们纠结的问题是女人好还是男人坏,麻烦你不要说反了,凭什么要说是什么男人好还是女人坏,你这是典型的歧视咱们女性吗?”宋希死咬着苏陌寒随口一说的话,真是让苏陌寒想要转移话都不容易。 苏陌寒只能无奈地回道:“姑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好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再纠结男人和女人的问题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具尸体的事情吧!” “还能怎么解决啊?赶紧将他好好安葬了呗!”宋希搞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苏陌寒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可苏陌寒却不觉得这个问题简单,所以他又继续追问道:“只是把他给好好安葬就完了吗?” “当然这样就完了,难道你还在想着要去杀林大夫吗?”宋希反问起了苏陌寒,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苏陌寒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苏陌寒不禁解释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应该想想办法应对冥帝吗?” “为什么要咱们去想办法应对冥帝啊?人又不是咱们杀的,我们既然将黑修罗给好好安葬了,那就足以证明咱们跟杀害黑修罗一事并无关联,就算冥帝找到了咱们的头上,我们只要能够说出黑修罗的葬身之处,冥帝在看到我们将黑修罗安葬得如此妥当的情况下,应该也会相信我们没有加害过黑修罗的。”宋希把自己为什么要好好安葬黑修罗的目的告诉了苏陌寒。 当然宋希所说的目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她觉得好好安葬黑修罗的主要原因还是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交情,虽然这种交情只是几天的时间建立起来的,但是两人之间坦诚相待的那份友情,至少足够让宋希去好好把黑修罗给安葬了。 然而苏陌寒却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认为宋希仅凭安葬黑修罗就想去证明他们跟此时无关,感觉这样去做的理由是否有些牵强。 于是苏陌寒忍不住反驳道:“姑娘既然能够将黑修罗给安葬,必然跟黑修罗的死有一些牵扯,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知情人,又怎么能够以这种方式来撇清咱们跟黑修罗的死没有关系呢,这样不是有些类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吗?” “咱们这样的做法当然跟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样的愚蠢做法不同了,也怪本小姐刚刚没有言明清楚,我们将他好好安葬这不仅是做给冥帝看,也是做给待会儿赶来那些黑修罗的同伴看的,只要有这些人跟咱们作证,何愁冥帝不会相信咱们确实跟黑修罗的死无关呢!”宋希这下算是将问题解释清楚了,她只要有陆天麟他们作证,确实不必担心会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去。 但是苏陌寒可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是黑修罗要寻找的主要目标,就算真的跟黑修罗被杀一事无关,那冥帝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而苏陌寒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他还是理解不了,光是安葬黑修罗能起什么作用,但他却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这样做只要能让宋希跟此事撇清关系,他觉得就算自己身处风口浪尖之上,那也是值得的。 不过另一个问题却让苏陌寒不得不提,只见他疑惑地问道:“姑娘说黑修罗的同伴就要来了,这是不是跟刚刚在下看到的那个烟火有关啊?还有你怎么又会跟黑修罗在一起呢?” 其实苏陌寒这样去问还是比较委婉的了,因为他并没有言明那个烟火就是信号,也没有猜忌宋希就是黑修罗的同伙。 这说明苏陌寒还是对宋希非常信任的,否者他面对如此不争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为什么依然不肯去怀疑宋希也是王府派来抓他的爪牙呢! 宋希似乎也能感觉到苏陌寒对她的信任,所以她擦了擦脸上余留的泪水,略显紧张地说道:“对啰,我差点把刚刚那个信号烟火的事情给忘了,那是黑修罗向同伴求援的信号,我估计其他人已经正在往这边赶来了。” 第889章 大敌当前(2) 宋希并没有急着去解释她怎么会跟黑修罗在一起,因为她觉得眼下更要紧的问题是怎么解决即将到来的大敌。 可是苏陌寒的看法却跟宋希并不一致,他觉得更应该先弄清楚宋希到底为什么会跟黑修罗在一起更加要紧,否则留一个万一有问题的人在身边,那远比大敌当前更加危险。 所以苏陌寒之前在向宋希提问时,也是有意将这个更重要的问题放在了后面去问,可他却没想到宋希既然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不答。 这让原本不想去怀疑宋希的苏陌寒不得不起疑,因此苏陌寒又重复问了一遍:“黑修罗援兵的事情先不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黑修罗在一起呢?” 本来宋希认为苏陌寒还是比较信任她的,所以她才故意避重就轻的给苏陌寒做了解释,可是苏陌寒如今又重复起了刚才的那个问题,这让宋希意识到再不去回答苏陌寒的这个问题,显然不足以再让苏陌寒对她产生信任了。 因此宋希也不再去怕回答这个问题会说来话长,因为比及让自己心爱的人怀疑自己,什么事都显得没有那么的麻烦了。 于是宋希把她如何加入陆天麟这支队伍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给苏陌寒讲了一遍,她也不管说这么多苏陌寒到底能听进去多少,反正她只知道讲细节讲得越清楚,就越能让苏陌寒对她重新信任起来。 苏陌寒在宋希那一大堆的叙述中,虽然没有把一切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但还是大致知道了宋希为了寻找她所付出的那些艰辛。 而苏陌寒这个人本就是一个十分注重感情的人,所以他就这样完全相信了宋希,同时开始关注起了即将到来的大敌问题。 只听他轻声说道:“你刚刚说你们同行的还有四个同伴,那个陆天麟我已经跟他交过手了,武功不足以为惧,只是此人足智多谋,阴险狡诈,算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而另一位沐雅婷我早前在王府也有跟她交过手,她的武功路数别出心裁,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可是绝对能在江湖中位列前茅,确实不可轻视,至于另外两位太极们的得意弟子,那更得要小心提防了,据说当今剑法以剑神的单人剑冠绝天下,可真正能够做到独步武林的还是太极门的双人剑法,而此二人又是太极门的得意弟子,所以万万不可小觑,这样看来这次咱们面临的敌人,确实比之前在深谷中遇到的五大高手更加难以应付了。” 苏陌寒故意压低了声音去分析将要到来那几人的情况,其实就是为了避免让贺星辰他们听到有所担忧。 虽然苏陌寒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把对方的情况却分析的十分清晰,这让一旁的宋希听完后就对当前的局势一目了然了。 当然宋希也从苏陌寒的话语中听出了担忧,而那些担忧其实也是宋希所忧虑的事情,所以之前宋希千方百计想要阻止黑修罗求援。 但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宋希也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道理,与其一起跟苏陌寒担忧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倒不如先安抚一下苏陌寒的情绪,然后才好冷静下来,一起思考应对的办法。 因此宋希安慰道:“苏公子也不要太过担忧这些事了,虽然他们四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但咱们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不是还有那个贺老伯和林大夫,以及还有我与你一起并肩作战吗?” 苏陌寒听了宋希的话心里确实安慰了不少,可是他却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他并不想将更多的人给牵扯进来。 “唉!”所以苏陌寒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这事皆是因我去王府闹婚而起,我不想把你们也搅合进来,尤其是不想拖你下水,毕竟你的背后还有一个巧手艺园需要你去考虑,万一此事把整个巧手艺园也搭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哎呀,谁说跟你一起战斗就会卷进这件事里面去了,你怎么也不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就在那里瞎猜测呢!”宋希并没有直接去否定苏陌寒的话,而是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苏陌寒,并不是只有参合进这件事才能跟他并肩作战。 苏陌寒听宋希这样一说,顿时也想起还有一种方式叫作智取,所以他认为宋希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智取的办法,于是赶紧问道:“姑娘莫非是有什么良策可以退敌吗?” “良策倒是没有,但你可以听我给你分析分析情况。”宋希说完不等苏陌寒回应,便开口直接分析了起来:“首先这四个人里面排除太极门的人不说,因为他们很少在江湖走动,咱们还不太清楚他们的底细,那就先说陆天麟和沐雅婷吧,陆天麟虽然足智多谋,可是毕竟年纪尚轻,见识也很短浅,若是利用林大夫的幻术,一定可以将其轻松制服,所以由林大夫对付陆天麟完全无忧。” “嗯,姑娘说得很有道理,可剩下的三个人怎么应付呢?苏陌寒经宋希这样分析以后,着实茅塞顿开,所以他很好奇宋希如何应对剩下的三个人。 而宋希心中早已考虑到了全局,不然她也不敢跟苏陌寒夸此海口,因此苏陌寒这样一问,宋希立马回道:“苏公子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那陆天麟的麻烦解决了,沐雅婷就由我来应付,因为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小主人,她在对我下手之前肯定会有所顾虑,我应付她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更何况她是我巧手艺园的人,即便看到我与她正面交锋,肯定也不会把这事给捅出去的。” “有道理,要是在下没有猜错,按照姑娘这样的说法,剩下的两个人应该就由我和贺老伯来对付了哟。”苏陌寒既然懂得用宋希的逻辑举一反三起来。 “不不不。”可是宋希却一口否定了苏陌寒的说法,并解释道:“若是这样安排,咱们如何能跟此事撇清关系,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你千万不能出手。” 第890章 大敌当前(3) 原来宋希的意思并不想要苏陌寒出手,单从表面上看宋希是想让此事不要跟苏陌寒扯上关系,而事实上她是担心苏陌寒有伤在身,应付不了太极门的高手。 可是苏陌寒怎么会同意宋希这样的安排,他当即便抗议道:“不行,你这样做并不是让你们跟此事撇清关系,而是把我跟此事撇开了,所以这样万万不行,此事皆是因我而起,我怎么反倒还成了局外人了呢?天下间岂有这样的道理。” 宋希似乎早就知道苏陌寒会提出如此异议,她立马便解释道:“苏公子,你怎么会这样想事情呢?并不是说你不出手就代表什么事都没做,你换一种角度仔细想想,倘若你参与进此事中来,就算我和林大夫可以避免与他们正面发生冲突,但是不一定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对吧?如果其中出现一点差错,而他们又知道我们突袭他们跟你有关,那我们几个人势必将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说你不出手便是给咱们避免了最大的麻烦,就算是我们在突袭中失了手,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你的身上来的,你说我的话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出手就是帮你们扫除了最大的麻烦?”苏陌寒仔细思索着宋希的这句话,确实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不过苏陌寒还是觉得宋希的安排有些欠妥,于是他不禁反驳道:“可是这样做贺老伯一个人要应付太极门的两位高手,我真担心他才耗费了大量的内力替我解毒,恐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啊!” “苏公子,你的顾虑其实我早就想过了,如果里面要是真的存在很大的风险,那我肯定也不会让那个疯老头去对付他们的。”宋希对于这样的安排显得胸有成竹,看起来她的心中好像已经另有别的什么安排了似的。 苏陌寒见宋希如此自信满满,于是也忍不住追问道:“姑娘让贺老伯一个人对付两个,莫非其中还有什么良策,能够做到以少胜多的吗?”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并无什么良策了,只是我还没有把情况跟你分析完而已,我原以为你应该可以想得出来,没想到你的呆傻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宋希不禁嘲笑起了苏陌寒的愚笨。 当然宋希的这种嘲笑并没有贬义在里面,相反她就是喜欢像苏陌寒这样傻傻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没有太多的城府,相处起来会比较的简单,根本就不用去担心会被算计或者欺骗,所以宋希这话相反还有夸赞苏陌寒的意思。 甚至宋希的话里面更有一种青睐者对心仪之人的崇敬之情,就好比恋人之间互相以'猪'相称是一样的道理,猪虽然代表了笨和懒,可也代表了可爱与简单,所以一件事不能单从一方面去看问题,凡事都有着两面性。 但是苏陌寒听起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他觉得宋希就是在说他太笨,因此他立刻辩驳道:“本来就是你没有把情况给分析完,怎么能怪我太笨想不到呢?” “我没有跟你分析完,难道你自己没长脑子不会去分析啊?”宋希嘴皮子也是厉害,她听苏陌寒还敢反驳她的话,当即就劈头盖脸骂了过去。 当然宋希这样去骂苏陌寒只是出于她那小姐脾气,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舍不得去骂苏陌寒的。 而苏陌寒确实也没有见过宋希发这样的小姐脾气,他顿时便被骂得一愣,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在下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一些愚笨了,劳烦姑娘继续给我分析一下情况吧!” “其实我之前已经跟你叙述过咱们队伍的情况了,所以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有说过咱们是分三组行动的吧!本来分三组是为了扩大搜索的范围,但如今却正好让咱们有机会去将他们逐个击破了。”宋希说完望向了苏陌寒,显然她是特意留了一部分没说,就是想看苏陌寒自己能否领悟过来。 当然苏陌寒又不是那种大傻子,宋希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显了,他肯定是能够明白过来的了。 所以苏陌寒把话接了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其他两组人所走的线路并不一样,因此他们抵达这里的时间也就各不相同,咱们可以利用他们抵达这里的时间差,从而将他们逐个击破对吗?” “没错,你还不算太笨,又省去我多费一些唇舌去详细解释了。”宋希微微一笑,显然她是在跟苏陌寒说玩笑话呢,其实她是很乐意去给苏陌寒做解释的,因为谁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尽情展现一下自己呢! 而苏陌寒不知道是不是才受了岳语琴刺激的缘故,整个人竟好像笨了很多,这不,他又开始提出新的问题来给宋希展现自我的机会了。 只见他满脸困惑地问道:“既然咱们选择逐个击破,为何又要去明确的划分谁对付谁呢?不是应该一起对付某一个人就行了,还给他们讲什么道义啊!” 宋希就知道苏陌寒好似一个问题少年一样,所以她又细心的给他解释起来:“我这样的安排并不是要去跟他们讲什么道义,而是那样的形式不允许咱们以多欺少。” 苏陌寒越听宋希的话,越觉得糊涂了,只能问道:“此话怎讲?” “虽然他们是分散行事的,但那也是两个人为一组的,所以咱们要逐个击破也是得两个人一起应付的,而他们两两为一组又不是按照太极门的人为一组,陆天麟和沐雅婷为一组来分配的。因此林大夫在应付陆天麟的时候,疯老头就得出手去应付太极门的其中一位高手了,而我处于巧手艺园小主的尴尬身份,又能去帮助他们对付任何一人。反之,我在应付沐雅婷的时候,疯老头又得去应付太极门的另一位高手,剩下的林大夫只懂以幻术迷惑他人,又怎么能够帮得上什么忙,所以我才因人而异的给咱们分配了将要对付的目标,这样跟你解释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了吧?”宋希把情况详详细细地给苏陌寒做了一遍解析。 第891章 大敌当前(4) 宋希一口气把其中的情况非常详细的给苏陌寒做了分析,这下苏陌寒才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本他确实是想成了太极门的两个人在一组里面去了,却不成想当初宋希他们在分组上发生过那么大的分歧。 “噢!原来太极门的高手并不是在一个组里面的啊,难怪你那么有自信能够对他们采用分散击溃的办法,确实太极门的搭档要是在一个组里,那着实没有办法分散攻击,因为太极门的人向来都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我之前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呢?”苏陌寒说着说着真想敲自己的脑袋两下,可是又因为害怕震荡到了脑中的毒,于是只好将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宋希见苏陌寒既然自责起他太笨起来,担心苏陌寒这样会伤到自己,因此她赶紧上前劝阻,并将苏陌寒的手给紧紧拽住,生怕苏陌寒又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可苏陌寒自幼便被叶旭阳教导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所以自然受不了被宋希这样紧紧的拽住手了,因此他奋力挣脱了宋希。 宋希见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羞涩地说道:“苏公子不要责怪自己了,按照常理来讲谁都会认为太极门的搭档不会分开,可是谁又知道咱们在分组那天,两人刚好闹了矛盾呢,也怪我没有把分组时的情况跟你细说,原本我认为那些都无关紧要,所以一切问题都在我的身上。” 宋希将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的举动着实感动到了苏陌寒,因为苏陌寒也明白宋希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去责备自己,甚至伤害自己。 因此苏陌寒为了让宋希安心,赶紧回道:“在下刚刚太过鲁莽,差点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毒不能受到外力的攻击,现在冷静了下来,不会再做伤害到自己的傻事了,真是让姑娘为我费心了。” “哪里的话,朋友之间理应互相关心,苏公子既然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那我就放心了。”宋希不敢承认自己对苏陌寒的爱慕之情,只能用朋友的名义去关心苏陌寒。 而宋希即便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爱慕之情,但心里依然害怕会被苏陌寒给看出来,因此她又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苏公子就别在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了,这样听起来相当的别扭,既然你已经把人家当作了朋友,那就叫我宋希好了,我自认为这个名字叫起来还是比较顺口的,让苏公子这样叫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吧?”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但姑娘也别叫我苏公子了,就叫我陌寒吧!”苏陌寒还是第一次跟女性交朋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大概这跟叶旭阳让他不要去跟女性接触有关,再加上他才受了岳语琴刺激的缘故。 宋希自然也能看出苏陌寒的紧张,所以她故意调侃道:“陌寒,你怎么还在姑娘姑娘的称呼我啊?难道你是不肯把我当朋友啰?”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叫姑娘顺口了,你让我先适应一下好吗?宋……希……”苏陌寒生硬的喊出了宋希的名字,本来一个如此好听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却根本没有了违和感。 宋希听完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陌寒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慢慢改口就是了。” “嗯,多谢姑娘理解。”苏陌寒说完,两人陷入了少许的沉默。 突然苏陌寒想起了还要去疗伤的事,于是他赶紧对宋希说道:“我差点忘了疗伤的时间到了,我得赶紧去祛毒了,姑娘也跟我一起来吧,那里有地方可以供你歇息,总比干站在这里强。” 宋希没有开口回应苏陌寒,只是羞涩的点了点头,看来即便是宋希这种平常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女孩,然而遇到了心爱的人让她干什么的时候,她答应起来还是跟平常女子一样也是会腼腆的。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悠悠月光洒在山野里,映衬出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影子,影子静静地躺着,就好似一幅水墨丹青。 山野中那茂密的花草树木间,虫鸣声此起彼伏,好似在演奏着一首动听的曲调,真是将一副有声有色的夜景图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山野间的树木花草都在随风摇曳,就好似眼前的夜景图活了一般。 苏陌寒、宋希、林三郎、贺星辰,四人盘腿而坐在镇中那座吊脚楼的屋顶,望着山野间那副不一样的夜景正在发呆。 吊脚楼那可是整个小镇中最高大的建筑,他们坐在吊脚楼的屋顶完全可以将整片山野的情况尽收眼底,难怪当初不管是贺星辰还是宋希,他们只要是一来到镇子便立马被林三郎给盯上了。 原来林三郎当时就是身处在这座吊脚楼之上,观察着周围情况,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有陌生人闯入镇子。 同样这也是林三郎为何要把吊脚楼用水银来建造的原因,即便是对方能够发现小镇中的吊脚楼,可是从视觉上也只能看到吊脚楼反射的镜像效果,哪怕是目力再怎么厉害的人,那也根本发现不了吊脚楼上的林三郎。 如今四人盘坐在吊脚楼上当然不只是为了等待即将到来的大敌,倘若只是要去观察大敌是否已经来了,那只需要留一个在吊脚楼上便已经足够了,又何需四个人都在上面傻坐着呢! 当然他们更不是大晚上坐在吊脚楼上欣赏风景了,虽说山野间的夜景确实非常的别致,但是贺星辰可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些东西。 更别说林三郎在这座镇子呆了那么多年,早就厌烦了这样的景色,那他们又怎么会跟苏陌寒一同出现在吊脚楼上呢? 其实他们一块出现在吊脚楼上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商量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敌,虽说苏陌寒和宋希早已经商量过一次了,并且也在商量中达成了共识,但那毕竟没有得到贺星辰和林三郎的同意。 所以苏陌寒他们只能等到祛毒的事情处理完了,再特意将林三郎他们约到吊脚楼上来商量这件事情。 第892章 大敌当前(5) 至于苏陌寒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吊脚楼上商量此事,那原因其实就更加的容易理解了,因为吊脚楼上还能顺带观望一下敌人的动静,毕竟陆天麟他们什么时候到来,那是谁也很难说得准的。 按照宋希之前分析过的三路人马所走的路径,就算他们连夜赶路,那也得等到夜半时分才能抵达,更别说夜晚的山路更加难行,所以陆天麟他们在天亮之前至少是赶不到这里来的。 但是什么事都有例外的情况发生,宋希不敢确定陆天麟他们会不会去施展轻功赶路,虽说那样做对高手们的体力消耗一定非常的大,可却不能排除他们为了及时驰援而偏要选择冒险这样去做。 因此苏陌寒他们决定在吊脚楼上商议此事,那确实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况且在这吊脚楼上还能欣赏这夜色下的山野,以及吹一吹晚上的凉风。 四人坐在吊脚楼上看似好像很长时间了,其实他们也都才坐下不一会儿的功夫,而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在发呆,实则那是因为贺星辰他们才刚刚替苏陌寒进行完祛毒,正盘坐在吊脚楼上调息理气。 苏陌寒祛毒的过程需要多么的细致,那贺星辰和林三郎累得就有多么的够呛,特别是苏陌寒体内的毒越来越少的时候,那贺星辰对苏陌寒内力的化解也就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 再加之他们这样的过程并不是做一次两次就够了的,给苏陌寒排毒的事情都已经连续进行七八日了,那就好比是一场马拉松式的长跑,跑到后面一半路程的时候,最是考验人的耐力与毅力了。 此刻贺星辰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他表面上一直逞强说自己没有事,实际上经过连日来的内力消耗,本来内力深厚的他已经有些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特别是排毒的过程越到后面的紧要关头,贺星辰每次进行完排毒都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并且还没法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就好比一壶放在火上烧沸的水,看起来沸水依然在沸腾,可实际上它却在慢慢的减少,只有等到壶中的水真正烧干以后,才能从外面看出贺星辰已经油尽灯枯。 难怪当初林三郎在替苏陌寒祛毒时会特意强调得有一个内力非常深厚的人,原来这个祛毒的过程到了后期的时候,即便是像贺星辰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会出现吃不消的情况。 此刻的贺星辰比及昨日替苏陌寒祛完毒时的状态看上去更显疲惫了,当然祛毒越到后面越发艰难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贺星辰之前用了七成功力去重创过黑修罗。 虽说贺星辰将黑修罗重创之时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不可否认他在当时的确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去对黑修罗打出那致命的一击,因此贺星辰再一次给苏陌寒祛毒时才会显得那么乏力。 当然破船也有三斤钉,贺星辰就算再怎么不济,他还是可以应付下来这样的祛毒过程的,只是恢复起来就要缓慢多了。 因此林三郎都早已歇息好了,贺星辰却还在打坐调息,而苏陌寒他们自然不便去打搅贺星辰,所以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然而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贺星辰依然还是满头的大汗,看起来似乎并无什么起色。 终于林三郎率先坐不住了,说道:“你们有什么要商议的事情就赶紧的说,这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我可还要歇息去了。” “咱们要不再等一等贺老伯吧,平常他也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便调息了过来,我看应该不用再等多久的时间了。”苏陌寒看着贺星辰还没有调息过来,显得有些焦虑、担忧。 宋希也看出了苏陌寒的心思,不禁附和道:“没错,咱们半个时辰都等了,不如就再多等一会儿吧,反正咱们歇息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小姑娘,你懂什么啊,人的身体在疲惫了一天之后,就指望着晚上休息的时间来进行恢复,少恢复这一时半刻的时间,那明天可就没有精力做事了,到时候在祛毒过程中要是出现任何闪失,那可就别怪我啰。” 林三郎一看就是在故意找茬儿,显然他对苏陌寒的客气都只是屈服于贺星辰手上还抓着黑猫没放,要是一旦让林三郎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肯定还是会公然对苏陌寒下手的。 苏陌寒和宋希见林三郎把祛毒的事情拿出来当事说,立马便哑口无言了,毕竟他们都还比较年轻,在应付林三郎这种无赖的时候也都缺乏经验。 幸好正当他们无计可施之时,贺星辰突然睁开了双眼,沉声道:“谁刚刚说要是在祛毒上出现闪失不能怪他了啊?谁要是敢让老人家付出了这么多精力去做的事情化为乌有,那我就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贺星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去警告林三郎,但是这样的话依然让林三郎瑟瑟发抖,他赶忙趋炎附势道:“贺前辈说的没错,谁要是敢让我付出的这么多心血化为泡影,我也一定让他没有好日子过。” “嗯,有老怪物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贺星辰对着林三郎很是严肃地把话说完后,又转而对苏陌寒说道:“小子,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说说你叫咱们来这里是要商量什么事啊?” 苏陌寒本来还在一旁惊讶,因为他方才还明明看到贺星辰正在紧张的进行调息,却没想到转眼的功夫,贺星辰居然就跟一个没事人似的了。 以至于等到贺星辰喊到了他的时候,苏陌寒才从惊讶中反应了过来,并赶紧说道:“其实我叫两位前辈来这里就是商量大敌当前的问题,想必你们之前也有看到黑修罗放出的求援烟火了吧,据我从宋希姑娘这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援军一共有两路人马,两路人马分别……” 岂料苏陌寒的话还没能说完,林三郎一听有两路人马,当即便插嘴说道:“什么?两路人马的援军,那还商量个屁,赶紧收拾行李跑路吧!” 第893章 大敌当前(6) 林三郎听到有两路人马就嚷着要跑路也不奇怪,因为林三郎本来就是胆小怕事的人,他哪里知道两路人马只有四个人而已。 他只是想到仅凭宋希和黑修罗两个人便已经破解了他的幻术,甚至还将他给生擒活捉了,那要是一下子来了两路人马,那还不把他剁成肉酱吗,所以林三郎便没等苏陌寒把话说完就抢先要求跑路了。 “你怎么就那么怂呢?不过就是两路人马而已,他们只要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贺星辰不愧是绝顶高手,即便是失忆了,还是有着一股铁骨铮铮的霸气。 然而这个霸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贺星辰一想到自己还要替苏陌寒祛毒,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诸如黑修罗那样的高手,于是他顿时又泄了气,说道:“当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假如真是两路人马那么多的话,咱们还是先避开一下对方的锋芒吧!” 林三郎见贺星辰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要嘲笑贺星辰,可是他又害怕惹恼了贺星辰,于是只好把笑意往心里面憋。 但是宋希却没能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宋希这样一笑,贺星辰顿时就脸红了。 苏陌寒为了避免贺星辰尴尬,赶紧打岔说道:“两路人马一共只有四人而已,并且他们还不会同时到来,所以咱们要面临的只是两个敌人而已。” “只有两个敌人呀,那你早说啊,我只用两拳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何需费力去商量。”贺星辰一听不过只有两人,瞬间心中的忧郁便没有了。 岂止贺星辰没有把将要到来的两个敌人放在眼里,甚至就连怯懦的林三郎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夸口道:“两个人而已,何需贺前辈出手,交由林某人来解决就可以了。” “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都非等闲之辈,又是有备而来,不容小觑。”苏陌寒又补充这两人的身手都不简单,这就好似一盆凉水给贺星辰和林三郎泼了过去。 贺星辰一听这话,赶紧说道:“既然老怪物主动要求出战,老人家肯定不能跟晚辈抢风头,那就交给他去解决吧!” 贺星辰倒是顺着竹竿就下来了,林三郎一听到来的人恐怕比黑修罗和宋希还要不好对付,也赶紧推辞道:“贺前辈说得没错,这种机会应该多让给年轻人去历练,我也不跟苏少侠他们去争了,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好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开始还是一副雄心壮志的模样,转眼咋都成了缩头乌龟了呢?”宋希见他们一个个都在推脱,忍不住便骂了出来。 “宋希,你这是哪里的话,林前辈他们也是在考验我们,看看我们会不会主动请缨出战,难道你认为他们还不知道我身上有伤,不宜出战啊!”苏陌寒担心宋希这样去骂会激怒了林三郎他们,赶紧出来打圆场。 贺星辰听出了苏陌寒是在帮他解围,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是有一些不太仗义,但是让他在迎敌和救治苏陌寒之间选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治苏陌寒的,而想要救治苏陌寒就得保存自己的实力,所以他才不得不做起了缩头乌龟。 倘若没有救治苏陌寒这一档子事儿,即使苏陌寒他们不去问,贺星辰也会第一个站出来要求应战,但是有了救治苏陌寒这事,他情愿被骂作缩头乌龟,也不能置苏陌寒生死于不顾。 因此贺星辰听得出苏陌寒是在给他台阶下,只要他把苏陌寒的话接过来,便可以洗清自己不敢出战的怯懦名声了,但是贺星辰没有这样去做,他情愿被当作懦夫也要选择保持沉默。 而林三郎就不一样了,他明明就是一个胆怯的人,却偏偏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他竟然主动接过了苏陌寒的话,附和道:“苏少侠说得没错,我那只是在考验你们有没有胆量出战罢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凭我独树一帜的幻术,岂会惧怕区区几个人,他们虽说是要比一般人厉害一点,可是在我幻术之中也得成为被我牵着走的玩偶。” 一旁的贺星辰见林三郎主动站了出来,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林老弟都已经请缨出战了,那就让他去好了,咱们也就甭商量了,赶紧回去早点歇息吧!” 林三郎听贺星辰这样一说,眼睛霎时都变直了,因为他本以为自己主动站了出来,贺星辰肯定也会跟着站出来的,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贺星辰竟会咽得下被人骂作缩头乌龟的这口气。 可是林三郎再怎么意外,从他嘴里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了,他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贺星辰,真的让他有口莫辨,只能哑巴吃黄莲了。 幸好这时候苏陌寒站了出来,帮林三郎说起了话:“既然对方有备而来,光是依靠林大夫的幻术恐怕不太稳妥,我们计划的是每次出战两个人去分别应对前后到来的两个敌人,这样一对一的打法更加保险。” “没错,一对一才更显公平,更何况我林某人虽说习惯了以一敌多,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出现什么闪失可就麻烦了,再说敌方不是有四个人吗,我们刚好也是四个人,一人应付一个刚刚好,还是苏少侠说得没错,我举双手赞成这种安排。”林三郎见苏陌寒帮衬着他说起话来,当即就站了出来响应这种一对一的安排。 可是贺星辰却一口否决道:“不行,不能咱们四个人对付他们四个人,毕竟臭小子的身上还有伤,绝对不能让他出手。” 原来贺星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种说法,并不是因为担心他自己出战以后,能否还能承受得住祛毒的巨大消耗,而是在为苏陌寒的伤情考虑。 宋希见贺星辰既然有心去考虑苏陌寒的安危,于是便立马接嘴,说道:“那就由贺老前辈替苏公子打那一场吧,反正对方也不是同一时间到达,贺老前辈分两次出手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第894章 大敌当前(7) 宋希这样的说法其实就是在按照她和苏陌寒最初商量好的计划在安排,只是她没有明说让贺星辰打两场是已经商量好了,因为她认为贺星辰既然会去考虑苏陌寒的伤情,那就应该会愿意帮苏陌寒出战的,所以那又何需再去明说呢! 但是贺星辰却有所顾虑起来,因为让他出手应付一个敌人都还勉勉强强,要是让他一日之内出手应付两个敌人就有一些够呛了,虽说两个敌人不一定是同一时间到来的,可那也足以让他无法保证祛毒所需的巨大消耗。 因此贺星辰略显苦涩地说道:“林老弟既然都已经夸下海口应付两个人不成问题了,那由他去代替臭小子出战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我看还是让林老弟出战两次好了。” “不不不,我在贺前辈面前怎敢造次,虽说我用幻术去对付两个人不成问题,但是相比贺前辈只需两拳就能将事情给解决了来讲,还是由贺前辈出战两场更加合适。”林三郎又开始推脱了起来,看来宋希之前将他生擒活捉的事,已经让他彻底的吓破了胆。 而贺星辰又得顾虑到替苏陌寒祛毒的事情,因为那可关乎着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生命安全问题,所以他不得不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依然很肯定地说道:“这事就由林老弟来对付两个,就那么决定了,大家赶紧回去歇息吧!” 贺星辰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要让林三郎去对付两个人,因为他得保存实力替苏陌寒祛毒,所以他说完后便真的准备要离开,显然从他的意思看得出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可是苏陌寒却并不明白贺星辰的苦衷,他还是觉得由贺星辰去对付两个太极门的人稳妥一些,毕竟太极门的两个人武功水平很不一般,要是他们窥破了林三郎的幻术,那林三郎肯定难逃毒手。 反之贺星辰就不一样了,他的武功实力在那里摆着的,又是应付两个武功路数都相同的人,所以苏陌寒还是觉得让贺星辰对付两个人更加合适。 因此苏陌寒开口叫住了贺星辰,并苦口婆心地劝解道:“贺老伯,其实由你替我出战,这是早前的时候我跟宋希姑娘便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我们一致认为由你出战两场更加合适,希望您就不要再推脱了好吗?否则那就只有我来亲自出战了。” 宋希也跟着附和道:“贺老前辈武功盖世,应付两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林大夫的幻术相对就没有那么稳定了,若是其中有任何差池,那关乎到的可不仅仅是他的性命,还直接影响到谁来救治苏公子的问题,到时候还不是得由贺老前辈去救他,可贺老前辈肯定也无法保证出手一定就能够顺利救到林大夫吧,所以咱们谁也不敢去冒那样的险啊!” 林三郎见到宋希和苏陌寒都在帮他说话,那他自然更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因此他也开口应承道:“没错,这位小姑娘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幻术用来对付一般人还很管用,但是用来对付实力不简单的高手那就有些困难了,最近频频失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本来贺星辰都已经打算离开了的,可是苏陌寒这一叫他又盘腿坐了回去,现在他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又要坐回去了。 因为贺星辰确实没有想到苏陌寒也会站到林三郎那一边,并且宋希和林三郎又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他还推脱的话,那就显得有些不近情理了。 于是贺星辰只好一咬牙,苦涩地回道:“既然你们都一致认为我更适合出战两场,那老人家应战便是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想回去歇息去了。” 贺星辰勉强同意了应战,其实心里是非常难受的煎熬,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在连战两场后,还能保证有那份实力再去替苏陌寒祛毒,而苏陌寒的祛毒之事又迫在眉睫,那可是一天都耽误不起的事情,所以贺星辰只能心一横,抱着一种必死的态度去答应出战了。 苏陌寒他们自然是看不出贺星辰心中所顾虑的事情,他们即便能从贺星辰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的无奈,也都认为那只是贺星辰不太愿意去费那个精力罢了。 当然苏陌寒也能理解贺星辰替自己祛毒够累的了,所以他看到贺星辰有些勉强的意思,也没有因此往心里面去。 四人就这样决定好了出战的事情,贺星辰和林三郎便率先回去歇息了,只剩下苏陌寒和宋希还在吊脚楼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其实能够这样躺着欣赏一闪一闪的星星,那也是一种非常幸福的事情,因为在那个战乱不休的时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忙碌、奔波,真正有几个人能有闲情逸致去静静地享受那样的生活,所以这样看似简简单单的生活,却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还能跟自己心爱的人躺在一起看星星,那更是把这种幸福升华到了浪漫,而此时此刻宋希就在这种浪漫中沉醉。 也不知道他们在吊脚楼上躺了有多久的时间,苏陌寒突然对宋希说道:“宋希姑娘,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来的如果有沐雅婷,你还得养好精神应战呢!” “我再陪你守一会儿夜,我的眼神好,万一陆天麟他们提前来了,我也好让贺老前辈他们提前做好应战的准备。”宋希显然是在找借口留下来多陪一会儿苏陌寒,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天上,真的陆天麟他们来了也未必看得到。 当然苏陌寒也明白这些,所以他诧异地看了宋希一眼,又劝说道:“我担心你休息不好,无法应付将要来临的大敌,守夜的事还是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了,即便天色昏暗我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但是只要他们闯入了镇子,我总是可以听到一些风吹草动的吧!而他们在镇子里天又黑,再加上摸门不熟的,到那个时候我肯定可以赶在他们之前通知到大家做好准备的,所以这一点你完全不必担心。” 第895章 大敌当前(8) 苏陌寒很有自信可以在敌人找到他们的具体方位前通知到大家备战,可是宋希才不管那些,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多陪一陪苏陌寒而已,所以她并没有开口去反驳苏陌寒的说法,当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下可把苏陌寒整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因为他一心只想着让宋希去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宋希这样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那就让平常很少跟女人打交道的苏陌寒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了。 两人又这样静静地躺了一段时间,忽然一个流星从天际划过,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只听宋希兴奋地喊道:“有流星有流星,陌寒快点许愿。” 宋希说完自己率先闭上了双眼,可是苏陌寒却依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待到宋希在心中把愿望许下以后,睁开眼却看到苏陌寒仍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时,着实显得有些吃惊。 因为宋希误认为苏陌寒已经许过愿了,要知道她的愿望可是早就在心中想好了的,就是一直在等流星的出现,所以宋希许愿的速度那是非常的快了,而她认为苏陌寒许愿的速度甚至比她还快,因此难免就会显得有些吃惊了。 当然惊讶之后,宋希更加好奇苏陌寒到底许的是怎样一个愿望,所以她当即便忍不住问了出来:“陌寒,你刚刚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啊?” 然而苏陌寒却是冷冷地回道:“我没有许愿!” 苏陌寒虽然只是说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这却让宋希倍感意外,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觉得见到流星许愿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非常自然的反应,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苏陌寒竟会没有去许愿。 但是宋希在意外之余,却又特别疑惑苏陌寒为什么会没有去许愿?难道说苏陌寒这样一个正值充满着梦想的年纪会无欲无求吗? 所以宋希便带着这些疑问,不禁对着苏陌寒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许愿呢?咱们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看到一颗流星呢!” 苏陌寒没有去回答宋希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难道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流星吗?” “不不不,我在这里当然是帮你守夜了,那不是刚刚嘴快,不小心说错了嘛!”宋希一不小心竟把自己留在吊脚楼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当她听到苏陌寒如此一问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所以只好赶紧解释起来。 可她解释完了以后却见苏陌寒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只好赶紧岔开话题,说道:“陌寒,你为什么不许愿呢?这种遇到流星的机会可是非常罕见的,据说只要虔诚地许愿,一定可以愿望成真的。” 苏陌寒听完宋希的话,不但没有觉得对着流星许愿的说法有道理,反而觉得宋希这种做法有些荒唐可笑,尤其是他在心中已经认定宋希留下来不去休息就是为了等待流星,那这事就更加的荒缪了。 而苏陌寒又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所以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向来都是藏不住的,当然苏陌寒坦坦荡荡惯了,也不屑去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见他冷冷一笑,说道:“对着流星许愿如果真的就能灵验的话,那还需要咱们去努力干嘛?只要守株待兔的等待着流星出现不就可以了吗?” “陌寒,你思想怎么可以那么较真呢?就算许愿不能成功,但是有一种美好的寄托不也挺好的吗?你为什么却要去把这种千百年来人们对流星的一种精神寄托给打破呢?”宋希对于苏陌寒的这种说法显然不太满意。 而宋希又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性情中人,既然心里面对这种说法不高兴了,那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陌寒见宋希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以后,赶紧解释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去打破你对流星许愿的精神寄托,我只不过是想要表达我对流星的不同看法而已?还记得小时候,我对流星也有一种精神上的信仰,可是我义父却告诉我,流星的坠落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那代表着有一个人即将离开人世,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相信过流星会真的能够寄托人的愿望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都是我不好,误解了你的意思,那我以后也不去对着流星许愿了。”宋希才不去管苏陌寒那样的说法是否靠谱,反正她就只相信苏陌寒的观点,就像苏陌寒信任叶旭阳一样,那是一种既纯粹又简单的信任。 苏陌寒见到宋希这样的信任自己,甚至不惜把信仰了多年的流星传统的说法也给抛开了,心中那是非常的感动。 当然苏陌寒再怎么感动,他还是忘不了岳语琴给他带来的伤痛,所以这让他潜意识里便要去跟宋希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似在他苏陌寒的眼里女人都是刺猬一样不可靠近一般。 宋希作为女人的直觉也是比较敏感的,她见苏陌寒身体略微挪了一下,便已经感觉到了来自苏陌寒的那种刻意的回避。 同时她也明白苏陌寒这样的举动,并不是因为自己跟苏陌寒的距离过近所导致的,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是这样近距离的躺在吊脚楼上了,若是苏陌寒介意两者之间距离太近的话,那应该早就刻意避开了才对,而不是非要等到现在。 所以宋希认为肯定是自己的话让苏陌寒感觉到了爱慕的那种意思,因此苏陌寒才会在行动上产生这样的抵触之意。 宋希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她自然也能理解两个人要产生感情,并不是一开始就会两情相悦的,毕竟天下间没有早已安排好的爱情,所谓的前世注定那也不过是建立在许多巧合之上的,所以宋希没有想过要在苏陌寒那里立刻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当然宋希确实也是一直故意在隐藏着自己那爱慕之情的,显然她就是担心会让苏陌寒产生抵触,所以当她在见到苏陌寒这样的反应后,赶紧解释她刚刚所说的话,试图不想让苏陌寒往爱情的那个方面去想。 第896章 大敌当前(9) 而宋希想要让苏陌寒不要往爱情那方面去想,首先那她就得推翻自己刚刚说再也不去许愿是因为在苏陌寒说了流星陨落代表有人将要逝世的说法之后,这样就能让苏陌寒不会认为宋希是为了爱情才会不顾一切去信任苏陌寒那些荒谬的说法了,那也就自然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了。 因此宋希特意解释道:“我不去对着许愿可不是赞同你所说的那种说法,我只是觉得你说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很有道理,却并不赞同你所说的流星那是代表着有人将要逝世,因为就算流星不会陨落,在这个战火连天的世道,依然会有人不断的丧失性命,那又怎么能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去呢?” “那你的意思是我义父在骗我啰?”苏陌寒条件反射下便问了出来,他有时候说话确实就是这样心直口快。 而宋希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既然当面承认了自己是在说苏陌寒的义父在故意骗他,可是宋希细想以后又觉得这样直接回答有些不妥,于是便补充说道:“当然你义父也不是有意想去骗你的,可能是害怕你太寄托于许愿而丧失了努力拼搏的斗志吧!” 宋希这样解释以后,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去说苏陌寒义父的不是有些不妥,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更好的说词来,为此宋希那是一副愁眉不展,相当苦恼的表情。 然而她却没想到苏陌寒根本就没有去介意她否定那种说法,即便那种说法是他义父亲口说出来的,他也不会去责怪宋希这种对长辈些微有些不太尊敬的行为。 因为在苏陌寒的潜意识里其实也早有宋希的那种想法了,他也认为当初自己的义父说流星代表有人逝世,那只不过是想让他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是单靠许愿去坐享其成。 因此苏陌寒见宋希一副苦闷的表情,心里自然也明白她是在担心会被误解她的本意,所以苏陌寒刻意调侃道:“宋希姑娘说得没错,要是流星真的代表逝者,那满天的星星就算再多也是不够陨落的。” “嘿嘿,你能想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看来本小姐的眼光没错,你这朋友没交错。”宋希故意用朋友关系去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为了避免苏陌寒再出现抵触的情绪。 此刻情商比较低的苏陌寒自然看不出宋希的真正目的了,他当即附和道:“对,能交到一个相互理解的知己朋友确实不宜,只可惜你乃是女儿之身,否则咱们就可以喝个痛快了。” 其实苏陌寒在受到岳语琴的刺激以后,便一直想找机会借酒消愁,但是这个镇子上的酒早就已经被林三郎坐吃山空了,所以苏陌寒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酒香味了,如今他提及酒都不禁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宋希见苏陌寒那副嘴馋的模样,已然知道苏陌寒就是那种非常喜欢喝酒的人,同时她也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得先去抓住对方的胃。 所以她即便是一个从来不沾酒的人,却还是夸口道:“我女儿身又怎么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谁说女儿家喝酒就不行了啊?” “行行行,只要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咱们找个有酒的地方来它个一醉方休。”苏陌寒见宋希都已经摆出了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那自然是不敢不去同意宋希的要求了。 更何况非常懂酒的苏陌寒一直都不反对女人喝酒,也从来没有觉得女人有什么地方不如男人的,甚至苏陌寒还一直觉得女人自带三分酒量,真的一旦拼起酒来,那是许多大男人根本就比之不及的。 宋希见苏陌寒同意了她一块痛饮的要求,不禁望着苏陌寒便是欣然一笑,看来她能得知苏陌寒喜爱喝酒很是开心,最起码她已经知道如何去对苏陌寒投其所好了。 而苏陌寒见宋希望着他笑,可就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甚至他还实在不敢去直视宋希的笑颜,最后索性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吊脚楼再次恢复了宁静,时间就这样在宁静的夜色中悄悄流逝,谁也抓不住它的身影。 天色又暗了许多,星星虽然还是那样的璀璨夺目,可是夜晚的风却已经有些凉飕飕的了。 苏陌寒的思绪被一阵凉风惊醒了过来,他将头扭回去以后,才发现宋希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看来连日的奔波确实让这个姑娘已经十分的劳累了,只是她为了多陪苏陌寒一会儿,一直都在强忍着困乏之意罢了。 如今宋希已然睡去,可是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抱在胸前,看上去好像有些冷的样子。 苏陌寒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宋希单薄的身体上,然而苏陌寒在给宋希披上衣服后,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思绪不禁又被牵扯到了岳语琴的身上。 现在的苏陌寒看上去好像跟个没事人似的,可是一旦他只要想到岳语琴,心中就宛如刀绞一般的痛,痛得他不住的捶打着胸口,不经意间都把宋希给惊醒了过来。 原来苏陌寒这么轻易的动作便将宋希给惊醒了,那是因为宋希睡意很浅,即便她早已是人困马乏,但她潜意识里还是在告诫自己一定不能睡着了,所以她即使没有抵挡住困意,却也根本没有睡得太沉。 宋希突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苏陌寒,这把本来还在走神去想过往那些事儿的苏陌寒吓了一大跳。 因为苏陌寒压根儿没有想过宋希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他被宋希这一吓,使他脑海中那些跟岳语琴相关的画面瞬间便碎裂了。 苏陌寒跟宋希四目相对了几秒,苏陌寒赶紧将身子又缩了回去,并解释道:“宋希姑娘,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在下没有……趁人之危……去轻薄于……你的意思。 由于苏陌寒实在是太过的紧张了,所以他说话既然都显得有一些结结巴巴起来。 第897章 大敌当前(10) 宋希睁开眼时,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误认为苏陌寒要对自己做点什么,因为她看见苏陌寒就蹲在上方甚至连两尺都不到的地方,所以当她看到那样的情景时,确实也把她给惊到了。 当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却多了一件外套,顿时她才知道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苏陌寒不过是要跟自己披一件衣裳,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呢! 所以宋希根本不需要苏陌寒去解释,也能通过身上披着的衣裳看出苏陌寒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她没有想到苏陌寒会如此害羞的去解释。 于是宋希也只好赶紧回道:“陌寒,你即便不去作任何的解释,我当然也知道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更何况有哪个非分之想的小人会给对方披衣加裳呢!” “谢谢你如此信任我,在下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既然能交到宋姑娘这样的知己好友。”苏陌寒被宋希的信任给感动到了。 本来这其实不过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可是却因为苏陌寒之前有过岳语琴的那段感情经历,所以这让苏陌寒在信任的这个问题上尤为的脆弱,即便一点点看似不起眼的行为,那都极有可能触动到苏陌寒的内心。 宋希淡淡一笑,回道:“你这话恐怕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能够交到你这样去真心关怀人的朋友,那才是真正的福分。” “谈不上什么福不福份的,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姑娘就别太抬举在下了。”苏陌寒知道宋希所说的关怀就是披衣服这点小事儿,这在苏陌寒看来只要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人,那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受冻挨寒的。 可是这在宋希的眼里却是一件值得感动的事情,因为宋希虽说在巧手艺园中养尊处优,可那些人毕竟是出于敬畏宋希的身份,所以才有意的去巴结宋希的,真正能够掏心掏肺的去关心她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 而这样一少部分人又必定都是巧手艺园中的中流砥柱,那她们肯定每天都是琐事缠身,所以宋希受到的关怀自然是少得可怜。 特别是来自宋希母亲的那份关怀,宋希真的是极少时候能够感觉得到,因为艺园圣母的事情非常繁重,硕大一个门派的事都要她一人操劳,更别说巧手艺园还经营着江南各地的手工艺品了,所以圣母除了打理江湖上的一些事以外,还得照顾巧手艺园赖以生存的生意。 那圣母还有多少时间去关心宋希呢,更何况宋希生下来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宋希没有父亲,所以圣母更得在宋希的面前扮演父亲的角色,而父亲大多数的时间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都要显得严厉一些。 因此宋希能够真正感受到的那份关爱十分的稀少,那她突然从自己心上人这里得到一些关爱,自然会让她非常的感动了,更别说这种关爱还是苏陌寒发自肺腑的举动,并不是那种拍马溜须的虚伪之举。 当然宋希能够感受到苏陌寒这份关爱是发自肺腑,那可并不是光从表面去看待这件事的,这都是她在跟苏陌寒接触的这些时间里,用心感受出来的。 更别说宋希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觉得自己认准的心仪之人,人品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去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花痴。 虽然她在巧手艺园中的确很少见到男人,但是凭借她那不俗的姿色,以及高贵的气质,再加上精心的打扮,只要是一个有点眼光的男人,恐怕都会为之而着迷,所以宋希根本就不是那种缺乏男人疼爱的人。 当然宋希也不否认她第一眼看上苏陌寒,确实是被苏陌寒那惊世的容貌给迷得五迷三道了,但是随着跟苏陌寒接触得越来越多,她似乎更加欣赏苏陌寒这个人的人品,而不是仅仅局限在局限于容貌上了。 苏陌寒这个人确实除了惊世的容貌以外,也有着其个人魅力所在,否则向来就以高傲自居的岳语琴又岂会撇开王妃不做,也要跟着他跳崖殉情呢! 只不过岳语琴在苏陌寒一次次的冷漠与回避下,最后还是又选择了回去继续当王妃,但这绝对不能否认苏陌寒的那份个人魅力。 而如今的宋希也正是被苏陌寒的这种个人魅力所折服的,曾经的宋希还一度相信母亲所说天下男人皆一样,可是自打她对苏陌寒了解以后,她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样,至少苏陌寒就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宋希对苏陌寒的感情也并不是只局限于外貌那样的肤浅。 不过伴随着宋希对苏陌寒的感情加深,她开始有些担忧会在苏陌寒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爱慕之意来,于是宋希将身上的衣裳揭了下来,并起身以双手捧起的方式很是礼貌的递还给了苏陌寒。 苏陌寒伸出双手缓缓接过了自己的外套,一脸困惑地说道:“气温已经下降,吊脚楼上的风又比较的大,你披上我的衣服好一些,以免感染了风寒。” “不必了,我也该回房歇息去了,你还是赶紧把衣裳穿上,夜深天凉,你才不要再生病了,不然贺老前辈他们给你祛毒又要遇到阻碍了。”宋希说着已经站起了身,不过她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就好似在等待着苏陌寒把衣裳穿上一般。 苏陌寒倒也懂得起宋希的意思,他为了让宋希能够安心回房歇息,只好快速将衣裳穿了起来,并温和地说道:“祝你有个好梦。” 宋希开心一笑,但却没有去说什么祝福语,因为她相信一觉醒来还能见着苏陌寒,所以没必要整得依依不舍,到时候让苏陌寒产生抵触情绪可就不好了。 因此宋希冲着苏陌寒笑完以后,身形纵身一跃,径直便从吊脚楼上掠了下去,很快就融进了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苏陌寒探出头望了望宋希离去的方向,接着又望了望远处的山头,自言自语地叹息道:“我这次执行任务惹了这么大一堆的麻烦,也不知道义父那边有没有受到牵连啊!” 第898章 大敌当前(11) 天色渐明,黎明的曙光洒在了吊脚楼上,随着吊脚楼的反射作用,整个镇子看上去似乎都要比周围那些没被阳光照射到的区域亮堂许多。 此刻在那山坡的半山腰上有一处院落,这处院落中有一颗茂密的梧桐树,也不知道这颗梧桐树有多少年头了,只知道上面的树叶郁郁葱葱,枝杆盘根错节,看起来着实有些岁月了。 正是因为此处院落中有这样一颗参天大树,所以使得院落中的几间房屋光线特别的昏暗,根本就照射不进那吊脚楼所反射出来的光线。 但是梧桐树上住着的一群小鸟却好似打鸣的公鸡一般,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这使得院落中住着的几个人都被嘈杂的吵闹声给吵醒了过来。 最先被惊醒过来的人不是宋希,而是贺星辰,原本贺星辰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通常情况都没有太多的睡眠,所以小鸟一开始吵闹,贺星辰便翻身起了床。 接着被吵醒的人也不是宋希,而是那林三郎,其实林三郎选择这样一处院落就是看上了梧桐树上有一群可以叫他早起的小鸟,因为他励志要去效仿前人闻鸡起舞。 当然林三郎不是闻的鸡叫声,同样也不是那么早起来练武,他这样早起只是为了钻研自己的幻术,希望能够把幻术做到更加完善的地步,甚至幻想有一天可以凭借幻术横行江湖,再也不必如同囚徒一样隐匿在这深山老镇之中,过着宛如野人一般的生活。 但很可惜的是林三郎潜心钻研了这么多年,又借助那些误入镇子的人来做实验,可在他自认为已经成功了的时候,却连续遭到了两次惨痛的失败,这让他不得不反省起自己幻术中的不足,苦想着完善幻术的方法。 所以林三郎早就养成了这种听到鸟叫声便起床的习惯,只不过林三郎今早起来那么的早,却并不是因为要去钻研幻术,他只是想去看看苏陌寒守了一夜到底有没有什么情况。 这个林三郎本来就是胆小怕事的人,他昨天听说会有厉害的对手要来,其实一夜睡得都不安稳,这不早晨刚刚睡沉却不想就被鸟叫声吵醒了,吵醒了以后他首先想到的也只有这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根本装不下大事。 只要有一点点稍微大一些的事情发生,那他便没有了心思再去做别的事情了,就好比他当初在快要悟出幻术的时候,心里一心就只想着抓紧把这事给解决了,一连甚至有七天的平均睡眠才只有一个时辰,就连吃饭都觉得没有任何的味道,最后还是在第七天时终于破解了幻术中的最大难题,这才得以安安心心地睡了两天两夜的觉。 而后林三郎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活人实验自己的幻术,虽说那时候他的幻术才初成形态,但却在无声无息间就把对方给杀掉了,这让林三郎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倘若不然林三郎恐怕早就在研究幻术的一开始便因为积劳成疾而丧生了。 虽然林三郎比较的幸运,没有因为心里藏不住事便劳累而亡,但是可以从林三郎的外貌看出,这个人确实因为操劳过度而出现了严重的老化现象,毕竟像他一样多愁善感的人,向来都要比寻常人看着苍老一些。 现在的林三郎撑破天也就四十出头,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苍老得好似一个七旬老翁一般,难怪宋希他们听到贺星辰叫他为老怪物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处院落中最后醒来的人便只剩下宋希了,由于宋希昨晚睡得比较的晚,再加上她做大小姐习惯了,一直就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那嘈杂的声音吵闹了很久,宋希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 宋希睁开双眼后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显然是睡得有些迷糊了,不过当她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之后,立马还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原来真不是一场梦。 于是宋希也跟贺星辰一样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宋希起床后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一点隐隐作痛,看来还是昨夜睡得太晚,早晨醒来得又要比往常更早,所以让她的大脑有些适应不过来了。 虽说这一段时间,因为宋希他们的队伍需要赶路,也起来得不是太晚,但黑修罗还是比较照顾宋希这个大小姐的,一般都是等到鸡叫三旬过后才叫宋希起床赶路,所以宋希哪有这么早起床的经历啊! 不过宋希心里想着苏陌寒,即便再艰难的事情,她也能一笑而过了。 当然宋希翻身起床的动作虽很利索,可是她却并没有立刻赶去吊脚楼看看苏陌寒的情况,而是在梳妆台前惊心地打扮起了自己的妆容。 本来宋希也是一个不拘泥于小节的江湖儿女,但是自打认识了苏陌寒以后,她便开始学着拾捣起自己的妆容来了,或许是她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在自己心爱之人的眼前吧! 别说这宋希只是自己在那里摸索化妆打扮,但却化得一点也不比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逊色,看来懂得易容术的宋希在化妆方面简直就是得心应手,根本对宋希就没有丝毫的难度。 但是宋希易容术再怎么娴熟,化妆那也是一件细致的事情,所以等到宋希漱收拾打扮完以后,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啦! 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大亮,可见这女人一旦要是花起心思来收拾打扮,若不早些起床的话,时间根本就不够她们这样折腾的。 化完了装束的宋希终于关上了房门,一步一步朝着吊脚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步伐不算太快,当然也还不算太慢,也就跟正常人走路时差不多,看起来好似不骄不躁一般。 而事实上宋希早就想去找苏陌寒了,甚至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苏陌寒看一看她那精心打扮过后的容颜。 别说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宋希就是不一样,那一双眼睛在粉底的映衬下,看起来都要比之前更有神韵了。 更别提宋希那粉嫩得好似都快要流出水来的脸蛋,一头披与肩齐平的乌黑亮发,一双纤细的大长腿,哪一样不是在展现着宋希的那种迷人魅力。 第899章 大敌当前(12) 正是因为宋希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所以才让她根本就不敢走得太快了,因为她担心走得太快会吹乱自己的秀发,甚至还有可能让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掉落。 不管走太快会出现什么样的不良结果,反正宋希只是单纯想在苏陌寒的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那一面,所以她只能走得小心翼翼,却不敢去抢时间。 可是即便如此,宋希到达吊脚楼的时候,却依然还是不能如愿以偿的让苏陌寒看到她的妆容。 原来早在林三郎赶到吊脚楼不久以后,他们便发现了对面的山头上正有一个人影在快速的移动,不过由于距离的原因,他们之中眼力最好的林三郎却也看不出对方的长相,但是林三郎却敢断定那个人一定是奔着小镇这个方向而来的。 果不其然,那个身影从对面的山头奔了下去以后,便径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赶了过来,一路上既然都不停歇一下,看来此人确实是在发现烟花以后,便急急忙忙赶来进行救援的援军。 但是苏陌寒却想不明白赶来救援的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呢?难道说宋希之前提过对方是俩俩一组的情报有误吗?或者还是说对方表面上看只有一个人,而实际上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去了呢? 虽然苏陌寒他们在看到那个人影一点点靠近以后,却还是想不明白这样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况,不过他们出手迎敌的计划却还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他们把这第一场的艰巨任务暂且交给了林三郎的幻术来对付。 当然他们把这小试牛刀的任务交给林三郎并不是因为来者就是陆天麟,只是因为那个人影都冲进了小镇,他们却依然看不出对方的身份,原来那个人的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又故意挂起了黑纱挡住脸庞。 这样的情况是一开始苏陌寒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所以他们只能让林三郎先去试一试深浅,毕竟林三郎的幻术是可以远距离操控的,只要林三郎不跳出去作死,哪怕失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此他们才安排了林三郎第一个出战迎敌。 而宋希在来到吊脚楼的时候,苏陌寒他们已经跟随林三郎去观察战况去了,所以吊脚楼上早已是人去楼空。 宋希看到吊脚楼上空空如也这一幕的时候,心其实都已经凉了一大截了,毕竟她这一副容颜可是花费了他小半个时辰的心血,可是却没能让苏陌寒看到,多少都会让人觉得失望。 但是宋希的失望情绪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随后她便开始担心起来苏陌寒了,于是宋希掠身上了吊脚楼,打算借助吊脚楼占位比较高的优势,看一看是否能够找到苏陌寒。 然而吊脚楼占位再怎么高,在屋宇林立的小镇中还是会存在着许多死角的,所以宋希扫视了周围好几遍却依然不见苏陌寒他们的踪影。 这下宋希的神经绷紧了起来,心也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了。 忽然宋希的脑中也不禁蹦出了一个念头,她心想苏陌寒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爱慕之意,所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故意撇下她走了啊! 当然宋希能有这样的念头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她认为苏陌寒那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保护,不想让她牵扯进那些是是非非里面去。 不过宋希那看似合理的想法却让她又有一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个想法如此的残酷,多少都有一些让她接受不了,要知道她可是费劲了不少的心思才好不容易找到的苏陌寒,这让她怎么甘心在短暂的相处之后,却又要漫漫无期的分离呢! 因此宋希探出了耳朵,打算依靠自己的听力,再试一试能不能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然而小镇的早晨除了还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以外,额外那就根本听不到别的什么声响了。 根本就不死心的宋希听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终于她的情绪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就好像弄丢了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一样的烦躁。 但是宋希这种烦躁的心情才刚涌上心头,突然间她便听得西南方向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并且这种声音一听就不是动物发出来的,因此宋希断定发出这声音的人肯定跟苏陌寒他们有些关联。 不过宋希却并不能通过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分辨出发声者的具体位置,所以她只能跃下了吊脚楼,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前进。 可是宋希还没有离开吊脚楼多远,那声音便突然消失了,它就那样消失得毫无征兆,以至于宋希完全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此时此刻,在宋希的西南方向约莫三十丈的位置,正有一人站立在一条小巷之中,此人身子发颤,嘴角也似在抖动,就好像在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可是却连一个字也没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此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挂着的黑纱挡住了他的脸庞,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光从这个人站立在小巷之中一动不动的姿态来看,显然他并不是正常的站立在小巷中,肯定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小巷左边的一间屋宇之上趴着三个人,这三个人正是苏陌寒、贺星辰,以及林三郎。 他们三人爬在屋顶上望着小巷中的那个人,似乎正在观察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同时林三郎的手中又还端着一鼎香案,香案中也不知道燃烧着什么东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火星,却根本看到有任何的烟雾飘出。 但是林三郎的另一只手却在香案旁来回晃悠,就好像在把香案中散发出来的气味煽进小巷之中一般。 而趴在林三郎旁边的苏陌寒和贺星辰则是用手在捂着鼻子,似乎担心闻到了那香案散发出来的气体一般。 其实那香案中所燃烧的就是一种带有迷幻作用的药材,这种药材中就包括对人有着麻痹作用的罂粟,所以身处在林三郎两旁的苏陌寒和贺星辰会去特意捂住口鼻呢! 第900章 大敌当前(13) 苏陌寒和贺星辰都用手捂住了口鼻,而那林三郎为什么却什么防范措施也没做,却不害怕会吸食到香案中的气体呢? 事实上林三郎是有做防范措施的,他在点燃香案之前便服用了抵抗这种气体的药物,所以他才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苏陌寒和贺星辰为什么又不去服用那种药物呢? 因为苏陌寒和贺星辰都明白是药就有三分毒,特别是这种药效比较显著的药物,所以他们宁可冒着产生幻觉的风险,也不去服用那种药物。 当然苏陌寒和贺星辰也并没有因此产生幻觉,可能这跟林三郎一直在将香案散发出来的气体往巷子里煽有关,再加上苏陌寒他们又用手捂住了口鼻,所以最多只有在换气的时候能吸食到少量气体,那少量的气体还不足以让他们产生迷幻的作用。 但是巷子里面的那位神秘人就不太幸运了,从他此刻的反应就不难看出已经深陷幻觉之中,只是还不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在经历着怎样幻境,竟然会让他的反应如此的强烈。 其实每个人在吸食到了迷幻气体后所产生的幻觉也都不太一样,只不过宋希和贺星辰之前所吸食到的气体中还有别的成分,所以那让他们在幻觉中所经历的情况大致相同,并且还大有被林三郎牵着思想在走的感觉。 而这个神秘人如今所吸食到的气体显然又是跟之前的不太一样,所以他即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眼前的画面和脑海中正在经历的场景已经是千篇一律了。 原来这个人站在原地不动,实则他的脑海中已经在经历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沉浮起落。 最开始出现在这个人脑海中的画面还非常的美妙,那可是一副大自然在夏季早晨的景象。 夏末时节,万物已经在炙热的骄阳下渡过了将近一个夏季,它们在干涸的泥土中挣扎、顽抗,只为拼命吸允大地残留的那一点点甘露。 当然万物吸允甘露一是为了求生,更重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结出硕果累累的果实,因为果实中有它们延续下一代的种子。 春去夏至,它们在风吹雨打中经历磨难,就只是为了迎来秋天这样一个丰收的季节,所以夏末也是一个万物迎秋的时候,随处都能见到正在成熟的果实。 这些果实五颜六色,就好似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孩子正在欢呼雀跃的期盼着离开母亲的怀抱,去拥抱那片属于它们的大地一般。 夏末的晨曦,休息了一宿的鸟兽鱼虫,一大早便开始起来为自己准备早餐。 虫子的早餐自然是那些新鲜的嫩叶,不过也有一些虫子比较偏爱那些甘甜的果实,它们才不会去管果实是否已经成熟,也不会去考虑果核中孕育的种子,反正它们只要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不惜将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蛀得千疮百孔。 当然它们看起来非常的讨厌,实则它们的命运也是相当可怜的,因为它们的天敌鸟类总会栖息在大树的树杈之上,一旦发现了它们的踪迹便会毫不客气地将它们吃掉。 尤其是那些个头比较大的虫子,它们在行动中更容易被天敌给发现,即便它们的表面有着保护色,那依然瞒不过鸟类那双敏锐的眼睛。 鸟类看起来好像是生物链顶端的存在,只要他们有着丰满的羽翼,便可在蓝天中自由的翱翔,就算是以百兽之王著称的老虎也拿它们没有半点办法。 而事实上身手再怎么敏捷的鸟类,它们也有免不了要疲惫的时候,当它们在停靠下来休息的时候,那便是它们最危险的时候。 这份危险要么来自于一种常年盘踞在灌木草丛间的蛇类,要么就来源于猎人的弓箭,不管是来自哪一物种的威胁,那都足以让它们丢掉性命。 当然不管是蛇类还是人类,他们都有着足以让自己丧失性命的威胁,如此便有了生物链这样一条生生不息,反复循环的轨迹。 若是这样一条生物链一旦某一环节出了问题,那势必会影响到整条生物链中的诸多生物,甚至还会因此出现破洞效应。 所谓的破洞效应就是一个小小的破洞,只要你不停的去折腾它,那这个破洞肯定会不断变大,从而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大洞。 所以说生物链中的物种一旦出了问题,只会因此不断恶化下去,甚至最终出现万物濒临灭绝的境地。 当然这样的事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就比如上一个文明的时代,不就在恶劣的环境影响下覆灭了吗? 而如今这个站立在小巷中的人就在目睹着春去秋来,时光流逝的点点滴滴,他就好似一个旁观者在目睹一个个生物走向衰亡。 在这个人的幻境之中,时间就好似被放快了十万倍一样,许多生物在他的眼前从出生到死亡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一个物种的灭绝也不过只是喘口气的时间。 难怪这个人在看到这一幕幕的情景时,表情上会变得那么的痛苦了,恐怕不管换作是谁,那在看到这一幕幕情景的时候,应该都会对生命所存在的意义产生困扰。 生命本来在自然力量面前就是非常脆弱的,而这种脆弱的一面又被这样不断重现在此人的面前,让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特别是他在看到所有生物都灭绝了以后,整个世界归于一片汪洋大海之际,他的心就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这一切,又应该如何才能结束这时间流逝的观望过程呢! 然而他正在为此感到迷茫之际,那片汪洋大海突然开始发生了异变。 只见大海在波涛汹涌中冒腾起了一片陆地,陆地虽是一片荒芜,可却有不知名的植物正在从地壳中破壳而出,新的生命又开始进行另一个循环。 原来这个人在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正是生命的一种不停循环的过程,即便生命在自然灾害下全部灭绝,可是也能通过时间的推移,重新进化出新的生命。 第901章 大敌当前(14) 这种生命不断繁衍,生生不息的过程,又被称之为循环,而此人在这样的循环中难以摆脱,那就相当于坠入了无限循环之中,像这样的现象在易经八卦中被称之为死循环。 据易经八卦中记载坠入死循环的人将会在这样的循环中不断重复,就像是太极八卦中的一个圆,不管你绕着这个圆如何前进,它始终没有尽头。 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只要一旦坠入了死循环里面,那生老病死都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只会在里面不断经历着从生到死的过程,永无休止。 而这个人如今说经历的情况正是那易经八卦中所说的死循环,只不过此人经历的死循环是处在一种观望的角度,这让他觉得自己想要摆脱这样的境遇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得首先弄明白自己是如何坠入这死循环的轨迹中来的。 这个人开始努力回忆,可是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自己进入了一个镇子的情景,再之后他就稀里糊涂的进入了这死循环之中。 正当这人在想会不会是这个镇子有什么古怪之迹,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疼痛,这个疼痛是从他的手腕处传来的,顿时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能有知觉的。 而接下来他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突然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就好似被什么强光爆射了眼睛所导致的暴盲一样。 当然这种暴盲的现象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只要人的眼睛适应了那么强烈的光线,自然眼前就能再次恢复正常。 此人目前的情况也是这样,他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只可惜这幅画面并不再是那死循环中的情景,而是回到了现实中的小镇。 只不过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小镇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空空荡荡的模样了,不知道在他眼前怎么突然多了几个人。 显然这几个人便是苏陌寒他们,可是此人看到这几个人却是一副陌生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中还有一丝惊恐。 此人见到这般情景,顿时感觉眼前的三人来者不善,于是他下意识的想去拔剑,但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原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反绑了起来,只是他的意识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受到了麻药的作用,所以让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沦为了阶下之囚。 而如今他欲要拔剑的动作牵扯到了手上绑着的绳索,所以才让他从微弱的疼痛中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出现的异样。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的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已经被人给绑了,这才终于让他明白了过来,之前他所经历的死循环不过了一些假象,而在死循环中手腕的疼痛才是真实的感受,对方肯定就是在那时候将自己给绑了的。 当他明白过来这些以后,不禁冲着几人质问道:“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既然让我在青天白日做起了梦。” “做梦?哈哈哈……我看你当时那个痛苦的表情,应该那是一个噩梦吧?”林三郎听到有人称呼他的幻术为做梦,不禁捧腹大笑了起来。 而苏陌寒则跟林三郎的想法不同,他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他才没有心情去管对方所说的话,反倒是直言问道:“你身着一身道袍,莫非是来自太极门的高手?” “道袍?那意思这个人是一个捉妖的道士了?”贺星辰本来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可他听到苏陌寒说他身着道袍,不禁就联想到了道士捉妖的事情上去了。 “你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突然袭击于我?”那人倒也奇怪,明明苏陌寒他们都已经提出问题了,可他偏偏谁的问题都不回答,反而倒向苏陌寒他们再次提出了问题。 原本此人一开始的问题就没有得到答案,那他再次提出新的问题自然也是无法得到答案的了。 果不其然,他的问题才刚刚提出,便被林三郎一记响亮的耳光煽了过去,并恶狠狠地骂道:“你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哪还有你提问的资格,赶紧跟我老实一点,否则把你剁了开荤。” “你敢!”那人面对林三郎的威胁,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反倒气势上比之前更强势了几分。 而林三郎胆子虽然很小,但是在这种已经将对方俘虏了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害怕呢!只见他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以为你……是谁啊?竟还天真的……认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贺前辈他们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我早就……让你死在我的幻术之下了。” “行了,林大夫,你给他透露的信息已经太多了,现在应该是他来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不是由我们去回答他的问题。”苏陌寒抢先将林三郎的话给截了过来,似乎是在担心林三郎说漏了他们的底细,那样的话就不易再从这个人口中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了。 林三郎也不糊涂,他赶紧把嘴给闭了起来,并且还给苏陌寒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以此示意苏陌寒尽管去提问。 当然苏陌寒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再去谈什么客气了,因为三人之中只有他对当前的形势最为了解,所以由他去提问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苏陌寒对那人再次用之前的问题,重复问道:“你身着道袍,是不是那太极门的人?” 那人轻蔑一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已然可以看出此人就是那太极门里的弟子,只不过苏陌寒没有得到此人的亲口承认,始终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他从宋希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应该是有两人为一组的敌人才对,可如今只是出现了一个人,这跟宋希所描述的情况有着如此大的出入,难免让苏陌寒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苏陌寒竟冲着那人厉声喝道:“别给我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老子看不懂你那些不屑一顾的表情,赶紧开口说话,不然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第902章 意料之外(1) 苏陌寒故意说得气势汹汹,其实那都是在吓唬这个人,毕竟对于那种盛气凌人的人,那你就得比他更加凶悍,这才能让其臣服在你的威严之下。 果然苏陌寒这一招还是有些作用,大概是苏陌寒平常很少扮凶装狠的缘故,这一装起恶人就有一些过头了,所以竟然把那人给吓住了。 那人的身子先是有明显瑟瑟发抖的情况,接着他才开口说了起来:“我正是太极门的内门弟子,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师傅可饶不了你们。” 太极门主要以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来区分身份,本来按照其他门派的惯例来讲内门弟子便是正式加入了本门的弟子,而外门弟子就是一些分布在外围从事辅助事务,并没有正式加入本门的弟子。 但是这样的规矩在太极门中却不一样,太极门里的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是正式加入了太极门的弟子,只不过内门弟子乃是由太极门中掌门,或是长老所亲传的弟子,这样的弟子在太极门中一般都是前途无量的。 而苏陌寒作为天机门的杀手,自然对江湖中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太极门里这种与众不同的规矩,并且苏陌寒还知道导致这种规矩产生的原因,那便是因为太极门当初在由战斗门派转型为中立门派时,把许多外门弟子都召集回了山门。 一时间,太极门里混杂起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而外门弟子又总是受到内门弟子排挤,掌门为了让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和睦相处,于是才把自己亲传弟子改称内门弟子,其他弟子一律都叫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定义改变不久之后,一些在太极门中地位甚高的长老也开始力排众议,将自己的弟子转型为了内门弟子。 因此久而久之太极门就出现了这种对弟子与众不同的定义,而这种定义也很快传到了江湖上,并且还被许多小门小派加以效仿,所以作为江湖百事通的杀手苏陌寒,自然而然也就听到了一些有关这事的传闻。 但是内门弟子在太极门里横行无忌,可在苏陌寒的面前却一文不值,不过苏陌寒一想到这个人也许就是宋希提及的那两位太极门的高手之一,心中不免就有一些好奇。 他好奇杨然从太极门请来的高手到底有着多么尊贵的身份,所以他不禁追问了一句:“不知道阁下的家师到底是哪一位呢?” 那人听到苏陌寒这样问,还以为苏陌寒是被自己的身份给吓到了,因此他仰头挺胸,很是得意地说道:“我家师便是……” “苏公子……贺老前辈……”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一阵喊话声给突然打断了。 那人听到这样的喊话声,瞬间脸就沉了下来,显然从这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喊话之人的声音一定非常的熟悉,否则他也不会突然拉下脸去分辨对方喊话的声音了。 而苏陌寒的脸色也突然沉了下来,因为他事先有跟宋希商量过,让其不要出来露面,但是当前这种情况无疑不是将宋希也给卷进了这是是非非里面来了。 本来苏陌寒还想使唤贺星辰去制止一下宋希,可是苏陌寒却没想到贺星辰竟抢先一步应声喊了起来:“小姑娘,老人家在这里呢!” 而现在苏陌寒再想去补救也已经黔驴技穷了,他只能把头扭向了一边,不想去看这样尴尬的场面。 片刻后,宋希带着小跑的步伐来到了小巷子里,她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只是苏陌寒他们三人背对着巷子,而那位太极门的人则恰好被三人给挡住了视线。 所以宋希进入巷子一张口便喊道:“原来你们几个躲在这里啊,难怪我在吊脚楼上望了半天,却连一个人影……” 可是宋希正在一边说一边往巷子里走去的时候,话才说到一半却看见了巷子里那位身着道袍的人,顿时便惊得宋希闭上了嘴。 随着宋希的嘴闭上以后,巷子里顿时静得鸦雀无声,若不是远处不时还有一两声鸟叫传来,苏陌寒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 当然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被那位身着道袍的人给打破了,只见他气势汹汹地冲着宋希嚷道:“好哇,原来这是一个圈套,敢情在咱们的队伍里还有奸细,我说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就被抓住了,看来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你说话麻烦嘴巴放干净一点,宋小姐只是我的朋友,可她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你之所以如此轻易就被咱们抓住,那是因为你太轻敌了,根本就与宋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苏陌寒赶紧出来替宋希澄清这一切,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宋希牵扯进这是是非非里来。 可那人早就对宋希有意见了,如今让他撞上宋希跟苏陌寒走得如此的近,怎么可能让他相信宋希完全与此事无关呢! 只听那人厉声喝道:“放屁,若不是她故意放出求救信号,我又怎么会被引到你们的圈套中来,这事跟她没有关系,难道跟鬼有关系啊!” “没错,这件事就是跟鬼有关系,因为放出那求救信号的人已经成鬼了。”苏陌寒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告诉那人,燃放求救信号的人乃是黑修罗。 而那人就是之前跟黑修罗产生过意见分歧的项应生,所以项应生听到苏陌寒这样一说,立马就想起了那个黑修罗,本来他一直认为沉默寡言的黑修罗肯定有着什么过硬的本事,所以才会总是摆出一副蔑视一切的态度。 然而他如今却听到了黑修罗已经死了的事实,这让他不免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一想到在黑修罗的身边还有一个像宋希这样吃里扒外的人,也就不觉得这事有那么不可思议了。 因此他当即就反驳了起来:“那个黑鬼的死还不是跟这个丫头片子有关,若不是她在从中作梗,那黑鬼又怎么会发求救信号,总而言之还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第903章 意料之外(2) 这项应生仍然不肯相信宋希与此事无关,这让苏陌寒顿时有些无力再去解释,他只能转过头一脸苦涩的望向了宋希。 宋希也知道苏陌寒已经尽力了,要怪就只怪她太过于莽撞了,否则又怎么会暴露在项应生的面前呢! 然而木已成舟,宋希心里也很清楚想要让项应生相信她跟此事无关肯定很难,而她又不想去让苏陌寒犯难。 于是宋希索性直言说道:“本小姐就是内应怎么了?你们的底细都是我告诉他们的,那又如何?” “宋姑娘,你这样……”苏陌寒见宋希既然亲口去承认了这一切,不禁有些担忧她会跟此事牵扯不清。 但是宋希却打断了苏陌寒的话,解释道:“这个人早就跟我有过分歧,在他眼里已经把我定性成了奸细,我也不想跟他澄清什么,所以苏公子还是别再去为我开脱了。” “承认了就好,即便是你不承认这一切,难道凭你们现在这种亲密的关系,我还看不出来你们早就已经相识了吗?”项应生此刻的心里满是怒火,因为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确实被宋希给耍了,并且还极有可能因此丧命。 虽说项应生作为修道之人,应该把生死看得比较平淡,但是项应生在太极门中根本没有去修心养性,反而是在山门里欺男霸女,占着自己有关沧海这个靠山,就一直横行无忌,他哪里舍得离开这样一个花花世界。 所以项应生在面对这样的死亡威胁时,心中怎么会不去记恨那个导致他沦为阶下囚的宋希呢! “住嘴!不管你相不相信此事与宋小姐无关,我都不准你这样去污蔑宋小姐,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苏陌寒本来就觉得宋希被牵扯进来有些无辜,所以他实在难以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去冤枉宋希。 而苏陌寒如此护着宋希的情况,却让贺星辰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在贺星辰的眼里一直认为苏陌寒只应该去对岳语琴好,只有岳语琴才配得上苏陌寒。 所以贺星辰立马显得就有一些不愉快了,嘴里喃喃自语道:“哎!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该对人家好的人什么都不去做,不该对人家好的人却拼命要去护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啰!” 贺星辰自言自语的话虽然不算大声,可是恰好在苏陌寒话音刚落的时候响起,因此这让站在他身旁的苏陌寒听了个清清楚楚。 顿时苏陌寒的脸便红了起来,红得好似那秋天的大苹果一样,显然苏陌寒极力袒护宋希并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欠宋希什么而已,因为亏欠了一个女人太多,注定会让人家也承受他在王府所经历的那种场景。 在感情的事情上才刚受过伤的苏陌寒不想去管宋希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肯这样帮他的,但他只是不想让世上又多一个伤了心的人罢了。 可是苏陌寒没有想到自己过分的袒护宋希,既然会让贺星辰对此产生那样的想法。 当然苏陌寒也不介意贺星辰怎么去想这件事,但是苏陌寒却担心宋希也会跟贺星辰一样产生误会,那他岂不是间接性的把宋希拉进了感情的泥潭里了吗? 因此苏陌寒赶紧岔开话题,质问起了项应生,道:“听闻你们本应该是两人同行的,你的搭档去哪里了?” “哼!”项应生冷哼一声,说道:“现在穿帮了吧?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此事跟她没有关系,现在却连咱们有多少人都清楚,看你还怎么狡辩摆在面前那铁一般的事实?” 本来苏陌寒是想借此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竟让项应生问得他是哑口无言,尴尬到恨不得有一条地缝让他可以钻进去。 不过宋希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苏陌寒的身上,因为她听苏陌寒这样一问以后,顿时也开始关心起项应生的搭档来了,毕竟跟项应生一组的人可是她们巧手艺园的顶梁柱。 巧手艺园的六大奇女子已经在历城巨变中丧生了一位,如今剩下的五位对于巧手艺园来说也都十分重要,不管折损了哪一位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所以宋希非常担心沐雅婷是遭到了项应生的毒手。 因此宋希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注意苏陌寒那边的情况,而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盯着项应生,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的项应生恐怕已是千疮百孔了。 但是项应生好像对于宋希的目光视若无睹,因为项应生的注意力都在苏陌寒的身上,他看到苏陌寒那种尴尬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看来心情非常的痛快。 而宋希一直盯着项应生看了许久,却见项应生都没有去回答沐雅婷的去向,她终于忍不住了,发飙吼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到底把沐姐姐怎么样了?” 宋希撕心裂肺的吼声很大,甚至都能听到对面山坡传来的回声了。 这声音顿时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宋希突然间会暴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来,也没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温柔似水的女子在发飙后会有这种毁天灭地的吼声。 当然这样的惊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大家反应了过来也就没有什么了。 而率先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便是项应生,因为他是当事人,他很明白宋希是冲着他吼的,所以他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并且还用一种冷嘲热讽地口气挑衅道:“你还记得那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婢女啊!她早就被我给……哈哈哈……” 项应生说着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其实不用他再继续去说后面的话,宋希也能明白项应生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本来宋希想到项应生会对沐雅婷下毒手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非常的愤怒了,可是她没想到项应生既然那么禽兽不如,竟还对一个已是半老徐娘的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宋希不管是出于主人对婢女的感情,还是出于女人对同是女人遭遇的同情,都让她忍不住拔出了腰间的钢叉,冲上前去便想要了结了项应生。 第904章 意料之外(3) 然而正在宋希的钢叉朝着项应生的脖子狠狠地扎下去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由远及近的喊声。 这个喊声顿时让宋希惊得是呆若木鸡,当然并不是因为喊声是宋希所熟悉的声音,而是因为喊声的内容既然是在叫她。 原来突然划破长空传来的喊声内容是:“宋小姐,你没事吧?” 难怪宋希在听到对方的喊声以后,会突然停下自己的动作了。 单从宋希此刻的惊讶表情来看,显然她没有想到既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呼唤她的名字,尤其是呼喊的声音还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就让宋希更加意外了。 其实宋希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便已经分辨出了呼喊者正是那陆天麟,也正是因为她听出了对方的身份是陆天麟,所以此刻才会显得如此吃惊。 要知道宋希之前有跟苏陌寒分析过当前的局势,她推测两组人马根本不会同时赶来,可如今项应生一个人的出现已经够让她感到意外的了,而现在却又传来了另一组人马中陆天麟的声音,这一超乎宋希意料之外的事情,着实让她吃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当然她在被陆天麟的突然一喊意外到的时候,其实她也明白陆天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呼喊她,很显然这个陆天麟是听到了她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后,所以才误认为宋希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原本陆天麟就一直对宋希抱有非分之想,如今听到宋希发出类似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声音,他自然会大声询问情况了。 虽然宋希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毕竟她心里的承受能力有限,所以她对这些道理的理解很快便被惊讶给取代了。 反而还是项应生在喊声以后最先做出了回应,只见他非常紧张地吼道:“陆统领别过来,这里有埋伏!宋小姐,她是……” 然而项应生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苏陌寒便已经快速封住了他的哑穴,至于为什么苏陌寒没有直截了当的将其给杀了,恐怕应该是留着项应生还有什么用处吧! 但是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的宋希却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她跟沐雅婷的感情那可是外人无从得知的,单从外表来看宋希跟沐雅婷好像只是主仆关系,可事实上在巧手艺园中就属沐雅婷对宋希最好了,凡事都在真心真意的为宋希着想。 就拿此次前来寻找苏陌寒的事情来看,沐雅婷极力阻止也是为了避免宋希越陷越深,从而惹下不可回头的大麻烦。 所以宋希跟沐雅婷的关系不言而喻,那她岂能容忍一个不仅杀了沐雅婷,甚至还让其晚节不保的人继续活着呢! 只见宋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钢叉,准备当场了结了项应生,但她的钢叉却在中途再次被人给阻止了下来。 这一次阻止宋希动手的不是别人,竟是一直不想让宋希牵扯到这些是非里来的苏陌寒,所以也好理解苏陌寒为什么要去阻止宋希动手,显然这是不想让宋希因此而去得罪势力庞大的太极门。 宋希当然不理解苏陌寒为什么要突然阻止她去动手了,所以她非常纳闷的盯着苏陌寒,不解地问道:“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陌寒听宋希这样一问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在他的心里其实早就知道宋希会有此一问了,并且他还明白自己要是实话实说肯定不能让宋希罢手。 毕竟宋希现在的情绪那么激动,哪里还顾得上这样做的后果到底有多大了,更别说失去理智的她还会考虑因此会不会得罪太极门。 所以苏陌寒换了一种方法劝解道:“宋希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我看这家伙的话未必可信,他们太极门的人向来讲究阴阳调和,一阴一阳视为太极,绝对不会贸然去碰别的女人,那样会影响到他们所修炼的双修剑法,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在说谎,指不定你的沐姐姐正在暗处伺机而动呢!” 这样一番话虽然只是苏陌寒临时想出来劝慰宋希的,可是宋希听完却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因为比较了解沐雅婷的宋希知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正是沐雅婷惯用的计谋。 再加上陆天麟的那一声呐喊,这让宋希觉得暗处还有人潜伏着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她那么咆哮一声以后,为何就能立马听到有人询问她的情况呢! 宋希理清思路以后,整个人的心情也随即顺畅了很多,虽然她现在又开始顾虑起沐雅婷的真正去向,但她至少不必再去为沐雅婷的安危所担忧了。 苏陌寒见宋希的脸色好了许多以后,这才赶紧让林三郎把项应生给带下去关押起来,并安排贺星辰去吊脚楼上观察情况,随时准备迎敌。 此刻的苏陌寒就像是一个指挥战局的将军一样,虽说林三郎在心里根本不服苏陌寒这样一个楞头小子的指挥,可是他见贺星辰对苏陌寒的话都是言听计从,也就只好按着苏陌寒的意思照做去了。 而苏陌寒只给贺星辰和林三郎安排了事情,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支开林三郎和贺星辰,因为他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跟宋希说。 可宋希并不知道苏陌寒的目的,她见贺星辰和林三郎都已经离开了,她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便问道:“陌寒,你好像把我给忘记了,那我现在又到底应该做一些什么呢?” “我单独留你下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现在的局势,你看本该两人为一组的情况,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咱们的计划也算彻底被打乱了,那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战术了呢?”苏陌寒没有直接去回答宋希的问题,不过他却用反问的方式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宋希。 宋希听完以后,不禁问道:“咱们的战术依然可以照常进行,根本不需要刻意再去变化什么,可你突然提出要改变计划,是不是你已经想到了别的主意啦?”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已经有别的主意了呢?”苏陌寒又一次避开了宋希的问题不答,而是反问起了宋希。 第905章 意料之外(4) 宋希面对苏陌寒多次刻意逃避他的问题,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反到还很是认真的回答苏陌寒的提问。 因为宋希心里清楚,苏陌寒越是去避而不答,这越是证明了自己的说法毫无问题,相反苏陌寒要是选择了回答,那她还得去掂量一下苏陌寒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所以宋希面对苏陌寒的反问,却很耐心地解释道:“你的心里要不是已经有了别的主意,那你干嘛还把我留下来单独商量呢?而且不用想也知道你的这个主意一定跟我有关。” “宋姑娘真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也都不必太过费劲去解释就能说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在下确实已经改变了主意,我不打算让你再插手进这件事里面啦!”苏陌寒眼看宋希都已经窥破他的动机了,所以他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出了自己确实改变了主意。 但是宋希却理解不了苏陌寒为什么要将她踢出这次计划,因此她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插手这件事了呢?” 苏陌寒似乎早就知道宋希会有此一问,只见他立马回道:“因为你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是再参与到其中来,那势必很难再将自己抽身而退,所以我肯定不能再让你参与此事了,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你背后的巧手艺园考虑,就算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请你好好想想在你身后的巧手艺园那还关系着多少人的安危,我想你也不愿看到中州薛家灭门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中州薛家怎么可以跟巧手艺园相提并论,本来那中州在诸多江湖势力眼中就是块肥肉,所以你拿中州薛家的例子是吓唬不到我的。”宋希远比苏陌寒想象中还要聪明,苏陌寒所举的例子对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宋希反驳了苏陌寒的说法以后,又特意强调道:“我觉得咱们的计划没有必要因为这样就改变,毕竟再完美的计划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你因为这样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就不让我去出战,那样势必会出现更大的问题来的。” 苏陌寒微微一笑,回道:“宋姑娘放心吧,本来由林大夫对付陆天麟的计划就已经被打乱了,现在由贺老伯去应付第二场战斗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第三场和第四场战斗又怎么办呢?你该不会指望那个林大夫还会尽心尽力的再帮你们出战一场吧?”宋希满是疑惑的望着苏陌寒,显然是在等待苏陌寒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而苏陌寒故意没去说后面两场的安排,其实也正是因为他也知道要让林三郎出战两场的希望不大,所以他打算冒险出战应付沐雅婷。 苏陌寒之所以突然改变怎么大的主意,显然是因为他看到了之前那么大的变故,所以开始有些担忧这样将宋希牵扯进去,即便是沐雅婷那也兜不住这么大的事。 那这事暂且不说会不会捅出去,就算只是让艺园圣母知道了实情,那肯定也不会轻饶了宋希,因此苏陌寒在权衡这件事将会对宋希带来的影响以后,决定还是让自己去冒这个险更合适,毕竟作为一个男人理应挡在女人的前面,而不是因为自己身体有伤,那就堂而皇之的让一个女人来替自己承担一切。 可是聪明的宋希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上面,这让苏陌寒只能吞吞吐吐地说道:“第三场就由我来替你出战,身为一个男人本就应该冲在女人前头,希望你不会反对我去捍卫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 “尊严?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是为了捍卫尊严吗?”宋希有些不太相信苏陌寒的话,因为她觉得苏陌寒不像那种在意外人看法的人,若是苏陌寒真的介意所谓的尊严,那一早就不会去同意让宋希出战了。 宋希这样的推理也确实没错,苏陌寒自知瞒不住宋希,只好挑明了说:“没错,我替你出战并不完全是因为尊严,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欠你的太多,我真的害怕我还不了欠你的人情。” “呆子,谁说要你还我的人情了啊?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朋友,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种局面由我出战最合适不过了,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巧手艺园的功夫。”宋希说着说着,索性不再去管苏陌寒同不同意,抬脚便往吊脚楼的方向走去。 然而宋希并未走出两步,身子突然僵在了原地,只见她的左脚还保持着微微抬起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焦急,看上去就好像是脚上灌了铅,难以抬起一般。 但事实上她是被苏陌寒冷不丁的从身后点了穴道,当宋希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禁大叫了起来:“混蛋!你赶紧给我把穴道解开,现在这样的局势少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危险,你没有权利让我不去插手这件事,所以赶紧给我把穴道解开。” 苏陌寒一边从宋希身后绕到了身前,一边缓缓解释道:“对不住了,宋姑娘,在下决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个穴道半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我想那个时候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混蛋!你不能这样撇下我,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出战,要是这样强行出手,那就等于去送死啊!你难道就不能理智一些吗?”宋希看到苏陌寒那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心里显得更是着急了。 可是苏陌寒却根本没把宋希的话听到心里面去,只是温和地回道:“我从来就没有如此理智过,正因为我现在非常的理智,所以我才决定不会让人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有些祸闯下了就要勇敢去扛,我不想做一个怯懦的人,更不想看见朋友为我拼尽全力,而我却躲在后面独自偷生,总之我意已决,宋姑娘就别在大喊大叫了,否则把其他人引了过来,对你和大家都不利。” 第906章 意料之外(5) 苏陌寒对宋希言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本来他认为宋希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理解他这些,但是这件事毕竟关乎着苏陌寒的性命。 而每个女人在所爱之人的性命问题上面,敢说都是非常自私的,她们即便再怎么深明大义,那也无法眼看着心爱之人去送死。 宋希当然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例外,因为她也是一位女人,那作为女人就逃不脱需要一个理想归宿的宿命。 因此宋希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苏陌寒,坦言道:“苏公子,其实在我心里并不只是把你当作朋友,而是早已将你看作了此生唯一值得依靠的男人,所以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哪怕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依然心甘情愿。” 苏陌寒诧异地转过了头,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宋希会突然向他表白,不过惊讶之余,苏陌寒只能苦涩地回道:“对不起,在下的心已经碎了,根本无法再容纳进去任何一个人了,还请宋姑娘别在我的身上煞费苦心了。” “你能不能接受我,那是你的事情,可我喜不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虽然你有权利拒绝我,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的自由,还请你赶紧把我的穴道给解开。”宋希面对苏陌寒的拒绝却并没有因此而伤心,因为宋希早就感受到了苏陌寒对她并没有爱慕的感觉。 那宋希明知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爱情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可为何偏偏还要如此执着的去爱呢? 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因为宋希恰好觉得苏陌寒这种专情的男人更值得去爱,相反那些处处留情的男人,即便是舔着脸去追求她,她也根本瞧不上眼。 这样的道理就跟喜欢咱们的人咱们不喜欢,咱们喜欢的人又不喜欢咱们是同样的道理,有人说这种行为就是犯贱,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正是应了那句话,天下间很难有两个一个开始就合得来的人,只有在不断的磨合下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而宋希正是明白这样一些道理,所以她并不去介意苏陌寒此刻对她的态度,她知道鞋子适不适合自己的脚,只有穿上去感觉到了舒服才知道,而想要找到一双适合自己的鞋,那就得敢于去尝试摆在自己眼前的鞋子。 可是这样高深的爱情观对苏陌寒来说却根本理解不了,在他的眼里只知道有一种爱叫作责任,所以当初他在面对岳语琴的那份爱情时,一直都显得优柔寡断,以至于最终伤得自己都不再去相信爱情了。 所以事实上导致这种结果的并非是岳语琴的爱慕虚荣之心,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苏陌寒对爱情的迷茫,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坚持自己的立场,也就不会在岳语琴的爱情上优柔寡断了。 那到最后岳语琴也不会因此产生误解,更不会为了他而选择跳崖殉情。 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岳语琴因为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便在一气之下选择不辞而别,甚至狠下心来要跟苏陌寒彻底来一个了断啦! 在爱情的问题上就是这样,有因才有果,一个人的错只会让爱情一拍一散,只有两个都有错的时候,才会落得一拍两散的下场。 所以一段失败的感情往往都没有谁对谁错,只会是谁更不懂得去珍惜与包容对方。 当然这样去谈爱情就扯得有些远了,简单一句话说就是苏陌寒还不太懂爱情,当然这也跟他的义父一直以来给他灌输的思想有关。 因此苏陌寒根本理解不了宋希所说的话,他依然坚持不肯让宋希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哪怕宋希是心甘情愿的也不行。 而宋希见苏陌寒没有任何回应便要离去,心中已然明白苏陌寒那是说不通她的思想,所以打算一走了之啦! 宋希见此情景,急得赶紧大声吼道:“苏陌寒,你给我站住,要是你今天就这样走了,那我立刻咬舌自尽,本小姐说到做到。” 苏陌寒听宋希这样一说,哪里还敢往前跨出一步,只能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才终于敢转身去面对宋希。 只见苏陌寒一步一步朝着宋希缓缓走去,而宋希此刻正急得在那里不住的哭泣,哪里还顾得上去跟苏陌寒说话呢! 苏陌寒缓缓走到了宋希的身前,接着用手轻轻擦拭着宋希的眼泪,温和地说道:“宋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为什么偏偏要那么执着的去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呢?” “强扭的瓜确实不甜,但本小姐就喜欢不甜的瓜,你管不着,混蛋,赶紧给我把穴道解开。”宋希被苏陌寒擦拭泪水的举动惊讶到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苏陌寒还有如此贴心的一面,这让她那悲伤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而情商不高的苏陌寒却看不出宋希情绪的变化,他只以为宋希嘴里还在说着那么强硬的话,定然心里也是肯定很生气。 所以苏陌寒继续劝解道:“宋姑娘,在下所做的这一切跟你想做的事情是同一个道理,你不惧生死的想要保护我,正跟我不惧生死的想要保护你是一样的心情,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所以说我真的不能给你把穴道解开。” 宋希一听苏陌寒还是不愿给她解开穴道,这下她彻底的急眼了,只见她脸上青筋凸起,冲着苏陌寒嚷道:“混蛋,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咬舌自尽啊?” “宋姑娘,你情绪别那么激动,难道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苏陌寒看见宋希情绪那么激动,心里确实也怕宋希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毕竟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确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而宋希见苏陌寒的态度都那么温和,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发飙了,于是她将激动的情绪压制了下来,语气故作平缓地说道:“行啊!那我就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请你赶紧给我把穴道解开,否则我就立马咬舌自尽,死在你的面前。” 第907章 意料之外(6) 宋希故意把一字一句都加重了语气来说,显然是想以此表明她的决心,所以宋希的情绪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可事实上苏陌寒还是听得出宋希话语里那种激动的味道。 因此苏陌寒不敢再说那些会去刺激到宋希的话了,当然他也不可能因此就把宋希的穴道解开,所以他只能轻声细语地劝解道:“宋姑娘,你还这么的年轻,也许还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所以你才会那么冲动,当你的心真的静下来好好考虑以后,也许就会觉得为了我这样一个即平凡又普通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这样去做,因此我认为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好吗?” “不用考虑了,我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改过,虽然你不能理解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在我的心里却非常的清楚,这样做我是值得的,倘若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那倒不如让我陪着你一起去死好了。”宋希再次表明了她的决心与立场。 可是这却根本无法说动苏陌寒,因为情商本就不高的苏陌寒又刚受过岳语琴所带来的情伤,那他怎么可能立马又去接受另一个女人所要求的赴汤蹈火呢! 这就好比是让一个刚在感情上失意的人,让他立马又去接受新的一段感情,即便有些人真的能够接受,他们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前一段感情给放下的,尤其是像苏陌寒这种对于感情的问题还特别认真的这一类人,他们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得了新的感情。 因此苏陌寒的态度依然还是十分的明确,他继续劝解道:“你所说的这个道理我懂,活着的人本来就远比死去的人更加的痛苦,因为他们要在世上继续忍受煎熬,而死去的人就什么都不必再去管了,所以你倘若真的对我好,就请尊重我的这种选择,别让我做那个活着忍受煎熬的人好吗?” “不好!”宋希一口回绝了苏陌寒的话,并解释道:“你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因为以你现在的情况去选择一战那肯定必死无疑,而由我出战只是卷进了是非之中,但却不至于危及生命,所以凭孰轻孰重的道理来讲,应该是你别让我承受这种独自活在世间忍受煎熬的痛苦才对。” 本来苏陌寒是想巧借宋希的话来讲大道理的,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宋希居然还是能找到反驳的说法。 苏陌寒自知这样继续辩驳下去,自己最后不但说不过宋希的那一堆道理,反而还会耽误了前去吊脚楼观察敌人情况的时间。 因此苏陌寒迫于无奈之下,只好从衣裳上撕下了一块衣角,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进了宋希的嘴里。 宋希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苏陌寒这样堵住了嘴,只见她在那里拼命的挣扎,可是怎么也无法将嘴里的布条给吐出来,这急得她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但又因为被苏陌寒点了穴道不能乱蹦乱跳,所以那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苏陌寒见到宋希一哭,说实话心真的在那一刻软了,但是他一想到宋希未来的路,不禁心又是一横,喃喃自语道:“宋姑娘,对不住了,在下只知道常痛不如短痛,所以你还是把苏某给忘了吧!” 宋希听完了苏陌寒的话,哭得那是更加的厉害了,嘴里也是不停的在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可是苏陌寒已经听不到她所说的话了。 当然并不是单单因为宋希嘴里堵着东西,更主要还是因为苏陌寒已经走远,原来苏陌寒给宋希把那话说完便掠身而去,直奔小镇中心的吊脚楼了。 而苏陌寒来到吊脚楼后,发现贺星辰早已经在吊脚楼上等候多时了,只是有些奇怪,苏陌寒来到吊脚楼下轻轻喊了贺星辰两声,可贺星辰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贺星辰就保持着一个眺望远方的姿势,站在吊脚楼上一动也不动,就好似他也被人点了穴一般。 苏陌寒见此情景,赶紧飞身跃起,径直登上了吊脚楼,并轻轻落在了贺星辰的身旁。 然而苏陌寒已经来到了贺星辰的身旁,可贺星辰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仅没有吱个声,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这样的情况让苏陌寒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当然这并不能说苏陌寒神经太过于敏感,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贺星辰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的好奇,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让贺星辰惊得呆若木鸡。 于是苏陌寒赶紧顺着贺星辰眺望的方向给看了过去,但是出现在苏陌寒眼前的却只是那片大山,那片好似巨人一般屹立在小镇前面的大山。 这座大山就好似小镇的一道天然屏障,即便是有前军万马而来,它也能将其阻拦下来,要么这千军万马只能选择弃马翻山,要么那就只能选择绕道走水路。 总之不管大军如何选择线路,那都势必会暴露在小镇前方的山脚之下,这也正是林三郎总能发现有人闯入小镇来的原因。 而如今苏陌寒站在吊脚楼上眺望远方也是一样可以将眼前的一切事物尽收眼底,可是尽管苏陌寒穷尽了目力,他却依然没有看到对面的山体存在任何的异样,更别说足以让贺星辰这样的高手所震惊的事物了。 因此苏陌寒的心里更加觉得奇怪了,于是他只好拍了拍贺星辰的肩膀,并贴在贺星辰的耳边轻声询问:“贺老伯,你没事吧?” 苏陌寒这一拍别说还真有点作用,贺星辰的身子突然为之一颤,顿时便从出神中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人是反应了过来,可是脸色却特别的难看,并且也没有去回答苏陌寒的话,只是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就好像连他自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吊脚楼上一般。 而一旁的苏陌寒还从来没有见过贺星辰的脸色那么难看过,于是苏陌寒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贺老伯,你没事吧?” 第908章 意料之外(7) 贺星辰这下才从迷茫的状态下注意到了苏陌寒,不过他却冲着苏陌寒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但是这却让苏陌寒更加不安起来,因为贺星辰一直有什么事都会跟苏陌寒说,要是贺星辰选择了隐瞒一件事,那这件事肯定非同一般。 所以苏陌寒并不相信贺星辰的话,他又继续追问道:“那你没有什么事,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的奇怪啊?你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贺星辰听苏陌寒说他脸色难看,他赶紧强颜欢笑了起来,显然贺星辰是打算用欢笑去掩盖他那难看的脸色,但这却无疑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此不禁让苏陌寒更加怀疑贺星辰是真有什么事在隐瞒他了,只见苏陌寒故作生气的质问贺星辰,道:“贺老伯,亏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最敬的人,而你又是怎么来对待我的呢?居然有什么事都还故意瞒着我,你太令我心寒了,你说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当你的小老弟来看待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直说,咱们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好了。” “不不不,我告诉你好了,你别生气好吗?”贺星辰果然还是经不起苏陌寒这样去诈,当即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贺星辰自打昨日跟黑修罗一战以后,心里一直就在思索黑修罗临终前提及过的一门武功,这门武功便是《五行真经》。 终于贺星辰在踏上吊脚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有关这个《五行真经》的事,他记得曾经自己也一直在苦苦寻觅这本武功秘籍,并且他还在这件事上有了一定的进展。 他记得就在自己跌落山崖之前,正打算前去一趟酒镇,因此他敢断定这本武功秘籍一定就在酒镇之中。 苏陌寒通过贺星辰的一番叙述,心里顿时为之一震,因为苏陌寒曾经在酒镇所经历的那一切,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所以他还清楚的记得酒镇中流过确实住着一位南宫老祖的后人,而南宫一脉跟那《五行真经》之间的关系,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自打前几代的南宫后人便声称《五行真经》已经失传,他们手里只剩残篇《五行摘星指》了,若是不然那些追求武学巅峰的人,肯定会占着南宫后人没有一个练成整本《五行真经》的大好时机,争先抢夺这本武学瑰宝中泰山北斗级的武功宝典。 当然南宫后人宣称《五行真经》失传是一个主要原因,而南宫一脉一直隐匿在酒镇也很关键,若不是南宫一族不惜改名换姓藏匿在酒镇之中,肯定免不了一场江湖浩劫。 而这贺星辰当年穷尽心血自创了'隐龙神腿'和'铁臂神拳'两门绝世武功,但终究因为自身条件的缘故,无法将两门武功融合在一起,以至于难以攀登更高的武学巅峰。 虽说贺星辰后来遇上了雌雄双煞,了却了他把两门武功融合起来的心愿,但是作为武痴的贺星辰怎么甘心于此,所以贺星辰又盯上了那本自古以来都被誉为第一武学瑰宝的《五行真经》。 而这《五行真经》毕竟随着南宫一脉的归隐就销声匿迹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来谈何容易,北冥教的冥帝不就是穷尽了毕生精力都还未能如愿吗? 不过贺星辰却要比冥帝幸运多了,他在被打下山崖的前夕,偶然从南宫一族的一支旁系后代口中得知,他们族里的族长多次秘密前往酒镇,所以这个南宫旁系子孙由此推断南宫主系的后代应该就藏匿在酒镇之中。 当然这种推测毕竟只是一种猜测,南宫一脉传承至今旁系子孙那么多,很难确保酒镇住着的不是另一支旁系子孙。 但是好在贺星辰在江湖中的威望甚大,他有一位朋友正好跟《五行真经》有些渊源,这位朋友便是阴山孟婆的师傅,而阴山鬼域又一直以来都跟南宫一族有些积怨。 此人一听贺星辰也对《五行真经》感兴趣,所以便打算借助贺星辰的实力助其夺取《五行真经》,因此他把南宫一族就在酒镇白府的秘密告诉了贺星辰,并且相约一起去白府夺《五行真经》。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就在出发前昔,雌雄双煞竟会干出欺师灭祖,屠杀满门的恶行,以至于这次抢夺《五行真经》的事最后不了了之,直到孟婆的师傅逝世也无法如愿完成阴山鬼域传承百载的使命。 而如今苏陌寒因为知道南宫一族就藏匿在酒镇的事,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的判断贺星辰所描述的这一段记忆绝对是正确的,这样苏陌寒便能以此断定贺星辰的记忆确实已经恢复了。 而贺星辰要去酒镇夺《五行真经》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了,那跟这段记忆如此接近的坠崖之事从理论上讲也应该恢复了才对。 因此苏陌寒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他一直都很好奇贺星辰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到底是怎么被人打下山崖的,同样他也好奇贺星辰跟雌雄双煞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初苏陌寒不敢去问这些,那都是因为害怕捅穿了贺星辰的身份,万一贺星辰跟雌雄双煞是挚友,那他势必会跟贺星辰闹翻,甚至还会被贺星辰给寻仇。 而如今苏陌寒早已把生死看淡,反正在今日一战中自己生存下来的可能性都非常渺小,所以他很想在临死前弄清楚有关贺星辰的一切,也算可以走得安安心心了。 然而苏陌寒开口问及是谁把他打下山崖的事情时,贺星辰却很平淡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掉下山崖去的了。 不过贺星辰如此平淡的回答却根本不足以让苏陌寒信服,因为苏陌寒看得出贺星辰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起来,这很显然就是事先已经想好了的说词,所以苏陌寒有理由怀疑贺星辰已经记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同时苏陌寒也就能明白他之前在见到贺星辰的时候,为什么贺星辰会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第909章 意料之外(8) 虽然苏陌寒明白了这些道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刨根问底深挖这些问题,因为贺星辰既然恢复了记忆却还选择隐瞒,苏陌寒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贺星辰选择隐瞒的道理。 甚至苏陌寒怀疑贺星辰是通过那截蛙骨推测出了他是杀害雌雄双煞的凶手,而贺星辰之所以没有去当面戳穿一切,苏陌寒认为那是顾念他们之间的那份友谊,所以这让苏陌寒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毕竟一方面苏陌寒不想带着任何遗憾死去,可另一方面苏陌寒又怕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会因此伤到贺星辰的心,怎么说贺星辰都年事已高了,他真怕这个老人家无法接受这样的残酷结果。 正当苏陌寒为此感到不知所措之际,贺星辰却突然反问起了苏陌寒来,他说:“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啊?刚才跟你一起那个小妮子去哪里了啊?” 贺星辰突然这样一问,苏陌寒当然明白这是贺星辰故意在岔开话题,所以这更是他坚信心中的那种猜测了。 当然苏陌寒已经确认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那他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毕竟两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说,而且贺星辰对他还有多次的救命之恩,更别说他还认为自己杀了贺星辰的挚友雌雄双煞,如此算起来苏陌寒都不知道欠了贺星辰多少条命了,所以这样做不仅是尊重贺星辰的决定,也算是还了自己欠下贺星辰的一个恩情。 因此苏陌寒没有再去刨根问底,而是借着贺星辰所转移的话题,回道:“宋姑娘本就跟此事无关,我把她给劝回去了。” “什么?你把她给劝走了?”贺星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因为他无法理解在这种局势下苏陌寒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 苏陌寒也知道这样说肯定会让贺星辰感到不解,所以贺星辰这样一问,他便立马解释道:“此事皆是因我一人而起,我与宋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真的不能将她也给牵扯进来,否则我的罪孽就更加沉重了。” 贺星辰又追问道:“那你这样一劝,她就真的走了吗?” 苏陌寒乍一听贺星辰这样一问,还以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了呢!可他仔细品味贺星辰的话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于是苏陌寒很是坚定地回道:“嗯!她已经走了。” “唉!那女的看起来不是非常喜欢你吗?为什么她就那么薄情寡义,难道说夫妻真的只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就只知道各自飞吗?”果然贺星辰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识破了苏陌寒的谎言,但是这结果却让苏陌寒更加感到惊讶。 因为苏陌寒压根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贺星辰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失忆的贺星辰之前还对男女感情的事懵懂无知,可现在才过去多长的时间,贺星辰就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能够理解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什么,而且还知道两个人在困难面前还会各自单飞。 当然苏陌寒转念一想,贺星辰既然已经疑似恢复了大量记忆,那懂得更多的人情事故自然也不为过,所以苏陌寒也不再去好奇贺星辰为什么会懂得那样的多了。 因此苏陌寒只是冲着贺星辰冷笑道:“本来感情这个东西就特别的脆弱,有时候它就像烟花一样乍现天空,看起来虽然绚丽多彩,可是时间却非常短暂,不值一提。” “管她的呢!反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都管不着。”贺星辰的变化果然很大,苏陌寒特意把感情这个东西说得那么深奥,可是从贺星辰的反应来看,却似乎还是可以听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换作之前的话,贺星辰肯定是听不懂这些深奥之言的,那就更别说从他口中还能说出那样带有浓烈世俗观的话语来了,所以这无疑不是侧重强调了贺星辰已经恢复了记忆的事实。 不过对于苏陌寒来讲,一时间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贺星辰的身上突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因此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没有回话。 贺星辰见此情景,似乎也能感觉到苏陌寒知道了一些什么,不过他好像没有想过要去刻意隐瞒苏陌寒,否则他大可继续装傻充愣,那又怎么会被苏陌寒窥破这些呢? 当然贺星辰不想隐瞒自己恢复了记忆是一回事,可他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因为他认为苏陌寒很有可能跟雌雄双煞很亲近,否则在苏陌寒的身上又怎么会有那截蛙骨。 而贺星辰虽然非常憎恨雌雄双煞,但他却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此事根本就和苏陌寒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一直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闹得自己跟苏陌寒的关系彻底反目。 其实冲着贺星辰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甘愿去做另一个无名之辈这一点,足以看出苏陌寒在贺星辰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一个孤苦伶仃,众叛亲离的老人来讲,苏陌寒的陪伴确实相当于给了他新的希望,难怪苏陌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如此重要,甚至重要到他甘愿为之拼命一搏的地步。 而如今贺星辰也跟苏陌寒一样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他在让苏陌寒知道他恢复了记忆的同时,还需要懂得把握这个分寸,以免一不小心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所以贺星辰在见到苏陌寒似在思索什么以后,果断选择了岔开苏陌寒的思路,说道:“你跟老人家说句实话,你到底对那个小姑娘动心了没有?” “什么?”苏陌寒听到贺星辰这样突然一问,不禁回过了神来,他回过神后便理解到了贺星辰的问题,于是他想也没想便一口回道:“没有!” 贺星辰狐疑的盯着苏陌寒,嘴里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既然没有对她动心,那又怎会如此关心她的安危,你难道就不知道她要是退出,你和我之间就得有一个人顶上去,而我连战三场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却不能再给你进行祛毒了吗?” 第910章 意料之外(9) 贺星辰特意跟苏陌寒强调了现在的局势,并且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说出了自己无法在连战三场以后,还能保证有那份能力继续替苏陌寒祛毒。 贺星辰之所以向苏陌寒坦言这些事实,正是因为他清楚已经无法再隐瞒自己真正的实力了,否则他就算拼了命也未必能支撑祛毒所需的内力消耗。 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不坦言,苏陌寒的毒素一旦无法祛除,照样会将此事暴露出来不说,可能还会危及苏陌寒的性命,所以贺星辰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坦言实情。 可是贺星辰所说的实情却让苏陌寒有些无动于衷,因为早在苏陌寒的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那他又岂会因为这个结果而受到情绪上的影响呢! 只见苏陌寒十分淡定地回道:“贺老伯,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是这跟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因为她喜欢我,我就把她当作救命稻草。既然这件事本就是我所引起的,那我也不可能让你去连战三场的,至少属于她的那一场战斗得由我去顶上,倘若我侥幸不死,那说明我还命不该绝,若是我不幸战死,那也算是我命中注定该有此一劫,这都是我个人的因果报应,所以贺老伯也别再为我操那么多心了。” 苏陌寒一口气解释了一大堆的话,而真正让贺星辰听进心里面去的也就只有最后那一句了。 而苏陌寒的话里确实也只有最后那一句才能让贺星辰觉得感动,因为最起码贺星辰所做的一切,苏陌寒还知道那是在为他的事而操心,所以这多少还是让贺星辰感到非常欣慰,至少让他知道自己对苏陌寒所付出的一切并没有白费。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三场还是由我来战,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老人家这一次就跟天斗一下,让它看看老人家真正的实力。”贺星辰嘴上说得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而心里其实非常清楚,那话只不过是说来安慰苏陌寒的。 倘若贺星辰不这样去说,那苏陌寒肯定不会让他去代战,而贺星辰清楚要是让苏陌寒自己前去出战,那生存下来的希望远比由他去拼一次更加渺茫,所以贺星辰宁可由自己去赌一次。 若是赌赢了的话,他和苏陌寒两个人都可以继续活下去,要是不幸赌输了的话,那也只是搭上他的一条老命罢了,而年纪轻轻的苏陌寒兴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贺星辰怎么想都觉得由自己去拼一把更划算,毕竟自己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能够用一条老命去跟老天爷谈条件,那也算是死得值了。 可是苏陌寒对于贺星辰这样的想法却并不赞同,即便贺星辰说得那么胸有成竹,苏陌寒还是一口反对道:“不行,就算贺老伯真的可以应付下来这一切,在下也绝不同意让你独自去承受,本来我欠你的就已经还不完了,所以万万不能再让你来替我收拾这堆烂摊子了。” “你欠了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欠我什么呢?你别胡说八道了,我看你就是因为伤势未好,所以在那里胡言乱语吧!”贺星辰眼看自己这样跟苏陌寒完全讲不清道理,于是便学起了岳语琴惯用的胡搅蛮缠来了。 而老实本分的苏陌寒竟还真的回道:“你在我跌落悬崖时救过我一命,又在我身中剧毒时再次救过我,而在我大闹王府以后,还是你舍命把我从历城给带了出来,更别说我还有多少次落在敌人手里,可都是你想方设法所救,我欠你的就算是下下辈子都还不完了,求你让我自己决定一次好吗?” “哼,你还知道自己欠我这么多条命啊,那你现在的命应该是属于我的才对,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死了,不然你欠我的那些让谁来还啊?”贺星辰在记忆恢复以后果然跟之前大不一样了,竟还知道将就苏陌寒的话,反将苏陌寒一军。 苏陌寒只能无奈地说道:“贺老伯,这件事皆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能置身事外,你就不要再劝说我了好吗?” 贺星辰听完苏陌寒的话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里面却带着一种轻蔑与嘲讽的味道,这让苏陌寒不禁有些纳闷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贺星辰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于是苏陌寒忍不住问道:“贺老伯,为何无顾发笑?难道是晚辈的话哪里说错了吗?” “对,你的话不禁说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贺星辰很肯定的回复了苏陌寒,并且情绪还显得特别的激动。 这让苏陌寒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疑惑地问道:“不知晚辈究竟是哪个地方说错了?” 贺星辰听到苏陌寒问及具体的原由,他的笑声竟突然间戛然而止,接着更是厉声说道:“你真是愚不可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极力撮合你跟小妮子吗?” “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跟她比较的合适,而她对你又比较的照顾,所以你才希望我能跟她珠联璧合的吗?”苏陌寒随口便回答了贺星辰的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贺星辰的心思就跟小孩子一样,只是希望看到对他好的人能够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但贺星辰当初撮合两人在一起的原因却并非如此单纯,而是因为他在看到了苏陌寒跟岳语琴躺在一起时,勾起了他对连体人雌雄双煞的回忆,所以致使他拔光了苏陌寒跟岳语琴的衣服,想要借助场景还原来勾起更多的记忆。 结果不成想竟让苏陌寒和岳语琴产生了误会,后来随着贺星辰记忆的逐渐恢复,他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于是才心生了让苏陌寒跟岳语琴一错到底,以假乱真的想法。 因此贺星辰才会费尽心力的想去撮合苏陌寒跟岳语琴在一起,这也算是他对自己错误的一种弥补办法,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这样却跟苏陌寒带来了多大的困扰,甚至可以说苏陌寒如今的下场也都是受了那个误会的影响。 第911章 意料之外(10) 倘若苏陌寒不是误认为自己跟岳语琴发生过什么,那他肯定不会为了这份责任而试着去接受岳语琴。 如果苏陌寒没有尝试去接受岳语琴,那就不会有两人之间的感情瓜葛,那么也就不会有王府的闹婚,甚至包括苏陌寒如今被感情伤得那么深的情况了。 当然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并不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存在,而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所以苏陌寒在听到贺星辰把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是非常的激动。 情绪激动的苏陌寒攥紧了拳头都恨不得上前揍贺星辰一顿了,不过还好苏陌寒的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他只是冲着贺星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你所说的这些一定都是骗我的对吧?岳姑娘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贞洁来骗我,她可是亲口承认我对她已经做过不轨的事了,所以你的话肯定是骗我的对吗?” “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而我之所以选择在此刻才告诉你真相,那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为老人家所犯下错,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了。”贺星辰否决了苏陌寒的说法,并解释道:“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才肯相信我所说的话,那就当我是良心发现,打算承担自己所犯的错了吧!” 苏陌寒再次从贺星辰这里确认了那些事的真实性以后,霎时他的脸色气得通红,一双眼睛冷峻似刀锋,盯得贺星辰是不寒而栗。 贺星辰看到站在他身前的苏陌寒这般模样,也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道出这些事实到底对不对了,毕竟他的初衷只是想把眼前的战斗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让苏陌寒前去冒这个险。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事情的确全都揽了过来,但他却也因此让苏陌寒开始憎恨起他来了。 不过贺星辰心里也是比较能够理解苏陌寒的,毕竟这事让苏陌寒在感情上吃了诸多苦头,甚至还让他现在一度的怀疑世间的情情爱爱都是虚伪和丑陋的。 所以贺星辰完全认识到了自己错误,他也非常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没有勇气去承担这一切,并且还怂恿苏陌寒去王府抢亲,以至于闯下现在这样的大祸。 而此刻摆在贺星辰眼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寻求苏陌寒的原谅,否则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那苏陌寒身上的毒一定会夺了他的命,那不就跟贺星辰把这一切真相说出来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吗? 可是正当贺星辰刚要开口恳求苏陌寒的原谅时,却没想到苏陌寒扭头便朝吊脚楼下掠去,轻功水平本就出类拔萃的他眨眼间便落到了街道上,并快速朝着小镇外奔去。 贺星辰见此情景,已然看出苏陌寒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所以打算用这种逃避的办法。 贺星辰哪里肯同意让苏陌寒用这样的办法,他宁可让苏陌寒揍自己一顿,从而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也不愿让苏陌寒就这样憋在心里。 因此贺星辰是想也没想,立马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只不过贺星辰为了能够追赶上轻功本就不差的苏陌寒,他并没有像苏陌寒那样直接落到地上,而是选择了在屋顶上穿梭,以抄近道的办法,打算追赶上苏陌寒。 可那苏陌寒同时身负天机门的'月落无影'和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两大轻功身法,岂是贺星辰抄抄小道就能轻易追赶上的。 只见贺星辰的身影在屋顶上疾速闪过,只留下一道道残影,那速度就如二月轻燕一般,只听见瓦砾上传出一阵脚踏过后所留下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那苏陌寒在街道上奔跑的速度则更加惊骇,甚至快得连他具体所在的位置也都无从得知,因为目光所能扑捉到的都是他前一刻留下的身影,真正的他早已移到目光之外。 那速度就好似一阵风一般,咱们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不知道风又究竟吹去了哪里。 贺星辰见到苏陌寒的轻功实力那么厉害,也是被其惊愕到了,因为他压根没有遇到过轻功能够达到这种初入化境的人。 而苏陌寒这一次施展轻功能够达到这种水平,并不是因为他在轻功上又登上了一个新的境界,只是因为他在不想让贺星辰追赶上自己的情况下,潜意识里爆发出了自己身体所隐藏起来的潜能,否则苏陌寒即便身负两门高深的轻功身法,依然难以达到这种轻功水平的境界。 两人就这样一人在街道上如风一般拂过,另一人在屋顶上则以抄近道的方式猛追,很快他们便从镇中心一直追逐到了山脚下的小镇外围。 然而眼看苏陌寒都要奔出小镇了,突然镇口闪出一道寒光截住了他的去路,那道光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就好像是故意在用耀眼的光芒阻碍苏陌寒的视线一般。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得不急促地停下了脚步,可是他的身上手无寸铁,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变故,即便他稳住了身形,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但是就在那寒光即将扫向苏陌寒之时,屋顶上飞掠而下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径直就是一拳,直接将那寒光震了出去。 寒光如潮水一般退却了两三丈,可又好似另一波浪潮拍打了上来一般,又朝着他们冲将了过来。 而那道从屋顶上飞掠下来的身形根本想也没想,随即又是一拳朝着寒光揍了过去,这一拳看起来明显要比前一拳的威力更大,因为这一拳甚至都能看到一道白茫茫的拳影了。 果不其然,这一拳在跟寒光对撞上以后,直接便将寒光震退了五六丈,并且那道寒光似乎还想继续扑来,却因承受了太重的攻击,只是往前挪了两尺,便向下迅速坠去,最后甚至还钻进了土里。 再强烈的光芒在泥土里也是不会发光的,金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那道寒光钻入地里以后,耀眼的光芒随即消散。 第912章 意料之外(11) 而在那寒光消散的地方却矗立着一人,这个人蹙着一柄枪尖插在地里的银枪,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赫然竟是素有银枪小霸王之称的陆天麟。 原来这个陆天麟也是够阴险的,他在听到宋希发出的怒吼声以后,特意向宋希问询情况那可都是假的,实则是想借此机会把敌人吸引过来,然后再进行强有力的伏击。 而刚刚那道寒光就是陆天麟的枪尖反射阳光所导致的结果,本来陆天麟想利用这一点来一个攻其不备,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再次遇上贺星辰这个实力惊人的恐怖对手。 因此陆天麟才会多次向贺星辰他们发起攻击,毕竟让陆天麟眼看这样偷袭的好机会在眼前溜过,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不太甘心的。 但这毕竟是一个以实力来说话的世道,陆天麟心里就算再不甘心,那冲上前去也是自寻死路,不过还好陆天麟因为一路施展轻功赶来消耗过大,再加上一连抗了贺星辰两拳,已经没有精力再冲上前去找死了,若是不然他的命非得交代在这里。 而在这个时候,贺星辰和苏陌寒也看清楚了陆天麟的容貌,本来他们在听到陆天麟问询宋希情况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陆天麟来了的准备,所以他们在看到陆天麟后并不觉得诧异。 反倒是陆天麟憔悴的脸上尽显惊讶之色,因为他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苏陌寒。 然而正当陆天麟打算开口去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贺星辰抢先说道:“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还记得上一次老人家不是才提醒过你,要是再让我给遇上,那可就不会再轻饶了,看来你是把老人家的金玉良言当作耳旁风了啊?” “你……你不是疯子吗?怎么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啊?”陆天麟听到贺星辰说话有条不紊,显然是被贺星辰的变化给吓到了,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贺星辰应该是一个语无伦次的疯子才对。 可是这才多久没见,贺星辰说话的逻辑性既然变得那么强了,这真是让陆天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但是从他刚刚跟贺星辰交手的情况来,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个人就是贺星辰,毕竟除了贺星辰那个老怪物以外,陆天麟还真没见过谁会那么厉害的拳法。 而贺星辰听到有人说他是疯子,当然有些不乐意了,于是他厉声喝道:“你既然还敢骂我是疯子,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贺星辰这个人的记忆虽然是恢复了,可是那冲动的秉性却依然没变,他嘴上那样去说,手上已经挥出了拳头,待他话音刚落的同时拳头已经挥到陆天麟的近前。 这一次由于贺星辰担心会是陆天麟的激将法,所以他挥出的这一记拳头并不是铁臂神拳中的招式,那只不过是他用来试探陆天麟到底有没有使诈的而已。 因此陆天麟在面对这一拳袭来时,轻轻松松便躲了过去,虽然陆天麟成功躲过了这一拳,但他却能看出贺星辰这一拳并没有尽力,所以陆天麟还是非常清楚自己此时的境遇。 陆天麟知道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硬撑下去了,所以他在迫于当前形势的无奈之下,打算跟苏陌寒吐露定山王派他前来的真正目的。 但是陆天麟才刚张开嘴,声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贺星辰又是一拳朝着他猛挥了过去。 陆天麟感觉到这一拳的拳风明显都要强了许多,所以他赶紧把嘴又给闭上,专心前去应付贺星辰的这一拳。 可是陆天麟就算非常认真的去应付,但实力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一拳揍在陆天麟的身上,瞬间就将其打得跪在了地上,躬着身子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只可惜陆天麟这只刺猬的身上并没有保护它的利刺,以至于贺星辰接下来的一脚在毫无阻碍之下,稳稳当当的踢在了陆天麟的后背上。 顿时这陆天麟便被当作了一个藤球给踢飞了出去,接着更是顺着镇口的斜坡一直向着山沟里滚了下去,生死也是难以预料。 贺星辰看着陆天麟就这样灰溜溜地滚了下去,不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并得意洋洋地嘲讽了起来:“哪里来的就跟我滚回哪里去,就凭这点本事还学人家玩偷袭,真是不自量力。” 贺星辰说完以后,又立马转而去对苏陌寒说道:“如果来的人都是这种水平,我连战十场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看戏好了。” 而苏陌寒愣在那里并未理会贺星辰,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离开,因为贺星辰刚刚救他一命之时,让他想起了往日贺星辰的好。 所以苏陌寒在对比了贺星辰的好坏之后,觉得自己这样去怪贺星辰也有些过了,毕竟贺星辰那时候的记忆并未恢复,做出什么过错那也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更何况贺星辰在这件事上只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左右整件事情发展的还是他苏陌寒本人,因此这件事闹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同样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是因为苏陌寒想明白了这些道理,所以才让他停留在了那里,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去原谅贺星辰,但是至少他也没有选择再次逃避。 贺星辰见此还是非常欣慰的,因为他也能感觉到苏陌寒的心态在经过了刚刚那场偷袭之后,已然发生了转变,所以他觉得要想得到苏陌寒的原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 然而正当贺星辰和苏陌寒的心中都在各自思索着这些事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了一段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连战十场也没问题,阁下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难道就不害怕闪了舌头吗?” 那女子说话的声音虽说特别的好听,可是她所说出的内容却是惊住了贺星辰和苏陌寒,因为那说话的内容显然是在回复贺星辰之前所说的话,并且这个口气还特别的强势,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贺星辰给放在眼里。 第913章 浴血之战(1) 当然这些都不是惊住苏陌寒和贺星辰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声音是通过'余音绕霄'的传音大法给传过来的,所以这才让贺星辰和苏陌寒那么吃惊。 毕竟要知道普天之下会这门功法的人早已寥寥无几,但凡懂得这门功法的人必定都是武林中的巅峰级人物。 而苏陌寒作为江湖中的百事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听到来者竟会'余音绕霄'之时,着实是被对方的实力给惊住了。 当然苏陌寒被对方的实力惊住还勉强说得过去,可那贺星辰武功早已登峰造极,为何却也会被区区一招'余音绕霄'的传音功法给吓住呢? 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的简单,本来那贺星辰也会'余音绕霄',所以恢复了记忆的他自然清楚会这门失传绝学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因此贺星辰显然是知道对方的实力很不简单,所以他才会担心自己应付了这个人,没法再去给苏陌寒祛毒,故而才被那人的实力给惊到了,否则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有谁能吓住贺星辰这个超级老怪物。 不过贺星辰和苏陌寒惊讶对方的实力归惊讶,对于眼前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他们始终还是做好了前去独自面对的心理准备。 毕竟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个说话的人虽然是施展了'余音绕霄'传音大法,但是光从对方回应贺星辰的话着手,就已经足够可以看出此人就在附近了,要是不然这个人又怎么能够听得清楚贺星辰说得那么小声的话呢! 因此贺星辰和苏陌寒都很清楚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所以他们必须得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难怪他们早就已经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了,看来他们已是做好了随时迎战来犯者的准备。 果不其然,只片刻的功夫,四周的瓦砾上就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并且这种响声还特别的大,开始只是在周围的部份屋顶上传出,最后既然所有的屋顶上都有响声传来。 苏陌寒和贺星辰这才意识到,来的人一定非常的多,并不单单只是他们听到那个使用'余音绕霄'的人。 然而苏陌贺和贺星辰才刚意识到这一点,屋顶上便齐刷刷的冒出来了数十人,密密麻麻的人影看得人眼花撩乱,不过还好这些人衣着一致,皆是一身素裙,只是她们手中所持武器各不相同,看上去就跟宫中跳舞的舞姬似的。 当然这些女的一个个气质不凡,并没有舞姬那种弱柳迎风的样子,她们的目光齐齐望着街道上的苏陌寒和贺星辰,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显然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就只是在等待主子发号施令罢了。 这时,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她们的裙子在风中不断摇摆,可是这些女子站在那里却依然还是一动也不动,似乎就不害怕会因此而裙底走光。 当那阵微风刚刚吹过之后,空中突然飞掠而来两道身影,她们看上去就如那天外飞仙一般,甚是惊艳绝伦,不过这样的情景只是顷刻之间的事,很快她们两人便已落到了苏陌寒的身前。 紧接着便听见站在前面那位看起来仪态端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轻声说道:“莫非就是这小子把咱家小希弄得五迷三道的吗?” 站在那中年女人身后的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人,只见她靠在那中年女人耳边轻声回道:“回圣母,正是此人,而他也是王爷托我们帮忙所要寻找的人。” “噢!这小子本事还真不小啊,一边跟那王妃牵扯不清,另一边又把本座的女儿弄得神魂颠倒,沐坊主觉得本座是应该把他杀了以绝后患的好,还是按照王爷要求活捉的好呢?”那中年女人再次询问身边女子的意见。 原来那个中年女子就是巧手艺园的圣母宋天琴,难怪苏陌寒他们之前会听到有人施展'余音绕霄'这等失传绝学,敢情就连巧手艺园的圣母也都亲自驾临了。 当然那个站在圣母宋天琴身后看似年轻漂亮的女子显然就是艺园六大奇女子中的油伞坊主沐雅婷了,本来这个沐雅婷看起来就好像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而实际上她的年纪其实跟宋天琴是相差无几的。 但是单从两人的外貌进行对比的话,她们两人仿佛还真像是母女关系一般,虽然这里面主要是因为沐雅婷太显年轻,可那艺园圣母宋天琴由于太过操劳而出现过早的衰老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由此足以看出宋天琴那无限风光的背后,世人并不知道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此刻沐雅婷听到圣母问询她的意见,当即便回道:“这小子长得确实俊朗,若是不把他给杀了,以绝后患,恐怕很难让小主收回心思,但是……” “你就别再但是了,只要你也同意把他杀了那就行了,此事就由你去办吧,免得小希以后嫉恨我这个当母亲的。”宋天琴不等沐雅婷把话说完,因为她的心里早就打算要除掉苏陌寒了,所以她根本不想去管沐雅婷后面要说的话。 可是沐雅婷作为巧手艺园的一名婢女,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此事的隐情向自己的主子宋天琴说明清楚,所以她又特意强调道:“圣母,且听奴婢把话说完,因为此事事关小主的生死。” 圣母宋天琴一听这事跟自己女儿的安危有关,那她哪里还敢去直接忽视,赶紧便冲着沐雅婷怒道:“那你还不快说。” 沐雅婷见圣母宋天琴显得有些急切,也就不再继续卖弄关子了,直言说道:“小主私自前来寻找此人,如今下落不明,而咱们之前确实也有听到疑似小主的声音,奴婢斗胆猜测小主定然就在他们手中,所以还请圣母在动手杀他们之前,务必考虑一下小主的安危。” “你怎么不早说啊!本座真是气昏了头,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宋天琴经沐雅婷这一提醒,也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来了,看来她在见到苏陌寒之后,着实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气坏了。 第914章 浴血之战(2) 毕竟谁也不知道曾经在宋天琴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何她会如此厌恶天下所有的男人,并且还将所有男人都标注上了负心汉的标签。 而在这时,一直看着宋天琴和沐雅婷窃窃私语的贺星辰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冲着两人嚷道:“喂,你们两个老女人到底说够了没有?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视老人家的存在呢?” “老女人?你敢说本座是老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宋天琴听到年纪远比她大几十岁的贺星辰既然还称她为老女人,当即就有一些气不过了,如若不是宋天琴考虑到她女儿的安危,以她现在的性子早就把贺星辰给杀了。 而贺星辰确实也从宋天琴的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的气场,这种气场绝不是一般高手所拥有的,所以这难免让贺星辰有些顾忌。 当然贺星辰更多的还是好奇,因为他非常好奇在自己失踪的这些年里,江湖中到底又出现了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居然先前就已经有一个岳千羽能够跟他战成平手,现在竟然又出来了一个暂时还不知道深浅的高手。 因此贺星辰不禁问道:“没错,我这个老女人说的就是你,这里除了你才配得上这个称呼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人吗?我说老女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出场的方式排场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混账,竟敢出言不逊,我家圣母的身份说出来都可以吓死你了,还不赶紧赔礼道歉,将我家小主乖乖交出。”沐雅婷见到自家主子受到侮辱,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立马便跳了出来,替宋天琴说话。 贺星辰听完沐雅婷的一番话更是云里雾里的了,因为他在掉下山崖之前,江湖上压根就不存在巧手艺园这个门派,那都是十几年前杨绍对宋国发动进攻,受难的妇女才联合起来组建了巧手艺园的,所以贺星辰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艺园圣母。 贺星辰不解地说道:“你说咱们抓了你家小主,那你总得说清楚你家小主到底是谁啊?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误会吧,我们只是威胁了一个老怪物帮咱们救人,根本没有抓过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小主,难道说那老怪物就是你家的小主吗?” “放肆,刚刚咱们明明听到我家小主的叫声了,你们还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们是不打算放人了对吗?”沐雅婷听不懂贺星辰口中所说的老怪物是谁,她只认为这是贺星辰在强词夺理,混淆视听。 而贺星辰正打算去问什么,却被苏陌寒把话给抢了过来,淡淡地说道:“她口中所说的小主就是宋姑娘。” “啊!”贺星辰显得有些意外,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宋希的身上去,当他反应过来以后,不禁反问苏陌寒:“那小姑娘不是已经被你劝走了吗?” 可苏陌寒却好似没有听到贺星辰的问话一般,既然保持起了沉默。 其实苏陌寒在看到沐雅婷时,便已经认出了这些人是来自巧手艺园的人,因为苏陌寒之前有跟沐雅婷交过手,而沐雅婷的那把铁伞又如此与众不同,所以苏陌寒根本不难认出沐雅婷的身份。 当然苏陌寒都已经知道了沐雅婷的身份,为何之前还要一直保持沉默呢?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苏陌寒早就从宋希口中得出来巧手艺园也要帮定山王缉拿他的消息,而他看到巧手艺园的人如此兴师动众而来,一时间自然有些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所以他选择静观其变。 直到刚才沐雅婷提及放人,又说那位中年女人是什么圣母,苏陌寒顿时才弄清楚了情况,原来这巧手艺园兴师动众而来,主要是为了把宋希给带回去。 可是苏陌寒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为何却没有给巧手艺园的人说出宋希现在的位置呢? 这个道理就跟前面的答案有些关联了,苏陌寒早就知道巧手艺园也有份参与到王府的行动中去,那这般兴师动众前来肯定不会单单只是带宋希回去那么简单。 苏陌寒也不知道艺园圣母到底是打算帮王府抓他,还是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名声,而将他给杀了,所以苏陌寒一直为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最终让他决定还是不把宋希的位置说出来为好。 因为这样一来可以把宋希跟此事撇开,二来巧手艺园考虑到宋希的下落不明,定然也不会对他们下杀手,所以苏陌寒索性装聋作哑保持沉默起来。 但是恢复了记忆的贺星辰却不会再因为苏陌寒的沉默,便这样放弃追问此事,所以贺星辰又带着猜测地口吻问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把人家闺女给藏了起来,打算来一个金屋藏娇吧?” “我没有,你别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苏陌寒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在冲动之下说出实情。 而贺星辰本来用的其实就是激将法,可是他见还是没能从苏陌寒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甚至还惹得苏陌寒有些不高兴了,于是只好赶紧道歉:“好了好了,老人家相信你真的把她已经劝走了,你也别再那么激动了。” 贺星辰把话对苏陌寒说完,立马又转而去对沐雅婷大声说道:“喂,你家小主人已经离开了,若是你想要找她回家,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她朝哪个方向离开的?”宋天琴一听自己的女儿已经离开了,竟然信以为真,赶紧询问其去向。 沐雅婷见状立马截口说道:“圣母千万不要相信了他们的鬼话,倘若小主真的已经离开,那咱们之前怎么会听到小主大叫的声音,我看这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宋天琴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圣母在思考问题方面确实太过感情用事,根本就没有去想过其中的细节问题。 当然宋天琴作为一个母亲来讲,在自己女儿的事情上太过感情用事也还说得过去,毕竟母爱就是这样的无私,因为母爱而变得迷茫也是许多妇女的通病,同样这也是一个母亲最伟大的地方。 第915章 浴血之战(3) 宋天琴听了沐雅婷的分析,也觉得宋希的大叫有些不太寻常,所以她也开始怀疑贺星辰所说的话来。 不过这个宋天琴远比沐雅婷想得要更多一些,她觉得宋希的那声大叫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宋希可一直都是她的心头肉,她哪里还能沉得住,当即便冲着贺星辰怒喝道:“你们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奉劝你们最后一遍,赶紧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就让你们横尸当场。” 面对宋天琴如此具有威胁性的话,贺星辰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她已经自己离开了,为什么跟你们说真话,你们却就是不相信呢?难道非要让我跟你们说假话,她已经遇害了,你们才相信吗?” “什么?你已经把她给杀了?”宋天琴本来就在瞎猜自己的女儿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现在亲口从贺星辰的嘴里听到,她整个人瞬间便崩溃了。 本来宋天琴在感情上受挫以后,一直就将女儿视为自己的唯一,并且她为了给女儿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些年在当爹当娘的同时,还得扛起巧手艺园这根大梁。 如今让她突然间听到自己女儿已经没了的噩耗,这就如同一个重磅炸弹,顿时便让她失去了一派掌门该有的沉稳与理智,竟直接朝着贺星辰冲杀了上去。 只见宋天琴带着尖锐的叫杀声,如利箭一般蹿向了贺星辰,可这贺星辰反应倒也灵敏,脚上轻轻一点,身形也径直向着宋天琴扑了上去。 贺星辰的行动如此果断,反应也那么的敏捷,看起来真的是丝毫也没有畏战的样子,不愧是曾经荣登巅峰的绝世高手。 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很快宋天琴的双掌便撞上了贺星辰的双拳,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浪便立马掀翻了旁边那些老旧的牌匾和木门。 距离他们最近的苏陌寒和沐雅婷还好都用内力抵挡了一下,不然肯定也会被这股强大的气浪给震伤,但是他们即便是用内力作了抵抗,却依然还是免不了被那气浪给震退的下场。 不过由于苏陌寒和沐雅婷在面对气浪时的处理方法不同,所以两人被震退的距离也就不太一样。 苏陌寒由于身上有伤,采用的主要是自保的方法,所以他只是保住了体内的平衡不被破坏,而身子却跟着气浪随波逐流了五六丈的距离。 而沐雅婷的处理方式则不一样,她是直接撑开了手中的铁伞,并且又在铁伞上加附了很强内力,以此方式去硬抗那股巨大的气浪,所以沐雅婷只是被震退了一丈多而已,并没有像苏陌寒那样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 当然每个人面对危险时的处理方法都不一样,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能说谁的处理方法不对。 譬如此刻场中的贺星辰和宋天琴在对掌后的处理方法就不一样,贺星辰在对掌后的第一反应是想撤拳再攻,可是宋天琴却想缠住贺星辰拼耗内力。 因此贺星辰在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去跟宋天琴比耗内力,虽说贺星辰并不想把内力浪费在战斗上面,以免耽误了对苏陌寒的治疗,但是在这种形势所迫的情况下,贺星辰却不得不去应付宋天琴。 于是便看见两人在对掌以后,仿佛他们的手被粘在了一起似的,只看见贺星辰将宋天琴推出了好几丈远,而不一会儿宋天琴又把贺星辰给推了回去,但是他们的双掌与双拳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就这样一来二去好像推石磨一般。 不过贺星辰和宋天琴之间那看起来很是悠闲的动作,却处处充斥着可怕的危险,若是他们之间任意一方实力不济,那很有可能五脏俱碎,伏尸当场。 而机智过人的沐雅婷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她在为贺星辰竟然有实力跟圣母宋天琴对峙一二而感到吃惊的同时,为了确保自己主子的安全,于是心生了攻击苏陌寒,从而扰乱贺星辰思绪的想法。 沐雅婷这样想定以后,赶紧冲着屋顶上的艺园婢女挥了挥手,那些婢女本就严阵以待,一见沐雅婷发起了进攻的手势,立马便有十几人齐刷刷地跃下了屋顶,并且以一种俯冲的姿势奔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看见这些人影好似雨点一般斜飘而下,心中已然明白他们这是要发动进攻了,所以苏陌寒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了两步,可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选择弃了贺星辰独自逃走,反而倒有一些担心这些人会趁着贺星辰在跟宋天琴对掌之际,借机进行偷袭。 因此苏陌寒只是退了两小步便停了下来,但是他却因为手中并无兵器,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还好苏陌寒在不知所措之间,余光突然看到了陆天麟之前插在地上的那柄银枪,虽说苏陌寒对枪法一窍不通,但是在这种窘境之下还能找到一件兵器傍身,苏陌寒已经觉得非常的知足了。 于是苏陌寒想也没想,赶紧身形一摇,赫然使出了白平剑派轻功身法中的一招蜿蜒盘旋,本来这一招在'脚踏九重山'里面就是用来扰乱敌人目标的,所以苏陌寒在此刻施展出来,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些本来还在空中的婢女看到苏陌寒突然以一种笔走蛇行的方式变化位置,只能突然停下俯冲的动作,并且在空中借着踏脚之力,旋转着身形又飞回到了屋顶之上。 这样一来二去苏陌寒又有足够的时间去取那把插在地上的银枪了。 只不过苏陌寒左进右冲,眼看着好不容易就要到了那柄银枪近前的时候,两名身手与心计都不错的婢女显然是早就看出了苏陌寒的目的,竟然提前便已施展轻功阻拦下了苏陌寒。 而苏陌寒面对横空杀来的两名婢女,只能依靠轻功进行躲避。 可是他哪里料到,两名婢女衣袖之中突然蹿出了一条好似长蛇一般的绸带,这条绸带径直绑在了苏陌寒的双腿之上,竟以这样的方式牢牢地缠住了苏陌寒。 第916章 浴血之战(4) 苏陌寒突然之间竟被两条绸带缠住双腿,本来按理来讲应该会被绊倒,不过苏陌寒由于一直以来苦练轻功,所以下盘向来就比一般人要稳得多。 因此苏陌寒只是险些被其绊翻,但却没有就这样被摔个屁股朝天。 可是那两名婢女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只见她们双手紧握绸带,既然以拔河的方式将苏陌寒给拖行了起来。 苏陌寒虽在极力抵抗,可是脚底都在地上快要磨破了,却还是抵抗不过两名婢女。 当然这也不能说苏陌寒太没用了,竟连两个女子的力量都不如,毕竟这两个女子可不是寻常的人,她们可都是巧手艺园里面的高手,一直以来主要负责保护圣母宋天琴的安危,所以她们不仅有着不错的武功根底,内力上面也是丝毫都不逊色的。 而她们在拖行苏陌寒的过程中,也并不是单单依靠的蛮力,其中多少还是夹杂了些许的内力,所以苏陌寒光是依靠普通的力量根本敌不过她们这也完全说得过去。 当然苏陌寒并不是那种甘心被人给牵着走的那种人,只见他被拖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忽然借助街道上一根早已腐朽的旗杆,就这样依靠熟练的轻功身法绕着旗杆转了几圈,竟将那两条绸带给缠了上去。 这下两位艺园婢女根本就无法拖动苏陌寒了,虽说那只是一根腐朽的旗杆,但是烂木也有三斤重,任凭两位婢女如何施展内力,终究还是在一时半刻之间根本无法将那旗杆弄断,而苏陌寒便趁此机会赶紧解开了缠在自己脚上的绸带。 苏陌寒迅速解开绑在脚上的绸带以后,本以为自己已经顺利摆脱了束缚,正想为此松一口气呢,却突然看见四周屋顶上的婢女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了起来。 苏陌寒所观察的情况果真没错,很快屋顶上又有六七名婢女按耐不住了,她们同时挥动武器朝着苏陌寒扑了下来,那动作就好似扑火的飞蛾一般。 只不过身上有伤的苏陌寒跟那焚毁万物的烈火还是有些差距,所以这些婢女扑将下来并没有任何的危险,反倒是苏陌寒见此情景已经施展轻功闪到了一边。 当然苏陌寒这一次的闪避并非盲目的逃命,而是趁此机会来到了陆天麟留下的银枪旁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那把寒气渗人的银枪。 别说这个苏陌寒的轻功好就是具有优势,当那些婢女反应过来之后,苏陌寒已经举枪向天,摆出了一副傲视群雄的姿态。 这姿态吓得众人是面面相觑,足足有好一阵儿都不敢冲上前去围攻苏陌寒,最后还是沐雅婷看出了婢女们的怯敌之意,喝令大家赶紧上,否则将受到严厉的处罚,这才让婢女们又壮起了胆子,蹑手蹑脚地冲了上去。 首先来到苏陌寒近前的是三名衣着鲜艳的婢女,其中两人身着绿衣白裙,手中皆是握着一根疑似擀面杖的东西,但事实上她们手中那东西并非什么擀面杖,而是她们平常用来织布的工具,在战斗时则用来对敌的兵器。 说白了那兵器就是织布机上的棍子,而这两名绿衣婢女显然都是来自巧手艺园织布坊的婢女,这织布平常就很考验人的手脚并用,所以这两名婢女的腿上功夫和反应能力稍强一些也还说得过去。 同这两名织布坊的婢女一起冲上前来的是一位紫衣蓝裙的婢女,这名婢女表面看上去好似两手空空而来,实则她的手中拿着一根绣花针,而那绣花针还用钢丝栓着,只要钢丝还在她的手中,那绣花针就好像是被操控的玩偶,任由这位婢女随意掌控。 而这位紫衣婢女便是巧手艺园绣花坊的人,别看绣花坊的婢女不用手脚并用就以为她们脚上功夫不行,其实她们因为手中使用的兵刃较轻,从而让她们可以做到灵活自如的来来去去,这也正是此婢女能有织布坊婢女一样身法的原因。 当然三名婢女的轻功身法再好,那她们也比不过拥有两大轻功身法在身的苏陌寒,只见苏陌寒身体一摇,竟在眨眼之间绕到了三人身后。 当三名婢女发现本该在她们身前的苏陌寒突然消失以后,也都意识到了来自身后的凉意,这种凉意甚至都要渗进她们的骨髓里面去了。 然而三名婢女即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凉意,可是她们转身进行抵挡却已晚矣,只见一柄银枪从她们身后横扫而过,一道如银蛇般乱舞的寒光自枪头迸发而出,欢呼雀跃地从三名婢女背部拂过。 霎时,三名婢女后背的衣裳都被撕裂了一条手臂那么长的口子,衣裳里面的皮肉也被撕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都把她们穿在里面的红色肚兜染成了深紫色,疼得三人躺在地上一阵哀嚎。 而苏陌寒惊诧地望着手中的银枪,他甚是没有想到这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银枪竟然有着这样惊人威力,原本他刚刚那一击只是想打伤那几位婢女,以便她们不会再奋起拼杀。 可是苏陌寒却没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击,既然在银枪的助力之下,杀得那几位婢女人仰马翻,顿时他都有些愧疚起来,毕竟这些人可是宋希的仆人,伤害了朋友的人怎么都让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然而苏陌寒还在感到愧疚之际,周围又有两名婢女杀了上来。 这两名婢女可没把苏陌寒当作主子的朋友,她们一到近前便同时抛出了手中的绣花针,只见两根绣花针如毒蜂一般朝着苏陌寒扎了过去。 不料苏陌寒反应灵敏,既然凭空一抓就将两根绣花针夹在了指缝间,那动作潇洒飘逸,顿时就吓得那两名婢女赶紧拉动绣花针上系着的钢丝。 可是她们手上的劲道才刚发出,便被眼力甚好的苏陌寒瞧见了两根钢丝,苏陌寒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挥动银枪便朝那钢丝斩去。 苏陌寒本以为这一斩只会通过钢丝震荡到两名婢女,根本不会对钢丝存在任何损伤,因为钢丝再怎么说也是钢铁,银枪就算再具威力也还没到削铁如泥的地步吧! 第917章 浴血之战(5) 然而苏陌寒万万没有料到,那银枪看似普普通通,实则还真是一柄可以削铁如泥的神兵,否则陆天麟这样水平的武功,又怎能在江湖上打下银枪小霸王的称号呢! 只见苏陌寒这一枪挥斩下去,锋利的枪尖顿时便把两根钢丝斩为了两段,而那两位绣花坊的婢女也因为正在开始猛的用力,结果一个不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着实把她们摔得不轻,甚至就连那骨头碎裂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苏陌寒也因为低估了手中的银枪,接连后退了五六步才稳住了身形,本来他应该为自己没有摔倒而感到庆幸的。 可是他却因为看到了自己又在无心之中伤害了朋友的人而感到歉疚,只是他的歉疚才刚涌上心头,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此人出手狠毒,咱们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跟我一起上,为武林铲除此等败类。” 苏陌寒被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打断了自己歉疚的情绪,他寻声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的屋顶上黑压压的一大片身影正朝他的头顶压了过来。 苏陌寒见到这等情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当然苏陌寒只是退了两步,便直挺挺地立起了手中银枪,看来经过方才的两场打斗,苏陌寒已经感受到了神兵的威力,难怪他在对方如此气势宏大的围攻场景面前,竟然也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相反倒是那些铺天盖地而来,打算给苏陌寒一点颜色瞧瞧的婢女们却是被苏陌寒一柱擎天,力挽狂澜的气势给吓住了。 当前就有三五人在空中吓得瑟瑟发抖,准备稳住身形返回屋顶,可是却没想到竟撞上了身后跟着的同伴,结果不言而喻,十来个人还没有到达苏陌寒近前就已经从半空摔了下来。 本来那个看着队列非常整齐的扑袭队伍,却也在这样的惊慌失措下,自乱了阵脚,所以有时候制敌求胜并不一定需要出手。 当然苏陌寒虽把婢女们吓得阵脚大乱,可是现在就去论那成败,似乎还是言之过早,因为这些婢女毕竟不是普通的寻常女子,她们之中可是大有不惧生死之人,而这些人丝毫也不受队列的影响,她们依然朝着苏陌寒扑了上去。 而早已做好了迎敌准备的苏陌寒也并不是只会吓唬人,他在看见那些婢女好似蝙蝠一般扑到近前之后,迅速出枪连击数枪,就如盲人点杖一般。 顷刻之间,便有三人脚部中枪落了下来,而这三人脚部挥洒出的鲜血就如血雨一般,溅了苏陌寒一头。 苏陌寒本来就因为体内有毒,不敢强行运功,因为他害怕这样运功会打乱体内毒与内力的平衡,所以他在施展招式时,可都是凭借的蛮力在随意施展。 因此苏陌寒在体力方面的消耗可想而知,然而本就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苏陌寒却被鲜血泼了一头,这让苏陌寒看着就像一只活鬼一般。 而且还是一只矗立在人间专门收割人性命的活阎王,当然把苏陌寒比作阎王有些夸张,毕竟在苏陌寒的剑下从来都不随意杀人,即便他在天机门中迫于无奈杀了一些正义之士,但那也是秉承着各为其主的原因。 毕竟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正义之士踏进了江湖就得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而这苏陌寒虽有仁爱之心,可却终究没有那个能力匡扶正义,所以苏陌寒索性打算以暴制暴,用他那三尺寒剑诛尽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只不过以苏陌寒现在的能力来讲,还只能做到尽力而为,真正要用寒剑铲平这个乱世,恐怕凭他现在的实力连当前的这一关都难以渡过,更别说其他那些长远打算了。 当然现在的苏陌寒实力虽有不足,可是他却有着一座实力雄厚的靠山,而这座靠山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贺星辰,只要有贺星辰这样一位泰斗级的高手在这里,任何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更别说摆在眼前的还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难关,又不是什么过不去的雄关。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却让英雄过了关,然而这话放到苏陌寒的身上便有些不同了,苏陌寒也是难过巧手艺园这一众美人的难关,可是糟老头子贺星辰却帮他苏陌寒过了关。 原来当贺星辰看到苏陌寒满头鲜血之时,他却并没有把苏陌寒往魔鬼那方面去想,只以为苏陌寒这是被巧手艺园那帮婢女给打伤了,而且还是那种伤痕累累的重伤。 因此贺星辰在情急之下,只能加大了拳头上的内力,本来贺星辰是想借助自己深厚的内力尽快摆脱宋天琴的纠缠,却不想宋天琴就跟一张狗皮膏药一样,不管贺星辰怎样加大内力,却始终难以摆脱她的纠缠。 贺星辰是真的没有料到眼前的圣母宋天琴既然能有那么深厚的内力,不仅可以跟他拼耗那么长的时间,而且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跟着他一样,不断向手上加注内力。 要知道在贺星辰的记忆里他虽不算内力第一的人,但是在那个时候能够用内力跟他相持一二的人也并不算多,只有区区两三人吧! 而当年那些能够抗衡贺星辰雄厚内力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那就更别说那些能够做到宋天琴这样去和贺星辰相持不下的人了。 因此贺星辰难免不为宋天琴的惊人实力而感到震惊,但是这种震惊的心情却比不过贺星辰的急切心情,因为他非常着急要去帮苏陌寒解围,那可真叫心急如焚啊! 可惜天真惯了的贺星辰即便恢复了记忆,却还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他的这种急切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即使宋天琴的观察能力再怎么差劲,那也不难从贺星辰的表情上看出其想法来。 而宋天琴这次亲自前来的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女儿,二就是杀了苏陌寒以绝后患,所以宋天琴在看出了贺星辰的心里想法之后,一直都在拼尽全力去试图拖住贺星辰,为她的那些手下争取杀掉苏陌寒的时间。 第918章 浴血之战(6) 当然宋天琴拼尽全力本来也是敌不过贺星辰的,只是因为贺星辰坠崖后荒废了多年的武功,这才使得他距离自己的巅峰状态越来越远,从而才让宋天琴有了与之力扛一二的可乘之机。 贺星辰和宋天琴又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境地,即便贺星辰一直都在试图打破这种局面,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贺星辰想在短时间之内摆脱宋天琴的纠缠还不太可能。 而苏陌寒那边的情况也陷入了焦灼之中,几十名婢女不断对苏陌寒展开围攻,即使苏陌寒手中握着神兵利器,可终究还是因为他不太熟悉枪法,根本就难以做到以寡敌众。 因此苏陌寒的身上已经多了几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来自棍杖的猛力攻击,甚至都能看到淤血了,而更多的还是来自利器的划伤。 其实这种划伤并不是刀剑一类的兵刃所致,而是来自巧手艺园一种比较冷门的兵器——剪刀,也只有被这种巨型剪刀所伤的伤口才能那么的整齐,看着就跟一条细线一般。 这些使用剪刀作为兵器来攻击苏陌寒的婢女,便是来自巧手艺园剪纸坊的人,剪纸坊原本叫作剪花坊,主要从事民间剪花活这一类艺术,并不单单局限于剪纸一门手艺。 可是由于剪花活这类手艺在许多普通百姓手上都已非常娴熟,所以剪花坊的生意那是越来越冷淡,最后只能从裁剪各类花活,渐渐缩小成了剪纸一门手艺,因此剪花坊也被正式更名为了剪纸坊。 而如今的剪纸坊生意依然非常冷淡,甚至只能依靠巧手艺园其他产业来进行补贴,可是这样一个负收入的产业为何还能在巧手艺园中存在呢? 其实这就跟剪纸坊的武功有些关系了,别看这个剪纸坊的生意非常的冷淡,但是她们坊内却有着巧手艺园五分之一的高手,这些高手又不愿转投其他坊主门下,所以巧手艺园只能为了她们而破例保留一个负收入的产业。 这个在商业上讲,确实听起来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别忘了巧手艺园还是一个江湖组织,她们为了保证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在考虑到商业层面的问题同时,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在江湖这一方面的发展之路。 所以巧手艺园保留下了剪纸坊,当然如今的事实也证明了保留剪纸坊那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否则苏陌寒的身上绝不会受那么多的伤。 而苏陌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剪纸坊婢女的厉害,因此苏陌寒运用起了且战且退的打法,这种打法要是换作一盏茶以前,苏陌寒肯定不会使用这种打法的。 但现在的情况可是巧手艺园的婢女占据了上风,要是苏陌寒还不懂得识时务,那他不仅仅是枉称俊杰,恐怕还得因此而伏尸当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苏陌寒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杀手,他们做杀手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顺应局势,并不会贸然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那才会有机会完成艰巨的任务。 因此苏陌寒采用且战且退的办法,那根本就是出于苏陌寒从事杀手以后的职业本能,再加上苏陌寒本就在轻功身法上苦下过功夫,所以只看见苏陌寒的身形在街道上不断变化位置。 但是却由于苏陌寒的身上添了许多伤,并且持续的鏖战让他体力开始渐渐有些难以维持,所以他在轻功身法上已经大不如前,而且还在逐渐出现身形变化迟缓的情况。 然而正当苏陌寒的身法出现迟缓的情况时,那也正是巧手艺园的婢女们发起奋力攻击的时候,所以只看见那些穿着五颜六色衣裳的婢女如飘絮在风中的花瓣一样,一起朝着苏陌寒聚拢了过去。 而苏陌寒在面对这样强大的压迫之下,只能旋转身形,以银枪横扫的方式将那些婢女挡拒到了攻击范围之外。 可是苏陌寒这样的办法并不管用,因为这些婢女之中有一部分那是擅长远攻的染布坊和绣花坊的婢女。 只见其中三位婢女同时从衣袖中射出了一条绸带,三条红火色的绸带就好似欢呼雀跃的火焰一般,瞬间便缠绕在了苏陌寒手中的银枪之上。 苏陌寒见此情景,赶紧单手持枪稳住那些正在拖拽的红绸带,而左手则趁势腾出打算去解开缠在银枪上的绸带。 然而苏陌寒的手才刚一抬起,四五根绣花针便扎在了他的衣袖之上,虽说苏陌寒比较幸运,没有被这些绣花针扎中手臂,但是那四五根绣花针的后面可都绑着一根钢丝,四五根钢丝一起拉扯,这让苏陌寒的左手已经失去了自主控制的能力。 可是那些巧手艺园的婢女并没有因此而罢手的意思,毕竟她们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怎么可能甘心错过此等击杀苏陌寒的大好时机呢! 于是围攻的队伍中率先蹿出了四五人,这四五人手中皆握着一根棍子,一看就知道她们几人都是来自那织布坊的婢女,虽说她们的手中此刻握着的只是一根木棍,但是四五根木棍一起朝着苏陌寒的脑袋砸去,估计非得把苏陌寒的脑袋砸开花不可。 更别说在这四五名织布坊婢女的身后还紧跟着三四名剪纸坊的婢女,那剪纸坊的婢女手中还握着血淋淋的剪刀,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 苏陌寒见此情景,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是苏陌寒眼见于事无补,索性放弃了挣扎,竟直接闭上了双眼,打算静待死神的光顾。 当然这并不能怪苏陌寒竟无反抗的勇气,只能说苏陌寒太过于重情重义,为什么说苏陌寒这种等死的行为重情重义呢? 因为苏陌寒担心自己再去努力挣扎,势必会制造出不小的动静来,到那个时候自己是否能摆脱困局还很难断定,不过肯定会因此引起贺星辰的注意。 苏陌寒非常了解贺星辰这个人的为人,他知道若是让贺星辰看见了他有危险,肯定会令其分心,要知道高手在拼耗内力的情况下,最为忌讳的就是分心,所以苏陌寒宁可静静的死去,也不愿做那垂死挣扎。 第919章 浴血之战(7) 虽然苏陌寒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可是老天爷似乎还不肯收他。 人有时候就得在苏陌寒这种逆境之下,才能遇到真正的奇迹,当然苏陌寒如今遇到的也不算什么奇迹,因为只要跟贺星辰呆在一起,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都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事了。 还记得之前有特意交代过,眼前这道美人关便是贺星辰这个糟老头子帮苏陌寒度过的,所以在这等万分危急的时刻,仗义相救的事情自然少不了贺星辰的份。 原来早在之前贺星辰发现苏陌寒满头鲜血的时候,他就一直都在注意着苏陌寒的情况,虽说贺星辰因为一直在被宋天琴给缠着,但是那却丝毫都不影响他对苏陌寒的关切之意。 因此苏陌寒如今遇到了危及生命的危险,贺星辰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只见贺星辰忽然腾起一股浩瀚的内力,双拳猛的将那股内力朝着宋天琴推了过去,一股巨大的气浪瞬间便将猝不及防的宋天琴给震飞了出去。 宋天琴的纠缠虽被贺星辰就这样看似轻轻松松的摆脱了,可是刚刚那样强大的内力迸发,也让贺星辰的内脏受到了创伤,因为人在突然间迸发出超强的内力,首先自身体内也要承受得了这股内力,否则这就等同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若是自身实力不济,还很有可能因此而命丧黄泉。 然而贺星辰却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迸发出自身都无法承载的内力,目的就是要保证能在这一刻摆脱宋天琴的纠缠,从而去为苏陌寒化险为夷。 不得不说贺星辰为救苏陌寒付出的代价也确实太大了,只见他在将宋天琴震飞出去以后,自己的嘴角也流出了一丝血迹,但是贺星辰却毫不在意,只是顿了一下,便径直朝着苏陌寒掠了过去。 虽说贺星辰的轻功比不上苏陌寒那般厉害,不过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想要去救个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看见贺星辰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径直扑向了那群正在围攻苏陌寒的艺园婢女,而那群婢女一心只在攻击苏陌寒的身上,哪有察觉来自身后的强大危险。 此刻的那些婢女就好像是那捕蝉的螳螂,只顾去扑食眼前的猎物去了,却殊不知在螳螂捕蝉的时候,还有黄雀在后面虎视眈眈的呢! 因此便看见贺星辰在将要扑向这群婢女之时,突然脚上腾起了白茫茫的雾气,而那雾气之中好似有一条龙在腾云驾雾一般。 霎时冲将上前的婢女全都被雾气中的龙影给撞飞了出去,不管是冲在前面的那四五名织布坊的婢女,还是紧随其后那三四名剪纸坊的婢女,无一不被贺星辰给踢飞了好几丈远。 她们有的摔在了屋顶上,将本就腐朽的屋顶砸出了一个大洞,瓦砾木屑把她们扎成了刺猬,疼得她们尖叫之声不绝于耳。 她们还有一些则是撞到了墙上,或是门窗之上,但不管她们是哪一种结果,无一不是摔了个骨折或是脱臼,只能躺在地上哀嚎,哪有再战的能力。 其实在贺星辰扑将下去的那一刻,贺星辰就宛如一块巨石砸入了水中一般,而那些被踢飞出去的婢女就好似溅起的水花,这种场面瞬间便将周围那些围攻的婢女给吓退了。 虽说这些婢女见识短浅,只知道盲目的感到害怕,但她们的主子艺园圣母可不是庸庸碌碌之辈,她在看见一股雾气自贺星辰脚上腾起之时,便已然看出了贺星辰所施展的就是冠绝江湖的隐龙神腿,并且她还通过贺星辰所施展的状况,看出了贺星辰的隐龙神腿已经练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也就是说宋天琴敢肯定贺星辰绝对是出自铁拳门的正宗传人,并不像江湖上那些冒充铁拳门幸存者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那么一个疑问便出现在了宋天琴的脑海里,那便是众所周知当年的铁拳门被雌雄双煞屠了满门,虽然近些年偶有一两个出来声称自己是铁拳门正宗的,后来也都得到证实那是冒牌货。 可是如今摆在宋天琴眼前的贺星辰又确确实实会那铁拳门的隐龙神腿,虽说宋天琴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雌雄双煞,也不知道雌雄双煞在临江渡口已经被苏陌寒杀了的事情,但她却能通过贺星辰的年纪判断这个糟老头子绝不会是雄煞柳显御,那贺星辰的身份就有一些让宋天琴感到困惑不解了。 而宋天琴又不是那种心里藏得住事的人,她一想到这些便赶紧招呼众人停手,接着便迫不及待的向贺星辰发起问来,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又跟那早已满门被屠的铁拳门有何关系?” 贺星辰本来还正打算施展铁拳对付那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杀将上来艺园婢女,可他突然看到宋天琴招呼众人罢手,心中很是惊讶。 因为凭贺星辰现在的伤情,正是宋天琴她们趁热打铁的好时机,他完全想不明白宋天琴为什么要让众人罢手。 而在贺星辰如此困惑不解之际,宋天琴又突然问及他跟铁拳门的关系,这让本就觉得惊讶的贺星辰更加震惊不已。 原本贺星辰还以为铁拳门覆灭了这么多年,江湖上又出现了很多厉害的人物,所以有关铁拳门的事情早就被世人所遗忘了,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情急之下所施展出来的隐龙神腿既然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 当然即使宋天琴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但贺星辰还是咬死也不道出实情,因为他不想让一旁的苏陌寒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从而让他过去跟雌雄双煞的恩恩怨怨延续到苏陌寒的身上。 当然这都是贺星辰误把苏陌寒当作了雌雄双煞亲人的原因,就跟苏陌寒误把贺星辰当作了雌雄双煞在铁拳门中的挚友一样。 “你所说的铁拳门是有一些耳熟,可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跟它有什么关系了,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这一切都是事实,只有等你到了老人家这个年纪,那才知道记忆这个东西很不靠谱,记错和记不起那可都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第920章 浴血之战(8) 而贺星辰知道自己若去否认跟那铁拳门的关系,又定然无法让宋天琴相信,因此贺星辰采用了一个择中的办法,那就是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依然还是故作糊涂。 贺星辰装傻充愣的解释,看起来好像非常的真心诚意,可这却根本说服不了早已是老江湖的宋天琴,毕竟宋天琴作为一派掌门,平常就没有少见那些阳奉阴违,满口谎话的人。 所以宋天琴立马辩驳道:“你少要跟我胡说八道了,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根本不像失忆的人,还是赶紧说出自己的身份,兴许本座念及你是英雄,还能在你坟前立上一块碑。” “我真的失忆了,若是你不相信可以问这位小兄弟,倘若我没有失忆的话,凭我的武功肯定是我来跟你们立碑,哪里还有你们把我打伤的机会啊!”贺星辰记忆恢复以后就是大不一样,既然就连说谎也都知道去想一些合乎情理的理由了。 可是贺星辰越解释得那么清楚,却越令人感到怀疑,并且不止宋天琴怀疑,甚至就连苏陌寒也在怀疑。 不过苏陌寒虽在怀疑,但嘴上还是向着贺星辰说道:“没错,贺老伯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是失忆了,那些武功都是他下意识所施展出来的,若是伤到了您的手下,还请见谅。” “哼!”宋天琴面对苏陌寒的帮腔,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过单看宋天琴的这个态度,足以证明她根本就不相信苏陌寒的话,毕竟宋天琴对男人本就没有任何好感,更别说像苏陌寒这种声名狼藉的男人了。 而在宋天琴冷哼一声之后,站在她身旁的沐雅婷便已看懂了她的心思,知道宋天琴是因为女儿的事不想搭理苏陌寒,于是沐雅婷便主动站了出来,代替宋天琴说道:“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别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君子,你都已经伤了咱们那么多人了,现在才说见谅,未免太过虚伪了吧?” 沐雅婷将苏陌寒骂了一通之后,不等苏陌寒进行任何辩驳,又转而去对贺星辰说道:“这位英雄或许还没看明白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人吧?我们巧手艺园向来以侠义行走江湖,而你身边这人满口仁义道德,事实上却在杀害侠义之士,所以不管英雄究竟是什么人,但请不要再被此等奸佞小人给欺骗了,以免干出辱没了铁拳门百年声名的错事。” “哟哟哟,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只可惜老人家只不过是失忆了,却一点也不糊涂,别以为你这一招离间计就可以破坏我们的感情,奉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若是不然的话,老人家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把你们都给捎带上的。”贺星辰用威逼的口吻强调了自己的立场,同时这也让游说他罢手的沐雅婷愤怒不已。 正当沐雅婷想发飙去骂贺星辰是个不识时务的老顽固时,宋天琴突然开口把话夺了过去:“你的年纪一看就在雌雄双煞之上,想必不是雌雄双煞的师兄,那就是雌雄双煞的师傅,本座敬重铁拳门也是秉承正义的宗派,所以你只要不管这位登徒浪子的闲事,本座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然你都已经有伤在身,难道本座还会怕你不成吗?” “哈哈哈……”贺星辰听了宋天琴的话,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反倒还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让宋天琴和沐雅婷皆是一阵茫然,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懂贺星辰的大笑代表着怎样的意思,本来城府就比较简单的宋天琴甚至还对贺星辰抱有幻想,认为贺星辰这是同意了她的条件。 因此宋天琴还特意把语气放缓了许多,小心问道:“英雄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同意了本座的意思,却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所以才用这种开怀大笑的方式啊?” “放屁,老人家岂是这种卖主求荣之徒,我是笑你枉称侠义之士,却在这里怂恿他人去做不义之事,真正道貌岸然的恐怕是阁下吧!”贺星辰阐述了自己放声大笑的原由,而这无疑不是直接在打宋天琴的脸。 当然宋天琴她们确实是被贺星辰的话给激怒了,不过这话在苏陌寒听起来却非常的暖心,放眼天下几人能够寻觅到这等生死与共的挚友,所以苏陌寒能够听到贺星辰这一番由衷之言,岂能不去为之感动呢! 不过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苏陌寒在感动之时,宋天琴已经气得是牙痒痒的了,若不是她还有些忌惮贺星辰铁拳门的身世,她早就像开始那样直接冲上去就杀了。 其实宋天琴之所以如此忌惮贺星辰那铁拳门的身世也是有原因的,那还是她根本没有开宗立派之前,由于她家族旗下的纺织品业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南市场,严重影响到了江南一代同行业的老板利益,于是江南众多商人一块出资收买了当时享有王牌杀手之称的雌雄双煞替他们杀人。 这个雌雄双煞那时还没有退隐江湖,只要有钱就没有他们不敢去做的事情,所以便有了宋家满门被诛杀的惨剧。 那时候,宋天琴才刚长成一个小姑娘,正打算跟门当户对的大商户联姻,所以一个月前她就按照习俗去了男方家的偏院暂居,就只等着吉日过门。 结果宋天琴却不想等来竟是满门被诛的噩耗,当然幸运的是她不在家中躲过了那一场劫难,可不幸的却是她的未来夫家看到这种情况,十分担心会因此惹祸上身,于是果断退掉了这门亲事,自此宋天琴就落下了一个没人敢娶的豪门遗孤的名声。 不过还好宋天琴的家族产业还在,所以她回到家里重振旗鼓,并吸取了满门被诛的教训,四处招揽懂得武艺的人才为之所用。 不过光是依靠招揽来的那些人才还不足以让宋家转型为江湖门派,而那宋天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招揽太多的人才,因为她得顾忌暗中那些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会去向朝廷诬陷她有招兵买马,意图造反之举。 第921章 浴血之战(9) 其实宋天琴最为艰难的还是想要把一个纺织品的产业转型为江湖帮派,为此宋天琴可是费了很多年的心血。 因为宋天琴首先要顾忌的就是那些竞争对手,毕竟大量的竞争对手很有可能会造谣她在拥兵造反,所以宋天琴一心想要培养自己手下的那些婢女练武,只有这样宋家才能顺利由商业转型为江湖帮派。 然而宋天琴一心想让自己产业中那些婢女习武,从而就能封住那些想要造谣她招兵买马,意图造反之人的嘴。 可是这些婢女毕竟都只是普通的贫苦农家女子,她们在宋家产业做事只是为了生计,压根就没有想过舞刀弄枪。 为此宋天琴是花了巨大的钱财去动员那些婢女习武,终于在十余年前,杨绍兴兵南下,战火硝烟蔓延了大半个宋国的时候,这才让那些面对国破家亡的婢女们意识到了习武的重要性,从而也让宋天琴看到了转型为江湖门派的契机。 因此不得不说巧手艺园这个二等大派的形成,杨绍有着功不可没的主要作用,而宋天琴在把宋家产业武装起来以后,也开始了疯狂的报仇行动。 那些昔年雇凶杀害宋府满门的竞争对手无一不是死状凄惨,可唯独只有当年那两个持刀杀人的雌雄双煞却一直逍遥法外。 当然并不是说宋天琴就惧怕了那雌雄双煞,本来宋府在从商之前就是一个习武的世家,所以自幼宋天琴便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多年以来的潜心修炼,武功早已在江湖上排得上顶尖高手的行列了。 虽说宋天琴的武功还不足以问鼎某一类功法的天下第一,但是从她能够跟现在的贺星辰耗上那么长的时间,足以证明其真正的实力。 但是宋天琴却在多次伏杀雌雄双煞的行动中惨败,这种惨败可是就连雌雄双煞的真面目都没有见着,便被两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武功上将她给强势碾压了,若不是手下拼死保护她的周全,恐怕她早就已经随家人而去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那几次伏杀雌雄双煞的经历,所以才让宋天琴一直都对铁拳门忌惮三分,如今又让她碰到了一个铁拳门的正宗传人贺星辰,怎叫她不为之胆寒呢! 当然宋天琴害怕归害怕,可是从她刚刚跟贺星辰交手的经历来看,她已探出了贺星辰现在的武功远在雌雄双煞之下,只是她还不太确定贺星辰是否有隐藏实力,所以为此她还是不免有些犹豫。 可在宋天琴身旁的沐雅婷心态就不一样了,本来她就没有参与过伏杀雌雄双煞的行动,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雌雄双煞的厉害,再加上她是亲眼目睹贺星辰以震伤内脏为代价去救的苏陌寒。 因此沐雅婷认为这正是为主子挽回颜面的大好机会,所以只见她撑开了手中的铁伞,便朝着贺星辰飘飞了过去,此刻她那手中的铁伞在空中旋转,看着就像随风飘扬的蒲公英一般。 周围的婢女见沐雅婷都已经发起了攻击,她们本来也早已看不下去主子受辱,而现在又有沐雅婷给她们打头阵,于是战场之中那些还能独自行动的婢女全都朝着场内的贺星辰和苏陌寒两人蜂拥而去。 此刻的战场就好像江河中的漩涡一般,而站在街道上的苏陌寒和贺星辰就像那漩涡的中心,四周蜂拥而来的婢女就如同泛滥的江河之水,正在向着漩涡的中心聚拢。 宋天琴见此情景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作出阻止众人动手的意思,因为宋天琴在巧手艺园一向主张这种用生命护主的行为,所她根本就不可能去阻止婢女们维护她这个主子的行为。 然而本应该阻止婢女们贸然行动的宋天琴没有去阻止,可不应该去阻止的苏陌寒却大声喊道:“贺老伯千万不要伤害她们啊!” 贺星辰乍一听苏陌寒这话,真有些搞不懂苏陌寒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了,既然在面对这种身陷囹圄的境地,却还想着不要去伤害巧手艺园的婢女,不过以现在的情况又不容贺星辰去细想苏陌寒到底是什么心思。 “臭小子,你要搞清楚现在是她们要伤害咱们,我们要么奋力发起反抗,要么就只能做案板上的鱼肉了。”因此贺星辰一边这样回应苏陌寒的话,一边则带着内伤再次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内力。 虽说贺星辰身上已经有了内伤,这样强行迸发内力只会加重伤势,但是他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处境之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了,所以他根本顾不了再次强行迸发内力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只见一股如潮水般的气浪自贺星辰体内四散开来,那个原本还像是一个漩涡一样的战场,突然出现了这种颠覆性的逆转局面,贺星辰迸发出来的内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泉眼中喷出的喷泉似的。 而那些婢女被这股强大的气浪冲击,顿时便有一大半的人被掀得倒飞了出去,还有一些功力深厚,又提前运功做了防御的人则勉强还能在场上坚持一段时间。 当然这些围攻贺星辰和苏陌寒的人里头,如今下场最夸张的恐怕要属沐雅婷了,本来按道理来讲沐雅婷在众人之中功力最强,理应能够抗衡下来这股气浪的。 可是却因为沐雅婷冲在了最前面,又加上她身处半空之中没有任何的着力点,所以贺星辰的那股内力迸发出来之时,沐雅婷就好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瞬间便被震飞了出去,并且还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本来沐雅婷是想趁着贺星辰有伤在身,借此机会展现自己护主的忠诚,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破船也有三斤钉,贺星辰随便迸发的一股内力对付她都绰绰有余,所以才让她犯下了这轻敌冒进的过错。 当然出现了如今这种局面,宋天琴也有很大的责任,因为她跟贺星辰交过手,所以她非常了解贺星辰的实力,可是宋天琴却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贸然冲上前去送死,但却丝毫也不进行阻拦。 第922章 浴血之战(10) 如若不是宋天琴把手下护主的忠诚看得远比她们的性命更加重要,那怎么可能会出现如今这种一片狼藉的场景呢! 不过就此判断宋天琴的大势已去还尚且言之过早,因为宋天琴自打刚刚跟贺星辰对了内力之后,一直都还没有动手,而贺星辰却在刚刚迸发内力之时,又加重了自身的伤情,所以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宋天琴依然还是占据着优势的,并不是说损兵折将以后就意味着宋天琴已经大败了。 而意识到自己之前已经错过了阻拦手下不要冒进的宋天琴,这一次没有再错失良机了,只见她趁着贺星辰刚刚爆发过巨大的内力,短时间内想要聚气发功肯定很难,于是她赶紧一踏地板,身形骤起半丈有余,接着更好似在空中踏步而行一般,径直奔着贺星辰冲杀了过去。 这时,贺星辰刚刚的那股内力还没完全迸发出去,便看见宋天琴又杀了上来,于是贺星辰借助这股内力的余力顺势朝着宋天琴挥出了一记铁拳。 这记铁拳虽然只是贺星辰用余力施展出来的,但是那力量却依然非同一般,甚至都能听见拳影在空气中发出的破空之声了。 贺星辰打出了铁拳门的看家本领——铁臂神拳,宋天琴没有理由感受不到,不过她却没有选择罢手,即便在她内心非常惧怕铁拳门的武功,但她依然只是选择了侧开身子一闪,仍然继续朝着贺星辰冲去。 虽说宋天琴的轻功并不算厉害,但是宋天琴与贺星辰之间的距离就只有那么十来丈,转眼之间,宋天琴还是来到了贺星辰的身前。 不过宋天琴身形在空中却并没有变化,而是借助地形的优势,开始居高临下的向贺星辰发起了进攻。 首先宋天琴使用的还是她家族传承下来的一套掌法,这套掌法大开大合,磅礴大气,本来比较适合男子习练,只可惜宋家遭遇横祸以后,就只剩下了她一名女子,而她在感情上面又不争气,生下了一个宋希也还是女儿之身,所以这套掌法即便再不适合女子习练,那她宋天琴也得硬着头皮将这家族的功夫流传下去了。 不过这就给了贺星辰喘息之机,因为贺星辰在闪开宋天琴这一掌以后,宋天琴接踵而至的一掌由于招式的大开大合,所以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切换。 宋天琴第二掌朝着贺星辰劈来的时候,贺星辰已经缓过了气来,所以他并没有再去选择一味的躲避,毕竟逃避只是缓兵之计,要是一味的去进行躲避,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挫了己方的锐气。 因此贺星辰果断的挥出铁拳,打算借助铁臂神拳的威力抗衡宋天琴的一掌,然而宋天琴的掌法虽然不算厉害,可是她毕竟有着较好的内力底子,从而使得两人在对招以后,贺星辰当即便被震退了一丈左右,嘴角更是流出了浓浓的鲜血。 而宋天琴则在空中后翻了三个跟头,身形这才飘飞了下来,不过她那动作看似优雅,但事实上也被那一拳震成了内伤,只不过她的内伤并无大碍,稍作调息便可痊愈。 当然宋天琴现在可没有功夫去管身上那点轻伤,她眼看贺星辰受了重创,于是身形刚一落地,便一脚踢在了地上的一柄剪刀之上,接着便看见那柄剪刀径直朝着贺星辰急射而去。 贺星辰稳住了身形,本想借此机会喘口气,可却感觉到了剪刀上夹带着的杀气,他赶紧身形一侧,顺势避开了那柄剪刀。 可是第二把剪刀又跟着接踵而至,那速度快得只眨眼间便已到了贺星辰的身前,眼看贺星辰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法再去躲闭眼前的致命一击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身影凌空飞来,恰好挡在了贺星辰的身前。 这道身影的速度其实并不算快,不过她却能在恰当的时候挡下这把剪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其实这道身影的突然出现,最为惊讶的人还是宋天琴,因为她甚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在她眼看就要击中贺星辰的这一刻,竟会突然蹿出自己的宝贝女儿来。 宋天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事实上的确没错,这道身影正是那艺园小主宋希。 原本宋希是被苏陌寒封住了穴道的,可是却因为苏陌寒错估了当前的形式,误认为来的人只有陆天麟和沐雅婷,却没想到还有巧手艺园一众高手,所以苏陌寒只是封住了宋希半个时辰的穴道着实是太短了一点。 本来苏陌寒是担心封了宋希的穴道时间过长,在这荒山孤镇会给宋希带来危险,可却让苏陌寒没有想到反而是他这点穴的时间封得太短,这才恰好给宋希带来了真正的危险。 宋希在被剪刀扎中腹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虽然最为吃惊的是艺园圣母宋天琴,但是苏陌寒和贺星辰的惊讶也比那宋天琴少不了多少。 当然他们三人的惊讶都来源于意想不到宋希会去挡这一击,所以三人异口同声地向着宋希问道:“为什么?” 而宋天琴问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既然跟苏陌寒他们如此默契,可她也憎恨这种默契,因此他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来宋希见三人同时向她提问,她还不知道先去回答谁的,可是她见宋天琴又补充了一句,于是便选择了先去回答自己母亲心中的疑惑。 “娘亲,他们都是女儿的朋友,是你告诉我要用生命来守护身边的人,所以女儿没有多想,只想守护他们的安全。”宋希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 事实上她在看到贺星辰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贺星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谁去替苏陌寒祛毒,若苏陌寒要是因为无法祛毒而死,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宋希才会在义无反顾之下,选择了纵身跳出去替贺星辰挡这一击,要是贺星辰的性命并未牵扯到苏陌寒的身上,宋希哪里会去考虑朋友这层关系,毕竟她的爱还没有达到仁爱的境界。 第923章 浴血之战(11) 宋希为了苏陌寒而挡这一击,但她却不敢说出实情,因为她非常清楚母亲宋天琴的脾气,本来宋天琴就憎恨天下所有的男人,要是再让宋天琴知道自己是为了苏陌寒才伤成这样,那宋天琴更不会放过苏陌寒了。 因此宋希选择了以朋友之名为借口,但这却根本说服不了宋天琴,毕竟知女莫若母,她宋天琴也是从宋希这个年纪过来的人,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女儿的真正心思呢! 所以宋天琴厉声喝道:“放屁,你跟娘亲还学会撒谎了是吧?别以为娘看不出你的想法,你就是冲着那个男人才去护着他朋友的,因此真正的事实其实是你根本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去讨好那个臭男人,娘说的对吧?” 宋希并没有去解释她真正救贺星辰的目的,也没有去狡辩她并不是要讨好苏陌寒,因为她跟宋天琴解释什么都从来就没有解释清楚过,而这一次她深爱苏陌寒的心思本就已经被宋天琴看透了,那她就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所以宋希索性选择了放弃解释。 而宋天琴见女儿不说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说法没有错了,于是她又厉声斥责道:“犯贱,我宋天琴呕心沥血的养育你,一心就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可是你却根本不懂得去珍惜,非要赖在这样一个江湖浪子的身上,竟还找理由跟我谈什么守护。娘让你守护的是身边的亲人,可是你看巧手艺园那么多的姐妹伤的伤,死的死,这可全都是败你眼前这两个朋友所赐,你说你应该守护哪一边?” “娘!我……”宋希似乎想要去说什么,可是刚一说出两个字,嘴里便涌出了一大口鲜血,原来宋希表面上看只是腹部受了一点轻伤,可实际上这么大一把剪刀,刀刃早就已经伤到了她的内脏。 只不过伤情有多严重只有宋希自己知道,不过宋希却因为害怕母亲会责怪自己,甚至因此迁怒苏陌寒,所以她一直在刻意隐瞒伤情,装出一副并无大碍的样子,但终究还是因为伤势太重,纸实在是包不住火了,所以这才让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真实伤情。 宋天琴见此情景,哪里还有心情再去责怪宋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宋希身前,并立马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宋希。 与此同时,苏陌寒见到宋希这般模样,也朝着宋希赶了过来,可是却因苏陌寒身上也有伤,所以他比之宋天琴稍慢了一步。 而宋天琴抢先一步扶住了宋希,她哪里还肯让苏陌寒再去碰自己的女儿,所以她一只手扶着宋希,而另一只手则一把推开了苏陌寒。 本来以宋天琴这样的力道,并不会对苏陌寒造成任何伤害,可是却因苏陌寒身负重伤,所以宋天琴这一推竟将苏陌寒推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一跤。 这让本来就深爱着苏陌寒的宋希见了无比心痛,于是她也试图前去推开宋天琴,但是却尝试失败了。 因此宋希只能不顾自己的伤情,冲着宋天琴嚷道:“娘,你为什么非要去伤害女儿所喜欢的人啊?你在感情上受了伤,为何就要女儿也跟你一样远离所有的男人呢?” “小希,咱们先不说这事好吗?就让娘亲先给你疗伤吧!”宋天琴扶着宋希,明显都已感觉到宋希的身子变得有些瘫软无力起来,那她当然不能再去跟宋希争辩了,万一要是因此耽误了治疗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宋希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虽然宋天琴在巧手艺园的事情上向来一言九鼎,可在她这个女儿的身上却总是会有一些例外的情况。 所以宋希清楚此刻要是不去跟母亲谈好条件,真的等到自己的伤势好了以后,那肯定就更没有去和母亲讨价还价的砝码了。 即便宋希也知道这种拿自己生命去威胁关心自己的亲人有些残忍,但是宋希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因此宋希依然冲着宋天琴嚷嚷道:“不,娘亲若是不肯答应我,非得要去伤害苏公子他们,那女儿宁可一死。” 宋天琴见到女儿如此倔强,心里那是既生气可又担心,当然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宋天琴即便再怎么生气,那也比不过她对女儿的担心。 所以宋天琴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道:“行,娘亲答应你,你就让我赶紧替你疗伤吧,你看你都流了多少血啦!” “哼,你答应不杀我们又有何用,现在我已经被你打伤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替臭小子祛毒,他一样还不是得死。”贺星辰站在一旁,本来一直默不作声,这也算卖宋希替他挡了一击的人情,可是贺星辰听到宋天琴表示不会伤害他们的时候,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那口怨气,所以他不禁开始抱怨了起来。 而宋天琴答应不去杀苏陌寒本就已经非常勉强了,却见贺星辰对此既然还有怨言,于是便把心里的所有怒气都给一块发泄了出来:“你们死不死的跟我无关,咱们这笔账到这里就算一笔勾销了,若是你们还要死缠烂打,那就枉费我女儿替你们求情的一片苦心了。” “怎么能说这事跟你无关呢,虽然人不是你直接动手给杀的,但他确实是因你而死的,所以这事你难辞其咎。”贺星辰哪里肯让此事就这样算了,毕竟这里面事关苏陌寒的生死,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说服宋天琴帮忙救人。 但是贺星辰这种婉转的说法,却让苏陌寒误认为那是贺星辰在胡搅蛮缠,而现在宋希又命悬一线,所以苏陌寒在情急之下便冲着贺星辰怒斥道:“够了,贺老伯你别再说了,我的命不用你来管,也不用她来负责,你就让她赶紧替宋姑娘疗伤好了。” “听见没有,人家都让你别再多管闲事了,你却还舔着脸去管那么多干嘛!”宋天琴故意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去激怒贺星辰,因为她知道只有激怒了贺星辰,那才能摆脱贺星辰的纠缠。 第924章 浴血之战(12) 毕竟现在她又答应了女儿不再向贺星辰他们动手了,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尽快摆脱贺星辰的纠缠了。 可是宋天琴却没想到,贺星辰这边确实是沉默了下来,但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却又向着苏陌寒说起了话来,竟冲她这个母亲提出了新的要求:“娘亲,你可以帮我先救苏公子吗?” “不行!”宋天琴觉得自己的底线就是不杀苏陌寒,若是还想让她去救一个自己所讨厌的人,那比叫她去死还要难以接受一些。 而宋希眼看母亲的态度如此坚决,索性闭上了双眼,略带沮丧的口气说道:“那女儿便追随苏公子一块去吧,娘亲也就不必再费心思替我疗伤了。” “你……”宋天琴见到自己的女儿摆出一副求死的模样,真有一种恨不得让她去死的冲动,可是宋希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这真是让宋天琴左右为难。 宋天琴年轻的时候,也曾深爱过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也曾有过这种甘愿付出生命的想法,所以宋天琴细想之后,也能理解自己的女儿。 毕竟宋希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现在又正是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宋希就算做出这种以死护爱的举动,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只是宋天琴对女儿的理解归理解,但想让她在短时间内妥协下来,那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宋天琴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傲骨的女人,即便在当年的族人被屠杀殆尽,自己又被夫家退了婚事,那等艰难的时光面前,她也不曾向任何人低过头。 可这一次宋天琴却遇到了不得不让她打破自己底线的局面,毕竟事关她女儿的生死,她知道要是不答应去帮苏陌寒祛毒,那以自己女儿那种倔强的脾气,肯定会追随苏陌寒一同死去。 虽然让宋天琴做出这个决定比要了她的命还难,但她的眼里女儿的命却胜过一切,所以她为了女儿已经顾不得那些所谓的底线和原则了。 “行!娘亲答应你了,等帮你把伤处理好,就替他祛毒。”宋天琴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眼泪差点都委屈得流出来了,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宋希这么去维护一个人,甚至连她这个母亲都没有见到宋希有这样维护过谁,这怎叫她含辛茹苦的付出不觉得委屈呢! 可是让宋天琴没有想到的是她都已经松口答应了女儿,可她这个女儿却不相信她的话,竟坚持要让她先去把苏陌寒的毒给祛除了才行。 而祛毒又不是说祛毒就祛掉了的,可宋希的伤情却已危在旦夕,甚至都能看到宋希的口皮已在发白,明显是失血过多的前兆,所以宋天琴哪里能依着女儿的性子去做,那样岂不是直接断送女儿的宝贵生命吗? 因此宋天琴一边答应着立马就去给苏陌寒祛毒,而另一面则准备去点宋希的穴道。 不过宋天琴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苏陌寒之前已经用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宋希是早有防备,别看她有伤在身,可她那眼睛尖着呢,一眼便瞧到了宋天琴要封她的穴道。 于是她双手握在了腹部的剪刀之上,激动地喊道:“娘亲,你要是想用封我的穴道来阻止我做傻事,那女儿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宋天琴见到这种情景,即便她有把握在宋希将剪刀没入身体之前封住宋希的穴道,可她总不能永远都封住宋希的穴道吧,所以宋天琴只能叹息了一口气,很是失落的放下了欲要去封宋希穴道的手。 “娘亲,真的不是女儿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乎着苏公子的性命,女儿不得不小心一点,还请娘亲原谅女儿的不孝。”宋希见到母亲这样一副为难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的愧疚,可是她为了心中所爱,已经顾不得其他的情感问题了。 其实宋希这样去逼迫宋天琴,也是担心事情缓过来以后,宋天琴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会反悔,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当然也不可无嘛! 可是宋希的心思却再一次让苏陌寒无法理解,本来苏陌寒在感情的问题上情商就非常的低,所以他只感觉到了宋希的要求很过分,甚至都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本来苏陌寒是打算沉默到底的,因为这事毕竟是宋希的家务事,而宋天琴又一直好像非常憎恨他,所以他觉得自己选择不说话更合适。 但现在苏陌寒见到宋希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自己性命威胁自己的母亲,这对于他这个从小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父母的孤儿来讲,终于忍不住开口责备了起来:“宋姑娘,你怎么可以那样去对待你的母亲呢?难道你不知道全天下的母亲为了孩子,甚至就连自己的生命的可以献出,你这样简直就是在蹂躏母爱,践踏你母亲对你的关心,你以后可也是要做母亲的人,难道你就不能换位想一想吗?” 宋希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可她一心就只想着去救自己所爱的人,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任何的错,可她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却遭到了苏陌寒的无情指责,这种感受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是受不了的。 当然宋希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有着女人该有的脆弱,所以她也委屈得哭了,而且还是哭得特别的厉害那种。 只看见她的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然后便跟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最后眼泪与鲜血一块流进了她的脖子里,瞬间染红了她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宋天琴看到女儿这副伤心的模样很是心痛,她才不管苏陌寒那话是不是在帮衬着自己说话,她只知道都是苏陌寒让自己的女儿伤成了现在这样。 并且在她面前向来就乖巧懂事的女儿,这一次居然公然用性命来作威胁,她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苏陌寒,所以她哪里会去领苏陌寒的人情,直接便冲着苏陌寒吼道:“你跟我闭嘴,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第925章 浴血之战(13) 宋希本来一心为了救苏陌寒在努力,而苏陌寒却只知道站在公道的立场上帮宋天琴在说话,可宋天琴又因为偏爱女儿而去指责苏陌寒,如此看来只有贺星辰好像还是一个局外之人。 但是局外人却不意味着没有发言的权利,所以贺星辰在见到他们都是那么不识好歹的时候,总算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我说你们几个都是属狗的吗?怎么逮谁咬谁啊?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谁是在向着你们说话吗?这还真是奇了怪了,看来老话说得没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贺星辰恢复记忆以后,明显聪明了很多。 原本贺星辰只是想保持沉默而已,因为那样可以避免在七嘴八舌之下,将局面搅合得更加复杂,所以贺星辰认为唯有一言不发,才能有助于尽快解决此事。 然而贺星辰却没想到两个女人执着起来那么可怕,硬是把这件事搅合得如此复杂,所以他是想不开口也不行了。 可是随着贺星辰的开口说话,场面变得确实有种你一言我一语的混乱了。 而这势必会让本就受伤严重的宋希情绪变得更加烦躁起来,因此宋希竟直接大喊了起来:“你们都别吵了,咱们有话好好讲行不行?” 宋希让大家好好讲,可她以死相逼的行为,怎么让人能够好好讲得起来。 当然宋希的话就算说得有些自相矛盾,可是死者为大,像宋希这种半只脚正在往阎王殿跨进去的人依然为大,所以她的话说出来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尤其是非常担心宋希伤情的宋天琴,她见到女儿这般模样,急得都快要哭了,嘴里则还不断应承着:“好,娘亲好好跟你说,你先让娘亲替你疗伤,不管什么要求娘亲都答应你,哪怕就是你要嫁给这个登徒浪子,娘亲也不再阻拦了,你就让娘先替你疗伤好吗?” “娘,你这话说的都是真的吗?”宋希伤情明显加重,所以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宋希并没有听错,因为宋天琴看到女儿已经命悬一线,眼下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她宁可放下自己的固执,并改变一直以来对女儿的管教方式。 其实宋天琴能有这样的觉悟,证明她这个母亲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她在这一刻还晓得知错就改。 不过这一切确实也是宋天琴一直以来的独断专行才造成的结果,所以才有了表面看似乖巧懂事,实则一直都在叛逆的宋希。 而宋希这种叛逆的行为也正是一种对母亲宋天琴不信任的表现,难怪宋希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勇气这样去公然叛逆宋天琴了。 此刻的宋希就是完全不去管宋天琴说什么,她都会用怀疑的口吻去进行确认。 因此宋天琴意识到自己倘若真想获得女儿的信任,那就得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教育方式,那她当前要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让女儿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宋希在问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时候,宋天琴很坚定地告诉宋希:“娘向你保证,这些都是真的,从今往后娘只要你开开心心就好,不会再去干涉你做任何的事情了,但你也得好好的活着才行吧!” “蒽!”宋希只简简单单的回了一个字,却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伤情的原因,她并有再继续去说别的了,不过从她松开了握在剪刀上的双手足以看出这所有的一切了。 显然宋希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才会放弃抵抗,接受宋天琴对她进行治疗。 而宋天琴一再的退让,也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想要结果,她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封住了宋希腹部的穴道,又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条绸带紧紧地缠在宋希的伤口之上。 如此简单的止血处理以后,宋天琴抱起宋希便要往小镇外走去,可她突然想起了承诺过宋希的事,于是又回头对苏陌寒解释道:“我们的马车就停在山那边的宁城大道上,那里有我们巧手艺园最好的大夫,等我把小希的命保住了,便立刻回来替你祛毒,若是在此期间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本座言而无信。” “嗯!宋前辈赶紧去吧,晚辈命硬死不了,一切先救宋姑娘要紧。”苏陌寒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宋天琴来救,所以他觉得宋天琴的解释有些多余,不过苏陌寒出于江湖礼数,还是很客套的作了回应。 ……… 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昏暗起来,小镇的黄昏其实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夕阳从山背照过来,看上去整个小镇就像是多了一个光环一般,远远望去竟有一种身处仙境般的奇幻感。 当然这种美景只有远观才能看到,而身在镇中的人只会觉得天色黑得有些太早,甚至他们都还没有看到夕阳落山,就如古诗所云:不是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而如今身处在小镇中的苏陌寒等人就有这样的感受,明明现在才刚到黄昏时分,小镇的天就已经暗了下来,所以这更是让苏陌寒他们的情绪显得尤为的压抑。 他们之中显得最急躁的还是当属贺星辰了,本来贺星辰就是一个急性子,再加上他又特别在意苏陌寒的生死,所以这种漫漫无期的等待让他如同在那地狱之中忍受煎熬一般。 只看见贺星辰在庭院中来来回回的踱步行走,不时还要蹿到梧桐树上眺望一下远方,那动作就跟一只猴子似的。 其实贺星辰这样焦躁都是因为苏陌寒的伤情,若不是他在跟宋天琴的大战中受了内伤,他根本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宋天琴的身上。 而事实也证明了女人确实不太靠谱,本来他们约好的是救治完宋希的伤势便来祛毒的,可是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下午了,眼看苏陌寒体内的毒已经开始异动,却还是不见宋天琴的影子。 贺星辰本来都想亲自去一趟宁城大道,看一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他又放心不下苏陌寒,所以只能留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干着急了。 第926章 脱胎换骨(1) 当然除了贺星辰比较着急以外,林三郎也是显得非常的急切,因为他行医治病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他可不想到了这个年纪,还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地步。 因此林三郎靠在门边,时不时就在那里提醒着贺星辰:“喂,贺前辈,太阳落幕之前,要是再不进行祛毒,这小子可就真得报废了,到时候可不关我林某人的事啊,这可怪不得我的医术啰。” “没有谁去责怪你的,你就少要在那里烦我了,否则信不信我把你的爱宠剁条腿,让它成一只名副其实的三脚猫啊?”贺星辰心情本就比较焦躁,还一直听林三郎在那里跟催命似的,这让他不得不用黑猫去威胁林三郎。 而这一招对林三郎也确实管用,他赶紧语气一转,不禁询问起来:“要不要我去宁城大道看一看啊?我比较的熟路,肯定能赶在太阳落幕之前回来的。” “别别别,万一你要是再有一个三长两短,那这臭小子可就真的玩完了,你还是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贺星辰拒绝了林三郎地好意后,又特意提醒道:“你多给我注意一下臭小子的情况,实在不行只能由我来强行运功了。” 林三郎诧异道:“什么?你的伤情也不轻,要是再强行运功,就算把小命搭进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拖延一会儿就足够了,老人家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只要能跟臭小子争取一线生机,搭上我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贺星辰的态度非常坚定,看来他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其实贺星辰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真的让人很难想象,毕竟这个曾经只对武功感兴趣的贺星辰,谁又知道他在失忆的经历之后,还学会了懂得舍己为人了呢! 林三郎听贺星辰这样说,不禁抱怨道:“唉,早知道就不给你医治失忆了,本想让你记忆更好以后,别忘记了把我家黑妞藏在哪了,却不想你恢复了记忆,竟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轻薄,要真是你这样一命呜呼了,我那黑妞可咋办啊!” 原来贺星辰突然间恢复了记忆,这完全都是因为林三郎的治疗,而这林三郎治疗贺星辰的失忆,也完全是为了不让贺星辰忘了将那黑猫给藏在什么地方了。 别说这个林三郎对黑猫还真是情真意切,既然为了黑猫还帮贺星辰治疗好了多年的失忆,那林三郎既然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不考虑寻找一下贺星辰的藏猫之地呢? 其实林三郎也有试图采用别的方法想要去知道黑猫的下落,比如他曾几次跟踪过贺星辰给黑猫喂食,但却因为他的轻功太过平庸,每次都被贺星辰给甩下了。 别说林三郎为了跟踪贺星辰还是耍了很多心思,他虽然老被贺星辰给甩下,但他第二次就会在那上一次被甩下的地方专程等着贺星辰途径此地。 本来林三郎是想的一次跟踪一段距离,就算每次都会被贺星辰甩掉,那他也总能在不久之后跟踪到藏猫之地,毕竟他在这山中荒镇都已生活了半辈子,还不相信跟踪贺星辰会找不到自己的爱猫。 可是林三郎却没有想到,他才跟踪了几次,便被贺星辰给察觉到了他的行踪,这个贺星辰别说也倒聪明,他没有直接去揭穿林三郎,而是每次去给黑猫喂食都特意改变了一条线路。 这让林三郎自认为非常高明的跟踪手段立马就失效了,而这林三郎心眼也很多,转眼他又想到了地毯式的搜寻办法。 这地毯式的搜寻其实也就是把附近的山头挨着找一个遍,林三郎不相信以他对这里的熟悉情况,还找不出一只黑猫来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太多的意想不到,即便林三郎对这附近的地形非常的熟悉,但是那也根本玩不过藏猫猫的贺星辰。 因为贺星辰看到林三郎老是早出晚归,便特意去看过林三郎到底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结果就让贺星辰看到了林三郎在山里头寻找什么东西。 其实贺星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林三郎是在干嘛了,所以他又不动声色的给黑猫换起了藏身之地,这样一来林三郎把整座山头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爱宠。 而这一次藏猫猫的游戏也就这样以贺星辰的胜利告以了段落,不过聪明的林三郎也意识到了贺星辰在给黑猫转移藏身之地,所以他很担心贺星辰老是这样变化地方,会因此忘记了把黑猫藏到哪里去了,故而这才有了林三郎替贺星辰治疗失忆的事。 原来在贺星辰记忆突然恢复的背后还有这样多的事情,看来想让林三郎做点什么悬壶济世的事情,那都是得有一些原因的。 而现在林三郎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主动替贺星辰治疗失忆的事了,因为他以为贺星辰决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苏陌寒的命,那都是源于贺星辰在恢复了记忆以后,也恢复了自己一贯善良的本性。 林三郎哪里知道贺星辰曾经其实才是一个真正只对武学痴迷的武痴,相反他现在的这种善良本性都是在失忆之后,才真正知道了人生除了追求武功的最高境界,还更应该追求高尚的武德修养。 而贺星辰在听到林三郎如此抱怨的时候,赶紧闪身来到了林三郎的身前,并迅速捂住了林三郎的嘴,然后又是一边朝着屋内张望,一边警告林三郎道:“你可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若不是你答应替我保守记忆恢复的秘密,我岂会让你来医治,现在你是不是想反悔了,非要闹得让臭小子都知道这一切的实情啊?” 林三郎一把推开了贺星辰的手,连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开口解释道:“你是不是想要把我给捂死啊?我说的那些话他能听得着吗?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为了减轻毒素给他带来的痛苦,我已经给他用过麻药了,他现在指不定还沉醉在温柔乡里,你这是不是神经太过于敏感了一些啊?” 第927章 脱胎换骨(2) 林三郎这样一经解释,贺星辰才醒悟了过来,确实是他急昏了头,竟忘记了林三郎早对苏陌寒施展过幻术,以免苏陌寒在等待宋天琴前来的过程中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死。 当然林三郎敢在苏陌寒身上施展幻术,那都是经过了贺星辰同意的,只是他们两个没有把这事告诉苏陌寒,因为他们担心苏陌寒不会认同他们这样去做。 毕竟大多数的男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会在一点点疼痛面前就选择去用幻术这等方法,尤其是苏陌寒他们这种江湖中人,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而事实也证明了苏陌寒对于幻术确实是非常抵触的,因为苏陌寒一开始也有察觉自己中了幻术,所以他在沉睡之前一直都在拼命挣扎,无奈他的功力还没有达到贺星辰的境界,再加上他身上还有剧毒残留又不能贸然施展内力,所以凭借他自身的本事根本就无法逃脱出幻境。 现在贺星辰听到林三郎重提幻术的事,总算才松了一口气,心情好转了一些的贺星辰竟然还对林三郎道起了歉来:“林大夫,刚刚都是我急过头了,你可千万不要太往心里面去,关于你那黑猫的下落,你就还请放心吧,我在临死之前一定会把它的下落告诉你的。” 林三郎把头扭向了一边,摆出了一副傲慢的姿态,似乎他还在生贺星辰的气,而贺星辰也没有再去多做解释,因为他能放下面子去给林三郎道歉,已经算是把林三郎当作了一个朋友,至于林三郎买不买账,那他自然也就管不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涌上了贺星辰的心头。 只见他眉梢微蹙,一掌拍在了庭院里的梧桐树上,震得树叶纷纷飘落,可他却在飘落的树叶中踱步而行,仿佛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那些飘落的树叶一样。 当然事实上贺星辰是能够看到这些树叶的,因为他眼睛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树叶的地步,只不过他的心都只顾去惆怅苏陌寒的伤情去了,又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落叶呢! 贺星辰从落叶中穿过,径直走到了靠在门边的林三郎身前,接着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不等了,咱们开始进行祛毒吧!” “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吗?这样祛毒或许只是等于送死,我作为医者必须得提醒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林三郎不救人也罢,一旦他决定了要去救一个人,那就不是说着玩的。 毕竟他行医治病那么多年,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虽然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杀人,但他现在一旦开始选择救人,必然就会勾起他那颗悬壶济世的善心。 其实说起来林三郎远比那些假仁假义的人要强上太多了,起码他敢爱敢恨,一点也不虚伪做作,即便在他身上背负着累累血债,可他那爱憎分明的为人还是让贺星辰很是看得起的。 所以贺星辰对林三郎的态度也是始终保持着亦友亦敌,而对于这种既是朋友也是敌人的复杂关系来讲,贺星辰当然对林三郎这个人也是半信半疑了。 贺星辰疑的那一半是认为林三郎会偷偷去找黑猫的藏身之地,以此来摆脱他的威胁与控制,而贺星辰信的那一半是觉得林三郎在医人治病方面还是挺靠谱的,所以贺星辰才敢安心的让林三郎治疗自己的失忆和帮助苏陌寒祛毒,否则以贺星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个性,肯定是不会让林三郎帮苏陌寒祛毒的。 即便当初贺星辰选择让林三郎为苏陌寒祛毒那是因为当时苏陌寒已经命悬一线了,贺星辰在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下才只能赌上一把了,但至少林三郎在替他治疗失忆之时,贺星辰还是充分信任林三郎的,否则贺星辰大可耐心等待,他的记忆又不是不会慢慢恢复起来的。 此刻正是因为贺星辰在医治方面对林三郎的充分信任,所以他很坚定地对林三郎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了,只是希望等我死了以后,臭小子能够拜托给你了。他现在可是才二十出头,正是含苞待放的花季年龄,你可一定得想办法救他,否则我老人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贺前辈说的哪里话,但凡林某人有别的办法可行,怎么也不会同意你用这种拿生命出来救人的行为,要知道这种以杀人的方式来救人的事情,一直以来可都是咱们医者的最大禁忌,哪怕咱们死后可都无颜去见咱们医界的老祖宗。”林三郎再次强调了他作为一个医者的职业操守。 可贺星辰才不去管那些,他只想让林三郎能够尽力而为,善待危在旦夕的苏陌寒,所以贺星辰依然强调着自己的想法:“反正老人家就是把臭小子托付给你了,你要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对待,要是你没有尽心尽力的话,老人家的鬼魂可是什么都能看得见的,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了,贺前辈就安心的去吧,林某人一定尽力而为,倘若贺前辈实在是不放心的话,那也可以再等一会儿,指不定她一会儿就来了呢!”林三郎看来是打心底里不想让贺星辰去送死的,毕竟孤独了这么多年的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和睦相处的同伴,这多少还是能让他产生了一定感情的。 虽然他们这种和睦相处是建立在威胁与利用之上的,但那种利用与威胁却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发展,所以才有了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产生的相互依赖之情。 当然贺星辰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觉得等了一整天已经差不多了,就算再去等那一时半刻的时间,也是终究改变不了什么事实的,所以他打算拼尽自己的余力,但愿能够让苏陌寒撑过去今晚的祛毒。 因此贺星辰对林三郎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老人家已经想清楚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本来老人家应该默默老死在谷底,都是臭小子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知道很多有关我自己的身世,老人家为了他而死,也算报答这个恩情了,值啦!” 第928章 脱胎换骨(3) 贺星辰的话说得是豪情万丈,真有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柳清风的宗师风范,甚至就连杀人从不眨眼的林三郎都有些下不了这个手了。 因此林三郎又开口劝解了两句:“要不咱们就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吧,说不定她是被什么事给缠着了呢?” “真的不等了,如果她要是会来恐怕早就来了,老人家猜测她要么是反悔了,要么就是因为那小妮子没有救活过来。而这两种可能性之中,老人家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当时那小妮子被带走的时候,人都已经处在接近死亡的迷离状态了,所以倘若那小妮子要是真的死了的话,她又何须再信守承诺的来救人呢,那么咱们等再久也是于事无补,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林三郎把情况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别说他这样的分析有根有据,就连林三郎也无处进行反驳。 当然林三郎也没有就此表示赞同,而是选择了以沉默的方式来回应贺星辰。 而贺星辰见林三郎默不作声,又继续说道:“林大夫,咱们还是开始祛毒吧,别再让臭小子去承受那剧毒噬脑的痛苦了,虽然他沉浸在你幻术中不知疼痛,但脑子的剧毒失去了平衡却是事实,多一刻他就多一份危险。” “好吧!既然贺前辈主意已定,林某人也不好再去阻挠你这种舍己为人的义举了,咱们现在就开始祛毒吧!”林三郎说完已经转身朝着屋内走去了。 而贺星辰则回头又望了一眼远方,看来贺星辰即便已经活到了行将朽木的年纪,却还是有着太多的牵挂让他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佛家不是也说蝼蚁尚且偷生,那么贺星辰不想死也合乎情理,毕竟他还是有许多心愿没有了结的,要是还能继续活下去,谁还想就这样去求死啊! 但人生就是这样无奈,纵使贺星辰有太多的不舍,可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所以贺星辰不管是再往那远方眺望多少次,依然无法看到半个影子,哪怕连只小鸟的身影也看不着,因为小鸟也都已经归了栖息的鸟巢。 当然贺星辰也知道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所以他只是望了远方一眼,便从容不迫的走进了屋内。 此刻屋中的林三郎还在做着祛毒前的准备工作,首先他打了一桶冰凉透骨的井水,并将苏陌寒泡在了井水之中,以便可以起到镇痛的作用。 其实林三郎已经对苏陌寒使用过罂粟等麻醉的药物了,为什么却还要用那井水来镇痛呢,这样岂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吗? 而事实上那些麻醉的药物已经使用了较长的一段时间了,林三郎担心呆会苏陌寒突然醒来会因为感觉到身体的剧烈疼痛,从而在那疼痛的条件反射之下破坏了他们的祛毒行动。 但林三郎又总不能再次跟苏陌寒加注麻醉的药材,因为且不说苏陌寒的身体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承受那么大的药物剂量,就光是那罂粟就有着跟大烟一样导致人萎靡不振,且迷恋和依赖的副作用,所以林三郎只能采用井水来镇痛的传统办法。 林三郎先将苏陌寒放进了木桶中浸泡起来以后,接着他才用银针去扎苏陌寒脑部的穴位,从而祛除苏陌寒脑部的剧毒。 与此同时,贺星辰这边也开始用内力去帮苏陌寒进行散功。 当贺星辰双手压在苏陌寒的背上时,祛毒就算是真式开始了,别看贺星辰和林三郎显得还很轻松,但是这个祛毒的过程相当的漫长,越到后面要求的精细程度越高,所以祛毒的真正困难之处还在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林三郎扎在苏陌寒头上的银针也越来越多。 那些银针扎在苏陌寒的头顶上参差不齐,看上去一片凌乱,就好像林三郎都是随意扎上去的一般。 但事实上林三郎扎下的每一针都是很有讲究的,哪一针扎在什么样的位置,扎多深都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毫厘的偏差都很有可能让苏陌寒因此而丧命。 毕竟头部的穴位不比身体的其他部位,在那一片小小的头上就分布着大大小小多达几十处的穴位,虽然这些穴位还不致于都能让人丧命,但是却能让人的身体受到一定的损伤。 而且除此之外脑部还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这些血管成蜘蛛网状分布在头部,若是银针扎的深浅出现问题,同样也能造成毛细血管破裂,进而出现脑溢血等可怕后果。 难怪林三郎的银针越扎越多之后,他的手便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颤抖现象,这种现象足以看出林三郎在进行祛毒的过程中,也是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情绪中。 当然林三郎的这种压力主要还是来源于他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行医治病了,再加上这一次祛毒可是得搭上贺星辰的性命,林三郎行医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实在是太对不住贺星辰的性命了,如此一来自然也就给林三郎的心里造成了严重的精神负担。 而贺星辰这边的压力丝毫也不比林三郎少,只不过单从表面上看贺星辰显得还很自然,可实际上贺星辰是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来为苏陌寒祛毒。 因为内力本来就是习武之人的第二生命,可贺星辰却不惜耗尽所有的内力去救苏陌寒,那他自然就得承受生命一点一滴耗尽的痛苦,要知道若是内力耗尽那只会出现三种严重的后果,第一种则是武功尽废,沦为一个普通的寻常人,这种情况当然是三种情况中最为理想的。 但一般内力耗尽的人都会出现第二种情况,那便是心智大乱,俗称走火入魔,大多数人也许都会认为走火入魔只有在练错武功的时候才会出现。 其实不然,最容易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一般都是在内力散尽的时候,只不过一个人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很难出现内力尽失的可能,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情况。 第929章 脱胎换骨(4) 内力散尽为什么会最容易导致人走火入魔呢?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因为咱们习练的大多数武功都需要用内力才能驾驭。 而突然之间让习武之人的内力尽失,那就相当于一座高楼的地基塌了,那么这座高楼必然会在瞬息之间崩盘,而人的身体在承受不了这种瞬间崩盘的压力之后,自然也就会出现走火入魔,精神错乱的糟糕情况了。 当然精神错乱还不算最糟糕的结果,因为精神错乱好歹还能捡回一条命,所以最糟糕的还是第三种情况死亡。 不过要想在内力耗尽的情况下死亡,那这种人一般都是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行了,也就是像贺星辰这样到了风烛残年的老年人。 本来像贺星辰这样步入了老年化的人,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已出现老化的现象,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器官衰竭。 而年纪越大的人,这种器官衰竭的情况就越严重,就拿老年人起夜上茅厕打比方吧,一般老年人都要起夜两三次,可年轻人却一次也不用起夜,这就是肾功能出现老化的现象。 所以说人在步入老年化以后,各种身体机能都会下降,那就好比是一台已经使用了多年的机器,若是其中一个零件负荷不了那么大的运转能力,进而就会导致机器停止运转。 同样的道理,若是人的器官出现了老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出现故障而停止运转,一旦器官停止了运转,那这个人便立马面临死亡。 当然机器也可以用一些保养油来维护,以便那些零件可以使用更长的时间,同样人体的器官也可以用内力来进行保护,所以一般习武之人的体内都会具有两股内力。 这两股内力就跟人体的血液一样,一股驻留在丹田之内,另一股则在全身顺流而行,这两股内力虽然同属一脉相承,但是它们就好比男性与女性的区别一样,一股代表着阴,一股代表着阳,阴阳互补才可生生不息,阴阳平衡才能气血顺行。 正是因为人的体内有着这样一股内力帮忙护住器官,所以才能让习武之人的正常寿命都比一般人要长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而这股内力要是尽失以后,那些本就衰竭的器官就会好比是那没有了机油的生锈链条,根本无法在齿轮下正常旋转,那当事人自然会面临立刻死亡的厄运。 此刻的贺星辰正是面临着这样一种情况,所以完全能够想象当那些维护他的器官正常运作的内力在抽离出身体以后,那将会给贺星辰带来多大的痛苦。 可贺星辰却硬是表现得跟一个没事人似的,恐怕放眼天下当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这样,当然这恐怕都要跟他丰富的个人经历有关了,毕竟他练武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什么样的痛没有尝过,又岂会忍受不了这样一点点小小的磨难呢! 所以贺星辰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实际上他的体内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可想而知贺星辰那是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而且伴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贺星辰那满头的银发已经开始出现脱落的迹象,就好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荡,只不过他脱发的那种场景却甚是恐怖,根本就让人感受不到蒲公英的那种浪漫场景。 贺星辰身体的变化还不仅仅局限于此,他那本就布满老人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松弛起来,那种松弛还不是一点点的松弛,大量的皮肉褶皱在了一起,就好似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当然贺星辰的身体都在发生着衰败的变化,相对而言苏陌寒的身体自然也就跟着出现飞速好转的情况了。 现在的苏陌寒已经从之前的脸色苍白变得有了红润的肤色,而他的头上也在往外冒着一股灰色的雾气,显然那是苏陌寒脑中的毒素正在向外排除。 这时,专注扎银针的林三郎看到贺星辰的身体已经行将朽木,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再次劝解了起来:“贺前辈,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你可真的没有命了。” “别废话,你不就是担心那只黑猫吗,他就在后山之巅的一颗黄角树上拴着的,那颗黄角树有一树洞,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死以后也准备葬在那里,我看那就是一块风水宝地,一定能够为我来生造阴集福。”贺星辰显得很是坦然,就好像他真的把生死看淡了一般,而事实上贺星辰真的把生死看得如此轻薄吗? 而林三郎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他那劝解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只是单纯的想去关心贺星辰的身体而已,可是他见贺星辰根本就不领情,于是也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嘴,继续专注的扎起了他的银针。 但贺星辰此刻的心情却根本无法再平静下来了,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面对死亡的感觉让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他那些还未完成的心愿和没能解开的答案全都从心头涌了出来。 终于贺星辰无法挡住此刻复杂的心情,冲着林三郎交代起了他的遗言。 贺星辰的声音说得很轻,大概是因为身体的各种原因,但是他却把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毕竟他这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不过贺星辰并没有留下什么心愿需要苏陌寒去完全,或许他知道苏陌寒也并不能活太久,即便留下他那些未了心愿,苏陌寒和林三郎也未必能够给他完成。 所以他所交代的那些都只不过是一些他心中感到困惑不解的问题,他希望林三郎能把这些问题转达给苏陌寒,让苏陌寒在他的坟前把这些答案告知于他,也好让他死后能够真正的做到无牵无挂。 贺星辰的问题归结起来就只有以下三点:第一,苏陌寒究竟跟雌雄双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当年他在跟雌雄双煞大战之时,无意间打入柳显御体内的那一截蛙骨。 第二,雌雄双煞如今是否还在人世,如果不在又是谁替他报了这血海深仇的? 第930章 脱胎换骨(5) 第三,当年他已经跟故友约好前去酒镇取那号称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五行真经》,虽然他不幸遭了雌雄双煞的毒手,而他那位故友是否得到《五行真经》了呢? 这三个问题其实对于苏陌寒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解答的问题,但它们却是困扰了贺星辰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尤其是贺星辰对苏陌寒身份的好奇。 原本贺星辰一早就可以直接去向苏陌寒证实这个问题的,可他又害怕知道了苏陌寒是自己的敌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样的关系。 如今贺星辰把心中的诸多疑问总结成了这三个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并特意交代林三郎一定要一字不差的转达给苏陌寒。 而林三郎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经不起事故的人,从他妻儿遇害之后,他的心性大变就足以看出这一点来。 所以他在这样的场景下脑袋里早就已经是一片浆糊了,哪里还能去把贺星辰的原话记住,只要他能记住一个大概都已经算是万幸的了。 当然林三郎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字不差的记住贺星辰的遗言,但是他知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讲,自己为了能让逝者安心的离去,适当的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也未尝不可。 因此林三郎很是坚定的回答道:“不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吗,林某人保证跟你传达到他那里去,你就放心吧!” 事实上林三郎嘴上说得很有底气,可是心里却非常的心虚,他生怕自己的一个表情不对,就会让贺星辰察觉出来他是在说谎,所以林三郎一边说又一边装作在很认真的去给苏陌寒扎银针。 贺星辰见此情景,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林三郎是不是在撒谎,当即便赶紧招呼道:“喂,你这样扎银针可别扎错穴位了啊!” 而林三郎本来只是在装作扎银针而已,事实上他作为经验丰富的老郎中,哪里可能会不知道这样扎银针会极有可能伤害到苏陌寒嘛! 所以林三郎一听贺星辰居然没有去怀疑他之前所说的谎话,也没有对他假装扎银针的行为表示怀疑,那心中便开始暗自窃喜了起来,不过他嘴上则还是装作很是自然地随口回道:“那你就别再跟我说话,惹我分心了啊!” 林三郎话都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贺星辰自然是不敢再跟林三郎说话了,毕竟扎银针需要多么集中精神,这对于懂得打穴的贺星辰来讲,又不是不知道。 时光荏苒,外面的天色已然黑尽了,鸟叫声根本已经听不见了,不过虫鸣声却响了起来,这虫鸣声此起彼伏,就好似夜晚的一首催眠曲一般。 可是听着这虫鸣声的贺星辰和林三郎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因为他们不仅不敢犯困,而且还要精神特别的集中。 毕竟祛毒的过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贺星辰的身体也已经变成了老态龙钟的模样,万一稍有不慎就将前功尽弃。 当然贺星辰现在这样的模样才更符合他的实际年龄,只可惜突然一下身体差成了这样的贺星辰根本很难再去支撑身体所需承受的负荷。 所以贺星辰即便能够忍受身体上带来的疼痛,可是身体却因负荷不了那么大的压力,让他已经出现了头冒虚汗,身体发颤,甚至眼皮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而在这个时候,林三郎却欢喜的说道:“贺前辈的内力果真深不可测,竟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完成这次祛毒,放眼天下恐怕都难找出能与贺前辈相媲美的人了。” 贺星辰听到完成了这次祛毒,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但这微笑很快就被他的疲惫所取代,接着便听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别拍我的马屁了,赶紧看看臭小子的身上还剩多少的余毒?” 林三郎看也没看,径直回道:“最多不出两天,他身上的余毒就能清理干净了,贺前辈就不要再担心了,还是赶紧收功歇息吧!” “你确定他的身上只有这一小部分的余毒了吗?”贺星辰似乎对林三郎想也不想的回答感到怀疑。 而林三郎当然就有一些不服气了,毕竟他是苏陌寒的私人大夫,天天都观察着苏陌寒的情况,怎么可能连苏陌寒还有多少的余毒都弄不清楚呢! 因此林三郎当即就很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我当然敢确定,以及肯定他的身上还有多少余毒了,要是连这都不能断定,那我林某人岂不是十足的庸医了。” 贺星辰见林三郎拿他们医者的名誉来保证,心里也就相信了林三郎的话,同时他的嘴上却突然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当然之所以说他的这种笑容诡异,那完全是因为他的笑看起来似乎非常的高兴,但这种高兴的表情又出现在一张痛苦的脸上,真是让人看着就有一种心里发毛,背脊发凉的恐怖感。 不过与生俱来就很胆小的林三郎看到贺星辰如今的表情,他不但没被贺星辰给吓着,反而还因此流露出了一种同情的目光。 林三郎的这种同情心真的很少在他心里出现,尤其是在他妻儿被迫害以后,他即便是看到幼童惨死也没有一丝恻隐之心。 但这一次却让林三郎生出了同情之心,所以这样足以说明贺星辰现在的模样有多令人心酸了。 只可惜林三郎能看到贺星辰的复杂表情,但却不知道贺星辰这样发笑的真正原因,他只以为贺星辰是因为听到苏陌寒的身上并没有多少余毒了而感到高兴。 然而事实上贺星辰的笑容却并非这个意思,很快林三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看到贺星辰既然还是没有收功的意思。 这顿时让林三郎有种不详的预感涌现心头,他又细想了一下贺星辰之前问他还有多少毒没有清除的话,最后在把两者结合起来,林三郎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贺星辰肯定是想拼尽最后的余力,尽可能的替苏陌寒祛除更多的剧毒。 果不其然,林三郎的这种念头才刚从他脑中闪过,贺星辰便开口说了起来:“咱们继续进行祛毒,就剩那么一点毒了,若是能够一次清楚干净,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931章 脱胎换骨(6) 林三郎听完贺星辰的话,整个人彻底的惊愣住了,因为他觉得贺星辰能够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可却没有想到贺星辰竟主动要求继续进行祛毒。 虽说祛毒进行到了现在这一步,清除余下的毒不需要再重复去做之前那一部分非常消耗内力与体力的事了,可是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一切也都到了极限,否则林三郎早在前几次就把苏陌寒的毒给一次性祛毒了,哪里还需分那么多次来完成,整得如此繁琐呢! 而贺星辰见林三郎愣在那里并没有动,既然不以为意,反倒催促了起来:“喂,你还愣着干嘛,老人家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贺星辰这样一说才把林三郎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不过林三郎回过神来以后,不仅并没有按照贺星辰的意思去做,甚至还劝解了起来:“贺前辈,既然你能挺过今日的祛毒,那说明你命不该绝,那为何还要一心寻死呢?要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肯定得命丧于此的。” “少废话了,就算我能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但明日又有谁来替臭小子祛毒呢?要是真的拖到了明天,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可能再给臭小子进行祛毒了,所以那倒不如在现在来赌上一把,我相信凭我之前的运气,肯定是能够赌赢的。”贺星辰把结果想得非常的乐观,但他却忘了自己赌这一把所要付出的代价。 而林三郎作为一名大夫,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贺星辰,所以他叹息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可是你这样去赌,不管最后的结果是输或是赢,你都得因此而丢掉性命的啊!” “老人家当然知道赌注是什么,不过我之前就已选择了这一条路,自然也就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现在也因此变成了这样一副老不死的模样,我总不可能让自己白白的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吧!所以我肯定不能半途而废,你就不要再劝我了,不然咱们再这样继续耗下去,那老人家的死可就真的白费了。” 贺星辰的态度依然还是那么坚定,似乎从他打算给苏陌寒进行这一次祛毒开始,也就没有想过要活下去,难怪他会早早的向林三郎交代他的遗言了。 而林三郎见贺星辰都已打定了主意,那他劝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林三郎在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按照贺星辰的意思,继续给苏陌寒进行祛毒。 别说这后面祛毒的进展真是出奇的顺利,大概就在半个时辰之后,林三郎看到苏陌寒头顶冒出的灰色雾气已经转变为了白色,接着他又从苏陌寒的头顶拔出了一根银针,银针的针尖也是闪着银灿灿的光芒,最后林三郎又仔仔细细地给苏陌寒号了号脉,确定苏陌寒脉搏也很正常。 终于林三郎在经过这样一番仔细确认之后,断定苏陌寒身上的毒已经完全祛除干净,此刻的他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了。 当然这样的好消息,林三郎自然要第一时间通知贺星辰了,因为林三郎肯定得让贺星辰知道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然而林三郎把目光转移到贺星辰的身上后,这才发现贺星辰既然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已经永永远远的闭上了,只是他的身体还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变。 林三郎也不知道贺星辰是什么时候死的,不过他是真心被贺星辰的行为给打动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死后本应该身体瘫软下去,可贺星辰强烈的救人愿望,竟然使其在死后还依然保持着生前蹲立着的那个姿势,这简直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当然林三郎惊诧之余,还是赶紧把贺星辰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让其在死后也能好受一些,同样自己看着心情也没有那么的沉重。 本来林三郎应该找一块草席先给贺星辰把尸体给裹上,然后再烧一些落气钱纸的,只不过现在的林三郎还得先把活着的人处理好,根本还没有时间去管贺星辰那一头。 所以林三郎把贺星辰平放在地上以后,便立马去给苏陌寒拔头上的那些银针去了,以免这些银针一直这样排除着苏陌寒体内已剩不多的真气,从而让苏陌寒落得一个真气耗尽,走火入魔的下场。 等林三郎把苏陌寒头顶的银针拔完以后,便赶紧把苏陌寒的身体从水桶中抱了出来,虽说这是晚夏季节还有一些燥热,但是人在冰凉透骨的井水中浸泡太长时间,难免不会感染风寒,所以林三郎得赶紧把苏陌寒从水桶中抱出。 毕竟风寒虽然不算什么大病,可是这对于刚刚大伤初愈的苏陌寒来讲,却也极有可能是那雪上加霜的大病,难怪林三郎会那么重视这一些了。 当林三郎抱着苏陌寒进了里屋,并将其轻轻放在床上盖好了棉被以后,打算出去替贺星辰料理身后事的时候,却发现他原本平放在地上的尸体既然不翼而飞了。 顿时林三郎的脑袋好似快要炸裂了一般,头皮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麻,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要从他的脑袋中破皮而出了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即便林三郎的胆子非常的小,但他的害怕也就是因为受到了现在这种夜半三更的气氛影响而已,事实上林三郎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世间上真的有鬼怪神明存在,若是真的有那些鬼怪神明的话,那他装神弄鬼这么多年,为什么却没有遭到过真正的鬼神惩罚呢! 所以说林三郎只是被当时的气氛吓了一跳,很快等他冷静了下来,便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了,因此他不禁开始分析起了发生这种情况的各种原因。 首先林三郎想到的就是贺星辰会不会并没有死,或许那一刻贺星辰只是因为内力耗尽而身体虚脱了呢! 如果说真是这样一种结果,那现在贺星辰的尸体突然消失也就很好解释了,或许只是贺星辰在身体缓过来以后,由于内力散尽而走火入魔的他在疯疯癫癫的情况不辞而别也就说得通了。 第932章 脱胎换骨(7) 当然林三郎怀疑贺星辰没有死也是有一定依据的,首先就是由于他的疏忽,他开始只是以常理判断贺星辰已经死了,却并没有去仔细检查过贺星辰的尸体,也许当时的贺星辰只是出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呢! 再者人的生命虽然无比脆弱,可是人的求生意志还是比较顽强的,而林三郎又看得出贺星辰并不想死,所以他认为贺星辰没有理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不过林三郎又觉得贺星辰没有死的推测还是有些荒唐,因为以贺星辰当时的状况来看,他认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那就绝无生还的可能性,所以在贺星辰的身上也应该没有例外才对。 更何况林三郎认定贺星辰哪怕是醒来以后,肯定都已经走火入魔了,而神经错乱的人倘若真要离开,那至少总得发出一点响动才是啊,毕竟走火入魔的人又不像正常人那样还知道不动声色的离开。 因此林三郎是既有理由怀疑贺星辰没死,也有理由怀疑贺星辰真的死了,所以也就有了林三郎对贺星辰倘若真的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尸体不翼而飞的猜测。 对于尸体的不翼而飞也很容易分析原因,无非就是有人动了贺星辰的尸体,毕竟尸体诈尸或是什么猛兽出没的说法都不太现实,那除了人为因素,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当然倘若是人为原因,林三郎就有些想不通了,毕竟尸体拿来能有什么用啊,更何况贺星辰的尸体本来也就又老又丑,甚至都没人愿意多看一眼,那还会有什么人去动这尸体呢? 所以不管是贺星辰死与没死的说法,林三郎都觉得有些说不通,不过林三郎出于感情方面的考虑,还是比较希望贺星辰没有死的。 可贺星辰不管是生是死,林三郎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找贺星辰的下落,因为他还要随时观察苏陌寒的身体情况,毕竟刚刚才进行了彻底的祛毒,苏陌寒的身体并没有度过危险期,相反现在的苏陌寒正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所以他自然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了。 一轮明亮的圆月匆匆升起,又匆匆落下,一宿的时光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逝了。 虽说这一晚的时光看似过得很快,但却对于林三郎来说真是非常难熬的一宿。 因为林三郎本就很久没有熬过夜了,再加上他的心中一直都想不通贺星辰的尸体为何会不翼而飞,所以这让林三郎觉得这一宿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不过还好苏陌寒的身体并没有出现恶化的现象,相反苏陌寒的身体既然恢复得比常人还快,简直都有一些让林三郎不敢相信这还是昨夜那个身体虚弱的苏陌寒,简直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当然林三郎不知道苏陌寒的身体为什么会恢复得那么快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林三郎并不知道苏陌寒曾经是一名职业杀手,对于经常都在受伤的杀手来讲,他们已在不断的受伤与恢复之间,形成了一种快速恢复伤势的超强身体机能,那就跟经常锻炼的人会练出一身肌肉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林三郎也不在意苏陌寒的身体为什么会恢复得那么快,只要苏陌寒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那他就已经算是对得起林三郎临终前的托付了。 因此林三郎也可抽身前去救他那只黑猫去了,可是让林三郎没有想到的是他才走出小院不远,竟看到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乍一看就觉得那个东西非常的眼熟,有点像是昨夜失踪的尸体,但是林三郎又不敢相信那具尸体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且他从那个东西的个头来看,也感觉好像要比贺星辰的尸体小那么一些,所以林三郎不太确定远处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林三郎为了安全起见,只好远距离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但是林三郎穷尽目力也根本无法看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它的确非常像贺星辰的尸体。 林三郎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小心翼翼地朝那东西靠近,当他还没有走近几步之时,看到了那东西周围洒满了鲜红的液体,不过那液体又好像凝固成了固体,就好似什么溶液一般。 当然这东西对于林三郎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行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就是鲜血,而在这个东西周围布满了鲜血,这让林三郎顿时就想到了贺星辰的尸体上面。 本来林三郎就怀疑那个东西是贺星辰的尸体,现在又在那个东西周围出现了鲜血,这让他一下子想通了那个东西就是尸体也不奇怪。 因此只见林三郎直奔那个东西跑了过去,结果也跟他预料的一样,那个东西的确就是贺星辰的尸体,只是林三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尸体的头颅既然不翼而飞了,难怪林三郎开始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东西比贺星辰的尸体要小一些,原来问题就出在少了一个人头上面。 林三郎看到贺星辰的人头没有的一瞬间,先是无比的震惊,但震惊之后便是自责,他只怪自己没有看护好贺星辰的尸体,这才导致了贺星辰死后都没有一具全尸。 当然林三郎在自责的同时,也开始观察起贺星辰颈部的伤口,显然他是想要弄清楚贺星辰的人头不翼而飞的真相。 本来林三郎以为这一次依然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结果不成想林三郎这样随便一看,竟真让他看出了问题。 他发现贺星辰尸体颈部的伤口非常整齐,显然是被什么利器给割掉的脑袋,而能够用利器割掉人脑袋的,那除了人为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所以林三郎非常容易就判断出了这是有人故意割掉的贺星辰人头。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对方为什么要割掉贺星辰的头颅呢? 此刻的林三郎当然是想不通这个问题的,毕竟他对贺星辰的过去一无所知,又怎么知道谁跟贺星辰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割掉贺星辰的头颅才肯罢休呢! 因此林三郎也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赶紧便抱着贺星辰的残体往回赶,但他才刚走到小院的大门口就感觉到了这样处理有些不太合适。 第933章 脱胎换骨(8) 林三郎开始只想着赶紧把贺星辰的尸体带回去,可是带到大门口以后他又想起了苏陌寒,他觉得要是让苏陌寒知道了这一切,以苏陌寒的脾气肯定忍不住要去替贺星辰报仇。 然而就凭苏陌寒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苏陌寒的伤情恢复得再快一些,定然也不适合在短时间内前去替贺星辰报仇。 所以林三郎觉得还是应该把贺星辰的尸体安葬好了,缓些时间再把真相告诉苏陌寒,以免苏陌寒现在承受不了那么残酷的现实,万一要是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贺星辰的死白费了不说,他也辜负了贺星辰临死前让他照顾苏陌寒的嘱托。 因此林三郎抱起贺星辰的尸体正打算找个好地方把它安葬,却不想他刚一转过身,便被人突然叫住了他。 这个叫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从昏睡中醒来的苏陌寒。 原来苏陌寒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特别的舒畅,就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的阻塞一般。 于是苏陌寒赶紧运用内力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在经过他的一番仔细探查以后,发现自己的体内既然真的没有了余毒,而且是就连一点点残余的毒也没有了。 苏陌寒一开始就想到了艺园圣母宋天琴的身上,因为他也认为贺星辰不可能有那个能力把他的毒清除干净,而恰好艺园圣母又答应过要来帮他祛毒。 因此苏陌寒特意从病榻上爬了起来,打算当面前去给艺园圣母道个谢,然而他才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前,便刚好遇到了匆匆忙忙回来了林三郎。 当然从苏陌寒所处的位置,并不能清楚的看到林三郎手中所抱着的东西,但苏陌寒看林三郎行色匆匆的样子,就感觉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才有苏陌寒开口叫住林三郎的事。 林三郎一听身后传来的声音便知道那是苏陌寒,因为苏陌寒的声音本来就非常带有磁性,而且在这荒山孤镇之中,除了他和苏陌寒以外,还会有别的什么人说话吗? 虽然林三郎是辨别出了苏陌寒的声音,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转过身去,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去跟苏陌寒解释眼前的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苏陌寒在知道这一切以后是否能够承受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这林三郎虽然可以不转身,但那苏陌寒又不是没有长腿,只看见苏陌寒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林三郎逼近,即便苏陌寒在外伤没有痊愈的情况下走得非常缓慢,但眼看着也要来到林三郎的身后了。 而林三郎这时却依然还没有想出应付苏陌寒的办法,因此林三郎在情急之下,只能叫住了苏陌寒:“你别过来!” 别说林三郎这样一喊,苏陌寒还真的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很快苏陌寒便反应了过来,那他更加坚信林三郎肯定有什么事想要隐瞒于他了,他再结合之前站在房间门口所看到的情景,不禁质问林三郎,道:“你的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只是……只是一点我刚采摘……采摘回来的药材。”林三郎说那是药材本来很合理的,因为他确实有早晨出去采摘药材的习惯,可是他却因为太过心虚,说话既然有些结巴起来。 那这话的可信度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别说苏陌寒不相信他说的话,只要但凡是一个正常,也都能够感觉出来林三郎这是在说谎。 不过苏陌寒看在自己身上的毒能够完全祛除也有林三郎帮衬的结果,所以他并没有当即揭穿林三郎的谎言,而是温和地说道:“那你转过身让我瞧一瞧都是一些什么药材,既然犯得着让你跟宝贝似的藏着掖着。” “这都是一些普通草药,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林三郎哪里敢把手上的东西给苏陌寒看,他只能一边说一边尝试离开。 可是深知苏陌寒轻功有多厉害的林三郎并不敢用轻功来逃离,所以他只能装作很自然的离开。 但他选择离开就已经惹得苏陌寒怀疑了,而苏陌寒之前也跟林三郎客气过了,这也算是先礼后兵了,所以苏陌寒当下便厉声喝道:“你这是要往哪里走啊?” 苏陌寒在大喝的同时,脚在地上那么随即一点,身形便轻盈飘逸地掠过了林三郎的头顶,挡住了林三郎的去路。 而林三郎可也不傻,他在感觉到苏陌寒从自己头顶掠过之时,身形便已朝着身后转去,所以在苏陌寒拦住了他的去路之时,他已经转身在往院子里跑了。 苏陌寒见林三郎进了院子,那瓮中之鳖还不更加好办,他赶紧跟着跨进了大院,并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同时苏陌寒为了让林三郎放弃抵抗,又特意大声提醒道:“这院子就这么大,我看你往哪里跑,还是赶紧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不要再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这个东西真的不适合你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打这东西的注意了好吗?”林三郎抱着贺星辰的尸体也走不快,所以他只能一边回话周旋,一边朝着他的房间匆匆赶去。 当然林三郎朝着自己的房间匆匆忙忙赶去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房间里藏着一个暗格,这是他早些时候以作不时之需用的,只是他没想到第一次用上这个暗格,竟然会是为了去藏一具尸体。 然而林三郎的想法的确是挺好,但他越是不想让苏陌寒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而苏陌寒越发觉得这事大有问题,那他更是要弄清楚林三郎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我不合适看到的东西,莫非还是你林大夫的什么隐讳之物吗?那我就更得瞧个稀罕了。”苏陌寒一边说着,一边凌空而去,再次以迅捷的速度落到了林三郎的身前。 这一次林三郎由于眼看着就要进入自己的房间了,所以他听到了苏陌寒从自己头顶掠过的声音,却依然抱着侥幸心理没有转身。 当林三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肯定没有苏陌寒快的时候,苏陌寒却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并且正好看到了他手中抱着的尸体。 第934章 脱胎换骨(9) 林三郎知道这一次再也藏不住了,虽说苏陌寒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显得非常的淡定,但是林三郎知道这样的淡定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林三郎虽然还不知道苏陌寒会怎样去处理这事,但他看苏陌寒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苏陌寒肯定已经知道了这具无头男尸就是贺星辰了。 果不其然,苏陌寒在片刻的呆愣之后,突然冲着林三郎咆哮了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贺老伯会成这样啊?这一切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有,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要是我真的有加害你们的心,那你还能安然无恙的醒来吗?”林三郎没有想到苏陌寒既然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但他还是很冷静的做了解释,因为他非常理解苏陌寒此刻的心情。 毕竟丧亲之痛他林三郎也曾经历过,而他当初何尝不也怀疑过所有的人,只是现在老天爷让他进行了一次角色互换,也让他来感受一下被人冤枉的滋味。 当然苏陌寒却不是曾经的林三郎,他远比林三郎要通情达理得多,并没有因为贺星辰的死就完全的失去理智,毕竟苏陌寒还不知道贺星辰的真正死因可是因他而死的。 暂且还能理智看待这事的苏陌寒听了林三郎的解释,也觉得林三郎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又追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谁杀害了贺老伯?” “他是因为替你祛毒,内力耗尽而死的。”林三郎选择说出贺星辰的真正死因,只是为了让苏陌寒不要再去追究人头的事情了。 可是林三郎却忘了只是替苏陌寒祛毒又怎么会人头不见呢,所以他这样的说法本就自相矛盾,那苏陌寒更是不会不去管贺星辰人头的去向了。 所以林三郎刚作出解释,立马就遭到了苏陌寒的反驳:“你胡说,贺老伯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替我祛除干净体内的毒,再者他就算是因为给我祛毒而死,又怎会不见了脑袋呢?” 林三郎眼看再不说出实情,自己恐怕有嘴也解释不清楚这事了,于是他在迫于无奈之下,只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诉了一遍。 奇怪的是苏陌寒在听林三郎讲诉这些的时候,竟然会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不说,而且也没有再开口去质问林三郎一些细节,就好像苏陌寒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似的。 而林三郎一边在叙述事情的经过时,也有特意去注意苏陌寒的情绪变化,所以他自然也看出了这些。 林三郎也不知道苏陌寒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说好也有好的理由,至少苏陌寒没有立马前去报仇的冲动行为。 说不好也有不好的道理,以林三郎站在医术方面的眼光来看,苏陌寒这是把一切都憋在了心里,要是苏陌寒长此以往不把它发泄出来,肯定在心理方面会出现问题的。 只可惜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林三郎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他在面对苏陌寒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束手无策的。 当然林三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导一下苏陌寒,让其能在发泄出心中的仇恨同时,又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然而开导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这对于多年以来都没有与人相处过的林三郎来讲,却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 可是这件头痛的事情居然在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来的时候,既然自行解决掉了。 原来林三郎一边在继续讲述事情的经过,一边则在思索应该如何开导苏陌寒,而就在林三郎讲到之前遇到贺星辰的无头尸体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陌寒既然自己开口说话了。 “这个割掉贺老伯头颅的人一定跟他有关系,一定就是他干的。”苏陌寒说得是尤为的郑重,就好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当然林三郎看得出来苏陌寒这不是在宣布什么事情,而是苏陌寒在用这样的方式发泄他心中的仇恨。 所以林三郎这才明白了过来,苏陌寒之前的淡定模样,那都是因为他在思索贺星辰的事情,看来曾经那个冲动鲁莽的苏陌寒已经真的成熟了,知道去做那些冲动的事情只会连累到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不过林三郎只是叹息了一口气,并没有去追问到底是谁割掉了贺星辰的脑袋,因为他知道就算苏陌寒说出来,他也未必认识这个人。 而林三郎的叹息则是在为贺星辰的死感到惋惜,因为他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见过哪个人能有贺星辰这样的修为,如此这般被他视为天人的高手陨落了,难免不让他感到唏嘘惋叹。 不过林三郎没有把心中的这些感慨说出来,因为他生怕会点燃苏陌寒复仇的火焰,所以哪里还敢去提这些事呢! 但苏陌寒看起来要比林三郎想象中理智得多,他只是淡淡地问道:“贺老伯临死前有没有交代什么遗言?或者什么遗愿?” “有!”林三郎刚刚在叙述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去讲遗言的事情,他怕叙述得太详细,会让整个事情的经过变得有些紊乱。 而如今苏陌寒既然主动追问了起来,那林三郎自然要把贺星辰临死前交代的那一番话告知苏陌寒了,毕竟那可是贺星辰千叮咛万嘱咐,再三强调要把原话传达给苏陌寒的。 虽说林三郎并不能保证自己还记得贺星辰所说的那一大堆原话,可他却能在自己的理解下,将贺星辰交代那三个问题的大概意思传达给苏陌寒。 苏陌寒听完林三郎所讲述的这三个问题以后,沉思了片刻的时间,不过很快他又继续问道:“贺老伯有没有在临死前交代他想葬在什么地方?” “他倒没有特意交代想要葬在什么地方,只是有提及过一处比较理想的葬身之地。”林三郎说完顿了顿,并没有等苏陌寒追问那个的地方的具体位置,便主动说道:“那个地方就在后山崖顶的黄角树下,他说那个地方可以遮风避雨,可以为来生积阴造福。” 第935章 脱胎换骨(10) 林三郎这样一说,苏陌寒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是在回忆过去与贺星辰相处的点点滴滴。 苏陌寒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才去回忆过去,那主要还是源于林三郎最后所说的那句话,这让苏陌寒想起了曾经那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死的贺星辰。 而如今贺星辰居然相信了人还有来生,苏陌寒知道这些都是贺星辰受了他的影响所致,而他相信怪力乱神之事也是受了他的义父影响。 当然苏陌寒觉得人对来生充满念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样至少在死的时候还有一个盼头,也不至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绝望的死去。 苏陌寒在回忆着这些的时候,林三郎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的话,却不怀疑是我割掉的他头颅呢?要知道曾经的我的确非常憎恨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抱负他,而我之前也有过掀人头盖骨进行抱负的举动,所以我完全也有在人死后还割掉头颅泄愤的巨大嫌疑的啊!” “你的武功平庸,绝对不可能把伤口割得那么整齐。”苏陌寒的思绪被林三郎这样突然一问拉回到了现实,但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了林三郎的疑问,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不过苏陌寒的回答虽然非常的简单,可却足以让林三郎知道苏陌寒没有怀疑他的原因了。 其实林三郎在听到苏陌寒解释的时候,着实也被苏陌寒的聪明才智给惊讶到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苏陌寒仅凭那个伤口居然就能排除他是凶手的嫌疑,这让一直以来都觉得苏陌寒年轻气盛、不足为谋的林三郎刮目相看了一番。 “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信任我而已,没想到你还是知道动脑子思考这些问题嘛!”林三郎这样称赞了苏陌寒一番,但苏陌寒却并没有回应,因为苏陌寒知道林三郎的称赞只是在为后面要说的话做铺垫罢了。 而事实上苏陌寒所料也的确不错,林三郎果然又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以后你的道路也需要像这样好好去思考清楚,不要再凭一时的冲动就把事给办了,过去你有贺前辈帮你收拾烂摊子,但现在的你该学会成长起来了。虽然我和你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曾经也有许多的摩擦,不过经历了这次生死考验以后,我早已把你们当作了我唯一的朋友,倘若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可来这里找我,我本来就答应了贺前辈要代为照顾你的,但我的情况你也比较清楚,我讨厌去触碰外面那个世界,所以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林三郎不说也罢,这一说就是如此长篇大论,苏陌寒哪里听得进去这么多,他只知道林三郎这是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教导他未来该如何去做,确实他在习惯了有贺星辰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对未来一个要孤独去面对的路有些迷茫起来。 虽然未来的路他还没有想好,但眼下的事他却知道应该先把贺星辰给好好安葬了才是,而想要让贺星辰入土为安,首先他就要去把贺星辰的人头夺回来,那这样一来苏陌寒要走的第一步自然也就知道了方向,至于再后面的事情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咱们还是先让贺老伯入土为安吧!”苏陌寒说着已向林三郎伸出了双手。 林三郎当然能够明白苏陌寒的意思,他知道苏陌寒这是让他把贺星辰的尸体交给他,但是林三郎却并没有这样去做,因为他觉得苏陌寒身上还有一些外伤,并且那些外伤都不算轻,所以不太适合翻山越岭前去山顶安葬贺星辰。 “贺前辈的身后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身上还有一些外伤,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林三郎劝解起了苏陌寒,他认为现在的苏陌寒非常通情达理,应该会去听他话的。 可是林三郎哪里知道苏陌寒在感情方面可比他重情重义得多,而抛开贺星辰多次救他性命不说,这一次还是因为救他而死,他又怎么会不去管贺星辰的身后事呢! 当然苏陌寒知道这样直白的去说,肯定无法让林三郎同意他一块去安葬贺星辰,所以苏陌寒换了一种口气,解释道:“贺老伯跟我表面只是称兄道弟,而事实我俩情同爷孙,天下间哪有孙子不为爷爷料理后事的道理,更何况这一次贺老伯还是因为救我而死,否则放眼天下谁又杀得了他老人家呢?所以这事不管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得去亲手将他安葬,你就不要让我做个无情无义之徒了好吗?” 苏陌寒将情和理都搬了出来,这确实让林三郎有些哑口无言。 当然林三郎在一番思索以后,觉得这事要是换作他是苏陌寒的话,兴许也会这样去做,而且指不定还比苏陌寒做得更加疯狂一些,所以他顿时也理解苏陌寒的心情,并将手中的尸体亲手交到了苏陌寒的手里。 苏陌寒接过尸体的那一刹那,眼泪不禁潸然落下,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贺星辰的尸体既然轻得如同婴孩一般,看来贺星辰为了给苏陌寒祛毒,不仅耗尽了体内的真气,也在此过程中变得骨瘦如柴。 之前苏陌寒根本想象不到贺星辰在祛毒的过程中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如今他抱起贺星辰的尸体后,已然感受到了这样一具尸体在生前所经历的那些痛苦。 当然贺星辰能有今日的结局也是他自己造下的罪孽,倘若他当初不去急功近利的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又岂会养虎为患。 如果贺星辰没有养虎为患又怎会在深谷之中过着暗无天日的野人生活,那之后更就不会遇到苏陌寒了,以及牵扯到苏陌寒的那些是是非非里面去了。 总之这一切都是贺星辰自己当年种下的苦果,如今自然也得由他自己去品尝。 不过凡事也有两面性,如果换一种角度去看,贺星辰这一生还是挺悲惨的,毕竟他生为一代武学宗师,却在扬名立万之时突遭逆徒叛门的横祸。 第936章 脱胎换骨(11) 之后贺星辰本可以在深谷之中安度晚年,却又不幸遇到了苏陌寒这颗灾星,为什么会说苏陌寒是一颗灾星呢? 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但凡只要是跟苏陌寒粘上一点边的人,哪个会有一个好下场呢? 而贺星辰这样的绝顶高手自然也不例外,他在遇上苏陌寒以后,大大小小的是非就没有停过。 一开始就是被岳语琴打伤,接着又跟岳千羽交手,随后大战五大高手。 眼看着贺星辰好不容易离开了深谷,却又中了陆天麟的埋伏,因此又在崖顶爆发了一场嗜血之战。 本来以为崖顶一场血战之后,能够安安稳稳一段时间了,却不想苏陌寒又带着他卷进了历城的是是非非里面。 贺星辰在历城的经历更是凶险,先是跟陆天麟展开了一场街头大战,接着又被宁不凡装神弄鬼的圈套给俘虏,好不容易险象环生了呢,苏陌寒又卷进了王府闹婚的风波里面。 这场风波虽然只是差点要了苏陌寒的命,但半死不活的苏陌寒正真拖累的却是贺星辰,因为贺星辰一边得背着苏陌寒求医,另一边还得躲避王府的追捕。 而贺星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误打误撞闯进了死亡之镇,幸好贺星辰超凡的武功巧破了林三郎的幻术,要不然贺星辰和苏陌寒也成了林三郎那万千骸骨中的一具尸体。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贺星辰跟林三郎不打不相识,从而建立起了亦敌亦友的关系,也是在这种关系下产生了一定相互信任的基础。 其实自打贺星辰跟着苏陌寒离开深谷以来,在这死亡之镇的这段时间是他过得最安稳的时候,同时他也在这段安稳的时光中恢复了记忆。 然而贺星辰也许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记忆恢复的同时,也是他生命走上终点的时候,那段看起来让他最为安稳的时光,也许就是老天爷为了眷顾他,而特意给的恩赐吧! 贺星辰在那短暂的安稳时光之后,很快一场暴风雨便以风卷残云之势袭来,甚至就连死亡之镇的主人林三郎也奈何不了这样大的阵势,所以平息暴风雨的责任自然也就落到了贺星辰的头上。 而贺星辰在大风大浪面前也从未退缩过,因此便有了贺星辰一招打死黑修罗,一脚踢飞陆天麟,仅凭内力便把沐雅婷震退,以及最后力战艺园圣母宋天琴的连番大战。 然而这样大战没有要了贺星辰的命,最后贺星辰却死在了救治苏陌寒的过程中,也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了苏陌寒的命。 但最可悲的是贺星辰在死了以后,却还被不知名的人给割掉了脑袋,以至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死后连具全尸也没能留下。 贺星辰这段时间所经历的那些坎坷,苏陌寒也一直都在旁边鉴证着,所以这也让苏陌寒意识到江湖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完全不是单靠一柄剑就能在江湖一帆风顺,他未来要走的路非常崎岖,并且身边也没有一个同行的朋友,因此他更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在这一段登上崖顶的路上,苏陌寒一直都在想着这些问题,既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疲惫便登上了崖顶,也许是苏陌寒在爱情与友情的双重打击之下,已经彻底让他的心感到麻木了吧,所以他在这一段崎岖的山路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崖顶的景色确实特别的好,除了那一颗生长在崖顶岩石之上的黄角树,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植被了。 当然除了黄角树才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以外,确实很难再找到比黄角树还要坚韧的植物了。 虽说松柏也有等同于黄角树那样的坚韧,可是松柏树的寿命却并不像黄角树那么长,而从崖顶这颗黄角树上的树洞就能看出一颗黄角树要长成这种空心的形状,那少则也要数百年的时光。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崖顶也许多年以前并不是这样光秃秃的,只是在岁月的年轮面前,不管什么植物也经不起折腾,最后就只剩下了这样一颗黄角树。 也正是因为崖顶只有这样一颗黄角树,所以崖顶的视野非常的好,不仅可以看到很远的山头,还能俯瞰整个镇子的别样景观。 苏陌寒才登上这个崖顶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他心里不禁为贺星辰选了这样一处葬身之地而感到高兴。 只不过高兴之后,苏陌寒又为如何安葬贺星辰犯起了难,因为这处崖顶没有任何可以掩埋贺星辰尸体的东西,那又如何让贺星辰入土为安呢? 当然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有了新的问题摆在面前,苏陌寒就得动脑子去想办法解决,而这苏陌寒本来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只是平常很少自己动脑子去想办法,一直都仰仗他的义父叶旭阳习惯了。 现在苏陌寒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自然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而很快苏陌寒就想到了一个'南水北调'的办法,也就是把山腰的石块搬到山顶来掩埋尸体。 只是这个工程有些浩大,所以苏陌寒把想法告诉了林三郎,希望能够得到林三郎的帮助。 当苏陌寒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林三郎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还以为林三郎不肯帮这个忙。 而事实上林三郎早已经在想搬运石头的办法了,所以在苏陌寒放弃了请求他的帮助,打算自己前去搬运石头的时候,林三郎突然叫住了他。 “苏兄弟莫及,我当初在盖镇中那座水银楼的时候,还有一些农具放在家中,咱们用那些农具来搬运石头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气力。” 苏陌寒回过头诧异的望着林三郎,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林三郎既然肯出手帮忙,而他现在的情况也只有采用林三郎所说的方法,不然就只能让贺星辰在这山顶暴尸荒野几天了。 “那咱们还不赶紧回去拿农具,等会儿到了晌午那可就更加热了。”苏陌寒说着已经率先朝着山下走去了。 而林三郎则不忘去那黄角树的树洞中抱出他的黑猫,随后才不紧不慢的跟着苏陌寒下了山。 第937章 脱胎换骨(12) 这一条下山的路就比上山要快多了,他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了镇子里的小院,也就是他们在镇中所住地方。 他们到了小院以后,林三郎得赶紧去给黑猫弄一些食物,毕竟从昨日贺星辰连番大战开始,便无暇顾及黑猫的事情了,所以已经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没有给黑猫喂食了。 虽然都说猫有九条命,但看到黑猫饿得无精打采的样子,林三郎的心早就已经碎了。 因此林三郎只是把农具放置的地方告诉了苏陌寒,便让苏陌寒自己先去取农具,等他将黑猫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们立马就一起山上安葬贺星辰。 虽然苏陌寒对于林三郎这种把畜生看得比人还更重要的做法非常不满,但毕竟人各有志,林三郎肯帮他这个忙是情义,不帮这个忙也是很正常的,那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人家什么。 所以苏陌寒只好按照林三郎所说的,自己先去了那间堆放农具的空房子里拿农具了。 苏陌寒按照林三郎所说的位置,找到了那间堆放农具的房子,而这间房子确实也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农具,难怪当初林三郎能凭借一己之力,盖出那样一座水银大楼来。 但是如今这些农具大多已经生锈坏掉了,还有一些木质的农具也腐烂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辆看起来形似木板车,却又比木板车看起来小巧得多的农具还依然能用。 而苏陌寒也认为只要这个东西还能使用,其他的农具也都不重要了,因为在山路上搬运石头,只要能有这样一辆可以自由穿梭在山路间的小木车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苏陌寒只是从空房子里推出了那辆小木车,别说苏陌寒就只推了这样一小段路,便感觉到了小木车与其他木板车的与众不同,显然当初林三郎在修建水银楼的时候,这俩小木车一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搬运材料方面的事肯定都落在了它的身上。 这让苏陌寒不得不佩服林三郎的智慧,居然能改进出来这样一种适合在崎岖的山路上搬运东西的小木车。 而当苏陌寒把这辆小木车推到林三郎的眼前时,林三郎却浮现出了一副悲伤的模样,却不是为制造了这样一件骄傲的物件而感到自豪。 所以苏陌寒看得出林三郎对这辆车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否则在空房子里大多农具都因为久了没有使用而坏掉,却唯独这样一辆小木车还能正常使用呢! “这辆小木车看起来跟其他的木车不太一样,它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一般的来历啊?我看你的表情也有些一些感伤,一定是你在改良这辆木车时遇到过很多坎坷吧?”苏陌寒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禁开动自己的智慧猜测了起来。 但林三郎却摇头否定了苏陌寒的猜测,并轻声说道:“你还真是识货,这辆小木车的名字叫'顶天立地',就算驼着上百斤的重物,依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行走于山路之间,用它来搬运石头再合适不过了。” “顶天立地?这是谁取得的名字啊?”苏陌寒觉得一辆小木车取这样一个名字很是滑稽,毕竟顶天立地一般都是用来形容男子汉大丈夫的,如今却被搬到了一辆小木车的身上。 不过苏陌寒并没有把自己觉得这个名字很滑稽的想法说出来,反倒是林三郎自己说了出来:“这个名字是我内人取的,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伦不类啊?” 而苏陌寒也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因为这可牵扯到林三郎的妻子,万一他要是回答错了,很有可能惹林三郎再次动怒,所以聪明的苏陌寒索性选择了保持沉默。 当然林三郎把苏陌寒的沉默视为了默认,不过林三郎也并没有因此去生苏陌寒气,反倒还淡淡地笑道:“我当初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笑,不过我那内人告诉我,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让这辆小木车可以替我分担顶天立地的重活,因为她知道我常年跟药物接触,身子骨向来不好,我在明白她设计这样一辆小木车的初衷以后,也就没有再觉得'顶天立地'这个名字很可笑了。” 苏陌寒听完林三郎讲述有关'顶天立地'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禁也被林三郎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给感动到了,他真没想到一辆看似简简单单的小木车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其实这小木车承载的根本不是什么货物,而承载了林三郎夫妻间的感情,这让苏陌寒都有一些不好意思去拿这样一件农具来使用了。 “这辆小木车既然有着这样深远的意义,那我看还是别用它来搬运石头了,万一要是弄坏了,我会觉得怪对不起你们夫妻俩的。”苏陌寒说着便要把小木车给送回去。 可林三郎却叫住了苏陌寒,说道:“苏兄弟,还是就用它来搬运石头吧,这座镇子里除了它最适用于搬石头以外,还真的找不着第二件可以用来搬运石头的物件了。” “可是……”苏陌寒对于林三郎的慷慨借车很是敬佩,但他实在不愿去破坏这样一辆对于林三郎有着深远意义的物件。 当然林三郎的眼中此刻也是包含着泪水,由此可以看出他也是舍不得这样去做的,可他知道除了用这辆小木车以外,别的物件根本就不适合在崎岖的山路上搬运石头,如今为了能让贺星辰早些入土为安,他只能心一横,说道:“你就别在可是了,难道你想让贺前辈的尸体在那么炎热的气候下发臭腐烂吗?” 林三郎这话瞬间说到了苏陌寒的心坎里,就算他觉得这样做再怎么对不住林三郎,那冲着贺星辰的尸体这层关系考虑,他也只能狠心就这样做了。 “那行吧!若是到时候给你用坏了,由我来负责给你修好,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再拒绝于我了,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苏陌寒说完没有等林三郎回复便推着小木车走了,因为他怕林三郎会再次拒绝他。 林三郎看着远去的苏陌寒,不禁揉了揉饱含泪水的眼睛,并唉声叹气地说道:“这小子原来如此有情有义,难怪贺前辈会为了他搭上一条性命了,比及贺前辈的舍身取义,那我林某人搭上一辆小木车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三郎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番后,赶紧加快了步伐前去追赶苏陌寒,毕竟安葬贺星辰的事光靠一辆小木车还是不够的,他还得赶上去出一把力才行,否则以苏陌寒现在情况,万一伤势要是加重了的话,那他就实在是太对不住贺星辰的临终嘱托了。 第938章 上官世家(1) 天色昏沉,夜幕已然降临,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从地平面上落了下去,不过月光随即便洒落向了每一寸大地。 在这阴阳交替时的景象真可谓是大自然的一道神奇景观,只是并无几人留足注意过。 当然这一次的阴阳交替,却有一人在这山崖之巅目睹了这一幕,只是他那沉重的心情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奇观有多难得一见。 显然这个在崖顶上的人就是苏陌寒了,原本他们把贺星辰安葬好了以后,林三郎眼看都已经快天黑了,于是就劝说苏陌寒一块下山歇息。 但苏陌寒这个人比较固执,他以晌午太阳正烈的时候已经休息过了为由,要求再在这里陪一会儿贺星辰。 而林三郎眼见拗不过苏陌寒,也只好下山先去弄晚饭去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他们忙活了一整天还粒米未进,再怎么说这顿晚饭还是要吃的嘛! 林三郎下山去了以后,就只剩苏陌寒一个人在这崖顶,而一个人的时候那是最容易让人回忆起很多事情的时候,所以苏陌寒往昔所经历的一幕幕画面如浪潮一般涌来,还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时间就在他回忆的这个时候溜走了。 当苏陌寒的思绪回到现实的时候,那轮月亮已经爬到了半空。 苏陌寒看着那轮半月不全的月亮,不禁想起了昨夜跟他一起赏月的宋希。 苏陌寒还记得他在林三郎叙述的祛毒经历中也有听到贺星辰分析过宋希的情况,苏陌寒也觉得贺星辰分析的那种情况非常的靠谱,倘若不是宋希救治失利,宋天琴又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当时宋天琴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来帮苏陌寒祛毒,而宋希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不会眼看着苏陌寒性命堪忧而什么都不做的。 因此苏陌寒判断宋希很可能出了事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宋希出事那也是为了他而替贺星辰挡的刀,这不禁让苏陌寒沉重的心情更是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苏陌寒咬着牙愤愤不平地望着天空,终于他忍不住指着天空咆哮了起来:“老天爷,请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难道我苏陌寒就不配拥有朋友吗?只要有那么一个朋友都会被我给连累吗?我这到底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 虽然苏陌寒的咆哮声震得天空轰隆隆地作响,但是在咆哮声过后,天空变得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笑自己太傻了,要是老天爷会开眼,那他的命运还会如此坎坷吗? 最后苏陌寒瘫坐在了地上,此时此刻他真的好想喝酒,可惜身边却无酒。 如今的苏陌寒没有酒来麻痹他的思绪,他的脑中又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尤其是贺星辰判断宋希可能已经死了的话,一直就在他的脑中盘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宋希的生死,或许这跟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个女人肯为他而死的事情吧! 当然贺星辰的话还在苏陌寒的脑中盘旋的时候,突然苏陌寒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贺星辰在临死之前所提的那些问题。 本来苏陌寒是打算在把贺星辰安葬好了以后,就在贺星辰的坟前解答那三个问题的,可是之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搅乱了他的思绪,现在才让他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事情。 不过苏陌寒能够现在想起贺星辰临终前想要得到的真相还不晚,毕竟他现在不就蹲坐在贺星辰的坟前,要为贺星辰解答疑惑还不容易吗。 这不苏陌寒想到这些,立马便开始为贺星辰解答起了疑惑,就好像生怕再忘记了一般。 只听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贺老伯,你的第一个疑惑是有关我跟雌雄双煞的关系,这个问题本来早该让你知道答案,可是都怪我太笨了,明明知道你都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不愿捅破这层纸,就是因为你跟我一样也想保护咱们之间的关系,也错把对方当作成了雌雄双煞的亲人,而事实上咱们应该都是雌雄双煞的敌人才对,如果陌寒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铁拳门开山祖师柳清风前辈,放眼天下也只有他才具有你这般惊人的实力了。” 苏陌寒一口气说了那么大一堆话后,停了下来歇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当然不管你是柳清风前辈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铁拳门弟子也罢,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最亲最近的贺老伯,你说是不是啊?” 苏陌寒竟用反问的口气去跟贺星辰说话,还好坟墓里的贺星辰没有回应他哦,要是不然非得把他吓死不可。 但苏陌寒却很奇怪,他问完以后却还故意停了下来,就好似在等待贺星辰的回应一般,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当然苏陌寒也没有停顿多长的时间,便又继续说了起来:“第一个问题贺老伯想必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吧,这第二个问题说来也巧,兴许江湖中的大多数人都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而陌寒恰好能够很肯定的告诉你雌雄双煞已经死了,那截被你称作蛙骨的东西就是从火化他们的骨灰中找到的。至于杀死雌雄双煞的人嘛,从理论上来讲是我给杀的,但是仅凭我的武功肯定是杀不了他们的,只是还有其他一些江湖同道合力打伤了他们,否则陌寒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他们。” 苏陌寒在说到杀死雌雄双煞的事情时还是显得尤为谦虚的,毕竟事实也的确不是他一个人能杀得了雌雄双煞的,只能说苏陌寒成了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贺老伯,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份,原来早在我杀雌雄双煞的那一刻就已经给你结下了不解之缘,也许冥冥之中老天爷就已经安排好了我来替你报这血海深仇,我相信你知道了这些也能安心的走了吧?” 苏陌寒说着看了看天空,那双本来对上苍还很怨毒的眼睛,在此刻变得多了一丝理解,兴许他觉得老天爷的一切安排,那都是有其道理的,只是自己所处的视角不同罢了。 第939章 上官世家(2) 苏陌寒换了这种角度去看待老天爷的安排,心情不禁也舒坦了很多,毕竟冥冥之中已有定数,那他又何须再去执念呢! 当然苏陌寒的心情舒坦了一些以后,又开始思索起了如何去回答贺星辰的第三个问题,原本这第三个问题是最好回答的,可是苏陌寒却在这个问题上犯起了难,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才能让贺星辰满意。 原本这第三个问题问的只是当年那个与贺星辰相约好了前去酒镇抢夺《五行真经》的人有没有如约前去,最后又到底有没有抢夺到《五行真经》。 其实这个问题非常的容易解答,纵观江湖近几十年以来,除了一个以南宫败天自居的人凭借五行摘星指夺得了指法第一的桂冠之外,根本就没有《五行真经》的其他武功在江湖上问世,所以非常明显那位跟贺星辰相约前去抢夺《五行真经》的人并没有得到这本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至于其中的具体原由那就无从猜测了。 可是苏陌寒知道这样实话实说,必然会给贺星辰留下一个遗憾,那又怎么能够安心让贺星辰上路呢? 但是他若用谎话去欺骗一个死人,似乎就更显得不太厚道了,所以于情于理都让苏陌寒为这个问题感到犯难。 不过还好苏陌寒知道酒镇的白府跟南宫一族有着扯不开的关系,虽然当初他在酒镇时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从他遇到的那些经历已然可以看出白府就是当年贺星辰最终要去抢夺《五行真经》的目的地。 因此苏陌寒伸出了三个手指,举天发誓道:“贺老伯,虽然你的朋友没能完成你的心愿拿到《五行真经》,但是陌寒在你坟前对天发誓,一定帮你拿到《五行真经》,将它和你的人头一并带回,并在你坟前将其火化,以祭你的在天之灵,所以你还是安心的去吧!” 苏陌寒发完了誓言,放下手的那一刻总算如释重负,毕竟他总算是给贺星辰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可他的心才刚刚放松下来,突然从他的身前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说得很是小声,就好似从那坟墓里传出来的一般。 顿时苏陌寒的神经便紧绷了起来,不过他集中精神去听,才发现虚惊一场,原来说话声音只是从那坟墓后面的黄角树传来的,由于大部分的声音被黄角树给挡了下来,所以才让苏陌寒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而现在苏陌寒不仅辨别出了声音传来的源头,而且也知道了说话人的身份,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早些时候下山去做饭的林三郎。 原来这林三郎下山做好了饭,却一直不见苏陌寒回来,于是林三郎便上山前来看看情况,结果不想却恰好听到了苏陌寒提及要去帮贺星辰抢夺《五行真经》的话,所以才有了他在黄角树后面接的那一番话。 只是苏陌寒当时被这样的气氛给吓到了,所以并没有听清楚林三郎所说的话,于是苏陌寒不禁问道:“林大夫,你刚刚说什么呢?” 苏陌寒在这样问道时候,林三郎已经绕过了那颗黄角树,来到了贺星辰的坟墓旁。 这下他说话的声音清楚多了,只听他侃侃而谈起来:“既然你都已经答应要替贺前辈寻找什么武功秘籍了,不如就先去找那本武功秘籍吧,这样你也好从那武功秘籍里面学到绝世神功,不是就更有把握夺回贺前辈的头颅了吗?” 苏陌寒听完林三郎的话,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有想到林三郎的话既然是在跟他规划后面要走的路,他不知道林三郎这样热心是出于什么目的。 因此苏陌寒不禁质问道:“我为什么要先去夺武功秘籍呢?这真的如你所说只是要学会里面的武功去抢回贺老伯的脑袋吗?” “当然仅此而已了,难道你认为我对那些武功秘籍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吗?林某人真的只是觉得以你的武功,肯定斗不过抢夺贺前辈人头的那些人,所以才为你出谋划策的,你这人怎么反倒怀疑起我的动机不纯了。”林三郎说着瞥了苏陌寒一眼,看来他对苏陌寒的猜忌极为不满,毕竟他的一番好心竟被如此冤枉,多少还是让他会有一些小情绪的。 而苏陌寒也知道自己这样去猜疑林三郎的确不对,倘若林三郎真是那种觊觎武学宝典的人,那也不会出这样的主意,毕竟先夺武功秘籍还是人头,最终两样东西他都是会一并带回来的,这样对于林三郎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苏陌寒便相信了林三郎所说的话,认为林三郎只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但是苏陌寒却并不接受林三郎的建议,因为林三郎对两边的形式并不了解,仅仅只是出于客观的角度在看问题。 而苏陌寒就比林三郎对两边的形势要了解得多了,所以他不禁解释起来:“林大夫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那样的方案并不可行,因为我要去夺人头的地方并没有抢夺武功秘籍的地方危险,所以我得先做相对比较安全的事情,再考虑去做比较危险的事情,否则我可能就连办成其中一件事情的机会也没有了。” 林三郎听完了苏陌寒的解释,不但没有丝毫赞同的意思,反倒却还立马反驳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去想这两件事情呢?本来它们都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应该考虑哪一件事情对你更加有利,你再去把那件事情先做了才对,而那后面的事情还叫事情吗?” “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我拿到了武功秘籍,并练成了其中的绝世武功,那再去夺贺老伯的脑袋就必将事半功倍,不会存在任何的风险了对吧?” 这时苏陌寒才茅塞顿开,开始他确实只是想到夺取贺星辰的人头更加要紧去了,却没想到只要有了那样一本武功秘籍,以后要走的路都将顺畅多了,根本就不必再为实力不济方面而担忧了。 第940章 上官世家(3) 林三郎见苏陌寒也已经想通了该怎么去处理这两件事情才更加轻松,于是也没有再去多说别的,赶紧让苏陌寒整理一下身上的尘土,一块下山去吃饭了,因为不管苏陌寒决定怎么去解决事情,首先还是得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是真的。 这林三郎不提吃饭的事,苏陌寒还真没有感觉到饿,可能还是因为他太过悲伤了吧,而现在要解决的事情都已经想好了,首要的事就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所有的事情那都是空想。 因此苏陌寒跟着林三郎一起下了山,回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院子。 别说苏陌寒这次一踏进院子就感觉到了小院与之前大不一样了,虽说现在天色已经很晚,光线非常的昏暗,但是苏陌寒还是依然能够感觉到小院所发生的变化。 原来林三郎在等待苏陌寒回来吃饭的这一段时间并没有闲着,他一直在张罗着将小院改头换面一番,也许都是因为贺星辰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再怎么厉害的人物都有死去的那一天。 既然人生都如此的苦短,那又何必再去执着曾经的仇恨呢,更何况他的大仇早就已经报了,也是时候去过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所以林三郎把小院重新改造了一番,以免再让他去勾起曾经的回忆,而那辆承载着他与妻子之间感情的小木车也被他当作柴火给烧掉了,显然他这是想跟过去来一个彻底的告别。 难怪苏陌寒一踏进这座院子就感觉到了一不一样的环境,后来林三郎给他解释了之后,苏陌寒表示他也要跟林三郎一样告别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而林三郎见苏陌寒可以想通这一切很是高兴,立马就端出了他做好的大鱼大肉,表示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别说这个林三郎做的菜就是要比贺星辰中规中矩多了,毕竟林三郎原本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大夫,平常除了行医治病以外,也会帮着妻子料理家务,这煮饭做菜的事情他自然要比身为武林宗师的贺星辰拿手得多,再加上这些年死亡之镇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自己做点什么饭菜,那恐怕早就饿死了。 当然贺星辰他们来了以后,林三郎一直都不太喜欢贺星辰他们,所以自然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展露他的厨艺。 而如今苏陌寒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大鱼大肉,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那是林三郎弄出来的菜肴。 “林大夫,你这些菜该不会是出山去酒楼里买的吧?” 林三郎知道苏陌寒这是在跟他说笑,所以他也打趣地调侃了起来:“就是就是,这千里买佳肴,礼轻人意重,你可千万要把它们都给我消灭干净了啊!” “这……”苏陌寒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肴,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要是让他都给吃完的话,那估计他非得撑死不可。 于是苏陌寒又跟林三郎开起了玩笑,说道:“这要是能够再有一壶美酒的话,苏某一定把它们解决干净。” “美酒,呵呵……”林三郎听到苏陌寒提及美酒,不禁冷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以后,他这才接着说道:“若是有那美酒的话,我看你还敢不敢夸这样的海口。” 苏陌寒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只是在苦中作乐罢了,因为他确实很需要有一壶美酒来解心中的忧愁,可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小镇早就没有酒了,他如今还能够吃到这些大鱼大肉都还得仰仗林三郎常年在深山打猎的结果,要不然的话恐怕还得饿肚子呢! 两人在这样一番玩笑话过后,便开始动起了筷子。 别看这些菜外表很有卖相,其实吃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好味道,因为在这深山之中严重缺乏炒菜的调料,所以在色香味方面,这些菜仅仅只是占了色彩这方面的条件。 至于香方面本来也应该有的,可是由于林三郎做了太长的时间,那些味道早就散发出去了,不过还好天气还比较的炎热,所以他们还不至于要吃那冰冷的菜肴。 虽然这些菜肴没有什么美味可言,但是两人吃得却是特别的香,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饿了,还是在苦中作乐罢了。 ……… 水无常形,随那盛水的容器而变化形态,人无常性,随那经历的事情而改变心性。 这两句话用在此刻的苏陌寒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因为他现在正身处在一条小溪旁喝水,而那小溪水的形态不正是随着小溪的弯弯曲曲而改变着形态吗。 至于心性就跟喝水的苏陌寒有关了,原本苏陌寒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他明白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管自己武功练到什么水平,只要不把自己善良的本性改了,那就会成为自己致命的弱点。 所以现在的苏陌寒看整个世界的观点都已经变了,曾经他认为自己只要做到心怀正义,坦坦荡荡,总能让这个乱世多一丝光明。 可他现在觉得在这样的混乱局势之下,光是靠他怀揣正义之心那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他一个人的正义只能改变极小一部分丑恶的现状。 只有在他自己强大以后,用武力去弘扬正气,那才能让正气浩然长存,邪恶的丑态无处遁形。 因此苏陌寒现在的本性已经随着经历的那些事情而改变了,他那最初的懵懂善良本性,现在已经转变为了成熟稳重。 苏陌寒的成熟或许还不算太过明显,不过他的稳重可以从他这次出山制定的路线便可看出。 原来苏陌寒在经过了几天的身子调理以后,便告别了林三郎,离开了死亡之镇。 虽说苏陌寒的伤情还没有痊愈,不过苏陌寒表示这一路上他会选择避开危险的线路,走一条较为安全的路线,那么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一边赶路,一边等待伤势痊愈了。 而林三郎见苏陌寒确实比以前成熟多了,也就没有再去阻拦苏陌寒,只是告诉苏陌寒若有什么难事,可以随时回来找他,他一定尽力而为。 第941章 上官世家(4) 苏陌寒在得到了林三郎的同意以后,便开始为出山制定起了路线。 原本苏陌寒只要朝着东方直行,不出五日便可到达历城,可是苏陌寒考虑到这条线路之上可能会有埋伏等待着他,所以他选了一条敌人意想不到的路线。 那就是先背道而驰前往安阳城,然后再由安阳自东北方向而行,接着穿过荒无人烟的十万大山——秦岭山脉,最后到达隋国的渝州城,再由渝州辗转前往酒镇夺取《五行真经》。 这条线路虽然有些迂回,但确实是一条让敌人意想不到的线路,而且还避开了历城这个前往渝州的必经之地。 当然苏陌寒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也比较的凶险,首先就是那安阳城一点也不太平,本来安阳就是神都两大龙王都在争夺的地盘,可那里却又坐落着华夏五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 虽然这个上官家族不是武林门派,但是他们在大唐朝廷为官的族人甚多,势力不比那些武林门派逊色,所以上官家族简直就是安阳的地头蛇。 当然这些年若非上官家族震慑着神都的两大龙王,恐怕那安阳早就成了一块四战之地了,但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上官家族在安阳日益坐大,对于武林人士却诸多限制,尤其是像苏陌寒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恐怕想要从那安阳借道通行,肯定会惹出不少是非来的。 再者就是那十万大山的秦岭山脉了,里面的猛兽怪物先不说,就是那灌木沼泽就无处不在,其中的凶险之处一点也不比伏兵逊色。 最后就是那秦岭到渝州的必经之地九头山了,这个九头山素来就有鬼山之称,虽然后来被人证实闹鬼都是北冥教的毒瘴所为,但在苏连云九头山一战以后,那鬼山已经变成了诸多江湖中人约战之地。 这些年以来,很多江湖侠客在此厮杀,他们也都幻想着有一天能在九头山上杀出比那苏连云还大的名气来,可这些侠客只是把那九头山变为了斗场,却至今没有谁在九头山上杀出名过。 毕竟苏连云在九头山的那一场大战可是力战了一百多名江湖豪杰,想要借助他的名气在九头山上成名,那没有一场像样的决战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根据江湖中的人统计,平均每天还是会有十五六批的江湖中人在那里决斗,多得时候一天甚至有多达近百场的决斗在九头山上展开。 因此苏陌寒若想从那九头山上经过,或多或少都会卷进一些决斗的风波中去。 当然苏陌寒作为江湖中的百事通,自然也是知道这一些的,只不过若要避开九头山的这一条路不走的话,那至少得绕上小半月的路程才能进入渝州,所以苏陌寒为了节省一些时间,只能考虑走九头山这条路了。 更何况苏陌寒一直以来就很想去九头山看一看自己父亲曾经大战过的地方,看看那个一直以来都只是活在传说中的父亲曾经厮杀过的遗迹,只是他却一直碍于都有任务在身,所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前往。 而这一次九头山既然挡在了他规划的线路上,那他还不借此机会前去观看一番,恐怕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再有时间前去了。 苏陌寒这样规划好了线路以后,并没有找林三郎商量这样的线路是否可行,因为苏陌寒觉得林三郎在这深山老林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他还去跟林三郎商定线路实在有些太过多余了,所以苏陌寒在制定好了线路的那天深夜,便匆匆收拾好了行李,专程上山探望了一下贺星辰后,便连夜离开了死亡之镇。 苏陌寒之所以会选择不辞而别,那是害怕离别的场景太过伤感,万一又让林三郎触景生情就不好了,所以他才选择了不辞而别。 而苏陌寒选择在深夜赶路,那是因为他熟知林三郎的作息规律,一般林三郎都会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所以深夜赶路才恰好可以避免撞上林三郎。 然而那一夜林三郎不知道是晚上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心里面有什么感应,总之那一晚他一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才有了睡意,于是林三郎便打算上个茅厕再回来睡觉。 结果却不想刚好让林三郎看到了苏陌寒背着行囊行色匆匆的离去,那一刻林三郎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毕竟谁看到一个相处有了感情的朋友要走了,心情都会变得异常的复杂,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选择的不声不响的离开,那就更让人的心情感到复杂难解了。 不过林三郎没有现身前去拆穿苏陌寒,也许他觉得苏陌寒选择这样悄悄的离开一定有其道理,所以他才没有去让苏陌寒难堪。 而是选择来到了镇中的吊脚楼上,用目光一直送着苏陌寒离开小镇,直到苏陌寒手中火把的亮光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点,林三郎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这林三郎看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只是多年以来他一直都被仇恨蒙蔽着双眼,所以才让他没能遇到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吧! 而如今林三郎好不容易遇到了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呢,一个又已经常埋在了黄土之下,另一个也这样离开了。 现在林三郎又回到了曾经那种孤苦伶仃的日子,他只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希望还能跟苏陌寒有重逢的那一天。 而苏陌寒连夜离开了死亡之镇以后,按照既定的计划一直在往西面行径,他现在已经穿过了宁城与安阳之间那片罕有人际的大山,来到了安阳城附近的一条小溪。 这条小溪名叫安阳溪,别看它只是一条小溪却取了个安阳溪的名字好像有些名不副实,事实上安阳还未发展起来之前,的确就是靠着这样一条小溪养活了这一方的百姓,所以安阳溪又是安阳的母亲河。 虽然随着安阳的日益壮大,城外开凿了护城河,城内也连通了京师修建过来的大运河,但许多有着怀旧情怀的老百姓还是忘不了这条母亲河,逢年过节都会来祭祀一番。 第942章 上官世家(5) 安阳溪也正是因为有了安阳百姓的饮水思源之情,所以才能直至今日都还是一条家喻户晓的母亲河。 而如今苏陌寒便是在这安阳溪里饮水解渴,那清澈的溪水甘甜可口,喝得苏陌寒简直都有一些停不下来了。 幸好这时候有一个挑着稻谷的农夫经过,这才打断了苏陌寒一直不停喝水的举动。 苏陌寒看着农夫那箩筐里的稻谷,这才不禁想起已经到了收割稻谷的时节了,那这样算起来他执行刺杀杨然的任务都已经足足有三个多月之久了,这还是他执行任务以来最为棘手的一次了,看来定山王杨然确非浪得虚名之辈。 如今苏陌寒只能感叹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而就在苏陌寒感叹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之余,突然他又想起了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跟义父叶旭阳报过平安了,因此苏陌寒决定到了县城以后,第一件事一定要先给义父叶旭阳先修书一封,也好让叶旭阳能够安心。 当然现在苏陌寒并不知道距离安阳城还有多远,于是他向那位农夫问起了路来:“老伯,打扰一下,请问这里到安阳还有多远的脚程啊?” “不远了,也就两里地吧,不过……”那老农说着说着却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描述一般。 苏陌寒见那农夫脸色凝重,知道农夫肯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话没说,于是他直接问了起来:“不过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老伯但说无妨。” 农夫环顾了一遍四周,确认在这郊外真的没有其他人影以后,这才很是严肃地说道:“不过老朽看你打扮应该是那江湖侠客吧?这安阳城一直以来就很抵触江湖中人,老朽奉劝你还是绕开安阳,改道太原方向前去京城吧!” “京城?”苏陌寒没想到竟被农夫误解成他要去京城了,于是他赶紧解释道:“老伯,你误会了,在下并非要去京城,只是去那安阳拜访亲戚。” “什么?你有亲戚在那安阳城中?”农夫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并且还把挑着的担子也放了下来。 苏陌寒看到农夫如此表情,有些不解地说道:“对呀,我的确是有亲戚在那城中,莫非这样也不能进那安阳城吗?” “不可能,倘若你真有亲戚在那安阳城中,你的亲戚应该会把安阳城正在'禁武令'的事情告知于你才对,又怎么会让你打扮成这样来安阳呢?”农夫的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居然能够识破苏陌寒的谎言。 苏陌寒眼看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对农夫道出了实情:“不瞒老伯,在下刚刚说的确实是谎话,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亲戚在那安阳城中,只是我要借道安阳城前往秦岭,若是绕道恐怕就要耽误半月光景了,不知道老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进那安阳城。” “啥?”农夫显得格外的惊讶,甚至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你走安阳城就是为了去秦岭?” “对呀,我打算横穿秦岭去隋国的渝州城,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苏陌寒说完便直愣愣的望着农夫,显然是在等待农夫告知答案。 农夫沉吟了两声,这才说道:“老朽搞不懂你为什么放着宁城经过厉城,再到渝州这样一条宽敞大道不走,却要去横穿那荒芜人烟的秦岭呢?” “嘿嘿,在下着实不便相告,还请老伯可以指点迷津,让我能够顺利从那安阳城通过。”苏陌寒觉得他已经透露得太多了,所以不能再告诉农夫更多的信息了。 而农夫似乎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思量了片刻,便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只是里面有一定的风险,而且还得耽误……老朽一些时间,你看我这还……赶着把稻谷挑回家去晒干呢!” 苏陌寒听到农夫这样一说,立马便明白了过来,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塞到了农夫的手里,说道:“老伯要是肯帮我这个忙,辛苦费肯定是少不了的,我现在给你的这一部分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农夫把银子紧紧握在了手中,眼睛里却闪出了一缕阴邪的狐光,就好似想到了什么阴险的办法一般。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注意到农夫的目光,因为农夫那目光只是在他眼中稍纵即逝,接着他便眉开眼笑地说了起来:“也罢,老朽既然能与少侠在这茫茫人海相遇,这说明咱们之间很有缘份,那这个忙我就帮你了。” 苏陌寒见农夫答应了帮他这个忙,心里很是高兴,不禁立刻捧拳谢道:“那就有劳老伯了,不知老伯这办法是什么呢?” “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你跟我一块回家,再换一身我儿子的衣服,到时候我带你一块进城,就说你是我儿子,这样肯定不会出任何岔子的。”农夫把他的办法简单的说一下,很快这也得到了苏陌寒的赞同,确实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苏陌寒这才刚一出山就遇到了农夫这样的好人,真让苏陌寒觉得自己肯定要转运了,虽然这事里面参杂了一些金钱上的交易,但苏陌寒觉得能够用钱来解决的事情,那都不算什么事情。 即便是苏陌寒之前的钱财大多已经在当初坠下山崖的时候就弄丢了,不过这一次苏陌寒从死亡之镇离去之前,林三郎把自己多年积攒的钱财全都给了他啦! 用林三郎的话说就算是有再多的钱财,在那深山老林里面也根本用不上,那倒不如让苏陌寒拿去做盘缠,毕竟行走江湖用得着钱财的地方太多了,有备无患。 当然苏陌寒并非那种贪得无厌之人,他在离开的时候把大多数的钱财都留了下来,只是带走了一小部分用做盘缠,所以这些本就不属于苏陌寒的钱财,花上这么一点就能解决一件棘手的问题,苏陌寒觉得已经算是非常的幸运了。 但是苏陌寒哪里知道,世人跟他可不一样,有些可是喂不饱的狗,而在这些狗里面又只有那些不出声的狗才咬人最狠,所以说苏陌寒的麻烦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第943章 上官世家(6) 苏陌寒和农夫达成交易以后,便跟着农夫一起回了家。 他在跟着农夫回家的这一路上,农夫把安阳城最近的情况都跟他讲诉了一遍,而苏陌寒也是通过了农夫的讲诉,才得知自己要想就这样通过安阳城确实很难。 原来这安阳城在一个月前爆发了一场大战,那时候正逢李林大军兵败历城,大唐政局发生动荡。 而神都的两位龙王眼看坐镇安阳的上官家族在朝堂中的势力受到波及,于是便趁此机会突袭了安阳城,打算夺取这片唯一没有江湖势力染指的地界。 别说这神都的势力就是庞大,突袭的当天便把安阳的三道城门占据了下来,而上官家族的人也是冒死才从仅剩的北门突围出去。 这上官家族的人都撤离了安阳,那神都攻占安阳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位龙王却在分割地盘上产生了分歧,进而演变成了血腥的内斗。 那一战打了足足三天三夜,两位龙王的人马在安阳城中乱战成了一团,随处都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厮杀声。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上官家族的人带着官兵又杀了回来,这才总算平息了这场干戈。 不过安阳的百姓却在那一场浩劫以后,吓得足不出户,整个安阳就如果荒城一般。 幸好上官家族在这个时候颁布了禁武令,这才让安阳的老百姓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这个禁武令其实就是禁止任何跟武林有关的人和物出现在安阳,所以不仅是江湖人士不能再踏足安阳,甚至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也不能出现在安阳,但凡有人露出一点会武功的苗头,那都得进大狱等候死刑。 苏陌寒在得知这些以后,庆幸自己还好没有私自混进城去,不然以自己杀手的身份,肯定会难逃上官家族之手。 不过苏陌寒有些费解,上官家族不过只是在朝堂中有一些当官的族人,凭什么可以在安阳私自颁布禁武令,甚至还有这种只手遮天的本事呢? 其实不然,上官家族虽然没有位居高位的大官,也没有管理一方属地的权利,但是上官家族在安阳根深蒂固,早已独揽了这地方上的一切政权。 而朝堂之中他们的族人虽然不算什么大官,可却是一些身居要职的角色,更何况朝堂之上也是官官相护,那上官家族上表朝廷要求在安阳这样一个小地方颁布一个禁武令还不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啊! 这些私底下的内幕就连农夫这样的寻常百姓都能想得到,所以苏陌寒听完农夫的解释,也觉得就是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了。 当然苏陌寒不得不佩服这个上官家族的实力,难怪上官家族可以位列华夏五大家族之一,看来这个华夏五大家族并不是光靠吹嘘就能吹出来的。 苏陌寒跟着农夫聊着聊着便到了农夫的家中,本来苏陌寒还以为农夫家中一定是十分的穷困潦倒,却不想这位农夫竟然住在村头一块最好的地界上,而且还早早就已经住上了红砖高瓦的屋宇,并不像村子里其他的农户还是依然住着茅草房。 农夫所住的这个村子并不算大,而在这个村子里就只有农夫这一家大经济水平更好一些,这让苏陌寒不禁产生了好奇,于是便向农夫问起了发家致富之道。 而那农夫却愣了好一会儿,才略显尴尬的说道:“老朽哪有什么发财致富之道,只是靠着双手辛勤劳作罢了,小兄弟还是赶紧进屋把衣服换了,咱们这就赶紧进城去吧!” 苏陌寒原本还有一些质疑农夫的话,毕竟在这村庄里头大多都是靠勤劳的双手在发家致富的人,那为何单单只有这位农夫家的情况发展得如此好呢! 但是农夫催促他赶紧去换衣服的话打断了他的这种想法,所以他也没有再去管农夫发家致富的原因,反正他又不指望去学人家的致富经。 因此苏陌寒进了屋换上了农夫儿子的衣服,又把武器这些送给了农夫,毕竟想要顺利通过安阳,那些东西肯定都是不能再带上的了。 别说这苏陌寒穿上了农夫儿子的衣服,又特意用锅灰摸花了自己的脸,还真有几分像那出生贫苦人家的孩子。 等苏陌寒把这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以后,农夫总算是带着苏陌寒进城去了。 这户农家的村庄坐落在安阳城的西南角,他们沿着一条小道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上了官道,然后顺着官道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安阳城的南门前。 这安阳城真不愧是大唐的经济枢纽地带,那城门建得就要比一般的城池宏伟得多。 首先城门前是一条三丈多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前又有一排木桩,木桩上缠满了铁丝,并且故意将铁丝头削得异常的尖锐,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生畏。 木桩后面便是安阳城高大雄伟的城墙了,城墙上一共开了三道门,一大两小,大的城门一般只会在重要人物驾临,或者是军队出征时才会开启,而平常的话只会开启左右两侧的小门。 当然别以为进了这两道小门就是城里了,事实上进了这两道小门只是来到了真正的城楼下,这城门处设计的就是一个'口'字形,所以只有穿过了两道城墙才算真正进入了安阳城,难怪光是看这城门的架势就能看出这座城池的经济很不一般了。 如今苏陌寒跟着农夫已经踏上了护城河上的吊桥,农夫挑着一担子青菜走在前面,而苏陌寒则扶着农夫的箩筐跟在后头。 这车水马龙的安阳城确实如同农夫之前所说那般,真的有很多官兵拦在城门前盘查进出的百姓。 当然这些官兵也没有苏陌寒想象中那么不讲道理,他们也有发现一些乔装改扮想要混进城里去的武林人士,然而他们也只不过是把他们给轰走了,并没有说要抓进大牢里去斩头那么严重。 不过至于那些从城里想要混出来的武林人士就不一样了,他们触犯了安阳城的禁武令,若是一旦被守城的官兵发现,肯定是不会姑息的。 第944章 上官世家(7) 上官世家为了让安阳城中不再出现江湖人士,以防一个月前的血拼再次发生,看来这一次他们也算是下足了血本啦! 首先他们专门聘请了许多武林高手驻扎在四座城门之外,若是一旦发现武林人士造乱,便会立马出现荡平逆贼。 然后他们又在城内悬赏通缉武林人士,若有包庇者一律同罪,真可谓是威逼加利诱,双管齐下。 当然除此之外,城里还有大量官兵昼夜巡逻,真是就连半个武林人士也不让其出现在城中,可见上官世家对神都的打击力度着实很不一般。 最后上官世家还把护院和家丁都派到了城里的各个地方,以便随时应付突发情况,确保禁武令可以安全的实施下去。 虽然苏陌寒并不知道上官世家的具体安排,不过他却能从城门处的戒备森严看出安阳城内一定也是龙潭虎穴,所以他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农夫,要不然光凭自己的本事肯定无法应付安阳这样严峻的局势。 苏陌寒在这样想着想着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之下了,两名凶神恶煞的士兵喝令他赶紧把头抬起来。 原本苏陌寒由于心虚一直是低着头的,而眼下他听官兵让他把头抬起来,他还以为自己的身份露馅了呢。 然而苏陌寒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以后,却听官兵们只是抱怨苏陌寒实在是太脏了,却并没有再去多看苏陌寒一眼的想法。 因此苏陌寒和农夫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安阳城,苏陌寒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既然如此容易就进入了安阳城,甚至就连那守城的官兵既然都没有去盘问他的身份,便这样轻易地混入了城中,直到苏陌寒真的踏上了安阳大街,这才敢确定自己真的进了安阳城。 他们进入安阳城以后,便径直奔着东门的方向而去,因为按照苏陌寒跟农夫谈好的交易,只要农夫顺利将他送出了东门,那这笔交易就算完了。 而苏陌寒若是顺利出了东门,也就意味着在抵达秦岭之前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了,所以他也想着尽快离开安阳这个是非之地,避免节外生枝。 可是苏陌寒着急也没有用,偌大一个安阳城少则也要走上半日,更别说农夫还挑着青菜担子了。 原本苏陌寒为了能够尽快赶路,也有主动要求去给农夫挑那沉重的担子,可是农夫却说苏陌寒挑起来不太像那庄稼汉,万一要是穿帮可就麻烦了。 因此苏陌寒在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慢慢地跟在农夫的后面了,真是急得苏陌寒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有一双翅膀可以自己飞出城去。 当然也因为他们赶路的速度实在太过缓慢,所以眼看已经到了晌午之后了,他们却还在前往东门的路上,而此时外面的太阳也毒了起来,可他们才走了一大半的路程,还有一小部分路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得了的。 本来苏陌寒是想顶着太阳继续赶路的,无奈那农夫又是叫累又是叫饿,逼得苏陌寒只能选择找个酒馆先把吃饭的问题给解决了。 不过还好,他们想在安阳城这样繁华的城市吃个饭还是比较容易的,那大街两旁全都是一些具有着大江南北地方特色的酒馆,各式各样的菜系应有尽有。 最终苏陌寒选择了一家名为'红宴酒馆'的地方吃饭,其实这家酒馆看起来还有一些破败,一开始农夫很不情愿在这样一家酒馆吃饭的。 但是苏陌寒给农夫解释,他真的很急着要去赶路,而也只有这家简陋的酒馆客人最少,那么这家酒馆上菜的效率肯定也不会慢到哪里去,所以选择这家酒馆吃饭才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最后农夫也只能带着很不情愿的情绪接受了苏陌寒的安排,只见苏陌寒他们进了酒馆后,农夫便让苏陌寒随便点一些什么菜,他先去上个茅厕。 当然人都有三急,苏陌寒也没有去在意,可是等到点好的菜都上齐了好一阵子,却还是不见农夫回来,于是苏陌寒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便起身前去酒馆后院的茅厕找人。 然而苏陌寒来到后院的茅厕,哪里还有农夫的影子啊,空空荡荡的茅厕就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苏陌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那农夫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 只是苏陌寒还没有想明白农夫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骗他,要知道进城之后农夫可有大把的机会能够甩掉苏陌寒,那农夫又何必都要到了东门拿着剩下的酬金了才来一个半途而废呢! 而当苏陌寒为此感到困惑不解之时,只听前院吃饭的大厅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这把苏陌寒的思绪立马拉回到了现实。 苏陌寒眉头一皱,感觉这些嘈杂的声音似乎跟那农夫的突然消失有关,于是他赶紧凑到后院与前厅的走廊上去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听恰好让苏陌寒听到了一个粗犷的男子声在质问道:“刚刚坐在这桌的年轻人去哪里了?” 紧接着又听一个谦和地声音,回道:“回禀官爷,他好像是上茅厕去了,请问官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小的还要做买卖呢,您可千万要高抬贵手啊!” “少废话,有人举报他是武林中人,还不赶紧带路,要是让钦犯逃了,那可是要杀头的事情。”那粗旷的男子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苏陌寒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嘈杂的声音就是官差办事才制造出来的,而那官差之所以来这家小酒馆办差,都是因为接到了有人的举报,当然这个举报苏陌寒的人正是那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农夫了。 苏陌寒脑中快速把这思路捋了一下,这才总算弄明白了过来,原来那农夫其实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阴险小人,难怪一个村庄的人都是住的茅草房,唯独只有他家住的是红墙高瓦的砖房。 实情也确实如苏陌寒想象中一样,原来早在农夫应承下来替苏陌寒带路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一条生财之道。 第945章 上官世家(8) 农夫的这条生财之道便是将苏陌寒给骗到安阳城中,再向官府举报苏陌寒的身份,这样一来农夫得到的悬赏可比苏陌寒的酬金高出许多不说,而且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将苏陌寒送出东门,要知道这安阳城可是进城容易出城难,更何况苏陌寒还有高出一般的人武功,那就更容易被守城的官兵给察觉出来了。 别说这农夫的城府还真够深的,他为了能让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前去报官,甚至还故意挑了这么一担子的青菜,其实那就是要拖慢苏陌寒的进程,从而迫使苏陌寒停留在小酒馆中等待炒菜,给他报官创造条件。 如今苏陌寒把这一切都整理了清楚,才明白自己既然掉进了一个农夫的陷阱之中,他只能叹息自己太轻敌大意了,既然忘记了义父时常提醒自己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然苏陌寒知道眼下也不是埋怨自己大意的时候,所以他转身便想从酒馆的后门溜走,哪知他才刚刚跨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了那个粗犷的声音:“站住!” 苏陌寒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只见身后五六名手持长刀的官差正从长廊里气势汹汹地奔着他跑来。 苏陌寒见此情景哪里还敢逗留,施展轻功便如轻燕一般跃上了墙头。 那些官差见到苏陌寒竟有这等身手,也都惊呼了起来:“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苏陌寒的轻功本就很好,所以他也并未把这些官差放在眼里,当他跃上墙头还不忘冲着这些官差欣然一笑。 可苏陌寒哪里知道他的笑容泛起之时,身前忽然响起一阵凛冽的风声,他知道这声音并非是什么大风吹来的声音,而是暗器之类的东西正在扑面朝着他袭来所夹带起的声音。 苏陌寒这才意识到里面的官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另外的一部分官差包围在小酒馆的外围,暂时他还不太确定到底来了多少官差。 当苏陌寒明白过来这些以后,也知道眼下根本不是摸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要躲开扑面而来的攻击。 因此苏陌寒不待转身,身形便已在高墙上拔地而起,顺势避开了那十余支箭羽,接着苏陌寒身形在空中一转,竟然踏着那些箭羽掠到了对面一座屋宇的穹顶之上。 苏陌寒踏箭而去的这一招便是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这轻功身法不愧是江湖中名列前茅的轻功绝学,既然轻轻松松便让苏陌寒登上了对面屋宇的穹顶。 此刻苏陌寒站在那穹顶之上真有一种傲视群雄的霸气,只可惜这样的霸气并不是苏陌寒所想要的,而他之所以还停留在那穹顶之上,完全是因为他对这安阳城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 然而正当苏陌寒不知所措之际,他瞅见了堵住后门的那些官兵中竟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阴险狡诈的农夫。 原来这农夫去官府揭发苏陌寒的身份以后,便把官差带到了小酒馆来,但他又实在不放心这些官差办事的能力,所以特意留下来看看结果,毕竟官府要是没能擒住苏陌寒,那他还得想办法堤防苏陌寒的报复呢! 当然农夫既然敢去官府报案,最起码还是比较信任这些官差的能力的,毕竟官差的后面还有上官世家这样的强大后台。 可别以为上官世家不是什么江湖势力,他们的人就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了,这个上官世家敢公然跟大唐最强大的江湖势力神都抢夺地盘,恐怕除了他们在朝堂中的势力以外,自身那也有着强硬的功夫了。 总之享有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也奈何不了上官世家,那仅凭一个苏陌寒又怎么斗得过偌大一个上官家族呢! 当然农夫对上官世家的信任归信任,可他向来就是一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若是不能让他亲眼看到苏陌寒被其捕获,心中始终难以安心。 而当前农夫又亲眼目睹了苏陌寒从官府的包围圈中突围了出去,这更是急得他在那里又跳又闹的。 只可惜这农夫不会武功,要不然他真恨不得亲自上阵去抓苏陌寒了。 不过他虽然不会武功,也不是说他没有任何的作为,只见他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招呼那些官差怎么去抓苏陌寒。 可那些官差哪里会听他的话,只是按照平常抓捕凶犯的手段,迅速抛出了探鹰爪,只见那探鹰爪抓到了屋顶的横梁之上,一个个官差借助探鹰爪的抓力朝着屋顶上跃了上去。 然而他们轻功水平太弱,好几个官差都因难以保持平衡而自己摔了下去,但那些在屋顶上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的官差,却也在瞬息之间便被苏陌寒给踢了下来。 这苏陌寒将这些踢下去以后,顺势踩在一名跌落的官差身上,径直落到了地上,接着身形更是直奔农夫而去。 农夫见此情景赶紧大声地求救道:“官爷,快保护我,快保护我啊!” 而事实上那些官差哪里还顾得上农夫,他们拔出亮晃晃的长刀便朝着苏陌寒杀了上去。 苏陌寒看到一群官差朝他迎了上来,不但没有一丝畏惧之意,反倒是嘴角上扬,不禁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原来苏陌寒的这个举动不过只是虚招罢了,只见他身形突然一变,竟以鬼魅般的速度绕开了迎面而来的官兵,赫然出现在了农夫的身旁。 农夫看到苏陌寒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向苏陌寒求饶起来:“少侠饶命啊,都怪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为了那点赏银起了贪念,求你看在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五六岁孩子的份上,放老朽一条生路吧!” “行了,你这些话都已经老掉牙了,若是我真要杀你的话,管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早就已经让你去见阎王了。”苏陌寒心里虽然是很痛恨农夫这样的卑鄙小人,但是他考虑到眼下只有农夫能为自己指明东门的去路,所以也就忍下了心中的怨气。 第946章 上官世家(9) 农夫真没想的自己如此陷害苏陌寒,苏陌寒居然还能放过他,所以当农夫听到苏陌寒不杀自己的话时,真有一些喜出望外。 而且农夫还立马转悲为喜,一股劲地拍起了苏陌寒的马屁来:“少侠真是胸襟开阔,老朽真是糊涂,竟然要害少侠这样的大英雄,老朽实在太不是人了。” “行了,我甭想听你再说那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东门应该怎么走。”苏陌寒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官差,知道现在的形势不是听农夫那些阿谀奉承之言的时候,于是便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农夫听苏陌寒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了苏陌寒之所以没有杀他的原因了,敢情就是为了问明通往东门的路。 只见农夫眼珠一转,说道:“东门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只要奔着这个方向走上一里地,便可到达东门的城楼之下了。” 农夫说完脸上便露出了奸诈的表情,光是看农夫的那个表情就知道他的话一定不可信,但是可惜苏陌寒并没有注意到农夫的表情,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围拢上来的官差给吸引了过去。 并且就在农夫话音刚落之际,那些官差已经朝着苏陌寒劈头盖脸的招呼了上来,苏陌寒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只能弃了农夫不顾,身形拔地而起,直冲到了三丈高的空中。 接着他不待身形下落,便左脚在右脚的脚背上那么一踩,身形直接俯冲到了小酒馆的屋顶之上。 农夫看着苏陌寒的身形如那风筝一样落到了屋顶之上,不但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苏陌寒已经看不到农夫的笑容了,因为他在落到酒馆的屋顶之上时,一大批箭羽铺天盖的朝着他急射了过来,他如今光是躲闪那些箭羽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注意农夫。 原来这小酒馆后门的兵力只是前门的一半,真正的重兵也都被安排在了前门,难怪农夫会指这个方向来诱骗苏陌寒上当了。 只可惜苏陌寒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还是没有醒悟过来,看来善良的外表有时候确实比那明刀明枪的毒蛇还要可怕。 当然农夫想要借这样的机会除掉苏陌寒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箭羽在苏陌寒灵敏的身形变化面前,根本就毫无作用可言,只看见一支支箭羽扎满了小酒馆的屋顶,可却丝毫也没有伤到苏陌寒。 不过苏陌寒却好像并没有再跟他们继续耗下去的意思,显然苏陌寒还是知道安阳城里有多凶险的,这些官差比及上官家族的人,那简直就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 因此真正值得苏陌寒顾忌的还是上官家族的人,所以他必须得赶在上官世家的人出手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苏陌寒在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便丝毫也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只见他忽的一脚在空中横扫而过,瞬间拨开了一片箭羽,接着便垂直坠落到了小酒馆的门前。 那些官差看到苏陌寒突破了箭羽的防线,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弓箭,齐齐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朝着苏陌寒杀来。 与此同时,小酒馆中也一跃而出七八名官差,瞬间便把苏陌寒的前后左右围了个严严实实。 苏陌寒看到官府竟然动用那么多的兵力来缉拿他,不禁冷笑了起来:“苏某的面子还真是大啊,既然出动了那么多的官差来缉拿我,这知府大人也太瞧得起我苏某人了吧!” “我们不管捉拿谁都一样,如此兴师动众并不是冲着你一个人,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们这般大张旗鼓只不过是想要表明咱们全力以赴驱逐武林人士踏足安阳的决心。”一位疑似官差头目的人把话接了过去。 苏陌寒听完这人的解释,心里却更加困惑了,不禁问道:“这三国局势僵持了几百年,一直都对咱们武林人士大开方便之门,也没听说哪个国家限制武林人士的踏足,为何偏偏只有你这安阳要这样特殊一些,难道就不怕引起武林人士的公愤吗?” “我们安阳城有上官家族的人罩着,哪个眼瞎的武林人士敢来侵犯,再说咱们安阳禁武还不是被你们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给逼的,他若不挑起安阳的战火,我们又怎么会关闭这道方便之门,所以要怪你就去下面向阎王老子告那神都吧!” 那疑似官差头目的人一下子说了很大一堆的话,不过他说完以后就好像没有再跟苏陌寒继续啰嗦下去的意思了。 只见那官差头子脸色凝重地朝着官差们挥了挥手,随即便看见众多官差手持长刀一起朝着苏陌寒劈了上来。 而苏陌寒见此情景却是不疾不慌,待到众官差刀锋落下,他突然身形微微弯下,宛如一只又脏又丑的老鼠站立在那里似的。 虽然苏陌寒这动作并不好看,但却有效的避开了众官差劈落下来的长刀,那些长刀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众官差见自己那下劈的势头竟被同伴的长刀阻碍了下来,纷纷开始收招谦让同伴。 谁料他们在收招的时候,苏陌寒突然伸出双手,以双手合十的方式夹住了一名官差手中的长刀,接着更是一脚踹飞了那名官差,顺势将其手中的长刀夺了下来。 旁边两名官差当即就被吓得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收招,赶紧把收回一半的长刀又朝着苏陌寒横扫了过来。 苏陌寒身形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两名官差手中长刀的锋芒,接着便将夹住的长刀轻轻抛起,让刀柄和刀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因此那刀柄恰好就落在了苏陌寒的手中。 苏陌寒紧握长刀顺手一斩,本来苏陌寒只是想把两名官差逼退而已,却没想到那两名官差反应实在是太过迟钝,竟然不幸中刀倒地,不断哀嚎起来。 而苏陌寒看着手中正在滴着鲜血的长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油然而生,因为他没想到自己随手的一刀既然也有这般强大的威力,看来他在身上的毒被完全祛除干净以后,可以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任意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确实是让他的内力精进了不少。 第947章 上官世家(10) 而苏陌寒内力的大增,无疑不是加强了他招式的威力,只要苏陌寒对他的体质加以锻炼,凭借他那套可以将寒气转化为内力的内功心法,迟早也能在内力方面问鼎天下第一。 这内力要是一旦厉害了,驾驭其他的武功招式还不水到渠成,所以苏陌寒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然而苏陌寒还在为自己悟出了这等内功心法而感到高兴之际,那些收招的官差又再次朝着苏陌寒杀了过来。 这一次官差们袭击的部位大不一样,有的攻击苏陌寒的头部,有的攻击苏陌寒的腰部,可以说苏陌寒身上的每一处要害几乎都在面临官差带来的威胁,看来这些官差在苏陌寒走神的时候,已经达成了作战上的安排,否则他们又怎会具备这样的默契呢! 但是这苏陌寒在面对他们如此协调好的致命攻击时,却显得有些不屑一顾,眼看那些亮晃晃地长刀都要没入他的身体了,他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抵抗之意。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站在一旁指挥手下的官差头子也都已经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因为他认定苏陌寒都已经放弃抵抗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目却让官差头子有些瞠目结舌起来,原来就在那些长刀距离苏陌寒的身体不足半寸的时候,苏陌寒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竟然将那些长刀瞬间震成了碎片。 而那些围在苏陌寒四周的官差更是被这股强大的内力震断了身上的精骨,甚至就连他们穿的衙役服也被掀得衣衫不整。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官差却并没有被这股气浪给掀翻出去,反而还是保持着之前进攻苏陌寒的那个姿势,只是比及之前的耀武扬威,现在他们剩下的只是狼狈落魄,就连那手中紧紧握着的兵器也只剩一个刀柄还在他们手中。 那官差头子很快也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怎么那么厉害?” “内功!”苏陌寒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随即便看到那些官差齐齐倒在了地上,甚至就连死亡之前的哀嚎也没能发出,就这样很是离奇的死了。 那官差头子好像倒是懂些武功,他一口反驳道:“不对,你这怎么可能是内功,内功由寸劲所体现出来,可你刚刚在震伤他们五脏六腑的时候,却为何没有把他们整个人给震飞出去呢?” “哟!看来你也是一个练家子嘛,居然还对武功知道得那么多,那苏某也不妨坦言告诉你,刚刚那内力只是我从他们兵器上夹带的寒气所提炼出来的内力,这也算是让他们自食其果了吧!”苏陌寒将他能够把寒气转化为内力的秘密告诉了官差头子。 可是官差头子却并不相信那么离谱的事,虽然他对武学只是懂得一些皮毛,但也知道内力是靠内功心法修炼而成,根本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 当然如果非要说修炼内功有捷径的话,那就是只有一套被武林公认的邪功可以走捷径,这个邪功就是当初苏陌寒在闯入王府时所遇到的吸功狂魔的看家本领——吸功大法。 只是这吸功大法也得把他人的内力给吸收过来,还从未听说有什么武功可以做到转换寒气为内力而用的。 因此官兵头子冷笑道:“你是当我傻吧,寒气要是都能转为内力所用,那你背个冰块,岂不是可以天下无敌了。”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这大热天背个冰块,估计还没能等到出手,冰块就已经化成一滩水了。”苏陌寒听不出对方调侃的话,反倒很认真的解释起背冰块的可行性。 官兵头子听完不禁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指着苏陌寒说道:“原来你不是当我傻,而是你自己傻啊!行了,老子也甭给你废话了,不管你那是什么武功,在我包神捕的面前都不管用。” “包神捕?”苏陌寒一听对方既然以神捕自居,不禁诧异地问道:“你是神捕府的人吗? “谁说只有神捕府的捕头才能叫神捕,我安阳衙门的包捕头就不能被称作神捕了吗?”那包捕头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就好像真的身怀绝技一般。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敢情那包捕头就是在自卖自夸,根本就和大隋的神捕府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这苏陌寒在听到对方自称神捕时之所以会那么的紧张,那主要跟神捕骆云有关,当初骆云怀疑他是队伍中的内奸,以致苏陌寒含冤离开了队伍,这件事一直都让苏陌寒耿耿于怀。 而苏陌寒又比较清楚神捕府虽然隶属大隋应对武林组织的机构,可神捕府里有许多神捕都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其中就有一些在神捕府不受重用便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所以开始苏陌寒在听到包捕头自称神捕时,还以为自己跟神捕府真是冤家路窄,既然在大唐国境也能遇到神捕府的人。 不过苏陌寒现在才知道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他这个刺客也不会总跟神捕府的人狭路相逢。 因此苏陌寒在恍然大悟以后,不禁对包捕头冷冷说道:“你以什么称号自居当然可以,但你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的面前自称神捕,那我只好送你去阎王那里报到,也好让你早日投胎去做真正的神捕了。” 包捕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本来他自称神捕不过是为了在气势上盖过苏陌寒,却让他没有想到吓唬不成,反倒还要受这神捕拖累,于是他赶紧解释起来:“原来阁下跟神捕有些过节,可我这个此神捕和彼神捕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你可别把这股怨气撒在我的头上啊!” “没办法,你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苏陌寒说完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包捕头奔去。 包捕头见此情景,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挥舞长刀迎了上去。 这个包捕头虽然也是酒囊饭袋,不过他的刀法还是要比那些普通官差厉害得多,原本苏陌寒计划是一招制敌,可是却被包捕头的犀利刀法挡了下来,弄得苏陌寒一时间根本就无从近身。 第948章 上官世家(11) 这个包捕头显然知道苏陌寒的厉害,他的刀法即便非常犀利,可他始终保持亦攻亦守的攻击方式。 那什么叫亦攻亦守呢?也就是一半进攻一半防守,攻守兼备的一种打法。 而且包捕头的进攻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防守,他那只是一种以攻为守的打法,所以这就让他的防守看起更是无懈可击了。 不过再厉害的防守,那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若是苏陌寒的攻击强大到洪水猛兽一般,那包捕头的防守即便是固若金汤的堤坝,那也有决堤的时候。 因此苏陌寒在将包捕头手中兵刃的寒气转化为内力攻向包捕头时,包捕头就像那大风中的一根羽毛,根本就难以抗衡苏陌寒这股强大的内力,顿时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撞飞了四五丈,撞断了两根街道上的苇杆才停了下来。 包捕头身形停下后,当即便吐了一大口鲜血,紧接着他便夹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难道真的可以把那寒气转化为内力吗?” “刚刚那股从你刀柄迸发出来的内力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莫非你还想再来感受一次不成?”苏陌寒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他身形已经飘飞上了小酒馆正对面的那间酒楼的屋顶,惹得周围的百姓一阵喧闹,都在喊着别让贼人跑了,就好似苏陌寒会点武功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罪一般。 当然苏陌寒也知道这些老百姓是受了神都的迫害,所以才会如此针对武林人士的,因此苏陌寒也没有去跟这些人计较的想法,只是施展轻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包捕头看见苏陌寒消失以后,赶紧冲着旁边围观的群众喊道:“你们在这里大喊大叫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通知上官家族的人,现在只有他们才对付得了此人。” 包捕头的话音刚落,一大群围观的百姓果真气势汹汹地奔着上官族老的府邸去了。 这上官族老就是上官家族的大族长,但凡只要上官族老干预的事情,那基本都能水到渠成。 包捕头看着那些人前去上官家族求援去了,这下心里才瞬间安心了许多,不过他的心还没有完全落下,一想到刚刚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幕,整个心又瞬间悬了起来。 只见他凝视着手中的长刀,不禁嘀咕了起来:“难道那家伙真的可以将这寒铁锻造的兵器里头那寒气转化为内力吗?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虽然这包捕头也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这等神奇的武功,但是他刚刚亲眼看到苏陌寒并没有接触过他的兵器,若不是将他兵器中的寒气转化为了内力,他还真的想不通苏陌寒是怎么做到让刀柄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内力来的。 这个刀柄迸发内力通常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刀身自带内力突然集中到了刀柄,然后再由刀柄瞬间迸发出来。 另外就是有外来内力通过刀身传递到刀柄,然后再从刀柄迸发而出,可是外来的内力想要通过刀身传至刀柄,那就势必要接触刀身,因为内力不比其他力量,可以在不接触任何介质的情况下便注入刀身。 简单的说那就是内力若是想要通过刀身传至刀柄,那就必须得接触刀体,除非内力通过了某种武功为介质,比如隔空掌一类的武功,否则那是绝对不可能凭空传递到刀身之上去的。 而刚刚包捕头明显没有感觉到苏陌寒借助什么武功为介质,否则他提前便会做出防备,那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严重了,所以这样一来那股内力就只能是从刀身自行产生的了。 虽然包捕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这样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他才会对苏陌寒的这种武功感到困惑不解。 可是就在包捕头困惑迷茫的时候,那位前来官府举报苏陌寒的农夫不知道从哪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这农夫出来以后便径直来到了包捕头的身边,此刻的包捕头看起来那是相当的狼狈,甚至就连农夫见了都一个劲的抱怨包捕头实在是太无能了,这可把包捕头气得是面红耳赤。 当然包捕头生气归生气,毕竟这确实是他办事不利,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老人家,你别那么着急,咱们官府只要确认了你的举报没什么问题,那答应你的赏银自然少不了你,你就回去安心的等着好吗?” “你想让我回去?不可能!老夫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你们把他抓住,回去那也根本寝食难安,老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报官的,你们可要对我全家的生命安全负责啊!”农夫死活不肯离开这里,还真让包捕头有些无可奈何。 但就这样让农夫留下又实在是太妨碍他办事了,所以包捕头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老人家,你看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咱们什么忙,还是回去等咱们的消息吧!刚刚已经有人去通知上官世家的人去了,难道你还不放心他们的办事效率吗?” “老夫才管不了那么多呢,你们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官差都在那小子面前不堪一击,我又还能相信谁呢?总之我就是要留下来亲眼看到他伏法才能心安。”农夫依然还是坚持要留下来看个究竟。 包捕头好也说了歹也说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同意了下来:“行吧!你留下来也可以,但别再像之前那样指手划脚的安排咱们怎么做了。” “哟呵,自己没有本事反倒怪起老夫来了,要是你之前肯听我的意见,让我在饭菜里给他下药,哪里还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看还不是你太过自负,瞧不起咱们这些农民的意见,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农夫丝毫也不给包捕头面子,竟把刚才行动失败的罪名全都扣到了包捕头的身上。 本来这个包捕头就对农夫极为不满,如今又听到农夫提及之前的事,心里自然更加不满起来,不禁厉声反驳道:“老子是官差,不是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卑鄙小人,这种下药的把戏换作任何一位捕头,那也不会任由你这样去做的,你咋能因为这样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呢!” 第949章 上官世家(12) 显然这个包捕头本就瞧不起农夫这种见利忘义的人,那他对于农夫的计谋自然瞧不上眼了,所以他根本就不屑与农夫这样的卑鄙小人为伍,但是包捕头又不得不碍于身份的原因,不便把心里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 不过这农夫的城府远比包捕头想象中深沉得多,哪里看不出包捕头那口不对心的话,当即便指责了起来:“你简直就是在放屁,我这办法那叫兵不厌诈,怎么从你嘴里就成下三滥的手段了,你压根就是轻敌冒进,居然还死不承认,回头老夫一定会把这事上报给知府大人,让他来裁定你办事不利还推卸责任的行为。” 包捕头一听农夫居然还要去知府大人那里告他的状,顿时心里便对农夫起了杀心。 而农夫却还浑然不知,事实上农夫刚刚那威胁包捕头的话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激励包捕头去抓人,可他哪里知道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这个问题放在包捕头的面前就觉得农夫是认真的。 那包捕头又岂会容忍农夫这样的小人得志呢,所以只见他紧握手中的长刀,正想要举起来劈了农夫。 可这时,一直不见包捕头开口回应的农夫又突然说了起来,恰好岔开了包捕头准备动手的念头,只听那农夫对包捕头继续说道:“老夫看你也没有还嘴了,看来你也是真心知道错了,老夫这里刚好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肯定能够抓住那贼子,不过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得换个地方谈谈。” 这岔开包捕头杀人念头的话主要还是那最后的一句,原本包捕头在气愤填膺的情况下都要动手了,可是他听了农夫最后这一句以后,包捕头这才意识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确实不妥,而眼下农夫又自己提出要求换个地方,那岂不是就连老天爷都在助他杀了农夫这个阴险且又话多的小人吗。 于是包捕头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农夫,表示愿意听取农夫的意见,还特意选了一条死胡同,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先进入胡同的是那农夫,而后进入胡同的才是包捕头,当然农夫之所以走在前面,并不是因为包捕头之前受了苏陌寒的重创。 而是因为包捕头在进去时,特意留下来向那些还活着的官差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们赶紧把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给遣散了。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又都认为包捕头遣散他们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包捕头真正的目的,所以他们既然都很听官差的话,匆匆忙忙便回家避祸去了,之前还很繁华的街道,瞬间居然变得到处都是关门闭户的。 尤其是在包捕头一个人从那个死胡同里走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就只剩了十多名官差。 其中一名官差见到胡同里走出来的竟然只有包捕头一人,于是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头儿,那位跟你一块进去的老农夫呢?” “你说什么?老子刚刚只是一个人进去撒泡尿,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跟我一块进去,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啊!”包捕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说的跟真的似的。 可这些官差都是亲眼看到农夫和他一块进的胡同,而这条胡同对于这些经常在街道上巡逻的官差来说,也都知道胡同就只有这么一个入口,那么不懂武功的农夫又翻不了墙离开,那从这样的形势来看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那名问话的官差似乎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既然又老老实实地回道:“头儿,刚刚咱们明明看到你跟那个农夫一块进去的,你怎么又不肯承认了呢!” “胡说八道,那个农夫早就在刚刚捉拿逆贼的行动中被杀了,你看到的恐怕是那鬼魂吧!”包捕头对于这名捕快的实诚,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手底下既然还有这样实诚的人,而他当然也不能让这名实诚的官差把事实给抖出去了,所以他又特意补充道:“那农夫真的早就战死在刚刚的乱战之中了,不信你就问一问大家吧!” 这包捕头竟然说那农夫已经在乱战中死了,还要他们这些根本就没看到事情经过的人出来作证,大家也都明白包捕头是想让他们一块来圆这个谎。 而他们也确实没有那名忠厚老实的官差这么实诚,所以他们立马便纷纷附和起了包捕头的说法来,这让那名实诚的官差还以为自己的脑袋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呢! 包捕头趁着那名实诚的官差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岔开话题说道:“那贼子想要从东门突围出去,忠义大街肯定是他的必经之地,你们两个速速前去通知四大名捕,剩下的人随我先去埋伏。” “头儿,咱们不是已经通知上官家族的人了吗,还有必要再通知名捕他们吗?这样是不是太过兴师动众了啊?”其中一名官差不解包捕头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两手准备,因为在他看来只要上官家族的人插手的事,那其他的安排就都有些多余了。 可是包捕头显然要比其他官差更加担忧苏陌寒那厉害的身手,当即便冲着那名官差吼道:“你那么多废话干嘛?反正做两手准备也只会有备无患,咱们既然已经首战失利了,要是再有什么差池,恐怕咱们都将人头不保。” “属下知道错了,可是属下还有一事想不明白,头儿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从东门突围呢?”那官差被责骂了一番还不长记性,仍然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禁又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包捕头这次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胸有成竹地说道:“这里距离东门最近,他只要发现自己方向走错了,肯定会折返回来,到那个时候他都已经和上官家族的人战得人困马乏了,咱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哪怕咱们还是斗不过他,不是还有几位名捕大人帮衬嘛!” 官差听完了包捕头耐心的解释,总算明白了包捕头的安排,不禁笑道:“头儿也会用以逸待劳的计谋了,那咱们这次还不手到擒来。” 第950章 上官世家(13) 那官差虽然在嘴上这样奉承包捕头,可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凭他们对包捕头的了解,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样的计谋肯定不是包捕头能够想得出来的。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没有去揭穿包捕头的谎言罢了。 其实真正跟包捕头出这个主意的人是那农夫,别看这农夫只是出生贫寒的下等人,但是他却十分热爱听戏。 尤其是爱听那些打打杀杀,明争暗斗的戏目,并且还把里面那些计谋学得是淋漓尽致,这也难怪他能把苏陌寒给诱骗上当了。 只可惜农夫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是弄巧成拙,在阴沟里头翻了船了,要不然凭借农夫设计好的一切,真正坐享其成的哪里还轮得着包捕头呢! 所以古人云:英雄不问出处。即便农夫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老百姓,可是只要他肯专研,一样也能有着谋士那般的本领,不过光有本领还不够,还得看有没有遇到真正识得千里马的伯乐。 当然农夫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完全属于他的报应,要是他不一直想着怎么对付苏陌寒,那又岂会触怒包捕头,惹来这杀身之祸呢!所以古人说得没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这个向来都很善良的苏陌寒,此时此刻就在面临着生命的严重威胁,所以并不能说所有的好人都有老天庇佑,诸如苏陌寒这样的善良之人不就无时无刻不在面临严峻复杂的局势吗? 原来这苏陌寒从小酒馆逃脱以后,一直依靠自己熟练的轻功奔着农夫所指的方向掠去,然而他还并未走出半里地,便遭到了突袭。 当时苏陌寒正在屋顶上穿梭,他本以为凭借天机门'月落无影'的轻盈身法,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安阳。 然而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的步伐已经那么轻了,却还是被附近的高手给发现了。 只见十余道身影从屋宇的两旁骤然腾起,并迅速落到了苏陌寒的两边,紧接着便把苏陌寒给包围了起来。 苏陌寒见此情形,心里知道这些人比及之前那些官差厉害多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看来一场大战那是再所难免了。 而苏陌寒心里还在这样思忖之时,那十余道身影中有一人突然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安阳城内施展武功,难道你不知道咱们上官家族已经颁布禁武令了吗?” “禁武令?我看你们刚刚施展那轻功身法也算武功,你们自己都不以身作则,凭啥要去限制其他武林人士,我看你们这就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苏陌寒面对这些自称上官家族的人却显得丝毫也不畏惧,因为苏陌寒知道只有自己能够沉得住气,才不会漏出破绽,让上官家族的人有机可乘。 那自称上官家族的人听到苏陌寒既然还在狡辩,不禁怒斥道:“你还真是嚣张至极,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且慢!你们要给我定个罪名也成,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上官家族的人呢?万一你们也是混迹在安阳城里的武林人士,那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闲事呢?”这苏陌寒倒也聪明,他在见到对方蠢蠢欲动之际,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是有两个目的。 第一,苏陌寒在对方打算动手的时候来打岔,这样可以有效的打乱对方的出手节奏,必定能在锐气上面大挫对手。 当然这种方法一般用在一群人身上比较管用,因为一群人出手非常注重协调性,那也更能打乱对方的配合度。 所以在大战开始的时候,一般有些战斗经验的将领,那都不会选择在下命开战的时候,去理会任何人的打岔。 第二,苏陌寒确实是想了解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哪怕这些人自称是那上官家族的人,那也得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上官家族的仆人,还是嫡系子孙,要知道两者之间相差的实力一点也不小,而应对的方法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 若是这些人只是上官家族的家丁护院,那苏陌寒完全可以把他们速速解决,但是这些人若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苏陌寒就得考虑且战且退了。 因为苏陌寒非常清楚这个上官家族的厉害,虽然上官家族不是江湖势力,但在上官家族中却有着许许多多的武林高手。 这上官家族能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主要还是源于他们家族的人脉很宽,许多族人都有拜在名师手里习武,而这些习武有成的族人又都回到了安阳,专门负责应对神都方面的任何动作,恰好这次的禁武令就是在铲除安阳城内的神都余党。 难怪上官家族所在的安阳地处神都两大龙王盘踞的地方,却能至今安然无恙,看来这主要还是跟上官家族在黑白两道上面的交情与真正的实力有关了。 而这一次苏陌寒还算比较幸运,因为围困住他的这十几人只是上官家族的仆人而已。 其中有五位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人自称是上官家族的护院,他们每人手中各持一根木棒,一看就是以棍法见长的人。 而另外八名身着灰白色长衫,头上用灰白色布料当作发髻的人自称是上官家族的家丁,这些家丁手中有刀有剑,显得就有一些五花八门了,看来比及专业的护院,这些家丁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罢了。 至于那位一直跟苏陌寒谈话的人,他自称是这些人的小队长,名叫涂风,专门负责清理这片区域的武林人士。 苏陌寒在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以后,便按照江湖规矩向他们捧了捧拳,客气地说道:“原来诸位英雄都是上官家族的家仆,那看在你们也身怀武功,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止息兵戈,放过在下一马呢?” 这苏陌寒向他们求饶并不是因为怕了这些人,只是他确实不想对这些无辜的人大开杀戒罢了,毕竟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又都是各为其主,他真不希望看到那些不必要的伤亡发生。 第951章 上官世家(14) 然而苏陌寒的一片好心却被上官家族的人误认为他是因为害怕了,所以才这样低声下气的向他们求饶。 于是十几个人顿时便开怀大笑了起来,他们都在笑苏陌寒的硬气仅仅只是坚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蔫了下去,枉费他们刚刚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劲敌了呢! 那个小队长涂风则更是过分,直接指着苏陌寒的鼻子就嘲讽了起来:“老子本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豪杰,居然还敢挑衅咱们上官家族的禁武令,没想到原来只是一只狗熊,看来我这眼光瞧人是越来越不准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非战不可,绝不罢休了哦?”苏陌寒在说话之时已经拽紧了拳头,看来苏陌寒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根本就不打算再和这些家丁护院息事宁人了,毕竟有时候靠嘴说不通的话,那就得用拳头来讲话了。 而那涂风见到苏陌寒这样的气场,不但丝毫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嘲讽道:“若你是一个英雄的话,那我以涂风敬重好汉之心,或许还能跟你留一具全尸,但是凭你刚刚那副求饶的怂样,我这三尺长剑不把你剁成几段,那都对不起上官老爷们的栽培。” “行啊,苏某倒也略懂剑法,今日就要看看你是怎么把我劈成几段的。”苏陌寒面对猖狂的对手,向来都是显得要比对手更加的狂妄。 可是涂风就有一些忍受不了啦,厉声喝道:“你们都别插手,老子今日倒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涂风说话之间,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剑光便从苏陌寒的身前划过,幸好苏陌寒早有防备,就在那剑光闪至身前之时,便已身形一摇,依靠自己擅长的轻功身法避开了这一剑。 “不错不错,这出剑的速度和剑法一气呵成,倒还配得上剑客之名。”苏陌寒避开了那么危险的一剑,但却不忘称赞涂风一番。 本来就很心高气傲的涂风听了更是沾沾自喜,不禁回道:“老子厉害的手段还在后头,看你能够躲避几招。” 这涂风说着又是一剑直刺苏陌寒而去,剑直挺挺的奔着苏陌寒袭来,看着就像是那阳光一般,笔直得几乎跟那手臂形成了一条直线。 当然涂风这一剑的直来直去还并非什么稀罕,主要还是这一剑的出招速度非常犀利,可能是源于涂风一剑直入,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花哨动作,所以才让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招,竟在速度上占据了更大的优势吧! 然而这一招的速度即便已经如此之快了,可是它在苏陌寒的面前却还是显得慢了一点,谁也不知道那苏陌寒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既然硬是从涂风的剑下闪掉了。 “可以,能够避开我这'一字闪剑'的剑招,看来阁下还不完全算是狂妄自大之徒,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真凭实学的,那死在我这剑下也算够格了。”涂风在那里夸赞苏陌寒,可他自己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夸他自己一般。 苏陌寒见涂风这个样子,忍不住笑道:“够不够格还言之过早,不如在下就在大神面前秀一秀剑法,也让大神赐教一下如何?” “好啊!你把剑给他,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是不是跟嘴上说那的一样,不要又是一个嘴上倔强,手上却不怎么能够使唤的主儿。”涂风指着一名手持长剑的家丁,让其将佩剑交给了苏陌寒。 而那家丁似乎还有一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将手中的剑抛给了苏陌寒,苏陌寒接住家丁抛来的剑以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不禁赞道:“这还真是一柄好剑,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用寒铁锻造而成的吧!” “算你还有一点眼光,光是通过观察剑鞘便能瞧出这柄剑的好坏,咱们整个安阳城就只有寒铁锻造的兵器,这可是咱们安阳独有的特色,放眼整个华夏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能与咱们安阳的寒铁兵器比拟。”涂风说得那是一脸得意之色,却不知寒铁中的寒气恰好可以帮助苏陌寒提供源源不断的内力。 “是吗?”只见苏陌寒冷哼一声,突然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那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他究竟是如何拔的剑。 甚至就连自认为出剑速度已经很厉害了的涂风也是自愧不如,他真庆幸苏陌寒在拔剑之时并没有趁势攻击于他,要不然他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挡下速度如此之快的剑招。 不过涂风在庆幸的同时,他又不得不面对要和苏陌寒一战的现实,他真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让手下特意给苏陌寒送剑,如果苏陌寒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那他还真的有一战的信心。 但是现在涂风才知道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而他又总不能还没打就认输了,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率先发起了攻击。 本来涂风认为只要自己先发制人,那就能凭借自己剑招在速度上的优势占据上风,可他哪里知道苏陌寒在剑术上的造诣高出他的远远不只是那一点点的速度。 只见涂风手中剑光一闪,他的长剑夹带着阵阵剑鸣声袭向了苏陌寒,而苏陌寒却仍伫立在那一动不动,眼看这一剑都要封到他的喉时,苏陌寒这才突然出剑挡了下来。 然而苏陌寒挡开这一剑后又把招式收了回来,却并没有趁势攻击涂风的意思。 而涂风才不管苏陌寒为什么只守不攻,他反正要抓住这个先出手的机会,于是便见他手腕一翻,又是一招横扫苏陌寒的腹部而去。 涂风这一招横扫的招式明显要比之前那招强劲了许多,甚至都能从涂风的剑身上看到隐隐剑气。 但是苏陌寒却依然不把涂风的剑招放在眼里,还是等到涂风的剑刃贴近了,这才突然出招迎击。 只不过苏陌寒这次的防御方式变了,并不像开始那样只做抵抗,而是转守为攻,用简单的攻击方式来做防守。 因此只看见苏陌寒一剑直刺涂风的手腕而去,吓得涂风赶紧收招后避。 第952章 上官世家(15) 涂风这一避没想到还轻轻松松避开了苏陌寒那犀利的一剑,险象环生后的涂风这才明白过来,苏陌寒刚刚的那一剑只不过是想要把他吓退,根本就没有伤他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吗?”涂风实在忍不下去了,总算冲着苏陌寒厉声质问了起来。 可苏陌寒面对涂风的质问,只是淡淡地说了几个字:“只给你三招机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我三招吗?如果真是这个意思,那就不必了,老子还没有窝囊到那种地步。”涂风嘴上还在逞强,可是手上却已经不敢再使出第三招了,因为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苏陌寒的厉害。 涂风吓得已经不敢再出手了,他只想就这样拖延时间,只要驻扎在附近的上官族人赶来,那就必定可以打破他们这种僵局,到那个时候他这下不来台的局面不就可以不攻自破了吗。 但是涂风的如意算盘岂能瞒过苏陌寒,哪怕就算苏陌寒是真不知道这个涂风不肯出手的真正目的,那他却也不能就这样跟涂风继续耗着,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要是呆的时间太长,只会多添一份危险。 其实苏陌寒刚刚说要承让涂风三招,也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装酷耍帅,他的目的其实是想试探涂风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而现在涂风不敢出招的举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那么苏陌寒就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这时,一直呆立场中的苏陌寒突然身形一变,瞬间便出现在了涂风身旁,涂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出招,苏陌寒还是不肯放过他,所以当他察觉苏陌寒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苏陌寒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大声吼道:“你们全都跟我滚下去,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头领。” 涂风听了苏陌寒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来苏陌寒让他三招只是欲擒故纵之计,要不是他刚刚对苏陌寒的话深信不疑,也就不会在这猝不及防之下被苏陌寒给活捉了。 而且涂风也总算弄明白了苏陌寒为什么要对他花上那么多的心思,其实这就是想要擒贼先擒王罢了,因此涂风赶紧解释道:“我不是他们的头领,你别想利用我来要挟他们了。” “行啊!既然你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那我留着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就干脆一剑把你脖子抹了算啦!” 苏陌寒早就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了,所以他看得出来涂风拒不承认自己是头目的身份,那根本就是想骗苏陌寒把他给放了。 而聪明的苏陌寒不但没有因此而放了涂风,反倒抓住了涂风贪生怕死的本性,以此来故意恐吓涂风承认自己的身份。 果然涂风一点也经不住苏陌寒的吓唬,立马便承认了起来:“好汉饶命,我就是他们的队长,你别看这个队长不算什么职位,但是这一片区域的禁武行动都由我来负责,甚至就连官府也不敢插手。” “够了,我管你那么多干嘛,你赶紧让他们从哪里来就滚哪里去,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小命。”苏陌寒说着还担心涂风不相信,又特意用剑刃割破了涂风脖子上的一点皮。 苏陌寒哪知道这个涂风之前看着还很嚣张跋扈,气势凌人的样子,现在就只是割破了他一点点皮而已,竟然叫得如同杀猪一般。 开始苏陌寒还以为涂风如此大的反应都是装的,所以还不禁喝道:“苏某还没有用力,你叫得那么凶是想把周围的同伙都引过来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好汉真的冤枉在下了,我刚刚那都只是被你给吓着了,若是好汉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涂风严肃地解释起来,看来倒真像是很怕苏陌寒误会他的行为是在求救。 苏陌寒本来也不相信堂堂一个大男人会被吓成这样,可他听到脚下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后,这才发现原来就在刚才的时候,涂风既然都被吓出尿来了,这也就不奇怪涂风为什么会发出那么惨烈的叫唤声啦! 苏陌寒看着这些,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还是给涂风留了面子,并没有去当着这些上官家仆的面揭穿他的胆小,只是一边笑一边让涂风赶紧招呼那些人离开。 而涂风本来都还比较犹豫,因为一旦撤走了那些手下,也就等于在他负责的区域亲自放走了触犯禁武令的罪犯,那他回去很难向主子交代。 但如今涂风顾虑到自己吓尿了的事,要是这事被苏陌寒捅穿了,那要是让这些手下知道了,人多嘴杂,到时候传得沸沸扬扬不说,上官家族肯定也再难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因此涂风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果断的冲着那些家丁护院喝令道:“你们赶紧跟我退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来。” 那些护院家丁听了涂风的话却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相互望来望去,显然是在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度。 最后还是一名胆大的护院站了出来,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涂队长,咱们可不能受武力的威胁啊,要是就这样放走了他,大家伙回去都不好交代啊!” “屁话,敢情这剑不是架在你的脖子上是吧?老子让你们退下听见没有?要是上面真的怪罪下来,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担。”原来涂风这个胆小怕事的人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在自己手下面前还是挺威风的。 而那些家丁护院本来也不想去听涂风的话,因为涂风名义上是队长,实际上不过是大家推举出来的负责人,平常大家在上官家族里的地位都一样,所以只要大家不满涂风的贪生怕死行为,大可凭借自己站在道理这一边去违抗涂风的意思。 只不过这些家丁护院也很聪明,他们从涂风跟苏陌寒的交手情况,早就看出来了苏陌寒的厉害,而眼下又有涂风亲口表示他来承担放走罪犯的责任,那他们还不立马抓住这个机会摆脱与这事的关系。 第953章 上官世家(16) 涂风的话音才刚落,只见十几道身影眨眼间便从屋顶上跳了下去,那动作竟比他们出现的时候还要犀利很多,简直都让苏陌寒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人跑得既然如此利落。 那涂风见了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地抱怨起来:“枉我平日还跟他们称兄道弟,这才刚一说完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这一个个跑得就没影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啊!” “我看你现在这样回去也难交差,倒不如跟着我一块离开安阳吧!”苏陌寒见涂风看破了这些所谓的同僚关系,试图想要策反涂风,毕竟能够多一个引路的当地人,那对他离开安阳的帮助势必更大。 可这涂风并不是苏陌寒三言两语就能说得背叛主子的,虽然这个涂风的确贪生怕死,但他起码还是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 更何况跟着苏陌寒的危险一点也不亚于他回去所要承受的处罚,所以涂风当即便讥笑了起来:“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带我一起离开,我看你是在痴人说梦吧?” “我知道安阳上官家族的实力,不过你只要跟我联手,凭借我的武功,再加上你对地形的熟悉,小小一个安阳城绝对是困不住咱们的。”苏陌寒见涂风没有直言拒绝,所以也就还对他尚且抱有一丝希望了。 当然涂风没有直言拒绝苏陌寒并不是因为他会接受苏陌寒的提议,只是他在害怕现在苏陌寒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万一自己再拒绝了苏陌寒的要求,那苏陌寒在看到自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的情况下,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小命不保。 所以涂风又继续跟苏陌寒周旋了起来,他缓缓说道:“这安阳城可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必经之地,城市早在百余年前就发展得非常繁华了,而我只不过是上官家族里一名小小的家仆,哪里了解偌大一个城市的地形,好汉找我合作算是找错人了。你看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把他们支开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所以还请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屁给放了吧!” “不行!”苏陌寒面对涂风那么一番虔诚的求情之言,却用非常痛快的两个字就给拒绝了。 这让涂风倍感意外,他立马便惊诧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啊?难道你想斩尽杀绝,就连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也不肯放过吗?” 苏陌寒那么痛快的拒绝放了涂风其实也不是要斩尽杀绝,真的要是那样的话,苏陌寒早就已经对涂风下杀手了,那又何必再跟涂风废话那么多呢! 原来苏陌寒之所以不肯就这样放了涂风,那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施展轻功走了那么远,又身处在屋顶那么高的地方,可是却依然看不见尽头有城墙之类的存在。 因此苏陌寒开始对农夫所指的路质疑了起来,所以他才不肯放了涂风,那都是源于他想从涂风口里知道真正的路线。 这苏陌寒选择涂风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因为这个涂风比较的胆小,又没有农夫那么多的鬼把戏,所以也就更容易从他的口中得到真正的信息。 于是苏陌寒对涂风解释了起来:“阁下误会了,我只是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了我,那我立马就放你离开,但你如果要是敢有半句虚言,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涂风一听苏陌寒都答应要放他了,赶紧应承道:“好汉有什么就尽管问,只要是小的知道的事,一定对好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苏陌寒对涂风爽快的回答非常满意,所以他也没有再卖关子,也很干脆的问道:“从这里要想去安阳城的东门,到底应该怎么走?” 然而苏陌寒觉得这个对于涂风来讲随口都能回答的问题,没想到却让涂风变得犹豫了起来,上过一次当的苏陌寒知道,人要是在一个问题上犹豫不决,那一定是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编织这个谎言。 当然苏陌寒不能让涂风又来糊弄一次了,所以他当即便冲着涂风喝道:“好哇!我看你那么犹豫,一定是在想谎话来骗我,那我先把你舌头给割了,免得你再去骗别人。” “好汉冤枉我了,我是在想应该怎么给你指路,你才不会走错,真的没有想要糊弄你的意思,求好汉饶命啊!”涂风态度非常诚恳,好像并不是在说谎。 苏陌寒这才把剑又放回到了涂风的脖子上,并厉声说道:“你只需给我指明东门的方向,至于应该怎么去就不必你来操心了,现在赶紧给我指出来,要是你再有片刻迟疑,我这次直接抹了你脖子。” “好汉饶命,我只是想要给你指一条相对比较安全的路,因为这样你就不会再回来找我的麻烦了,小的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啊!”涂风一边解释,一边指出了东门所在了方向。 果然这个涂风所指的方向竟跟农夫完全相反,所以这才使苏陌寒完全相信自己确实又被农夫给骗了。 当然因为有了多次被农夫欺骗的经历,苏陌寒这次也特意留了个心眼,他又专门试探了一下涂风。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耍花招,我早就已经问过可靠之人了,东门根本就不在那个方向,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苏陌寒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可把涂风给吓坏了,他身子也是不停的颤抖,嘴上也是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冤枉啊!小的说……的可都是……事实,好汉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要是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苏陌寒见涂风那么紧张,甚至还拿一家人的性命来发毒誓,也就这样相信了涂风没有说谎,于是苏陌寒把剑从涂风的脖子上撤了下来,并脚尖轻轻在那瓦砾上这样随便一点,身形径直便奔着涂风所指的方向去了。 原本涂风吓得还呆立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不过他很快也察觉到了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好像移走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竟真看到了苏陌寒奔着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第954章 上官世家(17) 虽说涂风只是看到苏陌寒远去的一个背影,但是他敢肯定自己刚刚确实是被苏陌寒给耍了,他这才明白苏陌寒根本就不晓得东门的方向,只不过是在用恐吓的话试探于他罢了。 这让年轻气盛的涂风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可他又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苏陌寒的对手,所以咽不下这口气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气得他在那里直跺脚,但又不敢跺得太用力,因为生怕自己会把人家的屋顶给跺塌了,别提那动作有多滑稽了。 而就在涂风急得直跺脚的时候,远处突然掠来了一大群人影,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都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人了。 这些人影分别落在了周围的四五间屋顶之上,只有两位看起来气宇不凡,英俊潇洒的贵公子落在了涂风的身旁。 这两位贵公子打扮的人落在涂风身旁以后,两人分别压在了涂风的一边肩膀上,吓得涂风身形不住发抖,甚至就连说话也都打颤起来:“两位……少爷饶命,奴才不是有意放跑逆贼的,都是因为那贼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们有问你什么吗?你咋不打自招起来了。”其中一位贵公子冷冷地说道,那声音冰冷得如同刺骨的冰锥子一般,让人听着就有一种非常阴寒的感觉。 另一位贵公子立马又把话接了过去,说道:“放跑了逆贼,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这后面说话的这位贵公子显得就要比之前那位贵公子的语气和善得多了,可是那话却还是把涂风吓得立马便要跪地求饶。 无奈涂风又被他们抓住了双肩,双腿悬在半空怎么跪却就是跪不着地。 “这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上官家喂的一条狗也得有点骨气才对,动不动就要给人下跪求饶,骨头未免也太软了点吧!”那说话冰冷的贵公子又再次开口说了起来,话语依然还是之前那么冰冷,丝毫也没有半点人情味儿在里面。 另一位贵公子就好像在故意抢话一般,立马又接过了话去,说道:“没错,上官家的人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你这腿要是跪了下去,咱们可就留不得你啦!” “公子饶命啊!只有我知道那贼子的去向,我愿戴罪立功,还望两位公子能够给条活路。”涂风看来是非常清楚这两位公子的手段,所以他宁可冒险再去追捕苏陌寒,也要用这讨价还价的方式来寻求一条活路。 那说话冰冷的贵公子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我们水火二少本来从不留怯战者的活口,但看在你还敢跟咱们去追捕贼子的份上,这次可以免你一死。” “没错,这是我们第一次破例,还不赶紧给咱们带路。”另外一位贵公子立马又把话接了过去。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默契,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因为两人从小便在一块玩耍,成年以后又在一起做事,早就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默契。 甚至都不比那些号称心有灵犀的情侣,或者一奶同胞的孪生兄弟差,大概这就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了。 开始说话冰冷的那位贵公子名叫上官奇,向来就是给人一种好似千年寒冰的感觉,所以被安阳的人称作水少爷。 而另外一位说话和和气气,给人一种非常温和感觉的贵公子名叫上官易,一直以来就很喜欢去接上官奇的话,给人一种非常热情的感觉,所以安阳的人都称他为火少爷。 因为这上官奇和上官易向来都是形影不离,所以又被合称水火二少。 本来都说水火不容,可是这样的说法却在水火二少的身上被打破了,他们两人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却这样默契的相处了二十多年,并且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比及那些一辈子恩恩爱爱的夫妻相处还要融洽。 如今这上官家族派出了这样两位狠角色来追捕苏陌寒,看来都跟那些老百姓集体前去给上官族老求助有关。 肯定是这些老百姓把苏陌寒的身手描述得相当夸张,要不然上官族老肯定也不会派出水火二少这样的狠角色来了。 这也难怪涂风在见到水火二少以后,害怕的程度丝毫不比之前落入苏陌寒手中的时候逊色,要知道这水火二少开始还没说要对他涂风下杀手,若是真要说了那话,恐怕以涂风的胆量不止吓尿,吓出屎来都还说不一定呢! 而当下涂风听到水火二少让他赶紧带路,于是他立马便将悬在空中想要跪下的双腿落了下来,而那水火二少也随即便把他们的手从涂风的肩膀上给松开了。 这一刻涂风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身形径直就朝着苏陌寒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水火二少相视了一眼,也立马跟了上去,至于周围屋顶上的那些人更是不敢怠慢,也都施展轻功紧跟上去。 一时间,安阳大街两旁的屋顶上只看见一大群人影都在奔跑,就跟一群大鸟在那里赛跑一样,只是他们选择赛跑的地方看着有些另类,竟然是在人家的屋顶上面。 这么多人在安阳城内集体施展轻功,很快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若非众人看到他们穿着上官家族的衣袍,早就向上面举报有人动武了。 甚至还有人议论了起来,真要是举报了那么多违反禁令动用武功的人,那得弄到多少的赏银啊? 可也有人用冷言冷语笑话起了那些想入非非的人,谁要真是敢去举报上官家族的人,就算真的给了他一座金山银山那他也无福消受。 上官家族在这安阳不愧是地头蛇,就光看那支一直都在不断壮大的队伍,便可看出上官家族在安阳城的每一个地方也都安排了不少的人,所以只要这支缉拿苏陌寒的队伍所过之处,那就会有上官家族的人加入进来。 因此这支队伍很快就变得声势异常浩大起来,而队伍里面也有一些轻功尚佳的人脱引而出,远远把其他的人甩在了后面,哪怕那些被甩下的人一直都在奋力的追,可始终还是只有被甩得越来越远的份。 第955章 大开杀戒(1) 当然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人还是那水火二少,他们两人不仅远远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而且他们一人还架着涂风的一只胳膊,把那轻功不济的涂风也给捎带上了。 涂风被水火二少架着很是悠闲,就跟一个大老爷一样在那指手画脚,名义上他是在给水火二少指路,实际上就好像是在享受这种老爷般的待遇,不禁都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然而就在涂风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架在他两支胳膊上的力量竟然同时消失了,这让猝不及防的涂风顿时便跌落了下去,摔在了街道的青石板上,疼得他那满脸皮肉都邹在了一起,跟他之前的得意模样截然相反。 这水火二少突然抛下了涂风不管,原来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苏陌寒的行迹,那他们还架着涂风确实就有一些太过多余了。 原来就在涂风得意忘形的时候,水火二少瞅见远处的屋顶上似有人影在跳动,所以他们判断那是苏陌寒在跟那片区域的上官族人打斗。 因此水火二少赶紧抛下了涂风,心急火燎的赶去支援。 而那远处屋顶上的人影真的是苏陌寒吗?事实的确如此,恐怕除了苏陌寒还敢在上官家族的地界闹事以外,甚至就连那神都的龙王也都不敢这样做吧! 原来苏陌寒放过涂风一马之后,便奔着涂风所指的方向掠去了,但是苏陌寒在这安阳城中施展轻功实在是太过显眼,所以很快他就被附近的上官族人给盯上了。 这次出现的上官族人不再像之前涂风所带领的那帮上官族人那么胆小,他们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一块向苏陌寒奋起进攻,不仅成功把苏陌寒给拖住了许久,而且伤亡也不是太过严重。 虽然这些上官族人的伤亡跟苏陌寒手下留情有着一定的关系,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不怕死的打法,那着实让苏陌寒有些棘手。 大家都怕遇到不要命的对手,而苏陌寒这一次就遇到了这样一群不要命的对手。 当然这些人之所以会那么玩命主要还是跟他们的队长有关,他们的队长名叫上官石,别看他也姓上官就以为他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 这个上官石原名可不姓上官,而是因为他在上官家族做事忠心耿耿,又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所以才被主子赐姓上官,至于名字中那个'石'就跟他的性格很像了。 这个上官石性格就跟石头一样倔强,认准的事情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坚持下去,也就是因为有他这一股子倔劲,所以才带出来了这么一帮不要的兄弟。 而这一次上官家族在分配区域时,也正是按照了知人善任的方式,所以特意把办事能力较强的上官石安排在了靠近城门的附近,因为这样才能更快的处理城门发生的一切变故。 然而上官石却万万没有想到,一连几天都比较动乱的城门没有传来任何突发情况,反倒是他所负责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光顾'了。 上官石办事向来就敢打敢拼,而如今有人闯进了他所负责的区域,那他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立功机会。 所以便有了苏陌寒与上官石等人的拼杀,而这苏陌寒内力大增以后,又有那些寒铁兵器补充内力,本来可以轻松应付下来这帮人的围攻。 只是苏陌寒的善良让他不忍对这些无辜的人痛下杀手,为此苏陌寒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想要说服这些人罢手,可是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一直让他没有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契机。 眼看苏陌寒在击退了当下这一波攻击之后,便有大好的机会去说服那些人了,可没想到两道人影如炸雷一般突然朝他攻来。 这炸雷的特点就是你永远无法预料它会在哪一刻响起,而这两道突然袭击苏陌寒的身影既然跟那炸雷一样,那便同样有着让人触不及防的特点了。 因此苏陌寒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两位高手突然现身,不过苏陌寒的内力增强以后,对那周围突然而至的威胁也要相对灵敏了许多,所以当苏陌寒察觉到这两道身影的时候,还并不算太晚。 只见苏陌寒脚下忽的爆发出一股内力,瞬间将那屋顶给压塌了一个大洞,而苏陌寒也在屋顶塌下的那一刻,身形随即往下一沉,竟然刚好躲过了两道人影的攻击。 这两道人影在一招袭空以后,并没有在不了解屋下情况的前提下跟着追杀下去,而是选择落在了屋顶之上,相互用眼神在交流下一步的行动。 这两道身影能够用眼神来交流下一步的行动,那说明他们肯定是具有很高默契的搭档,在这些上官家族的人里面恐怕除了水火二少以外,很难再找出其他的人了吧! 事实也是这样,这两道身影正是心急火燎赶来支援的水火二少。 这上官石看到是水火二少来了也很兴奋,立马凑上前去说道:“两位公子来得正好,小的不辱使命已将贼子缠了半盏茶的功夫,无奈贼人太过厉害,如今两位公子来了,那就不怕那贼子再继续兴风作浪下去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咋感觉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呢?”上官奇又用他那千年不变的冷言冷语说道。 而上官易则还是很热情的接过了上官奇的话,补充道:“咱们上官家的人输什么,那也不能输了士气,赶紧和咱们一起准备应战。” 上官石表面上很是顺从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非常不满水火二少不仅没有称赞他们的苦苦坚守阵地,反倒还觉得他们这是在故意抬高敌人的能力,借此机会邀功一般。 当然上官石不满水火二少也只能藏在心里,毕竟人家是主,而他却只是被主子赐姓的仆,哪怕改姓了上官,依然也只是一个外人,所以上官石心里有再多的怨言,还是得招呼自己的手下准备应战。 只见上官石冲着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下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下到那塌了一个洞的屋子里探探情况。 第956章 大开杀戒(2) 那两名下人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屋顶上的那个破洞,一副丝毫也不畏惧生死的样子。 然而不怕死在有时候也不是很管用的,譬如此时此刻的情况就是这样,两名家丁才跳进去片刻便传来了两声惨叫,接着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这让站在破洞上观察的水火二少脸色不禁都变了,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上官家族的两名家丁既然在苏陌寒的面前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水火二少毕竟是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很快便压制住了心里的惊讶,并冲着上官石比了个手势,示意上官石亲自下去。 上官石开始还有一些不敢相信水火二少是在叫他,毕竟他再怎么说也不像探路的那种小角色啊! 可是在上官石的身旁根本就没有别人,所以由不得上官石不信水火二少是在让他前去探路。 上官石也知道这些人里面只有自己武功最好,若是让他前去或许还能摸清下面的情况,但是上官石刚刚已经领教过苏陌寒剑招的厉害了,所以他知道自己下去就算能够摸清楚情况,那也一定九死一生。 “两位公子,不如咱们换个办法逼他出来如何?”上官石这一次居然犹豫了,看来这个上官石虽然是不怕死,但还是不会傻到去做必死无疑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却由不得上官石愿不愿意去做,那上官奇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道:“不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别的办法了,你要是不愿去做,那就只有让我们兄弟二人亲自去做了。” 上官易随即也附和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和要么不做,别跟咱们谈条件,那样只会让我们觉得你上官石不配跟我们一个姓氏。” 这上官易说话向来都很中听,可这一次估计是为了激怒上官石前去探路,既然说得尤为的难听。 不过上官易的激将法果然非常管用,上官石迟疑了一下,便铁青着脸跳了下去。 当然没过片刻,那屋子里便传来了动静,不过这一次传来的并不是惨叫声,而是激烈的打斗声。 水火二少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又达成了什么默契,紧接着两人便纵身跳进了破洞之中,那是相当的干脆利落。 然而他们才刚跳了下去,屋顶的另一边竟然又塌了一个大洞,只不过这一次屋顶的瓦砾是往外飞溅的,并且还有两道人影从那洞里冲天而起。 这两道人影正是苏陌寒和上官石,只见他们身形在快速上升的过程中,却一直都在那四处乱溅的瓦砾中相互厮杀,打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解。 只不过这种难分难解的局面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上官石便真的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坠落了下来,还好就在快要砸到屋顶上的时候,上官奇突然从破洞蹿了出来,并稳稳的接住了他。 这时,上官易也紧随其后,蹿了出来,不过两个向来很有默契的人,这一次的注意力却并不一样。 上官奇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上官石的身上,他打量着上官石身上所受的伤,这才明白上官石突然从高空坠落的原因。 原来在上官石的身上受了不下十处重伤,轻伤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而那重伤之中还有一处最为致命,所以说上官石肯定是受了那最为致命的一击,这才丧命掉了下来。 而上官易的注意力则放在了空中的苏陌寒身上,他发现苏陌寒飘落下来的动作看似简单,可实际上里面至少掺杂了两种以上的轻功招式。 当然上官易发现的不止这一点,他还看到了苏陌寒的剑上正在滴血,所以他也推测出了上官石的性命堪忧。 水火二少这一次的注意力虽然不太一样,不过最终却都想到了上官石的身上,尤其是向来心如寒冰的上官奇在看到上官石浑身是伤后,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错误指挥了,要不然那也不会痛失上官石这样铁骨铮铮的人才了。 不过逝者已矣,上官奇只能将上官石的尸体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并让其带回去好好厚葬,至于这一笔血帐,他就只有向苏陌寒讨回来了。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伪装成庄稼汉子,你来咱们安阳到底所谓何事?”上官奇心中虽对苏陌寒十分怨恨,但却不忘问问苏陌寒的身份。 苏陌寒自打进了这个安阳城,先后遇到了官差包捕头、上官家仆涂风,以及上官忠仆上官石这么多人,可是这些人都没有问过苏陌寒的身份,以及苏陌寒来此的目的,就只是一味的把他当作逆贼来杀。 而如今苏陌寒总算遇到了一个询问他身份的人,他想自己应该是遇到了一个讲道理的人了,于是正打算去回答上官奇的问话,却不想上官易又把话接了过去。 这上官易真不愧跟上官奇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他跟上官奇一样,也一连向苏陌寒提出了三个问题。 只听他缓缓说道:“你的轻功身法好像跟白平剑派有些关联,再加上你的剑法造诣,你是不是白平剑派的人?咱们跟白平剑派可没有任何过节,你来咱们安阳是不是跟神都有关?武林各方势力都在打安阳的主意,这安阳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 苏陌寒被水火二少的问题问得彻底傻眼了,只见他看了看上官奇,又看了看上官易,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好了。 而这水火二少又都满怀好奇的等待着苏陌寒的回答,最后聪明的苏陌寒为了谁也不去得罪,便采用了轮流回答的方式,一人一个问题的来回答。 “在下名叫苏陌寒,并不是来自白平剑派,乔装农夫只是不想招惹你们上官家族,我来安阳跟那神都没有任何关系,在下出现在安阳不过只是为了借道前往秦岭,根本对安阳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我也不知道江湖势力为什么要打安阳的主意,只希望两位公子能够行个方便,让我赶紧离开这里,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苏陌寒一口气把水火二少的问题全都回答了上来,就连顿都没有顿一下。 第957章 大开杀戒(3) 苏陌寒这样的回答非常巧妙,不仅言简意赅,而且还把水火二少的问题全都如实回答了出来,甚至最后苏陌寒还没有忘记恳求水火二少给条生路。 可是这样看似非常完美的回答,却并没有让水火二少感到满意,相反上官奇还冷冷回道:“咱们安阳岂是尔等用来过路的,你明知道安阳有禁武令还要前来,我看你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没错,安阳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如今你已搅得安阳不得安宁,就算我等有意放你离开,恐怕咱们的兄弟们也不答应。”上官易习惯性的接过了话。 “坚决不答应、坚决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不过会接话的岂止上官易,在那上官易把话说完以后,四周响起了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应声。 苏陌寒听到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既然已被如同人潮一般的上官族人给包围了起来。 苏陌寒就光是环顾了一遍四周,便已经被那密密麻麻的人影给看花眼了,那就更别说看清楚周围到底是有多少人了。 原来就在苏陌寒跟水火二少谈话之际,那些上官家族的人便陆陆续续的来了,只是苏陌寒的注意全都在水火二少的身上,丝毫也没察觉到这些悄悄到来的'不速之客'。 当苏陌寒看到这样的阵势时,已经完全相信光是靠着讲理在这个乱世那是根本就没有用的了,因为凭他一张嘴巴哪里说得过那么多张嘴啊,哪怕是这些嘴都不说话,一人吐口唾沫都够淹死苏陌寒了。 所以苏陌寒没有再跟这些人讲道理的想法,同时也没有再打算讲什么道义,毕竟他刚刚已经开了杀戒,多杀一些上官家族的人和少杀一些上官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最终都得扣上一顶罪犯的帽子,因此苏陌寒已经不太在乎那些了。 不过苏陌寒说是不去在乎那些,可脸上还是不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看来让他做这样的事情确实非常的痛苦,可是他为了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生存下去,那就只能大开杀戒! “杀!杀!杀!” 苏陌寒一连吼了三个杀,试图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岔开心里头的那一丝愧疚,同时也给自己鼓鼓劲。 可是水火二少误以为这是苏陌寒在给暗处的同党发号施令,于是他俩一边招呼周围的人一起上,一边已经分别从左右两翼对苏陌寒展开了夹击。 苏陌寒不知道水火二少竟会如此迫不及待,所以他只能在猝不及防之下仓促应战。 只见苏陌寒是剑来剑去,忽左忽右,生生凭着犀利的剑法抗衡着水火二少的夹击。 这一柄剑要兼顾左右本就已经非常的困难了,而这水火二少又是少有的默契搭档,所以那攻击的威力可不仅仅是翻了个倍那么简单。 而苏陌寒在应付他们的时候,也是使出自己才悟出不久的'凝剑诀',虽然苏陌寒对于这套剑法还不算太熟悉,甚至其中一些高深的剑招都还从来没有施展过,但他却硬是借助自己大增的内力,把这一套剑法驾驭得毫无破绽。 因此这也让夹击苏陌寒的水火二少大开了一次眼界,当然他们也得紧跟着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否则又怎么能够应付如此厉害的苏陌寒呢! 这水火二少中的上官奇主要以一套爪法见长,他这爪法中包含了三种凶猛动物的攻击方式,所以这套爪法名为'三兽夺命爪'。 至于那水火二少中的上官易主要就是以一套拳法见长了,他的这个拳法铿锵有力,一招一式打得大开大合,霸气十足不说,每一拳出去都震得空气隆隆作响,故此得名'奔雷毙命拳'。 水火二少把各自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只看见爪与拳不断在苏陌寒两侧闪现,而那苏陌寒则剑光乱舞,战斗真是异常的激烈。 甚至就连周围接到命令冲将到这个屋顶上来的上官族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插上一手了,于是他们索性心安理得的观起了战来。 这时,苏陌寒剑起剑落之间,一道剑光自剑身迸发而出,如同一道水波朝着上官易斩了过去。 上官易由于招式的动作较大,收招不及之下,竟被苏陌寒的剑气斩掉了一只胳膊,血雾升腾而起,笼罩在激烈的战场上,扑鼻的血腥味不禁让人作呕。 而那上官易不愧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硬是忍下了这么剧烈的疼痛,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再次奔着苏陌寒袭去。 这苏陌寒虽然砍掉了上官易一只手,但他在回防不及之下,也被另一侧的上官奇抓了一爪,上官奇那一爪是'三兽夺命爪'中的虎形爪,一爪既然就已经将苏陌寒的衣袖抓破了,并且就连肩膀上的皮肉也被抓得翻飞了起来,一颗颗血珠凝结在了伤口之上,不过看起来还不算太过严重。 既然这只是轻伤,那苏陌寒自然是顾不上的,只见他回剑一撩,顺势将那上官奇刚想收回的手指削落了两根。 那血淋淋的手指落在地上,甚至都还能看到指甲缝里还有抓伤苏陌寒的肉屑。 而这上官奇就没有上官易那么有忍耐力了,他紧紧握着自己被削掉手指的残手,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看来十指连心说得一点都不假啊! 苏陌寒凭借速度极快的剑法重创了水火二少,本来他是想借此机会杀了上官奇的,谁料断了一只手臂的上官易又拼死杀了上来保护兄弟。 不过这上官易如今不仅断了一只手,并且还失去了相互策应的上官奇帮忙,那他的'奔雷毙命拳'就算威力再大,也终究只是独木难撑。 只看到上官易频频出拳,可就是一拳也没有击中苏陌寒,因为上官易在少了一只胳膊保持平衡的情况下,行动起来都是跌跌撞撞,那他的攻击哪里还有一个准头。 而这苏陌寒便是抓住了上官易攻击失控这一点,只是略微变换身形便已躲开了那些看起来就很是致命的攻击。 第958章 大开杀戒(4) 这上官易的'奔雷毙命拳'如今击不中人,那就别提什么毙命了,剩下的只是隆隆的空气碎裂之声,以及那不停往外滋血的断臂。 上官易攻击了好一阵子,这才意识到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斗不过苏陌寒了,于是他大声向周围的手下求助。 可是这些手下往日里就已经受够了水火二少的气,如今看到水火二少也在阴沟里翻了船,他们哪里还会去管他们的死活呢! 他们一个个站在四周都在那里想着看这一出好戏,反正他们都只是上官家族的仆人,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两个只会耀武扬威,欺压他们这些下人的主子拼命。 更别说这两个待他们不好的主子如今还都失了势,能够保全性命都成问题,所以他们也都装聋作哑,无动于衷起来。 而上官易眼看求救无果,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上官奇的身上。 上官奇这时也才从剧烈的疼痛中稍微缓过了一些劲来,他看到自己的兄弟还在跟苏陌寒拼命,瞬间一股怒火便从心底燃了起来。 愤怒之下的上官奇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疼痛,随手抓起一名手下便朝苏陌寒抛了过去。 苏陌寒只顾去躲避上官易这边的一记记重拳去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上官奇那边的动作,所以当这道人影突然朝他扑来之时,真的让他根本无从闪躲,于是苏陌寒只能反手一剑直接刺入扑来那道身影的胸口。 可苏陌寒殊不知这道扑来的身影只不过是上官奇投石问路的把戏罢了,真正具有威胁的上官奇却是躲在那道身影的后面。 只见上官奇突然从苏陌寒刺中的那名家丁身后闪出,如同鬼魅一般朝着苏陌寒一爪袭了过去,那一记利爪不偏不倚的抓在了苏陌寒使剑的手腕上,瞬间鲜血便浸湿了苏陌寒的衣袖。 而这上官奇一击得手以后,却死死抓住苏陌寒的手腕不肯松开,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好像都恨不得把苏陌寒给吃了一般。 苏陌寒眼看右手已被束缚,光是手腕的疼痛都让他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剑了,于是苏陌寒干脆手上一松,任由那剑从手上滑落下去。 同时只见苏陌寒迅速伸出左手,一把接住了正在向下掉落的长剑,并顺势一剑刺穿了上官奇的胸口。 上官奇顿时就像螃蟹松开了钳子一样,立马便把苏陌寒给放了,而他松开的手则试图想要去攻击苏陌寒的左手。 可苏陌寒已经在这一招上面吃过一次亏了,那又怎么会轻易再吃第二次亏呢! 因此苏陌寒迅速把剑从上官奇的身体里拔了出来,虽说苏陌寒迅速拔剑给上官奇身体带来的疼痛遏止了上官奇的攻击,可苏陌寒也由于拔剑的太过迅速,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血渍。 苏陌寒在鲜血遮挡着视野的情况,只能凭着感觉朝上官奇踹去了一脚,可这一脚没能踢中上官奇,不过却把上官奇用来做挡箭牌的那名家丁给踢中了。 顿时上官奇和那名家丁的尸体一块倒飞了出去,而那些原本站在周围观战的下人看到上官奇砸了过来,也都纷纷施展轻功闪避。 这让原本应该砸在那些上官仆人身上的上官奇,竟直直摔下了屋顶,摔到了安阳大街的街道上,并且还砸烂了街道上的一个胭脂地摊,摊子上的木板碎屑扎满了他的全身,看着就像一只活脱脱的刺猬似的。 上官奇正躺在他砸坏的烂摊子上痛苦的挣扎,而那胭脂水粉摊的摊主不知道是躲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自己的摊子被上官奇砸坏了,立马便凑了过来想找上官奇赔偿。 而这上官奇早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失去了理智,所以当上官奇感觉有人在撕扯他衣服的时候,他随即便是一爪直接捅进了摊主大娘的胸口。 瞬间那老大娘便倒在了上官奇的身上,那上官奇也因为呼吸本就困难,再加上老大娘这么一压,彻底的告别了人世。 这上官奇也真是咎由自取,本来他击中了苏陌寒便见好就收,哪里还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是可惜了那位卖胭脂水粉的老大娘。 那老大娘只是看到自己的饭碗被砸了,所以在情急之下才不顾一切想要上前讨个公道,她哪里知道自己会死在摆了大半辈子的胭脂水粉摊上。 这时,屋顶上的上官易看到自己的兄弟死了,瞬间便好似一头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不断朝着苏陌寒冲杀上去,那一声声嚎叫让人感觉很是心酸。 甚至就连苏陌寒都不忍再对上官易痛下杀手了,所以苏陌寒只是依靠自己熟练的轻功身法进行躲避,看着就跟西方角斗场上的斗牛士一般。 不过苏陌寒斗的可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即便上官易已经失去了理智,可那还是要远比牛羊危险得多。 比如就有好几次苏陌寒都是跟上官易擦身而过,而这就可怜了那些站在周围只想观战的上官仆人了,他们根本就避不开上官易的拳头,就这样被失控的上官易给打下了屋顶。 由于围观的人站得又比较的密集,所以那一拳过去总有四五个人会掉下屋顶,看着就跟屋顶上滚落下来的雨滴一样,只是这个雨滴个头大了一些而已。 当然这些掉下去的人大多是站在比较靠近边缘的人,而那些真正被拳头打中的人一般都还跪在屋顶上痛苦的挣扎,甚至有的当场便已七窍流血而亡。 “杀…杀…杀无赦!”上官易撕心裂肺的叫唤着,可他的拳头早已变得有气无力,身子在那屋顶上也是跌跌撞撞,早已没有了他水火二少曾经的霸气。 苏陌寒看到摇摇晃晃朝着自己冲来的上官易,心里明白此刻的上官易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流血的断臂,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疲惫不堪了,要是再这样继续耗费精力下去,那必然会精疲力竭而死。 于是乎苏陌寒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可怜的上官易动了恻隐之心,试图想要封住他的穴道,让其停止这种癫狂的情况,以保全这条汉子的性命。 第959章 大开杀戒(5) 苏陌寒好心想要留上官易一命,可他哪曾想上官易冲了两步便突然停了下来,并且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举动真的非常反常,所以一时间让苏陌寒对他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困惑不解。 其实这上官易是因为身体极度的虚弱,视觉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因此才使得上官易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苏陌寒究竟在哪里,所以他才会东张西望的寻找苏陌寒。 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官易总算是瞅准了苏陌寒的位置,只是他这一次放弃了冲杀的方式,而是把剩下的所有力量与内力集中到了自己的独臂上,然后在全力朝着自己认准的方向打出了一记威力惊人的拳影。 上官易的这一记拳影也跟之前的'奔雷毙命拳'一样,夹带着隆隆的破空之声,只是这一次上官易是将真实的拳头,化作了无形的拳影。 所以这一击不管是在速度上,还是在承载的威力上,都要远比之前的攻击强上很多,只是可惜了上官易的视觉出现了偏差,那一道拳影打在了苏陌寒身旁的两名上官家仆身上。 顿时两名家仆的身体便爆裂了开来,肉屑纷飞,血雾弥漫,惊得众人纷纷躲闪,可是大多数人都没能避开那四溅的鲜血,或多或少都有被那鲜血给溅到一些。 而苏陌寒则遭得最为严重,就跟被那血水泼了一般,原本他就站得距离那爆裂身体的两人最近,而他在那一刻又并没有躲闪,一直都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就这样发生。 当然也并不是苏陌寒不想闪躲,而是因为他已被上官易的这一击给震住了,他在想上官易这一击要是没有打偏,那自己是不是也跟这两名上官家仆的下场一样了呢? 然而在苏陌寒还在思量这个问题的时候,耗尽了所有内力的上官易终因难以支撑疲乏的身体,气血瞬间上涌,顿时喷了一大口鲜血便倒在了屋顶之上。 可他即便已经倒下,嘴角却依然还在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只可惜他的话已经没有声了,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那些上官家族的仆人看到上官易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觉得这都是他们一直以来嚣张跋扈的报应。 唯独只有那苏陌寒反而对这上官易的死产生了怜悯之心,或许这跟上官易也是耗尽了内力而死有关,所以才多少也让苏陌寒联想到了同等死法的贺星辰身上。 大概苏陌寒是因为触景生情的缘故,他实在有些不忍再添杀戮了,所以他对那些上官家族的仆人大声说道:“你们的主子已经死了,我看你们刚才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所以苏某也不再打算徒增杀戮了,你们就还是赶紧闪开一条路让我离开好了。” “不行!咱们不帮水火二少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到族长他们那里去,所以你今天必需得把命留在这里。”一位满脸络腮胡子,身形彪悍的大汉站了出来说话。 而其他的上官家仆也都纷纷跟着响应起来:“绝对不行,把命留下!绝对不行,把命留下!”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吞没了苏陌寒想要说的话,真让苏陌寒体会了一次有口难辨的感受。 不过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见苏陌寒好像有话要说,赶紧抬起双手招呼众人安静一下,别说这位大汉说话还真有一些分量,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跟着也在招呼大家安静起来,原本那副看似就要失控的局面,竟然硬生生的让这几人给控制了下来。 待到众人群情激愤的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以后,那位络腮胡子的大汉这才说道:“我看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就再给你一次说服我们的机会,若是你还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劝你就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苏陌寒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说道:“我要说的话不多,只是想让你们看一看他们的下场,要是你们还是不肯让路,那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苏陌寒说完摆了摆头,只见他的发丝里竟然甩出了许多的血珠子,原来之前泼在他身上的鲜血,很多浸泡在了他的头发里。 而如今经过他这样一甩,那些鲜血都变成了血珠甩了出来,看着活脱脱的一副魔鬼形象,这让上官家族的仆人都不禁感到不寒而栗。 苏陌寒就是故意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吓退这些上官家仆,可是这些上官家仆心里虽然害怕得很,但却更怕自己眼睁睁看着主子被杀的事被传出去,所以权衡两者的后果之后,他们也都壮起了胆子,要跟苏陌寒拼上一拼。 苏陌寒看到周围的人剑拔弩张,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些人还是不肯罢休,于是他只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势,不过还好那两处被上官奇抓伤的地方都还不算严重,一点都不影响他接下来的战斗。 因此苏陌寒举起手中的剑,环视着四周蠢蠢欲动的上官仆人,随时准备着跟这些人动手一战。 而那些上官家族的仆人并没有仗着他们人多势众就直接冲杀上去,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屋顶之上,要真是蜂拥而上的话,势必会把房屋踩踏。 所以他们都是特别小心翼翼的在屋顶上移动,慢慢将那包围圈给渐渐缩小,就怕动作太大会踩踏屋顶。 而且这些上官家仆为了让屋顶能够承受住他们的重量,那慢慢靠上前去的人也都不会超过十个。 这第一批围拢上去的便以那位络腮胡子的大汉为主,此人名叫上官备,也跟上官石一样是被赐姓的家仆。 这上官备既然能被上官家族赐姓,那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光是看他领着的这几个人就不简单,个个身材都很彪悍,那双目光更是锐利,一看就不是涂风那种普普通通的家仆。 他们几人已经把包围圈缩到了很小,各自也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似乎就在等候上官备下达进攻的命令了。 可这上官备非常奇怪,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苏陌寒,就是迟迟不肯下达命令动手,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第960章 大开杀戒(6) 苏陌寒见上官备泰然自如,一动不动,心里也是感到非常的困惑。 而苏陌寒困惑之余,不禁也在猜测这上官备该不会是在等上官家族的援兵吧!毕竟他这一次可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安阳,所以对于眼睛所看不到的那些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所以那就更不知道上官家族是否还有嫡系子孙正在赶来增援。 这苏陌寒就跟摸着石头过河一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此苏陌寒见上官备他们迟迟没有动作,而他又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耗着,于是苏陌寒只能试探性的朝着上官备刺出了一剑。 岂料这个上官备早有防范,竟然迅速出手以两个手指夹住了苏陌寒的剑,同时上官备的嘴里也大呼了起来:“大家快上,我已经束缚住这厮的兵器了。” 这时苏陌寒才恍然大悟过来,敢情上官备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在等这样一个后发制人的机会,真可惜苏陌寒刚刚只是试探性的攻击,要是苏陌寒用全力一击,上官备的阴谋哪里还能得逞。 当然现实毕竟还是现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存在,所以苏陌寒只能赶紧寻找办法摆脱上官备的束缚。 只见苏陌寒下意识的用内力去挣脱了一下,可他发现这个上官备的内力既然一点也不差,要是硬耗下去,他一时间确实还真摆脱不了束缚,这也难怪上官备会如此胸有成竹的告诉众人已经束缚住了苏陌寒的兵器啦。 而这苏陌寒正打算再想别的办法之时,周围的人已经杀了过来,根本就由不得他再去顾上官备那一头了。 这首先压上来的是两名持棍的汉子,这两名汉子占着手中棍棒比较的长,硬是大漏空门强攻苏陌寒。 聪明的苏陌寒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直接放弃了防守,一脚直踢两人的空门而去,因为苏陌寒苦练轻功,所以腿上的功夫想来也不会太差。 尤其苏陌寒出腿的速度之快,竟在那两名持棍汉子的长棍击落之前,两脚便将他们给踹飞了出去。 但是就在苏陌寒收腿的时候,又有一名大汉持刀劈了下来,大有要将苏陌寒的腿给斩断的意思。 这苏陌寒见此情景,只能握着剑柄借助上官备束缚的力量,在空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空翻。 虽说空翻的动作是避开了那名大汉的一刀,可是手中的剑却被拧成了麻花状,还好这剑体是用寒铁锻造,要是一般的钢铁恐怕早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断掉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剑的完好无损,瞬间点醒了苏陌寒,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套可以把寒气转化为内力的内功心法,为什么此事不用它来摆脱上官备的束缚呢! 苏陌寒想到这里,赶紧运转那套还没取名字的内功心法,只见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苏陌寒的剑体上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顿时便将上官备那两个夹着剑身的手指给震断了。 上官备握着断指,痛得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想不通剑身为什么会突然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内力,要知道苏陌寒如果要用那么强大的内力去挣脱束缚,那这股内力首先就得把苏陌寒自己给震伤。 这种打法完全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所以上官备料定苏陌寒不敢这样去做,因此才敢那么大胆的去束缚苏陌寒的长剑。 可这上官备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苏陌寒可以把剑身上的寒气转化为内力,这样一来那股强大的内力就不会把苏陌寒给反噬到了。 事后苏陌寒也感到非常的庆幸,要不是这安阳城的兵器都是寒铁锻造,那他想要打破刚才的那种局面,恐怕还真有一些困难了。 苏陌寒摆脱了上官备的束缚以后,宛如一条出渊的狂龙,身形径直奔入了随后袭来的五人之中。 这五人原本就是上官备所统领的那一队人马,他们跟着上官备用这样的方法不知道杀过多少厉害的人物了,可他们这一次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会如此轻易摆脱束缚。 所以当这几人发现苏陌寒已经近了他们身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再去攻击苏陌寒,撒开了双腿便想逃命。 可是他们越是这样奔逃,越是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而那苏陌寒就宛如羊群中的一匹饿狼,手起剑落之间,便有一名汉子带着惨叫声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五名汉子便都躺在了屋顶上痛苦的挣扎,大概是因为他们太过用力的原故,屋顶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像快要塌了一般。 当然屋顶虽然还没有塌下去,可屋顶上很多的瓦砾却已经在这些人的挣扎下被掀了下去,原本还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建筑,现在却变得好似秃了顶的中年大叔。 苏陌寒站在一片已被掀掉了瓦片,只剩几根骨梁还在那里孤撑着的区域,他望着四周又在慢慢靠上来的十几个人,心想:今日还好是在这屋顶上与之大战,若是换做平地的话,我哪还有这等喘息的机会。 然而苏陌寒在这样走神之际,已有几名护院打扮的男子按了上来,剩下还有几人站在附近接应,显然他们已经看出这屋顶不能再承受那么多人的重量了,所以才只是先上前了几人罢了。 这几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长木棍,再加上装扮也都一致,还真让苏陌寒有些分不清这些人的差别,恐怕让苏陌寒去认这些人叫什么名字,非得被他认错不可。 当然这并不能说是苏陌寒的记忆不好,或是识人辩物的水平太差,只能说这些家丁护院的小人物没有什么可以参照的特点,若是不熟悉他们的人,完全会有认错人的可能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苏陌寒为什么要去分辨这些人呢,在场少说也有百来号人,若是都要分辨出来,那苏陌寒还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吗? 再说了即便苏陌寒认得出来这些人,难道就能避免这一战了吗?所以归根结底的来说,这些人的长相什么的,根本就与苏陌寒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961章 大开杀戒(7) 当然苏陌寒也没有想去管那些的想法,他现在一心就只想着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这片并非久留之地的安阳城。 虽然苏陌寒今日还没有战得疲乏,但他却是第一次不愿再战下去了,或许这跟他与上官家族无冤无仇有关吧! 所以才让苏陌寒不忍对这些无辜的人痛下杀手,总感觉在心里上有些过不去,可是他想要终结这场战斗,而这场战斗却变得好像难以终结一般。 这不,苏陌寒心里还在想着结束战斗,可是第二批人已经向他发起了攻击,只见六根木棍同时朝着苏陌寒六处要害袭来。 他们那动作一看就是经过整体训练的护院,出手的速度与动作完全一致,甚至就连他们叉开的马步也都一样。 苏陌寒被他们的杀气惊醒了正在走神的思绪,回过神来的苏陌寒这才发现自己正在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处境,刚刚他还在可笑的幻想终止这场打斗,而现在都快要被人家给终止了性命啦! 当然苏陌寒在涉及性命的问题上,已经不敢在大意了,毕竟他这一条命是贺星辰用命换来的,所以他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会首要考虑保命,因为他现在不是在为自己而活,而是在把贺星辰给的性命延续下去。 因此苏陌寒赶紧把内力传递到了双足之上,并立马用双足上的内力压断了脚下的屋梁,瞬间苏陌寒所在的这一片屋顶便塌了下去。 虽说苏陌寒所踩的这一片区域早已片瓦不留,但是随着屋梁的断裂,那些跨着马步踩在上面的护院可就站立不住了。 只见六位护院之中有三位便已踩空,眼看他们就要从屋顶上掉下去了,而那另外三位护院赶紧把木棍撤回,并分别伸向了其中一个掉落下去的护院。 那三名护院尚且还有同伴可以把他们从塌下的大洞里拖上去,而那苏陌寒就有一些可怜了,他为了避开护院们的致命攻击而不得不踩塌房顶,可这踩塌房顶以后他就得面临掉下去的下场了。 虽说这屋顶距离下面只有两丈之余而已,凭借苏陌寒的轻功根本摔不到他,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落下去的地方绝对安全,万一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了油灯上面,那可就引火烧身了。 当然苏陌寒的运气没有那么差,他所在的这间房子是一家裁缝店,店铺的老板早在发现屋顶有人打斗的时候便已经跑了,而屋子里剩下的大多都是布料。 所以苏陌寒掉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这也是苏陌寒在掉下来过一次之后,却还敢如此故技重施的原因。 这一次苏陌寒落到屋子里的地方是在一张摆放着许多绸缎的大长桌上,因为有长桌上的绸缎减少冲击力的缘故,所以苏陌寒从那么高的屋顶掉下来却根本没有丝毫的事。 苏陌寒落下以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趁着上面的人还没有追赶下来之前,他得先找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准备应战。 这间绸缎庄虽然不算太大,不过里面挂着许许多多的布料,有的是蚕丝织成的绸缎,而有却是从丝绸之路运回来的外国布料。 而这些布料大多都挂在了绸缎庄的苇杆上,使得这片本不算太大的绸缎庄地形变得复杂了不少。 当然这绸缎庄里有一片区域却是没有挂任何的布料,但并不是因为老板挂漏了,而是因为之前苏陌寒在那片区域跟上官石打斗过,所以那片区域早已变的凌乱不堪。 按理来讲选择那片没有挂着任何绸缎的地方,苏陌寒便可尽览周围的情况,以应对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杀下来的上官族人才对。 可苏陌寒却偏偏选择了布料挂得最为密集的一片区域,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苏陌寒缺心眼,而这恰恰说明苏陌寒比过去更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原来苏陌寒预料上面追下来的人,多半会是那六名持长棍的护院,因为这六人距离大洞的位置最近,所以苏陌寒选择这样一片挂满布料的狭窄区域,恰好限制了那六名护院所持的长棍。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而在这种空间较为狭窄的地方,正好是那些长兵器难以大展身手的区域。 更何况苏陌寒也能借助这些布料做掩护偷袭那些护院,之前苏陌寒在对付上官石的时候,不也是采用了这样的方法,难怪他可以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把上官石打得伤痕累累,直至毙命了。 苏陌寒猫腰钻进了布料挂得最为密集的那一片区域才不久,屋顶上果然传来了上官备的声音,原来那个上官备都让苏陌寒震断了两根手指仍不甘心,还在上面催促道:“你们几个上来干嘛?给老子下去把那厮乱棍打死啊!” 苏陌寒通过上官备的话,听得出这个上官备是在跟那几名护院在讲话。 而那几名护院也真的很听上官备的话,果然从那破洞上跳了下来。 “咚咚咚…” 连续六声落到长木桌上的声音响起,苏陌寒知道那六名护院已经到齐了,那现在正是该他出场的时候到了。 于是苏陌寒趁着六人立足未稳,当即便从藏身之处掠身而出,宛如鬼魅一般闪进了六人之中。 这六人配合起来确实还有一些战斗力,但是他们才刚落到屋里,根本就没有看清周围的情况,而这苏陌寒又这样突然袭击,顿时便把他们杀了方寸大乱。 苏陌寒用突袭的方式打乱了六人的阵脚以后却并没有恋战,而是闪身便再次躲进了那片布料最密集的区域。 而那六人早已方寸大乱,根本就没功夫再去理智的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了,甚至还有两人当即便追着苏陌寒也进入了那一片区域。 可他们哪里知道苏陌寒这样做的目的正是要引他们钻入这片可以轻松夺了他们性命的区域。 所以那追进去的两人立马就发出了两声惨叫,鲜血如泼墨一般挥洒在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上,瞬间那些布料上便多了一些红樱樱的血花,看着不但没有丝毫美感,反倒有种渗人的感觉。 第962章 大开杀戒(8) 当然这种瘆人的感觉并没有吓住那几名护院,因为他们有着很深的感情,可以算得上是同气连枝了,所以剩下的四人中便又有两人跟着冲了进去。 这两人本来是想赶紧进去救援自己的兄弟,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里面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所以很快又是两声惨叫响起,只是这一次并没有鲜血溅出。 而那剩下的两人也是看到没有鲜血溅出,所以他们还对里面的人保有活着的幻想,只是两人在用眼神交流的时候,可却在意见上产生了分歧。 其中一人表示要进去救兄弟,而另一人却觉得这样进去会很危险,还是应该先向上面求援。 两人意见相左,谁也无法说服谁,而眼下的情况又不等人,晚一刻进去,兄弟就多一分危险,于是其中一名护院自己冲了进去。 结果不言而喻,又是一声惨叫从那片区域响起,可这一次的情况更加夸张,竟有一个头颅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 这可把剩下的那名护院给吓坏了,他赶紧双足在地上一踏,身形拔地而起,当即便想要从那屋顶的破洞给逃上去。 可是他的身形才刚腾起一丈,便有一道身影凌空而来,那道身影的速度比他快了太多,眨眼之间便已来到了他的头顶,接着剑光一闪,那人竟被削掉了半边脑袋,红的血,白的脑浆喷涌而出,看着很是恶心。 而苏陌寒望着掉落下去的尸体,硬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来他做杀手的生涯早已让他对这样的画面习以为常了。 六名护院就这样被苏陌寒解决了以后,苏陌寒并没有在场中逗留,而是赶紧又回到那片比较容易藏身的区域。 苏陌寒躲在那片区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这个时候,屋顶上的人却还在的等待着幸存的护院上去跟他们报信,因为他们特意数过,还差一声惨叫没有响起,所以他们由此判断里面应该还有一名幸存者。 但是他们哪里晓得还有一名护院根本也就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苏陌寒削掉了脑袋而毙命了。 这些人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终于上官备失去了耐心,冲着周围那几个接应护院们的家丁命令道:“你们几人赶紧下去看看情况,一定要活着把下面的情况带上来。” 这上官备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其实他这话并不是说给那些家丁听的,而是试图想要故意去迷惑下面的苏陌寒。 所以在那几名家丁正要准备下去的时候,上官备突然拦住了他们,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给我弄一些火把来。” “下面可是一间绸缎庄,要是真的烧了起来,火势恐怕很难控制啊!”其中一名家丁表情苦涩地回道,显然让他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真的有些让他感到为难。 更别说火要是真的烧了起来,那可不是轻轻松松便能控制得了的,所以他为此感到非常的担忧。 而上官备显然已被断指的仇恨给冲昏了头,根本就顾不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他冲着那人轻声的骂道:“让你去就赶紧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那家丁见到上官备已经动怒了,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只是听命令在行事,万一真的惹出了大祸,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对着上官备捧了捧拳,表示自己已经领命了。 上官备见那家丁带着几人去准备火把了,这下心里才算安心了许多,接着他又赶紧跟这间屋顶上的人比划了一个全部下去包围这间屋子的手势。 那些人虽然心里都不知道上官备到底要干点什么,但他们见上官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都相信这个平常就很足智多谋的智囊,肯定是已经想到对付苏陌寒的好办法了。 所以他们赶紧按照上官备所说的去做,迅速从那屋顶上跳了下去,并在屋子的四周形成了铁桶式的包围。 至于周围屋顶上的那些人,上官备又专门给他们作了一个原地待命的手势,这下上官备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上官备站在破洞上方望着屋里,虽然他只能看到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布料,并没有看到苏陌寒的身影,但是他脸色却是一脸得意之色,就好像自己已经站在了最高峰,取得了胜利一般。 片刻之后,上官备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一到,我看你还怎么遁形。” 这上官备所说的东风其实就是火把,原来他是打算用火攻的方式把苏陌寒给逼出来,这样苏陌寒在外面的十面埋伏之下,肯定不会再有藏身之地,那他们就能蜂拥而上,以人多的优势杀掉苏陌寒了。 难怪上官备竟会显得如此的得意了,原来他是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完美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真的如他想象中那么完美吗? 当然可不一定了,再完美的计划也要看用在什么人的身上,江湖第一智囊的江天星不是想过那么多完美的计划还不是被杨然给破了吗? 那么这一次杨然的胞弟苏陌寒是否也能破解上官备的火攻之计呢? 这上官备还在为自己想出的计谋沾沾自喜之际,几名家丁已经举着火把跃上了屋顶,虽然他们在跃上屋顶的时候,火把的火焰差点被风给吹灭了,但他们停在屋顶上没有了急流的风以后,火焰很快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上官备看着跳动的火焰,毅然决然的挥下了自己举着的手,示意家丁们赶紧把火炬扔到那绸缎庄里去。 那几名家丁开始还有一些犹豫,毕竟这可关系到安阳城里百姓的安危,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他们肯定也会受到连带责任,所以难免还是令他们有些感到担忧的。 但是他们看上官备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按照上官备的意思去做了。 只见几支火把带着跳动的火焰落到了屋里,瞬间一条条火龙沿着丝绸便爬上了屋顶,那火势的凶猛完全超出了屋顶上那些人的预料,他们一个个赶紧从屋顶上掠去,仓惶逃到了附近的街道上。 第963章 大开杀戒(9) 这时,街道上正有一人大哭了起来,原来这人就是那绸缎庄的老板,他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买卖,眼看就要全部葬身在这场大火中了,而且还不能救这场火,那哪里烧的是绸缎,完全就是烧的他的命嘛! 可是上官备根本就对老板的哭诉不屑一顾,看来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牺牲那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他根本就不去理会这些。 而那几名纵火的家丁就稍微要心软一些了,他们不停的在那里开导老板,还说会把老板献出店铺帮助捉拿罪犯的事情上报,上官家族肯定会给店铺老板一些赔偿的。 然而这些家丁的承诺才刚说完,旁边又有一些人情绪激动的哭了起来,敢情那凶猛的大火已经蔓延开了,旁边好几间房屋也都跟着起了大火。 原本在那几间屋顶上待命的人也都吓得纷纷奔逃,而那些包围在绸缎庄附近的人也被火焰产生的巨大热量逼得纷纷后退,尽管上官备一直在嚷嚷着不准后退,可是那些人完全就受不了这样强大的热量,哪里还会去顾及上官备的话呢! 而这些人的后退和屋顶上那些人的奔逃,瞬间让整个场面变得失控起来,这时就有百姓出来喊着救火了。 可是上官备根本就不同意,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苏陌寒从火海中出来,又怎么甘心让自己设计好的计谋半途而废呢! 上官备的坚持,以及上官族人的观望态度,这让无情的大火变得越来越大,周围许多的房屋也都跟着冒起了火星。 老百姓看到火势不受控制,再这样烧下去他们的家园也都跟着毁了,所以他们再也顾不得上官家族在安阳的威望,竟一块向上官家族的人发起了抗议起来。 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起来,而那上官备看到火势的发展已经变得有些失控,百姓的情绪也已民怨沸腾,那他哪里还敢任由这样的局势继续发展下去。 于是上官备正想着苏陌寒应该已经葬身在了火海,也该赶紧命令手下救火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呼了起来:“快来人啊,贼人从这里杀出来了。” 上官备一听到苏陌寒既然还没有烧死,顿时血脉膨胀,脸上青筋凸起,愤怒地喝道:“咱们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可千万不能再让贼人给跑了,大家赶紧跟我去捉拿贼人。” “可是这大火怎么办啊?”纵火的家丁中一名相对胆小的人有些不安地问道。 上官备顺手便煽了那人一耳光,骂道:“混账,让你赶紧捉拿贼人,哪来那么多废话,这里有那么多老百姓在,你还担心没人灭火干嘛!” 那家丁被上官备煽了一耳光后,觉得很是无辜,可他却只能把心里的委屈憋着,蹑手蹑脚地跟在大队人马的后头,奔着刚刚传来呼喊声的方向小跑而去。 此时,在那两面屋顶都有熊熊烈火燃烧的一条小巷之中,几人正在围攻着苏陌寒。 原来这苏陌寒在发现大火燃起以后,躲进了绸缎庄后厨内的水缸之中,本来苏陌寒是打算等到火势无法控制的时候,再趁着混乱的局面溜走。 哪成想水缸里的水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抵不住如此凶猛的大火,所以很快那水缸里的水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苏陌寒在里面依靠'凝剑诀'中的'凝水成冰'也无法抵抗滚烫的沸水,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苏陌寒只能用内力护住全身,从那火海里面冲了出来。 苏陌寒这一出来立马就撞上了守在后院之外的上官仆人,当即他便砍翻了两人,可是却被剩下的十几个人逼进了这条小巷之中。 而苏陌寒在此过程中又斩杀了几人,所以现在也就只剩几人还在跟苏陌寒苦苦缠斗了。 当然巷子之中虽然只有几名上官仆人,但是巷子外面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这些人都是听到呼声赶来杀贼的,只是无奈这条巷子实在太窄了,并且两边也都燃着大火,墙在高温之下都已开裂,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下来将人活埋的可能。 这时,上官备也闻声赶了过来,当他看到苏陌寒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以后,赶紧命令道:“给我找几根竹竿来,把那危墙推倒。” “推倒?”站在上官备身旁的一名家丁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又肯定自己站得那么近肯定不会听错,于是他又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要是把那危墙推倒,咱们的人也得被活埋在里面啊!” “用几个人的死来换一个杀人狂魔的性命难道还不够吗?要是真的让他活着杀了出来,那将会死更多的人,让你这样做还不照办。”上官备说完还推了那名家丁一把,以此暗示那名家丁要是不肯去做,那把他也一并推到火海中去。 那家丁早就知道上官备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他岂敢不去按照上官备说的做呢!况且之前那几名家丁都敢听从上官备的安排纵火烧城了,那只是活埋几个同袍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这名家丁心一横,招呼了几个人跟他一块去取竹竿去了。 大火仍在噼里啪啦的燃烧,而小巷中的人已被大火烤得浑身都是汗水,这样大的火就算是放在寒冬腊月都能把人给烤熟了,更别说现在还是天气本就燥热的夏末季节。 小巷之中的苏陌寒便是因为很难忍受这种炙热的滋味,所以在出招上变得好像混身都灌了铅一般的艰难,难怪只是区区几名家丁,居然都耗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没能解决掉。 而那几名家丁没有苏陌寒这样深厚的内力抵抗热量,那热得就更加忍受不了啦,其中就有两名已经热晕在了地上,如同中暑了一般。 剩下的四名家丁虽然还没倒下,可是就连行动都成问题,却还要艰难的去应付苏陌寒,这让他们多么希望巷子外面的同伴能够赶紧进来救他们。 然而巷子外面的上官家仆明知上官备要把他们跟苏陌寒一并活埋,谁还愿意进去跟他们陪葬呢,所以有些心软的家丁也最多只是含泪望着巷子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的。 第964章 大开杀戒(10) 巷子里的几个家丁见到这种情景,也都没有心思再苦苦坚持下去了,而人要是对活着都没有了希望,那他们的意志便会瞬间崩溃。 这些意志都崩溃了的家丁那肯定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当即便被苏陌寒杀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很快苏陌寒便把那几名家丁全都杀光了。 那些溅在苏陌寒身上的鲜血很快就被大火给烘干了,苏陌寒也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热量了,当然他也知道想要正面突围出去肯定非常的困难,于是他打算从巷子的上方突围。 而那上官备也正好想到了这一点上面,于是他赶紧命令道:“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拖住他,等你们战死了,我向族长保举你们一个世代忠烈的特殊待遇。” 原本一个忠烈的待遇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了,而这一次上官备却以世代忠烈的优厚待遇来诱惑这几名普普通通的家丁。 别说这几名家丁真的还有一些心动,只是他们却不敢相信上官备不过是一个地位被他们稍稍高一点的家仆,真会有那么大的能耐给他们如此有待的安家条件。 可这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上官备由不得这些人再这样犹豫不决了,于是他提起一人的衣襟便直接朝着巷子里扔了进去,并说道:“你们要是自己进去,我肯定保举你们一个死后忠烈的优待,若是让我用这样扔进去的方式,那你们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啦!” 上官备这一招虽然够狠,但不得不说确实管用,原本那几名还在犹豫不决的家丁,也都带着喊杀之声冲进了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名家丁喊杀声太大的缘故,那本来就已经开裂的高墙没能支撑到家丁们把竹竿拿来便已经倒塌了下来。 那几名热血沸腾冲杀进去的家丁,瞬间便被埋在了倒塌的土堆之中。 至于站在巷子深处的苏陌寒可就幸运多了,他所在的那片区域不但还没倒塌,而他也趁着上官家族的家丁被倒塌的高墙所阻碍的情况下,掠身离开了那条好似炼丹炉一样的巷子。 上官备看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居然还是让苏陌寒从巷子里面逃了,心里根本咽不下这口恶气,当即便冲着苏陌寒离去的方向吼道:“给我追,无论如何都要把这贼子的性命留下。” 上官备一边恶狠狠地吼着,一面拧起一个家丁便朝那火海中抛去,而他则紧随其后,借着踏在那名家丁身上的力道,身形直奔苏陌寒离去的方向凌空追了上去。 至于那名被上官备当作垫脚石的家丁则掉进了火海之中,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不停在那火海中拼命的挣扎,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其他众人看到上官备如此心狠手辣,也都心惊胆战,赶紧掠身蹿上了旁边的屋顶,绕道前去追赶苏陌寒了。 而苏陌寒这边虽然是从火海里逃出了升天,但火海外围到处都有上官家族的仆人,有的即便也是在逃命,可他们看到苏陌寒竟然也从火海里逃了出来。 这小人物那立功心切的思想比大人物更强,他们见到苏陌寒就跟看到了宝贝似的,当即便有七八名家丁蜂拥而上。 苏陌寒见此情景丝毫也没留情,剑光一扫,当场就割破了三人的咽喉,瞬间鲜血便如泉水一般涌出。 可三人都还没有感觉到咽喉处的疼痛,却又被苏陌寒的双足踩在了头上,顿时他们感觉头上似有一块千斤巨石压了下来一般,双膝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其他几名争着抢功的家丁见此情景,赶紧把武器朝着苏陌寒招呼了上去。 但这苏陌寒踩在他们头上却是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般,直到那些兵器已经近了苏陌寒的身,这苏陌寒的嘴角才泛起了一丝笑意。 可这苏陌寒笑归笑,他的手上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动作,这就让人感到有些纳闷了,甚至这些攻击上去的家丁还都以为苏陌寒是准备束手待毙了。 然而让这些家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股内力从他们手中的兵器迸发而出,顿时他们手中的兵器碎裂了不说,那股强劲的内力还把他们的整只手臂震得发麻起来,甚至就连知觉都没有了。 几人大惊失色,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那都是苏陌寒运转了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所导致。 只不过这些小人物哪里知道那么多,当然他们现在也顾不了这些,转身便想逃命。 而这苏陌寒在方才的战斗中才被几个奄奄一息的家丁差点给拖死在了那条小巷子中,现在的他岂能再让这些人缓过劲后,又掉过头来对付自己,所以他立马追赶了上去,打算要把这几位落荒而逃的家丁斩杀。 岂料苏陌寒还没追出两步,便见不远处那火光冲天的空中有一道身影杀了过来,起初苏陌寒并没有看清这道身影就是上官备,所以他扭头便打算先避一避锋芒。 可那上官备见到苏陌寒又想要逃,还真以为苏陌寒那是怕了他了,竟大声骂道:“无胆匪类,就知道逃跑,有种就跟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啊!” 苏陌寒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又回过了身来,原本苏陌寒就正想找这个上官备的麻烦,因为刚刚他可是就差那么一点便被这家伙活埋在火海里了。 而现在上官备既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并且还是单枪匹马,那苏陌寒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找上官备算一算这笔账呢! 只见苏陌寒举剑向空,对那上官备厉声喝道:“苏某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种没种。” 上官备在看到苏陌寒举剑向空的时候,就已经在空中强行改变了方向,本来应该落到街道上的他,改而落到了一处屋顶之上。 上官备站在屋顶上听完了苏陌寒的话,心里瞬间又变得怯战起来,因为他之前就已经领教过苏陌寒的厉害了,而这苏陌寒在他们重重包围之下,却依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这早就让他对苏陌寒生出了惧意。 第965章 大开杀戒(11) 可他刚刚在气愤难平之下,又已经把狂言放了出去,现在要是再惧战退缩,那未免就显得太窝囊废了吧! 更何况刚刚那几名准备逃命的家丁也都在下面凝视着他,而且还不住给他打气鼓劲,这让他根本就下不了台。 于是上官备只能硬着头皮冲着苏陌寒吼道:“行啊,你有本事就上来和我较量一下啊!” 苏陌寒本以为上官备会弃战逃命,他甚至都已准备好了随后碾杀,然而让苏陌寒没有想到的是上官备居然还敢叫嚣。 这下可把苏陌寒的杀意勾了起来,只见他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径直奔着上官备飞了过去,同时嘴上也随即说道:“别以为躲在房顶上就杀不了你了,纳命来吧!” 苏陌寒的话语刚落,身形已经来到了屋顶之上,可是那狡猾的上官备早早已经跳到了街道之上,竟跟苏陌寒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 苏陌寒见此情景,不禁嘲讽道:“原来只知道逃命的无胆匪类不是苏某,而是阁下啊!” “屋顶之上作战注重轻功,而我对轻功并不娴熟,那样一战有失公允,咱们还是在平地上来较量吧!”上官备为自己的怯战行为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这苏陌寒明知道上官备是找的借口,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进行反驳,只能举剑直奔地面杀去。 但那上官备却再次施展轻功上了屋顶,又跟苏陌寒来了一次位置互换的把戏,明显上官备就是在刻意躲避着苏陌寒,想要借此方式拖住苏陌寒,以好等待后面的大队人马罢了。 这让苏陌寒很是气愤,不禁怒道:“你到底敢不敢一战,我可没有功夫陪你躲猫猫。” “那下面的视野不好,我觉得还是在上面一战更加合适,你还是上来与我一战,这次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再换地方了。”上官备这一次之所以敢这样说,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不远处有援兵来了。 而苏陌寒站在下方的视野并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上官备用人品来担保的事情可不可靠,但他觉得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上当了,必需得想个法子来对付上官备这个反覆无常的家伙。 “行啊!苏某就再相信一次好了。”苏陌寒嘴上说着相信,可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上官备。 只见苏陌寒还是如之前那样直奔上官备而去,上官备见到苏陌寒气势汹汹而来,担心自己根本支撑不到援兵的到来就得命丧苏陌寒之手。 而在生命的面前,上官备觉得人品又算得什么呢? 因此上官备狠狠践踏了自己的人品,再次想要依靠改变位置的方式来避免与苏陌寒的正面一战。 岂料他的身形刚要落到地面之际,一道剑光直射而来,那道剑光快得如同闪电一般,顿时便没入了毫无防备的上官备胸口。 上官备压根没有想到苏陌寒竟会以掷剑的方式来对付他,要真是这样他不变化位置就好了,那样他便可在屋顶上正面对付手无寸铁的苏陌寒了。 可是人生没有后悔药,他只能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苏陌寒,嘴里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变换位置?” “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人品,狼来了的故事难道你没听说过吗?”苏陌寒解答了上官备的疑问,同时他也瞧见了远处正在赶来的大队人马。 苏陌寒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再跟上官备废话了,所以他也没有再去管上官备还要说些什么,而是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打算拔了插在上官备身上的长剑便离开。 可上官备哪里甘心看到自己机关算尽的猎物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于是他死死抓住了剑柄,死活也不肯松开。 苏陌寒见此情况,不禁笑道:“你确定不把手给松开吗?” “没错,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你陪葬。”上官备已经红了眼,哪里肯就这样放苏陌寒离去。 苏陌寒冷笑道:“不好意思,苏某没你那么短命。” 苏陌寒说完,再次施展起了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只见一股内力把上官备的胸口爆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他那紧紧握着长剑的手更是被震成了血淋淋的'麻花'。 上官备埋着头望着自己的伤口,心里大概在想苏陌寒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这股怪力,却都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苏陌寒从上官备胸上的窟窿中拿回了自己的长剑,并将剑反手靠在了手肘上,大步朝着东门的方向扬长而去。 这一次上官备没有再去阻止苏陌寒了,当然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去阻止苏陌寒了,因为他已经在震惊中没有了呼吸,不过却还依然保持死前跟苏陌寒争夺长剑的那个姿势,看来他即便是死了,却还是仍不甘心啊! 而那些追赶上来的人看到上官备死相如此惨烈,也都对苏陌寒不禁生畏起来,一大群愣在那里都不敢再去追杀苏陌寒了。 还是其中一位疑似小头目的人站了出来给大家鼓劲道:“我们又是放火,又是杀人,要还是抓不到那贼子,回去肯定也只有一死,并且还得连累咱们的家人,所以那倒不如追上去跟贼子拼了,咱们还能死得个轰轰烈烈。” “何队长说得没错,反正都是一死,咱们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那群家仆中有人已经站了出来响应。 紧跟着便有更多的人站了出来支持这个何队长的做法,那么还有一些胆小的人也只好跟着随大家的民意呼应了起来。 而提出继续追杀苏陌寒的这个何队长便责无旁贷的担任起了领头人,只见他率先奔着苏陌寒离去的方向大步跑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紧随其后,还有一些心存顾虑的人也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一时间街道上全是他们踏过的脚印,那些脚印在满是灰尘的街道上看着非常凌乱。 但是街道上那些赶着前去救火的人却没有心情去看脚印,因为他们都在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以免被那浓烟熏晕,哪还有功夫去发现浓烟中那么大的烟尘啊,早就铺满了整条街道了。 第966章 大开杀戒(12) 这时,一队驻扎在城门附近的上官族人迎面撞上了施展轻功奔逃的苏陌寒,他们见到苏陌寒不仅是生面孔,而且也没有穿他们上官家族的衣裳,于是他们便把苏陌寒给围了起来。 原本他们这一队人是要赶去着火的地方帮忙的,可是既然让他们撞上了苏陌寒,那肯定要按照惯例盘问一番的。 只听他们队伍中一名小头目打扮的人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安阳城里施展轻功?” 苏陌寒知道不管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于是直接一剑挑死了那名说话的头目,鲜血从那人伤口狂滋了出来。 顿时便把周围的人给惊愣住了,不过他们在惊愣的同时也都条件反射的朝着苏陌寒发起了攻击。 苏陌寒左躲右闪,从那混乱的队伍中穿了出来,然而正当他要离开之时,三名手持长棍的护院突然从混乱的队伍中跳了出来,并挡住了苏陌寒的去路。 苏陌寒没想到那群人中还有轻功厉害的人,他赶紧稳住身形,一剑直扫三人而去。 而那三人中只有一人举棍去挡,另外两人则分别从苏陌寒的左右两侧同时发起进攻,一看三人就是长时间配合的老搭档了,那默契度甚至都让苏陌寒感到有些害怕。 但是这些护院就算有着再默契的配合,可他们跟苏陌寒的差距始终很大,所以苏陌寒只是用左手去挡了右面的那一棍,却是硬抗了左面那一棍的伤害。 这苏陌寒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去挡右面的那一棍呢?因为聪明的苏陌寒看出了右面那一棍的威力更强,并且大有想将他右手打残,让其无法再去握剑的意思。 所以苏陌寒说什么也得保护他那只握剑的手,因此才选择了去硬抗左边的一棍。 而事实上也跟苏陌寒观察到的情况一样,左边那一棍打在他的胳膊上虽然也有一阵发麻,但是比及右边那一棍简直差太多了。 当然右边那一棍的威力虽然不弱,可还是被苏陌寒用内力抗了下来,并且苏陌寒还趁着那人想要收棍的时候,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木棍。 紧接着苏陌寒手臂腾起一股内力,同时利用这股内力的寸劲当即便把那木棍给折断成了两截。 那名护院和苏陌寒手里各拿着一截断了的木棍,苏陌寒顺手便将那截断棍刺向了那名护院的胸口。 那名护院哪里躲得过苏陌寒如此快速的攻击,更何况苏陌寒的攻击还是连成一体,一招紧接着一招的,所以这让那名护院根本应接不暇,当即便被自己的断棍刺穿了胸口,倒在地上不住的吐血。 另一名击中了苏陌寒的护院身手最差,他见到三人之中实力最强,并且站在主攻位的兄弟竟都死了,一时吓得便没有战意。 而这时苏陌寒恰好抵开了三名护院中主要负责防守那名护院的长棍,并一剑朝着那名吓得没有了战意的护院削来。 那名护院见此情况赶紧躲避,虽然他躲避的身法确实非常灵敏,但终究还是因为怯战而减慢了速度,不幸被苏陌寒削掉了半只耳朵。 护院耳朵被削以后,痛得那是嗷嗷直叫,赶紧丢了手中的木棍便去捂着流血的耳朵,而他哪里知道苏陌寒正在一剑朝着他捅来。 当他发现危机想要用木棍去挡时,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木棍早就被自己给扔了,所以她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抓那柄刺来的利剑。 虽说他真的抓住了苏陌寒的剑身,但却由于剑刃非常的锋利,不仅割破了他的手掌,而且也捅进了他的腹部。 苏陌寒把剑从他身体拔出来的时候,他身子抽搐了一下便迎面倒在了地上,他那张清秀的脸甚至都被粗糙的青石地板给擦花了。 当然对于一个死人来讲,根本没有机会再去在意自己的死相了,只是这让三名之中专门负责防守的护院看着很是痛心,因为他平常就跟这名护院关系最好,现在又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死在面前。 负责防守了大半辈子的他这一次哪里还顾得上防守,爆喝一声后,便连连朝着苏陌寒发起攻击,那一棍接着一棍的袭去,打得苏陌寒都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苏陌寒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只会防守的护院,居然在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情况下,竟然也会攻击起来。 不过苏陌寒仅仅只是躲避了七八棍便发现了那名护院的一处空当,看来苦练防守的护院在攻击之后,确实无法再去兼顾防守,所以苏陌寒顺势袭击了护院的空当,当即就让护院为自己放弃了所擅长的防守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三名护院如此轻易就被苏陌寒给解决了,那些围在四周的上官家仆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看到一身十分邋遢的苏陌寒,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那么厉害。 甚至就连苏陌寒一剑刺死他们队长的时候,也都让他们觉得那是苏陌寒偷袭的结果,可现在他们看到三名有着真才实学的护院,既然也在苏陌寒的面前不堪一击,顿时便让这些家丁意识到了苏陌寒的可怕。 “大家一起上,咱们又不是江湖中人,犯不着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这时也不知道是队伍中的哪一个家丁大吼了这么一声,顿时所有人抄起家伙便向苏陌寒杀了上来。 苏陌寒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几名家丁,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家丁的武功平庸,所以他很快身形就突然饶到了他们的身后,并且随手劈出三剑,就已斩翻四人。 原来这个苏陌寒三剑斩了三人,鲜血全都溅到了其中一位胆小的家丁身上,当场就把那名家丁吓得是肝胆俱裂,瞬间死亡。 四名家丁倒下以后,剩下的三名家丁也都慌了神,他们乱舞手中兵器,不断朝着苏陌寒靠近。 苏陌寒被这几位家丁乱舞的兵器看得眼睛都花了,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着。 这苏陌寒的后退其实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所以那又跟胆怯的退缩意义不同,可是那几名家丁哪里看得出来,他们还以为自己乱舞一气的招式有多么厉害,所以他们不禁加快了逼近苏陌寒的步伐。 第967章 大开杀戒(13) 苏陌寒瞅准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朝着三人的头顶虚晃一剑,吓得三人一起举起了武器便要去挡。 结果苏陌寒的长剑突然改变了方向,转而朝着他们的胸口连点了三剑,瞬间三个血窟窿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胸口,顿时三人便僵立在了当场。 直到苏陌寒潇洒地收回长剑之后,他们才一块倒在了地上,一大摊鲜红的血水从他们三人的伤口流了出来,三人甚至连疼痛都还没能感觉到,便已悄然离开了人世。 苏陌寒没有去看那些家丁死后的惨状,因为他怕自己看到以后会不忍心再去杀人,而在这样一个硝烟弥漫的世界,要是你不去杀别人,那就只能等着让别人把你给杀了。 所以苏陌寒收剑以后,便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他才走出了两步,就感觉到了周围有股很强的杀气。 开始苏陌寒还以为是有什么厉害的高手在附近,结果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两边的屋顶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已站满了人。 而这些人皆是灰头土脸,气喘吁吁,就好像是从矿上下来的矿工一样。 当然他们并不是什么矿工,只是才从火场上逃出来的上官仆人而已。 没错!这些人就是在后面追杀苏陌寒的上官仆人,只是方才苏陌寒只顾与那几名家丁打斗,完全就没有察觉这些人已经从两侧把苏陌寒给包围了起来。 苏陌寒看了看两边屋顶上站着的人,又忍不住看了街道的两头,心想这些人全都在屋顶之上,街道两头却是空空荡荡,自己大可凭借轻功轻松离去。 只是苏陌寒这样的想法还才刚涌上心头,屋顶上的上官仆人却突然一起跳到了街道之上,瞬间便围成了一个大圈,将苏陌寒困在了当中。 苏陌寒摆了摆脑袋,很是想不通自己的想法怎么会被这些人给看穿呢? 当然很快苏陌寒就发现了有人在暗处指挥着他们,因为从这些人围上来的动作就能看出,要是没有人在指挥他们,他们岂会配合得那么协调。 只是苏陌寒一时间还闹不明白暗处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的指挥着那么一大群根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家丁和护院的。 不过苏陌寒知道硬想解决不了的事,那就得改用取巧的办法,绝对不能再向以前那样鲁莽行动了。 因此苏陌寒捧了捧拳,以江湖人的见面方式说道:“在下苏陌寒,今日只是为了借道安阳,并不知道冒犯了贵主人的规矩,既然阁下要找苏某算账,何不现身一见呢?” 苏陌寒的话刚刚说完,他本以为暗处的这个人肯定不会出现,却不想屋顶上突然传来了淡淡地笑声,伴随着这种说不上算什么笑的声音,一道人影赫然站在了屋顶之上。 此人一身白衣白鞋白发带,再加上屋顶上的微风拂过,衣袂翩翩飞舞,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苏陌寒,挺特别的一个名字,难怪一来到我安阳,便掀起了这样的大风大浪,上官白佩服!佩服!” 那人说着也冲苏陌寒拱了拱手,以示礼尚往来,一看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这跟他外表所露出来的那种气度很是相衬。 “尊驾的名字也不错,上官白,多好的一个姓,多好的一个名。”苏陌寒对于这种彬彬有礼的人,向来都是这样以礼相待的。 上官白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这姓是父辈们给的,所以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这名是大家随便叫出来的,只要你乐意叫我阿猫阿狗也行,那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何足挂哉。” 苏陌寒听上官白那话里的意思,大概知道了这个人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因为只有嫡系子孙的姓氏才有可能是父辈们给的。 不过苏陌寒对这个上官白的名字倒是有些兴趣起来,不禁问道:“莫非尊敬的名字跟你这身行头有关?” “没错,上官白自幼便是一身白色装扮,所以大家才叫我上官白。”上官白解释完了以后,不禁望了望远处,感叹道:“时间差不多了,也该送你上路了,到了阎王老爷那里,记得代我向他问句好。” 苏陌寒就喜欢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人,所以他也很干脆地回道:“嗯!今日要是我死了,一点帮你带个好,但如果要是你死了,你也得帮我……” 然而苏陌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白便一口打断了苏陌寒的话,说道:“今天死的人一定是你,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上官白说得胸有成竹,就好像他能够预料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一般。 “万一……”苏陌寒才张开口说出两个字,可又被上官白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白很直接地说道:“也没有万一,你就安心去吧!” 上官白这一次说完以后,没有再等苏陌寒回应,突然手中便多出了一根短笛,谁也不知道他这根短笛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就跟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顶上的一样,给人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甚至就连苏陌寒一直都在盯着上官白,可是也不知道这个上官白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法变出的一根短笛,就好像变的戏法一样。 而苏陌寒都还没有想清楚短笛的问题,上官白便已经开始吹起了那根笛子,只是非常奇怪,苏陌寒居然听不到上官白吹出的音律。 开始苏陌寒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什么毛病了,所以他揉了揉耳朵又去认真听了一下,但还是听不到半点音律的声音,不过却让苏陌寒听到了那些上官仆人跑动起来的脚步声。 苏陌寒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问题,而是上官白吹的那根笛子有问题。 只是苏陌寒一时还不明白那是一根什么样的笛子,不过他唯一敢肯定的是这些上官仆人围着他旋转的动作,绝对和那笛子吹出的声音有关。 当然苏陌寒也只是推测那些上官仆人是被无声的笛音给操控着,不过对音律一窍不通的苏陌寒也不敢肯定会有这样奇妙的事情。 第968章 大开杀戒(14) 正当苏陌寒还在为这事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四周的上官家仆已经有所动作起来。 首先从那大包围圈里跳出的是七个持长棍的护院,这七个人皆是一副虎背熊腰的大汉,虽然在他们的脸上沾了一些尘土,不过却依然遮挡不住他们那种精悍的气质。 七人从大包围圈跳出的时候,包围圈的转动停下了片刻,但片刻之后那包围圈又继续旋转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七人举棍对准了苏陌寒,齐齐发出一声大吼。 那声音虽然不算太大,可却能够给人一种气势如虹的感觉。 苏陌寒看到眼前的阵势,心里非常的清楚眼前的这一切肯定是一种阵法,对于阵法的玄妙苏陌寒早就领教过了,只是他还没有单独对付过多达百余人的大阵,这也难怪上官白敢如此自信的告诉苏陌寒必死无疑了呢! 七名护院呐喊助威以后,便开始迅速朝着苏陌寒合围起来。 虽然这七人长得都很壮硕,不过却丝毫都不影响他们的动作,七个人行动起来还是一样的利索,很快就把苏陌寒团团围在了一个很小的包围圈里。 苏陌寒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迎击对手的攻击,因为他知道这七个人很快便会展开攻势了,所以他丝毫也不敢怠慢。 果不其然,七人把包围的架势展开以后,并没有丝毫的停歇,立马就对苏陌寒发动了第一波的攻击。 只见七人同时朝着苏陌寒的几处要害袭去,弄的苏陌寒只能身形拔地而起,以此避开七人的联合一击。 七人的长棍当即扑了个空,七根长棍交织在一起,摆出了一副北斗七星相连的图案,只可惜苏陌寒并没有瞧着这样一副图案,因为他拔地而起的身形就踩在这个图案之上,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当然苏陌寒有没有看到这幅图案好像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因为苏陌寒踩在那些长棍之上暗运内力不断往下压去,即便这北斗七星的图案再神奇,那也经不起苏陌寒强大的内力下压。 那七名汉子都在拼尽全力抗衡着苏陌寒的力量,虽然一时间苏陌寒还不能压制七个人的力量,但他却硬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内力压弯了那些木棍,眼看着双方再这样僵持下去,木棍势必会被折断。 然而就在这时,七人竟同时用力一拔,居然将苏陌寒踩在脚下的木棍抽离了出来。 苏陌寒顿时踩了个空,双足重重的落在了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之上,而那坚硬无比的大青石居然都被苏陌寒踩出了两个浅浅的脚印,可见苏陌寒刚刚所用的力道着实不小啊! 那七名护院收棍成功之后,并没有因为险象环生而沾沾自喜,他们立马又朝着苏陌寒同时发动起了第二轮的进攻。 这一次七人的攻击方式发生了改变,他们不再是攻击苏陌寒的各处要害,而是全部选中了一个点来进攻,就好像要集中力量从一个部位进行突破一般。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他们七人使用的招式既然完全不同,有的直戳,有的横扫,有的力劈,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苏陌寒只能或挡或抗,一一应对七人的连番攻击,然而苏陌寒应付了一轮后,七人又重复起了新的一轮进攻。 当然这一轮的进攻跟之前如出一辙,七人就好像是倒碟了一般,重新又来了一次连番攻击。 虽然这些攻击让苏陌寒应付简直是绰绰有余,但是如此没完没了的重复进攻,显然是想在体力上耗死苏陌寒啊! 哪怕苏陌寒是铁打的身子,那也得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才行啊,可是这七个人的连番攻击就好像是车轮战一样,很快苏陌寒就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跟他们继续耗下去了。 于是苏陌寒依靠娴熟的轻功身法进行躲避,手中的利剑便试探性的展开了反攻,意图打乱这些护院的节奏。 可苏陌寒的应战方式发生了改变之后,那些护院的进攻也突然发生了转变,他们由轮番攻击变为三人负责防守,四人负责进攻,如此攻守兼备,即便苏陌寒的进攻不是试探性的那也根本伤不了他们。 “厉害啊!我变你们也跟着变,如此随机应变的打法果真厉害。”苏陌寒嘴上在称赞这些,实际却在观察这些人的表情。 只要七人之中谁因为他的夸赞而露出了得意之色,那他便以这个人为突破口,因为骄兵必败,他的夸赞就是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想到,七个人在面对他的夸赞时,全都显得表情冷淡,就好像已经做到了漠视一切的境界了一般。 这下可真的让苏陌寒有些棘手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看似如此高明的手段,却在这些普通的护院面前跟个小儿科的把戏一样,根本就没有起到他所想的效果。 但也不是说苏陌寒的这点伎俩什么作用也没有,最起码苏陌寒知道了这些人并不是轻易就能岔开他们思路的,所以想要找到破解他们阵法的方法,那就得弄清楚屋顶上的上官白是怎么让这些人做到心如死灰的。 这个问题看起来又绕回到了原点,那就是要弄清楚那吹不出声音的笛子是怎么回事,显然目前的苏陌寒还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他只能在实战中去寻找答案了。 不过还好苏陌寒现在已经摸清楚对方阵法的路数了,那就是随机应变的基本原理,虽然随机应变固然厉害,能够顺应不同的局面,但是阵法的变化也恰恰就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这就好比一根环环紧扣的铁链,即便它们扣得再怎么的紧,那在他们相扣的这个节点也是会有截口的,所以苏陌寒只要抓住这个截口进行突破,势必能够把这个看似完美的阵法给破了。 因此苏陌寒这样想清楚了以后,便开始不断转换方式去迎战这些护院,进而逼得这些护院也得不断变化应对的措施,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真在他们变幻对敌方式的过程中露出了一个破绽。 第969章 大开杀戒(15) 原来苏陌寒故意不去攻击,就是打算引诱这些人放弃防守,果然这些护院上了当,他们在转守为攻的过程中,苏陌寒突然袭击了其中一名护院。 那名护院赶紧转攻为守,可是才刚转守为攻的他们哪里有那么灵活的身手,当即便被苏陌寒刺中了手腕,甚至就连手中的长棍也都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其他六人一块朝着苏陌寒发起了攻击,逼得苏陌寒不得不撤招躲避。 虽说苏陌寒没能趁此机会杀掉那名护院,但是他让那名护院丧失了战斗能力,这也算是打破对方阵法的格局,要知道阵法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密切的配合。 若是其中一处有了缺陷,那就像是一口盛水的大缸在底部有了一个破洞,那恐怕就连一滴水也再难盛得下了。 这几名护院似乎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强行留在场中只会漏出更多的破绽,于是他们收棍便要撤离。 可苏陌寒岂能这样便宜他们,提剑便碾杀了上去,顿时便把几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弄得他们赶紧回防却也晚了。 当即便有三人已被苏陌寒砍伤,只是伤口所在的位置略不相同,有的是后脑勺,有的是后背,但伤势的严重程度却是一样的,甚至都让他们腰都无法直起来了。 剩下几名没有受伤的护院也开始后悔了起来,他们后悔撤离的时候怎么没有准备一个人来垫后呢,确实是他们太过轻敌了,还以为苏陌寒不敢追杀他们。 而在他们后悔的这个当口,苏陌寒持剑又朝他们杀了过来,现在的他们哪里还有抵抗之心,看到苏陌寒就跟看到夺命的厉鬼了一般,撒腿便要逃命。 苏陌寒见此情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当然苏陌寒并不是顾虑穷寇莫追,而是知道仅凭他一个人是很难追上四个朝着不同方向逃命的人,所以苏陌寒站在了场中,索性直接把手里的剑抛了出去。 其中一名护院顿时应声倒地,苏陌寒赶紧掠身到了那具尸体旁拔出了他的长剑,当他准备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剩下三名还在逃命的护院时,却发现这三名护院已经跑到了包围圈的边缘,他再想去追似乎已经不太可能。 正在苏陌寒失望至极的时候,突然那大包围圈里杀出了六人,这六人一出来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将那三名护院斩了个四分五裂。 血雾弥漫在了他们四周,可他们却丝毫也不在乎,径直便从血雾中走了出来,缓缓朝着苏陌寒靠近。 苏陌寒看到这些好似杀人机器的家丁,心中不禁又得出来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成为了上官白所操控的玩偶。 并且苏陌寒还看得出上官白这个人非常的冷漠,只要是对他失去了价值的玩偶,那他就会像这些护院一样无情的杀掉。 苏陌寒做杀手这么多年的生涯,什么样的奇人异士没有听说过,可他这个江湖百事通却偏偏在上官白这里失了灵。 然而苏陌寒还在思索着这些的时候,那六名持长刀的家丁已经到了他的近前,并且以一字型排开,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苏陌寒见到这个阵势,不禁抬头对着屋顶上的上官白说道:“阁下的北斗七星棍阵才刚被我破了,现在怎么又来了个一字长蛇阵啦!” 上官白没有回应苏陌寒,依然还是在那里专注的吹着笛子,就好像他吹奏的笛子不能被打断一般,所以苏陌寒更加断定这些人的诡异行为,一定是跟上官白那无声的笛子有关。 原来苏陌寒故意去找上官白说话,就是想知道上官白是否可以中途停止吹笛,而现在他已经有五成的把握可以确定上官白的笛子不能中断,至于剩下的五成也就不排除上官白确实是不想再多说废话了呢! 苏陌寒正在想办法进一步去确认上官白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能中断吹笛子的时候,可那六名持长刀的家丁却突然朝着苏陌寒杀了过来。 苏陌寒的思绪被家丁们强烈的杀气拉回了现实,只见他迅速出剑迎击上了首当其冲的三名家丁。 然而让苏陌寒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剑才刚挺出,后面三名家丁却突然侧刀反射阳光去照苏陌寒的眼睛,使得苏陌寒既然扑了空不说,而且他还险些被那三名袭击上来的家丁给砍伤。 幸好苏陌寒依靠熟练的轻功身法撤了回来,这才免于被那几名家丁砍伤的下场,不过那三名用刀身反光的家丁却跟幽灵一般,依然还是在用刀身反光去照苏陌寒的眼睛,这让苏陌寒根本无法再去观察家丁们进一步的行动。 对方这样的打法不禁让苏陌寒想起了死亡之镇的吊脚楼,那吊脚楼不是也用折射光线的原理,让人看到一些虚假的东西吗? 苏陌寒曾经还特意跟林三郎讨教过,怎么才能破解这种用光学的原理对人造成的视觉干扰。 林三郎当时的回答也是出奇的简单,只要闭上双眼,用心去聆听事物,便能对付这种视觉上的干扰了。 当时苏陌寒还想不明白如何用心去聆听,真正等他此时此刻面临了这种局面才算恍然大悟过来。 只见苏陌寒紧紧闭着双眼,用耳朵去分辨周围的动静,可是他发现耳朵听到的声音并不准确,因为那些家丁里面除了三人干扰苏陌寒的视线以外,还有两人故意在四周制造响声干扰苏陌寒听力。 所以苏陌寒总算明白了林三郎的那句话,只有用心去感受的东西才不会出错,否则不管是视觉上所看到的东西,或者是耳朵所聆听到的响动,他都有可能是对手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因此苏陌寒把心静了下来,完全不去理会四周的响动,就那么静静的感受着周围事物的变化。 他开始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还以为林三郎的话是在骗人,可是当他的真正沉静下来的时候,真的就连四周空气的波动都仿佛能够感觉到了,更别说那些个头这么大的家丁了。 第970章 大开杀戒(16) 苏陌寒用心感受到了周围事物的动向以后,并没有选择守株待兔,而是选择了突然出击的方式,杀了那些家丁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这六名家丁中负责攻击的那名家丁,他原本静静地站在苏陌寒的旁边,本来他是想借住周围那些同伴对苏陌寒造成的干扰,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攻击。 可是他没想到等来却是苏陌寒的突然攻击,直到苏陌寒的长剑没入了他的胸口,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苏陌寒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精准的判断出他的方位。 而事实却不由得他不去相信,毕竟真正的高手是可以用心去感受对方的呼吸、心跳,甚至更厉害的高手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也正是一些高手为什么不用眼睛和耳朵,却依然能够感觉敌人所存在的原因。 苏陌寒当然也算得上是高手,只是他的境界还没有达到感受对方呼吸、心跳、体温这样的境界,他现在最多也就是能够感受到杀气罢了。 那名被苏陌寒刺中的家丁有着杀掉苏陌寒的强烈欲望,自然他身上所夹带着的杀气也是不少,所以苏陌寒才能如此准确无误的刺中那名家丁。 当苏陌寒把剑拔出之时,周围几名家丁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几名家丁皆是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如此强大的干扰之下,苏陌寒居然还能找出目标,并一击命中。 而苏陌寒看到这些人的脸上既然有了表情,不禁想起了之前他破解北斗七星棍阵时的情景,当时他也是在刺伤其中一人之后,便让其他人方寸大乱,只顾奔逃的。 现在苏陌寒又看到了同样的情景,这让他不禁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就是只要击伤其中一人便可破解眼前的阵法,并让这些人从丧失本性中惊醒过来。 苏陌寒看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也不去管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原理,提剑便先去把那几名家丁解决了再说。 而这几名如梦初醒的家丁不再像之前作战那么英勇,准确的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像之前那样配合作战了,只是舞动着手中的长刀,以一些劈砍的简单招式应付着苏陌寒。 当然苏陌寒也不是能够用这样的简单招式便可应付下来的,只是他还没有要去急着杀掉几名家丁的意思,因为他需要借此机会寻找破解上官白的办法。 可是苏陌寒的想法似乎很快就被上官白看了出来,只见那包围圈中突然蹿出了十几道身影,这十几道身影在空中上蹿下跳,满天乱跑,宛如一大群身手敏捷的蝙蝠一般。 一开始苏陌寒也弄不明白这些人是在干嘛,只觉得他们的行为就跟杂技团的杂耍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他们这种荒唐的行为。 直到天空中突然朝着地面抛来许多亮晃晃的兵器时,苏陌寒这才明白那些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人影为的是什么样的目的了。 显然这些飞来飞去的人影是为了干扰苏陌寒他们的视线,然后再乘其不备进行掷剑抛刀的攻击。 这种把戏说白了就跟刚刚用刀反射阳光的把戏一样,只是刚才都没能在苏陌寒这里讨着便宜,不知上官白为什么又要故技重施。 当然这结果也是不言而喻,那几名幸存的家丁,以及之前那三名被苏陌寒砍伤而无法移动的护院皆被掷下来的刀剑刺了个千疮百孔,没有一人幸存。 唯独只有苏陌寒在那乱剑横飞的战圈中左突右冲,再加之要是遇到实在躲不过的兵刃就直接用兵器去挡,硬是就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受到。 片刻之后,空中的飞剑停了下来,看来他们手中的兵器也都抛完了,只是他们的身形却还在空中不断变化位置,看着就跟讨厌的苍蝇一样。 虽然这些人影看起来好像失去了威胁,但是苏陌寒却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他觉得这些还在不断变化方位的人影应该不是单单掷一下刀剑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苏陌寒所料,那些人影没过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只是非常奇怪这些人影停了下来以后,居然凭空悬在了空中,硬是就连一个人都没有随着重力的原因而掉下来。 要知道能够有这等本事的人普天之下还根本没有,至少苏陌寒这个对轻功非常擅长,又对江湖之事知道得七七八八的江湖百事通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高人。 哪怕是轻功已经登峰造极的岳千羽也最多只是将身体变得跟羽毛一样轻盈,从而达到随风飘摇的效果,可还真没有谁能做到凭空站立。 而对轻功非常擅长的苏陌寒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一定是利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法子,否则仅凭这些人的道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身手,难怪他们刚刚在空中不断变化身形却如履平地一般,想来两者之间都是运用了一样的把戏。 并且苏陌寒也知道能让这样一些武功平庸的人轻功身法突然就变得如此厉害,无疑不是只有吊钢丝、搭木桥这样的一些江湖骗术,只不过苏陌寒还不知道这些人究竟用的是哪一种骗人的把戏而已。 因此苏陌寒打算主动出击,依靠自己熟练的轻功身法探一探这些人的老底。 可是苏陌寒却没想到,正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那些人却又突然开始动了起来,无奈之下的苏陌寒只能再次保持防守的警惕状态,以防这些人会突然偷袭。 而事实却又再一次出乎了苏陌寒的预料,那些原本还在空中好似盘旋一样的人影,竟突然之间回到了那个大大的包围圈中,不过与此同时那大大的包围圈中又有另外十几道人影飞出。 这十几道人影的行动看起来就跟之前那十几道人影的行动方式几乎完全一样,正当苏陌寒以为这些人影也会冲着地面掷剑抛刀的时候,突然有几道身影竟朝着地面的苏陌寒俯冲了下来。 苏陌寒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影既然还会改变成这样的攻击方式,所以毫无防备的苏陌寒根本就无法进行闪避,只能硬着头皮举剑去接那些人的攻击招式了。 第971章 大开杀戒(17) 然而苏陌寒却没想到这些看似普通平凡的家丁,居然依靠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硬是打得苏陌寒只有招架的份,却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有点奇怪,这些人影却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既然主动撤回到了空中,又与那些乱飞乱舞的人影融在了一起。 苏陌寒还在纳闷这些人影到底是在用怎样的打法时,突然又有几道人影扑了下来,这一次苏陌寒早已有了准备,所以他依靠灵活的身形避开了几道人影的扑击。 几道人影扑空以后,立马便在地上一点,身形顿时拔地而起,径直又回到了空中的大片人影之中。 这些人丝毫也没有恋战的打法,顿时让苏陌寒觉得非常的好奇,难道说这些人是在担心持久的消耗会让他们漏出破绽,从而被苏陌寒给抓住一个突破口,破解整个阵法吗? 苏陌寒不但这样猜测,并且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十分的大,因为苏陌寒之前破解那两个阵法,也正是利用了拖住对方,逼其漏出破绽的方法来进行的破解。 如此一来,上官白改变作战的方式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苏陌寒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那就是先得拖住这些人之中的一员,打乱对方不想恋战的节奏,从而破解这第三道阵法。 苏陌寒想清楚这些以后,便摆开了架势等着那些人影再来攻击。 可是这些人影只在空中盘旋,却就是迟迟不肯攻击,也不知道是指挥他们的上官白已经看出了苏陌寒的心理想法,还是说他们刚刚扑空了一次,行动上面已经变得谨慎了起来。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些人肯定不会就这样跟苏陌寒干耗着的,所以苏陌寒也并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他就是要跟上官白玩敌不动我也不动的套路,看一看究竟谁更耗得久一些。 不过最终认输的却是信心满满的苏陌寒,因为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不知道是借用了什么东西,居然硬是盘旋了半盏茶的时间,却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势头。 这让苏陌寒终于不敢再这样耗下去了,毕竟这里可是上官家族的地盘,要是耗到最后,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的危险,所以苏陌寒只能选择主动出击,以此来打破这样的僵局。 只见苏陌寒身形拔地而起,径直奔着空中的那群人影袭了上去。 可是苏陌寒还没能靠近这些身影,便有几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苏陌寒杀了过来。 苏陌寒赶紧在空中变化身形应对几人的合攻,可是这几人在空中的身形非常的灵敏,甚至一点都不比苏陌寒这个轻功能手的身法差,硬是打得苏陌寒就连招架之力都快没有了不说,并且还给他身上留下了多处皮开肉绽的伤口。 不过还好这些伤都只是皮外伤,并不危及苏陌寒的性命,反倒提醒了苏陌寒不能再在空中和这些人继续耗下去了,因为这些人在空中就跟鱼儿在水里一样,丝毫不受这种环境的影响。 而苏陌寒可就不同了,他在空中身形的变化并没有在地面那么灵活,所以根本就应付不过来这些人灵活的进攻方式。 这时的苏陌寒也总算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不会恋战,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擅长在地面作战,那些所谓的攻击不过都是为了引诱苏陌寒到空中罢了。 只是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苏陌寒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根本就没有乘势追击他们,所以当他们在诱敌深入的办法失败以后,索性直接玩起了守株待兔的把戏,就那样一直等着苏陌寒到空中去自投罗网。 当然不得不说这场心理战苏陌寒是彻底的输了,因为他最终还是没有耗得过这些人,从而才导致了他现在受伤的局面。 而这样的受伤对于苏陌寒来说也并非什么坏事,毕竟能够只受一点轻伤便让他看清楚了对方的圈套,那也算是非常的值当了,一切就当拿血买教训了呗! 只见苏陌寒一剑横扫,逼退了那些围攻他的家丁,立马趁着这些家丁还没折返回来之前,赶紧身形向下极速坠去,总算是安全落到了地面之上。 苏陌寒落到地面以后,心里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一直悬在空中的石头落底了一般。 苏陌寒回忆起刚才的凶险经历,真的在心里感到非常的庆幸,因为这些人还好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否则留在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就不会只是一些轻伤那么简单了,并且这些人要是真正的高手的话,苏陌寒也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摆脱困境。 然而就在苏陌寒感慨方才的经历之时,空中那十几道人影竟又回到了那个大大的包围圈中,同时那包围圈里再次掠出了十几道身影,又开始重复起了在那空中不断变化身形的把戏。 可是苏陌寒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总觉得这一次的进攻肯定会跟之前大不一样,自己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掉进阵法的圈套中去。 然而事实总跟苏陌寒想象的不太一样,毕竟这阵法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总能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结果,要是谁都能看出阵法演变的规律了,那这阵法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所以说这一次苏陌寒既然又猜错了,没想到那些人影在空中盘旋了不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击,而他们攻击的方式就跟之前的人完全一样,要么就是直接俯冲而下,要么就是直线坠落冲击,总之都是在凭借他们位置上的优势作战。 这让苏陌寒在不断防御的同时,也不禁思忖起了这个阵法的怪异,为什么这些人老喜欢用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攻击方式来进行攻击呢?难道说这是车轮战的基本原理,意在耗死阵中的人吗? 此时的苏陌寒还根本想不通这种重复的攻击方式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还是很小心的应付着空中扑将下来的家丁们,就连半刻也不敢松懈。 然而正当苏陌寒在专注的应付这些家丁的时候,突然空中急射而来了数柄寒气逼人的刀剑,顿时便将苏陌寒杀了个措手不及。 第972章 大开杀戒(18) 由于苏陌寒一开始就是以先入为主的思想在看待这些人的进攻,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轮的进攻,既然是把第一轮的抛刀掷剑和第二轮居高临下的进攻方式结合在了一起。 因此苏陌寒在被那些扑将而至的家丁们给拖着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想到空中的人还会不顾同伴的安全,竟然还已抛刀掷剑的方法进行攻击。 所以苏陌寒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应付急射下来的刀剑,而那些刀剑却又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便从那些家丁之间的间隙穿了过去,宛如一只龇牙咧嘴的猛兽扑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在发现这些突然而至的刀剑以后,闪躲都显然是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暗运他那套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将一些刀剑自身带着的力量打乱,从而改变这些刀剑的方向,以此来避免这些致命的攻击。 可是苏陌寒运转内功心法也得需要一点时间,虽然这个时间极其的短,但比及那些瞬息之间就已到了他近前的刀剑相比,还是显得太过漫长了一点。 只见首当其冲的一柄利剑便刺穿了苏陌寒的胳膊,不过还好只是刺穿了苏陌寒的左臂,苏陌寒凭借右手中的利剑,再配合内功心法的及时运转,总算还是扛着伤势击退这一轮的进攻。 那些飞将而来的刀剑,有的甚至都已刺破了苏陌寒的衣裳,还好苏陌寒的内功及时施展了出来,否则苏陌寒一定十死无一生了。 不过苏陌寒用内功心法迫使那些刀剑径直掉落下去的行为,似乎震慑到了指挥这些人进攻的上官白,使得那些家丁回到空中以后,只是不住在天上盘旋,却并没有趁着苏陌寒受伤而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而苏陌寒则趁着那些人影还在空中盘旋,赶紧拔出了刺在左臂上的长剑,并快速将伤口进行了包扎。 这苏陌寒真是久病成良医,那包扎伤口的速度不仅很快,而且他在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有特意堤防着空中的突袭。 而那空中的人影好像也挺有江湖道义,他们并没有在苏陌寒处理伤口的时候进行偷袭,也不知道他们是不屑去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还是说他们早就看出了苏陌寒有所防备,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然这些人的思想都是让人难以琢磨的,不过要说那么多人里面就没有一个人想要贪功冒进的,那似乎就有一些不合情理了,所以苏陌寒表面上看是在处理伤口,实际上也是在试探对手。 倘若这些人真的乘人之危,那苏陌寒便可抓住对方轻敌冒进,一举反击打乱对方的阵法,而这些人最终没有出手,却也让苏陌寒证实了他们肯定是被控制了心智,否则以正常人的思想,他们怎么可能都不追求名利。 苏陌寒巧借包扎伤口的简单举动,便得到了如此巨大的斩获,不得不说苏陌寒城府的确要比过去深沉老练多了,要不然他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阵法之中了。 其实这个阵法的确跟苏陌寒试探的结果一样,那些看起来行为都很反常的家丁,确实是被上官白给动过手脚。 原来这些家丁在何队长的带领下正在街道上狂追苏陌寒,可是却不想苏陌寒没有追到,却在街道的正前方遇到了一名白衣翩翩的中年男子挡道。 不过这些家丁却并没有因为此人的挡道而生气,反倒见到此人就跟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样,所以他们老远就开始放慢了脚步,最后他们甚至还整整齐齐停在了白衣中年的身前。 而这个挡路的白衣中年便是上官白,其实上官白也是刚从外地访友回来,结果不曾想却遇到了城里那么大的动静,于是上官白才决定插手管上一管。 上官白的能力在上官家族有目共睹,虽然算不上是动武的真正高手,不过却是阵法与飞针打穴的行家,而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把这两者融合到了一起。 其实说白了,上官白就是利用金针扎天冲穴的方式,控制了这些人的思维能力,让他们可以抛开人的七情六欲,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畏无惧,那么便可让这些原本普通的人瞬间战斗力飙升,甚至还能将他们的潜能也一并激发出来。 当然光是这种控制人的手段对于上官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最厉害的还是阵法方面,甚至他还把自己比作创下八阵图的诸葛先生,自夸他的连环阵不亚于八阵图。 而当前困住苏陌寒的阵法便是上官白的经典之作——连环阵,不得不说这连环阵确实厉害,上官白只是利用了一帮武功平庸的人,硬是把刚刚踏入武功大乘境界的苏陌寒给困了这么长的时间。 若是上官白利用了一群武功水准较高的人,那后果还真的是难以预料,由此足以看出上官白在阵法上的水平确实很不简单。 当然上官白就算在阵法上的造诣再怎么厉害,他如今却也因为没有高手来帮他布阵,而使得阵法的威力已是大打折扣。 再加之苏陌寒已经识破了他控制人心智的伎俩,那苏陌寒即便之前并不知道上官白有些什么的手段,可是凭此两点也有相当大的把握破阵了。 苏陌寒巧借疗伤的动作,以一招投石问路的计谋了解到上官白控制了这些家丁护院以后,紧接着便开始了第二步的行动。 正因为这些家丁护院是被上官白所控制,所以那就好比上官白是在下棋,而那些家丁护院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因此苏陌寒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只需跟上官白进行博弈即可,根本无需再跟那些家丁护院纠缠下去,否则只会被困阵中,活活被那上官白的连环阵给累死。 只见苏陌寒这一次竟主动出击,直奔上官白的方向冲天而起。 站在屋顶之上操控着这一切的上官白似乎也意识到了来自苏陌寒的杀机,只见他手中长笛突然换了一个方向,本来那朝着右面长空的笛身,忽然转而对准了掠身而来的苏陌寒。 第973章 大开杀戒(19) 苏陌寒见到上官白改变了吹奏笛子的动作,一时间非常想不明白上官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因为上官白吹的笛子本就没有任何的声音,即便他再怎么去改变吹奏的姿势,那还是依然吹不出任何的声音,这样做感觉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不过苏陌寒的纳闷才刚涌上心头,可随着他身形越来越接近上官白以后,这时上官白的笛孔中忽然射出了一根细小的飞针。 虽说这根飞针非常的细小,仅凭肉眼很难看到,但是这根飞针却是用寒铁锻造,而苏陌寒自打练就了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以后,一直以来就对夹带着寒气的东西甚是敏感。 所以这根飞针朝着他射去的时候,虽说他并没有看到那么细小的飞针,但是却凭借他对寒气的敏锐性,竟洞察到了飞针射来的轨迹。 因此苏陌寒总算明白了上官白用长笛对准自己的目的,同时苏陌寒也总算知道了上官白手中拿着的长笛根本就不是操控这些傀儡的工具,而是他故弄玄虚隐藏起来的护身暗器。 苏陌寒也不得不承认上官白这一招确实高明,倘若不是他对这寒铁打造的飞针非常敏感,恐怕此刻已经中了上官白的招了。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件事虽然从表面看对苏陌寒极为不利,但也有对苏陌寒有利的地方,就在苏陌寒用手中利剑挡开飞针的那一刻,他也算解开了上官白吹笛无声的奥秘,所以自然也就对上官白手中的长笛有所堤防起来。 因此上官白射出的第二根飞针不但没有伤到苏陌寒,而且苏陌寒还依靠身形的灵活变化,掠到了上官白的近前。 上官白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苏陌寒居然可以躲开他那例不虚发的飞针,因此当上官白意识到苏陌寒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正要打算操控那些家丁护院赶过来救驾,可是为时已晚,苏陌寒已经果断的刺出了一剑,并且那一剑不偏不倚的刺进了上官白的胸口上。 只见上官白身形一颤,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苏陌寒,就好像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般,显然他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精妙的连环阵,居然会被苏陌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破解了。 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伤口的疼痛让他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看着就好似一张魔鬼的面孔那样的狰狞。 终于他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可他却还是不甘心,毕竟输在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任谁也不可能轻易释怀,更别说像上官白这样向来自视甚高的富家公子了。 只见上官白吃力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江湖上怎么没有听说过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呢?” “在下不过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人物,上官家族本就不是江湖势力,贵公子没有听说过也不奇怪。”苏陌寒一边回答着上官白的疑问,一边缓缓拔出了刺穿上官白身子的利剑。 上官白一脸的痛苦,显然是在强忍着利剑从自己胸口抽出的剧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听苏陌寒的回答,不过苏陌寒回答的依然还是非常的认真。 因为苏陌寒向来就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对待一个将死的人,他觉得更没有必要用谎言去欺骗,所以苏陌寒对上官白所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至于苏陌寒那认真的态度,其实就是他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尊重了,毕竟死者为大,苏陌寒本来就跟上官白没有任何的仇怨,所以他才用这种友善的尊敬态度去对待上官白。 而上官白可却没有苏陌寒那么的高尚,他本来就是凭借阴险诡诈的手段,才能在上官家族获得如此高的地位,若是他自身能有真正的本事,那又岂会被苏陌寒如此轻易就刺穿了胸膛呢! 所以说这个上官白趁着苏陌寒拔出利剑的一刹那,竟仗着苏陌寒慢慢收剑无法反击的架势,用他那长笛直戳苏陌寒身上的死穴而去。 上官白可是自幼学医,早对人身上的穴位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这一招打穴可以说是无比精准,一旦命中目标的话,非死即残,关键就看对方的体质问题了。 不过幸好苏陌寒感觉到了袭来的长笛,身形微微朝旁移半寸,虽说长笛依然打在了苏陌寒的身上,但是却并未打中苏陌寒身上的穴位。 苏陌寒顺势踢出一脚,径直将上官白从屋顶上踢飞了下去,嘴上暗自庆幸道:“还好他的长笛也是寒铁锻造,再加上他的出手速度太慢,否则我险些就被这奸诈小人给偷袭得手了,枉我看他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还内疚自己迫不得已之下既然杀了一个好人,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原来苏陌寒对上官白的尊重,那是觉得上官白还算是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可是从上官白刚刚那偷袭的手段,他才总算看清上官白的真正面目。 这个江湖有时候就是这样,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明刀明枪跟你干的人,其实要远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人正直多了。 苏陌寒站在屋顶上,看着躺在青石板上的上官白还在抽搐、痉挛,那样子比之前在屋顶上中剑时还要痛苦很多,可是苏陌寒却没有一丝的同情之意,相反他觉得上官白这样的可怜之人,往往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的确也是苏陌寒所认为的那样,只要上官白懂得及时收手,哪里至于落得一个从屋顶上摔下去的惨烈下场,起码也就不会死得这样的痛苦了。 而那些被上官白所控制的家丁护院,随着控制他们行为的上官白倒地不起后,那些本在空中盘旋的家丁纷纷跌落到了地上。 即便还有几个在凭空而立的家丁,也因为失去了控制以后,自己难以保证身体的平衡,而陆陆续续从空中掉了下来。 苏陌寒这才发现那些原本可以凭空立在空中的人,原来竟是借助了一根根横挂在空中的钢丝,难怪这些人在空中行走如履平地,甚至就连轻功极好的苏陌寒也自愧不如,敢情一切都是上官白阵法中的旁门左道罢了。 第974章 四大名捕(1) 至于地上那些本来围成圈在旋转的家丁护院也因为失去了控制,一个个相互撞在了一起,摔倒了一大片。 虽然他们在摔倒以后,意识也从被上官白的控制中清醒了过来,但是由于他们的潜力在那一刻被上官白给逼发了出来,所以这使得他们在体力已经透支过度的情况下,一个个累得摔在地上都没力气再爬起来了。 苏陌寒见到这些人已经无力再战,掠身便跳下了屋顶,反手握剑径直奔着东门方向而去了,对于那些躺在地上筋疲力尽的家丁护院,苏陌寒并没有狠心的斩尽杀绝,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离开了安阳城,这些人就跟自己毫无瓜葛了,那自己能少添一些杀戮当然最好不过了。 本来这世间就有那么多的人,真的要是杀起来,谁也杀不完那么多的人,所以苏陌寒不愿去杀那些家丁护院也容易理解,毕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能不杀的当然最好别杀了,否则杀来杀去,何时才有一个尽头呢! 此刻的苏陌寒离开了那片鲜血染红的街道,走在了另一条宽敞舒适的街道上,可是这条宽敞整洁的街道上却是不见半个人影,这让苏陌寒倍感诧异。 原本苏陌寒在前一条街道上与上官白厮杀时,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奔逃的百姓,可是这才转过一个街角,走上另一条街道,却出现了这样大的反差,简直都让苏陌寒不敢相信这两条街道居然都属于同样一个安阳城。 而眼前的事实又让苏陌寒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同时也让苏陌寒不禁想起了死亡之镇,虽然贺星辰背着他初到死亡之镇时,他还是处于昏迷之中,并没有亲眼目睹贺星辰所看到两条截然不同的街道时的感受,但事后苏陌寒有听贺星辰提及过林三郎幻术的厉害。 因此苏陌寒在看到这样两条街道时,不免也让他想起了死亡之镇,同样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遇到了所谓的幻术。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林三郎擅长用幻术迷惑人的视觉,那难保在这安阳城中不会也有一个擅于幻术的高人呢! 于是苏陌寒开始仔细回忆之前的经历,试图想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因为擅长幻术的林三郎曾经告诉过他,不管是再高明的幻术,那都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能达到迷惑人视觉的作用。 而那些外力有的是一些药物,有的则是一些规律性摆动的物件,不管这外力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只要仔细观察,肯定会有一些痕迹留下来的,所以说再高明的幻术却终究难以魅惑住真正的世外高人,这也正是贺星辰在失忆的情况下,却还能破解林三郎幻术的根本原因。 因此苏陌寒只要按照林三郎所说,仔细回忆之前的经历,找到自己是怎么中了幻术的原因,那必定就能破解这所谓的幻术了。 可是苏陌寒不管怎么回忆,却始终想不出自己是怎么中的幻术,这让他不得不打消幻术的念头,然而眼前这一切不是幻术的话,那又应该怎么解释两条街道所出现的如此反差呢? 正当苏陌寒为此困惑不解之际,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虽然这些说话声很是轻微,但是却让苏陌寒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原本苏陌寒是听不见那些轻微的说话声的,不过却因为他站在原地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心自然而然就静了下来,而苏陌寒的心静下来之后,自然也就能够听到一些很细微的声音了。 虽然这些声音小得只能让苏陌寒隐约听到一点点类似蚊子般的响声,不过却正是这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让苏陌寒意识到出现眼前这条空空如也的街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刻意支开了其他的人,试图创造这样一条空旷的街道。 而且这条街道本来就是苏陌寒通往东门的必经之路,那这个人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费上那么大的周折,显然是为了在这条街道上伏击路过的苏陌寒,难怪暗处会有人窃窃私语了,定然是看到苏陌寒站在街头一动不动,误以为苏陌寒是发现了什么。 原本苏陌寒的确没有想到这些,还只认为自己是遇到了幻术之类的异术,不过这窃窃私语的声音倒是提醒了他,让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对付这些伏兵的心理准备。 可是苏陌寒接下来的举动却也十分的奇怪,本来他在发现了有埋伏的情况下,要么应该选择绕道去避开对方的锋芒,要么就应该直接找出那些埋伏的敌人,痛痛快快的干上一战才对。 但是这个苏陌寒偏偏没有这样做,反倒还是跟个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没事人一样,既然还是大步朝着这一条街道的尽头迈去。 而且还不仅如此,他好像就生怕暗处的那些伏兵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埋伏圈一样,竟然还把紧紧握在手中的长剑故意用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下可把那些事先埋伏在街道两边的伏兵给立马引了出来,一时间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打开了房门,只不过里面出来的却不是店铺的老板,而是一些身着衙役服饰的捕快。 这些捕快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把苏陌寒围了个严严实实,逼得苏陌寒只能停下脚步,伫足环视周围这些衙役。 苏陌寒扫视了一遍周围那些张牙舞爪的捕快,不禁沉声说道:“居然就连官府衙门也整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你们还真是太瞧得起苏某了,其实苏某不过就是江湖中的一个再小不过的小角色,完全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 “你能把安阳城闹得如此鸡犬不宁,我看未必只是一个小角色,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神都的那帮贼寇?”这说话的声音是从一间茶馆的屋顶上所传来的,同时伴随这说话的声音,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闪电般的掠下,径直落在了苏陌寒的身前约莫一丈开外的地方。 第975章 四大名捕(2) 苏陌寒望着这位身手不凡、轻功了得的衙役,一眼便看出了这名衙役并非等闲之辈,因为光是这位衙役的服饰就跟其他的衙役有所不同,一看就是捕快头目之类的人物。 因此苏陌寒直接了当的问起对方的身份,同时也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是朝堂之人就冷言冷语相对,依然还是用对待江湖同道那种非常客气的口吻对这名捕头说道:“阁下想必就是这些衙役的头头儿吧?实不相瞒在下跟神都并无任何关系,神都与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不屑过问,还请这位大人给在下留一条生路,放我离开安阳吧!” 显然苏陌寒并没有瞧不起这些朝廷爪牙的意思,相反他却在极力避免再跟这些朝廷的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难怪他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向这位捕头求情,看来苏陌寒确实是想看看向来就不过问江湖之事的官府衙门能不能为他大开一次方便之门了。 可是谁料那名疑似捕快头目的人却态度冷淡,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跟苏陌寒谈话的意思,这让苏陌寒有种拿着热脸去贴人家冷屁骨的感觉,一时间弄得苏陌寒是极其的尴尬,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苏陌寒这种尴尬的局面却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忽然街道远处便传来了另外一阵宏亮的回话声音,:“本来咱们是不屑去管江湖中那点破事的,可是谁让你来的不是时候,恰好遇到咱们安阳城正在禁武,所以这也怪不得咱们了。” 伴随着那宏亮的说话声,又一名身着捕头服饰的人从远处踏空飞来,这人的轻功比之前那位屋顶上掠下的捕头更加厉害。 甚至就连精通两大门派轻功身法的苏陌寒,也被安阳城能有这等轻功水平的捕头给震惊到了。 然而苏陌寒还在震惊之中未能缓过劲来,一旁的商铺中忽然闪出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竟已一种鬼魅般的身法来到了苏陌寒的身前,更是让苏陌寒惊得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可那人影却对苏陌寒的吃惊并不感到惊奇,反而非常从容淡定地说道:“两位贤弟何须跟他废话,依我看就算他没有触犯禁武令,可是却也杀了上官家族那么多人,上官族老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那咱们直接了当把他抓了不就行了,跟他这种穷凶极恶的凶犯还讲什么规矩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轻功身法,我看一定不是寻常捕头那么简单吧?”苏陌寒终于开口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但这几个人却都没有理会苏陌寒的意思,反倒是坐在远处一间商铺屋檐之下的一位捕头很热情的接过了话来,缓缓说道:“你想知道我们是谁也可以,不过你得拿问题来跟咱们交换,所以你得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到底是谁?来咱们安阳到底所谓何事?” “在下苏陌寒,只是江湖浪子而已,途径安阳城,本无心触犯贵地的禁令,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就算你们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样的回答,现在总该轮到你们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苏陌寒说完便期待的望向那名坐在人家屋檐下的捕头,因为他觉得只有这名捕头的身份最大,所以也应该只有他才够资格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果然如苏陌寒预料中的一样,这位坐着的捕头自称是其他三位捕头的结义大哥,江湖人称品花神手虞**。 而另外三人分别是花间浪蜂聂海堂、采花雅士石清洋、床头狂蝶钱无言,四人合称大唐四大名捕。 可是这四大名捕的称号却一个更比一个好似淫贼,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四人在投身官府之前,确实是危害极大的四大淫贼,由于四人做事十分小心谨慎,再加之有着一身冠绝天下的轻功,甚至就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最后朝廷在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对他们进行了招安。 这四大淫贼本来已经恶名昭彰,大家都认为他们不可能会弃暗投明了,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还真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大唐著名的四大捕快,由于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一身不错的轻功,再加上犯案的阅历丰富,所以朝廷专门委派他们处理一些棘手的重大案件。 而这一次神都公然进攻安阳城,此事影响极为恶劣,大唐朝廷非常重视上官家族提出的禁武令,所以专门派出了四大名捕前来助阵。 这四大名捕将他们的江湖称号和姓名一一报出之后,苏陌寒立马恍然大悟过来,不禁惊叹道:“原来四位都是江湖上曾经盛名一时的采花大盗,难怪有着那么厉害的轻功身法了。” 四大名捕中年纪最小,性子最烈的石清洋根本无法忍受苏陌寒提及他们陈年往事的话,竟当即发作了起来,冲着苏陌寒便厉声质问道:“阁下没想到还知道得不少,不过咱们四兄弟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你又提及那些陈年旧事究竟是什么目的?” 苏陌寒没有想过四大名捕竟会那么的在意他们的名声,本来他是想借对方曾经的赫赫威名奉承一番,可却没有想到这个马屁既然给他拍砸了,于是苏陌寒只能尴尬的一笑,说道:“你们自己都还用着当年的江湖称号,那又岂能有不让在下提及那些陈年旧事的道理?” 四大名捕中的花间浪蜂聂海堂也忍受不了有人提及他们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终于站了出来喝道:“闭嘴!我们用过去的江湖称号,那只是为了震慑你们这些小贼,并不是拿来让你们在伤口上撒盐的。” 品花神手虞**也随即附和道:“没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咱们当初年轻气盛确实造过一些孽,但是朝廷都已赦免了咱们,岂容你一个毛头小子还在这里品头论足。” 苏陌寒非常清楚目前的形势,所以他实在不愿得罪了四大名捕,于是他赶紧赔礼道:“不好意思,在下方才失礼了,既然四位现在都已归顺了朝廷,那就不应该再来插手江湖之事,还请几位让开一条道路,不要为难在下。” 第976章 四大名捕(3) 苏陌寒嘴上跟这四大名捕说得客客气气,其实在他心里根本不待见这样几位罪大恶极的淫贼,因为这几位淫贼虽说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但是在苏陌寒看来他们只是披上了羊皮的狼,私底下有没有继续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心知肚明了。 由于苏陌寒的心里并不相信恶名昭彰的四大淫贼真会一改本性,自然打心底里也就根本不喜欢这几位曾经声名狼藉的淫贼了,所以他嘴上说得再怎么客气,而在情绪上终究难以掩饰他对四大名捕的厌恶反感之情。 然而苏陌寒这种细微的情绪,却又恰好让四位名捕中最会懂得察言观色的老大虞**给看了出来,原本他们就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苏陌寒的意思,而现在苏陌寒对他们还如此的反感,甚至那么的抵触,这更是让虞**愤恨不已。 因此虞**对苏陌寒也根本毫不客气,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苏陌寒的请求,厉声说道:“不行!绝不能放你走了。虽然咱们已经不是江湖中人了,可是却有责任保护一方安定,你如今把这安阳城闹得鸡犬不宁,我们岂能就这样把你给放了?” “我所杀的人都是江湖中人,恐怕这与你们朝廷无关,就算在下扰乱了安阳城的安定,可那比及诸位曾经所带来的恶劣影响,不过也只是九牛一毛吧!四位尚且都能得到朝廷原谅,那为何朝廷就要对在下严惩不贷呢?”苏陌寒故意用四大名捕的痛处去刺激他们,显然苏陌寒并没有打算委屈自己继续去和他们和谈的意思了。 毕竟苏陌寒已经看出了四大名捕的态度,早在心里已经清楚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他打算在开战前就先去激怒对方,以便给接下来的一场大战创造有利的条件。 而苏陌寒所提及那些有关四大名捕不堪回首的过往确实也对他们的心理影响不小,这些年以来他们一直都在极力洗白自己,可是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洗净。 这些年以来他们没少遇到曾经的同行嘲笑他们是叛徒,也没有少遇到江湖中人去揭他们的伤疤,同样像苏陌寒这样怀疑他们还在私底下干着见不得光之事的人也大有人在。 所以每每有人提及那些过往,就让他们恼怒不已,就好像耳边有着千百万个声音在骂他们是淫贼一般,这让他们根本难以忍受这样的羞辱。 如今苏陌寒又借题发挥,以此软肋在心理上攻击他们,终于性子最急躁的石清洋率先忍不住出手了。 这个石清洋本来就以雅士自称,后来因为他干着采花大盗的勾当,江湖中人才在他的自称前面加上了'采花'二字,虽然石清洋并不喜欢那样的字眼,可是却为自己年少轻狂犯下的错,欣然接受了这样一个并不光彩的称号。 当然石清洋这种以雅士自居的人,内心肯定是非常抵触这种影响名声的事情的,可是苏陌寒偏偏要用他这么多年一直逃避的问题刺激于他,那他自然不会去对苏陌寒手下留情的了。 只见石清洋招招直攻苏陌寒的要害,丝毫没有雅士该有的那种修养,不过也能理解石清洋现在的举动,毕竟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别说愤怒之中的石清洋了。 这石清洋向来以掌法见长,如今恼羞成怒的他毫不保留的打了出他生平所学之中最厉害的一套掌法。 这套掌法名为'八仙献寿',传闻创出此掌的高人是在梦中看到了八仙为王母娘娘贺寿时,在盛宴上一一展现出来的掌法,因此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当然这套掌法既然以八仙为名,自然整套掌法共有八式,石清洋首先以第六式的'仙姑摘叶'直击苏陌寒的腹部和腰部。 而苏陌寒则直接架剑横挡,并借回弹之力横扫石清洋的肩部而去,迫使石清洋不得不收招急避。 可这刚刚避开苏陌寒一剑的石清洋,依靠自己灵敏的身形,迅速又朝着苏陌寒的胸口打出了第四式'钟离煽月',竟以一招好似抽人耳光的招式直煽苏陌寒胸口而去。 苏陌寒自然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掌法,就算是他曾经听说过江湖中有'八仙献寿'这样奇怪的掌法,但是却也没有亲眼见过。 所以苏陌寒此刻不敢再去硬接石清洋的这一掌,只能依靠身形的变化前去闪避。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想到,他的闪避反倒更让石清洋变得嚣张起来,只见石清洋既然硬是凭借他所擅长的轻功身法,一直压制着苏陌寒不断躲避。 原来这个石清洋误认为苏陌寒是没有能力招架他的招式,因此打算仗着自己强势的攻击,速战速决,以此去给苏陌寒一个严厉的教训。 苏陌寒见到石清洋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势,终于使他情绪达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于是苏陌寒一咬牙直接跟石清洋对上了一掌。 本来苏陌寒以为石清洋如此嚣张,那招奇怪的掌法威力肯定非同寻常,可是当他这一掌对上石清洋的一掌以后,这才发现石清洋的掌法除了有些奇怪之外,其实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威力,居然就连他这个并不懂得什么掌法的人,都能依靠内力将其震退半步。 石清洋被苏陌寒的一掌震退以后,也才了解到苏陌寒其实有着一身不俗的内力,本来他还以为苏陌寒的躲闪只是因为实力的不济,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苏陌寒的闪避那是对他掌法的捉摸不透罢了。 而现在石清洋明白过来自己在实力上未必占有优势,所以他转而打算借助苏陌寒对他掌法并不了解的这一点,给其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攻击。 既然石清洋想要用出其不意的攻击取胜,那自然就得先用一些看似平常的招式,前去误导苏陌寒的判断。 所以石清洋在被震退后,稍微缓了一口气,才开始对苏陌寒发动第二轮的进攻。 这一次的进攻石清洋并没有像第一轮的进攻那样使出最厉害的'八仙献寿',而是先用了一套比较寻常的掌法。 第977章 四大名捕(4) 苏陌寒在面对石清洋这种寻常掌法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是凭借熟练的闪避身法,再配合犀利的剑法进行反攻,很快苏陌寒便占据了本场战斗的上风。 可是石清洋在落至下风以后,却依然显得从容淡定,一点也没有因为当前的形势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反倒是围在四周观战的花间浪蜂聂海堂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紧握拳头正想上前帮助自己的兄弟,不过却被一旁的床头狂碟钱无言给拦了下来。 钱无言将聂海堂拦下以后,却并没有道出阻拦聂海堂的原由,这让聂海堂不解地质问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看着老四一世英名栽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吗?” 这钱无言向来就以一个'狂'字闻名,所以他狂妄自大到不愿与人谈话,就好像觉得世人跟他都不是一个族类,完全就没资格让他一开金口一般,唯独除了他这几位兄弟还能让他说上几句以外,其他的人在他眼里只有被藐视的份,因此他才有了'无言'这样的一个名字。 而当下钱无言本来也不想浪费口舌去给聂海堂解释自己阻拦他的原因,可是聂海堂又着实太过愚钝,不但想不通他阻拦的原因,反而还怀疑他有故意去让石清洋难堪的意思。 所以这让钱无言不得不开口解释起来:“四弟一直都在使用普通掌法,明显是在削弱那小子的戒心,待会儿就看四弟怎么一招制胜的吧!” 聂海堂听完了钱无言的解释,不禁憨实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略显尴尬地说道:“老三,你早这样一说,我不就明白了吗?确实老四的水平并没有这样逊色,我开始也闹不明白他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子压着在打,现在想想原来他是在有意削弱那小子的防御,看来我真低估了咱们老四的实力了。” 钱无言冲着聂海堂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开口再去多说的意思,看来他对聂海堂的无端指责,心中还是大有芥蒂的,毕竟他们可是结义兄弟,如此轻易就被聂海堂误解,多少也会让钱无言觉得寒心。 当然钱无言也并没有太过责怪聂海堂的意思,因为他认识聂海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他早就知道聂海堂此人有勇而无谋、生性多疑、表面看似仁义,实则乃是见利忘义之辈。 所以钱无言对于聂海堂的猜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一开始他心里头那种被人冤枉的滋味有点让他难受罢了,不过现在钱无言缓解过来之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可是钱无言的心情才刚缓过劲儿,突然场中传来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与此同时,众人的注意力在这瞬间都被吸引到了战场之中。 他们此时才注意到,石清洋既然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苏陌寒则还在收剑后退,很显然石清洋在大伙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既然已经被苏陌寒给杀了。 苏陌寒究竟是怎么做到快速击杀石清洋的呢?这个问题瞬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子里,尤其是石清洋那两位信心满满,还在等着看石清洋一击制胜的两位兄弟更是困惑。 聂海堂终于忍不住冲着苏陌寒问了起来:“你是怎么杀掉我家老四的?” “你的兄弟死了,你不想着为他报仇,反倒关心我是怎么杀了他的,看来你们四大名捕并非同气连枝,只是为了所谓利益才走到一块的假仁假义之辈啊!”苏陌寒又开始故技重施,专挑一些刺耳的话去激怒聂海堂。 可这聂海堂一心就很好奇苏陌寒是怎么杀了石清洋的,根本就没有去管苏陌寒所说的话到底有多不堪入耳,依然还是用他那粗犷的声音厉声喝道:“少废话,快说你是怎么杀的,不然休怪我这拳头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反正我说与不说,你们也是不会放过的,现在我又杀了你们的兄弟,那你们肯定更加不会放过我了,所以你越是想要知道,那我就越是偏偏不说,看你又能把我怎样?”苏陌寒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去激怒聂海堂,着实是把聂海堂气得面红耳赤,握紧了拳头看来已经有对苏陌寒动手的打算了。 然而就在苏陌寒的激将法眼看快要得手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品花神手虞**突然开口说道:“你杀死老四的那点伎俩有什么好卖弄的,无非就是事先识破了老四隐藏的实力,来了个将计就计的计谋,诱骗老四使出全力,然后再趁着老四这全力一击袭空,无暇收招防守,突然使出致命一击从而得手罢了。” “阁下眼力不错,居然能把在下的手段看得是一清二楚,可是你既然明明知道在下的手段,却根本不去提醒自己的兄弟小心,我看真正想要害死这些人,独享荣华富贵的原来是阁下啊!”苏陌寒见激将法被虞**打断了,索性开始用起了离间计。 而这虞**在面对苏陌寒的挑拨离间时,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我能否看穿你的伎俩,并不代表就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要怪就只能怪老四自己太愚蠢了,明明自己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用过全力了,却偏偏还要掩耳盗铃隐藏实力,这一切都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的结果,根本就怨不得任何人。” “你这样说话还有人性吗?你的结义兄弟可还躺在地上尸骨未寒啊!”苏陌寒并不知道虞**是哪来的自信,既然可以当着其他两位结义兄弟的面,去指责一个刚死的兄弟。 虞**微微摇了摇头,讥笑道:“小伙子,你就不要再浪费唇舌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了,我早就提醒过老四不要那么好勇斗狠,可是他却总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如今出事也很正常,怪不得我们对他太过绝情。” 苏陌寒听完虞**讥讽的话,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斥责道:“阁下都已经对自己的兄弟见死不救了,可却说得还是这样的冠冕堂皇,难道心里就连一点点的愧疚感也没有吗?” 第978章 四大名捕(5) 虞**当众拆穿了苏陌寒的离间计,可是苏陌寒却依然表现得非常镇定,甚至不忘继续用离间的法子去挑拨虞**等人。 可这虞**似乎根本就不吃苏陌寒这一套,依然不急不躁地说道:“你这一招对我根本没用,若是你没有其他的本事,那就乖乖等死吧!” 苏陌寒见虞**丝毫也不上当,心想自己挑拨离间的把戏看来是没用的了,正当他想堂堂正正动手一战之际,聂海堂却突然开口斥责起了虞**:“老大,你也未免太过铁石心肠了吧?我们兄弟几人跟着你一块从良,出生入死,你怎么可以看到老四有危险却如此视若无睹呢?” “没错,大哥明明已经识破了那小子的伎俩,为何不顾兄弟情谊见死不救?虽说四弟做事鲁莽,多有考虑不周之处,但是大哥也不能这样绝情吧?”钱无言也跟着斥责起了虞**,看来苏陌寒的离间计没有对虞**起到作用,似乎却对床头狂碟和花间浪蜂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当然事实上苏陌寒这样的小把戏根本就骗不了聂海堂和钱无言这样的老江湖,只不过四大名捕表面看似称兄道弟,实则大家都在觊觎老大的位置,面和心不和。 而眼下虞**太过高估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没有想到聂海堂和钱无言既然借题发挥,打算借此机会把他这个老大给扳倒。 虞**见两位兄弟都对自己产生了误会,哪里还有之前的骄傲自满,赶紧放下了骄傲的姿态,苦口婆心的解释道:“老二、老三,咱们从一起接受朝廷招安,到现在成为名满大唐的四大名捕,相识应该也有五六年了吧?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咱们的好大哥,可是从你刚刚见死不救的行为,已经让我总算看清楚了你的为人。”钱无言这个向来金口难开的人,没想到如今却变得能说会道起来,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深情声讨,就连苏陌寒都毫不怀疑他们是中了离间计了。 那么向来就把他们当作手足兄弟一样看待,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虞**,那就更加没有理由怀疑钱无言他们不是中了苏陌寒的离间计了。 因此虞**依然还在努力为自己进行澄清,只见他情绪激动地说道:“老三,你平常可是一个聪明人啊,难道你也没有看出这小子在用离间计吗?你认为大哥要是早就识破他的手段,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老四去死吗?” “我们方才可是亲耳听到你自己承认的,而且从你那个得意忘形的表情,我们甚至感觉你早就期待我们去死了,要是我们都死了的话,你就好一个人坐享这荣华富贵,根本没有人去跟你争功了对吧?”聂海堂的话则更是恶毒,直接就这样断定了虞**是有意害死石清洋的,甚至还为虞**想出了一个害人的动机。 此刻的虞**真有一种有口难辩的无力感,他只能发起了毒誓,只见他举天发誓道:“倘若我虞**有害兄弟们的意思,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这样你们总该相信我是在事后才知道那小子的伎俩了吧?” 这虞**以为自己都已经发过了毒誓,聂海堂他们应该念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之上,总该相信他没有要去故意残害石清洋的意思了。 可是虞**怎么也没想到,有勇无谋的聂海堂确实是被说得哑口无言了,不过心机深沉的钱无言却丝毫不肯就这样放过了他,居然又站了出来,并且还说起了风凉话:“老大这毒誓发的未免也太过敷衍了事了吧?像你这样随口说上两句,谁不会啊?若是这样就能洗脱罪名,那咱们这些年来何须如此拼命洗白自己,直接了当的发个毒誓不就好了吗?” “没错,老三说得很对,一个毒誓并不能掩盖你那见死不救的行为,差点我还真的被你那话给糊弄过去了。”聂海堂也赶紧出来附和,就好像生怕自己落下了这扳倒虞**的机会一样。 而聪明机灵的虞**这时也才总算醒悟过来,亏得他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哥,居然就连自己兄弟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跟他们有多么深的手足之情。 只见大彻大悟过来的虞**愤慨道:“虞某真是有眼无珠,居然现在才知道自己交友不慎,枉我还以为你们真是中了那小子的离间计呢,敢情一切都是你们在惺惺作态罢了。” “我们没有惺惺作态,姓虞的,你少要血口喷人。”聂海堂情绪显得反倒比虞**更加激动,就好像受到冤枉的人不是虞**,而是他聂海堂一样。 虞**岂能容忍往日称兄道弟的人依然还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态,当即便厉声喝道:“够了,别再演了,你们无非就是想要坐上我的位置,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今日我把这小子宰了,给老四报仇以后,便将这四大名捕之首宝座让给你们,以证明我虞某人对兄弟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两肋插刀。” “老大……”聂海堂听到虞**要让出老大的位置,嘴上说得依依不舍,其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大唐的人虽然都知道他们四大名捕的合称,可是真正记得名字的却唯独只有四大名捕之首的虞**,所以这也正是他们想要扳倒虞**的原因。 毕竟他们四大淫贼能够抛弃过去那自由自在的风花雪月日子,投身朝廷被这诸多规矩约束,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追名逐利吗? 可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让大唐所有人都认识的四大名捕的美名,不过却偏偏没有他们青史留名的机会,这也难怪他们会不念及兄弟之情,如此冤枉虞**了。 古往今来像聂海堂和钱无言这样追名逐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有当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才会明白自己失去的情谊其实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第979章 四大名捕(6) 虞**得到了这么多的名和利,所以他早就把这一切看得很淡了,若要说在这四人之中,算起来也只有他才把手足之情当回事。 那钱无言表面看似不言不语,忠厚老实,实则城府极深,尤其是他在听到虞**要让出老大的位置以后,居然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大哥,都是小弟误解了你,你即便不做咱们的大哥了,可在无言的心目中永远还是我的好大哥。” “哼,你这金口难开的大佛,虞某怎么配得上做你的大哥呢!”虞**看到向来沉默寡言的钱无言说得那么好听,不过却连半点都没有劝他继续再做老大的意思,所以心里非常清楚,那都只是钱无言在跟他逢场作戏罢了,哪有讲什么真正的感情。 因此虞**又转而怒喝道:“行了,都别跟我演了,听见你们说话我都觉得恶心,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苏陌寒看到自己的离间计起到了作用,不禁还在心里暗自高兴,可是虞**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一跃而起,竟如一只雄鹰朝着他直扑了过来。 苏陌寒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连忙急退闪避,可是那虞**的轻功甚好,一招扑空之后,身形立马又跃了起来,就好像在跳蹦床弹跳一样,身手相当的敏捷。 苏陌寒一连被虞**逼退了四五丈,吓得包围在四周的衙役都赶紧给苏陌寒让开了道,生怕苏陌寒会被虞**逼得狗急跳墙,拉上他们一块垫背。 而这包围圈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打开了一道缺口,可是这对苏陌寒依然没有太大的好处,因为空中不断扑袭他的虞**若是不能顺利摆脱,那他在包围圈的里面,或者外面又有什么的区别呢! 当然更加糟糕的是苏陌寒又退了两三丈,竟被虞**逼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这条胡同只有三丈左右的深度,宽不过半丈罢了,若是按照苏陌寒这样的急退趋势,不出片刻的功夫,苏陌寒就将落得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 苏陌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他又怎么会把自己陷进那种被动的局面里去呢! 只见苏陌寒不再一味的退避,而是趁着虞**身形掠起之时,也跟着直逼了上去,那身形在空中忽左忽右,打了虞**一个措手不及。 虞**显然也没有想到苏陌寒还有着那么好的轻功,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要跟虞某较量一下轻功,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虞**说完,身形也在空中不断变化起来,那身法丝毫也不比苏陌寒的逊色,看来这个采花大盗出生的虞**确实在轻功上面下过一些功夫,否则他又怎么敢跟苏陌寒放下此等狂言。 当然苏陌寒也不服气了,他可是身兼两大门派的轻功,更别说天机门的轻功'月落无痕'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上乘轻功了,岂能怕了虞**这样一个练就一身杂牌轻功的采花贼呢! 于是苏陌寒也在空中加快了身形的变化,只看见两道身形在空中上下翻飞,左右移动,丝毫也不受身处空中无处着力的影响,就好像他们也跟之前那些家丁护院一样,脚下有着钢丝可以踩踏一般。 当然苏陌寒和虞**这种在轻功上的真正高手,自然是用不着那些旁门左道的,并且他们没有钢丝那样的辅助工具,依然还是可以自由在空中穿梭,真是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角逐大戏。 那些围在四周的普通衙役自然不必说有多么惊讶了,甚至就连同是轻功高手的聂海堂和钱无言都已经看傻眼了。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大哥的轻功水平,但是他们还真没见过虞**把轻功施展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看来这个虞**还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主儿。 当然虞**在轻功上的极限发挥还不完全是让他们看傻眼的原因,他们更多的还是被苏陌寒在轻功上的精彩表现给惊愣到了。 原本聂海堂和钱无言都只以为苏陌寒就是一个不知江湖险恶的狂徒罢了,可他们却没想到苏陌寒在轻功上居然还有能力跟他们的大哥一较高低。 要知道这还是他们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虞**在轻功上遇到对手,并且这个对手还是一个毛头小子,那就更加让他们不敢相信了。 不过钱无言很快就看出了苏陌寒的轻功路数,不禁对身旁的聂海堂说道:“二哥,你看这小子使的轻功是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天机门的轻功'月落无痕'啊?” “没错,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是有一些像那'月落无痕',尤其是刚刚那招忽左忽右的身形变化,几乎就跟'月落无痕'中的'迎风摆柳'一模一样。”聂海堂显然也有着和钱无言同样的看法,并且他连其中的一些身法动作也有注意到。 钱无言听完了聂海堂的分析,不禁皱起了眉头,苦涩地说道:“要是这小子使的真是天机门的'月落无痕'可就糟了,这套轻功身法可是江湖中公认的上乘轻功啊,咱们大哥这下恐怕要在阴沟里头翻船了。” 这钱无言表面看似在为虞**担忧,实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本来他还不敢断定苏陌寒的轻功路数,现在既然已经从聂海堂那里得到了验证,那他料定虞**这一次肯定要玩完了,而他期待已久的老大位置不就离他更近一步了嘛! 然而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这钱无言居然还在表里不一,明明早就期盼虞**快点死了,嘴上却就是不肯承认。 而聂海堂就要比他实诚多了,不禁露出了阴邪的笑容,甚至还轻声说道:“老大死了岂不更好,以后咱们一块共享荣华富贵,再也没有人来冲咱们呼来喝去了,大唐的老百姓也不会只记得他虞**的名讳了。” “二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及手足兄弟之情了吗?”钱无言依然扮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就好像真的很在意那手足之情一般。 第980章 四大名捕(7) 当然钱无言在不在意这手足之情,别人或许还不知道,可是他这看似憨厚老实的二哥聂海堂却非常了解,不过聂海堂却并没有去拆穿钱无言。 因为聂海堂一心想着要跟钱无言一块分享这荣华富贵,所以自然不便把他和钱无言之间的关系给闹僵了。 因此聂海堂低声下气的说道:“老三,咱们当初投身官府不就是为了搏上一把吗?要是搏赢了就可以得到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可那荣华富贵眼看就在面前,但却被这虞**给捷足先登了,难道你就不想搬开这块绊脚石吗?” “不想,咱们当初义结金兰时可曾发过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这样想又跟大哥见死不救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呢?”钱无言依然还在跟聂海堂惺惺作态,这让一心想要跟他共享荣华富贵的聂海堂无比的费解。 其实这个聂海堂也并不是真的想跟钱无言共享荣华富贵,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而这虞**一旦死了,那将出现的局面肯定极难控制,所以他很需要像钱无言这样肯动脑子思考问题的人帮忙。 而钱无言何尝又不明白聂海堂的那点心思,可他向来就很奉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山难以容下二虎这样的至理名言,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还要去分聂海堂一份好处。 “二哥,你令小弟实在是太失望了,我真没有想到你会眼看大哥有难不帮,却只想着自身的那点利益。”钱无言想用这样的话去故意激那聂海堂出手,因为只要聂海堂也跟着上阵对付苏陌寒了,那他便可隔岸观火,坐收这渔翁之利了。 然而钱无言却太过低估了聂海堂的智商,这聂海堂不但没有被钱无言的三言两语激怒,反倒嘲讽起了钱无言,道:“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老三,你看你满口仁义道德,不过却也没有出手去帮老大的意思,我看你就少跟我假仁假义的了,现在马上就只剩下咱们两兄弟了,要是再不通力合作,恐怕都得栽在那毛头小子手里,老三,你是一个聪明人,合不合作就看你的主意了。” 钱无言听完了聂海堂所说的话,不禁看了看天空中还在不断变化着身形的苏陌寒,心想仅凭自己确实没有把握对付此人,而那些酒囊饭袋的衙役又根本帮不上忙,所以他还真得利用聂海堂先去一块对付苏陌寒,只要把苏陌寒这个麻烦给彻底解决了,那他还怕没有再去对付聂海堂的机会吗? 因此钱无言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竟然笑盈盈地说道:“二哥说的是哪里话啊,小弟早就跟你一条心了,只是大哥尚在,小弟不敢造次,所以刚刚才会故意那样说话,其实那都不过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二哥的真正态度罢了,还望二哥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啊!” “但愿你所说的都是真心话,要不然咱们面和心不和的话,肯定不能走得太过长远,你也知道就凭咱俩的本事若不相互扶持,很难在那尔虞我诈的官场立足,你也总该不想看到咱们用命换来的富贵变成那过往云烟吧!”聂海堂似乎知道钱无言是在阳奉阴违一般,既然非常奇怪的跟钱无言讲起了所谓的大道理。 而钱无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聂海堂的话听到心里面去,总之就只看到钱无言的眼珠骨碌碌的直转,就好像那小河边上的大水车一般。 聂海堂见钱无言并没说话,又继续说道:“咱们一会儿只要看到老大落马,立刻分攻那小子的左右,一定能够杀那小子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咱们凭借你的腿法和我的拳法,就不相信还斗不过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聂海堂说完便直直望向了钱无言,本来他认为钱无言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却不想钱无言竟冲着他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钱无言的嘴上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不过他既然已经肯点头答应了,那这就足以表明他是同意聂海堂的计划了。 因此聂海堂也没有再去纠缠钱无言的这种态度问题,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钱无言这种时冷时热的处事态度了,所以自然也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然而刚把目光从钱无言身上转移到战场之上的聂海堂,这才发现场中的形势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逆转。 原本他们认定必败无疑的虞**,居然凭借这些年在轻功上的领悟,竟以他那杂乱无章的轻功险胜了苏陌寒这大门大派的正宗轻功。 所以目前的形势已经一边倒的偏向了虞**,即便苏陌寒目前仍在空中挣扎,可他那变化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显然那是苏陌寒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而那聂海堂看到目前这种形势,不禁有些担心虞**打败了苏陌寒以后,或许根本就不会让出老大的位置,相反可能还会向他和钱无言讨回之前故意冤枉于他虞**的那笔帐。 于是心惊胆颤的聂海堂赶紧对钱无言说道:“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济,本还指望用他来对付虞**的,看来现在只有咱们亲自动手了啊!” “嗯!我们一起上前假意帮助大哥,然后你再趁机偷袭大哥,至于那小子就交给我来对付,就这样安排好吧?”钱无言则更是阴邪,没想到早就已经有了对付虞**的想法了。 聂海堂倒也不傻,他才不愿背上一个手足相残的臭名,所以他立马反驳道:“不行,咱们要么一块对老大下手,要么就不要考虑在这个时候对付老大了,反正老大刚刚也说过会自己让出位置来了。” “天真,咱们和虞**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认为他要是放得下这荣华富贵,那又何需等到今天才来退位让贤,依我看那就是他怕咱们会在后面偷袭于他,故意说来稳住我们的话而已,要是咱们错失了今日这个机会,等到虞**缓过了气来,很有可能死的人就是咱们了,信不信就看你自己的了。”钱无言故意说的那么危言耸听,其实就是要让聂海堂背水一战,使其除了在这个时候动手之外别无选择。 第981章 四大名捕(8) 而这聂海堂做了那么多年的淫贼都没有落网,朝廷招安以后又能稳坐四大名捕排行第二的位置,所以凭借他多年来的江湖阅历,自然也不会糊涂到哪里去。 因此即便他知道钱无言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愿傻到去背这手足相残的恶名,于是他笑道:“既然咱们只有把握这次机会对付老大,那为了表示咱们通力合作的诚意,为何不选择一起偷袭老大呢?” 可这钱无言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那聂海堂才刚把话说完,他就一口把话接了过来,解释道:“咱们要是一块去偷袭老大了,那谁来对付那小子啊?虽然那小子并没有咱们想象中的厉害,可是总得有个人来提防着他吧!” 聂海堂听了钱无言的解释,当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原本他那简单的头脑只是想拉着钱无言一起背这手足相残的罪名,确实还真忽略了还有一个苏陌寒需要对付。 而这聂海堂倒也不笨,他在短暂的沉思以后,立马回道:“既然非得有个人去对付那小子,那就由我来负责吧,我的霸者重拳可是一套压制性的拳法,即便不能杀了那小子,拖延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二哥,我听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去偷袭老大了哦?”钱无言诧异的望着聂海堂,似乎没有想到聂海堂居然也会如此老奸巨猾,居然以霸者重拳是压制性的拳法说事,那他自然也只能拿武功予以反驳了,只见他补充说道:“这老大的鹰爪手可是上盘武功,我这梨花腿法根本无法克制于他啊!” “谁让你去克制他的鹰爪手了,只要你能够偷袭得手,那他还有机会使出鹰爪手吗?咱们可都知道老大的鹰爪手只有配合轻功的俯冲才有威力,只要他一旦受到了重创无法施展轻功,那就成了一只飞不起来的雏鹰,还不任由你来宰割啊!”聂海堂对这些武功的特点着实了解,当即就把钱无言的说辞给推翻了。 而钱无言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就好像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说辞会被擅于破解各类武功的聂海堂推翻一样。 倘若钱无言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那又怎么还会去拿功夫来跟聂海堂说事呢?这样不是自己把可以选择的路给堵死了吗? 其实阴险狡诈的钱无言早就在提出动手对付虞**的时候,便已经料到了如今这样的结果,而他之所以不去同意一起偷袭虞**,还要坚持留一个人来对付苏陌寒,并不是因为顾虑那个苏陌寒。 这钱无言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把苏陌寒当回事,所以他这样决定的目的意在一石二鸟,同时把虞**和聂海堂都给一并收拾了,那他这个唯一的老三,才能真正做到老大的位置上去。 那钱无言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呢?事实上钱无言用了一招欲擒故纵之计,他知道自己一开始要是就选择去偷袭老大虞**,势必会遭到聂海堂的反对,所以他故意把偷袭虞**的机会交给聂海堂,然后再让生性多疑的聂海堂自己把这样的好机会给让出来。 果然不出钱无言所料,聂海堂真的以为钱无言是想让他独自去背这个黑锅,既然真的把这个偷袭的大好机会让了出来。 当然钱无言为了避免聂海堂会起疑,并没有立马就去接受偷袭虞**的这个大好机会,而是故意用聂海堂所擅长的武功破解之法来说事,其实就是想让聂海堂能成功的反驳于他,那他就能顺势制造一个自己非得接受偷袭虞**的合理理由了。 而眼下钱无言的第一步计划已经达成了,所以他故作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那就由我来偷袭大哥,你可千万要拖住那小子啊,不然我这边要是给老大留了喘息的机会,可能他会冒死拉着咱们一块陪葬的。” “老三,你就放心吧!这小子已经跟老四和老大连战两场了,要是这样我都拖不住他,那我这四大名捕老二之名可就真是浪得虚名了,那我以后也甭在江湖上丢人显眼了。”聂海堂说得是胸有成竹,可惜却丝毫也没察觉自己其实已经中了钱无言的奸计了。 其实这个钱无言故意把偷袭虞**说得多么困难,目的已经相当的明显,他的第二步计划就是要削弱聂海堂对他的戒心,因为只有聂海堂对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才能在偷袭完了虞**以后,再故技重施又去偷袭聂海堂。 这个钱无言的计谋真是玩得高明,难怪说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原来同样都是用的偷袭的手段,那就看钱无言抛的这个石头是否真的能够顺利砸中两只大鸟了。 当然钱无言对自己的计划似乎非常自信,看来城府极深的他早就已经把将要发生的一切变故全都估算到了。 既然一切竟在他钱无言的掌握之中,那他为了避免时间拖得太长,万一苏陌寒不能坚持到他们出手偷袭虞**的话,那这一切计划的必备条件没了,还不让整个计划化为乌有啊! 因此钱无言自然心急火燎,赶紧催促道:“二哥,我看机不可失,咱们还是现在动手吧,你看目前的趋势老大随时都有可能取胜,咱们可别错失了良机啊!” “嗯!那咱们等十招之后再一起动手吧!”聂海堂显得似乎就没有钱无言那么着急了,因为他看得出这场战斗下来,虞**肯定也是筋疲力尽,到时他们两人合力对付一个虞**岂不更加省心,哪怕就算虞**要做困兽之斗,那他们两人难道还收拾不住黔驴技穷的虞**吗? 而钱无言见到聂海堂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已经猜到了聂海堂的想法,那他自然不能让局势这样发展下去,否则他那一石二鸟的计划可就成为泡影了。 于是钱无言赶紧反驳道:“二哥,为什么还要等上十招那么久啊?你也知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真的要让大哥胜了的话,我们可就使唤不动这些风吹两面倒的衙役了啊!到时大哥再去配合这些衙役以叛徒之名对付咱们,谁胜谁负可就真的很难说得清楚了啊!” 第982章 四大名捕(9) 这个钱无言还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眼看催促聂海堂快些动手不成,既然又把那些虾兵蟹将的衙役给搬了出来。 可这聂海堂根本就不把那些衙役放在眼里,不过他为了表明自己和钱无言合作的诚意,还是解释了他为什么要等十招之后才决定动手的原因。 原来聂海堂等待十招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再削弱一些虞**和苏陌寒的体力了,顺便还能看一下两人在十招以后是否可以分出一个胜负来,若是等到那时候他们只要一起攻击战胜的那个人,那还不手到擒来吗? 所以聂海堂的第一个目的其实就是一招以逸待劳之计,当然以逸待劳之计最忌讳的也是局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会出现劳逸双方的调换。 比如聂海堂目前有钱无言帮忙,他们去攻击一个刚刚经历大战险胜的人,很明显聂海堂这一边肯定是逸的这一边,而险胜之人自然就是劳的那一方了。 因此聂海堂在这个时候使用以逸待劳对自己当然最为有利,可他同时也很担心自己会变逸为劳,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关键就在钱无言的身上,要是这个钱无言在摇摆不定之余,见到了胜利的人是虞**,一时间倒向了虞**那一边的话,那他的形势就会变逸为劳,而他算计好的以逸待劳之计也将让他自食其果。 所以聂海堂在使用这一招以逸待劳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着诸多顾虑的,尤其是当他看到钱无言显得略为急切的时候,他误认为钱无言是真的惧怕虞**腾出手来对付他们,万一畏惧之下的钱无言临时反水,那他可就成了众矢之地了,所以聂海堂并没有说出他的第一个目的。 因为聂海堂担心这个说法会让钱无言在畏惧虞**的情况下,不再同意与他合作对付虞**,那么他等待坐上老大位置已久的机会不就化为乌有了吗? 因此聂海堂对钱无言说的是他第二个目的,这第二个目的就跟聂海堂对武功有着独到的见解有关了,所以他看得出十招以后,虞**肯定会使用'鹰爪手'里面的一招'雏鹰展翅'。 而这一招'雏鹰展翅'刚好可以把场上的形势变得剑拔弩张,他们只要等到这个时候进行动手,那对他们突袭成功的机会可是非常的大啊! 聂海堂把这第二个目的说出以后,立马就得到了钱无言的赞同,因为钱无言一直还在担心万一自己要是偷袭失手了,虞**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又该怎么办呢! 而这聂海堂的主意无疑不是增加了他偷袭成功的把握了吗,那也算是跟他的计划不谋而合了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赞同这个办法呢! 虽然这个办法还存在着苏陌寒可能会坚持不到那么久的结果,但是钱无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赌上一把,毕竟富贵就得险中去求嘛! 若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就得到这样的荣华富贵,那这样的富贵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努力争取的呢! 所以钱无言非常赞同聂海堂的主意,虽说他在等待这十招的过程中,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大鼓在心里不停敲击着一般,但他最终还是赌赢了。 苏陌寒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居然凭着好似一只断线的风筝在天上乱闯乱撞,也能成功将这十招熬过去。 而聂海堂的估计也非常的准确,虞**果然在第十一招的时候使出了'雏鹰展翅',看来这个聂海堂早就已经在打老大宝座的位置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对虞**出招的习惯如此清楚呢!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随着虞**使出'雏鹰展翅'之后,聂海堂和钱无言果然按照事先的约定,同时掠身直冲战场而去。 两人的轻功身法都很熟练,不过两人同时出手的动作那么大,虞**和苏陌寒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而那聪明的钱无言自然也知道这样偷袭根本不能瞒天过海,所以他事先已经想好了消除虞**顾虑的办法。 只见他在身形掠起的同时,嘴上还故意假惺惺地喊道:“大哥,我和二哥也来帮你。” 原本虞**在发现钱无言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还在考虑是否要收招前去堤防他们,可他听到钱无言的话以后,便打消了撤招的念头。 当然令虞**打消撤招念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会天真的去相信这两个称兄道弟的兄弟会真正的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非常了解聂海堂和钱无言的本性,所以他还以为只会见风使舵的钱无言和聂海堂是看到他在战场上占据了上风,因此才决定冲将上来帮忙,以求事后虞**不会去找他们秋后算账。 毕竟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结义兄弟会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所以虞**才会完完全全的打消后顾之忧,奋力朝着对面空中身形摇摇晃晃的苏陌寒毫不犹豫的扑将上去,那动作就好似一只学飞的雏鹰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撞了过去一般。 要知道这种失控状态下的飞行速度往往才是最快的,因为它能减小空气中的阻力,并做垂直的自由落体运动,所以瞬息之间虞**的身形便已扑到了苏陌寒的近前。 可是眼看虞**这一击就要得手之际,苏陌寒突然伸出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之上,并且借着按压虞**双肩的力道,竟已翻跟头的普通方式便从虞**的头上跃了过去。 顿时虞**的整张脸僵得就好似死尸一般,因为他看出了苏陌寒那招翻跟头的动作其实是白平剑派轻功身法'脚踏九重山'里面的一招'翻山越岭',所以他在完全没有想到苏陌寒如此年纪轻轻就会两大轻功身法的情况下,彻彻底底把他给震住了。 而虞**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也就在他震惊之时,钱无言竟用'梨花腿法'中的'暴雨梨花'迎头踢了他三脚。 虽然他在仓促之间躲过了钱无言的第四脚,但那三脚已经把他踢得是晕头转向,一个不慎便从空中栽在了地上。 第983章 四大名捕(10) 这一摔可是在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高空之中实打实的摔到了地上去的,虽然比不上年迈的老人摔上一跤那么严重,但是依然是把虞**跌得够呛。 可这个虞**还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硬是强忍着身上的摔伤和钱无言的踢伤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而那钱无言实在是太过绝情了,立马就从空中直坠而下,并且还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虞**的身上。 当即便把虞**踩得连吐了一大口的鲜血,不过即便这样,虞**还是死死抱住了钱无言踩在他身上的脚,并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质问道:“老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咱们可是结义兄弟啊!” “我呸!这个世上只有暂时的利益关系,哪有一成不变的敌友关系,若是咱们换一个位置的话,我想你为了能够上位,一样会像我这样去做的。”钱无言把自己毫无道义的所作所为说得是理直气壮。 虞**气得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因为他也是在跟苏陌寒动手之前才看出来钱无言和聂海堂都有打他位置主意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钱无言居然真的干得出残害手足兄弟的事情来。 “你所做的这一切难道就只是为了四大名捕之首的位置吗?虞某不是已经答应把位置让出来了吗?你为何还要如此绝情,斩尽杀绝呢?”虞**吐完了血,缓过了一口气来以后,又忍不住质问起了钱海堂,看来不让他明明白白的死在自己的结义兄弟手里,他还真是死得很不甘心啊! 钱无言看到虞**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也不再担心虞**还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他也就不怕再跟虞**多去废话那么两句了,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算兄弟一场,钱无言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 因此钱无言冲着虞**笑道:“我的好大哥啊,你可一直都是咱们四人之中最聪明的人,怎么涉及到情谊的问题上面,你就变得那么的糊涂了呢?你说这四大名捕之首的位置是可以随便让来让去的吗?你这不是把兄弟们当作乞丐来打发吗?我们可不要去要你施舍的东西啊!” “施舍?”虞**听到这样的字眼,再次气得吐了一大口鲜血,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真心诚意要把位置让出来,可是却被钱无言视作成了一种施舍。 而钱无言似乎还怕虞**气得不够惨,又在一旁说起了刺耳的话来,只见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对,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承让就是一种施舍,而施舍的东西随时都会被人给要回去,只有凭借真本事抢来的东西,那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所以我要让你看看,我钱无言不会永远只做一个老三。” “哼,你的确不是老三了,可是你别忘了,老二可还活着,所以你永远也做不成老大,顶多不过就是一个万年老二罢了!哈哈哈……”虞**说到这里,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钱无言看到虞**都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嘲笑于他,气得他立马挣脱了虞**抱着他腿的双手,并且顺势在虞**的胸膛之上重重的踩了两脚不说,还好似踩蚂蚁一样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拧了几下。 虞**不仅被钱无言踩得根本笑不出来,而且嘴里还被踩得不住的往外喷血,身子也是一阵抽搐,眼看就要被钱无言给活活的踩死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钱无言却自己把脚从他身上给挪开了,虞**为此也是纳闷不已,甚至不惜吃力的问道:“怎么?良心发现,想要恳求我的原谅,继续做回你的老三去了吗?” “哼,你都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了,还那么嘴欠,我也不怕给你留上一口气,就让临死之前好好看一看我钱无言是怎么坐上这老大位置的。”钱无言道出了他移开脚的原因,原来他是想让虞**死得心服口服。 而这虞**倒也听得出钱无言话里的意思,可他却有一些不敢相信平常沉默不语的钱无言会有那么的六亲不认,所以他不禁诧异的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加害老二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送他跟你一块上路,那又怎样?”钱无言得意的望着虞**,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钱无言才是真正的老大呢! 虞**眉头紧皱,愤怒的骂道:“你也太卑鄙了吧?” 钱无言被虞**如此直截了当的大骂,可是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瞧你这么紧张的样子,难道你还以为老二对你就不卑鄙了吗?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要不是老二熟悉你的武功路数,知道你会在那个时候使出'雏鹰展翅',我也不会如此顺利就能偷袭得手了。” 虞**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听完了钱无言所说的话,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此事还有聂海堂的一份。 他一开始就认为只是钱无言一个人在从中捣鬼,聂海堂顶多就是冷眼旁观罢了,可是如今他听到钱无言提及此事还有聂海堂的份,气得他怒目圆瞪,情绪激动的骂道:“原来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反我,亏我还一直把你们视作生死兄弟,你们也太狠毒了吧!” 当然聪明的虞**还是挺会变通的,所以他的这口怒气很快就消散了,只是嘴上还说得很是气愤,可是他的心里却已经在想:倘若不是那小子隐藏了'脚踏九重山'的轻功,我又怎会在走神之际被你这奸险小人偷袭,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既然就有这等让人琢磨不透的实力,我就等着看你们在狗咬狗以后,怎么一个个栽在他手里的吧! 因为虞**心里如此去想,所以心里也就自然好受了许多,看来他还是想留着这一口气,看着钱无言和聂海堂是怎么死的。 只是可惜了自作聪明的钱无言在偷袭得手后,就开始变得膨胀起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苏陌寒为什么能够成功避开虞**的'雏鹰展翅'。 第984章 四大名捕(11) 其实这苏陌寒在对战虞**的时候,又用了之前对付石清洋的法子,那就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一直只用了天机门的'月落无痕'在应付着虞**,根本没有露出他还会'脚踏九重山'的轻功身法,这也难怪就凭虞**的杂牌轻功路数居然可以险胜苏陌寒的精湛轻功了。 当然苏陌寒这一次隐藏实力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让虞**轻敌大意,毕竟再高明的手段只要用过了一次,再用起来效果也都不会太过显著。 所以苏陌寒这一次的隐藏实力,其实是因为他看清楚了当前的形势,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处在下风,钱无言他们肯定会担心虞**赢了以后会去收拾他们。 哪怕钱无言他们不去担心这一点,那也会眼红虞**独自拿下这么大的一份功劳的,因为这一点早在苏陌寒使用离间计的时候,便已经看出聂海堂等人皆是争名夺利之人了,所以苏陌寒才会在这场战斗中故意示弱,从而让虞**他们窝里去斗。 由此可见苏陌寒看来才是这场计谋的最大赢家,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钱无言再把聂海堂给偷袭了的话,苏陌寒这只蝉就将摇身一变成为黄雀了。 估计苏陌寒恐怕也没想到自己真的用起脑子来,既然可以比阴险狡诈的钱无言还要高明,特别是他两次隐藏实力,一次成功反击了石清洋,另一次又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了虞**的命,这还真是把计谋用到了极致,换作是他的同胞兄弟杨然未必也能在这种小型的战斗中把计谋用到他这样的水平吧! 不过得意忘形的钱无言虽然没有看出苏陌寒的伎俩来,可是擅于观察武功招式的聂海堂却意识到了其中已经出了他在动手前没能预料到的问题。 原来早在聂海堂和钱无言一块动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苏陌寒使的轻功好像不是'月落无痕'里面的身法了,只是他在轻功上的眼力并没有虞**那么犀利,所以还未能看出苏陌寒使的究竟是哪路轻功身法。 可是随着他跟苏陌寒交上了手以后,这才发现自己的霸者重拳对于苏陌寒来讲根本毫无作用,因为苏陌寒总能凭借灵活的身形变化来避开他的攻击,完全不再像之前跟虞**战斗时那样显得是多么的有气无力了。 因此聂海堂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眼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极有可能是在扮猪吃老虎。 但是骑虎难下的聂海堂心里却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去向钱无言求助的话,不管钱无言那边有没有得手,肯定都是不会过来帮他的了。 因为他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钱无言的当了,钱无言根本就是早就想好要选择偷袭虞**了。 而钱无言甘愿选择冒天下之大不违,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那所图肯定不只是与他平起平坐,这样一来钱无言肯定还会故技重施再来偷袭于他,要是他再表现得不堪一击的话,那就只会加快钱无言向他动手的时间,根本只会对他自己非常的不利。 这个聂海堂看来还是有一些脑子的,只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否则他要是将计就计,选择去做偷袭虞**那件更加比较容易得手的事情,也不至于落得一个这样毫无生路的处境了。 当然聂海堂虽然知道自己生还的可能性非常的渺小,可他还是不肯就这样向命运屈服,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聂海堂还是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大活人,那又岂会甘心就这样离开花花世界呢! 因此聂海堂就好似一只疯狗一样,在空中拼了命的追击苏陌寒,似乎想要以此来震慑钱无言,使其决定动手的时候也会好好掂量一下。 只是这兄弟间的勾心斗角可就委屈了苏陌寒了,原本苏陌寒是想趁着钱无言在对付虞**时,打算拼尽全力,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聂海堂的。 但苏陌寒怎么也没想到,聂海堂的霸者重拳打得居然会越来越猛,完全就让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看来这霸者重拳有着压制性的能力,根本不是聂海堂吹嘘出来的,难怪他在战斗之前很有信心可以拖住苏陌寒了。 只是聂海堂千算万算,却算漏了钱无言的狼子野心,所以一开始他们三个人便不是同一条心,那么三足鼎立的格局要是一旦打破,他们三人之中势必只能留下一人,亏他一心还在想着跟钱无言平起平坐,却连华夏几百年来之所以三国能够共存的互相牵扯的道理也给忘了。 此刻的苏陌寒想不明白聂海堂为什么会用这种拼了命的打法,因为在苏陌寒看来要用拼了命打法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毕竟真正身处囹圄之中的可是他呀,所以冒死反扑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聂海堂偏偏比他还要急着想要拼命,纳闷之中的苏陌寒只好不断变化身形进行躲避,因为他觉得聂海堂这样做肯定有其原由,只要自己耗上一段时间,即便还是无法看出聂海堂这样拼命的原因,但也能等到聂海堂精力耗尽之时,再予以强力的还击。 因此苏陌寒开始做起了以逸待劳的事情,反正他这样去消耗聂海堂,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还会让他和聂海堂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所以苏陌寒索性把心思全都放在了钱无言的身上,以便堤防钱无言会用偷袭虞**的手段来对付他。 空中激战正酣,两人就跟猫捉老鼠一样,一人只顾不断的变化身形躲避,另一人则拼了命的穷追猛打,看得地上的人摇头摆脑。 当然这些人的摇头摆脑并不是一种否定的意思,而是他们的目光在跟随着空中的人移动,所以脑袋也就跟着晃来晃去的了。 不过地上也有两人没有摇头晃脑的,而这两个人便是虞**和钱无言。 虞**没有摇头晃脑的原因非常简单,他都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那又岂会去在意这场战斗的经过呢? 第985章 四大名捕(12) 虞**所关心的无非就是最后的结果,所以只要等到这场战斗结束自然也就知道了,根本无需自己费力的去观察战况了。 而钱无言没有摇头晃脑似乎就有一些说不过去了,因为他对这场战斗本就十分关心,而且他还指望借此机会偷袭聂海堂,那他根本没有理由不去仔细观战才对啊! 其实这也跟钱无言的骄傲自大有关了,他自认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不用眼睛去看当前的形势,那这一切都会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所以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费力的观察形势了。 同时钱无言也是为了想在虞**的面前证明他的实力,让向来瞧不起他的虞**收回那句他只配做万年老二的话。 那这个钱无言不去观察战况,又怎么知道该在何时动手最为稳妥呢? 当然这一切早就已经在钱无言的算计之中了,他是通过简单的换算方式来推测苏陌寒能够坚持多长时间的。 而这个换算的时间肯定不是取源于苏陌寒和石清洋的战斗,因为那场战斗之中苏陌寒明显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所以钱无言主要还是通过苏陌寒跟虞**的那场打斗算出来的答案。 这个换算方法其实也不复杂,苏陌寒跟虞**打斗勉强撑到了一百三十多招,而聂海堂的水平也可以跟虞**撑到一百五十招左右,那么虞**的水平应该是跟苏陌寒相差无几的。 但是苏陌寒因为经历了两场大战,而且还不算在此之前经历的连番大战,所以钱无言保守估计苏陌寒最多只能撑到五十招。 当然钱无言也有考虑到苏陌寒的轻功水平又不差,所以他估计苏陌寒依靠轻功的优势至少能够撑过三十招。 所以钱无言打算在这三十招到五十招的期间动手,以此来证明给虞**看看他的推测能力,只可惜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估了苏陌寒的实力。 再加上他没有想到聂海堂会洞悉他的奸计,并使用这种玩命式的打法,所以战场上的形势早就跟他估算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偏差,要是他在三十招到五十招的时候进行动手,最终结果势必不会按照他预算的方向发展。 只可惜钱无言还沉寂在他的得意之作中,默数着战场上已经交手多少招了,却早就忘了他之前才对聂海堂说过的一句话: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错失良机,恐怕死的就是咱们了啊! 他这样依靠自己的推算来盲目的出手,虽然还不至于错失良机,不过这却可能让他因为误判了战场上的形势,而在不恰当的时候毁掉了聂海堂这块踏脚石,因此坠入河中,永无咸鱼翻身之日。 其实骄兵必败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古往今来因为自满而轻敌大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闻名遐迩的事件也可谓是比比皆是。 比如二十几年前苏连云约天下所有豪杰到九头山决战的事情,那些前去赴约的豪杰们不正是轻敌了吗? 他们都以为三年从来就没有碰过剑的苏连云肯定必死无疑,因此也都不顾自己在江湖上已有的地位与成就,既然争着要去九头山付约。 结果这些前去赴约的大部分豪杰都被苏连云的绝技'长虹贯日'给杀了,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的人却也是名誉扫地,要么把自己关在洞府之中苦练神功,要么就因为那一次战役留下了永远不可抹灭的耻辱,不管这些幸存者最终的结果如何,但都不可否认那一战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一生的阴霾。 这九头山一战就是轻敌大意的典型例子,而那一些没有前去赴约的人则就比较聪明,他们就是看清楚了当时的形势,所以才没有轻敌前去赴约,要不然苏连云纵使有三头六臂,绝对也得死在九头山上。 因为真正像北冥教的冥帝,神都的都主,无戒寺的方丈这样的高手,他们根本不屑去参加那样的决斗,即使他们打败了苏连云,那也只能落得一个以多欺少的名声,还得担负万一要是战败了的耻辱,所以说这些前去赴约的人都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才会变得那么的轻敌大意。 当然这一切也足以证明苏连云的武林神话地位绝不是浪得虚名的,至少迄今为止除了岳千羽以外,还没有人能撼动他这个武林神话的地位。 除了九头山一战以外,距今最近的一场江湖中轻敌的大战,那就是临江渡口的那一战了。 当时宁不凡集结了他手底下一百多号专业杀手,再加上有着号称王牌杀手的雌雄双煞助战,本来宁不凡想利用孙沙平这个内应,在临江渡口上关门打狗,一举将苏陌寒等人歼灭。 可是宁不凡却因轻敌大意,既然反被白府的人给围歼了,那一战不仅仅殒命了雌雄双煞两大绝世高手,就连宁不凡手底下的两大门主也是一死一失踪,直接导致孤家寡人的宁不凡投靠到了天机门渝州分舵的天王雷风行的手里做事,迄今为止都不敢回总舵复命。 由此可见,临江渡口的那一战也是一场轻敌的典型例子,要不是宁不凡和雌雄双煞他们错估了白府的真正实力,又岂会中了神捕骆云的将计就计。 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就是一个个惨痛的教训,可惜钱无言还没警醒过来,已经在心里默数到了二十八招,眼看就要到他决定动手的时候。 然而钱无言却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在默数的过程中想明白了什么,还是说他决定不再中途插手,要等两人打斗有了一个结果,最后再去坐收渔翁之利呢? 可惜这两种明智的选择都不是钱无言此刻的想法,而他之所以还没有选择动手,只是因为他在心里跟自己打赌,他赌苏陌寒还能撑下来二十招,而那个时候也是他保守估计里面,苏陌寒所能撑到的最高极限。 所以钱无言只是单纯的想赌一下而已,要是他自己能在苏陌寒将败的这个时候出手偷袭,那他不仅仅可以解决掉聂海堂这块绊脚石,也还能轻松解决掉苏陌寒这个麻烦。 第986章 四大名捕(13) 如此轻易就能解决掉聂海堂和苏陌寒这两个麻烦,又还能获得一个以一敌二的好名声,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巨大的诱惑力,所以钱无言才打算玩一把更刺激的。 若是钱无言赌输了的话,那也不过只是在解决掉剩下的那一个人时,落得一个乘人之危的名声,从而在一个将死的虞**面前显得稍微没有面子一点罢了。 但要是钱无言赌赢了的话,那他在虞**的面前不仅显得更加的有面子,而且还能借此机会大力宣扬他以一敌二,力除安阳城穷凶极恶之徒的事件,甚至极有可能凭着这件事在安阳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力,一举在黑白两道打响他床头狂碟钱无言的赫赫威名。 不过事实上钱无言赌不赌这二十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前的形势并不是苏陌寒能不能撑过这二十招的问题。 而是一直都在拼命进行攻击的聂海堂是否还有精力支撑下来二十招的攻击,所以钱无言的这一场赌局早就已经输了,明明庄家已经亮出大的点子了,可他还在拼命押小,这就是盲目押注的结果。 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都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可还亏得钱无言心里却非常的紧张,尤其是他数到四十五招的时候,手心甚至都已经被冒出的冷汗给湿透了,心里更是紧张得好似有万马在奔腾一般。 直到他心里默念到四十九招的时候,双脚的膝盖便已经开始微微的弯曲起来,而在他默念到第五十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天而起,就好像一支离弦的箭羽一样,径直就奔着空中的战场蹿了上去。 可在这个时候,空中的聂海堂却还在如同困兽犹斗一般的进攻着苏陌寒,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迅速靠近。 只见聂海堂刚朝着苏陌寒挥出了一记重拳,那记重拳甚至还夹带着隆隆的破空之声,若是打在苏陌寒的身上,肯定会让苏陌寒立马变得皮开肉绽。 但是聂海堂的这一拳却甚是可惜,几乎就在他的拳头快要触碰到苏陌寒的胸口之时,苏陌寒突然侧身避了过去。 这一拳完全就是擦着苏陌寒的胸膛而过,可惜却对苏陌寒毫发未伤,所以聂海堂毫无疑问又击了个空。 不过聂海堂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他在面对袭空之后,根本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打算趁着这个势头,再以一招上勾拳的方式直击苏陌寒略微凸出的下颚。 只可惜聂海堂怎么也没想到他那袭空的一拳,竟然已是他进攻苏陌寒的最后一击,所以也就在他以上勾拳来补充攻击之时,那个从地上拔地而起的钱无言直接撞上了他的身子。 这让根本没有防守准备的聂海堂完全来不及闪避,顿时就被钱无言给撞懵了,竟不知道这是钱无言已经打算开始对他下手了呢! 而钱无言见到聂海堂不躲不闪,却也丝毫没有留情之意,直接对准了聂海堂便是一阵猛踢。 这个聂海堂被踢得是晕头转向,就差没有直接从空中跌落下去了,但是即便如此,聂海堂还是在下意识的反应之下,挥出了一记霸者重拳,直接将钱无言的偷袭招式给震退了回去。 而苏陌寒瞅见了聂海堂和钱无言打斗的这个情况,趁势朝着聂海堂挺剑刺去,眼看剑尖就要没入聂海堂的身体了。 但是聂海堂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并且把自己的轻功发挥到了极限,迅速向后暴退而去,试图想要借着钱无言插手的这个机会全身而退。 苏陌寒见势,哪里又肯错失这个除掉聂海堂的机会,所以他赶紧追击了上去。 可是这个聂海堂不疾不慢的后退势头,却始终能够跟苏陌寒的逼近势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就像聂海堂故意要去引诱苏陌寒追击于他一般。 当然苏陌寒也不糊涂,他还分得出来什么是穷寇莫追,什么又是落荒而逃,而眼下的聂海堂就是在故意摆出穷寇莫追的姿态,实则聂海堂根本就是在落荒而逃。 因此苏陌寒咄咄逼人的态势并没有因为聂海堂的虚张声势而被吓退,反倒他还将聂海堂逼退了十来余丈,硬是把聂海堂从半空之中逼退到了房屋的屋顶那样的高度。 本来一心只想抽身退出战场的聂海堂,也因为苏陌寒的咄咄逼人,而彻底的急了眼。 “小子,你为何非要已死相逼,那就别怪老子跟你玉石俱焚了。”聂海堂一边怒喝,一边正要打算对苏陌寒进行冒死反扑。 可就在他准备挺起腰杆去跟苏陌寒拼命的这个时候,由于他并未注意到身后就是一间屋宇的穹顶,竟然直接退到了穹顶的棱角之上,顿时尖锐的棱角便刺穿了他的身体,同时他还因为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中了没有稳住身形的苏陌寒一剑,当即他便气绝身亡了。 然而聂海堂虽然就这样的死了,可他的尸体却好似烤串一样被挂在了穹顶的棱角之上,那死状确实是相当的惨烈。 而另外一边的钱无言由于被聂海堂的霸者重拳击退,所以他并没有及时追赶上来,等到他从空中落到屋顶之上时,聂海堂已经如他所愿的死掉了。 但是钱无言显得似乎并不高兴,难道有些东西真的只有等到永永远远的失去了才知道那是多么的珍贵吗? 当然钱无言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聂海堂的死,而是因为他在追赶上来的时候,这才发觉苏陌寒的实力并不是他估算中的那样,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在苏陌寒的算计之中自作聪明罢了。 钱无言一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又绞尽了脑汁去害自己的兄弟,可是到头来却让苏陌寒给占了便宜,心里头自然已是怒火中烧,所以他径直便是一脚夹带起屋顶上的一块瓦砾朝着苏陌寒砸了过去。 苏陌寒身形还在空中盘旋,本来他还打算继续跟钱无言在空中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钱无言会用瓦砾这样的东西来进攻于他。 第987章 四大名捕(14) 当然钱无言这样的攻击对苏陌寒来讲根本就是毫无作用,所以苏陌寒只是在空中稍微一变身形,便轻轻松松避开了那砸来的瓦砾。 然而对于苏陌寒轻轻松松便避让开了那片砸来的瓦砾,这无疑不是更加激怒了没有看出苏陌寒隐藏实力的钱无言。 只见钱无言又用他那双灵活的腿,在屋顶上夹带起一块瓦砾朝着苏陌寒砸去,苏陌寒依然没有过多理会,只是轻松的变化身形便避了开来。 而这一下算是彻彻底底的激怒了钱无言,钱无言当即便冲着空中的苏陌寒喝道:“好呀!你很能躲是吧?那就让你躲个够。” 钱无言说完身形突然在屋顶上旋转起来,而他旋转的身形所过之处,却皆是片瓦不留,原来那些瓦砾都被他不断旋转的双腿捎带了起来,并将其尽数砸向了空中的苏陌寒。 苏陌寒见到钱无言如此犀利的腿法也是非常的惊叹,原本轻功就不差的他在腿上的功夫也还算不错,但是他却因为没有学过什么腿法,所以自然也就对钱无言的腿法感到惊艳无比了。 其实钱无言这一招'狂风卷尘'的招式在腿法之中只是皮毛罢了,真正的高手不仅可以卷尘攻击目标,而且还能化瓦砾为利刃,杀得苏陌寒措手不及。 当然钱无言距离这样的境界还差太远了,所以他那看似密密麻麻的飞瓦,不过只是在视觉上给人的冲击极为震撼。 而事实上苏陌寒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有被两片瓦砾给砸中,但是从苏陌寒被砸中后的情况来看,似乎这些瓦砾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苏陌寒索性也就不再躲避,转而改用剑法在那漫天瓦砾之中,拨开了一条直通向钱无言的路。 钱无言的身形虽然还在屋顶上旋转,可他还是用余光瞥到了苏陌寒正在朝着他慢慢靠近,于是他赶紧加快了身形的转动速度,那动作就跟陀螺在快速的旋转一样,看着都让人觉得头昏眼花。 可这钱无言似乎丝毫也不受身体旋转会带来的头晕影响,竟然把那屋顶上的瓦砾席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些房梁,就好像是才修建起来的新房没来得及盖瓦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陌寒也已经落到了屋顶之上,他望着已经没法再借助瓦砾来进行攻击的钱无言,不禁淡淡地笑道:“你的腿法确实很是花哨,不过那都只是花架子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亏得你还如此的执着,硬是坚持到了弹尽粮绝,现在好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本事,那就自行了断好了,这也省得咱们都去费事了,你说是吧?” “大言不惭!你以为我床头狂蝶的称号真的只是干点采花大盗的事情就能得来的吗?”钱无言怒目圆瞪,昂首挺胸,一副似乎要把苏陌寒生吞活剥的样子。 苏陌寒本以为钱无言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钱无言既然还敢如此嚣张,所以他根本没有去在意钱无言所说的那些话,也就权当钱无言是在故意虚张声势,试图把他恐吓离开罢了。 因此苏陌寒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轻蔑地问道:“是吗?那我倒要领教一下床头狂蝶的风采了,尽管把你的看家本事使出来吧,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故意隐藏实力了。” 苏陌寒说完,这一次尽选择了主动攻击,他觉得对于钱无言这种残害手足兄弟,又是曾经作奸犯科的小人,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能够先发制人的情况下,他绝不会礼让对方。 可是苏陌寒已经挺剑朝着钱无言刺去,而这钱无言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好像他还在呆愣之中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而这苏陌寒还没有天真到会去相信钱无言会反应这般迟钝,但他一时间又想不明白钱无言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他只能在出招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去堤防钱无言会使用什么阴招。 果然不出苏陌寒的预料,就在他一剑眼看要刺中钱无言的时候,那钱无言既然突然消失在了苏陌寒的眼前。 苏陌寒见到这样的情景,赶紧将手中剑身一翻,以一招'秋风扫落叶'的剑招横扫前方,可是他的这一招横扫也是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在他的前方根本就没有钱无言的踪影。 原本苏陌寒还以为就钱无言的轻功,就算能够避开他闪电式的一剑直刺,但也终究难以避开他横扫的这一剑。 可是这钱无言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简直让苏陌寒都有些捉摸不透起来,不过也就在苏陌寒感到困惑不解之时,他的身后忽然有一股劲风袭来。 苏陌寒这才意识到钱无言很有可能已经闪到了自己的身后,只是他还不敢完全相信钱无言能有这样快的身法。 但苏陌寒还是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反身用手臂去挡了那股袭来的劲风,结果还真是钱无言在他的身后踢来一脚。 只不过钱无言这一脚由于是仓促之间踢出的,所以苏陌寒只是被其踢飞了半丈。 而苏陌寒也不待身形稳住,急忙就朝着钱无言挺剑刺去,这一闪电般的反击也算是苏陌寒比较满意的一击了,本来他想凭借这一剑多少也能伤到钱无言一点皮毛。 可他却没想到钱无言既然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那身法对于擅长轻功的苏陌寒来讲,也都只能用鬼畜来形容钱无言了。 当然苏陌寒这一次并没有再多想,大概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同样的情景了吧,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身一剑刺去。 而这看似平凡的一剑,其实是他自创剑法叠阳九式中的杀招'回光返照',当初他就是凭借这一招杀掉了江南五侠,可以说他这一招就算是使用十次至少也有八次都能命中敌人,失手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但这一次苏陌寒却有些失算了,因为钱无言根本没有在他的身后出现,而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左手面。 第988章 四大名捕(15) 当然也正是因为钱无言出现在了苏陌寒左手面,这让苏陌寒在觉察出来以后,顺势把他那招'回光返照'的剑身强行拉到了左手面,迫使钱无言不得不撤招后退。 其实钱无言要是选择攻击苏陌寒执剑的右手的话,苏陌寒在使出了'回光返照'这样的招式以后,根本也就来不及去护他右面的空门,这也正是苏陌寒通常情况下不会使用'回光返照'的原因。 但这钱无言偏偏自作聪明,要去选择进攻苏陌寒手无寸铁的左手,也就刚好成全了苏陌寒借助'回光返照'的势头,去防守左面进攻的机会。 苏陌寒见钱无言后退之后,却并没有因为自己占据了一点点优势,便急着继续发动攻击,而是选择了沉住气来,打算仔细观察一下钱无言凭空消失的真正原因。 他可不会相信钱无言还真的能有瞬间移动的本事,所以他坚信钱无言只是用了一种类似于变戏法的把戏,只要自己仔细的去观察,一定可以看破这个钱无言的伎俩。 而这钱无言见到苏陌寒没有再次进攻,却也开始稳坐起了钓鱼台,就好像他并没有要去跟苏陌寒再动手的意思一样。 当然苏陌寒知道钱无言这样做,根本就是想趁着他在出招的时候,又突然使用那招瞬间消失的障眼法。 所以苏陌寒由此可以看出,钱无言不敢主动出击的原因,肯定就是担心他在集中注意力观察的情况,会看出他瞬间消失的破绽。 于是苏陌寒更加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了,索性也就跟钱无言站在屋顶上玩起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游戏。 可是两人僵持还没多久,苏陌寒便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知道不能再跟钱无言继续耗下去了。 因此苏陌寒冲着钱无言讥笑道:“这床头狂蝶看来也不过如此,除了一个狂字还算名副其实以外,其他都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你……”钱无言原本就很在意自己的名声,而这江湖称号无非就是名声的一种具体象征,可是如今却被苏陌寒说他名不副实,这顿时就把他气得是怒火中烧。 所以愤怒之下的钱无言立马就要对苏陌寒发动攻击,可他在正要出手的时候,忽然眼珠一转,似乎又觉得这样动手有些不妥,于是他放下了略微抬起的脚,笑道:“激将法?你这是在故意激我先出手,差一点我就上你的当了,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以后四大名捕就只有我床头狂蝶的大名了,而你们可以一块去阎王老头那里组成新的四大名捕,不不不,应该是四大淫贼才更加符合你们,哈哈哈哈……” 这苏陌寒的激将法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倒还被钱无言识破了以后,借此来反嘲笑了他一番,苏陌寒对此也是百般无奈。 而就在苏陌寒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想起了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走为上策',虽然这一记看起来有些窝囊,但是只要留得青山在,那就不怕没有机会再回来杀掉这个祸害一方的大淫贼了。 因此苏陌寒立马对钱无言微笑道:“在下可对四大名捕之名不敢感兴趣,更别说什么四大淫贼了,所以我就不去阎王爷那里掺合此事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苏陌寒说完便要施展轻功离去,可这钱无言哪里肯让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于是他抢先一步施展轻功,直奔苏陌寒而去。 苏陌寒见到钱无言总算是先行出手了,也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打算先把钱无言这个祸害除掉了再走。 只见钱无言掠身来到苏陌寒的近前,不待双足着地,便已连踢苏陌寒数脚,同时嘴上大喝:“小贼还想跑,且吃我几脚再说。” 苏陌寒暗运内力硬抗着钱无言的梨花腿法,那每一脚都能将苏陌寒逼得后退一小步,眼看苏陌寒就要退到房顶下面去了,还好在这个时候,钱无言的这招'暴雨梨花'已经使完。 虽然钱无言试图想要用其他招式顶上,可他在两招衔接的过程中,由于衔接的动作太过缓慢,竟被苏陌寒趁机钻了空子。 只见苏陌寒的剑光一闪,剑身夹带着冷灰色的气氲斜披钱无言而去,钱无言被迫只能立马撤招打算闪避。 而他这一次所闪避的方式,也正是用的他之前瞬间消失的办法,不过却因为他多了一个撤招的动作,所以这让他瞬间消失的奥秘完完全全的被苏陌寒给看了出来。 原来钱无言瞬间消失的办法主要跟他们所处的屋顶有关,因为这个屋顶已经被钱无言事先踢掉了上面的所有瓦砾,那么这就给钱无言上下穿梭消除了阻碍,所以钱无言便可依靠他轻功身法里面有着较短距离快速移动的这个特点,制造出了他突然在人眼前消失的假象。 由于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不会想到脚下,因此才给钱无言的手段增加一些神秘色彩,而这层神秘色彩一旦被揭开以后,那他这些把戏也就在苏陌寒的面前毫无作用了。 难怪钱无言每次都要选择在对方攻到了自己的面前以后,这才突然的消失,因为只有这样苏陌寒目力所能扫视的地方,才不会看到钱无言就在他的脚下。 当然这也就能够说通钱无言为什么在明知道瓦砾对苏陌寒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情况下,却还要坚持把屋顶上的所有瓦砾给踢掉了。 苏陌寒想明白这一切以后,也将身形往下一沉,顺势从那屋顶的横梁之间钻了下去,顿时把正要抓住房梁蹿上屋顶的钱无言惊了一跳。 不过钱无言反应还算不错,他立马就稳住了惊讶的心情,并迅速朝着苏陌寒一脚直踹过来,他这狠狠的一脚打算袭击苏陌寒的腰部,以迫使苏陌寒无法避让。 而他却没想到苏陌寒也早有准备,竟以一招翻山越岭,顺势从钱无言的头顶翻了过去。 钱无言这下才看出了苏陌寒使的是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顿时大惊失色,而他还在想苏陌寒跟白平剑派会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苏陌寒已经一剑从他的后背刺穿了过来。 第989章 无敌神剑(1) 此刻钱无言却才从走神之中清醒过来,可他下意识的反应迫使他打算抓住横梁旋转身形来个'旋风腿',但他却忘了苏陌寒的剑正刺在他的身体之中,所以他才刚一旋转身体,剑便将他的伤口撕得更大了。 剧烈的疼痛不但让他没有办法再去旋转身体,同时也让他手上失去了抓住屋梁的力量,瞬间他那笨重的身体便从上面直直坠落了下去,掉进了米铺的米缸之中。 雪白的大米瞬间被他染成了红米,而那大米溅起时的场景,就像湖面上泛起的浪花一样,真是别有一番美景。 钱无言则因为严重的伤情,拼命的在米缸中挣扎,就好像一个溺水者一样,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上前砸缸救他,看来那些衙役也都跟他们四大名捕一样,各怀异心,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啊! 而苏陌寒则左手紧紧抓住房梁,右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就那么吊在屋顶上荡来荡去,看着就好似随风摇曳的风铃一般。 但是围在米铺门前的衙役们却都能够看出苏陌寒一直在注视着米缸中挣扎的钱无言,直到钱无言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苏陌寒这才从屋顶上轻轻地飘飞了下来。 苏陌寒落地以后,吓得那些衙役急忙往后退去,一时间场面变得略微有些混乱。 苏陌寒见此情景,知道那些衙役都是一些鼠辈,于是故意厉声喝道:“不想死的就赶紧走吧,若是你们自认为能力比他们四大名捕还要强的,那就尽管留下来试试,反正我也不怕手上再沾一些鲜血。” 那些衙役哪有见过苏陌寒这样厉害的人,一个个听到苏陌寒所说的话吓得都是魂飞魄散,哪里还有留下来战斗的士气。 他们如若不是害怕背上逃兵的名声,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不过他们虽然还没有拔腿就跑,但也在随着苏陌寒的一步步逼近,而不断的往后退去了。 也就在苏陌寒逼近,他们后退的这个过程中,有一名衙役因为后退不及,索性转身小跑起来,而他周围的衙役误认为有人已经带头开溜了,于是一时间所有的衙役就像鸡笼里的小鸡一样,争先恐后的奔着四周溃散而去。 苏陌寒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苏陌寒故意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是不想再继续这样杀伐下去了,本来他借安阳的道就没有想过要杀人的,可他却没想到竟会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来。 但是苏陌寒既然已经走上了这一条路,可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如果他不去杀掉这些人,那这些人就会杀掉他,所以苏陌寒只能这样尽可能的减少杀戮。 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苏陌寒也打算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多待一分钟,可能他就会多遇到一个棘手的敌人。 然而就在苏陌寒迈步刚要向着街头走去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少侠留步!” 本来这非常虚弱的声音,苏陌寒很有可能听不到的,不过却因为这条街道非常的安静,所以那轻微的声音还是瞬间引起了苏陌寒的注意。 苏陌寒寻声回头望去,只看见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虞**,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苏陌寒见此情景,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虞**在唤他,于是他反问道:“是你在叫我吗?” 虞**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叫住少侠,就是想要多谢少侠帮我杀了那狼心狗肺的人。” “不必了,我杀他们也不是为了你,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与我无关,另外我还有事,所以就先告辞了。”苏陌寒说着便要离去。 可虞**忽然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立马喊道:“少侠留步,且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苏陌寒诧异的望着虞**,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啰嗦。” “少侠,我都已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要说没时间的话,我可比你更加没有时间,不过虞某不愿欠人恩情,所以你帮我杀了那畜牲的恩情,我一定得报答于你。”虞**为了把话说得连贯一些,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过说到这里他还是因为一直在忍着嗓子的烧痒,反倒咳嗽得更加的厉害了。 苏陌寒听到虞**又在那里提及报恩的事情,本来他是想要转身就走了的,可他又实在不忍看到咳得吐血了的虞**死不瞑目,于是只好留了下来,并安抚道:“你有什么话就慢慢说吧,不必如此着急。” “少侠真是宅心仁厚,你这一点跟我实在是太像了,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因为我们非常容易轻信于身边的人,所以这样肯定会吃大亏的,像我现在这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虞**还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过苏陌寒却有些想不明白虞**跟他说这些奇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终于苏陌寒忍不住问道:“阁下一会儿说要报恩,一会儿又说这样一些道理,恕在下愚钝,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是有关系的了,只要你记住我的这句话,不要轻信身边的任何人,这在未来肯定能够保你一命,那也就算是我的报恩了。”虞**说完望向了苏陌寒,似乎他在等待苏陌寒回复一些什么。 而苏陌寒也觉得虞**真的非常奇怪,明明这件事就根本不需要他来报恩的,可他却执意要求报恩,但他报恩又不拿出一些实际点的东西来,偏偏用这样一个谁都明白的道理来当报恩。 苏陌寒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干脆直接说道:“阁下报恩的方式还真奇怪啊,用讲道理的方式报恩,恐怕古今只有你一人想得出来了。” “你别小看这样一个谁都明白的道理,若是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这个上面。”虞**说得非常认真,似乎一点也不像在跟苏陌寒开玩笑。 第990章 无敌神剑(2) 苏陌寒看到虞**如此严肃的样子,知道虞**想要报恩的心情确实是非常认真的,只不过虞**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来进行回报罢了。 于是本来就没指望虞**报恩的苏陌寒索性敷衍了起来,说道:“好吧!你所说的道理我都记住了,现在你也报完恩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等等!”虞**又一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苏陌寒,显然他看出了苏陌寒只是在敷衍他罢了,于是他补充说道:“我知道光是一个道理肯定不足以报答你的恩情,而我这里有一个对你肯定有用的消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听。” 苏陌寒听虞**提到了对自己有用的消息,当即便问道:“什么有用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你要离开安阳城,只有走东门最近,而这里到东门必须得穿过上官家族严密的防守线,恰好我对那些防守在东门附近的上官族人比较了解,可以给你推荐一条最为安全的路。”虞**原来是要给苏陌寒提供离开安阳城的路线。 这离开安阳城的安全路线确实对苏陌寒来讲非常的重要,所以苏陌寒听到虞**提到这件事情上面以后,顿时便来了兴趣。 于是苏陌寒赶紧问道:“在下确实急需从东门离开安阳城,还请阁下指条明路。” “这安阳城的四道城门附近都有许多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把守,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外人眼中的顽固子弟,其实他们自幼就有名师指导武艺,专门就是为了抵抗神都对安阳城这块最后净土的侵占,所以这些把守在城门附近的上官族人可都是他们族中的一等一高手。”虞**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 而苏陌寒则趁着虞**缓气的时候,插嘴说道:“难怪我之前遇到那个上官白如此厉害,原来在这城门附近还有更多厉害的角色啊!” “上官白算得了什么,他不过只是精通阵法罢了,上官家族里面真正有本事的人里头根本就排不上他的号。”虞**显然对上官家族的情况非常的了解,那话说得是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而苏陌寒对于这个本属朝廷的上官家族却知之甚少,于是他趁此机会虚心问道:“那上官家族真正厉害的角色是不是都在四道城门附近把守啊?看来我是离开不了安阳城了。” “你也不要沮丧,这东门附近并不都是厉害的角色,除了有个上官相稍微厉害一些之外,其他的也都只能算是高手,但却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虞**说完眼中闪出了一丝亮光,那锐利的光芒与他之前奄奄一息的样子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可惜苏陌寒并没有注意到虞**的神情,因为他有些不忍看到虞**如此凄惨的样子,毕竟虞**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多少还是跟他有些关系的,所以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虞**,因而并没有看到虞**的那一丝异样。 “上官相又是什么人呢?我若要从东门离开,是不是得找一条距离上官相较远的道路啊?”苏陌寒现在一心就只关心怎么离开安阳,若非如此他才没有那么多功夫去跟虞**漫谈呢! 虞**倒也没有卖弄关子,直接回道:“上官相就是江湖人称'无敌神剑'的周全,他隐姓埋名拜到剑尊门下,就是为了习得剑尊的所有本事,而他后来在江湖中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他没有辜负剑尊的倾囊相授,所以少侠说得没错,只要选择一条远离上官相的道路,确实就能离开安阳城了。” “无敌神剑周全?”苏陌寒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诧异,因为他也曾听闻过一些有关无敌神剑的事情。 据说这个无敌神剑在离开师门之前,还曾挫败过剑尊,要知道剑尊可是在剑法上位居第四的公认高手,除去第一的剑神、第二的剑魔、第三的剑王,可就以剑尊为尊了,而这无敌神剑要是真的挫败过剑尊,那也就是说无敌神剑的剑法水平至少是在前三甲以内。 只可惜无敌神剑在离开师门以后,便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若非如此的话,这个无敌神剑在江湖上肯定还会有着更多的出色表现,那要知道无敌神剑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也就不会太过困难了。 而现在虞**居然告诉苏陌寒,那个神秘消失的无敌神剑居然会是上官家族的上官相,并且这个上官相还就在他的前面挡着去路,这个消息着实让苏陌寒震惊不已。 若是换作平常的话,苏陌寒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跟上官相一战,因为他非常喜欢跟这种真正的高手进行生死相拼。 但是如今这种情形,苏陌寒只想着如何能够安全离开安阳城,并不想再去节外生枝了,因为这条命可是贺星辰用命给他换来的,所以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点也不去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因此苏陌寒很是关心有关上官相所防守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很紧张地问道:“还请阁下告诉我有关上官相的具体位置,那我也好选择一条较为安全的路线。” 虞**点了点头,缓缓的将手给抬了起来,并指向了东北的方向。 苏陌寒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回道:“哦,原来上官相就在那个位置,那我知道该选择哪条路线了,多谢阁下了。” “不!我的意思是让你走这条路便可避开上官相,而不是说上官相在这个方向,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虞**异常严肃地说道,可他这种特别的严肃表情又给人一种很虚假的怪异感,就好像他是刻意装出来的严肃一样。 苏陌寒这一次也注意到了虞**的怪异表情,可是他却没有多想,因为他觉得虞**都已经是一个将死的人了,根本没有必要再来欺骗他什么,那么虞**的这种怪异表情,也许都只是身体的疼痛所导致的。 所以苏陌寒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而是匆匆谢过了虞**,便赶紧奔着虞**所指的方向跑去了,很显然他在四大名捕身上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因此他才不得不这样匆匆忙忙的离开。 第991章 无敌神剑(3) 然而就在苏陌寒匆匆忙忙地离开以后,虞**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焦虑,而他都已经是一个将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值得他去焦虑的呢? 当然没过一会儿,这一切的答案就从虞**的嘴里自己说了出来,只见虞**嘴里碎碎叨叨地念道:“少侠不要怪我,我已经事先提醒过你不要轻信于人了,可你还是对我所说的话毫不设防,看来只有让你吃了这次大亏,才能真正明白我那句话究竟有多精贵了。” 虞**念完这番话以后,便咬断了自己的舌根,选择了这样的自杀方式,这也算是他对自己最后所撒那个谎言的一种赎罪方式吧! 只可惜苏陌寒根本看不到这一切了,不过就算他看到虞**咬舌自尽,但也未必能够想到自己才刚出了狼窝,现在又在直奔虎穴而去。 太阳还在空中挂着,不过已经从当空的位置移到了一百二十度的斜前方,而太阳这样的一个位置刚好处在苏陌寒奔跑的后方,苏陌寒恰好可以看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此刻的他真有一种好似在跟影子赛跑的感觉。 这种跟影子赛跑的感觉对于苏陌寒来说一直觉得有些愚昧,因为人和影子本来就是分离不开的东西,它们之间进行赛跑根本就不会得出一个结果,哪怕是他轻功水平再怎么的好,终究也不可能赛过自己的影子。 因此苏陌寒不想再去看自己的影子了,以免自己又会产生那些愚昧的想法,可是正当他的目光要从自己的影子上移开之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有些异样。 原本他的影子应该只有四尺左右,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影子突然长到了六尺有余,也就是这两尺多的变化,让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存在着什么东西。 当然苏陌寒还不敢断定那一定是一个人,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来自上方的杀气,并且要是真有一个人在他头顶上方跟着,那他也没有理由听不到对方的掠空之声啊! 所以苏陌寒由此断定自己的头上或许是一个什么物件,而且这个物件的移到速度应该跟他的步伐差不多。 因此他在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以前,还不能停下步伐,否则很有可能会被这个东西击中。 于是苏陌寒突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并趁此机会抬头去看自己头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抬头他才发现,自己的头顶确实没有什么人,不过也的确有一个物件,这个物件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而且也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但他却着实把苏陌寒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苏陌寒被这个物件给震住,并不是因为这个物件本身有多么的瘆人,而是因为将这个物件抛到他头顶上方来的人,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厉害。 其实这个物件就是一顶普普通通的斗笠,在斗笠的四周还围上了一圈黑纱,这样一件司空见惯的东西原本就不怎么稀罕,但它却因飞行的速度竟可追赶上施展了轻功的苏陌寒,这让苏陌寒知道掷出这顶斗笠的人,一定非比寻常。 然而就在这时,两边的屋宇上突然翻身掠下数道身形,他们同时截断了苏陌寒的去路。 苏陌寒见此情形,赶紧稳住身形,拔剑一劈,径直将他头上那顶斗笠劈为了两半,斗笠顿时散落在了地上。 而在斗笠落地的同一时间,一道身影也随即落到了苏陌寒的身后,这道身形的落下,瞬间就引起了苏陌寒的注意。 即便是苏陌寒的身后并没有长眼睛,但他也能察觉到对方那不同寻常的气场。 因此苏陌寒并没有去在意那些截断他去路的人,而是立马转身去看那位落在了他身后的人。 此人身高八尺,皮肤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了的样子,但他虎虎生威的模样看着又很精神,根本就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而他这种奇怪的皮肤颜色,苏陌寒知道那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阳光而造成的,原本苏陌寒这样的杀手也应该有着那样的皮肤,不过自打苏陌寒坐上了门主以后,外出执行的任务大多都是一些需要长途跋涉的重要任务以后,他在风餐露宿的情况下,也就比这个人多了一些血色。 因此苏陌寒那俊美的模样,看着才不会如同此人这样如同一具诈尸的尸体似的。 当然此人并不是诈尸的尸体,因为他还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苏陌寒。 而苏陌寒自然也用同样锐利的目光望着此人,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终于还是那人率先开口说话了。 他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的剑法不错,出剑潇洒飘逸,挥斩斗笠灵活果决,一看就是剑道高手,只可惜你遇上了我,还是赶紧自报姓名吧!” “你就是无敌神剑周全吧?”苏陌寒见此人对剑法如此了解,心中不禁有了这样的疑问。 其实早在苏陌寒第一眼看到此人的时候,隐隐就有此人便是周全的感觉,只是他看这人身边并没有带剑,所以也就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难怪苏陌寒刚才会一直望着此人了,显然他那是在观察对方,因为他没有想到周全会在这条线路上出现,所以他才需要在此人身上找到答案解开疑惑。 “周全已经死了,死在了我上官相的手里,而你也得死,就看你想不想留下个名字再安心的上路了。”这个人否认了自己是周全,不过却承认了他是上官相。 而在苏陌寒看来,上官相就是周全,周全也就是上官相,所以对于苏陌寒来讲,此人的否定也是一种肯定。 但是另一个疑问却在苏陌寒的心里冒了出来,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应该守在别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在这条线路上出现?” “谁告诉你,我是在别的地方?我一直就镇守在这一片区域,即便天塌下来了,我也决不离开这里,反正我就守好族老安排的这片区域,省得去自找麻烦。”上官相似乎觉得非常奇怪,所以不免多说了几句。 第992章 无敌神剑(4) 苏陌寒听完上官相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虞**给骗了,他真没有想到一个将死的人还会这样来算计自己,人卑鄙到了这种份上,还真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苏陌寒转念一想,凡事每个人做一件事,都会有着他的目的才对,平白无故的话,虞**没有理由这样来算计他才对。 可是苏陌寒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虞**的动机,而就在他打算放弃不再去想那么多的时候,虞**的一句话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少侠真是宅心仁厚,你这一点跟我实在是太像了,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因为我们非常容易轻信于身边的人,所以这样肯定会吃大亏的,像我现在这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番话在苏陌寒当时看来,只不过是一番废话罢了,因为谁都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所以苏陌寒一直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而如今苏陌寒回想起来,虞**所做的这一切,好像就是在向他表明这个道理的可贵之处,只可惜他当初没有把这句话听到心里面去,否则也应该能觉察出来虞**所指的方向就是'无敌神剑'上官相所在的位置了。 也就在苏陌寒心中懊恼不已之际,上官相见苏陌寒迟迟没有反应,又开口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那就别怪我了。” “等等,你真的是无敌神剑上官相吗?确定不是什么冒牌货吧?”苏陌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手中无剑的人会是无敌神剑周全,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来问上官相,就是想要知道虞**会不会在无敌神剑周全的真实身份上也欺骗了自己。 然而上官相却并没有回答苏陌寒的问题,而是冲着苏陌寒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似乎觉得苏陌寒这样的问题有些无聊。 随后上官相便一脸严肃地说道:“最后我再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一件事,小子,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上官相说完便径直奔着苏陌寒冲了过来,苏陌寒则赶紧挥剑迎了上去,而就在两人即将交上手的时候,上官相衣袖之中忽的闪出一柄软剑,这时苏陌寒才明白过来,上官相的剑原来一直藏了起来。 并且苏陌寒还想明白了上官相藏剑的目的,他这目的并非是要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是因为上官相刻意在隐藏自己是无敌神剑周全的身份,难怪苏陌寒会看到一顶斗笠和上官相这张终年不见阳光的脸了。 苏陌寒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和上官相交上了手,两剑相撞,顿时火星四溅,铮鸣之声在空中荡起。 上官相手握一柄软剑,可使的剑招却是刚劲有力,就连那柄软剑也都变得坚硬起来,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什么软剑。 而苏陌寒这边看出了上官相在软剑之上灌注了内力,所以才强行把软剑变为了正常的长剑,这也正好解开了苏陌寒纳闷无敌神剑周全什么时候改练软剑的疑惑了。 当然上官相用软剑代替长剑,必然是有其弊端的,不然剑法之中又为何要区分软剑和长剑的剑法呢! 对于剑法非常熟悉,并且天赋异禀的苏陌寒自然也知道软剑当硬剑使用的这个弊端,所以苏陌寒打算借助这一点来打败上官相。 原本苏陌寒对于跟无敌神剑这样的高手一战,根本是没有任何信心的,不过有了这样一个上官相的破绽在手,他自然也就变得信心倍增了。 只见苏陌寒上下翻飞,以身形的灵活变化不断从上官相的各个方位进行攻击。 而这上官相则始终保持在原地,不断用手中利剑进行格挡与展开反击。 两人打得是难分难解,剑气四溢,那四溢的剑气把附近的街道射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就这一时之间,战场的周围是碎屑横飞,尘土飞扬。 这条街道就好像正在经历着一场自然灾害一样,甚至惊得那些挡在街道正中的上官仆人也都四散躲避剑气去了。 他们也都不再去管自己主人上官相待死活,不过这跟那些不管上官白死活的仆人又不一样,他们并不是想冷眼旁观,而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完全就是想帮忙也根本帮不上忙。 也就在上官家仆们四散躲避的时候,苏陌寒身形飞掠而起,并在空中朝着上官相连刺七剑,七剑的位置刚好连成一朵雪花,这是苏陌寒自创的凝剑诀里头凝水成冰一篇中的一招'舞雪成花'。 七股分散排布成雪花的剑气一起袭向了上官相,而就在接近上官相的时候,七股剑气忽然又聚在了一起,竟朝着上官相的一处致命的部位袭了上去。 面对突然凝聚在一块的七股剑气,上官相似乎也被震惊到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法,更别说从中看出破解此招的办法了。 其实苏陌寒凝水成冰一篇中的剑招,不管是'雪舞成花',还是'三花盖顶',也都离不开凝水成冰的这个原理,这也正是凝剑诀的奥秘所在。 当然苏陌寒为了参悟凝剑诀,可是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所以这并不是一般人在短时间内就能堪破其中破绽的。 不过剑招除了破解一法之外,还能进行硬抗,而这上官相似乎知道这样诡异的剑招根本无法闪躲,所以他也就选择了硬抗的方式进行了接招。 只见上官相手中腾起一股巨大的灰色气氲,一掌朝着那七股凝聚在一起的剑气迎了上去。 顿时一股气浪掀翻了苏陌寒和上官相,不过还好苏陌寒只是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又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而上官相在硬抗如此剑招之下,相对就要比苏陌寒承受的冲击力更大一些,不过他被气浪掀翻得双脚朝天之时,已经一剑刺入了青石板中,以此接下了气浪的冲击。 至于周围那些早已千疮百孔的门窗、苇杆、牌匾可就没有能力再去承受如此巨大的气浪了,所以就在那一瞬之间,整条街道就好似被飓风席卷过后一般,在战场十丈之内变得都是一片凌乱。 第993章 无敌神剑(5) 那些原本还在躲避剑气的上官家仆见到这等情况,也都不敢再留在附近观战了,因为他们都怕下一刻还会有更加凶猛的气浪袭来,让他们也都沦落跟那些匾额一样的下场。 所以一时间整条街道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苏陌寒和上官相面对面的站立着。 不过两人并未僵持太长时间,上官相便沉不住气开口说话了,看来上官相还真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啊! 这上官相率先开口赞叹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奇才,要是再给你几十年时间,恐怕剑道中的天下第一就要易主了。” “几十年的时间我还是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就只怕剑法第一的剑神活不到那么久了吧!所以你所说的剑法第一要易主,那不是废话吗?”苏陌寒又开始故意去激怒上官相了,因为愤怒的人在战斗中会失去理性,这样对他取胜有着较大的帮助。 可是上官相可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他根本就不会为苏陌寒这样的话而动怒,相反他还很是自信的说道:“剑神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但你肯定活不过今天了,所以我会说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奇才,这才是我那句话的关键所在。” 上官相说完以后,并没有再给苏陌寒开口的机会,似乎他已经知道了苏陌寒想用话去故意激怒他的用意,所以他才没有再给苏陌寒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上官相不再如之前那般原地不动,轻视苏陌寒这个敌人了,而是开始左右不断变化步伐,人影闪动之间,手中利剑一阵乱舞。 不过这上官相看似乱舞的剑法,却被苏陌寒看出了路数,他一边招架上官相的剑招,一边冲着上官相说道:“你这一招'离鸿蝶舞'使得如此娴熟,还不承认你就是无敌神剑。” “是又如何?反正你都得成为一个死人了,我也不必再对你隐瞒什么,受死吧!”上官相言闭,手中利剑舞动更加快速。 而那看似乱舞的剑影也随着上官相越舞越快的剑法,形成了一只张开翅膀好似正在翩翩飞舞的蝴蝶,这果真是无敌神剑的成名绝技'蝶影剑法'中的'离鸿蝶舞'。 苏陌寒看着一只又一只朝着自己扑来的蝴影,脚下赶紧变化起来,手中利剑旋转成一面圆形大盾,这是他凝剑诀中凝土为盾篇里的'化尘为盾'。 只见那一只只撞到剑盾上的蝶影,瞬间便被撞得支离破碎,可那面牢不可破的剑盾却只是掉下了一点点灰尘。 上官相见此情景更是大惊失色,因为他着实又开了一次眼界,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剑招,居然可以把空气中的灰尘凝聚起来形成护盾,这确实要比普通的剑在旋转成护盾的情况下更加牢固一些。 毕竟那些凝聚起来的灰尘可不仅仅只是一粒尘埃,它的身上可还附着一部分苏陌寒的内力,而那一小股内力看似微不足道,但许许多多这样的小股内力凝聚起来,可不就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了吗? 然而就在上官相为苏陌寒还能使出这样怪异的剑招感到惊讶之时,一只撞上了剑盾的蝶影居然没有破碎,而是突然反弹着朝上官相的面门直袭了回来。 上官相完全没有想到苏陌寒这招'化尘为盾'居然还有反弹他剑影的本事,其实这都是苏陌寒那旋转的剑身在那一刻突然快速向前拨了一下,所以才让这只蝶影没有在剑盾中搅碎,而是被苏陌寒拨动了回去。 但这拨动的速度由于太过迅速,因此看着才好像是被剑盾给弹了回去一样。 这时,上官相方才从走神之中反应了过来,不过那只蝶影已经离他不足一尺了,而那一只本来翩翩飞舞的蝴蝶,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宛如一张龇牙咧嘴的魔鬼面孔,似乎想要把上官相啃噬得面目全非一般,惊得上官相连连直退。 苏陌寒趁此机会转守为攻,身形瞬间掠到半空之中,双手高高的举起了手中利剑,使得那利剑与他身体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紧接着他的身形突然向下一倾,竟如一支箭羽奔着上官相俯冲而去。 上官相一剑刺碎了那张鬼脸般的剑影,却见苏陌寒又奔着他俯冲了下来,仓促之间他只能朝着空中的苏陌寒连点三剑,三道剑气迅速从他剑尖迸射而出,并直奔俯冲而来的苏陌寒迎头袭去。 而这三道剑气还未射出多远,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就如沉睡的蚕蛹化出了蝴蝶似的,三道剑气瞬间化为了六道。 可是这六道剑气与苏陌寒直刺的剑尖相撞,瞬间就如一股雾气飘散在了空中,只是把苏陌寒举得笔直的剑撞得震颤了两下而已。 当然上官相好像也没有想过这样就能阻止苏陌寒的如此一击,他这样的举动倒更像是在投石问路罢了。 所以他的身形紧接着便拔地而起,也如苏陌寒那样双手握剑,也将软剑平举得跟身体形成一条直线,就这样用跟苏陌寒一样的姿势,直接迎击向了苏陌寒。 两人在房顶高度的位置相碰在了一起,顿时剑气四溢,宛如烈阳照射出来的万丈光芒一般,又如蛇穴之中飞蹿而出的千条长蛇,将那两边屋顶射得千疮百孔,瓦砾横飞。 而这一次苏陌寒和上官相都用内力护住了自己,所以也都并没有被那些剑气给伤着,不过这也让他们身形保持在了空中,开始拼耗起了内力。 “小子,我不相信你这么年轻,能有我的内力深厚,你就好好待在上面吹吹风吧!”上官相一边暗运内力撑着压制下来的苏陌寒,一边很是得意的向苏陌寒示威。 其实这是上官相的一种心理战术,他想让苏陌寒明白这样拼耗内力只有必输无疑,从而去迫使苏陌寒知难而退,然后再趁着苏陌寒撤掉内力的时候趁势追击。 而苏陌寒身处空中,撤掉内力根本不易闪躲,那么一来苏陌寒必然会死在他的剑下。 苏陌寒自然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可他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处境置于这样的险境之中呢? 第994章 无敌神剑(6) 其实这一切都是苏陌寒事先已经预料好的,他用凝剑诀中凝气成形篇里的一气呵成作为导火索,逼迫上官相跟他拼耗内力。 所以苏陌寒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内力肯定是不如上官相的,不过他有'一气呵成'这样的剑招作前锋,再加上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又结合前面对上官相一系列的内力消耗,最后再借助那个有关用软剑代替长剑的漏洞,苏陌寒坚信自己肯定能够在内力上拼耗过上官相,因此苏陌寒才敢如此大胆的跟上官相硬拼内力的。 两人就这样朝着对方不断加运内力,随着他们内力的加大,他们手中那柄利剑都已震颤了起来,不断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而那剑身周围全是跳动着的气氲,看着就好像是欢呼雀跃的浪花一般。 这种气氲除了在剑身的周围盘踞以外,在那上官相的脚下也有着大量的气氲盘踞,显然那是上官相在用内力保持着自己不会坠落下去。 而他这样的举动自然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来维持,可他为什么不落到地上去跟苏陌寒拼耗内力,却还要这样的去白白浪费自己的内力呢? 这其实也是他的一种错误想法,他认为苏陌寒在拼耗内力的过程中肯定支撑不了太久,所以他才打算在更高一点的空中迫使苏陌寒撤招,这样的话苏陌寒落到地上的机率才更小一些,那他想在空中击杀苏陌寒的希望也就更有把握了。 上官相这如意算盘确实打错了,苏陌寒不但没有撤招的意思,而且还在不断的加注内力,这让上官相开始变得有些难以兼顾两头。 可这倔强的上官相自认为苏陌寒的内力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所以他还是依然强撑着这样的局面,完全不肯给苏陌寒任何的机会。 直到上官相手中的软剑已被苏陌寒压制得微微弯曲起来,上官相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再去兼顾两头了。 于是上官相开始慢慢的撤掉脚下的内力,并将这股内力转用到了上方的拼耗内力之中。 虽然随着上官相在上方投注的内力加大,他那柄弯曲的软剑又重新变得笔直起来,但是他脚下的内力减少以后,他的身形已经被苏陌寒一点一点的压制到了地面之上。 这下苏陌寒那种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尴尬处境也总算是彻底的解除了,他现在完全可以随时撤招再发动攻击,可苏陌寒却并没有那么去做,而是依然在跟上官相拼耗着内力,就好像是要跟上官相在内力上斗个你死我活一般。 而上官相在从空中落到地面以后,他就变得好似一个夹在中间支撑着苏陌寒重量的柱子一样,根本没有撤掉内力的机会,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两方的局势居然这么快就颠倒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双方虽然都还没有出现落败的迹象,但是上官相作为一个真正的高手,他那种高手才独有的直觉却已经让他开始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上官相感觉自己似乎是中了苏陌寒的阴谋,而且还是一个很深很深的阴谋,深得他在一开始甚至都没有瞧出来这一切居然会是苏陌寒早就已经设计好的。 上官相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要败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手里面了,于是他又开始动起了歪脑子,打算说服苏陌寒罢手。 “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实力,你说咱们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拼个两败俱伤,对吧?不如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我让你离开安阳城,你赶紧撤招言和,怎么样?” 苏陌寒没有想过之前还盛气凌人的上官相,现在居然要跟他握手言和起来,但是虞**故意给他设计的那个陷阱,让他现在根本不敢再去相信上官相的话。 因此苏陌寒态度坚硬地回道:“不行,我打算跟你拼耗内力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分出胜负的准备,所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是我死就是你活?这好像都是一个结果吧?还不都是只有我死了,你这口气还真是不小啊,不过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阅历告诉我,咱们既然没有血海深仇,根本犯不着这样以死相拼,咱们还是罢手吧?” 上官相仍在试图说服苏陌寒,看来他那种感觉已经更加的强烈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放下脸面,去跟苏陌寒这样的小人物言和。 而苏陌寒却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回绝了上官相,道:“不必再说了,还是把你之前的骨气拿出来,咱们堂堂正正的分个输赢吧,别让我这后辈晚生瞧不起你。” “你……”上官相被苏陌寒这一番话臊得是面红耳赤。 本来让他放下脸面去跟一个晚辈言和,这就已经让他脸上无光了,可这要求居然还遭到了对方的瞧不起,这算是彻底的激怒了上官相。 只见上官相忽然猛的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内力,试图想要用这股内力去解除自己的窘迫境地。 但是上官相怎么也没想到苏陌寒竟有准备,既然也跟着爆发出一股不小的内力抵消掉了上官相的这个内力。 顿时两股内力相碰,震得空中一阵隆隆作响,就宛如晴天的霹雳一般,而上官相脚下的青石板也被瞬间震得粉碎,碎屑扎得上官相满腿都是。 可上官相这血淋淋的双腿还祸不单行,既然深深陷进了青石板下面的泥土之中,剧烈的疼痛使得上官相整张脸扭曲变形。 本来那张就像僵尸一样的脸,看着更是多了几分瘆人的狰狞。 上官相在疼痛缓和一些以后,不禁后悔起了自己刚刚爆发内力的举动,因为他在那个时候爆发内力,苏陌寒肯定会有所准备,所以这才导致了他现在自食其果的下场。 当然上官相后悔的地方不仅仅只是他在错误的时候爆发了内力,而且他还后悔自己这股内力爆发得不够强大。 本来他只要冒着自己内脏被震伤的情况下去爆发内力,那这样即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至少也得让苏陌寒也跟着受到重创。 可现在他不但内力也爆发了,自己也受伤了,但苏陌寒却毫发未伤,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摆脱这种拼耗内力的局面。 第995章 无敌神剑(7) 现在的上官相才真真正正感觉到自己处于了劣势,甚至他都能够嗅到死亡的气息了,因为他错失了一次爆发内力脱困的机会,所以他就算再拼着震伤自己的方式去爆发内力,那也根本摆脱不了当前的困境了。 更何况苏陌寒为了避免他会爆发内力,已经加大了内力的拼耗,由此发展下去,上官相很快就要面临内力耗尽的情况了,那就更别去提爆发内力的事了。 上官相意识到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他开始用低沉的声音对苏陌寒说道:“小兄弟,我无敌神剑曾在江湖纵横了十几年,回到家族这几年也从未在剑道上遇到过敌手,我很想知道你明明就不是我的对手,又是怎么让我落得如此下场的呢?” “等你真要死了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了。”苏陌寒看来要比曾经谨慎多了,他在没有大局已定之前,也都不想再跟上官相多说,以免分心之余会中了上官相的阴招。 而上官相却把苏陌寒的这种谨慎,看作是一种傲慢的态度,顿时又激起了他的怒火,但是他再怎么愤怒,现在却也没有能力再去进行反击。 因此上官相也就只能在嘴上发泄一下,怒道:“小子,别太张狂,年轻气盛可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在年轻的时候可比你还狂妄,可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陌寒听完上官相的话,不禁冷笑道:“哼,我当然知道你年轻的时候非常狂妄了,不然你又怎么能够得到'无敌神剑'这样的江湖称号呢?” 这苏陌寒的冷笑其实并不是针对上官相,而是因为苏陌寒想起了上官相年轻时经常爱说的一句口头禅:'我无敌,你随意!' 这话在以前看来,苏陌寒只会觉得上官相实力多么的深不可测,可现在上官相如此的婆婆妈妈,毫无曾经的傲气,只让上官相觉得那话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上官相曾经确实也有这样的实力,而且他也是凭借这样的一句话,才获得了一个无敌神剑的江湖称号。 而上官相这边却认为苏陌寒的冷笑就是在对他进行一种冷嘲热讽,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上官相实在难以容忍这口恶气,当即便对苏陌寒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可别忘了我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咱们上官家族虽然名义上不是什么江湖势力,可是它在黑白两道可都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实力,即便是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那也得看看咱们上官家族的脸色,你要是真的杀了我的话,以后恐怕就别想再有安生的日子了。” “安生的日子在我这里早就没有了,我都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了,也不差多你一个。”苏陌寒本来还不打算对上官相用这种嚣张态度的,可他就是受不了这种爱拿自己背景来耀武扬威的人。 毕竟像他这样即没有任何背景,又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光环的普通人,其实也就非常反感那些老爱拿自己的出生说事的人。 而上官相却不这样认为,他倒觉得苏陌寒是压根不把他们上官家族放在眼力,要知道上官相投到剑尊门下学艺,学艺有成以后又隐姓埋名的回到家族抵御神都,甚至不惜终年不见阳光,落得如此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所付出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上官家族的名声。 所以他可以没有这条命,但他绝不能容忍上官家族的名声受到侮辱,于是上官相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竟在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之际,将他全身的内力彻底的迸发了出来。 只见他身体里瞬间迸射出万丈灰色气氲,这些气氲就像是漫天灰尘一般,霎时便把苏陌寒给震飞了出去。 这一次苏陌寒虽然也有提防上官相,但是他压根没有想到上官相会冒着耗尽内力,必死无疑的下场来迸发全身的内力。 因此苏陌寒在抵消掉了一部分内力的情况下,还是被上官相这股内力给震飞了出去,并且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红的鲜血。 当然内力散尽的上官相情况则更加糟糕,他的双腿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无力的垂着,手中软剑落到了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握那柄曾经带给他无数荣耀的'伙伴'了。 这内力散尽又不代表失去了所有力量,上官相为什么会连一柄很轻的软剑都拿不起了呢? 其实是这样的,上官相在迸发内力的时候,已经震伤了他内脏,同时也把他的双手震得脱了臼,所以他才会失去握剑的能力。 但是上官相即便是落到了这样一步田地,可他的脸上却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给上官家族丢人,他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上官家族不可亵渎的尊严。 苏陌寒擦干净了嘴角的鲜血,并一步一步朝着上官相走了过去,苏陌寒的步伐走得不快不慢,看起来十分的正常,就好像并没有受到那伤势的任何影响。 上官相见到苏陌寒好像并无大碍,顿时脸上的笑意便忽然沉了下去,他真没想到自己用死换来的结果,却只是对苏陌寒造成了一点轻微的内伤罢了,这让他的心里非常的难受。 之前那种捍卫了家族荣耀的欢快心情自然已经荡然无存,而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可怕的死亡,并且这个死亡还不仅仅是耗尽内力带来的,也许还会是正在朝着他一步一步逼近的苏陌寒给带来的。 而最可悲的还是上官相根本无从选择死亡的方式,因为他的性命已经掌握在苏陌寒的手里,只有看苏陌寒会给他一个怎样的死亡方式了。 当然上官相面对这样一个必死的局面,却还是想要死得光彩一些,所以他冲着慢慢靠近的苏陌寒大声说道:“不必你来亲自动手了,我已经内力耗尽,活不到太阳下山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过来并不是要亲手杀你,而敬重你敢耗尽内力捍卫自己所在乎的东西,所以我是来信守承诺,将为什么我能在劣势的情况下打败你的原因告诉你,也好让你黄泉路上走得更加安心一些。”苏陌寒最敬重的就是这种坚持自己信仰的好汉,而他对这种人所说的话,哪怕只是随口一提的话,也会非常认真的去兑现。 第996章 无敌神剑(8) 上官相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显然他为自己一直瞧不起苏陌寒这样的无名小卒而感到惭愧,而他现在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在苏陌寒的手里了。 其实说白了上官相就是败在了自己的自大与傲慢手里,要不是他有这两个毛病的话,怎么又会在战斗中一次一次的出错。 不过那只是失败的道理,具体的原因上官相还是弄不明白,虽然他心里非常想弄个清清楚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听一个后生晚辈来给自己揭晓答案。 于是他叹息了一口气,回绝道:“还是算了吧,我都已将不久于人世,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败涂地的又能怎样?你还是抓紧时间走吧,我的家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等着接招吧!”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我就得信守承诺,至于你愿不愿意去听,那就是你的事了。”苏陌寒这个人的性格倒也挺倔,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有半途而废的。 而上官相恰好也是一个这样固执的人,他既然不想去听这些,也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所以他将头扭向了一边,冷冷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听你说那些的,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在下面等着再和大战三百回合,到时等你臣服在我的脚下,还怕想要知道什么弄不明白的吗?” 苏陌寒淡淡一笑,说道:“这里到东门已经近在咫尺了,我只要出了东门便进了秦岭的十万大山,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整个大唐的军队全部出动,恐怕也都难以在无边无际的大山中寻找到我,你就别指望我会下去陪你了。” “哼,秦岭算得了什么?只要是上官家族想找的人,哪怕是上天入地,也根本无处遁形。等你知道上官家族遍布在华夏各地的族人具体有多少以后,也就明白四大门派的神都为什么也会忌惮咱们三分了。”上官相仍然把头望着别的地方,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傲慢。 苏陌寒对于这种态度的人,向来都是用更加傲慢的话予以反驳,这一次他也毫不客气的回道:“上官家族的势力是不是那么厉害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无敌神剑吹牛的本事倒真是天下无敌。” “你……”上官相把头转了过来,怒目瞪着苏陌寒,不过他细想一下,自己有时候说话的口气确实太大了一些。 于是他又收起来自己的愤怒情绪,再次把头扭向一边,并喃喃自语道:“我这次说的话绝对是真的,反正你爱信不信。” 而苏陌寒还真就不信上官相所说的话,毕竟上官相早前还把自己吹捧得多么厉害,可真的一战下来,苏陌寒却并没有见到他的任何精彩表现。 更别说上官相如今吹嘘上官家族的势力遍布整个江湖,要真是上官家族有着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何却不敢转型为江湖势力,堂堂正正的跟神都去抢地盘。 况且苏陌寒身处的天机门就是以隐藏实力为主的江湖势力,他们深知想要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江湖中隐藏自己有多困难,所以说要做到在整个华夏各地隐藏自己的人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让苏陌寒如何去相信上官相所说的话,那么苏陌寒自然也就认为上官相是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呗。 因此苏陌寒根本不打算再去和上官相多说,直言回道:“行了,我也难得跟你废话了,其实我之所以能击败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你使用的软剑上,因为你要把软剑当作硬剑使用,势必得不断在剑身上加注内力,所以我一直用各种招式跟你周旋,实际上就是想要消耗你更多的内力,这样我在最后跟你拼耗内力的时候,才有更大的把握取胜。” 苏陌寒开口说话的时候,上官相本来想去阻止苏陌寒说话,可当他听到苏陌寒说到软剑的事情上以后,强烈的好奇心又迫使他闭上了自己的嘴,并且还很是认真的听完了苏陌寒的解析。 上官相这才总算明白了自己败给苏陌寒的原因,他很是无奈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真没想到苏陌寒居然可以借用这样一点看着毫不起眼的事情,居然就能把他给彻底打败。 这些年以来上官相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用软剑代替硬剑有何不妥,他只想着软剑容易隐藏起来,这样不易暴露他无敌神剑的身份,以免给他的师门带去麻烦,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此而死。 不过上官相听完了自己败给苏陌寒的原因以后,也输得是心服口服,因为他这个无敌神剑竟也没有苏陌寒对剑了解,居然就连自己有着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竟也一直没有察觉出来。 当然上官相之所以会输得心服口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苏陌寒所使用的那些诡异剑招,还都确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所以上官相忍不住问道:“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所使用的那些剑招如此奇怪,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又到底是什么剑法啊?” “此乃凝剑诀,是我从剑气可凝聚万物而悟得的剑法,并非从哪里学来的,所以你没有见过也不奇怪。”苏陌寒没有对上官相隐瞒自己创作凝剑诀的事,因为他知道这套与众不同的剑法迟早也会让所有的人知道,那他又何需去刻意隐瞒呢! 更何况他也想上官相走得毫无牵挂一些,所以也就没有去刻意保密自创凝剑诀的事情,而他说完以后,并不想再去跟上官相多言了,以免耽误时间无法赶在上官家族援兵到来之前离开安阳城。 于是苏陌寒对上官相作了一个捧拳的手势,说道:“阁下若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那在下就得走了,你就好好保重吧!” “嗯,你走吧!我虽没有把你的命给留住,但是咱们上官家族人才济济,咱们迟早也会在下头再碰面的。”上官相说完便把头垂了下去,看来他对苏陌寒也算是彻底的信服了。 而苏陌寒并没有再去跟上官相争执,因为他看得出上官相就是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跟他争执什么,唯有用行动来证明一切,所以他转身便朝着东门的方向去了。 第997章 大破东门(1) 苏陌寒完全离开以后,上官相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忧郁地望着苏陌寒离去的方向,长长叹息了一口气,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抑在他的心上,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舒缓自己这种压抑的心情一般。 上官相叹息完以后,不禁自语道:“如此难得一见的剑术奇才,只可惜就要毁在咱们上官家族的手里了,但愿他能逃脱出咱们的毒手,也好让剑道在江湖上再登另一个新的高峰吧!” 上官相惋惜奇才之心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许多奇才都夭折在了襁褓之中,少数几个脱引而出的奇才也因世人的妒忌,或是仇家的追杀而命归天外,能够看到一个像苏陌寒这样天赋异禀的奇才,真的是非常稀罕的一件事了。 而真正懂得对武功尊敬的人,他们对于这种弥足珍贵的武学奇才,一般都有着一颗爱才之心,那就跟文物爱好者对古董的喜爱之情一样,所以上官相在名义上虽是苏陌寒的敌人,可打心眼里却不想看到苏陌寒出事。 不过苏陌寒已经感受不到来自上官相的这份祝福了,因为他离开了上官相所负责的那片区域以后,便施展轻功来到了东门之前。 这东门看上去明显就要比之前苏陌寒进城时,路过的南门破败得多,其主要原因想必都能猜到,无非就是因为东门紧靠秦岭山脉,而这条山脉一直就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那么东门面临敌人袭击的可能自然非常渺小,所以东门一直以来就修筑得没有其他几道大门那么宏伟。 再加上东门紧邻秦岭,来往又无什么商旅,在安阳看来完全属于一道多余的城门,因此也就年久失修,变得有些破旧。 本来上官家族也有封闭东门的想法,不过却因为东门之外还有几处村庄,若是封闭了东门的话,那些村庄的百姓要来一趟安阳城就得爬山涉水绕道而行了,这样至少都得多耽误半个月的行程,而且沿途还有几处险要的山路,所以为了方便这几个村庄的百姓,这才把东门给留了下来。 当然上官家族财大气粗,若是真的想要封闭的东门,也倒可以把那几处村庄的百姓安置到其他的地方去,应该还不至于为了一些百姓就保留一道城门下来,那么这道城门没被封闭的主要原因是为什么呢? 其实这就跟几十年前的一场大战有关了,那场大战就是奠定了九头山为鬼山之名的那一场大战。 当时大唐派出二十万精兵横穿秦岭,打算趁着杨绍的爷爷杨安造反,大隋局势不稳之际,偷袭渝州这样一处隋军的重要粮仓。 可不曾想杨安早已在必经之路九头山上埋伏了二十万大军等着春秋战国的十万大军前来偷袭,结果春秋战国的十万大军没有等来,却等来横穿秦岭前来偷袭的大唐军队。 于是两军在九头山上爆发了一场大战,而后赶到的春秋战国担心唐军会抢先一步拿下渝州,也跟着加入到了这场大战之中。 三路大军就这样在九头山上展开了一场长达一月之久大战,结果最后却被杨安的儿子杨业派北冥教这一擅长使毒的江湖势力,在九头山释放了剧毒无比的瘴气,毒害了三个国家的五十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他的父亲杨安。 这杨安也是悲催,辛辛苦苦造反打下来的江山,可是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自己的儿子杨业给夺了过去,或许这就是他造反所遭到的报应吧! 而弑父夺位的杨业自然也没有一个好下场,他被自己的弟弟算计,一直在他的饮食起居上用毒,从而导致了他的身体变得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甚至散失了生育的能力,并且还只活到了三十几岁便英年早逝了。 对于杨业的死很多人都认为是自然的病故,没有谁会想到跟慢性毒药有关,毕竟皇上的饮食起居可都有专人负责验毒的,根本没有谁会想到杨封是将毒一点一点摄入杨业的生活起居之中,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去毒害杨业,从而制造了自然死亡的假象。 这其中的真相只有他的亲弟弟才知道,而杨业死了以后,膝下无子的他自然把皇位交到了自己的弟弟手里。 而杨业的这个弟弟便是杨绍的父亲杨封,杨封这一招夺取皇位的手段远比他的哥哥杨业更加高明,可以说做得简直是天衣无缝。 杨封登基九五之尊以后,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还把杨业在九头山毒害自己亲生父亲杨安的事公诸于世,使他哥哥杨业在位十年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民心却在一朝便已散尽,其心远比杨业还要阴险。 不过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杨封坐上皇位才短短九年的时间,皇位便再次易主到了他的儿子杨绍手里。 这杨绍坐上皇位的事情想必不用多说,其实就跟他的爷爷杨安造反是一样的路子,只不过杨安是在担心被自己兄弟毒害的情况下,被迫而造反的,杨绍却是因为一个江湖女子钟月萍不希望他造反,居然在一气之下就反了自己的父亲杨封,弑父杀兄夺取皇位。 至此大隋王朝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里,既然就更换了四位皇帝,而且这四位皇帝都是用弑兄弑父的不正当手段夺来的皇位,这杨家的人简直是把人性的丑恶展现到了极致。 大隋王朝也因为频繁的更换皇帝,变得是内乱不断,朝纲动荡,外患侵扰,民疲兵乏。 可在这种情况之下,野心勃勃的杨绍还把魔掌伸向了偏安江南的宋国,发动了十几年前那场大规模的伐宋之战,以至于隋宋两国结下了至今还不能化解的国仇家恨。 若非后来大隋诞生了一位战神,恐怕三国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虽然不敢说唐国和宋国间是否会角逐出一位最终的人生赢家,但是大隋起码已经不富存在了。 当然这个战神就是杨然,也是他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让大隋又重新站了起来。 第998章 大破东门(2) 杨然之所以肯如此拼命,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答杨绍的养育之恩,而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为自己的复仇铺路。 因为杨然知道自己仇家的实力非常强大,而他只有真正获得了杨绍的信任,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实力壮大起来,可他所付出的一切,却根本没有得到杨绍的任何信任,反倒还让杨绍因为忌惮他日益增长的军事能力,一直如同防贼一样的堤防着他。 可杨然却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仍然还在为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努力,因为他认为杨绍不信任他都是受了大隋之前那些皇帝造反的事影响,再加上杨绍自己也是造反起家的,所以才会对所有人都存在很深的戒心。 恐怕要让杨然知道杨绍防着他的真正目的,只有等到杨然查出杀害自己父亲的真凶就是杨绍的那一天,才能把这一切的迷雾给吹散了吧! 当然杨然的事情跟安阳的东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杨家帝位的争夺也跟安阳的东门没有任何的联系,而之所以会扯到那么远来,只是怕大家因为剧情牵得太长,会忘了之前的那些重要情节。 话不多说,言归正传,这安阳城的东门没有撤销就是因为九头山那场大战所致。 当时参与那场大战的二十万唐军就是从安阳的东门横穿的秦岭,当年唐军名义上称参加九头山战斗的有二十万大军,事实上其实只有十七万不到。 不过这相差的三万多人并不是唐军吹嘘出来的,而是因为这三万多人都死在了横穿秦岭的路上,也正是因为这二十万唐军从安阳东门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大唐举国上下都强烈反对上官家族撤销这道东门。 因为他们坚信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还会魂归故里,那么他们封闭上了东门,这岂不是把那些烈士的魂魄拒之于门外,让其成为了孤魂野鬼吗? 所以这些年以来,神都多次从东门进行偷袭,却都没有让上官家族放弃这道破旧不堪的东门。 如今苏陌寒站在这东门之前,看着重兵把守的东门却并没有什么来往的路人,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因为上官家族想要撤销这道东门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往事。 其实苏陌寒觉得抛开那二十万逝去的唐军将士不说,这东门确实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可言,当然他还真得感谢那二十万将士,若非如此他又哪有机会走安阳的这条捷径,恐怕现在他都还得在安阳城外爬山涉水呢! 苏陌寒想着这些不禁闭上了双眼为那些逝者而默哀,虽然时隔了这么多年,苏陌寒却仿佛有种事情才刚发生的奇怪感觉。 即便苏陌寒没有经历过那场大战,甚至那时候他都根本没有出生,但他却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出征的大军之中。 当然苏陌寒能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可能这跟他即将踏上当年唐军出征时所走的路线有关吧! 其实苏陌寒敢横穿十万大山的秦岭,也正是因为有这二十万大军已经走过一遍这条线路了,所以他才敢如此的大胆。 这时,苏陌寒猛的睁开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他被自己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给吓到了,倘若不是现在还是大白天,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被鬼给迷了心窍呢! 然而苏陌寒才刚睁开双眼,却见正前方有一名类似兵头打扮的守城官兵正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名官兵走到距离苏陌寒只有一丈左右的地方,突然拔出了手中的长刀,指着苏陌寒质问道:“我看你手中拿着剑,一定是习武之人了,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安阳城已经禁武了吗?” 苏陌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这柄剑而暴露了自己,于是他灵机一动,喝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拿着上官家族的剑,自然是上官家族的人了,赶紧让我出城,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那兵头听完了苏陌寒的话,不禁围着苏陌寒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了起来,嘴里也还自言自语地说道:“蛰!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苏陌寒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像上官家族的人,如果要说他在和上官相大战之前被人识破自己不是上官家族的人,他还比较能够理解,毕竟那时候他的身上有着很多血污。 可他在从上官相那里离开以后,因为身上的血污惊吓到了一些路人,为了避免自己不会那么的显眼,他刻意顺手牵羊了一套人家的衣服,并且还将之前为了伪装成普通农民而在脸上涂的泥土,以及在战斗中沾染的血迹也都洗干净了。 甚至苏陌寒还把沾染了一点点血迹的鞋子都给换了,而如今这位兵头却还是觉得他不太像上官家族的人,这让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 然而就在苏陌寒觉得费解之际,这兵头又突然说道:“我姑且相信你就是上官家族的人,那你这是打算出城去办什么事,有没有上官族老的手谕?” “什么?我去办件小事也还需要族老的手谕吗?你这是存心想要累死我家族老吗?”苏陌寒一开始还显得有些诧异,不过他细想会不会是这位兵头故意在讹自己的话,于是他又转诧异为反问,借此转移那位兵头的注意。 可是苏陌寒即便如此用心良苦,而那兵头仍是眼珠子骨碌一转,厉声喝道:“你根本就不是上官家族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不是上官家族的人啊?”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竟会让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那兵头阴沉着脸色,大声说道:“你连上官族老开不开手谕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冒充上官家族的人,我看你肯定是神都安插进来的卧底。” “这……”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原来是在这个地方露了马脚,其实他仔细一想,上官族老这么一个大人物,若是要去过问上官族人出城办事的这点小事,那一天根本不用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第999章 大破东门(3) 苏陌寒明白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漏出了破绽以后,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在那话后面加上一句族老根本不管出城手谕的事情呢! 而他现在若是再去加上这样一句话,显然那兵头也不会再去相信的了。 更何况这个时候城门那边的官兵似乎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异样,已经有七八名官兵奔着这边奔跑了过来。 苏陌寒见此情形,脚上赶紧变化,竟一个闪身来到了那位兵头的身后,并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将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苏陌寒擒住了这名兵头,打算以他作人质突围出去,为了能让这位有些聪明的兵头不会动什么歪脑筋,他赶紧威胁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一紧张容易手抖,到时候万一伤到了你,那可就别怪我了。” “你知不知自己抓的是什么人?老子可是安阳知府的亲弟弟,你要是把我给杀了,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那兵头似乎并不受苏陌寒的威胁,反倒还搬出了他的后台来吓唬苏陌寒。 苏陌寒笑了笑,狠狠道:“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我都杀了,难道还怕一个区区的安阳知府吗?赶紧让你的手下把路让开,否则我可是真会说到做到的。” 那兵头一听苏陌寒连上官家族的人都敢动,顿时脸都吓得绿了,可是守好城门又关乎着他的使命,他既然选择了去做守门兵头这件事,那就不能让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从他这里给溜了。 其实当初他被安排到这东门,就是看这东门相对太平,但这眼下出了这等事情,他似乎也有一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偏偏要因为好奇而出来见见市面呢! “少侠饶命啊!若是我放走了你,按照军法处置,一样也得去死,你行行好就换别的门出城去吧,顶多绕道的盘缠我来给你补上。”这兵头见搬出后台这种强硬的办法在苏陌寒这里似乎根本就行不通,于是开始转而说起了软话。 可这话让苏陌寒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且一边笑一边说道:“我发现你这兵头说话还真有一些幽默,绕道的盘缠都被你给想出来了,这语言的魅力可都让你发挥到极致了啊!” 那兵头见苏陌寒如此开心,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就要略显得勉强一些了。 但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跟着苏陌寒一起发笑,这苏陌寒都立马沉下了脸色,转而用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行了,你觉得我是缺那点盘缠才冒险闯这安阳城的吗?赶紧让你的手下给我闪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你这话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你该不会是要动手杀我了吧?”那兵头吓得闭上了双眼,身子都在不住的发颤。 苏陌寒见此情景,恶狠狠地喝道:“玩够了吧?别再跟我装了,你这是当我傻是吧?赶紧让他们给我让开,不然我真的要杀人了。” 苏陌寒说完害怕兵头不信,特意割破了他脖子上的一点皮,以此吓唬他不要再耍花招了。 而这招对那兵头也确实管用,他赶紧冲着那些正在围拢上来的官兵说道:“你们还不赶紧闪开,难道是想借此机会谋害老子的性命吗?” “不是的,头儿,咱们要是放走了他,回头可得人头落地,你可要三思而行啊!”其中一位官兵站了出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可那兵头根本就不去管所有人的死活,他只知道要是再不把官兵们叫开,那他自己的人头现在就得落地了,所以他冲着那名官兵吼道:“蠢货,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知道咱们放跑了会武功的人啊?” 而他吼完以后,又担心自己这样强硬的态度无法让自己的手下乖乖听话,因此他又特意补充道:“好了,你按我的意思去做,要是上面真的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 这些官兵听了这话,也才安心的为苏陌寒让开了一条道路。 兵头见到自己说要一人承担,这些官兵才肯听话,不禁唉声叹气了起来:“唉!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枉我平常对你们那么好,到了关键时候,你们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我真的很痛心疾首啊!” 那些官兵听到兵头这样一说,忽的又把去路给挡了起来。 正想离开的苏陌寒见此情形,恶狠狠的瞪着那位兵头,吓得那位兵头赶紧质问道:“你们干嘛又把路给挡了起来啊?难道你们真的是想谋害于我?可别忘了我的哥哥可是安阳知府啊!” “头儿,我们听你那话,好像是想让我们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就这样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一名官兵解释了他们又重新围拢起来的原因。 兵头听完官兵的解释,不禁朝着这些官兵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不要你们承担后果,一切都由我一个人去扛。” 那些官兵见兵头似乎生气了,赶紧闪到了一边,他们觉得反正大家都有听到兵头许诺自己承担这一切,那他们也犯不着再去为此而拼命了。 可他们才刚一让开,兵头又开始抱怨了起来:“天啊!我都是带的什么兵啊,这到了关键时候,既然都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要跟我一块承担后果的,我堂堂安阳知府的亲弟弟,混得难道就如此不堪吗?” 那些官兵听了兵头抱怨的话,顿时又把去路给挡了起来,可这一次本来正要离开的苏陌寒却没有再发火了。 因为苏陌寒知道对兵头动怒似乎根本没用,所以他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位兵头,看看兵头还会玩出什么样的花招。 而那兵头似乎也懂起了苏陌寒目光中的意思,再次冲着那些官兵怒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一会儿让开,一会儿又围起来,你们都快把想走又走不了的少侠给折磨成疯子了。” “我看你早就已经把我当疯子了吧?”苏陌寒望着那兵头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嘴里说出的话也没有任何的人情味。 第1000章 大破东门(4) 苏陌寒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去回复兵头的话,足以表现出他已经对兵头失去了耐心,只是苏陌寒没有明说出来,但他知道这位聪明的兵头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 而兵头却似乎并没有被苏陌寒这种冷漠的表情给吓到,居然还很是自然的问道:“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不敢把你看作疯子,要不然我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苏陌寒从对方镇定自若的表情看得出兵头是明白他已经失去了耐心的,只不过故意又在那里跟他装糊涂,似乎就好像在考验他的智商一样。 “你若不是把我当疯子看待,为何又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苏陌寒看出了那位兵头是在故意装傻充愣,也明白他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拖延更长的时间。 “行了,这一切都被你给看穿了,那也就没得玩了。”那兵头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变,厉声道:“你还是赶紧把我杀了吧,上官家族还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你是上官家族的人?”苏陌寒真没想到这都到了东门了,居然还有上官家族的人,而且他最想不通的是上官家族的人为什么要冒充是什么安阳知府的弟弟呢? “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官锦儿就是我。”那兵头突然换了一种尖细的声音自报了姓名,原来还是一个女的。 苏陌寒闻言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他还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抱过一个女人,当然除了之前跟岳语琴的感情纠葛以外,所以他自然不敢再去搂着上官锦儿,不过苏陌寒只是松开了手,却并没有把她脖子上的剑因此而撤去。 “怎么?都已经抱了那么久了,现在才装谦谦君子是不是有点虚伪了啊?”上官锦儿说完瞥了苏陌寒一眼。 苏陌寒赶紧解释道:“在下刚才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否则绝不会这样冒犯姑娘。” “胡说八道,你的剑可还架在我的脖子上,还敢说不敢冒犯本小姐?”上官锦儿说完,伸出两根手指试图想把苏陌寒的剑给移开。 可是她根本就挪不开苏陌寒的剑,因为苏陌寒并没有把剑撤开的意思。 上官锦儿见势,忍不住厉声说道:“你把剑架在一个姑娘的脖子上,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姑娘得罪了,在下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姑娘让他们赶紧闪开,我保证不会伤害于你。”苏陌寒为了不再增添杀戮,他宁可不做什么英雄好汉。 而上官锦儿不但不让自己的手上闪开,反倒还问了苏陌寒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我方才为什么能够识破你不是上官家族的吗?” “难道是因为你就是上官家族的人吗?”苏陌寒猜测起了这个原因,不过他又觉得这个原因不太对,毕竟对方就算是上官家族的人,那也没有理由认得出所有上官家族的人人啊! 因此苏陌寒说完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漏出了破绽。 而上官锦儿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因为我就是上官家族的人,而我在族里可从未听说还有一个长得如此俊朗的同宗哥哥,你说这符合逻辑吗?”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被上官锦儿识破的了,原来长得太过俊朗还真的会要命,就连他只是想要冒充一个普通人都不行,他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在宋希那里学点易容之术呢! 上官锦儿见苏陌寒并不说话,又继续问道:“那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上官家族的人,却去冒充一个小小安阳知府的弟弟吗?” 苏陌寒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这又是为什么,本来他都觉得自己开了窍,已经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变得比以前聪明多了,可在上官锦儿的面前,他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挺笨。 其实上官锦儿所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一直觉得纳闷的事情,刚刚本来他也想问,可是他怕自己问了,上官锦儿也未必会说,所以也就没有去问。 而现在上官锦儿又重提这个问题,不禁让苏陌寒顿时又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所以他摇了摇头以后,满是期待的望着上官锦儿。 上官锦儿似乎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回道:“因为大唐的人全都知道咱们上官家族的人从不怕死,要是我承认自己是上官家族的人,那在你面前装得怕死,你还会相信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似乎有些听不明白。”苏陌寒知道了上官锦儿冒充安阳知府弟弟的原因,但他有些不太明白这跟他让上官锦儿赶紧去把手下支开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上官锦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去说这些。 上官锦儿当然也明白苏陌寒那话问的是什么,所以她掷地有声的回道:“既然上官家族的人没有怕死的孬种,那你就别想用我当人质,离开这安阳城了。” “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根据我之前和上官家族的人交手的情况来看,还是有许多贪生怕死之徒的,你要是怕死的话就说出来,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苏陌寒说完望着上官锦儿微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上官锦儿不但聪明,而且还有着一副不惧生死的傲骨,在这乱世能够遇到这样的女子也实属难得。 上官锦儿严肃地回道:“那些怕死的人并不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孙,你要杀就快杀吧,不要妄想我会放你离开。” 苏陌寒见上官锦儿都已闭上了双眼,显然要从她的身上再做文章已经不太可能,于是苏陌寒翻转手中长剑,用剑柄敲晕了上官锦儿。 上官锦儿倒地以后,那些没有了任何顾虑的官兵顿时一拥而上,势要把苏陌寒千刀万剐一般。 苏陌寒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只见他脚在地上一点,身形直掠城门而去。 那些一拥而上的官兵见到苏陌寒施展轻功奔着城门去了,顿时心中大惊,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上了苏陌寒的当。 其实苏陌寒要挟上官锦儿只是第一步,就算上官锦儿不接受威胁,那他也有后招。 第1001章 大破东门(5) 苏陌寒的后招也就是趁着这些官兵都被吸引了过来,然后再杀了上官锦儿去激怒这些官兵动手,虽然他最后不忍去杀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姑娘,但是把她打晕也是一样激怒了那些官兵出手。 而他最后只需要趁着这些官兵出手之时,施展轻功直奔防守已然空虚的城门便可离开,就算在此期间那些官兵反应了过来,仅凭他们本来就水平一般的身手,再加上他们还得收招回援,自然阻止不了苏陌寒了。 可是苏陌寒却没想到,就在他掠身刚到城门之下,几张大网突然朝着他迎头扑了上来,迫于无奈,苏陌寒只能身形往后直退,这才使得苏陌寒没有成为人家的网中鱼虾。 然而苏陌寒才刚避开了几张大网,城头上又突然射下来一大片的箭羽,这让苏陌寒只有一边朝着城门处移动,一边用手中利剑去挡那些箭支。 可是这满天的箭支还并不算糟糕的,那些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的官兵已经拎着长枪和大刀又杀了回来。 率先杀到苏陌寒面前的是两名拎刀的官兵,这两名拎刀的官兵只是同时大喝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便朝着苏陌寒劈头盖脸的招呼了上去。 那两柄长刀乘着风势,犹如披星戴月一般,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劈到苏陌寒的近前。 而苏陌寒此刻只有奋力去挡那些箭支,根本没有功夫分心去顾那两名官兵的袭击。 不过苏陌寒发现那两名官兵手中握着的长刀也是寒铁所铸,于是苏陌寒赶紧暗运化寒气为内力的心法,使那刀身中的寒气瞬间变为内力。 这股内力在刀身中迅速膨胀,顷刻之间便将坚硬无比的两柄长刀撑得爆裂成了碎片,并且那些寒铁碎片还飞溅向了两名官兵的面门,瞬间便将两名官兵扎得是双目失明,面目全非,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然而两名官兵还未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城头上急射而下的箭支便把他们射了个千疮百孔,立马如同两个插满了箭支的稻草人,倒在了地上便已经没有了气息。 紧接着冲将上来的四名官兵似乎根本没有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他们依然举刀的举刀,提枪的提枪,一块朝着苏陌寒招呼了上去。 苏陌寒见这一次有了两名提枪的官兵,知道再用化寒气为内力的办法显然已经行不通了,于是他只好一边挡着那些箭支,一边施展白平剑派的轻功'脚踏九重山',身形顺势从那些官兵的头上给掠了过去。 顿时那些官兵的攻击也都扑了个空,他们正想收招转身再战之时,却发现那些本该射向苏陌寒的箭支,既然直奔着他们射了上来。 要知道这些箭支可没有长眼睛,才不会去管他们是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所以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转身去攻苏陌寒的机会,而是立刻挥舞手中的武器,开始挡起了这些致命的利箭。 苏陌寒也因为躲在这几人的身后,有了这几人去挡那些箭支,所以才有了机会专注去对付接踵而至的那些官兵。 这时,苏陌寒已经和那些官兵战在了一起,只看见鲜血在那片战场上肆意的挥洒,残肢断臂与凄厉的惨叫声汇集成了一段舞曲,一段无比血腥且暴力的亡魂殇舞曲。 而这下面的场面也随着双方的混战变得非常的混乱起来,不断有官兵带着哀嚎之声倒下,又不断有官兵带着愤怒的喊杀声冲杀上去。 一时间,整个东门变得是异常的热闹,不过这种战场厮杀的热闹可跟集市又不一样,它处处充满着杀机,看得人都有些头皮发麻起来。 而城头上那些弓箭手见到根本无法再找准目标,担心这样放箭会伤及到自己的人,于是他们也都停止了攻击,转而从城头上撤了一部分人下来,他们似乎打算先把城门给关上,来一个关门捉贼。 苏陌寒见到空中的箭支已经停了下来,知道现在正是一个突围的好时机,于是他开始朝着城门的方向杀了过去。 那些官兵当然也看出了苏陌寒的心思,所以他们拼了命的想去阻挠苏陌寒朝着城门靠近,可是他们只要挡在苏陌寒的身前,便会被苏陌寒毫不客气的杀掉。 此刻的苏陌寒就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鬼,不管挡住他去路的是神是鬼,他都会毫不客气的踹开,就好像成了一个神挡弑神,佛挡诛佛的活阎王。 反正他都早已开了杀戒,现在他的心头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念头,才不会去在乎自己所杀的人是否无辜。 毕竟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根本就不是讲慈悲心肠的地方,况且这些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也根本不值得他去悲天悯人。 而那些看到苏陌寒杀得甚是凶狠的官兵也都被苏陌寒给吓到了,他们认为苏陌寒一定是杀红了眼,顿时大多冲将上去挡住苏陌寒去路的官兵也都开始且战且退起来。 苏陌寒知道这些官兵是在用攻守兼备的方式和他拖延时间,去为那些弓箭手制造关闭城门的机会。 可苏陌寒并不受这样的情况影响,因为城门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毕竟除了城门之外,不太高的东门城墙,苏陌寒也是完全可以凭借轻功从城头上飞掠出去的。 因此苏陌寒故意装作自己只能从城门才能出去的样子,打算将城头上的弓箭手都给骗下来。 只见苏陌寒趁着那些官兵且战且退中的退守之际,顺手从地上踢起了一柄长枪,并用左手朝着枪柄快速推出了一股不弱的内力。 霎时,长枪在拥有了这股推力以后,宛如一条有了生命的长龙,欢腾地奔着城门处直冲了上去。 那几名正在关闭城门的弓箭手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朝着他们靠近,等到他们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转头的时候,长枪已经顺势洞穿了其中一名弓箭手的身体。 而其他几名弓箭手虽然相对比较幸运,但也被推动长枪的这股不小内力给震伤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再站起来继续关门。 第1002章 大破东门(6) 至于苏陌寒身前的这些官兵看到如此情形,心中胆怯之意更加浓郁,可他们深知放跑了苏陌寒也一样是死罪,所以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就算是在颤抖,也要硬着头皮冲杀上去。 而苏陌寒自然没有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他只是担心守在城门附近的上官族人会闻讯赶来支援,所以他必须赶在上官族人到来之前突围出去,否则他怕等到上官家族的人来了,自己将会失去突围出去的机会。 于是苏陌寒又朝着城门的方向奋力的冲杀了上去,虽然他也有被这些官兵给阻扰,从而导致他朝着城门移动的速度非常地缓慢,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着急,毕竟从城门突围并非他的主要目的,他只是为了营造要从城门突围的假象罢了。 那些官兵看到苏陌寒如同一只出笼的猛兽一般奔着城门杀来,也都真的相信了苏陌寒似乎非得从城门才能杀出去不可。 因此官兵之中有一人冲着城头上的弓箭手嚷嚷道:“你们还不赶紧下来关闭城门,刚刚下来的几个人都已经躺下了,你们是不是也想等着掉脑袋啊?” 那些弓箭手听到下面的官兵说去关城门的几个人都躺下了,他们知道城下的这个官兵没有说那些下去的弓箭手死了,那证明这些去关闭城门的弓箭手只是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罢了。 所以他们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要是他们还待在城头上守株待兔,可就得面临掉脑袋的可能,而他们若是现在下去关闭城门最多不过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 于是这些本来还在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们再也按耐不住了,只见又有几名弓箭手冲下了城头,直奔城门而去。 苏陌寒眼见还是没有把城头上的弓箭手全部骗下来,于是只好故技重施,打算再拾一柄长枪去杀那几名匆匆忙忙下来关闭城门的弓箭手。 可这一次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那些官兵便早已知道了他还会这么去做了,所以他们一拥而上,似乎打算拼了命也要拖住苏陌寒,以免他再去伤害那些弓箭手。 苏陌寒面对官兵们不断劈来的长刀和迅速刺来的长枪,只能变化身形进行招架,偶尔有喘息的时候才会快速出剑进行还击。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陌寒又斩杀掉了三名官兵,不过后面的官兵又立马补充了上来,就跟井中的水一样,仿佛就像永远也杀不尽似的。 当然井也有干涸成枯井的时候,所以说这些官兵并不是杀不完,但苏陌寒此刻的重点并没有放在杀这些官兵身上,毕竟更为重要的还是那道城门。 若是他真的让城门关闭上了倒也还有掠过城头出去的办法,但是少了城门这道出路以后,对方势必会将重点防守都集中在城头之上,那他想要在对付严密的防守下突围可就真的难了,所以苏陌寒怎么说也不能让这几名弓箭手成功关上城门。 于是苏陌寒已经顾不得这些官兵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了,他当即便对这些官兵使出了凝剑诀里凝气成形篇中的'聚气纳百川'。 只见一道剑气自他的剑身迸射而出,剑气如同水中的鱼儿,欢快的奔着这群官兵扑了上去。 这些官兵见到上蹿下跳,位置飘忽不定的剑气,顿时也都傻了眼,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样怪异的剑招,所以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付了,唯独只有撒开腿的逃命。 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只见他们有的人才刚躲开了那道剑气,忽的又有一道剑气奔着他们袭了过来。 他们吓得唯有赶紧再次躲避,然而身手敏捷的一些官兵侥幸躲了过去,可身手并不敏捷的官兵只能被那剑气洞穿身体,一命呜呼了。 然而那洞穿了官兵身体的剑气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居然又朝着其他的官兵扑了上去,并且这两道剑气就像真的有生命一般,竟还知道转弯,真的要多诡异就有多么诡异。 不仅如此,那两道剑气还始终盘踞在那些官兵周围,就那么不断在官兵之中穿梭,只要哪名官兵稍有不慎,便会被那剑气给洞穿身体。 当然苏陌寒使出'聚气纳百川'也是情非得已,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拿这么诡异的剑招去对付这些平凡的官兵,如果要真是他想借凝剑诀来突围的话,这些官兵根本就拦不住他。 而苏陌寒使出这一招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打乱这些官兵的阵脚罢了,因为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前去阻止那些关闭城门的弓箭手。 苏陌寒要不是仅仅为了这个目的,他的'聚气纳百川'也就不会只是射出两道剑气了,原本他这一招共有五道剑气,并且每道剑气的颜色也都不太一样。 这是苏陌寒根据当初在酒镇时,看到白老九所施展的五行摘星指而悟得的,所以这五道不同颜色的剑气也跟五行摘星指的道理一样,聚合了大自然中的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属性相生相克的原理,故而苏陌寒才给这招取了一个'聚气纳百川'的名字。 大家想必都知道百川归海的道理,而海再怎么辽阔也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所以苏陌寒用纳气二字代替五行,给这一招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着实一点也不浮夸。 只是苏陌寒自打在寒潭中悟出凝剑诀以后,这么厉害的剑招他就压根没有使用过,一来是因为他怕自己使得不是很熟,会让这等精妙的剑招被对手看出破绽,弄巧成拙。 二来是苏陌寒觉得这种厉害的剑招太过狠毒,能不使用的话,他都尽量不想去用,以免给世人带来一种魔教余孽的感觉,从而招惹来更多的是是非非。 而此时若不是苏陌寒已经无计可施,他肯定不会打破自己做人的一贯原则,去对一些普通的官差使用这等狠毒的杀招。 当然苏陌寒都已经对这些官兵使用这样狠毒的招式了,就算去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所以苏陌寒也不屑去为自己违反原则的举动而作任何的解释,只是按照着他使用这招时的最初想法在做。 第1003章 大破东门(7) 只见苏陌寒快速俯下身子,又快速拾起了地上的兵器朝着那几名弓箭手掷去,他也不管自己拾起来的是刀还是枪,反正一律朝着城门方向投去。 城头上那些弓箭手在见到城下官兵阵脚大乱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苏陌寒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是亲眼看到那些长枪和长刀直奔城下飞去。 他们当然清楚这些长枪和长刀是要去夺自己战友的性命,所以他们有的拉弓搭箭试图想把这些飞枪飞剑给射下来,而有的则去大声提醒城门处的弓箭手,想让他们有所防备。 可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未时已晚,那些拉弓搭箭的人不但没有射下来一柄长枪长刀,反而还误伤了城下阵脚大乱的官兵。 而那些试图想去提醒城下弓箭手小心的人,则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城门处便已经传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叫。 这时,城下本已阵脚大乱的官兵被城门处的惨叫声吸引了过去,而在他们分心去观看城下情况的时候,那两道跳跃的剑气连续洞穿了四五人,终于消散在了空气中。 原来这些官兵还以为不可一世,只能用闪躲的办法去应对的两道剑气竟然就这样消失了,顿时官兵们军心大振,又开始在苏陌寒的面前排兵布阵起来。 可是苏陌寒却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重新布阵的官兵身上,而是趁着这些官兵排兵布阵之际,仔细观察了一下城头上的情况。 苏陌寒发现城头至少有不下于五十名弓箭手,此外还有二十几名持刀的官兵拉着几张挂在城头上的渔网。 之前苏陌寒还真没机会注意这些细节,现在他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不禁明白过来,若是光靠他用这样的方法去引城头上的人下来,那不知道得引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五六十号人都给引下来。 所以他清楚只有换一种更好的方法了,否则他就只能选择将城下的这一百多号官兵杀完,并且还得随时准备好对于闻讯赶来的援兵,这样一来他要出城的希望着实变得有些渺茫起来。 可是这些弓箭手都是一些并没有什么武功的人,他们除了射术还算马马虎虎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本事,若是想让他们放弃自己坚守的岗位,那还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苏陌寒思来想去,除了那关闭城门的方法以外,他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然而正在苏陌寒为此事感到焦头烂额之际,城头上忽然变得人声沸腾,就跟锅里的水烧开了一般。 苏陌寒开始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当他顺着这些弓箭手所眺望的目光回头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一片天空居然都是红彤彤的,就好像老天爷害羞了似的。 当然苏陌寒知道这并不是天现异象,而是他之前在城中跟上官备交手的时候,上官备采用火攻想去逼迫苏陌寒从屋里出来,结果不曾想点燃了一家布店。 这布店燃烧起来可不能小视,但自负的上官备立功心切,又偏偏在苏陌寒没有现身之前,不准那些百姓和自己的手下前去救火,以至于他们失去了在最佳时期救火的机会。 而如今大火乘着燥热的天气,一直蔓延到了东门这边来了,难怪东门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却迟迟不见附近的上官族人赶来支援。 苏陌寒弄明白这些以后,不禁冲着城头上的弓箭手喊道:“你们的家园都要毁了,不知道你们还死守着一道城门有什么用呢?虽说没国哪有家,但家都没有了的话,留着一个国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奉劝你们要去救火的还是赶紧去吧,这水火无情,再迟一会儿恐怕整座安阳城都得跟中州城一样在火海中覆灭了” 这些弓箭手听了苏陌寒的这一番话,着实变得有些慌张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更加夸张的人都已经潸然泪下。 而城下这些官兵由于地势的原因,他们只能看到远处红彤彤的半边天,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只看到他们相互望来望去,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说的火是什么意思啊?”其中一名性子比较急的官兵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城头上的弓箭手质问了起来。 那城头上的弓箭手大多都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六神无主了,谁还有功夫去理城下的这些官兵呢! 那官兵见问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搭理他,于是他索性直接奔上了城楼,打算自己去一看究竟。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也着实把那名官兵吓了一跳,吓得他足足惊愣了吃掉一碗饭的时间,这才总算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话来。 他一开口,便说:“完了,八百年历史的安阳城就要步中州的后尘了,这他娘的,究竟是哪个孙子干的啊?” “肯定是这个贼子给干得,不然他刚刚怎么说什么救火,咱们可都不知道起火了,但是他却知道,咱们可千万不能把他给放走了,不然这也太对不住咱们的列祖列宗了啊!”城下的官兵中站出了一人回应起了城头上那名官兵的话。 而其余那些官兵也都觉得这名官兵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他们更是恨透了眼前这个纵火的凶手,于是那些官兵纷纷响应起来,势要跟苏陌寒来个玉石俱焚。 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本想借着这场大火引诱城头上的人下来,却因此而弄巧成拙了,他拼命的在那里解释这场大火是上官备给放的。 可是他的声音完全被这些官兵那士气高涨的呐喊声给吞没了,不管他怎么去解释,这些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纵火的凶手,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苏陌寒眼看着这些官兵在仇恨的愤怒下,就快要冲将上来和他拼命了,可是他面对这样的局势却根本无计可施。 不过正当苏陌寒认定自己要跟这些带着仇恨的官兵血拼到不死不休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那招借着大火来做文章的办法并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第1004章 大破东门(8) 原来苏陌寒劝说这些官兵快去救火的话,虽然是激怒了城下的这些官兵,但是却让城头上的那些弓箭手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这些弓箭手本来就是一些没有什么本事的人,所以他们不敢去冲锋陷阵,只能躲在后面放冷箭。 而他们这种没有太大本事的人又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胆子向来都比较的小,所以他们在目睹了远处那片火海以后,心中即便还有憎恨纵火者的仇恨,但更多的还是关心自己住在城里的家人是否安全。 因此这些弓箭手之中的绝大部分都已无心再战,还有少数一部分也是处在救火和坚守阵地的犹豫不决之中。 苏陌寒见到这样的情况,他知道自己从城头上突围的机会来了,只要城下的这些官兵带着愤怒的情绪一拥而上,他便立马借此机会掠上城头,就算城头上的弓箭手反应了过来,那也根本无法阻止得了他啦 而城下的官兵扑了空以后,势必会冲上城来支援,但是等这些官兵杀上城来之际,他都早已扬长而去了。 苏陌寒把这一切想象得似乎非常美好,可是当那些官兵奔着他冲杀上来的时候,一切的情况却又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啦! 原来这些官兵冲杀上来之时,苏陌寒才刚掠身直奔城头而去,忽见这些官兵竟然将其手中的兵器同时掷向了空中的苏陌寒,竟然硬是以这样的方式阻止了苏陌寒的离开。 苏陌寒也着实没有想到这些官兵还有这招,倘若不是他的轻功非常的好,不断变化身形去闪开了那些兵器,恐怕自认为这个办法非常完美的苏陌寒早就已经被那些飞来的兵器给劈成了猪肉摊上的膘子肉了。 当然也不知道苏陌寒是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缘故,那些没有把他砸中的兵器不仅将冲在最前方的十几名官兵扎成了蜂窝煤,而且还使随后接踵而至的大多数官兵手中都没有了兵器,要怪也只能怪他们非要顺应局势,盲目的跟风那些抛着出武器的战友。 这苏陌寒见到这样的大好形势以后,也不再急着向城头上突围了,而是迅速落到了地上,阻拦住了那些试图想要上前拾捡兵器的官兵。 并且苏陌寒还故意嘲讽道:“既然你们都把这些兵器送给苏某了,那又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这些官兵听了苏陌寒的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们抛出手中兵器原本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用这样愚蠢的办法去对付苏陌寒这样的武林中人。 其实他们那样去做也都是受了第一次冲杀上去结果扑空了的教训,所以这一次他们发现苏陌寒又要故技重施以后,想也没想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便将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的抛了出去。 现在这些官兵大多数都已经落得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下场,少部分还握着兵器的也都担心手中兵器会被抢走,一时间城下的官兵们变得都是人人自危,那才刚刚激励起来的斗志早已荡然无存。 苏陌寒见到这样一个大好的形势,岂有不去利用这个机会杀得这些官兵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道理。 因此只见苏陌寒提着利刃,如狂牛一般冲入了士气低落的官兵之中,可就在苏陌寒冲进人群之中的这一瞬间,他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顿时那些本来还很沮丧的官兵们一个个都变得疯狂了起来,他们毫不顾及个人的生命安全,不断朝着冲入人群之中的苏陌寒杀了上去。 苏陌寒就那样站在那人群之中,就好似一块掉入湖中的石头一般,竟激起了这千层浪花。 不过那些本来有兵器就不是苏陌寒对手的官兵,如今没有兵器傍身,更是在苏陌寒的面前变得毫无抵抗之力,就只看见苏陌寒站在人群之中没有挪动半步,只是见到那些冲将上来的官兵就杀,就好似割稻子一样的简单。 霎时,城下惨叫连连,血雾滔天,尸体堆集在了苏陌寒的四周,看起来都要把苏陌寒给活埋了一般。 那些凌乱的尸体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很少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看着甚是惨烈。 其实也不能怪苏陌寒下手狠毒,他本来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去震慑那些仍在如飞蛾扑火一般朝着他冲上来的官兵。 可他却没想到这些官兵居然在没有了兵器的情况下,还会做这样的垂死挣扎,看来守城不利也是死罪的规定,确实让这些官兵看透了生死,所以他们选择留下一个战死沙场的烈士美名,也不去做一个流亡天涯的逃兵。 毕竟这样他们还能给家人留下一笔安家费,又避免了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难怪这些官兵就跟疯狗似的朝着苏陌寒扑去,就好像恨不得徒手撕碎苏陌寒这个恶徒一般。 他们有的手脚均被苏陌寒斩断,可是却还在尸体堆里蠕动,并且张着血淋淋的大口,似乎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啃苏陌寒一口似的,不然都好像都对不住称他们为疯狗之名一样。 当然这些妄想去咬苏陌寒的官兵根本没有成功,毕竟他们有手有脚,有刀有枪的时候可都奈何不了苏陌寒。 而现在只剩一具残躯的他们就算再怎么身残志坚,那也还没靠近苏陌寒便被随即砸下来的尸体给埋了。 此刻身处尸体堆中的苏陌寒就如地狱的修罗一般,他本想用残忍的手段吓退这些官兵的想法不仅化为了泡影,而且还让他给这些人留下了一个无比凶残的印象。 其实苏陌寒也是很不情愿这样去做的,只可惜当他想要收手换其他方式的时候,那一百多号的官兵竟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苏陌寒甚至也没想到自己凶狠起来,居然杀一百多个人就跟剁草一样,他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从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上走了下去。 当他听到前方传来'嗖嗖嗖'的响声,这才注意到城头上已是万箭齐发。 苏陌寒哪里还敢分心去想杀了那些官兵的事,赶紧举剑去挡那些箭支,同时他又迅速退回到了那个尸体堆集而成的战壕之中。 第1005章 大破东门(9) 苏陌寒在那尸体堆集的战壕里,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有种令他作呕的感觉,开始他在杀人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这些,现在身处在他种下的罪孽面前,却有了这种不适的感觉。 或许这就跟杀鸭子时感觉不到骚臭的气味,而吃鸭子的时候却能够感觉到这股气味是一样的道理吧! 苏陌寒实在忍受不了那股扑鼻的血腥味,于是他不得不探出了脑袋,打算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就在他探出头去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箭雨已经停了,但城头上已有一小股弓箭手摸了下来,暂时苏陌寒还不知道他们冒死从城头上下来是何目的。 苏陌寒推测这一小股弓箭手从城头上悄悄摸下来,无非只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那就是把一直没有关上的城门给关上,以防苏陌寒趁乱溜出去。 第二,偷摸的下来进攻苏陌寒,因为苏陌寒躲在死人堆里,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进攻到苏陌寒。 第三,他们是想借此机会摸下来城来溜走,毕竟苏陌寒的凶残已经深入他们的人心,要是把苏陌寒逼急了,很有可能杀上城头大开杀戒。 所以这些弓箭手偷摸下来的三种情况都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只是看哪一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罢了。 苏陌寒认为这些弓箭手是下来关闭城门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们现在占据劣势,在没有了地面的步兵做抵挡的情况下,他们很难阻止得了苏陌寒杀出城去。 而第二种和第三种的可能性则相对较小一些,比如第二种情况所推测那些弓箭手是下来主动攻击苏陌寒的,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就很小,毕竟那么多的步兵都阻止不了苏陌寒,再下来这样一小股弓箭手,岂不等于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吗? 至于第三种情况所推测的逃跑那就更加不太可能了,因为苏陌寒是亲眼目睹了那些官兵赴死的样子,所以他知道这些弓箭手肯定也会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因此苏陌寒用这种排除法的形式,最后推断那些弓箭手就是前去关闭城门的。 而自打苏陌寒把城头下的官兵解决完了以后,他为了避免再开杀戮,也是把突围出城的目标从城头改到了城下。 但是他从刚刚经历了那场密密麻麻的箭雨以后,不禁打消了自己那种天真的想法,他知道只要是不把城头上的弓箭手给解决掉,自己在这种阵势面前根本很难抽身离开。 哪怕是他现在所处的尸堆位置距离城门很近,可他还得经过城外那片空旷的空地啊,要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在出了城的情况下,还被身后射来的箭支扎成仙人掌。 所以苏陌寒现在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一小股弓箭手是否要去关闭城门,反正他要想安全离开安阳,首先都得先把这些弓箭手给解决掉。 但是苏陌寒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小股弓箭手有所行动了,那他就不能让对方的行动太过的顺利,否则他还不知道这些弓箭手又会玩出什么别的花招来呢! 因此苏陌寒拎起一具尸体便朝着那些已经快到城脚下的弓箭手抛了过去,可那尸体还在空中便被城头上突然射下来的箭支穿了个血肉模糊不说,而且还在半空中就已经被射落到了地上。 苏陌寒看着那具瞬间变成了烂泥的尸体,似乎有种看到了自己的感觉,其实刚刚他要是想借助轻功赶在这些弓箭手之前冲出城去,确实这具尸体就是他现在的下场了,所以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看,这尸体就是代替他再死了一次啊! 难怪苏陌寒看着那具尸体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但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苏陌寒的脑中便萌生出了一个新的突围办法。 只见他开始在尸堆中不断拎起一具具血淋淋尸体,并朝着城脚下抛去。 而他每抛出一具尸体,那城头上总会万箭齐发,射下来密密麻麻的箭支,哪怕是城头上的人明明知道这一次很有可能飞过去的只是一具战友的死尸,但是他们依然毫不吝啬手中的箭支,真可谓是宁可射错也不放过。 苏陌寒见到这种情形,自然心里也很清楚这些弓箭手肯定是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的命给留下来了。 而苏陌寒心里的突围办法恰恰就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去耗尽城头上那些弓箭手的箭支,并且苏陌寒还在心里大致计算过自己耗尽对方箭支有着多大的把握。 苏陌寒是根据城头上的箭支大概的数量去除以每次射下的箭支数量,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箭支一共可以射击多少次了。 只要苏陌寒周围的尸体和断臂残肢的总数量大于弓箭手可以射击的次数,那他就有把握可以耗尽这些弓箭手的箭支了。 而苏陌寒最后计算出来的大概结果自然也是可以耗尽对方箭支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苏陌寒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弓箭手在等到城下那一小股的弓箭手把城门合上以后,他们再射击的箭支就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密集了。 苏陌寒这才总算明白过来,那些弓箭手之前完全是为了掩护那一小股的弓箭手,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释放箭支。 现在那一小股弓箭手完成了关闭城门的任务以后,他们就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再在苏陌寒抛出的那些尸体上浪费箭支了,最多也只是象征性的射上几箭,就好像是在安慰苏陌寒,以免苏陌寒失去抛尸体的乐趣一样。 可是即便对方敷衍苏陌寒的态度已经如此的明显,但苏陌寒还是没有停止下来手上的动作,因为他随着局势的变化,已经改变了自己突围的方案。 他现在的计划是想利用这些抛出去的尸体松懈对方的戒备,然后再趁着对方稍不注意,掠到那城门下面去。 而到了城门处的苏陌寒只需要故技重施,再把城脚下的那些尸体抛出城去,等到弓箭手松懈下来之际再行溜走,便可顺利通过外面那一片宽阔的空地了。 第1006章 大破东门(10) 其实真的不得不说苏陌寒的这个办法确实非常高明,要么这个办法就能用尸体耗尽城头上那些弓箭手的箭支,要么就能在对方节省箭支的情况下突围出去,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似乎都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陌寒必定能够凭借这个办法离开安阳。 所以苏陌寒在明知道抛尸体的办法毫无意义的情况之下,却还是再往那城门处不断抛着尸体,其实这是他在为下一步计划多积累一些尸体,那样就有助于他从城门处突围出去了。 苏陌寒把这一切想象得十分美好,可他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细节,而这个细节恐怕也将成为一件要命的事情。 这是一个什么重要的细节呢?其实心思稍微细腻一点的人也都能够想到,那就是这些弓箭手在明知道下面的官兵已经死完了,就算关闭上城门却也只能阻止得了苏陌寒一时,根本就对苏陌寒出城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这些弓箭手却还是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下到城下关闭城门,显然这个细节是不可被忽视的,那些弓箭手这样去做肯定有着一定的道理,难怪他们会先后三次如此执着的下来关闭城门了。 其实这个细节早在第一批弓箭手下来关闭城门的时候,便已经留下了蛛丝马迹了,只是苏陌寒身处刀光剑影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罢了。 试想一下,当时城下负责抵御苏陌寒的足足有一百多号官兵,算上一开始就被苏陌寒解决掉的那一部份官兵,这可足足有差不多两百号人。 这样重兵把守的一道城门,就算苏陌寒再怎么刚猛,那他们也总能腾出几个人来关闭上城门的吧! 可为什么这些身处城门附近的官兵不去关闭城门,却偏偏要城头上的弓箭手冒死下来关闭城门呢? 显然在这一点看起来就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上,隐隐已经透露出了弓箭手们关闭城门的目的,只是弓箭手们下一步会怎么去做还尚不明了,但唯一值得肯定是关闭城门跟这些弓箭手阻止苏陌寒离开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可惜苏陌寒一次次的忽略那些细节,看来在识人辩物、观察入微的能力上,他还是跟自己的同胞哥哥杨然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他即便是善于思考问题的能力提升了,精于算计的本事增加了,但终究还是跟杨然有着很大的差距啊! 而苏陌寒借着死尸松懈了弓箭手的防御以后,安然掠到了城门处才发现自己着实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原来苏陌寒刚一掠到城门处,那几名关闭了城门却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城头的弓箭手便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苏陌寒也是通过这些参差不齐的呼喊声,大致听出了这些人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个陷阱,也就等着他往城门口的这个陷阱里钻了。 不过苏陌寒一时间还看不明白这个陷阱是怎么设计的,所以他只能先把那些大呼小叫的弓箭手给送上西天,不然留着这些人也迟早是个隐患。 只见苏陌寒几个剑起剑落,那十来名弓箭手便已尽数倒地,看来苏陌寒这一次并没有再去对这些人手下留情的意思,想必这跟他掉进了陷阱的心理变化有关吧! 然而就在苏陌寒刚把那几名弓箭手给解决掉的时候,城头上忽然洒下来了一些类似清水一样的液体,一开始那些液体还只是跟倾倒而下的水柱一样。 但仅仅只是过了片刻,那些液体就变成了一道瀑布,同时也随着液体的倾倒量增大,苏陌寒从中嗅到了火油的味道。 苏陌寒这才意识到那些人放他到城门处来的目的,看来又是打算效仿上官备,来一个火烧大活人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况跟之前完全不同,苏陌寒在狭小的城门口根本无处躲藏,而且对方又倾倒了这么多沾火即着的火油,眼看苏陌寒就要被烧成焦炭了。 但是苏陌寒在这个时候,偏偏还不能选择原路返回去,因为苏陌寒知道城头上肯定正有四十多柄弓箭对着城脚,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返回去,只能被瞬间射成筛子了。 于是苏陌寒只好把目标放到了城门上,他赶紧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伸出双手用力去抬栓住城门的横木柱子。 可那柱子是由积沉木所铸造,重量十分的沉,难怪需要这么多名弓箭手费那么长的时间才能把城门给关上,所以苏陌寒想要凭借普通力量就把城门打开,根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因此苏陌寒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那栓门横柱却是纹丝未动,迫于无奈之下,苏陌寒只好暗运内力去抬那根横木柱子,这才将沉重的柱子给搬了开来。 但也是因为苏陌寒在打开城门时所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火油已经被点燃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光是周围的温度就快要把苏陌寒给烤熟了。 苏陌寒在巨大热量的炙烤下,只能赶紧打开了城门,可他哪曾想才刚把城门打开一条缝隙,一条火龙便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原来城门两头均已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苏陌寒就这样被大火困在了城门洞里,就跟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似的,这下苏陌寒真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而那炽热的高温都快把苏陌寒给榨成肉干了,所以此刻的苏陌寒不仅连半颗汗珠都没有,甚至就算是他想哭却根本就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至于那些本来堆积在城脚下的尸体,现在大多已在熊熊烈火中燃成了灰烬,只是还有一小部分堆积在城门旁的弓箭手尸体还暂且完好无损。 苏陌寒现在便被大火逼到了城洞里面,在那唯一还算安全的狭小空间里,他甚至都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不得不踩在那些死尸之上。 可是苏陌寒的处境即便已经恶劣到这样的程度了,但那城头上的官兵却仍然不肯罢休,还在不断往下倾倒火油,简直是在不惜成本的去干掉苏陌寒。 第1007章 大破东门(11) 然而就在苏陌寒被这烈火烤得由于缺水而头昏脑胀之际,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居然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逃过眼前这一劫的办法。 于是他先把那扇已经烧得发烫的城门给关了起来,以免城外蹿进来的火焰烧着自己,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扇城门是由积沉木包裹铁皮铸造而成,不仅有着超强的隔热能力,而且一般的高温根本就无法让它燃烧起来。 当年神都以为东门破旧不堪,乃是杀进安阳的突破口,于是调集了千余名流矢箭的神射手,打算先用火油点着城门,然后再举火为号杀进城去。 结果不曾想神都耗尽了足足一万支流矢箭,却硬是连那城门的一点皮都没有点着,最后集结在东门城外的一万神都子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战的经验,他们才敢在自家的城门放火去烧苏陌寒。 而苏陌寒也是洞悉了这些敢明目张胆纵火的原因,所以他的第一步才是先关上城门,这样起码可以让城门洞里的温度降低一小部分,同时还能避免城外的火焰从门缝里燃烧进来。 接下来苏陌寒又把城洞里的那些尸体堆成了一面人墙,以此方式去阻挡另一面的火焰所带来的高温。 这样一来城洞里的温度再次降低了许多,比及之前那种让人难以接受的高温已经降低了至少一半。 其实苏陌寒这个隔热的办法,就跟之前他被上官备火烧时泡在水中一样的道理,只是那些水可以让苏陌寒用凝剑诀里的凝水成冰来降低大量的水温。 而眼下这种情况,苏陌寒只能用人墙来隔热,从而把温度降低到一个活人勉强可以承受的地步,但他却不能保证这些尸体堆成的人墙在持续高温的情况下会不会被点着。 若是这些尸体也不幸跟着燃烧了起来,那夹在中间的苏陌寒可就真的没有了生还的余地了,所以苏陌寒在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也只觉得这样有可能可以救他一命,但却根本没有太大的把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躲在那人墙与城门夹缝里的苏陌寒,虽然避免了被高温烤熟的下场,但那闷热的环境也快要令他感到窒息了。 可是命运却很是眷顾于他,偏偏在苏陌寒将要一命呜呼的这个时候,外面的温度骤然间降了下来。 苏陌寒知道这是有人已经在灭外面的火了,其实苏陌寒早就料定对方不会任由这样的大火一直燃烧下去。 毕竟这样的大火虽然烧不着城墙和铁皮包裹的大门,但却对城墙的稳固有着一定的影响,本来就已经看着风烛残年的东门,他们不可能让这场大火一直燃烧下去。 因此苏陌寒在确定外面的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以后,本来他想去打开城门离开,可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城门,那滚烫的温度便迫使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也幸亏了他的手缩得够快,要不然没被这场大火烧死,却也被这烧得发烫的城门给烫伤了。 苏陌寒眼瞅这向内才能开启的城门碰也不能碰,暂时那肯定是出不去了,于是只能推倒了尸体堆成的人墙,缓缓从那城门洞里走了出去。 那些正在外面用水扑灭烈火的官兵见到苏陌寒还活着,一个个就跟看到了鬼一样,丢掉手中的盛水容器,撒腿就跑。 苏陌寒也顾不得去管这些四散逃跑的官兵了,他现在得赶紧趁乱从城头上突围出去,因为他可不想再去尝试一次被这大火活烧的滋味了。 而那城头上本还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听到城下的官兵大呼小叫的嚷嚷着有鬼,顿时也都被吓得六神无主。 当他们看到苏陌寒居然活着从城门洞里走出来时,一个个吓得也是扔了弓箭便开逃命,甚至还有一位急着逃命的弓箭手直接就从城头上跳了下去,结果不会轻功的他急着逃命不成,反倒摔了个血肉模糊,直接把一辈子就这样急着过完了,别说还真是省事了。 苏陌寒瞅见那些本该在城头上拉着大网的官兵已经在灭火的时候就率先逃命去了,而现在城头上的弓箭手也方寸大乱起来。 于是他赶紧趁此机会施展轻功登上了城头,本来那些就已经把苏陌寒当作鬼怪一样看待的弓箭手们见到如此情景,更是吓得尿都流了出来。 甚至还有一名弓箭手直接跪在了苏陌寒的脚下,不住哀求道:“鬼爷爷,这火可是那些持刀的官兵放的,你要找人报仇就去找他们吧,真的跟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这名求饶的弓箭手口中所说的持刀官兵就是那些本来在城头上拉着大网的官兵,现在苏陌寒才总算知道在那些弓箭手之中为什么还混迹着一部分持刀的步兵了,很显然这些步兵就是专门留下来作最后一道防线用的。 而现在这最后一道防线都已经被苏陌寒给破了,那这东门自然也没有什么人还留得住苏陌寒的了。 “滚!”苏陌寒冲着那名求饶的弓箭手阴沉的说出了一个字,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如汪洋一般的火海,便掠下城头去了。 可是苏陌寒才刚从城头上掠到距离地面一半的位置,那名之前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弓箭手竟然冲着他射来了一支冷箭。 毫无防备的苏陌寒当即便被那支冷箭射中了背部,剧烈的疼痛差一点就令他直接从那半空中摔了下去。 幸好这苏陌寒的轻功底子好,他立马就在空中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并且迅速拔出了那支利箭,然后暗运内力将那支箭又给掷了回去。 那名因为射中了苏陌寒而沾沾自喜的弓箭手根本没有想到苏陌寒会那么快做出反击,所以他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那箭支直接刺穿了咽喉,身子在失重的情况下,从那城头上直直栽了下去。 当苏陌寒飘落到地上的时候,刚好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坠地的巨响,可苏陌寒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便已然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嘴里只是喃喃自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第1008章 人才济济(1) 苏陌寒把话说完以后,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看来他后背所中那一箭确实不是轻描淡写那么简单,毕竟那可是箭伤。 当然苏陌寒也不敢轻视身上的箭伤,所以他一边奔着城外的马棚赶去,一边脱下了身上的衣裳包扎起了伤口,真可谓是赶路疗伤两者都不耽误啊,一看就是受伤都已经受出经验来了,不然又岂能有这样处理伤口的娴熟手法。 这苏陌寒来到安阳城外的马棚时,他基本上已经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包扎好了伤口。 可是他的衣裳既然已被撕成了碎布,那他总不能这样光着上半身赶路吧,且不说这样是否雅观,就光是对于他这么明显的目标来讲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一点吧! 因此苏陌寒来到马棚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四下寻找是否有可以更换的衣物,显然他打算把身上的行头全都换了,因为刚刚那一场恶战,又把他才换好的一身行头都给弄脏了。 尤其是苏陌寒在被那场大火困在城门洞里的时候,大火的浓烟熏得他身上几乎是没有一片干净的地方了,所以苏陌寒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行程太过的显眼,他首先就想到了先要给自己更换一身行头。 而苏陌寒也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在马棚旁的一间马倌居住的草棚中发现了一些衣物,于是他赶紧把身上的行头都给换了,又用屋中的茶水洗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与血污。 你别看这茶水祛污渍的本事还真不小,而且据说用这茶水洗眼睛,还能让眼睛变得更加的明亮呢! 苏陌寒在简单的处理完身上的打斗痕迹以后,便来到了马棚里挑选一匹赶路的良驹。 可是生来就不太喜欢跟牛羊猪马这样的牲口打交道的他,根本就对马的品种一窍不通,平常他在挑选良驹赶路的时候,也都是找专门的马倌替他挑选的。 而现在马棚周围的人早就因为看到城门处发生了大战,全都不知道逃到哪里给躲起来了,就算是他想要随便找个路人帮忙选马,那也根本找不着半个人影,那就更别说想找一个懂马的马倌来帮忙挑马了。 索性苏陌寒虽是一个马场门外汉,但他还知道生性狂野的马一般脚力都不会太差,所以他专门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性子有点野的骏马,接着便打马顺着大道直奔秦岭山脉的方向去了。 然而就在苏陌寒离开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东门内突然地动山摇,尘土高扬。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而是正有黑压压的一大片骏马正奔着东门的城门方向而来。 那在安阳大街上看起来一望无际的骏马背上都驮着人,有的是一个人,而有的则是两个人,粗略估算至少得有上百人。 而这些人却都没有穿什么战甲,也没有带什么行囊,看样子并不是军队上的人,也不是为了逃避这场大火的难民。 那摆出这么大阵势的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其实从他们挂在马脖子上的兵器,已经可以看出他们就是上官家族的人了,因为在这安阳城里除了官府和上官家族的人以外,其他人是根本没有资格佩戴兵器的。 而这些人所携带的兵器又各式各样,根本不像穿着便装的公门之人,那么他们的身份自然就只有上官家族这一种可能了。 事实上这一队人马也确实是上官家族的人,但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上官家族,为什么这一次派去追击苏陌寒的人马现在才到东门呢?要知道苏陌寒都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他们现在才去追的话,恐怕得去秦岭里面大海捞针了。 其实耽误上官家族这次行动的主要原因还是那场大火,上官家族为了把大火带来的损失降到最小,倾尽了城里所有可调动的人马,这才在那火海的周围挖了一条三丈多宽的土沟,勉强把这场大火的蔓延给控制了下来。 这挖沟隔离火势蔓延的方法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而上官家族又不能把看守几道城门的人调来救火,毕竟他们还得提防神都会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 那么这样一来,城里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自然都得先放到救火的事情上去了,毕竟缉凶远没有保住老巢重要,这只有留得青山在,才会不怕没柴烧嘛! 而这一场大火所带来的损失对于上官家族来讲非常的惨重,尚且不说这么大一片地方的建筑重建需要的耗资,就只是那些商户和百姓的经济赔偿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因此上官家族对于苏陌寒这个纵火元凶自然是恨之入骨,所以他们在火势得到控制以后,立马便挑选了这一百多号人马负责前去追杀苏陌寒。 可别小看这才一百多号人马,他们个个都非等闲之辈,尤其为首的领队那可是上官家族中办事能力数一数二的高手,整个安阳的人见到他都得尊称他一声大哥,稍微年轻一些的更得称他一声大爷,此人复姓上官,单名一个延。 另外跟随上官延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着眼罩,好似瞎子一样的年轻人,此人名叫上官飞,擅使一柄长剑,据说在剑法上跟上官相不相伯仲,只可惜他的眼睛似乎是瞎的,要不然他的剑法造诣恐怕比上官相更高。 除去这两位一等一的高手以外,其余一百多号人都不简单,这可是上官家族的族老从所有上官族人里面精挑细选出来一千个人,然后再由这一千个人抽生死签,最后才定下来的这么一百多号人。 当然除了上官延和上官飞等少数几人在外,因为这几个人是这支队伍的实力担当,真的要是追进秦岭以后,上官家族还得指望他们几人分别带队行动呢! 这支一百多号人马的队伍到了东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时分了,而那东门的景象还是如之前那样凌乱不堪。 因为在苏陌寒大破东门而去以后,那些守城的官兵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根本就没人去顾这个东门的不堪景象。 第1009章 人才济济(2) 当这一百多匹骏马停在城脚下的时候,他们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本来他们还觉得这次族老的安排有些兴师动众了。 可是如今他们在看到东门的这副景象以后,却都觉得族老的安排似乎还有一些轻敌了。 这时,上官延从马背上翻身下马,并对身后的人喝令道:“去几个人把城门清理一下,其他的人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若有活口就向他们打探一下逃犯的大致情况,以及逃走的方向,大家立刻给我行动,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必须完成我安排的事情,不得有误。” “是,大哥!”那马背上的人齐刷刷的回道,不过从那整齐的声音里,也能听到有人称呼的是大爷。 当然这一百多号人里头有人称呼上官延为大爷也不奇怪,毕竟上官家族人才辈出,有那么一些年轻稍轻的高手也不奇怪。 只见这些人各自翻身下马,纷纷四散搜索起了幸存者,很快就有一些伤重不能移动的官兵被他们给找了出来,并且他们还开始询问起了苏陌寒大破东门时的情况。 而那几位被上官延唤去清理城门处的人就更是绝了,其中一人凌空踏向城门,只是一脚便将城门那根笨重的栓门横柱给踢了起来。 另外一个紧随其后的人也跟着随即落下,可他落地后便朝着城门迅速伸出了双爪,但他却不去拉那门环,反倒是抓着城门上的铜钉,便硬生生把这笨重的城门给拉了开来,这份爪力真是相当的惊人。 这两人的本领已经相当厉害了,可是第三个到达城门处的人却更是厉害,只见他一手拎起一具尸体,便轻轻松松甩到了自己的肩上,直到双肩各扛了三四具尸体后,这才健步如飞的跑出了城门洞。 当然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他有多么厉害,最多只能说明他的神力惊人罢了,其实他的厉害之处是在后面,在他奔到城脚下以后,身子向前微弯,双肩一振,那肩上的所有尸体竟齐刷刷的飞到了城脚下,并靠着城墙站成了整整齐齐的一排。 要知道这些尸体大多已经如同瘫软的烂泥,别说是让他靠着城墙站了,就是拿钉子把他们钉在城墙上也未必能够站得那么整齐。 但是这个人却偏偏做到了这样一件看似根本不太可能的事情,其实这就跟他的真本事有关了,原来他那惊人的神力并非蛮力,而是他深厚的内力。 那些尸体能够靠着城墙站成一排,也正是他用内力把这些尸体给震到了城墙里面,虽然只是稍微的陷进去了一点点,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却足够那些尸体屹立不倒了,所以乍一看不就是这些尸体靠着城墙整齐的站了起来嘛! 这几名负责前去清理城门处的人都有着那么好的本事,那这些本事用在清理一道城门上简直就是游刃有余,所以很快城门处便被清理出来了一条去路,时间距离上官延规定的半柱香才仅仅过去了一小半而已。 至于那些负责前去检查活口的人,动作相对就要慢了一点,因为经历了那场大战而幸存下来的人十分的少,也就只有最后那一部分在逃跑中慌不择路而摔伤摔残的几人罢了。 之前那些参与阻止苏陌寒出城的官兵几乎已经全军覆没,有的甚至在城门的那场大火中被烧得尸骨都无存了。 所以这搜索幸存者的行动相对就要缓慢一些,更何况他们在找到幸存者以后,还得向其打探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凶犯的长相特征和凶犯逃走的方向。 不过这些人毕竟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他们办事的能力果然非同一般,很快就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走到了上官延的身前,恭恭敬敬地禀报道:“大哥,我们发现了二小姐,她好像被人给击晕了,老朽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看起来远比上官延的年纪更大,甚至两鬓都已斑白,但是从他声称上官延一句大哥的情况来看,此人在上官家族中的地位应该不高,要么是嫡系子孙中的庶出,要么就是旁系子孙。 而像这位老者一样在上官家族中根本没有一个好出生的人,即便他有着再大的本事和能力,那在上官家族的自己人里面,依然只有一个比较低下的地位。 当然像老者这样没有地位的人,就算是老得已经风烛残年,那他们也得对上官延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句大哥。 至于上官延这个大哥还并不怎么买账,只见他直接就冲着那老者喝道:“上官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还不赶紧将二小姐给救醒,难道你想族老怪罪下来要你脑袋吗?” 上官吉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而在他那阴沉的脸色中又流露出一丝畏惧,只是却不知道他的这丝畏惧是来源于族老的赐死,还是对眼前这个上官延的恐惧。 而上官延见上官吉还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当即更是毫不客气的骂道:“老东西,你还不赶紧去把二小姐弄醒,难道是想要老子来亲自动手吗?” 上官吉这下才从惊慌失措中回过了神来,赶紧转身奔着那二小姐晕倒的地方去了,别看这上官吉已是年纪老迈,但他行动的步伐轻盈飘逸,就宛如那传说中老神仙一样。 片刻后,上官吉便来到了那位二小姐的身旁,而这个二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声称自己是安阳知府亲弟弟的上官锦儿。 此刻的上官锦儿正被两名上官家族的旁系子弟扶着,那两位扶着上官锦儿的女子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们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即便是穿着行走江湖的素衣,却也没有半点女侠的味道,反倒更像是那出于风月场所的俏佳人一般。 这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见到上官吉回来了,于是其中一人赶紧问道:“爷爷,大爷那边有什么安排,是不是让咱们赶紧护送二小姐回去啊?” 上官吉摇了摇,叹息道:“这个上官延实在是太自负了,迟早有一天老朽要让他为自己的自负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1010章 人才济济(3) 这上官吉在两位晚辈的面前说上官延的坏话,并且这坏话还带着一种威胁的味道,但他似乎却一点也不害怕会被传到上官延的耳朵里去。 其实上官吉敢在这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子面前说上官延的坏话,那都是因为这两位女子皆是出自他那一脉的后辈晚生。 而他们这一支旁系的上官子孙本就在上官家族中的地位最差,只因他们这一脉人才凋零,不仅没有一个在朝堂为官的子孙,而且族里面也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 但这一次不知道他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太差,居然挑选出来的一千精英中只有十八个他们这一旁系的子孙,竟然最后抽中生死签的就有三人。 当然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上官家族的地位最差,一直就被地位最高的嫡系子孙所瞧不起,所以他们在心底也是早就看不惯嫡系之中那些吆五喝六的人了,恰好上官延便算是一个。 而这性格直率的上官吉把心里的委屈吐露出来,也并未让那两位女子觉得奇怪,只是之前开口的那位女子又轻声劝说道:“爷爷,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嘴上还是不要像在家里那么随意,小心传到大爷那里,惹来杀身之祸啊!” “对呀,雪姐姐说得没错,咱们这一脉本就人才凋零,要是您老再出一点什么事,恐怕咱们这一脉就得跟十年前上官用的那一脉一样,直接被踢出上官一族了。”另一名年轻女子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上官吉见两位晚辈都如此明白事理,而自己还被人家尊称一声爷爷,那自然也得为大局考虑,顾全自己这一脉的传承,因此上官吉冲着她们点了点头,便将手按在上官锦儿的额头上。 只见一股淡红色的气韵从他手上散发而出,径直笼罩在了上官锦儿的脸庞上,上官锦儿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朝气。 那两位年轻女子似乎不太明白上官吉是在做什么,她们皆是一脸困惑的望着上官吉,似乎想要把心中的困惑给问出来,但是却又害怕打搅了上官吉。 不过还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上官吉便把手收了回去,并对那两位女子说道:“小雪、小雅,你们把二小姐扶过去歇息一下,待会儿她醒了就把他带去见上官延,知道了吗?” 这两位年轻的女子原来叫上官雪和上官雅,别说这人如其名的话还真有道理,这两位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却是不知那二小姐要是脱去了戎装,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裳,会不会比这两位女子更俏丽呢? 上官雪听上官吉让她们把上官锦儿带去见上官延,不禁忍不住问道:“爷爷,难道你不随咱们一块去见大爷吗?” “我才懒得去见他,免得看到他就火大,万一要是没忍住跟他动了手,那就殃及咱们这一脉的人了,所以能不见还是尽量不见的好。”上官吉锊了锊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苦闷的表情。 大家别看这上官雪长得漂亮,就以为是那种类似花瓶一样的摆设,其实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人也如名字那样冰雪聪明。 她见上官吉有些为难的样子,便立马柔声劝解道:“爷爷,我知道让你去见大爷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咱们发现了二小姐这么大的事情,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若是你不亲自去帮咱们这一脉邀功,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又得被他人拿去邀功领赏了!” “对呀!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老朽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难道真如上官延所说那样,我真的老糊涂了吗?”上官吉恍然大悟,甚至还不禁拍起了自己的脑袋。 上官雪则连忙制止道:“爷爷,您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想不到这点小事,还是别再这样对自己了,要是真的拍傻了,咱们这一脉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嗯嗯嗯……”上官吉嘴上也是不住答应,头也点得好似拨浪鼓一样。 这时,另一位女子上官雅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插嘴说道:“雪姐姐,经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倒有一好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雅妹妹尽管说来听听也无妨。”上官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上官雅。 上官雅笑眯眯地说道:“咱们趁着二小姐还未醒来,要不先给她换身衣裳怎么样,她这盔甲穿着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看起来也很别扭。” “好主意呀!老朽真没想到小雅也是聪慧之人,我咋没有想到这样去讨好二小姐呢?这二小姐可是大老爷唯一的女儿,要是咱们借此机会巴结上了她,那咱们在宗族里的地位绝对会随即好转不少的。”上官吉没等上官雪作出回应,自己这个长辈反倒沉不住气连连叫好起来。 可是上官雪却一口否决道:“不行,咱们绝对不能这样做。” 这上官雪的话就如一盆凉水一般,瞬间浇醒了上官吉的黄粱美梦,所以上官吉当即便反问了起来:“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啊?我觉得这样做挺好的啊!” “爷爷,难道您忘了大老爷和大少爷是怎么死的了吗?他们可都是在坚守神都攻城时战死的,而二小姐为了完成大老爷他们的遗志,这才穿上戎装镇守城门的啊!”上官雪真是冰雪聪明,她对那些陈年旧事似乎比上官吉这个老古董还要清楚一些。 不过上官吉经上官雪这一番话提醒以后,也不禁想起了那段往日。 其实这件事差不多都已经过去十余年了,那时候还正是神都风头正盛,野心正欲之时。 神都为了完成尽早统一整个大唐的雄心壮志,毅然决然的对安阳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当时上官家族为了不让安阳落入江湖人的手中,一面派出精锐突围求援,一面坚守城池死战到底。 而神都也非等闲之辈,虽然他们也很惧怕朝廷会派大军前来镇压,但他们心里清楚朝廷是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弹丸之地的江湖归属权,就跟他们偌大一个江湖势力为敌的。 第1011章 人才济济(4) 神都的几位龙王各个都很老谋深算,他们想着只要在朝廷的大军杀到之前,攻下这安阳城,荡平那上官家族,那朝廷的大军见到上官家族已经荡然无存了,也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上官家族,跟他们神都彻底撕破脸的。 这其实就是一招典型的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安阳成功易主到他们神都的手上,虽然这种办法听起来有点下三滥的感觉,但是用在对付上官家族的身上的确受用。 因为朝廷一直以来就是把上官家族当作扼制神都肆意发展的棋子,所以朝廷才会把上官家族里面的许多人接纳进朝堂,并且还故意给他们安排一些有名无实的大官。 所以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朝廷对于上官家族这枚棋子的态度向来就比较含蓄,表面上是给了他们安阳绝对的控制权,而事实上又不给他们实质的兵权。 这就是典型的想要马儿跑,却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做法。 当然这种做法也恰恰说明了唐皇的圣明,他用这种方法牵制神都不要一方独大的同时,却又不会因此而得罪神都,也算是成功的周旋在了江湖势力之中,不露声色的掌控着大唐江湖形势的走向。 因此神都也是知道唐皇不会跟他们明着翻脸的,最多也就只是打着救援上官家族的名义前来支援一番。 于是神都的几位龙王商议从城防最差劲的东门破城,这样应该可以赶在朝廷大军杀来之前解决上官家族这个大麻烦。 当然也就是这样才拉开了神都大举进攻东门的序幕,而当时负责镇守东门的人便是族老的大儿子上官适,也就是上官吉他们口中所称呼的大老爷,上官锦儿的父亲。 这上官锦儿的父亲上官适不愧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他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还喝令守城将士和上官家族的人一起戮力死战,硬是击退了神都的十几次进攻。 可是上官家族和守城官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这在神都大军的面前简直就是螳臂挡车,所以上官家族的人终因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 族老在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战死沙场以后,当即便气晕了过去,本来族老是主张要跟安阳共存亡的,可是其他的族人见到东门已破、大势已去,族老又晕倒了过去,群龙无首。 因此他们不顾族老的意愿,带着众人从北门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等到朝廷的援军来了以后,他们又顺势夺回了安阳,这就是安阳城第一次在上官家族的手里失而复得。 而在这一战不久后,神都有两位紧靠着安阳城的龙王并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于是他们又悄悄组织了大量人马前来偷袭安阳。 并且这一次神都也是选择了从东门进行的偷袭,而当时负责镇守东门的守将恰好就是上官锦儿的亲大哥上官柏,也就是上官吉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少爷。 这个大少爷也是一位有着满腔热血的大好青年,他在发现神都偷袭以后,提着两杆短戟光着上半身就杀了出去。 当时正值三伏天,这大少爷没穿衣服也算正常,可却就是因为他没有穿衣服,便被神都的弟子认出了他是守城的将领,毕竟除了将领敢在守城的时候光着膀子,哪个小兵还敢这样去做。 于是那些神都的弟子为了立功,发疯了一样的朝着上官柏冲杀了上去,但却没有一个人伤得了上官柏分毫。 这个上官柏也真是勇猛过人,一直和神都的弟子鏖战了大半天,直到神都的人攻占下来了安阳以后,大规模清理上官家族的余孽时,这才发现他们杀进来的东门城头上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上官柏。 于是便有神都的高手带着大批神都弟子去铲除上官柏,而率先赶去的那批神都子弟的领头,恰好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射手,他只射了两箭便让上官柏丧失了行动能力。 可是上官柏即便膝盖中箭,跪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杀得那些神都弟子闻风丧胆,最后还是那神箭手射穿了上官柏的嘴,这才使得上官柏被乱刀砍死。 这就是当年震惊江湖的安阳第二次沦陷事件,虽然后来上官家族又重新组织朝廷兵马夺回了安阳,但是像上官柏那样战死的族人却已经回不来了。 族老也正是因此而非常疼惜他的这个孙女上官锦儿,毕竟这是他的大儿子上官适所留下的唯一血脉了。 但族老却没想到上官锦儿如此嫉恶如仇,竟在一个月前安阳第三次沦陷中,偶然得知了自己的父亲与兄长是如此战死的,便主动要求前去镇守东门。 族老一时间又拗不过自己的孙女,心想就让上官锦儿前去镇守几个月,反正等到她玩腻了就会乖乖回来了,毕竟他还不信神都在短时间内,还会再发动新的战争。 结果神都确实没有再来进攻,但却出来了苏陌寒这个煞星,着实差点要了上官锦儿的性命。 而除去苏陌寒大闹安阳城这一次不算,安阳在上官家族的手里已经三得三失了,神都借此为话柄嘲笑上官家族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安阳,只会一遇到敌人就弃城逃跑,所以才有了上官家族在愤怒之下,颁布禁武令的后续事情。 现在回到安阳东城门,那上官吉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安阳过去的这些往事,不禁嘀咕道:“咱们的确不能这样做,二小姐为了穿上这身戎装,可是跟族老以性命作威胁,最终族老才妥协了下来,咱们要是就这样脱了她的铠甲,肯定会惹得她勃然大怒,我说上官延为什么不让我把二小姐送回府去,原来他也正是清楚以二小姐的脾气不会离开东门。” 上官吉这一番嘀嘀咕咕的话说得很小声,上官雪和上官雅根本就听不清他嘀咕的什么,于是上官雪忍不住问道:“爷爷,你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啊?” “噢!没什么,幸好有小雪提醒了我,要不然这一次可就被小雅这丫头害死了。”上官吉想到那些,真是心有余悸。 第1012章 人才济济(5) 这上官吉和上官雪虽对那些往事了解,但上官雅对那些陈年往事却并不了解,她甚至就连现在也还不知道自己出的主意有什么不妥之处。 因此只见上官雅略显委屈的说道:“哎呀,我还不是想帮咱们这一脉拍一拍二小姐的马屁,谁又知道会拍在马屁骨上呢!” “你们怎么来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又在说什么拍马屁骨上了?”上官锦儿突然睁开了朦胧睡眼,一连冲着他们提出了三个问题。 顿时上官雅和上官吉都被问得都愣住了,上官雅的愣住全是因为她才刚说了拍上官锦儿的马屁,所以才被尴尬到了。 上官吉的愣住则是因为没有想到上官锦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所以一时间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幸好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冰雪聪明的上官雪,这上官雪见到上官锦儿连问了三个问题,不但没被这些问题问得愣住,反倒还立马便做出了回应:“回禀二小姐,这东门的官兵已经被凶犯杀得几乎全军覆没了,而我们正是奉了族老之命前来支援,可惜那凶犯已经打马屁骨逃走了。” 这上官雪的回答真是完美,可以说得上是滴水不漏了,本来也很机智聪明的上官锦儿见到上官吉和上官雅的表情时,其实还不太相信上官雪所说的话,可当她见上官雪说得如此从容镇定以后,也就变得将信将疑起来。 “这凶犯居然如此了得,竟能破了我设计的天罗地网和星火燎原两大陷阱,咱们可千万不能纵虎归山,你们赶紧整顿兵马,随本小姐前去追杀逆贼。” 上官锦儿说着已经推开了搀扶着她的上官雪和上官雅,并将自己的军刀从地上拾起,闪电般的插回到了刀鞘之中,摆出了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但上官雪他们却是望着上官锦儿一动也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跟上官锦儿一块追击凶犯的意思。 上官锦儿见状,不禁怒道:“怎么?本小姐的话是不是不好使了?难道要我亲自回去让爷爷开一张手谕,是不是才能调动你们啊?” “二小姐息怒,您误会我们了,这一次我们是奉了族老的命令,跟随上官延大爷出来行动的,我们可无法作主改而跟您行动,您还是去跟上官延大爷谈谈吧!”上官雪果真聪明,她把这道难题直接抛给了上官延,让上官延自己去应付这个二小姐。 上官锦儿望了望四周,果真瞧见了正在听取手下汇报搜索情况的上官延,她顿时眼睛里放出了光,自语道:“幸好这次行动的领头是他,要是二叔和五叔他们,我想加入这次行动可就真的悬了。” 而上官锦儿自语完以后,又似乎生怕上官雪他们会听到什么,于是又赶紧冲着他们说道:“行了,这事就不难为你们了,我自己去跟上官延那老狐狸说去。” 上官锦儿说完便匆匆奔着上官延去了,就好像生怕上官雪他们会去追问她刚刚自言自语的什么一样。 其实上官雪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上官锦儿不说那些话去岔开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也不敢去质问自己的主子,更何况他们刚刚还确实没有听到上官锦儿自言自语说的是什么呢! 上官锦儿慌慌张张的离开以后,上官雪他们皆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这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终于,上官吉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小雪,你看咱们要不要也跟过去请功啊?” “千万不要,现在二小姐正在跟大爷谈追击凶犯的事情,依我看大爷肯定阻止不了二小姐加入队伍,那么两人间势必会闹得有些不太愉快,而咱们现在过去请功无疑不是送上门去碰一鼻子的灰。”上官雪显然要比上官吉更懂处世之道,也真是枉费了上官吉活了大半辈子,却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上官吉也觉得有些惭愧,但他更感兴趣的还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所以他又腆着脸问道:“那小雪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啊?不可能这份功劳就这样算了吧!”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反正二小姐也会加入到这次行动中来,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巴结一下二小姐呢!”上官雪心中似乎早就有了打算,因此上官吉刚一问出来,她便立马做出了回应。 上官吉觉得上官雪说得也有道理,比及邀功来讲,借机攀上上官锦儿这根高枝明显更加划算,于是他冲着上官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办法。 而这时,上官雅这小姑娘却突然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只见她反驳道:“我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咱们既然能够邀功请赏就应该把这份功劳拽在手里,因为借着这个机会去巴结二小姐恐怕有些困难,你们也看到了,在这队伍里除了咱们以外,还有四五位女子呢,这些人的出生要么是嫡系,要么都比咱们这一脉的地位更高,凭什么二小姐会选择咱们去贴身伺候她啊?若是咱们没有贴身伺候二小姐的机会,那又怎么能够巴结得上二小姐呢?” 这上官雅一口气说了那么大一堆的道理,看起来这些话似乎都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上官雪却用一句话便反驳了上官雅这所谓的道理。 上官雪说:“可是这些女子之中,只有咱们刚刚救过她。” 上官雪的话总是如此精辟,一语就让上官雅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却就是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 而上官锦儿那边的事情发展确实也如上官雪预料的一样,上官延根本就阻止不了上官锦儿加入到这支追捕的队伍中来。 并且上官锦儿还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一加入队伍就指挥起了上官延,要求他先飞鸽传书通知秦岭那边的驿站截杀苏陌寒。 但这上官延开始也是非常抵触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滋味的,所以他以苏陌寒恐怕早就过了秦岭驿站为由,拒绝听从上官锦儿的命令,坚决不给秦岭驿站修书。 第1013章 驿站伏击(1) 这上官延既然以苏陌寒早就逃进了秦岭作为理由,居然敢公然违抗上官锦儿这个堂堂二小姐的意思,说什么也是不肯修书给驿站那边的人,让其截杀苏陌寒。 可这上官锦儿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没有任意用她二小姐的身份去压上官延,而是选择了以理服人的方式去说服上官延。 上官锦儿表示即便苏陌寒已经逃进了秦岭,可他们也不能纵虎归山,必须得赶紧组织人马进山追击。 而他们想要进山追击苏陌寒,那首先就得准备充足的物质,所以他们就必须得先跟秦岭驿站那边打一声招呼,让他们早点备好物质候着,不要耽误了他们追击凶犯的行程。 上官延虽然仍对上官锦儿的说法并不服气,但他一时间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进行辩驳,再加上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所以他最终也只有按照上官锦儿的意思去做了。 可这种妥协过一次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上官锦儿接着又要求上官延安排人贴身伺候她,并且还指名道姓就要上官雪她们两姊妹,这还真是跟上官雪预料的结果不谋而合。 上官延见这件事似乎根本无关痛痒,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他本以为自己那么爽快的答应上官锦儿,那这位金枝玉叶的小姐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事了。 但上官锦儿在要求完上官延这两件事以后,似乎仍然无法令她满意一样,竟又要求上官延准备水墨丹青,她要把苏陌寒的画像描绘在纸上,让这副画像随书信一块传递到秦岭驿站那边去,以免驿站的人弄错了目标。 对于这个要求上官延更是极力反对,因为他坚信苏陌寒已经不在驿站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浪费这样一些时间。 更何况画一副精准的人物肖像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所以上官延反对的态度十分的强硬。 但这上官锦儿却随她的父亲兄长一样的固执,她始终坚信一切事情皆有可能,所以坚持要让上官延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并表示她记得凶犯的长相特征,绘画起来根本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因此双方就这样各抒己见,一直僵持不下,最后心里很不服气的上官延只好留下了十几个人供上官锦儿差遣,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先行出发了。 上官锦儿看着浩浩荡荡的骏马飞骑奔驰而去,望着那尘土飞杨的黄沙马道,不禁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她是在不安,还是在忧虑,又或许是担忧……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古人对夕阳美景的一种感叹惋惜之情,可是这样的情感对于生活在山麓下的人们来讲,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体会。 因为大山挡住了他们欣赏夕阳美景的机会,同时也让他们所居住的地方通常要比别的地方更早面对夜幕的降临。 而这种提早的夜幕降临就正发生在秦岭山麓下,一座孤独地矗立在群山脚下的驿站。 这处驿站就在距离安阳东门二十里地的秦岭脚下,别看那安阳城的东门之外便紧邻秦岭的十万大山了,但是就在那进山的必经之路上却有着这么一处建筑别致的驿站,而这处驿站也因为紧靠着秦岭而被命名为秦岭驿站。 据说这处驿站就是当年专门修来提供给那横穿秦岭的二十万唐军撤军时提供后援物质补给的。 结果不曾想那二十万唐军根本没有享受到这处驿站带来的福利,但却给后世子孙游玩秦岭提供了一出歇马落脚的地方。 所以这处驿站表面上看只是一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驿站,而实际上却是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客栈,这便是秦岭驿站所别致的地方。 当然这家打着官府驿站的招牌,却做着客栈生意的驿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事实上它是上官家族布置在秦岭山脉旁的一处眼线,主要是为了防止东面的邻国大隋帝国也从这里横穿秦岭前来偷袭。 若不是这秦岭驿站还有这样一点价值,按照这个生意如此不景气的'客栈'来讲,早就应该被老板关门大吉了。 而事实上这处驿站正是有着防范军事奇才杨然用兵诡诈的这个作用,所以在这三十几年的时间里它都已经翻修过七八次了,却还依然在这深山老林的边缘屹立不倒。 但现在苏陌寒要进这秦岭,可以说这处驿站就是他最后的一道难关,而这处驿站又恰好是苏陌寒设定路线时,便已经计划好了落脚歇息的地方。 更何况苏陌寒现在身上的箭伤又不轻,他之前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却还没有条件敷药消毒,所以他必须得在进入秦岭前处理好伤口,以免进入那环境恶劣的十万大山会让伤口感染。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还是苏陌寒的行囊已经在大战中丢了,现在他的身上除了一些银子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干粮和水,他总不能在深山老林中啃那白花花的银子来充饥吧! 所以苏陌寒光是冲着补给干粮这一点,也得先在这秦岭驿站歇一下脚。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苏陌寒根本不知道这处驿站的猫腻,那么他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这个驿站会跟上官家族也有莫大的关系,不过他就算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想要在秦岭中活下来,也非得进这龙潭虎穴补充干粮才行。 而现如今苏陌寒正好住在这处驿站中,不过他虽然给自己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但却并没有要在这里过夜的意思。 因为苏陌寒深知在驿站这种地方落脚歇息的危险,更别说他现在还正面临随时都有追兵杀来的情况,所以他只打算在驿站中处理好伤口,准备好充足的干粮,再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便趁着夜色进山里去歇脚。 这不苏陌寒已经备好了干粮,并非常认真的处理好了伤口,现在就只剩把他的五脏庙装个满满当当的了。 而对于填饱肚子这件事情来讲,苏陌寒觉得不比前两件事逊色多少,毕竟他这样大吃大喝一顿的话,就算他不吃带着的干粮,也足够他撑上七八天的了。 第1014章 驿站伏击(2) 只见苏陌寒带着他的行囊,缓缓来到了驿站的大堂,大堂里早已给他备好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就只等着他来尽情的享用了。 苏陌寒从阁楼上缓步走了下来,本来他的脚步走得很轻,特意想要低调行事。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的身影还在扶梯上,竟已立马引起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因为来这深山老林游玩的人本就不多,所以住在这秦岭驿站里的客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这苏陌寒出手偏偏又那么的阔绰,一下子就点了那么大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如此大的手笔还不让众人感到惊奇吗? 因此这些人早就已经怀着期待的心情在等待着看这位阔少的风姿了,所以他们是早早就在注意着阁楼下来的每一位客人了,而偏偏这个苏陌寒长得又是秀秀气气、貌若仙人,那还不立马搏得众人的眼球啊! 而在这些惊讶的人里头还是店小二最先从那惊讶中回过了神来,毕竟他在苏陌寒前来投宿的时候,就已经见到过苏陌寒英俊帅气的容貌了,再加上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店小二,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 所以这店小二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而他一回过神来便朝着苏陌寒走了过去,并殷情地笑道:“公子,天色已经暗了,您背着行囊是打算要走吗?难道这是对咱们驿站的住宿条件并不满意啊?” “不不不,只是我临时有事要办,吃完晚饭便要赶路,不过小二哥还请放心,打尖吃饭的钱,我一分也不会讨回,至于那房间,你想给谁住就给谁吧!”苏陌寒说完,取下背上的行囊便朝着那桌备好的酒菜走去了。 然而这苏陌寒才刚走到那桌佳肴的面前,却还没有得及落座,突然一道身形如迅雷般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以神鬼莫测的速度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陌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住了,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追击到驿站的上官家族高手才朝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呢! 而事实上那人拍在苏陌寒的肩膀上,却只是笑盈盈地说道:“这位阔少且慢,不知道你那房间让给在下怎么样?” 苏陌寒回头诧异地望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穿着打扮也是绫罗绸缎,一身贵族公子的装束,长相也是潇洒脱俗,身手方面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可像这样一位既有本事,又好像很有钱的人,怎么会腆下脸来要住他那免费的房间呢? 所以苏陌寒觉着此时甚是蹊跷,于是他故意用很强硬的口气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那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不解地问道。 而苏陌寒也直言不讳的解释道:“第一我不是什么阔少,你这样称呼让我觉着有些讽刺的味道。第二,你看起来也不像没有地方落脚的人。第三,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拍我肩膀,让我觉着很不舒服。由此三点理由,够不够了啊?” “够了够了,再多说几点,我怕就真的回答不上来了。”那翩翩公子说着松开了搭在苏陌寒肩上的手,一边在苏陌寒面前踱步走来走去,一边微笑着侃侃而谈道:“第一,在下与你萍水相逢,看你出手如此阔绰,所以不免尊称你一声阔少,这乃是鄙人对你的一种尊重,并非什么讽刺。第二,阁下出手如此阔绰却都不是什么阔少,那在下穿得人模狗样,却没有银子住宿难道很奇怪吗?第三,我那拍肩的行为的确有些失礼,但这种拍肩的行为向来只有很熟悉的朋友之间才会这样去做的,而在下也正是把你视作了朋友,才会这般以礼相待,只是却不知尊驾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不过不知者无罪,还望阁下海涵。” 那翩翩公子一口气说了那么大一堆话,但却让苏陌寒又不愿去阻止他继续把话说下去,因为这位翩翩公子所说的话确实非常好听,而且对方说话的声音也非常有磁性。 甚至就连苏陌寒这个大男人都觉得那声音真的非常好听,让人根本不忍去打断对方的话,即便明知道对方所说的话是在强词夺理。 “行了,你既然需要那间房,那么就给你好了。”苏陌寒根本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去反驳那位翩翩公子,索性直接把房间送给了他,以免对方继续跟自己纠缠下去。 可是苏陌寒越想摆脱那位翩翩公子,而那翩翩公子却好似一块牛皮糖一样,竟怎么甩也甩不掉。 原来苏陌寒把房间送给他以后,那人却又再次开口恳求道:“不知在下能否跟尊驾同桌共饮啊?” “不行!”苏陌寒这一次的坚定态度不再是故意装出来的了。 苏陌寒之前是不清楚那位翩翩公子的底细,所以故意用那种断然拒绝的态度进行试探,而现在苏陌寒虽然还是对此人一无所知,但是眼见着对方得了便宜,却又打起了他那桌美酒佳肴的主意来了,这不是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吗? 而那翩翩公子却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竟丝毫不为自己遭到了拒绝而感到尴尬,并且还厚着脸皮问道:“为什么啊?” “第一,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跟人拼桌吃饭。第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不便和你共饮。第三,咱们萍水相逢,似乎还没有好到同桌吃饭的地步吧!”苏陌寒这一次又说出了三个理由,这第三的那个理由其实还是苏陌寒勉强凑进来的,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人还有什么理由辩驳。 可是苏陌寒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能说会道,当即便开口反驳了起来:“第一,独来独往只是一种习惯,咱们既然有缘在此相聚,改一改那往日的习惯并非什么难事。第二,阁下既然有重要的事情,在下也不勉强阁下饮酒,但这么大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你也吃不完,我可以帮你把那些不便饮的酒,不爱吃的菜,通通都给解决了,这样一来既不浪费,又算让在下一饱了口福,岂不两全其美。至于第三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说得太过直白就有一些伤感情了。” 第1015章 驿站伏击(3) 苏陌寒听那人又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并且这些话大多都是一些巧言令色的废话,因此本来就急着吃完饭好赶路的苏陌寒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苏陌寒毅然决然地回绝道:“你就算是有一万个理由,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倒是说为什么不行啊?”那翩翩公子的脸皮是真的厚啊! 苏陌寒开始还以为对方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对方就是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的无赖。 而苏陌寒生平也最不喜欢跟这种无赖打交道,所以他很直白的回道:“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原因。” 苏陌寒的态度都已经如此明确了,可是那人似乎却仍不死心,居然还想跟苏陌寒死缠烂打。 幸好这时店小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喝止道:“够了!哪里跑来骗吃骗喝的小杂碎呀?你要是再在这里纠缠咱们的客人,我可要叫人把你给撵出去了啊?” 那翩翩公子似乎比较怕别人跟他阴沉着脸说话,只见他果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喝起了闷酒来。 而苏陌寒自打见到这位翩翩公子的时候,就觉得此人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于是不免向店小二询问道:“小二哥,这个人是什么人啊?怎么听你的口气,他在这里骗吃骗喝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 “可不,他从晌午就坐在这里喝酒了,那壶酒一直喝到了现在,但凡看到像您这样出手阔气的人,他就会腆着脸上去讨点吃的喝的,可是咱们这荒山野店,来的贵客本就很少,而那稀少的贵客根本就不去理会于他,所以没人同意他这样的乞求,这不就打上您的主意了吗?”店小二把那位翩翩公子的大致情况给苏陌寒说一遍。 本来心地就很善良的苏陌寒突然改变了对那翩翩公子的看法,他认为此人看起来也很可怜,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所以才沦落到伸手向人乞讨的地步。 苏陌寒对那翩翩公子瞬间有了怜悯之心,于是便让店小二去请那位翩翩公子过来一块吃饭。 店小二一听苏陌寒既然改变了主意,开始还有一些惊讶,不过细想像苏陌寒这种出手阔绰的人,对那些落魄的人有同情之心也不稀奇,因此他在迟疑了片刻,还是按照苏陌寒的意思去请那位翩翩公子了。 那翩翩公子一听苏陌寒既然回心转意了,立马便拧起他那壶酒就凑到了苏陌寒这一桌来了,并且他还专门挑选了一下座位,最后落座在苏陌寒的右手面。 苏陌寒对此也是十分的好奇,因为他不明白翩翩公子为什么会选这个位置坐下,所以他忍不住问道:“你挑选这个位置坐下,莫非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但那翩翩公子却只顾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佳肴,根本没有功夫去搭理苏陌寒的问题。 苏陌寒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个问题,而那翩翩公子这才略带敷衍的望了望正前方那扇敞开着的大门,似乎想要跟苏陌寒表达他坐这个位置是为了盯着大门外的情况。 可是那大门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根本就看不出存在什么异样,所以苏陌寒一时也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何意思。 但苏陌寒转过目光来,却又见对方吃得十分专注,想想也应该问不出什么答案来了,因此苏陌寒只能把那问题就此作罢,也跟着伸出筷子开始吃起了桌上的菜肴。 这苏陌寒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平常执行任务就经常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所以他们在能吃饭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的抓紧时间吃饭,以免因为吃饭而耽误了重要的行动,因此他们这些杀手自然而然在吃饭的速度已经练得非常的娴熟了。 可是如今苏陌寒见到此人吃饭的速度,他简直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那些摆放在对方面前的菜肴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竟然已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就差没有去舔碟底的油污了。 也是直到这时,那翩翩公子这才好像饿得没有之前那么如狼似虎了,并且他还有时间主动跟苏陌寒说起了话来,他道:“尊驾好像不怎么动筷子啊?是不是这些菜肴都不合你的口味啊?” “没有,只是我动作比不上你的动作快而已,敢问你这究竟是多久没有吃饭了啊?”苏陌寒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虽然他知道这样问实在有些失礼,但他的好奇心却驱使他忍不住想要去这样问。 然而那翩翩公子却丝毫也不介意这样的问题,竟很爽快地回道:“什么叫多久没有吃饭了啊?我像那种三餐不继的人吗?” “像,不对……你这何止是像,简直应该就是三餐不继的人了。”苏陌寒并没有再跟那人委婉的说话,因为他看得出那人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痛快人,根本就不需给他保留什么面子。 果真那翩翩公子一点也不介意苏陌寒这话,只是直言否定道:“不对,我才不是那种三餐不继的人呢,只是身上不爱带银两罢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带银两还不是等于三餐不继吗?”苏陌寒听那人称只是不爱带银子,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怎么莫名的好受了许多。 其实之前苏陌寒心里的难受都是因为误认为这人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大事,这才导致了对方沦落得需要用这种骗吃骗喝的方式来解决温饱。 而他现在得知对方只是单纯的不想带银子以后,那种悲天悯人的情绪自然也就消失了,因此心情也就跟着开朗了许多。 那翩翩公子似乎感觉不到苏陌寒的情绪变化,也没有想过自己身着绫罗绸缎,还会有人去同情他。 因此他还是很平淡的回复着苏陌寒的话,道:“这不带银子又不代表会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你看向你这样乐意请我吃饭的人还是有的,只要我肯耐心的等待,就一定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好心人。” “阁下还真是很有意思,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个守株待兔的寓言故事,真没想到天下间还真有这样的奇葩之人。”苏陌寒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第1016章 驿站伏击(4) 那位翩翩公子似乎听不出苏陌寒是在指桑骂槐一样,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居然比苏陌寒还要开心。 苏陌寒见这人如此奇怪,不禁纳闷道:“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啊?” 那翩翩公子解释道:“我这不是也觉得你很有意思吗?所以自然也就觉得很好笑了。” “我哪里有意思了?”苏陌寒听完翩翩公子的解释,却显得更加纳闷了。 而这翩翩公子却好像非常的有耐心,既然又对苏陌寒解释道:“你说那守株待兔的寓言故事,鄙人也有听过,你这不是把自己看作了那只不会转弯的兔子了吗?难道这还不算很有意思?” “这……呃……”苏陌寒本来是想把那翩翩公子比作那个守株待兔的懒人,却没想到既然反被对方骂作成了一只笨兔子。 可苏陌寒心里即便很不是滋味,却也不好发作出来,毕竟那指桑骂槐的事可是他先干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取其辱了吧! 不过那翩翩公子似乎并没有再去借题发挥的意思,反倒把自己的那壶酒递给了苏陌寒,并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咱们在这荒山野岭也有如此缘分相聚,就冲咱们这份缘分,是否应当干上一杯啊?” “在下真的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去办,这酒就免了吧,还是阁下自己慢慢小酌。”苏陌寒说完便夹菜吃了起来,似乎真的不打算去饮他平日里最爱的佳酿。 “阁下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你是不是瞧不上我的酒啊?”那翩翩公子见苏陌寒不肯饮酒,似乎急了眼了,愤愤不平地说道:“没错,我这酒是比不上你的酒精贵,但我肯将自己的酒让给你喝,这也算是礼轻情意重了吧?” “呃!你这份情谊我心领了,但我实在不太方便饮酒,还望阁下见谅。”苏陌寒喝酒的本事迄今为止还没遇到过对手呢,但他答应过自己的义父,办事的时候坚决不碰酒这东西,以免因酒误事。 可这翩翩公子又恰好是一位喜欢劝酒的主儿,这不仍在坚持劝道:“你就喝那么一点酒,以示咱们相识一场,别再那么婆婆妈妈的了,娘们可都比你爽快呢!” 这话算是说到苏陌寒的心坎里去了,毕竟这行走江湖不肯去喝别人的敬酒,难道还要等到撕破了脸,再去喝别人的罚酒不成,这样浅显的道理可是连那些行走江湖的女子都懂,所以这酒即便是去敬那些女子,人家也会痛痛快快的把它喝了。 因此苏陌寒也只好勉为其难的举起了酒壶,心想这次他的行动又跟执行任务无关,再加上他确实很久没有饮过酒了,嘴也着实馋得有些慌了,更何况这么一小壶酒又根本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于是苏陌寒在盛情难却之下,终于把那翩翩公子的酒给一口喝完了。 苏陌寒喝完后才发觉这酒真的很烈,难怪那翩翩公子从晌午喝到了现在,也才只是喝了大半壶罢了。 若不是那壶中所剩的酒并不多,苏陌寒这酒中之王恐怕也难做到在不吃小酒菜的情况下,直接就解决了这样一壶烈酒啦! 那翩翩公子见到苏陌寒竟能一口气喝完小半壶的烈酒,并且喝完后还不需要任何的下酒菜,顿时也是被苏陌寒的酒量给震住了。 要知道他可是喝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把这壶烈酒喝了一大半,这对于懂酒的翩翩公子来讲,除非十分擅长饮酒,并酒量惊人的酒界高手,寻常人是绝非做不到的。 因此翩翩公子忍不住赞叹道:“尊驾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竟是酒界的高人啊!我这要是有你一半的酒量,恐怕就不怕遇到灌不倒的美女了。” “什么?”苏陌寒听对方提到用酒去灌女子,向来对这种事就十分抵触的他不免反应有些过大。 而那翩翩公子似乎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圆起了话来,说道:“我的意思是阁下酒量惊人,一般的女子肯定喝不过你,肯定都得被你灌趴下的。” “在下还从来没跟女子喝过酒,你别胡说了,那种灌趴女人的事,岂是君子所为。”苏陌寒用一种斥责的语气跟那翩翩公子说话,他的目的其实就是要告诉对方,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的人,希望对方也能自重。 那翩翩公子似乎也懂起了苏陌寒的意思,不禁端起了手中的酒,举杯走了个形式,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翩翩公子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一下气氛,可是当他把酒饮完后,却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酒啊?怎么味道这么奇怪呢?” “我也不知道他们备的是什么酒,我只是给了他们两锭银子,让他们张罗一桌好菜,却并没有交代他们安排任何的佳酿。”苏陌寒一边给翩翩公子解释,一边把酒壶拿起来闻了闻。 苏陌寒去嗅酒其实是认为翩翩公子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翩翩公子给他的感觉就是没有个正形的浪荡子,所以他想嗅一下这到底是什么酒。 可是苏陌寒才把酒壶举到了鼻子前,那翩翩公子却突然出手一扇,竟把那酒壶扇在了地上,青花瓷的酒壶摔得那叫一个稀碎。 苏陌寒本还不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可他接着便瞅见那壶中撒出的酒,居然在地上不断冒出了浓浓的气泡。 苏陌寒见此情景,非常懂酒的他明白这哪是什么佳酿,分明就是一壶勾魂夺命的毒酒,因此他赶紧去看那位代替他而喝下毒酒的翩翩公子怎么样了。 只见那翩翩公子已在自己的身上封住了几处大穴,并轻声对苏陌寒提醒道:“有人似乎想要尊驾的命,却没想到半路冒出了在下,并且还误喝你的酒,看来这天下间还真没有免费的晚餐,我这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阁下怎么还在开这样的玩笑,我还是赶紧帮你讨要解药去吧!”苏陌寒显得远比那翩翩公子更是着急,看来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第1017章 驿站伏击(5) 然而就在这时,四面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大堂的阁楼上、柱子后、柜台前、后厨内,一下子蹿出了十几道身影,惊得大堂内本就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跑得更是一个不剩。 那十几道身影缓缓朝着苏陌寒这边逼近,苏陌寒这才发现原来之前那位店小二和驿站的掌柜竟也在这些人之中。 苏陌寒此刻才总算恍然大悟过来,这家店原来也是上官家族的产业,他现在才真的开始有些相信上官相临死前给他说的那番话了,看来这上官家族的势力真的极有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整个江湖,指不定他们天机门里也有不少上官家族的人呢!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苏陌寒此刻应该关心的事情了,他此刻只想拿到解药,先救了那位翩翩公子再说,因为他实在不想让自己闯下的祸,牵连到更多无辜的人。 于是苏陌寒正要开口解释他与这位翩翩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希望这样可以让上官家族的人网开一面,放那翩翩公子一条生路。 可是苏陌寒的嘴才刚微微张开,却没想到那位翩翩公子竟已抢先开口说道:“我的乖乖,敢情这是一家黑店啊?难怪老子在这里坐了大半天的时间,却也不见半个美女进来投宿,估计那些美女早在店外就被你们给迫害了吧?” “你这小杂碎说的是什么话啊?老子不是看你都已身中剧毒,懒得和你计较,早就一刀把你剁了喂狗了,不要如此不识趣。”掌柜的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这简直就跟之前那个和和气气的老板判若两人。 可这翩翩公子却仍不服软,依然还在哪里贫嘴道:“放屁,敢跟老子抢饭碗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把掳劫的美女交出来,不然我端了你这贼窝,烧了你这黑店。” “小子,说话可别太张狂,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美女,奉劝你还是快去一边写遗书吧,不要毒发后再落下什么遗憾。”掌柜丝毫也不把那翩翩公子放在眼里,似乎还把对方当作一个疯言疯语的傻子。 甚至就连店小二也跟着附和起来:“没错,咱们这荒山野岭哪来的什么姑娘,想必你这傻小子是想媳妇给想疯了吧?” “住嘴,早就让你把这家伙赶出去了,可你就是不听,现在酒中下毒的好事都给泡汤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耀武扬威,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这翩翩公子还没来得及接话,反倒是那掌柜有些迫不及待的教训起了店小二。 而这店小二还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这不也是害怕节外生枝嘛,谁又知道他们两个还会换着酒来喝呢?不过能够毒死一个,总比咱们还要解决两个轻松得多,小的这也应该算是将功补过了吧,老板就不要再惩罚我了好吗?” “你给老子把嘴闭上,既然还有脸跟我讨价还价了是吧?你也不看看你毒到的是一个什么东西,这么一个傻子毒死了我都嫌占地方,你还好意思谈什么将功补过,真是废物。”掌柜被那店小二气得够呛,就差没有直接动手去教训那店小二了。 这时,苏陌寒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毕竟翩翩公子那边可还中着毒呢,这救人如救火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懂。 于是他打断两人没完没了的交谈,说道:“在下知道你们是上官家族的人,我也知道你们是冲着什么目的对我下毒的,可这一切都与这位仁兄无关,他不过只是误打误撞喝了那杯毒酒,希望你们不要滥杀无辜。” “无辜?这些命如草菅的蝼蚁有什么可无辜的,我们大爷在信中交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了你,若不是二小姐特意画了一幅你的画像,交代我们不要弄错了,我们早把刚刚那些人全都毒死了,如今又怎么会多出这等麻烦事来呢!”掌柜似乎根本没有交出解药的意思,并且态度十分强硬,一看就是那种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苏陌寒眼看讨要解药的希望已经渺茫,不免怒道:“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上官家族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枉费我还以为你们有着大家风范,忧国忧民之心呢!” “闭嘴,这一切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你在安阳杀了咱们近三百人,烧毁房屋更是不计其数,为了对付你这穷凶极恶的凶徒,自然也得下点血本了,这舍不得孩子不是套不着狼嘛!”掌柜对自己的做法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卑劣,反倒为自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找起了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那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翩翩公子一听苏陌寒居然在安阳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不禁对苏陌寒竖起了大拇指,并轻声夸赞道:“兄弟,我是真的佩服你啊,你做了我一直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这膝盖给你留着,回头你一定要跟我结个拜什么的,行吗?” “这位仁兄,你都已经身中剧毒了,就不要在那里瞎搅和了好吗?安安份份地呆在一旁把心静下来可以吗?这要是毒性游遍了你的全身,到时候可连神仙难救了。”苏陌寒还真有一些佩服那位翩翩公子,他都已经为中毒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了,可这翩翩公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不苏陌寒刚把话说完,那翩翩公子似乎又想接话,不过却被掌柜的话给打断了。 “你们还是别结拜了,就让我把你们一块送阎王爷那里去,下辈子直接做亲兄弟多好,哈哈哈……”掌柜的说完,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但苏陌寒对于讨要解药一事,似乎仍不死心,当即便接过掌柜的话,说道:“这辈子既然都还没有过完,谈下辈子似乎太早了一点,你们设计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要伏击我,只要我喝下了这个毒药,你们是不是就肯把解药交出来了?” “没错,我们听说你非常不好对付,只要你肯喝下那个毒药,我们立马就把解药交出来,至于交出来以后,你们谁去服用,那就让你们看着办啰!”掌柜说着嘴角上扬,好似银钩般的微笑不禁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第1018章 驿站伏击(6) 翩翩公子一听苏陌寒既然为了讨要解药,傻到要去饮那毒酒,瞬间他那张本来还一直都很淡定的脸,这下却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焦急。 甚至他还立马阻止苏陌寒,道:“喂!你可千万不要那么傻啊?他这分明是在骗你,你看他笑得那么奸诈,肯定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 这翩翩公子根本不肯让苏陌寒去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并且他在这事的态度上看起来还比较的认真。 他这一股子认真的劲,比他自己中毒的时候既然还要焦急得多,真的让人有些怀疑他这种玩世不恭的翩翩公子,是不是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作命来看啊? 而那掌柜听到有人居然质疑他会没有解药,当即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并厉声喝道:“放屁,谁说老子没有解药的,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瞧瞧,除了我这瓶解药以外,那就只有在安阳城才能配到解药了,可惜等你们赶去安阳配制解药,早就已经毒发身亡啦,哈哈哈……” 其他的人见掌柜笑得那么高兴,也都跟着奉承的笑了起来,甚至就连那位刚刚才被斥责过的店小二也都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十余人笑得正起劲的时候,一阵清风忽的吹拂而过,那些围在周围的上官族人都在纳闷这是哪来的怪风。 而当他们正准备望向大堂敞开着的那扇大门,看看究竟是不是门外吹进来的凉风时,却听掌柜惊呼了起来:“我的解药呢?我的解药去哪里了?” 众人这才寻眼朝着掌柜看了过去,他们却见掌柜举起的手中已经空空如也,早就已经不见了那个装着解药的精致小瓷瓶。 因此他们立马又把目光转移回了苏陌寒和那翩翩公子的身上,他们本来怀疑一定是苏陌寒他们乘其不备夺了解药。 可是他们却见苏陌寒和那翩翩公子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似乎不太像是他们动的手脚一样。 但在这里除了苏陌寒他们会去夺那解药以外,哪里还有他人会去打那解药的主意,因此这下众人惊得是面面相觑,就跟遇着了鬼一样的惊恐。 可在这个时候,一直十分淡定的翩翩公子却哭丧着脸,说道:“对呀!你的解药呢?你确定刚刚真的拿出来了的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弄丢了,不然我这小命可就得交代在你手上了。” 掌柜也觉得这件事十分的奇怪,他还不相信有人能在他的手里悄无声息的夺走解药,于是他赶紧在身上寻找了起来。 可是他摸遍了全身,除了随身携带的一点碎银子以外,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装着解药的瓷瓶。 “完了,看样子你是把解药弄丢了,不过这也省事了,我这兄弟也不用去喝那么难喝的毒酒了。”翩翩公子作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那解药一般。 而苏陌寒却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微笑,因为在场的人里面,就只有他苏陌寒瞧见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原来就在上官家族那些人开怀大笑,分心走神的那个时候,这位翩翩公子竟用他那神乎其神的轻功,再配合探囊取物的本事,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从掌柜手中夺走了解药。 当时苏陌寒也被这位翩翩公子的轻功给惊愣住了,他其实早在翩翩公子一开始给他搭讪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这翩翩公子的身手不错了,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轻功既然已经达到了这等出神入化的地步。 恐怕就连他这位身具两大轻功身法的轻功高手,比及那位翩翩公子也差上了很大的一段距离,那这些一般人在分神的情况下会没有看清那位翩翩公子的动作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不过这些上官家族的人再怎么说可都是见过市面的人,他们并不会因此就去相信牛鬼蛇神的那一套说法。 至于那位一看就很老奸巨猾的掌柜,则更是从苏陌寒的微笑中,看出来了这件事是有人在捣鬼,只见他阴沉着脸对苏陌寒说道:“这事是不是你干的?真没想到你长得仪表堂堂,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骗解药。” “这……我……我不过笑笑而已,你那解药弄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陌寒故作一本正经的解释,只可惜不太习惯说谎的他却表达得有些结结巴巴。 掌柜一看就是老江湖了,当然不会相信苏陌寒所说的话,厉声喝道:“你要是真正的英雄好汉,那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来抢解药,这样偷偷摸摸和那毛贼有何区别。” 苏陌寒眼见这掌柜似乎认定了他就是抢走解药的人,不禁感到有种无力辩解的无奈。 而就在这时,那翩翩公子却站了出来,异常严肃地说道:“我这仁兄如此老实,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解药其实被那店小二给藏起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掌柜嘴上虽然说着不太可能,但他却望向了身旁的店小二,因为这店小二就紧挨着他,如果真是有人夺走了解药,也就只有他下手的机会最大了。 店小二看着掌柜那张犹如怒目金刚般的面容,不禁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老板,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啊,你觉得我会去……拿那个解药吗?我拿来有……什么用啊?” “报复,他这绝对是在报复你,因为你刚刚说回头要收拾他,所以他这是要让你故意出丑不说,并且还让你没有了那个解药作为筹码,这样我这仁兄就能毫无顾虑的把你给杀了。”翩翩公子截过了话来,并且把那店小二夺取解药的动机说得是头头是道,推理得好像就跟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甚至就连苏陌寒这个亲眼目睹了翩翩公子夺药的当事人,也都不禁为翩翩公子那诚恳的话,而质疑起自己方才是不是看花眼了,这能把谎话说到以假乱真的人,恐怕就属这位翩翩公子了。 掌柜显然也相信了翩翩公子的话,不禁怒斥店小二,道:“好一招歹毒的伎俩啊,跟了我才几年,这就学会借刀杀人了?” 第1019章 驿站伏击(7) 这站在掌柜另一边的那人估计是害怕会被店小二反咬一口,既然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起来。 只听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没错,肯定就是他干的,刚刚咱们都在大笑,唯有他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我还纳闷他笑不出来就别笑啊,为什么要这样苦笑,现在仔细想想,肯定是他在掩饰自己抢药的行径。” 店小二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清的感觉,但他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因此他厉声说道:“你们确实有权怀疑是我做的,但是不都说捉贼捉赃吗,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可以把衣服脱光,让你们检查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夺那解药。” “哇,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来证明清白,这玩得未免太奔放了一点吧?我看还是搜搜身就算了吧!”那翩翩公子似乎良心发现,知道自己这样去冤枉人家有些不厚道了,既然主动帮那店小二说起了好话。 可那店小二似乎并不领情,反而质声喝道:“闭嘴,你也得跟我一起脱衣服来证明清白。”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翩翩公子是在帮衬着店小二说话,但这店小二不识好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求翩翩公子也得把衣服脱了来澄清自己呢? 大家对这个问题似乎都很困惑,唯独只有知道事情原由的翩翩公子和苏陌寒是非常的清楚一切,可这心知肚明的翩翩公子却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你要我来陪你脱衣服啊?你该不是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 “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嫌疑比我更大,这里除了你最需要那个解药祛毒之外,其他人对它都没什么兴趣,而刚刚又是你站出来诬陷的我,所以我怀疑你是在找我当替罪羊。”店小二开始看着还傻愣愣的,现在面对生死悠关的事情了,他反倒比其他人更能看清事情的真相了。 翩翩公子撇着嘴,学着店小二最初被冤枉时的模样,委屈地说道:“我后来不是也觉着冤枉你了,不是在帮你说话了吗?我看脱衣服这种羞羞的事情,咱们还是回去抱着美女做吧,两个大男人这样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呀!” “晚了,你必须得跟他一块脱掉衣服,不然我有理由怀疑这事就是你干的。”掌柜突然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觉得店小二的话很有道理。 这翩翩公子无奈的耸了耸肩,对苏陌寒轻声说道:“兄弟,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千万不要把这臭事说出去呀,要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去撩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啊!” 苏陌寒并不明白翩翩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见翩翩公子用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也就不再怀疑翩翩公子这话是否是对他说的了,所以苏陌寒也不管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冲着翩翩公子点头答应了。 苏陌寒相信翩翩公子对自己没有恶意,同时他也担心这衣服要是一脱,那翩翩公子抢夺解药的事不就彻底的穿帮了吗? 可是让苏陌寒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店小二和翩翩公子同时脱下外套的时候发生了。 原来那店小二脱下外套的一刹那,一个白灿灿的东西自店小二的身上滑落了下来,'啪'的一下砸到了地上,瞬间那个东西便摔成了几瓣,里面的黑色粉末顿时洒了一地。 “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甚至就连店小二自己也都瞠目结舌起来。 当然最诧异的还是苏陌寒了,他本以为翩翩公子搞到解药以后,肯定会藏在身上,伺机服下。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翩翩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去做,虽然他看得出来翩翩公子是在栽赃嫁祸,但是他不理解拿着生命去做这么一件事值得吗? “哼,没想到真是你干的,现在证据确凿,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把你送回宗庙让族老和长老们裁定啊?”掌柜已经给店小二安排好了后路,让这店小二自己选择一条。 “掌柜,你为什么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呢?那就别怪我……”可这店小二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一边解释,一边从内衣的袖口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径直朝着掌柜刺去。 而这掌柜显然在给店小二选择的时候,便已然有了防备之心,所以未等这个店小二把话说完,他一手拧住了店小二的手腕。 店小二只觉手腕生疼,手中匕首不禁脱落,然而就在匕首落下的这一瞬间,掌柜另一手迅速接住了匕首,并以迅雷般的速度手肘灵活一翻,当即便将那匕首刺进了店小二的脖子。 不过掌柜并没有顺势拔出匕首,可能是担心被那鲜血溅到,所以他只是缓缓松开了手,一脚将那店小二给踹飞了出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瞬息之间发生,等其他那些上官家族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店小二已经撞翻了一张八仙桌,跪在地上死死地捂着他的脖子。 “厉害了,大掌柜!恭喜你铲除了叛徒,也帮我找回了解药,不过现在解药洒了一地,我是不是得趴在地上跟狗一样把它们舔干净啊?”翩翩公子还在那些上官族人才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在一旁溜须拍马起来了。 而这掌柜现在的心情似乎也甚是高兴,不禁笑道:“反正我们要对付的又不是你,你也帮我找出了身边的叛徒,那这个解药就让你舔好了,不过要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舔。” “不是吧?这样玩也……也……”翩翩公子皱着眉头,一脸苦涩的表情,这话也是说了好几遍,却始终说不下去。 苏陌寒见翩翩公子如此为难的样子,心想这下翩翩公子算是把事情彻底的玩砸了,于是他正打算出来帮翩翩公子收拾这堆烂摊子。 可却没有想到,翩翩公子竟把话又接着说了下去:“这样玩也太刺激了吧,我还没有钻过如此威武霸气之人的胯呢,想想就让人觉得过瘾。” 第1020章 驿站伏击(8) 苏陌寒被翩翩公子这话彻底的整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一直不按套路出牌的翩翩公子到底想要干嘛?他真担心对方玩过头了,一不小心毒发身亡了咋办? 而掌柜他们却已经捧腹大笑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过那么好笑的话,这还有人把钻胯视作一件高兴的事,这等奇闻逸事简直已经足够他们笑上小半年的了。 可是就在那些人捧腹大笑之际,突然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即便是在这天气燥热的晚夏时节,那风在山脚的驿站中还是非常清凉的。 并且这一次的清风明显要比之前的大了不少,只见那掌柜的衣衫都被吹拂了起来,按在腹部那只手的袖口也在风的吹拂下抖动了起来。 接着只一瞬间,掌柜的那声音便卡在了咽喉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堵住了一般。 而这种堵在咽喉的滋味本就非常的难受,所以很快掌柜就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并且他一边咳嗽,还在一边往地上吐着涂沫,似乎想要把嘴里的什么东西吐出来一般。 “喂!大掌柜,虽然这是你的地盘,可你也不能这样随便乱吐口痰吧,这也未免太恶心了一点吧!”那翩翩公子不禁冷嘲热讽了起来。 这时,那些还在捧腹大笑的上官族人也才发应了过来,有人也已带着关切的态度询问了起来:“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啊?” “该不会是笑得太过开心,被那唾沫给呛着了吧?”另一个看起来就很草包的青年更是猜测性地回答道。 可那掌柜明显不去理会他们,一边依然吐着唾沫,另一边则冲翩翩公子质问道:“小杂碎,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我咋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毒酒吧,这不都是你安排给这位仁兄的吗?现在我把这份礼还给你了。”翩翩公子这一次并没有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看来他是已经想好要跟掌柜摊牌了。 那掌柜听到是自己安排的毒酒,突然不再去吐唾沫了,转而望向了那桌酒菜。 其实这掌柜一开始便给苏陌寒安排了两壶毒酒,因为他亲眼见到翩翩公子到处讨要吃的,所以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上,担心一壶酒会毒不到苏陌寒。 而后来苏陌寒打算喝下这剩下的那壶毒酒,以求掌柜能把解药交出来的时候,有移动过那壶毒酒。 但是后来翩翩公子阻止下了苏陌寒,因此那壶毒酒又放回到了桌上,而掌柜现在望向那张桌子,却真的不见了那壶毒酒。 顿时掌柜的脸色铁青,简直不敢相信那位翩翩公子的速度既然能够快到这等地步,本来他认为翩翩公子过来往他嘴里灌毒酒的速度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他才发现对方居然还折去取了毒酒,那此等速度真是惊为天人了。 翩翩公子似乎看出了掌柜的心思,不禁笑道:“你是在找这壶毒酒对吧?若是你觉得还没喝过瘾,我倒是可以给你再来上一口。” 翩翩公子说完,不禁把酒壶举起扬了扬,这动作本来十分自然,甚至还有一种很谦和的感觉,但是那些上官族人却觉得翩翩公子这是在示威。 于是一名青年舞动着手中的兵器,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咱们上官家族的地界耍横,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怎么?你也想来一口这个毒酒吗?”翩翩公子不怒反笑道。 那青年显然也有一些忌惮翩翩公子的身手,赶紧把嘴紧紧的闭了起来,可他嘴闭上以后,却又有话似没说完一般,接着索性用手挡在嘴前,厉声道:“有本事你就堂堂正正跟我明刀明枪的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咦,你们悄悄的下毒就可以,而我正大光明的敬你们毒酒,这怎么反倒成了下作的手段了。” 翩翩公子说着不再去看那名伙计打扮的青年,转而又把目光移到了掌柜的身上,继而笑道:“这位大老板怎么安静下来了?是不是在想怎么去舔那地上的解药呀?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从我胯下钻过去的,万一你要是钻到一半,突然往上一顶,我又没有练过铁裆功,到时可得抱憾终身了。” “呵……”苏陌寒本就觉得这位翩翩公子甚是幽默,却没想到对方既然风趣到了这种地步,那话说得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那掌柜则是没有半分笑意,反倒是被这位翩翩公子气得那是脸色发紫,可却碍于对方的身上,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其实掌柜方才的沉默,都是因为他在思索对方的身份,他从对方的口音听得出这个人应该是本地人,所以他在脑中思索这安阳附近究竟有哪些轻功绝顶的高手。 可是不想却被这位翩翩公子打断了他的思路,当下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和气气地说道:“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海涵,今日这事与你无关,希望您能看在上官家族的份上,不要再插手此事。” “上官家族的面子确实够大的了,我当然也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可是我身上已经中毒了,这不是迫于无奈,只能陪着这位仁兄戮力死战,以求能够夺得解药救一救鄙人的贱命吗?” 那翩翩公子说着已把毒酒抛回到了桌上,而他这个抛酒动作一看就非同一般,只见那酒壶就好像是被一股内力护着,四平八稳的落在了桌上。 这种用内力将某件物体推出去的能耐可不一般,它看起来只是一个轻轻松松的动作,可事实上却是把内力外放发挥到了极致,一般能够做到这样的人,那在内力的修为上都非同一般。 而这翩翩公子不仅可以做到内力外放,还能将外放的内力控制得如此到位,使那酒壶如此平稳的落下,这等修为就连内力大增的苏陌寒都只能望尘莫及。 要知道苏陌寒在武学上的造诣颇高,早就能够借助精妙的剑招外放内力了,但他仅仅也是只能做到狂放不羁的境地,距离这种收发自如还差很大的一截呢! 第1021章 驿站伏击(9) 翩翩公子突然露出的这一手,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愣住了,因为大家都是习武的人,自然都懂这里面的门道。 而那翩翩公子却显得极为平淡,就好像他刚刚做出那惊人的动作,只是他平常的随手动作而已。 至于那平常就爱笑脸迎人,趋炎附势的掌柜看到对方如此深不可测,当即便赔礼道歉起来:“阁下中毒一事,老朽深表歉意,待会儿我就让下人好好拾到一下地上的解药,我看有一部分并未弄脏,应该足以解您身上的毒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掌柜的身上不是也还中着毒呢,我要是把表面那些干净的解药服了,你岂不是要舔灰了吗?”翩翩公子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把扇子,继而摇起了折扇。 而那掌柜本想接话,却好似见到了什么稀罕之物一般,眼睛微眯,直直盯在了翩翩公子的身上。 当然这掌柜并不是在打量那位翩翩公子,这翩翩公子的打扮不本来就很简单,并且也没有任何的配饰,恐怕除了他这身衣物之外,就属那个发冠还算得上一件配饰了吧! 可是那发冠看起来也极为普通,而且白色的发冠在他头上也很惹眼,几乎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发冠没有半点稀罕的地方。 那掌柜用这样的眼神去盯着翩翩公子,到底又是想要看清楚什么东西呢? 掌柜想要看清楚的东西无非就是那把折扇,可是那折扇在翩翩公子的手中摇得极快,根本就看不清折扇具体是个什么模样,扇面上又有什么花纹与图案。 但那已到老眼昏花年纪的掌柜却好似能够看清一般,突然惊奇地叫道:“你是阅文堂的人?” “喔——”翩翩公子显得有些诧异,不禁停下了摇晃的折扇,一边打量着手中的折扇,一边赞叹道:“老人家的眼力不错嘛,这都被你看清楚了折扇上面的字,你这眼睛可是越老越贼啊!” 掌柜见翩翩公子没有否认他的话,而他也确确实实看到了扇子上的一个火红的'文'字,这可是阅文堂标志性的符号,要是一般人敢用这个字,非得被阅文堂的人视作冒充者来追杀。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听此人的口音分明就是本地人,若真是那宋国境内阅文堂的人,这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因此掌柜又转而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阅文堂的人?” “不是——”那翩翩公子也很爽快的回道。 而他这个回答不仅让掌柜不相信,就连苏陌寒也有些不敢相信起来,因为翩翩公子的打扮就跟那阅文堂的穷酸秀才们完全一个样,并且手中还有这样一把代表着阅文堂身份的扇子,诸多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仅凭翩翩公子轻描淡写的两个字,那又怎么能够让人信服呢! 所以这一次,苏陌寒竟抢在掌柜的前头,问道:“你既然不是阅文堂的人,那你为何这身打扮,而且还有阅文堂的折扇?” 翩翩公子显然没有想到提出这个疑问的人会是苏陌寒,他有些诧异地望着苏陌寒,情绪略显激动地说道:“我要是跟你说这身行头和这把破扇子都是我偷来的,你信不信呢?” 苏陌寒听翩翩公子这话甚是觉得荒唐,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谁会去偷一个穷酸秀才的衣服和扇子的,并且这穷酸秀才还是四大门派中阅文堂的子弟。 可是苏陌寒已经见识过此人的身手了,他相信就算是那游历五湖四海的阅文堂四君子肯定也没有他这般身手,更别说坐镇大宋各地的十八位楼主了,要知道他们的身手和地位可都在大名鼎鼎的四大君子之下呢! 至于那圣主江天星素来自命清高,肯定不会像这位翩翩公子这样有着那么风趣幽默的作风,更何况苏陌寒在紫禁大战中也见到过江天星了,所以他不相信眼前这人会是阅文堂的人。 “我当然相信你了。”苏陌寒说完,似乎知道对方会问其原因一般,于是他不等翩翩公子发问,竟自己补充解释了起来:“因为你虽在戏弄他们,但却对我并未说过半句谎话,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 “哈哈哈……难得普天之下还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咱们解决掉这些碍眼的家伙,就在这里义结金兰如何?”翩翩公子一手拍着苏陌寒肩膀,说完另一手便将那折扇也扔了出去。 可那扔出去的折扇恰好落在了地上的解药旁,一阵微风将那本还堆积在一块的黑色粉末瞬间吹得满地都是。 掌柜见到如此情景,气得指着翩翩公子质问道:“你……你是故意的吧?难道你……你也不想服那解药救命了吗?” “我根本就没有中毒,为什么要服那解药呢?”翩翩公子冲着掌柜冷冷地回复道。 掌柜却满是不相信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把那毒酒喝下去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中毒呢!你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时服用了解药。” “唉!”翩翩公子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活得太可悲了,我跟你说的明明是假话,你却非常的相信,而且还把自己的手下也杀了,而我现在好不容易跟你说的是真话了,可你却反倒不信了,难道这人与人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信任感了吗?” “不可能,你就算是说破天,我也不再相信你的鬼话了。”掌柜似乎是被翩翩公子给骗怕了,所以他既然分不清翩翩公子话里的真假,也就索性一句也不再相信了。 翩翩公子见此情景,不禁感叹了起来:“看来不止是那些小娘子喜欢听那花言巧语的谎言,就连这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也好这一口啊!” 掌柜本来没有了解药,心情就已经很糟糕了,如今还听到翩翩公子这样的风凉话,哪里还会去管对方有多大的来头,当即便怒道:“反正老朽横竖都是一个死,今天我就来探探你的路子,看看你到底是哪一尊神。” 第1022章 驿站伏击(10) 掌柜言闭,完全不顾身上游走的毒会加快,竟腾起身子,好似老鹰捉兔一般,直直奔着翩翩公子扑来。 而那翩翩公子却只是轻盈的一闪,便让那手段毒辣的掌柜扑了个空。 可那掌柜身手竟也不奈,脚在地上轻轻一点,顺势一招旋风腿便朝着身旁的翩翩公子旋转了过去。 可那翩翩公子只是忽左忽右的闪避,好像并没有半点出手的打算,也不知道他不攻不守是哪门子的打法。 掌柜如陀螺一般转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这招对翩翩公子根本无用,转而停下了动作,又改用起了他的利爪去不断袭击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面对掌柜刚劲有力的利爪,既然不再左右闪避,而是冲着掌柜绕起了圈来。 那掌柜生怕翩翩公子会绕到自己的后方偷袭自己,于是也跟着翩翩公子在原地转起了圈来。 可这掌柜即便是在原地绕圈,但也没有翩翩公子围着他转圈的速度快,所以他每一爪出去都只能抓个空。 而他们这种打斗的形式,却让苏陌寒有些啧啧称奇,因为他们两人就跟在玩幸运大转盘一样。 那绕着掌柜旋转的翩翩公子就跟绑在转盘上的靶子一样,掌柜则是蒙着面射击飞镖的人,难保他那利爪不会侥幸袭中不断旋转的翩翩公子,所以这翩翩公子用这样方式去跟掌柜打斗,那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然而翩翩公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好像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他这一切都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去做的一般。 但事实上苏陌寒看得出来,翩翩公子的武功远在掌柜之上,而这掌柜又身中剧毒,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翩翩公子简直就是把对方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间。 可这翩翩公子为什么又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的性命反送到掌柜的股掌之间玩弄呢?这真的让苏陌寒十分的费解。 场中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不一会儿,那掌柜却率先受不了,不禁冲着那些上官族人嚷道:“你们……你们还不动手,愣着想等他来逐个……逐个把你们都给杀了吗?” 这掌柜就连嚷嚷两句都要喘上好几口大气,看来这种紧张而又刺激的打斗方式确实非常消耗体力。 此刻苏陌寒似乎也才总算明白了翩翩公子的用意,看来这个翩翩公子是想用这种既不费吹灰之力,又不会引起其他人一拥而上的手段,拖死那本就中了毒的掌柜。 只是翩翩公子应该也没有料到掌柜如此不济,这么快就开始向手下求援起来。 那些上官族人闻言全都抄起武器杀了上来,翩翩公子眼看自己的手段已经玩砸了,本来懒惰的他并不想亲自动手杀人的。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非要他亲自动手的地步,那他自然也不怕跟这些人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当然他在对付这些人之前,得先把那个掌柜给解决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些人的主心骨给干掉了,他相信群龙无首的一群跳梁小丑也就更加容易对付多了。 而那掌柜本来就是翩翩公子的掌中玩物,他想要解决对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见翩翩公子的身形骤然停在原地,可那掌柜却因为并未反应过来,却仍在浑浑噩噩的转着圈。 当掌柜把后背自转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翩翩公子时,忽见翩翩公子闪电般的伸出了右手,一掌猛的打在了掌柜的后背之上。 掌柜顿时就好似旋转的陀螺被人生生按得停了下来一般,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就好似一场毛毛细雨似的。 翩翩公子打完这一掌后,并没有再去顾那掌柜,而是奔着那些朝他冲杀而来的人主动迎了上去。 那些人本来认为掌柜好歹也能再拖一段时间,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位翩翩公子竟会奔着他们主动杀来。 霎时,这些人惊得那是分寸大乱,手上的招式也不禁变得慢了下来。 而翩翩公子趁着这个时机,在那首当其冲的几人之中游走,惊得几人冲着翩翩公子的身影便是一阵挥刀乱砍。 可是他们出手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翩翩公子移动的速度,几人不仅没有伤到翩翩公子分毫,反倒还在乱刀之中误杀了一名自己的同伴,同时也误伤了两名自己人。 索性那两名被误伤的人都还不算严重,只是这两人不幸被翩翩公子视为了攻击的目标。 原来这个翩翩公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偷懒,甚至包括杀人,所以他在战斗中往往会先削弱对方的实力,等到不必耗费太大的气力后,才会再去亲自动手将其解决。 而这两位受了轻伤的人无疑不是成了他的攻击目标,只见翩翩公子身形骤然停在了其中一名受了伤的伙计身旁,吓得那名伙计就跟看到了鬼一样,连忙举刀朝着翩翩公子劈去。 可这翩翩公子不避不躲,直到刀落到他的头顶上方不足半尺之时,他才朝着那人胸口上的伤口猛击了一拳。 那人手中的刀随即脱手落下,而他的人已经被击飞了出去,那本来还只是小小的一道伤口,瞬间也变为了血流不止的血窟窿。 翩翩公子见到那位伙计躺在地上惨叫,不禁啧啧了两声,惋惜道:“又一个没得救了,真是可惜了这正值青春的大好年华啊!” “疯子,受死吧!” 一名伙计趁着翩翩公子还在为那流血不止的伙计惋惜之时,握着一柄鎏金锤便朝着翩翩公子砸了过来。 翩翩公子急忙一闪,既然一下子闪到了那位使锤伙计的身后。 那伙计一锤砸空以后,还在纳闷翩翩公子去了那里,却见翩翩公子极为顽皮的拍着那位伙计的肩膀笑道:“兄弟,你还真是龙精虎猛啊,你看都把那厮砸成肉饼了。” 由于这翩翩公子故意改变了一种说话的口音,所以那伙计并未听出是翩翩公子在玩弄于他,他还当真以为自己的那一锤把人砸中了,不禁举起锤子正想看看锤下是否有血迹。 第1023章 驿站伏击(11) 可就在那使锤汉子刚刚把锤子举到自己头顶之上时,翩翩公子突然在他耳边大喝一声,那声音竟是用内力喝出来的,类似于破天吼、狮吼功这样的惊天神音,不过又少了那类武功的杀伤力。 但这足以把那使锤的伙计吓得手上一松,本来他松开手是要下意识的去堵耳朵,因为那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实在让他难以承受。 而就在他松开手的一刹那,重重的鎏金锤砸在了他自己的头上,当场就把他砸得头破血流,晕死了过去。 就在那人被自己的鎏金锤砸翻的同时,翩翩公子又已闪身来到了另外那位受了轻伤的伙计身旁,他这速度快得犹如一阵清风,根本让那些反应稍差的人完全就反应不过来。 翩翩公子以这种神鬼莫测般的速度,闪自那名在乱刀劈砍中就已经受了伤的伙计身旁,他料想那个伙计连乱刀都躲不过,肯定也没有这个能力应付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出击。 可翩翩公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位受了点轻伤的伙计显然不是那种反应迟钝之人,之前乱刀之中受伤,恰好是因为他反应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的刀口上去了。 所以只见这伙计在翩翩公子出现在他身旁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他没有像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一样螳臂挡车,而是撒腿就往旁边的桌子底下钻。 这种钻桌子底的方法一般都是一些无赖惯用的招数,显然谁也没有料到上官家族的人既然也会使这等拙劣的方法,所以他这一招使出,翩翩公子都彻底的傻眼了。 原本这翩翩公子打架时要么闪躲,要么就趁其不备用非常普通的招式袭击人的要害或是伤口,这等打架的方式就已经够像无赖的了,而现在让他看到了一个更无赖的人,着实让他有些吃惊不已。 “小子,赶紧给我出来!”翩翩公子只能站在桌旁,冲着那伙计大声喊了起来。 可那伙计为了保命,早就已经不顾上官家族的颜面,做了这钻桌子底的丑事了,那他又岂会去听翩翩公子的话,因此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回道:“不,我就不出来。” 伙计说完还很害怕翩翩公子也会钻到桌下去对付他,所以他又在桌底东张西望了起来,异常小心的堤防着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就好似在敲门一般,一边敲还一边威胁道:“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用那一招来对付你了。” 这翩翩公子表面上好像只是在敲桌子,实际上却是用一件削铁如泥的利器在那桌面上倒腾着什么,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而那些本来还打算一块冲上前去跟翩翩公子拼杀的上官族人,也都因为看不出来翩翩公子使的是哪一出,于是他们也都停在了四周静观其变起来。 至于那位躲在桌底的伙计则眼中竟是惶恐之色,同时还带着些微发颤的声音问道:“你想要使用哪一招?难道说你也打算钻这桌子底下来吗?” 可就在伙计惶恐不安的把话说完以后,他突然感觉自己头上好像有凉风吹来,不禁抬头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头上的桌子居然破了一个大洞。 正当他还在为此赶到惊讶时,大洞上方漏出了一张令他感到无比畏惧的脸。 当然这张脸并不是长得狰狞恐怖而吓人,只因那,张脸的主人做事就如鬼魅一般,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比如此刻他就冲着那位伙计微微笑道:“我这一招名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是你还不肯出来的话,我接下来就要用'沸水巧烫落水狗'这一招了啊!” 翩翩公子说着已经举着一壶冒着青烟的茶水,故意在那伙计的头上晃来晃去,吓得那名伙计扔了兵器,一边从桌底狼狈的爬出来,一边跪地求饶道:“好汉饶命,我只是上官家族的仆人而已,小的这都只是奉命办事,求您千万不要杀我啊! 这个伙计似乎想把他与此事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可是他这理由一看就比较的敷衍,完全就像是临时才想出来的对策一般。 而他这种拙劣的借口,不管谁看了想必都不会就这样同意放了对方,可是这翩翩公子却出人意料的答应了。 “行啊!你可以走了,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你们再敢追上来伤害咱们,那就不要再怪我手下无情了。”翩翩公子说完,似乎对自己话语里的震慑力还觉不够,于是他又特意补充道:“虽然我是不太喜欢杀人,但是遇到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我向来也不会含糊,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想你们应该也不想当他们这样的'榜样'吧?” 这翩翩公子开始说的话对于大家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震慑作用,而他后面那一番极具威胁性的话也着实起到了效果。 原本这些上官家族的人就觉得这位翩翩公子甚是厉害,而如今翩翩公子又提及地上躺着的那几人,他们这才注意到那几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都已经在痛苦中死去了。 这翩翩公子只是用了简简单单的几招,便轻轻松松杀掉了这么几个人,而他们本就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能力根本就连那掌柜都打不过,那就跟别说眼前这个身份尚且不明的翩翩公子了。 因此随着那名怕死怕得都已钻了桌底的伙计率先不顾族规落荒而逃以后,其他几位上官家族的仆人也都跟鼠串一般逃走了。 而苏陌寒此刻也才总算明白过来,翩翩公子故意放走那位贪生怕死之徒的目的。 其实上官家族这些看似忠心耿耿的仆人并不是外人眼中看到的那么忠诚,只是他们缺少那么一位带头逃跑的出头鸟而已。 那翩翩公子似乎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连杀带吓的放走了那位贪生怕死的上官仆人,这样一来就算其他人不跟着逃走,那也绝对不会再有之前那般作战英勇,无惧生死了。 第1024章 盗圣情圣(1) 翩翩公子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表面看着好像随意洒脱,实则心思细腻,每个举动都有其高明的用意,若不是看到了最后的结果,甚至都让人觉得他十分的另类,就好似有那神经病一般。 但是翩翩公子实则比谁都要聪明,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大智若愚吧! 现如今翩翩公子已经赶跑了上官家族的那些仆人,偌大的驿站大堂内就只剩下了苏陌寒和翩翩公子两人。 两人相视了一眼后,翩翩公子忍不住质问苏陌寒道:“方才他们以多欺少,你为什么只在那里冷眼旁观,却不出手相助啊?” “我看得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只是被你当作玩物在耍弄,那我又何必去扫了阁下的雅兴呢?”苏陌寒确实也有想过出手,但他更想借此机会探探对方的底细。 可是翩翩公子由始至终都只是用普通的武功在对敌,所以除了他那神乎其神,让人根本看不清路数的轻功以外,苏陌寒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体现对方身份的痕迹。 而苏陌寒当然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因为两人毕竟才初次见面,要是就让对方知道他在猜疑的话,这样就算对方大度到能够理解他这种心情的地步,那两人也多少会因此产生嫌隙。 “好吧!算你眼力劲还不错,确实对付那么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犯不着让仁兄亲自出手,这杀鸡焉用宰牛刀。” 翩翩公子对于苏陌寒的说词也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真认为苏陌寒是看出了他的身手,所以才会没有出手相助一样。 而苏陌寒听到对方妙赞,不禁唏嘘感叹道:“阁下之言太过严重了,就你方才露出的那几手,在下恐怕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实在谈不上什么宰牛刀,反观阁下的身手和内力,想必武功绝对也是江湖中罕见的高手,却不知阁下名讳是什么呢?” “贱名何足挂齿,我这不过就只会那么几招普通招式,实在难跟一连杀了上官家族三百多号人的仁兄相比,不知仁兄是江湖上的何方神圣?”翩翩公子不但不肯道出姓名,反倒还问起了苏陌寒的名讳。 苏陌寒则对于自己的名讳相对没有翩翩公子那么在意,本来他们做杀手的就把名字视为一种称号,所以苏陌寒随口便回道:“在下并非什么神圣,贱名苏陌寒,还望阁下能够告知姓名和那落塌宝地,改日苏某有空,一定登门道谢。” “行了,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互相吹捧了,什么宝不宝地的,我听着就直冒鸡皮疙瘩,我叫韦冬升,咱们还是说得粗俗一点的好。”翩翩公子总算道出了他的姓名,显然他之前不肯率先道出姓名,那是在顾忌苏陌寒的身份。 而他现在听到了苏陌寒的真实姓名以后,肯定是弄清楚了苏陌寒的身份,所以自然也就肯吐露自己的姓名了。 当然翩翩公子在道出姓名的时候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这个名字是否是随口说出来的化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名字却瞬间惊住了苏陌寒,片刻后,苏陌寒才惊诧的问道:“阁下的名字是恰好跟那享有江湖二圣之称的韦冬升同名呢?还是说阁下就是……” 江湖之中唯一享有两个圣名的人便是那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盗圣韦冬升,此人擅长探囊取物的本事,尤其是那专偷女人心的伎俩更是厉害,因此又有情圣之称,两者合一便被江湖中人成为了江湖二圣。 许多江湖以外的人都以为江湖二圣是两个人,实则这只是一个江湖称号罢了,不过能够同时获得盗圣与情圣之名,足以看出这个韦冬升的能力确实有着过人之处。 若是只把韦冬升视作一个擅长偷东西的毛贼,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韦冬升能有偷那女人心的本事,足以看出他在情商方面也是有着真正实力的,同样这也证明近二十年来,为什么只有他能在江湖上处处留情,惹得多少痴情女子钦慕半生呢! 现如今苏陌寒并没有把话继续说完,因为他自己说出来以后,都觉得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所以话吐到一半,他只能选择戛然而止。 然而让苏陌寒未能料到的是那位翩翩公子既然点头答道:“没错,我就是那个韦冬升,不过世人只知我那个较为响亮的名字,却不知道我的本名其实叫韦风,只因我本人觉得爹娘取的这个名字太过土气,什么韦风威风甚是难听,所以才自己改了一个行走江湖的名字韦冬升。” “这怎么可能呢?不,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容我细细捋上一遍。”苏陌寒情绪显得有些奔溃,显然这件事里面一定有着什么颠覆了他的认知,否则他的情绪绝对不会像如今这样。 翩翩公子见苏陌寒这般模样,不禁微微笑道:“贤弟怎么也跟那些世俗之人一样,偏偏就是不肯相信我所说的真话,反倒对我说的那些谎言深信不疑呢?” “贤弟?”苏陌寒诧异的望着翩翩公子,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还称呼我为仁兄吗?现在怎么又改称贤弟了?” “我方才还不都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年纪,所以才在你的面前装成年轻小生,其实我的真实年纪至少比你大了足足一纪,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我自然也不能在年纪上面再去占你便宜了。”翩翩公子淡淡的解释起了关于称呼的问题。 不过这翩翩公子似乎却把占便宜看得不太一样,原本占便宜的应该是苏陌寒才对,而他自称足足大了苏陌寒至少十二年,却还要去称呼苏陌寒为仁兄,这怎么看也是苏陌寒占了便宜才对。 但这翩翩公子却为自己将年纪说小了十几年,而觉得自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所以这翩翩公子的想法确实有些另类。 苏陌寒应声惊呼道:“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就是出在年纪上面,真正的二圣虽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年纪和面貌,但从他在江湖行走的经历来判断,至少也得是一个中年人了,可是阁下却分明生着一张比我还要年轻的少年模样,这也太过天方夜谭了吧?” 第1025章 盗圣情圣(2) 这苏陌寒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年纪上的问题,只是他方才故意不提,只是牵引对方往这上面去说,那是因为他不管对方是不是真正的二圣韦冬升,想必对方都很在意年纪的这个问题,所以由他率先提出难免担心会把对方激怒。 而如今对方已经率先提出了年纪有偏差,那苏陌寒再去刨根问底的深讨此事,自然也就不再担心对方会因此而不悦了。 果然苏陌寒比过去成熟稳重了许多,甚至就连这种在交流上需要随机应变的小细节也都比曾经考虑得周详多了。 只可惜苏陌寒这样妥善的处理方法,却根本没有瞒过睿智的翩翩公子,只听翩翩公子直言说道:“贤弟的反应未免也太过迟钝了一点吧?其实你早在听到我自称是韦冬升时,就已经在质疑我外貌与年纪的差距了吧?只是你觉得我故意隐瞒年纪,就是比较介意这一方面,所以才特意没有去提起罢了。” 苏陌寒见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翩翩公子,不免显得有些尴尬起来,脸也烫得好似被火烤过一般。 翩翩公子见到苏陌寒一副尴尬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他这笑容给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就如那初冬升起的太阳,这还真是附和了冬升之名,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那昔年名动武林的二圣韦冬升。 苏陌寒见那翩翩公子笑得如此奇怪,不禁问道:“阁下为何如此发笑啊?” “你说我看起来比你还年轻,我当然得高兴了,其实世人都以为只有那些小娘子才喜欢永驻青春,而事实上像我这样专研驻颜之术的男子也大有人在,就好比昔年的昆仑元婴,他就是练就了一种返老还童的武功,七八十岁了却还跟个孩童一般,只可惜世人误把他当作了侏儒人,又有几人知道那是驻颜之术的成效呢!”翩翩公子解释了他发笑的原因,并且还提及了一种驻颜之术。 苏陌寒听得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可他却不相信真的有这种违背天理,逆向生长的奇怪武功,于是不禁笑道:“阁下所说之事就跟那茶楼说书人所讲的聊斋异事一般,若真有这等返老还童的武功,那这个昆仑元婴为什么还是死了啊?这等有违天理循环的事情,简直比那牛鬼蛇神之说还要荒谬,我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什么驻颜之术,返老还童。” “唉!不信也罢,现在可不是讲这些的时候,那些逃走的活口肯定会发信号通知上官家族的人,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慢慢的说,不然等那上官家族的大队人马来了,咱们双拳难敌四手,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翩翩公子见一时根本无法让苏陌寒相信这种超乎常人认知的事情,索性便让苏陌寒一块先离开此地。 苏陌寒觉得翩翩公子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他也知道上官家族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放那几个活口回去,估摸上官家族的追兵也应该在路上来了。 只是至于上官家族的人为何迟迟没有追来,他还尚且不是太过清楚而已,所以无论如何,苏陌寒还是非常赞同先行离开驿站。 “咱们萍水相逢,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不管你是不是二圣,此事我都绝对不能再连累你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苏陌寒说着背起了行囊,拱了拱手,正要说就此别过。 翩翩公子却一个闪身挡在了苏陌寒的身前,阴沉着脸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过河就拆桥,卸磨杀驴啊?再说了这桥不是还没过呢,你就那么急着把我撵走了?” “阁下误会了,我是担心把你牵扯进来,所以才……”苏陌寒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翩翩公子给打断了。 “够了,我最讨厌听那些大义凌然的废话,现在我已经被卷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那几个活口都已经看到我杀了上官家族的人了,你要是有点道义的话,至少也得让我与你同行到安全地方,再行赶我离开才是,现在咱们分头行动,那多危险啊?”翩翩公子说着还露出了一脸畏惧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这是真的畏惧上官家族,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而这苏陌寒虽然看不出来对方表情上的真假,也无法识破对方可以把谎言都说得以假乱真的话是否是真心话,但他心里却敢肯定此人一定是早有预谋要跟他结伴而行了。 这个预谋可以从对方故意放走几个活口便可看出,原本翩翩公子是可以杀人灭口,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可他偏偏放走了那么几个活口。 当时苏陌寒还认为翩翩公子是慈悲之心,不忍多添杀戮,可现在看来他算是明白了,翩翩公子压根是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有意要找这么一个借口呆在苏陌寒的身边了。 至于这位身份暂且还不明朗的翩翩公子,到底混在苏陌寒的身边有什么样的目的,这苏陌寒还真的不太清楚,不过苏陌寒细细思索,若是想要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那就得答应对方的要求,只有留下对方才能抽丝剥茧的解开迷雾。 于是苏陌寒答应了翩翩公子结伴而行的要求,并且也把这次他要横穿秦岭,前往渝州的路线告知了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听完后也如平常人那般吃惊,并且好奇的问了苏陌寒为什么放历城那边的安全路线不走,偏偏要走这样一条荒芜人烟的路线呢? 苏陌寒没有把他跟王府的事情告知翩翩公子,也没有说明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酒镇,显然他对这位翩翩公子还是有所堤防的,看来苏陌寒之前吃了那么多次亏,还是懂得吸取教训了。 因此苏陌寒只是告诉翩翩公子,他现在惹了安阳的上官家族,只能选择从秦岭去渝州方能安然无恙,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再走了。 而翩翩公子听完却若有所思起来,就好像不太相信苏陌寒的话一样,不过他最后还是同意了苏陌寒设定的路线。 第1026章 盗圣情圣(3) 翩翩公子同意苏陌寒冒险横穿秦岭的办法以后,苏陌寒却顿感意外了起来,毕竟秦岭的十万大山危机重重,里面具体有着什么野兽或是危险,根本无人知晓。 当年横穿秦岭的二十万唐军可就折损了三万人在里头,关于这三万人马是折在了哪里,现在也没有一个所谓的真相,因为那剩下的十七万唐军都早在九头山已经被全军覆没了。 可就是这么危险的一个死亡禁忌之地,翩翩公子却如此草率便答应了同行,不免让人觉得翩翩公子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这翩翩公子似乎也看出了苏陌寒的诧异,明白自己若是没有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理由,着实像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人。 于是翩翩公子很是调侃地说道:“这天下的美好事物,我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女人,其次便是稀罕的奇珍异宝,最后才是这人间美景,虽然我对美景的爱好排在最次,但这好歹也算一个爱好,而这秦岭山脉一望无垠全是山峦,乃是天生地长的绝美奇观,就冲这不多见的美景,那我就陪你走上一遭吧!” 苏陌寒听到翩翩公子所说的这个理由如此的牵强,更是坚信翩翩公子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定有着并不单纯的目的,不过苏陌寒依然还是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因为他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还不想打草惊蛇。 因此两人就这样匆匆忙忙离开了驿站,并沿着驿站外的山路,开始徒步进入那片充斥着神秘感的十万大山。 然而他们才刚离开驿站不久,苏陌寒突然想起了翩翩公子并没有带任何的行囊,要是翩翩公子就这样空手同行的话,他们进入大山以后,仅凭苏陌寒带着的干粮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的。 于是苏陌寒打算把自己带的行囊交给翩翩公子,他再折返回客栈重新找点食物。 可是翩翩公子却反对苏陌寒这样去做,并表示他不带包袱浪迹江湖早就习惯了,寻找一点食物完全不是问题。 翩翩公子此话一出,还真让苏陌寒有一些相信对方就是那江湖二圣韦冬升了,因为韦冬升就是靠着一套探囊取物从未失手的本领,行走江湖完全就不担心没有银子用。 可是苏陌寒同样也因为这个怀疑对方不是韦冬升,要知道韦冬升可是大名鼎鼎的盗圣,若是他想要吃点什么东西,还用得着像之前那样跟个乞丐似的寻人讨要吗? 更何况这位翩翩自打出现后,除了展现过他那高超的轻功与惊人的内力以外,还并没有露出半点探囊取物的本领,这很难让人信服他会是盗圣。 不过苏陌寒怀疑归怀疑,但他心里非常清楚翩翩公子让他不回去的真正目的,其实这都是因为担心苏陌寒再折返回去会遇到上官家族的援兵。 而冲着翩翩公子关心他安危的这一点,苏陌寒认为姑且把对方视作韦冬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们一块横穿秦岭山脉,多则要在一起相处半个多月,少则也要花上十来天,那要是表面都没有任何的信任感可言了,又如何能够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呢! 因此苏陌寒开始对翩翩公子以韦兄相称,而翩翩公子则称呼苏陌寒为苏贤弟,两人就这样趁着皎洁的月光,连夜翻过了秦岭边缘的两座小山,走进了植被相对比较茂盛的深山老林,也就是秦岭连绵大山的外围地带。 当然也是因为深山地带的植被过于的茂密,地上积满了厚厚的落叶,一脚踩下去身子就没入了大半截,根本就让他们无从行走。 不过还好他们都是轻功不错的人,想要依靠他们熟练的轻功渡过这片原始森林并非难事,可这问题就出在月光已被茂盛的树冠给遮挡住了,即便是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月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照射了进来,但那暧昧不清的光线根本无法令他们在纵横交错的大树间施展轻功穿行。 而翩翩公子提议在树稍上施展轻功的办法,却也因为苏陌寒的背上有箭伤,根本没有那个身体条件去持久的踏叶飞行而不得不选择先在此地歇息一晚,待到天亮,树林里的视野明朗许多之后,他们再在树林中施展轻功,这样苏陌寒即便体力不知,也能借助树枝和树干来稍作歇息。 两人决定好了先在密林外稍作歇息以后,便开始寻找起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来。 起初苏陌寒决定在一块大石上歇息,可却遭到了韦冬升的反对,为此韦冬升还特意作了详细解释,道:“这原始森林里蛇虫鼠蚁颇多,并且有些还是带着剧毒的,若是直接躺在地上,非常容易招惹来那些致命的东西,咱们还是选择在树上歇息,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及早的发现,就算是那上官家族的人追来了,那也不易发现咱们,这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韦冬升的话总是说得这样有理有据,苏陌寒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所以也就只好随便挑选了一颗大树歇息。 而那韦冬升则相对比较讲究,专门在这附近找了一颗看起来便非常美观的树来歇息,看来他还真是一个热爱美好事物的人,甚至都已经热爱到骨髓里面去了。 虽说苏陌寒落脚的这颗大树看着奇形怪状,不过他在树干上躺着却很是安逸,而这些身外之物只要能让他感到舒逸,他根本就不会去在意所谓的美观问题。 这就好比跟苏陌寒平常的穿着一样,他除了在去王府阻止岳语琴成婚那次以外,从来就没有去特意收拾打扮过自己。 因为苏陌寒觉得只要身上的衣物穿着舒服,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样的穿着是否会影响美观。 但是韦冬升在这一点上却跟苏陌寒恰好相反,他不仅仅追求一切美好的事物,同时也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极为重要。 难怪韦冬升都敢去偷阅文堂弟子的衣物,看来这人要是追求俊美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着实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也都干得出来。 第1027章 盗圣情圣(4) 当然韦冬升还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因为他追求美好事物还没达到极致,若要说追求完美达到了极致之人的话,那恐怕就要当属白平剑派的岳语琴了。 这个岳语琴自幼便被父亲和师兄们宠溺,向来就骄纵跋扈惯了,可她偏偏又很喜欢那些最为美好的事物,并且认为那些东西只配她才拥有一般,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特别争强好胜。 这也就不奇怪岳语琴为什么会冒着天下之大不为,水性杨花的爱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了,而且她为了那所谓的爱,简直是不择手段,只可惜到头来却只是得到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名衔罢了。 恐怕岳语琴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王府的高墙深院之中饱受寂寞的煎熬,做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鸟,再也不可能像麻雀那样自由翱翔在天地之间了,这就是追求美好事物却不懂得量力而为的代价。 韦冬升则比岳语琴要懂得释然得多,虽然他也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之人,但他向来都是靠着自己的真正本事去取悦女子芳心,让对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真正属于自己,依然甘愿为其搭上终身的幸福。 这便是韦冬升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花花公子,却能被江湖中人予以二圣无上荣耀的原因。 当然韦冬升虽是猎艳的高手,偷心的行家,可是究竟还是有他也搞不定的女人,而对于这样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对方,甚至就连勉强也都没有,因为他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也从未想过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江湖之人才会那么敬重这位情圣。 而让情圣都搞不定的女人却并不多,关键就得看情圣有没有这个耐心去取悦对方的芳心了,不过也有那种不管韦冬升怎么去做,也始终无法得到的女人,所以韦冬升的情圣之名只能排在他两个称号的第二位。 那排在第一位的盗圣之名才是他真正本事,据说天下间就没有他偷不着的东西,曾经还有人不相信这个,专门放出消息要跟韦冬升打个赌。 这个赌便是去偷宫里的玉玺,若是韦冬升不敢的话,那就自己摘掉盗圣的名衔,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相反韦冬升要是真的把玉玺偷了出来,那他就离开中原,永不踏足三国地界半步。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韦冬升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辗转在隋唐宋三个国家的玉玺旁留下了一张写着'盗圣到此一游'的纸条,此事顿时便让整个江湖都炸开了锅。 三个国家的皇族都觉得颜面尽失,不仅下令了缉拿盗圣韦冬升,而且还诛灭了那个拿着玉玺这事去跟韦冬升打赌之人的九族。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怀疑韦冬升的能力了,同时江湖中人还为能够见上盗圣一面而视为人生一大幸事,就算只是见到盗圣留下过的痕迹,他们也会感到万分幸运,不禁为此肃然起敬,这便是韦冬升在江湖中的威望与地位。 而如今苏陌寒见到这个自称是江湖二圣的翩翩公子,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太像是真正的韦冬升,因为在他看来韦冬升就算真的修炼过驻颜之术,那起码也应该是一位容貌惊人的俊俏男子才对。 可是眼前这位翩翩公子虽也算得上英俊潇洒,但却距离苏陌寒想象中的盗圣容貌差了很大一截,毕竟能够迷倒万千女子的情圣,那在容貌上肯定也都有着一定的过人之处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那些跟韦冬升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也并没有说过韦冬升多么俊美,所以苏陌寒也不能仅因容貌并不出重,就去认定对方是假冒的盗圣。 因此苏陌寒只能在心中坚信,只要是假的那就一定真不了,迟早自己也能找出蛛丝马迹,证明对方是否是江湖二圣韦冬升的。 苏陌寒想着这些,不禁困意就冒了出来,于是他又抬头望了望距离自己较远的韦冬升,确定对方躺在那颗树上并无异样以后,这才安心的躺下歇息去了。 可是苏陌寒哪里知道,此刻在那远处树上躺着的只是一件衣服罢了,衣服被一些树枝撑着,在这暧昧不清的光线下远远望去,岂不就跟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有什么区别。 那这韦冬升又究竟去了哪里呢? 苏陌寒并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可能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太过劳累的原因,他睡得真的很沉,直到他感觉自己似乎要被人从树上掀下去的时候,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而习武之人惊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朝着自己觉得存在有威胁的方向发起攻击,所以苏陌寒醒来便朝着身前一拳挥去。 不过在他身前的人身手非常敏捷,居然轻易之间便躲了过去,并且还用略显紧张的口气说道:“苏贤弟,你总算醒来了,我还以为这个解药失效了呢!” “解药?”苏陌寒睁着朦胧的睡眼,看见趴在自己身前,探着一个脑袋的人原来是韦冬升,不禁疑惑道:“你这是想在做什么啊?还有你所说那个解药又是什么意思啊?” “嘿嘿!”韦冬升尴尬一笑,解释道:“昨夜我担心你在郊外睡不踏实,于是悄悄给你用了迷香,而我所说的解药便是迷香的解药。” “什么?”苏陌寒身子往前一挪,顺势避开了身前趴着的韦冬升,翻身便从树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诧的问道:“你昨夜到底对我做过什么?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的动机绝不单纯,若是你不给我一个解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韦冬升也缓缓站起了身来,笑盈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跟着你的动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起疑,所以我昨夜对你使用迷香时,也是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你起身看我还在不在那边躺着的时候,恰好是我悄悄潜到你的身边对你使用迷香之时。” “你跟我说这么大一堆废话干嘛?我不是想听你说什么下迷香的手法,我是在问你对我下迷香有什么目的?”苏陌寒情绪显得异常激动,就好像自己被占了什么便宜一般。 第1028章 盗圣情圣(5) 其实也不怪苏陌寒会有这种被人占了什么便宜的想法,因为只要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就会觉得那个迷香并非什么好东西。 而苏陌寒的身上又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对方用迷香放倒以后,再去伺机偷取的东西,那么对方使用这个迷香既然不是为了所谓的钱财,若是再把色相也排除在外,确实就让人意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别的目的了。 韦冬升见苏陌寒这般模样,根本压不住心中的笑意,不禁笑道:“目的我方才都已经交代过了啊,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休息好一点,这样咱们赶路才会没有那么疲惫。” “屁话,你认为我会相信迷香只是为了让一个人能睡得更加踏实吗?那你咋不对自己也用点迷香呢?”苏陌寒显然是不会再去相信韦冬升的鬼话了,因为虞**提醒他勿要轻信任何人的话还响彻在他耳畔。 而他被虞**骗去对付上官相的教训也才不过发生在昨日,那他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忘了这个教训呢! 可这韦冬升却不以为意,依然笑嘻嘻地说道:“好呀,今晚就换你来守夜,到时不就轮到你来对我使用迷香了。” “够了,你这谎话编得越来越没水平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自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根本就让人捉摸不透,我也不怕跟你直说,我压根就没有真正相信过你。” 苏陌寒说完不等韦冬升回话,便朝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这个手势就跟胜利以后的得意一样,但是在苏陌寒的脸上却不存在任何的得意之色。 韦冬升就这样被苏陌寒一顿冷言冷语的质疑,本来他是想去解释的,可却见苏陌寒突然朝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向来就很乐观的韦冬升不禁问道:“你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刚刚那番话都是开玩笑的吧?我就知道你决不可能真正怀疑我的。” “不!”苏陌寒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很无情的打破了韦冬升的幻想,并且还直言说道:“我的意思是只有两条路给你走,要么你就说出你在我身边的真正目的,要么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好吧!我还是选择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于你,其实你就算不问我,我也打算甩掉了上官家族的那帮鳖孙,就跟你如实道出我跟着你的真正原因,否则我方才也就不会提及迷香解药,更不会对你坦白我对你使用过迷香的事了。” 韦冬升面对苏陌寒如此冷漠的态度,却依然显得一副很是热情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当然苏陌寒也对这个目的非常好奇,这也正是他最初将韦冬升留在身边的原因,于是他立马回道:“那你还不快说,我可不会相信你那解药不是在无意间说漏嘴的,这次可别再跟我耍任何花样了,我可不是三岁孩童,真话假话我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我又怎敢再去骗你呢?反正这又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我用迷香真是单纯的想让你休息好一点,只不过这里面有我一点小私心,但那也只是想要借机讨好于你罢了,因为我跟着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和你结拜为异性兄弟。”韦冬升说完,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就好像想着要跟苏陌寒结拜,也都非常的开心似的。 可苏陌寒却并不相信对方的目的只是这么的简单,其实对于结拜这事他在驿站已经听韦冬升提及过两次了,他那时候就一直都当这是韦冬升的玩笑话,现在又怎么会去相信呢! 因此苏陌寒沉声说道:“你看来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那好吧,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苏陌寒说着便从身上脱下了一件外衣,这个动作可把韦冬升吓得连退了两步,惊诧道:“你不相信我要结拜的原因,不会是看上了我的俊朗容貌,打算趁着四下无人,对我行那不轨之事吧?” 苏陌寒并没有理会韦冬升那番疯言疯语,他只是将脱下衣裳的几个衣角栓在了树上,接着并把行囊中的一些食物放进了挂着的衣裳之中兜着,随后再将那行囊连同剩下的干粮一并抛给了韦冬升。 “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在驿站你确实救过我的性命,现在我把行囊一分为二,你我能否依靠这些食物生存下去,那就得看咱们的造化了,若是你我都侥幸不死,那你的救命之恩,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报答,就此别过,后悔有期。”苏陌寒说着便要去取衣裳兜着的食物离开。 “等等!”韦冬升立马叫住了他,说道:“我的眼光看来确实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的食物我也不要了,结拜的事希望你能答应我,这就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不知可好?” 韦冬升也是刚刚才明白苏陌寒脱衣服是为了分道扬镳,而他显然不会再去接受苏陌寒的这种'施舍',于是他将行囊递还给了苏陌寒,露出了一副很是虔诚想要去和苏陌寒结拜的模样。 可是苏陌寒却把行囊又给推了回去,拒绝道:“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来就不喜欢与人结拜,你还是换一个别的要求,我只要能够做到,一定竭尽所能去做。” “我早就猜到你不会接受我这样的结义兄弟了,不过我看你容貌惊人,着实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人,只可惜是个男儿之身,不然就是我所向往得到的天下第一美女了,所以我只能打消了跟你拜堂的念想,转而期待能够与你结拜为兄弟,这也算是了却我一半的心愿了,真的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目的,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就跟在你的附近等你回心转意。” “等等!”韦冬升说完似乎便要离开这里,可是这一次却轮到苏陌寒突然叫住了他:“你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容貌与你向往的天下第一美女相符,所以才想与我结拜来完成心愿的吗?” 第1029章 盗圣情圣(6) 韦冬升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确确实实只是为了与苏陌寒结拜为兄弟,并且他的眼中似乎还发出了亮光,就好似看到了新的希望一般。 可是苏陌寒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凉水似的,瞬间便浇灭了韦冬升才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那我就更不能与你结拜了,万一这要是传了出去,天下人还不以为咱们名为结拜兄弟,实则好似夫妻拜堂一般,那你赫赫有名的情圣,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处处留情,四海猎香了呢?” 苏陌寒这话说起来是在为韦冬升的名声考虑,但却也是在为他自己的名声着想,毕竟这种谣言要是传到了他义父叶旭阳的耳朵里去,指不定就会认为都是他不让苏陌寒跟女子接触,结果耐不住寂寞的苏陌寒才把心思放到男人的身上,那还不直接把他这个影响苏连云一世英明的逆子给直接打死啊! 韦冬升却并不知道苏陌寒的真实想法,只是仍不死心,依然执着的解释道:“这深山老林里就只有咱们,谁又知道咱们结拜的原因是什么呢?只要你我不说,那天下人又岂会知道呢?” “可是我想到这些就觉得别扭,并且我也确实没有与人结拜的习惯,你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苏陌寒原来只是为了报答韦冬升的救命之恩,所以这才去跟对方说那么多话的,看来苏陌寒是很想跟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划清界限了,否则他就早用结拜去敷衍对方啦! 韦冬升似乎也看出了苏陌寒对他的抵触,故而将行囊挂在了树上,说道:“我知道你那些都只是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不相信我,那我只有用时间证明给你看,我对你并无任何的恶意。” “你再等一等!”苏陌寒见韦冬升欲要离去,竟再次叫住了对方。 韦冬升赶紧转过身,欣喜若狂的问道:“这么快你就改变主意了啊?” 苏陌寒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说道:“不,我只是心中还有几个疑问,若不向你问个明白,终究会让我困惑难解。” “好吧!苏贤弟有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韦冬升竟然还能答应得如此豪爽,就好像丝毫也不受之前那些矛盾的影响似的,其实就凭他的这份度量,难怪会那么招惹女孩子们喜欢了。 苏陌寒稍微思索了一下,把心中困惑已久的疑问整理了一下,最终疏理成了三个问题。 第一,昨日韦冬升明明喝下了毒酒,为什么他最后会安然无恙呢? 第二,韦冬升在对付那位钻桌底的上官家仆时,到底用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划了两下,居然就能直接把桌面揭开一个大窟窿来。 第三,韦冬升向来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寻找目标,为什么这一次会到这么一个几乎看不着什么女人的地方来寻找目标呢? 这前两个问题,苏陌寒能问出来并没什么奇怪的,可这第三个问题,苏陌寒又是如何看出韦冬升是来寻找'猎物'的呢? 其实从苏陌寒遇到韦冬升时,韦冬升便特意坐在了苏陌寒的左手面,显然韦冬升就是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完全可以看到门外进来之人的位置落座,这不正是为了猎艳而在寻找目标吗? 韦冬升见苏陌寒一连提出了这么三个问题,也是被问得愣住了一会儿,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因此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其实你这三个问题都很简单,让我回答并没有什么,可是我从这三个问题感觉你还是在怀疑我,认为我是刻意在那里等着你,并且还联合了客栈的伙计,在你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戏,所以我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你方才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难道才短短片刻的时间,你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还是说你的嘴里压根就没有一句实话。” 苏陌寒那几个问题确实是他怀疑对方的根据,所以他很需要得到一个答案,这样便可初步证实一下韦冬升的真假,难怪他不惜用起了激将法。 可这激将法根本就不高明,睿智的韦冬升会真的中计吗? 结果韦冬升竟然真的中计了,因为激将法在外人眼里看着很是平淡无奇,可是在当事人的眼里则不一样,毕竟这事与他们息息相关,所以他们在看待问题时,多少也都赋予了一些感情,这便是古人常说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因此韦冬升立马回道:“回答就回答,省得你又把我当作言而无信的小人。” 韦冬升似乎非常在意苏陌寒对他的看法,幸好苏陌寒是一位男子,要不都真让人怀疑韦冬升是不是在打苏陌寒的主意了。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答应要回答那几个问题以后,却并没有因此露出任何的表情,似乎他怕被睿智的韦冬升发现他是在用激将法,那么势必又将无法得到韦冬升道出的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未必真实,但有一个仅供参考的答案,总胜于无吧! 首先韦冬升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也就是他喝了毒酒,为什么会没有中毒呢? 韦冬升告诉苏陌寒,其实他早就看出酒里被人下过毒了,因为对方下毒的手段并不高明,是在壶嘴上处敷的毒药,所以韦冬升当时根本就没有喝下酒,而是把酒顺着下巴倒进了衣裳里。 韦冬升表示对方这种下毒的手段,早就是他年少时玩腻了的小把戏,只不过就是抓住了人们通常不会去注意壶嘴的这个特点,即便有些老江湖要用银针测试壶里面的佳酿,那也无法测试出来有毒的。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的解答,不禁令他瞠目结舌,他着实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用壶嘴敷毒的下毒手段,而这么高明的手段却在韦冬升眼力只是放弃不用了的手段。 于是苏陌寒不禁打岔问了韦冬升一句:“那你现在都用什么下毒手法呢?”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这可是我的饭碗,要是大家都知道我是怎么放倒那些看家护院的狗腿子以后,我这盗圣不就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吗?”韦冬升看来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不能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第1030章 盗圣情圣(7) 当然砸饭碗的人一般都是自己的敌人,而他都把苏陌寒看作成了自己的结义兄弟,那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韦冬升又特意补充道:“只要你肯与我结拜为兄弟,了却我这小小的心愿,别说这个下毒的手法,就算是我那探囊取物的本事,我都可以一并传授于你,你想必也是知道的,我连徒弟都不肯收一个,就是怕这些绝技流传出去,现在不仅不必你做我的徒弟,还能白捡我这么一个大哥护着你,并且又能学会这么一套白手起家的绝技,这样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咋就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韦冬升所说这些确实足够诱惑到许许多多的武林人士了,说句不带夸张的话,江湖中人挤破脑袋都想去做韦冬升的徒弟,即便韦冬升早就声明不会收徒以后,许多人还仍想着认他当干爹或者干爷爷,这不都是为了能够窥探到韦冬升的那些绝学吗? 可是苏陌寒偏偏就是这么另类,他本来就对那种偷盗的行为感到不耻,那又岂会去学韦冬升的本事。 “你不说下毒的手法就算了吧!还是继续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吧!” 苏陌寒也并没有去强人所难的意思,他那一问本就只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这才随口一问的而已,根本他就没有想过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够,我可以把自己猎艳的手段也传授给你,让你成为新一代的情圣,享尽这人世间的绝世尤物。” 韦冬升为了结拜,这也真是下血本了,不仅愿意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拱手送给苏陌寒,而且就连自己最为爱好的猎艳事业,也都愿意让苏陌寒来插上一脚。 虽然苏陌寒对于那些并不感兴趣,但他现在却对韦冬升的身份非常感兴趣,所以他故意试探道:“我记得你曾经豪情万丈的说过,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是你的,这兄弟妻怎可欺,我要是跟你结拜了,学那本事不也毫无用武之地了吗?” “难得还有人记得我所说过的那句话,不过那都只是我年少轻狂时的一句狂言罢了,事实上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么好的大腰子啊,所以好东西就得跟兄弟一块分享,我这个兄弟的妻,可以给你随便骑,够仗义了吧?” 韦冬升的回答也是绝了,丝毫让苏陌寒找不出半点破绽,最后只能尴尬的说道:“我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关系太过复杂,否则就凭我这长相,根本也不用学你那些手段,想要什么女人搞不定呢?” “也对,我要是能长你这副尊容,根本就不需要挖空心思的去猎艳,只要露个脸便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掏心掏肺的来对我,你说你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用来猎艳,是不是也太亏了啊?” 韦冬升都为苏陌寒不去做情圣而感到不值,因为真正要论偷心的本事,确实没有人比苏陌寒的条件更好了。 可苏陌寒却觉得他们的话题扯得太远了,于是言归正传道:“还是继续回答我方才问的第二个问题吧,你那划两下就能揭掉桌面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韦冬升见苏陌寒还是没有结拜的意愿,也只好继续回答起了苏陌寒的第二个问题。 韦冬升知道苏陌寒问这个问题是在怀疑他事先就在桌子上动过手脚,随意划那两下只是演给人看的一场戏,让苏陌寒误以为他是多么的厉害罢了。 但事实上韦冬升的这一招就跟他探囊取物的本事有关了,他划那两下是用了一块削铁如泥的刀片,就那样在桌面划破了一个圆洞,只因韦冬升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看上去只是如在桌面敲了两下一般。 随后韦冬升便用内力吸附起了还有一些根茎相连的桌面,从而展现出了这样一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震撼画面。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解答的第二个问题以后,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并不是没有展现探囊取物的本事,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外行,根本瞧不出来那些快如闪电,形如鬼魅一般的手法罢了。 当然苏陌寒也并不能因为这前两个问题,对方回答得毫无破绽就去相信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在驿站已经见识过韦冬升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的本事了,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对方有这个能力编织出一个毫无破绽的故事。 而韦冬升见苏陌寒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笑道:“现在总该知道我那探囊取物的本事并非只能用来偷窃了吧?这个本事用在打架上面,足以把那些比自己更加厉害的对手也吓得闻风丧胆,就算千军万马立在当前,漏上这么一手绝活,也能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若是你改变了主意,现在可还来得及啊!” “不,我不是在想你所说的那些有多厉害,其实我刚刚就只是单纯的走了一下神而已,你还是赶紧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吧?” 苏陌寒刚才确实没有想过要去学这样的本事,就算这样的本事再怎么震撼人的眼球,可在苏陌寒看来那都只是一些障眼法罢了。 而障眼法这样的招数在苏陌寒看来都是弄虚作假的旁门左道,若是他真想学这样的本事,那还不如留在死亡之镇跟林三郎学幻术来得实在啊! 韦冬升见苏陌寒对他的本事好像仍然没有丝毫的兴趣,心中反倒更加想要跟苏陌寒结拜了,因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又能找到几个像苏陌寒这样毫不贪图他人绝技的人呢? 对于做事向来谨慎的韦冬升就怕遇到贪图自己绝活的人接近自己,万一要是稍有不慎就得反被对方迫害,所以没有谁比苏陌寒更让他觉得放心的了。 于是韦冬升也没有再作迟疑,立马便跟苏陌寒解答起了第三个问题,显然他也希望可以尽快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让苏陌寒相信他用迷香确实只是为了能让其睡得安稳一点。 只不过韦冬升在使用迷香之前没有告知苏陌寒一声,确实让人很难相信他的动机会是这样的单纯。 第1031章 盗圣情圣(8) 当然韦冬升的真假自有时间来作决断,他也没有奢望过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说服苏陌寒,消除两人之间如此大的嫌隙。 因此韦冬升在解答第三个问题时,也只是抱着有一个解释的机会,总比毫无机会去做解释强的态度。 苏陌寒的第三个问题是问韦冬升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寻觅不到女人踪迹的地方出现呢?而且从韦冬升出现时的情景来看,韦冬升偏偏还是奔着寻找猎艳的目标来的,这看起来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 韦冬升这一次的解答却非常的奇怪,他居然先对苏陌寒讲起了一个故事,而韦冬升的这个故事恰好是苏陌寒早就听腻了的故事。 甚至可以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苏陌寒几乎都能倒背这个故事的内容了,因为这个故事讲诉的是武林神话苏连云与江湖第一美女钟月萍的爱情故事,而这个故事恐怕没有谁比苏陌寒更熟悉的了。 毕竟叶旭阳每次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引经据典,把那苏连云的故事给苏陌寒讲上一遍,好让苏陌寒时刻铭记保住性命报那血海深仇,远离江湖爱恨情愁里的纷纷扰扰。 而如今这样的故事再次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出来,苏陌寒甚至都有一些怀疑韦冬升会不会是自己义父派来的人了,因为关于苏连云和钟月萍的爱情故事,苏陌寒真不相信还会有其他的人知晓得如此清楚。 因此苏陌寒在听完韦冬升讲诉完了苏连云的爱情故事以后,不禁试探性地问道:“韦兄,你这个故事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呀?好像普天之下如此了解上一届武林神话的人并不多吧?我看你这故事该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吧?” 苏陌寒一下子问了这么三个问题,其实说白了这三个问题都是问的一个答案,那就是有关韦冬升的故事来源。 而苏陌寒之所以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去问韦冬升,其实就是为了欲盖弥彰,不让对方怀疑他跟苏连云的父子关系,同时又能试探出对方的这个故事是否是从自己义父哪里听来的。 可答案却跟苏陌寒预料的并不一样,因为普天之下其实还有一个人比叶旭阳更加了解苏连云的故事,而这个人便是亲自鉴证了自己父母爱情的定山王杨然。 当然杨然肯定是不会把自己父母的事到处宣扬的,毕竟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母亲说过,他的身份不能让幕后黑手知道,所以韦冬升这话肯定也不会是从杨然哪里听来。 其实除了杨然和叶旭阳这两位非常了解苏连云爱情的人以外,天下间还有几个人也很了解这些,比如杨然的书童盛光毅、杨然的副将狄青山、铁血军的军师沈霆章,以及苏连云的故友岳千羽等等。 而他们这些对杨然的身世,以及苏连云的故事都很了解的知情人里头,恐怕要属号称对江湖之事无所不知的董得多知道得最为详细了。 这个董得多在私下与杨然相交甚好,并且还把自己识人辩物的看家本领也传授给了杨然,足以看出两人交情匪浅。 而在早些年的时候,杨然为了从董得多的口中知道当年杀害他父亲苏连云的牵头人,也是不惜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苏连云夫妇那荡气回肠的爱情经历告诉了董得多。 本来杨然认为自己父母那感人至深的故事可以打动董得多,让其告知自己牵头人的身份,可是杨然哪里知道董得多在得知这件事的始末以后,似乎非常忌惮那个牵头人的身份,却是绝口不提守口如瓶,死活不肯吐露究竟谁在点穴之前会有先出掌的陋习。 并且董得多所做的还不仅仅如此,他居然还把杨然告知他的那些有关苏连云夫妇的事情,当作天价的信息卖给了韦冬升,所以这个韦冬升知道的事情其实都是从那董得多那里用天价买来的消息。 苏陌寒在得知这一切以后,顿时也是非常的诧异,原本他只认为那个董得多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可他现在才算明白,对方的手里确实有着一些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这让他不禁也想去问上董得多几个问题。 韦冬升把自己从董得多那里买来消息的事告知了苏陌寒,却见苏陌寒陷入了沉思之中,于是忍不住问道:“苏贤弟,你该不会跟那苏连云有着什么关系吧?我看你也跟他同姓,难道你们是什么亲戚吗?” 苏陌寒被韦冬升这样一问,不禁从呆滞中回过了神来,他为了不引起韦冬升的怀疑,故作淡淡一笑,说道:“这苏连云乃是一代武林神话,万人敬仰,我要是他的亲戚,还不早就跳出来沾他的光了,韦兄多虑了,我那只不过是在想这个董得多所说的是否属实。” “苏贤弟,我看多虑的人应该是你吧,这个董得多一般不会轻易回答人的问题,因为就怕引来是是非非,而他回答的问题也不准提问者泄露是他说的,我要不是为了能让你相信我的话,其实按照规矩也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所以一直以来没人知道他的话是否属实,但凭借他这些年来并没有被人寻找麻烦,足以看出他的答案肯定没有错过,所以你去考虑他的答案是否可信,那才真是想得太多了吧!” 虽然韦冬升这句话里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董得多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是这些年没有人去找董得多的麻烦,确实是一个足以说明董得多消息无误的论证。 因此苏陌寒更是想好了要找机会去问董得多几个问题,这样便可省去他自己去追查一些事情来得方便,只是苏陌寒不知道自己要问的问题会不会价格十分昂贵,若是如此他还真不像韦冬升那样,能够拿得出那么多的钱财来。 苏陌寒想着想着这些,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便是韦冬升为什么要去打听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呢?这该不会是在探查他的底细吧? 苏陌寒想着这些,不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背上有一块冰块紧紧贴着一般。 第1032章 盗圣情圣(9) 苏陌寒一想到对方若是从董得多那里买到了这样一些有关自己身份的信息,那这个董得多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因为有关他的身份除了叶旭阳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除非是这个董得多根本就不是人,否则那他又有什么渠道能够了解到苏陌寒的身份信息呢? 苏陌寒想着想着,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接着才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向董得多打听有关苏连云的事情啊?据我所知你可对武林神话这个地位并不感兴趣,想必能出那么高的价钱买这样一些信息,应该不会只是问着好玩吧?” “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好玩,我虽然有那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可还没有闲到去买一些毫无价值的信息。” 韦冬升这样说完,紧接着便解释了起来:“我本来是去打听天下第一美女的事,可谁知道董得多说除了昔年的钟月萍以外,这个天下第一美女的宝座再也没有人更符合条件了。而我对一个有妇之夫自然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可这个董得多告诉我,只要能够弄清楚天下第一美女钟月萍的人生履历,便可从中了解到真正的绝世佳人应该上哪里去寻觅了。” 韦冬升的话语说到这里,突然之间戛然而止,看起来韦冬升的话好像只是说到了一半,可是苏陌寒却知道后面一半的内容是什么了。 其实后面的内容便是韦冬升为了知道素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钟月萍人生履历,于是不惜花高价从董得多那里买了方才那样一个故事。 而韦冬升在知道钟月萍归隐山林的事情以后,于是认为想要找到真正的绝世佳人,那就得在山野之中寻觅,因此便有了韦冬升在驿站出现的事情。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韦冬升为什么一开始会去讲那个有关自己父母的爱情故事了,因为这招引经据典的招式,一直以来就是他义父叶旭阳惯用的招式。 而这种以故事来带入的解答方式,确实也有着很强的说服力,但苏陌寒最终还是不想把韦冬升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苏陌寒的态度还是如此决绝,这倒不是像最初那样只是仍不信任韦冬升,而是他觉得自己将要走的这条路非常危险,前面有定山王府这么强大的敌人,后面又有上官家族如此庞大的追兵,暗处却还有着宁不凡、雷风行、随心等小人的纠缠不休。 所以苏陌寒不管韦冬升究竟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去多害一位难得一见的武林高手了,毕竟武林中的巅峰高手屈指可数,坑害了一个就少一个,苏陌寒还不想成为这些巅峰高手的克星,更不想成为让武林没落的罪魁祸首。 而韦冬升也着实非常的大度,他见苏陌寒仍然不肯让他留下,只好从容的离开了树林,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已渐渐远去。 苏陌寒看着韦冬升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挂在树枝上晃荡的行囊,不禁低声自语道:“韦兄,无论你是不是真正的盗圣,我都看得出来你的武功绝对非比寻常,我不让你与我同行,着实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知难而退,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的瓜葛了。” 原来苏陌寒明知道韦冬升离去时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却也没有前去勉强对方拿走行囊,这都是为了让韦冬升在穷途末路的情况,选择原路返回安阳。 虽然安阳对于苏陌寒来说更加凶险,但苏陌寒知道韦冬升还没有完全牵连进来,若是回去也还不至于被上官家族的人给盯上,毕竟上官家族的目标也都还在他的身上。 然而正当苏陌寒想着上官家族之时,这想啥就果真来了啥,只听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这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已在不远处的树杈间停了下来。 起初苏陌寒还以为是韦冬升又折返回来了,可是他细细一听,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有好几个轻功不错的好手在踏草而行的声音。 因此苏陌寒断定那是上官家族的轻功好手追赶了上来,于是苏陌寒抬头寻着声音望去,果真看到几人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几颗树杈之间观望着他。 可是这些人却非常奇怪,他们只是盯着苏陌寒,却并没有急着上前出手的意思,甚至都让苏陌寒有些怀疑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上官家族的人了。 但是苏陌寒敢肯定对方绝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因为他所在的那颗大树本就奇形怪状,枝叶也是非常稀疏。 再加上现在的天色已经大亮,天朗气清的大早晨,就算是不想看见伫立在树杈上的苏陌寒,那恐怕都真的很难。 “几位既然已经发现了在下,为什么却迟迟不肯动手,难道还怕认错了人,枉杀了无辜吗?”苏陌寒竟率先开口问了起来,不过紧接着他却又自问自答道:“依我看上官家族的人应该不会在意错杀一条性命,肯定是你们在等待着后援大军。” 那几位站在树杈上的人不知道是被苏陌寒看出了心思的缘故,还是说他们确定了眼前的苏陌寒就是他们要找的,只见几人同时施展轻功,朝着苏陌寒这边飞掠了过来,那轻功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就好像唯恐谁会被落下了一般。 随着几人的身影渐渐靠近,苏陌寒这才发现为首的那人竟是一位眼上蒙着眼罩,如同瞎子一般的奇怪青年。 其实这位奇怪青年便是昨日紧随在上官延左右的高手上官飞,原来他们昨日抵达驿站时已经人去楼空,但他们却并没有急着追进深山里来。 一是因为他们的二小姐上官锦儿还在后面,要是单独撇下了她,进了这秦岭大山之中,担心她会出现什么闪失。 这个二小姐的性命可远比追杀凶犯更加重要,所以他们仅凭这一点便有理由留在驿站歇息一晚了。 二是因为夜间赶路不易沿着蛛丝马迹追寻凶犯的逃亡路线,那这样不仅容易被凶犯伏击,同时也让他们追击的难度加大了不少。 那他们倒不如先在驿站踏踏实实的歇息一晚,然后备足了干粮再行追赶。 第1033章 飞天斗剑(1) 本来上官延他们就料定凶犯在夜间也怕迷路,肯定会找地方歇息的,所以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驿站不住,要去山里面风餐露宿的呢? 因此上官延便凭借这两点理由,勒令大家就在驿站等着上官锦儿前来会合,根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紧追进大山。 这些上官家族的子弟本来就在城里过惯了好日子,这要追进十万大山之中,他们心里本来就不太乐意。 若不是冲着族规还在那里摆着,他们才不会去管死了多少同宗同族的兄弟呢,反正他们偌大一个上官家族的人本就太多,他们甚至还巴不得多死一些族人,好让他们在家族中不会有着那么大的竞争力呢! 所以这些上官家族的子弟在听到上官延的命令以后,一个个欢呼雀跃的争抢起了房间,很快那驿站的房间便被瓜分完了,除了只给二小姐上官锦儿留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以外,那些紧随上官锦儿而来的人,也都只能在驿站外的草棚临时歇脚了。 上官锦儿带着人到了驿站的时候,见到这种情景十分生气,本来就主张连夜追击凶犯的上官锦儿当即就把上官延从床上叫了起来。 上官延作为上官锦儿的长辈,就那样被上官锦儿从床上叫了起来,当时气得也是铁青着脸,似要发作的样子。 可是上官延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自己未来的前途,只好又强忍下了心中的怒火,缓缓将自己主张留在驿站歇脚的两个原因道了出来。 上官锦儿显然也看得出上官延的情绪不对,同时也知道自己三番两次去对上官延指手画脚确实不好,再加上她也知道要把已经入睡的诸多上官族人全部叫起来,势必会让大家对她这个二小姐产生抵触情绪。 于是她这一次也就顺从了上官延的意思,可是他无法容忍上官延在分配房间上,不把她所领着的这二十几人算计进去,竟只给这些人留了外面的草棚歇脚。 上官延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一些意外,他确实疏忽了分配房间的问题,就只想着自己赶紧休息一下,真的进入了大山就得过那天为被,地为床的苦日子了。 但是上官延又总不能把自己疏忽大意的事实告诉上官锦儿,于是他望了望左右无人,便开始编织起了谎言。 上官延称他的安排是让这二十几人住在草棚方便轮流守夜,以防暗处的凶犯会趁夜偷袭,而那些安排在上等客房休息的人都是轻功不错的好手。 他是打算好了一大早就把这些人派出去打头阵,利用这些人轻功不错的优势,希望能够尽快追赶上凶犯,所以才把上好的房间犒劳给了他们。 至于那些住在一般房间的人,后面都会分为三批轮流守夜,这对所有人都是绝对公平公正的,并没有说要去刻意针对任何人。 上官延这谎言说得那叫一个漂亮,就连聪明机伶的上官锦儿也被其理由折服了。 而这上官延为了圆他这个谎言,一大早便安排了轻功最好的上官飞带领几位轻功好手前去追赶凶犯了,并且还让他们沿途留下记号,以免后面的大队人马会跟他们走散。 所以也才有了目前上官飞单独带着几人飞掠到了苏陌寒身前的情景。 其实上官飞他们在远处观望,都是因为他们得到的情报里面是说苏陌寒已经在驿站,会合了一位武功相当厉害的神秘同伴,但他们方才只看到了苏陌寒一人,所以不太确定苏陌寒是否就是他们所要追寻的凶犯。 而苏陌寒如今都已站了出来承认一切,那他们也就没必要再去担心会不会弄错了目标。 因此一名上官家族的子弟不禁轻声询问上官飞道:“飞哥,咱们是等大爷来了才行动,还是现在就上去留下对方啊?” “对方是否已经发现了我们?”上官飞由于看不见事物的缘故,竟然反问起了那位上官子弟。 那上官子弟回道:“此人刚刚那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咱们。” “既然他都已经发现了咱们,我们就得堤防他会逃走,你说咱们要不要上去会一会他呢?”上官飞用这种反问的方式告诉了那名上官子弟答案。 于是才有了上官飞领着几人飞掠到苏陌寒周围几颗树上的情景。 此刻苏陌寒正扫视着眼前的几人,他已经大致从对方的轻功上看出了真正厉害的对手还是那上官飞。 于是苏陌寒不禁冲着上官飞拱了拱手,问道:“阁下不知尊姓大名?苏某剑下不斩无辜之人。” “可笑!太可笑了,飞哥眼睛都看不见,你冲他俯首称臣有什么用啊?还是冲我们磕几个响头,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就会留你一句全尸呢!” 上官飞没有接话,却被一名看起来就是话唠的人把话给接了过去。 这上官飞被那上官子弟说作瞎子,明显是有一些不太高兴了,侧头对着那上官子弟绷了绷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但是上官飞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却远比斥骂那上官子弟一顿来得厉害,仿佛就好像他那眼罩遮着的眼睛都在冷冷盯着对方一般,真是让人想想就直冒冷汗。 那上官子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补充道:“我们飞哥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心却清楚得很,你这般以礼相待那就对了,飞哥肯定能够感觉得到,所以你再给咱们飞哥磕几个听得见的响头……” “住嘴!不会说话就少要讲话,你不说话又没人当你是哑巴。”上官飞听那上官子弟还在一句句的说着他是瞎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喝止了起来。 苏陌寒在一旁就跟看笑话一样,直到看完上官飞把那上官子弟喝斥完了以后,这才笑道:“你这草包手下可真有意思,我这拱手只是出于江湖礼数,却被他当作了俯首称臣,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有意思的人何止是他,阁下岂不也是很有意思,明明知道我们是上官家族的人,却还在那里问什么尊姓。”上官飞虽然对那上官子弟并不满意,但是身为领队,他这还是尽职尽责的维护着自己的手下。 第1034章 飞天斗剑(2) 苏陌寒似乎也没想到上官飞都被自己的手下口口声声称作了瞎子,却还第一个站了出来帮衬自己的手下说话,上官家族难得竟有如此大度的人。 可是苏陌寒不管对方如何大度,他总是会想一切办法去激怒对方的,因为这是他们江湖中人惯用的手段。 毕竟只要能够成功激怒对方,那在战斗中便处于了优势的位置,这就跟打战时都要修筑工事一样的道理,因为胜利是需要很多因素组合在一起才能达到的,可不仅仅只是凭借真正的实力。 因此苏陌寒又故意挑衅道:“这上官家族不是还有许多不姓上官的忠犬吗?谁知道你们是阿猫还是阿狗啊?” “你……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上官飞果真就这样被苏陌寒轻易便激怒了。 苏陌寒本来还以为上官飞的度量很大,恐怕三言两语无法激怒对方,可他却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然就已经把上官飞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苏陌寒并不知道都是因为他话中侮辱的不止上官飞本人,而且还连带了上官家族的所有人,这对于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上官飞来讲,远比他个人受辱还要难以接受得多。 可是就在苏陌寒认为一战的条件已经达成的时候,那位废话颇多的上官子弟却又冒了出来,并且还一语破坏了苏陌寒创造出来的条件。 “我们几人都是复姓上官,才不是那些身份低微的家仆。” 其实这位上官子弟的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没有打破这种剑拔弩张的效果。 但却恰恰因为这位上官子弟的话太过简单,就连一丝的怒意也不存在,所以这让上官飞瞬间也冷静了下来,毕竟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怎能如此沉不住气呢! 而苏陌寒这才意识到一个小人物也有改变战局的力量,所以他想要激怒上官飞,势必得先用话堵住那名上官子弟的嘴。 因此苏陌寒冲着那位上官子弟讥笑道:“原来你们不是上官家族的奴仆,而是姓上官的阿猫阿狗啊!” “你这小子也太张狂了吧?”那上官子弟这次气得够呛,毕竟之前苏陌寒没有针对性的骂他,他还不懂什么叫荣辱与共,可现在苏陌寒就差指着他的鼻子来骂了,那他岂能容忍这口恶气。 所以这名上官子弟冲着苏陌寒怒喝完了以后,转而又向上官飞请战道:“飞哥,就让我过去宰了这个小子吧!” 而上官飞这一次也着实奇怪,本来他就知道苏陌寒极难对付,居然这还答应了那位上官子弟的请战,冲其作了一个'随你去吧'的手势。 那暴怒之下的上官子弟也管不着那么多了,径直便朝着苏陌寒所在的大树掠了过去。 苏陌寒本来还以为上官飞会拒绝这名上官子弟的不明智行为,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上官飞居然还真的派这样一个小人物来打头阵了。 当然苏陌寒也是来者不拒,本来他就觉得这位话痨的上官子弟甚是碍事,一直都还苦于找不着封住对方嘴的办法。 而现在对方既然已经自己送上了门来,那苏陌寒一点也不客气,拔剑便朝那人急刺三剑。 只见苏陌寒手中利剑宛如毒蛇吐出的蛇信一般,直袭上官子弟的三处要害而去。 可是这名上官子弟却也没有那么不济,竟然身形在空中改变了径直掠去的轨迹,就如快速调转车头的马车,以一种飘逸的弧形轨迹落到了苏陌寒的身旁。 苏陌寒着实没有料到上官家族一名普普通通的子弟,居然也会有着这等轻功身手,诧异之间他只能急忙收剑回挡。 然而苏陌寒在低估了对方轻功的情况下,回挡根本已经晚了,对方竟已捏住了苏陌寒的肋骨,并且在五爪之上灌注内力,似乎想要把苏陌寒的肋骨捏碎一般。 苏陌寒情急之下,只能一边暗运内力去抵抗对方的内力,另一边则用手肘撞开了对方的手臂。 然而那名上官子弟却并不甘心就这样被苏陌寒给挣脱了束缚,既然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苏陌寒的另一边肋骨。 苏陌寒又只好如法炮制,用那另一只手的手肘撞开了对方的手臂。 但那上官子弟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转而又用另一只手捏住了苏陌寒的肋骨,苏陌寒当然只好再次用手肘撞开。 两人就这样反反复复搞了七八回,看着就跟卡碟了似的,终于在第九回的时候,苏陌寒趁着对方疏于防范之际,反手一剑剁下了对方的半只手臂,这种不断循环的情况才算终止了下来。 而那名本来还觉得这样非常好玩的上官子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举着另一只正打算伸出的手,吓得在树干上连连后退。 可苏陌寒并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挺剑便朝着那名上官子弟直逼了上去。 这时,周围几颗树上站着的上官子弟脸色皆阴沉了下来,心中都已料定那位上官子弟肯定必死无疑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陌寒把对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树头位置时,一柄剑横插了上来,并且恰好打在了苏陌寒刺出的剑身之上,竟将苏陌寒的剑身撞得晃荡了起来。 因此导致苏陌寒晃荡的剑没有了准头,故而刺偏了那名上官子弟,不过在剑身荡回的时候,剑刃还是不免划破了对方腰部的衣裳,伤到了一点点的皮肉。 而就是这样一点轻伤,却把那位上官子弟吓得脚上一滑,竟从树枝上不慎摔了下去,摔在地上厚厚的落叶之中,瞬间激起千层枯叶形成的巨浪,随即更是把他埋进了落叶之中。 至于树上的战斗也随着那名上官子弟的失足跌落而停止了下来,而那突然横插一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飞。 此刻上官飞已经落在了苏陌寒旁边的一根树枝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伫立着,仿佛就好像他们在对望着彼此,观察着彼此。 可是上官飞明明就戴着眼罩,又哪来的眼睛观察眼前的一切呢? 忽然,只听上官飞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这手下已经得到了冲动的惩罚,阁下为何还要斩尽杀绝呢?” 第1035章 飞天斗剑(3) 苏陌寒听完了上官飞所说的话,方才明白了过来,上官飞原来是想给此人一个教训,所以才同意了他的请战,难怪上官飞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会去保住自己手下的一条性命了。 然而事与愿违,上官飞本来是想给自己的手下捡回一条性命,可哪成想那名上官子弟从树上坠下后,既然再也没有从落叶中爬起来了。 因此这时已经有别的上官子弟提醒起了上官飞,道:“飞哥,你脚下的位置应该有一个大烟泡,千万可要小心啊!” 这大烟泡是山里人的一种俗称,其实也就是枯叶一层覆盖着一层,而最底下的孤叶由于有积水浸泡,所以腐烂形成了泥沼。 这样的泥沼可比云南等地的水中泥沼厉害得多,因为它们大多隐藏在落叶之下,一来是根本看不清底下的虚实,二来是上面还盖着一层完全借不着力来脱困的落叶干扰。 所以一般的人只要是不慎掉了进去,那基本上就只有十死无一生了,因此大烟泡对于秦岭附近城镇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据说当年横穿秦岭的人就有好几百人是不幸掉进了这个大烟泡中,若不是当时的唐军将领聪明,让官兵专门带了几根大木头探路,恐怕死的人将会更多。 当然这个大烟泡对于像苏陌寒这样的轻功高手而言却是根本就不在意的,只要不是像方才那名上官子弟一样失足跌入,即便是他们踏在那落叶上也是掉不下去的,就算不幸陷进了泥沼,他们也是能借力拔出来的。 不过他们这样的轻功高手就怕不慎掉入其中,泥沼直接就吞没了他们全身,那他们纵使有着天大的本事,可也无从借力。 此刻上官飞听到自己的手下既然如此不幸掉进了大烟泡中,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哀伤之情,显然他也是那种爱兵如子之人,所以才会为自己手下的死而感到悲伤。 虽然苏陌寒看不到上官飞哀伤的眼神,更看不到上官飞为手下之死而含着的眼泪,但是却能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了解到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苏陌寒对于这样的人也非常的了解,因为他的骨子里也有着这样妇人之仁的性格,所以苏陌寒非常清楚对付这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 于是苏陌寒故意上官飞不爱听的话,讥讽道:“阁下想要给自己的手下一个教训,可是未免也太过毒辣了一点吧?你看都把人家的小命给搭进去了,他可是你同宗同族的兄弟,而且还那么的年轻,亏你做得出来,真是六亲不认……” “闭嘴,这都是一个意外,就算要怪的话,那杀人凶手也应该是你,我要替他报仇!”上官飞将'报仇'两字说得很重,足以看出苏陌寒借题发挥,抓住对方软肋去激怒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苏陌寒自然也就不再打算去说更加过分的话了,一来是他不忍心这样去对一个心里还存有善美的人,二来是太过分的刺激对方,反倒会让对方发挥出一些可怕的潜能出来。 所以苏陌寒懂得适可而止,横剑指着上官飞说道:“那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也倒想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我昨日斩杀的无敌神剑上官相厉害。” 苏陌寒突然提及上官相的目的显然是在震慑对方,因为使剑的人大多都知道剑道那些出类拔萃的高手,很显然上官相就是这些高手中的一员,所以在苏陌寒看来上官相的剑法肯定就是上官家族中最厉害的了。 那么苏陌寒只要把自己杀了上官相的事情说出来,眼前这个上官飞必然会在心理上产生畏惧,这乃是在战斗前打压对方斗志的一种方式。 可是苏陌寒却不知道,这个上官飞压根就没有把上官相放在眼里过,而向来张狂的上官相也不敢称自己是上官家族剑法第一,这也正是因为还有上官飞的存在。 虽然这个上官相跟上官飞从来没有交过手,到底谁更厉害一筹还真无法考证,不过仅凭张狂的上官相不敢向上官飞单挑这一点,足以看出上官飞的身手多半是在上官相之上的,所以上官相惧怕会输,这才不敢去跟上官飞较量。 因此苏陌寒提及斩杀了上官相根本就对上官飞没有任何的震慑作用,反倒上官飞还冷笑道:“那个傲慢的家伙早就应该在阴沟里翻船了,只是侥幸让你捡了个便宜,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上官飞说完闪电般的朝着苏陌寒挺剑刺来,那直挺挺的剑身与他的手臂形成了一条直线,竟刚好避开了苏陌寒直指着他的长剑。 苏陌寒见此情景,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对方会是看不见东西的盲人了,因为要说这盲人能把袭击的尺度把握得如此精准的,确实在江湖上还没有几个。 当然苏陌寒还不算太过惊讶,因为他在听到对方一副毫不把上官相放在眼里的态度以后,便已经知道眼前的上官飞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对于上官飞能把握攻击的尺度,他并没有太过的惊讶。 只见苏陌寒身形如不倒翁一般往左这么一斜,当即便让上官飞的一剑落了个空,同时苏陌寒闪电般的出剑,竟以一招叠阳九式中的'鲁阳挥戈'直击上官飞的腹部。 上官飞身子往下猛的一沉,竟用内力压断了脚下的树枝,以此方式避开了苏陌寒的这样一招绝地反击的招式。 苏陌寒不禁赞叹道:“好,闪避得非常妙。” 方才苏陌寒用的那一招'鲁阳挥戈'正是绝地反击的意思,只可惜苏陌寒当时的情况还不算绝地,所以上官飞以压断树枝的方式来躲避确实高明。 不过上官飞不惜放弃脚下的立足之地,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去躲避苏陌寒的这样一招剑法吗? 显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的简单,所以上官飞的身子在下坠的过程中,突然用左手一把抓住了苏陌寒脚下的树枝,接着便朝着苏陌寒的脚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第1036章 飞天斗剑(4) 苏陌寒本在夸赞上官飞那一招避得巧妙,忽然察觉脚下有杀气腾起,于是苏陌寒双膝微弯,立马使出了脚踏九重山里面的'颠倒乾坤',身形当即便在空中翻了一个转,竟用双足倒挂在头顶的树枝上,以这种倒立的方式迎击身下的上官飞。 上官飞本来是想攻击苏陌寒的下盘,因为他发现苏陌寒的下盘并没有什么腿法之类的武功,否则之前那名上官子弟捏住他肋骨的时候,那他为什么不用脚法予以反击呢! 当然上官飞的眼睛是看不到那些的,不过他却能够通过自己的耳朵辨别出来苏陌寒之前没有使用过腿法,所以他料定这个苏陌寒的下盘功夫并不扎实。 上官飞的预料确实没错,他让上官子弟打这个头阵的主要目的其实也就是如此,否则仅仅只是为了教训一下自己的手下,他还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让对方来送死这样的方法呢! 只可惜上官飞探出了苏陌寒的弱点在下盘又能如何? 他却并不知道苏陌寒还身怀两大门派的轻功身法,只要凭借这两套轻功身法,他完全可以随时变化位置,将上下盘颠倒。 而现在上官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只能先缠住苏陌寒,再另找机会去攻击苏陌寒的下盘了。 于是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在大树上顺势战了二十几招,不仅他们根本就没有分出高低,而且两人缠斗得也是难分难解,真可谓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不过这种看似要打成平手的局面,却并非两人的真正实力,显然高手之间的对决都不会在一开始就把底细给亮出来,所以两人的招式都只是在投石问路罢了,只是看谁投出的石头大那么一点。 从目前平分秋色的情况来看,两人应该都在慢慢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能一直不分伯仲。 这就好比赛跑的最后冲刺一样,两人都在不断加速,谁也不肯落下对方太多,所以看起来也就跑在了一条平行线上。 不过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斗文难分高下确实有道理,但这比武容易分出胜负也是不假的。 所以两人在交手四十余招之际,苏陌寒不知道是身上有伤,还是展现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瓶颈,竟然率先撤招摆脱了缠斗。 上官飞当然不肯给苏陌寒喘息之机,只见他翻身上了头顶的树枝,立马又朝着苏陌寒连攻数剑。 而苏陌寒此刻刚翻身上了之前倒挂着的树枝,却见上官飞既然又紧追了上来,他在感叹上官飞身手的同时,赶紧使出了脚踏九重山中的'翻山越岭'。 顿时苏陌寒的身形便如小鲤鱼跳龙门一般,直接蹿到了头顶上的树枝,使得上官飞那几剑全都落了个空。 上官飞好像也没料到苏陌寒会有如此灵敏的轻功身法,于是他也赶紧施展轻功,直冲上了头顶的树枝,并朝着苏陌寒又是迅疾的几剑刺去。 然而苏陌寒早就料到了上官飞会不依不饶,所以苏陌寒在上官飞的利剑刺来之前,便以压弯树枝的方式,径直弹跳到了头顶的树枝之上。 上官飞再次扑了空,更是显得急躁起来,嘴上也是不禁念着:“难道你就这点逃跑的本事吗?我真怀疑上官相会不会是被你给暗算死的。” 不过上官飞嘴上虽在念叨,可是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也不怠慢,硬是凭借他那过硬的轻功本事,紧紧追着苏陌寒不放,并且还时不时攻击苏陌寒两下。 从上官飞在追击的同时还能有时间进行攻击,足见他此刻的轻功速度应该是在苏陌寒之上的,当然苏陌寒如果身上没有伤情,那谁的轻功更好就很难说了。 此刻只看见苏陌寒不断以轻功身法往树冠上攀爬而去,上官飞则在后面或蹿或跳穷追不舍,看上去就跟两只猴子在树上追逐一般,真是一场非常精彩的'猴戏'。 不过既然是一场戏目,那就有谢幕的那个时候,而苏陌寒和上官飞的这一场树上追逐战,也随着苏陌寒登到了大树顶端而告一段落。 当然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小戏目组合成的大戏,所以追逐战的这场小戏目虽然结束了,可是另一场戏目才刚刚拉开帷幕。 只见上官飞也拨开了一大片树叶,犹如狂龙出海一般蹿到了树冠之上,两人就这样凭借轻功立在大树之巅,再次交起了手来。 只听见双剑争鸣之声不绝于耳,两剑分分合合,剑光四溢。 那四溢的剑气击打得空中吱吱作响,就好似天都被他们的剑气撕裂了一般。 可是两人根本不去在意四周的环境与响动,依然非常专注的应付着对方,竟然丝毫也没有半点的松懈。 两人这样你攻来我杀回去,依靠着剑法和轻功的灵活变化,相互之间都已受了一些创伤,不过都是一些比较轻微的伤势,但就目前受伤的情况来看,上官飞相对而言还是占到了一些便宜。 因为苏陌寒中了上官飞五剑,而上官飞却只是中了苏陌寒三剑,所以上官飞不免显得成竹在胸,早已没有打算再去使用攻击苏陌寒下盘那等取巧的办法了,似乎打算在剑术上堂堂正正的打败苏陌寒。 而暂时看着有些落于下风的苏陌寒却开始动起了脑筋,本来他跟上官飞一战就不是什么公平决斗,自己身上又有箭伤就已经算是吃了大亏了,所以他只希望能够创造一点优势,把目前的劣势局面给扳回来。 苏陌寒这才稍微思索,果真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要说这个办法来源,还要归功于上官飞攻击他下盘的灵感。 当然苏陌寒并不是按部就班的去攻击上官飞的下盘,而是选择了攻击上官飞的立足之地,要知道这下盘的武功就算不够过硬,那好歹也有轻功可以进行闪避。 但那脚下踏着的树梢可都是死的东西,所以苏陌寒使出了一招'狂风扫落叶'的剑招,立马便将上官飞足下的一大片树叶卷落得满天飞舞,甚至就连一些纤细的树枝也被削掉了好大一截。 第1037章 飞天斗剑(5) 上官飞被逼无奈之下,只能把身形往旁边稍微挪了一尺,顺势便已一招'飞流直下'扫出数道剑光还击苏陌寒的双足而去。 苏陌寒见此情景,只好也向旁边挪了大概一个人左右的位置,而他方才所处的那个位置却已被上官飞的剑气击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在那个大窟窿周围的枝叶也被震成了碎屑,有的还剩半张叶子,有的却只剩叶脉,总之一副凌乱不堪的模样,就好似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摧残一般,远比苏陌寒斩出的那一剑霸道太多了。 真别说这个上官飞狠戾毒辣起来的招式,还真是就连苏陌寒都自叹远远不及,甚至苏陌寒都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些灰心丧气起来。 “阁下乃是贵族子弟,为何学得如此毒辣的剑法?” 上官飞冷笑一声,理直气壮的回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还敢不敢去想那些取巧获胜的方法了。”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上官飞那几道剑气如此霸道,并非真的是要用这样的招式攻击于他,只是为了让他打消这种取胜的想法。 而上官飞越是不想让苏陌寒使用这样的方法,那就越让苏陌寒觉得上官飞在这方面比较的害怕,这样一来苏陌寒就好像找到了上官飞的弱点一般,更是肆无忌惮的攻击起上官飞脚下所踏的树梢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苏陌寒就好似专门修枝剪叶的花奴一般,竟将那颗原本就很奇形怪状的大树,修剪成了光秃秃的枯树。 别说这颗树秃了以后,还真比之前那种奇形怪状的样子好看,就跟有些秃了顶的中年大叔,若是剃成光头,却是别有一番帅气一样的道理。 但这大树没有了树叶,上官飞在上面根本就站立不稳,于是他便寻思着想转移到别的大树上去。 苏陌寒眼瞅上官飞在光秃秃的树冠上站立不稳,心中已经明白上官飞为什么害怕他去击落这些树梢了。 其实这个道理非常的简单,就跟人在空中走钢丝一样,若是脚下有着密密麻麻的钢丝,那人在上面走着肯定平稳得多。 而那些钢丝要是减少以后,人在上面想要保持平衡,势必就会加大许多难度。 同样的道理,这些树梢就跟密密麻麻的钢丝网一样,一旦钢丝网被换成了光秃秃的枝丫,那么上官飞在上面的平衡便不易掌握。 当然这样的环境对苏陌寒也应该是有影响的才对,只是苏陌寒还有眼睛去看足下的情况,所以受到影响自然没有全凭感知的上官飞那么大。 因此苏陌寒肯定是不会让上官飞从这课树上离开的,虽然换了一棵树后,苏陌寒依然可以故技重施的斩掉树梢,但是若大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苏陌寒就算是累死一万次,那也无法将所有的树梢都给削得干干净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画地为牢,把上官飞困在这颗树上无法离开。 上官飞在脚下不稳的处境里,着实已被全力以赴的苏陌寒给缠着了,但却还不致于沦落到被苏陌寒完全缠死的地步。 所以上官飞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把战场慢慢转移到天上去。 上官飞要把战场转移到天上去?这个想法确实有些大胆,不过上官飞现在已经在树枝上站立不稳了,而他想要把两人拉回到一条平行线上,就得朝那天上的战场转移。 因为上官飞想要转移到其他树上的想法肯定被苏陌寒看出来了,那苏陌寒势必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而那天上的战场肯定是苏陌寒所意想不到的,所以凭他还能摆脱现状的时候,他只能把战场拖到天上,也只有两人脚下都没有了立足之地,那上官飞才算把局势又扳回到了一条平行线上。 上官飞不愧是久经磨砺的高手,居然就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当然上官飞也不只是想想而已,他还确实就这样去做了,并且做得还非常的成功,就跟他预料的结果一样。 只见上官飞脚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随即一点,那身形就好似一道光束直冲云天,片刻之间就已掠到了十几丈的高度,看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陌寒显然没有料到上官飞会突然腾起身形,他顿感不妙,心里以为上官飞是打算从上方突围出去了。 于是苏陌寒赶紧拔地而起,宛如利箭一般追了上去,可是轻功身法大有不同,苏陌寒这轻功身法却没有上官飞的腾得那么高。 不过苏陌寒却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自己从岳语琴那里学的脚踏九重山里刚好有一招登高的招式,因此苏陌寒赶紧在半空之中使出了这样一招。 只见苏陌寒左脚在右脚的脚背上那么一踏,借着这股踏脚背的力量,他的身形又往上腾起了约莫半丈。 虽然只是拉近了半丈的距离,不过苏陌寒就这样左脚踏右脚的脚背,右脚又去踏左脚的脚背,很快他便蹿到了跟上官飞一样的高空位置。 这个上官飞在空中好似一只小鸟一般,不断用他的双脚踩着小碎步,显然是在借助踩着气流的微薄之力,保持着身形不会下坠。 而苏陌寒则换了脚踏九重山里面的一招'踏雪无痕',稳住了他在空中的身形。 上官飞一边出剑一边惊叹道:“你的轻功确实不错,我还以为自己掠得太高,你会赶不上来呢!” “这才区区十来丈的高度算得了什么,我这脚踏九重山的轻功可是能够徒手登上泰山的轻功,当年创出此门轻功的前辈就是靠着这招登高身法,徒手从泰山的万丈崖壁登上了峰顶,故而才有了这脚踏九重山之名。” 苏陌寒故意把自己的轻功吐露给了上官飞,目的显然是要撇清自己跟神都的关系,好让上官家族的人看在白平剑派的份上放过他一马。 可是上官飞却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甚至还不禁嘲笑道:“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厉害了吧?真以为偷学了白平剑派的一点武功,就能做到自创'脚踏九重山'的老前辈那样了吗?” 第1038章 飞天斗剑(6) 上官飞说着不忘使那手上的剑招急攻苏陌寒,那剑招使得真叫一个行云流水,再配合他那小碎步的轻功身法,简直堪称一绝。 由此可见上官飞并不是第一次跟人在高空交战了,而他之前在光秃秃的树上那种脚下不稳的劣势也在此刻一扫无垠。 但苏陌寒的处境可就变得有些糟糕了,他毕竟还是第一次跟人在这么高的空中交手,因此一开始手脚上的搭配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再加之苏陌寒还要去搭讪上官飞的话,这还真是看着就跟受了伤的小鸟一般,好像就快要摇摇欲坠似的。 上官飞本来并没想过苏陌寒在空中会显得如此不适应的,他开始只是想把局势拉到公平一战的情况上去,可他却没想到苏陌寒竟会没有高空交手的经验,这还真是一份非常意外的收获。 当然战场局势稍纵即逝,上官飞临敌经验丰富,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知道即便自己把苏陌寒缠得再死,苏陌寒也能跟他之前一样,从那容易疏忽大意的缝隙中突围出去。 因此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在占尽优势的时候以逸待劳,而是尽可能的抓住优势予以最有效的打击,其实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趁热打铁,赶紧把苏陌寒给解决掉。 所以上官飞招招狠戾毒辣,一点贵族子弟的风范也没有,看来他对苏陌寒的杀心着实不小,更何况这荒山野岭的,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杀了苏陌寒,那也没有人会知道。 难怪上官飞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剑招是否得体,只要他能去刺苏陌寒要害的部位,哪怕这个部位是有一些不雅的位置,他也绝不因此改变剑招。 苏陌寒在面对上官飞如此毒辣的剑招上,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有那么两剑可就差一点点削掉了苏陌寒的小兄弟。 若不是苏陌寒在情急之下使出了天机门的月落无影轻功身法,当真苏陌寒就得去当太监了。 不过苏陌寒虽是侥幸躲了过去,可那裤裆却被上官飞的利剑划破了一条长长的破口子,看着就跟小孩子穿的开裆裤一样,非常的滑稽。 幸好苏陌寒的里面还有一条白色的底裤,要不然如此不雅的场面,当真还确实有些很泛黄很暴力了。 而苏陌寒吃苦头的地方还不仅如此,他那一身在驿站才换得干干净净的衣裳,如今已被上官飞的剑划破了七八个破洞,里面那壮硕的肌肉都露了出来,看着很是狼狈不堪。 苏陌寒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破的就不将只是那些衣裳,恐怕就连自己的身上也得见血了。 若想要摆脱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局势,目前只有抽身而退,可是缠斗之中他本就处于劣势,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所以苏陌寒一边应付上官飞,一边已经开始思索如何脱身了。 苏陌寒大致想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若要摆脱上官飞的犀利攻击,暂且击退对方或是趁其换招之际再行抽身显然不太可能,那么眼下就只有用上官飞冲天而起的突围办法了。 这种突围办法说白了就是从对方疏忽的地方溜走,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走作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可别小看了里面的学问,想要走得跟上官飞一样的成功,苏陌寒着实还真办不到。 因为上官飞的那招冲天而起的轻功明显是借助了内力冲击脚底的力量,而这样的方法是相当冒险的。 毕竟需要那么大的冲击力,势必要让双足承受很大的内力,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自残双腿,这双腿要是都没有了,那还谈何练什么轻功啊! 所以这种非常冒险的轻功招式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月落无影'和'脚踏九重山'这种高深的轻功身法宝典之中,只有那些旁门左道的轻功秘籍才会收纳这种轻功招式。 而上官飞显然是长期练习这种轻功招式的缘故,所以他那双腿所能承受的内力早就非同一般了,因此他才能使出这种冲天而起的轻功身法。 苏陌寒自然只有望尘莫及的份了,毕竟他没有经过这方面的长期训练,而且他又没有超乎常人的体质,所以若是他去使用这种轻功来脱困无疑不是自残。 可是除了从上方迅速突围的办法以外,这快速坠下也是一种办法,但苏陌寒料定上官飞已经有所防范,自己要是选择下降身形来突围,势必会被上官飞迎头痛击,到那个时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么这样一来苏陌寒想要突围好像根本就不太可能了,不过凡事都有一线生机,正所谓百密都有一疏,这上官飞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 而苏陌寒认为这个漏洞就在上方,虽然他明白自己腾空直上的本事比不过上官飞,但上官飞肯定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从他所强势的上方突围,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于是苏陌寒故意装出了体力不支,欲要坠下摆脱困境的样子,而事实上却借助左脚踏右脚之力,身形往上骤然腾起一丈之余。 上官飞果真上了苏陌寒的当,他真的误以为苏陌寒是穷途末路了,所以才在那里病急乱投医,因此上官飞果真身形向下坠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在双足上爆发内力,直冲起了两丈左右。 苏陌寒本来已经打算向前方飞掠一段距离,然后再找时机向下直接坠去,可是他却看见上官飞既然又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上官飞冲天而起的距离并不算太高便停了下来,只能勉强算跟苏陌寒所处的高度相近。 苏陌寒认为上官飞一定是因为在空中的原因,所以那足下迸发出来的内力才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冲击力。 因此苏陌寒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被上官飞压上一头的心情立刻好转了起来,就跟雨后挂着彩虹的天空一样美好。 故而心中的担忧都已消散的苏陌寒立马左脚踏右脚,又这样往上蹿起了一丈多的距离,但他知道这样还不足以甩掉上官飞,于是苏陌寒又开始继续施展脚踏九重山里的登高身法,努力奔着更高的空中腾去。 第1039章 飞天斗剑(7) 那苏陌寒就跟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缓缓往上蹿去,就好似要来一个现实版的嫦娥奔月一般,不过这可是大白天,想要奔下太阳还是可以的,奔月那就太早了一点吧! 而上官飞则在苏陌寒的脚下穷追不舍,起初他一次还能蹿起两丈之余的距离,可很快他一次腾起的距离便不如一次起来,最后也就被苏陌寒甩下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这时,他们已经腾起了四十来丈之高,比那大隋京都的城墙都还要的高,要知道大隋京都的城墙可是历经了两次杨氏子孙的造反,后来都分别加筑了几丈的高度,现在早已是华夏城池中最为雄伟高大的城墙了。 当初岳千羽便凭借轻功飞掠过京都的城墙去秘密会见大隋宰相刘易霄,而他使用的正是苏陌寒此刻用的这一招轻功,只不过他练得显然要比苏陌寒精练太多了,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由此可见苏陌寒距离岳千羽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啊! 不过苏陌寒跟岳千羽有一定的差距也能理解,毕竟苏陌寒才练这套轻功不足半年,而岳千羽却已经习练了几十年了,这功夫的厉害不仅仅是看天赋,还得需要一定的时间磨砺方可。 正所谓保剑锋从磨砺出,即便再平庸的轻功,只要肯刻苦去钻研,都能像四大名捕那样成为轻功高手。 只是平庸的轻功所要付出的心血就要比高深的轻功所付出的更多,这就跟有些人一出生就是达官贵人,而有的一出生却是三餐不继的贫农,这贫农想要超过达官贵人的生活,那就得付出更多的辛劳一样的道理。 而此刻的上官飞和苏陌寒之间的差距无疑就是这样造成的,苏陌寒借着他身怀两大轻功身法,硬是在登高的比试中压过了上官飞一头。 可这上官飞却甚是不甘,他不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这招轻功会输,所以他仍在努力向上追赶苏陌寒,同时嘴里吼着:“小子,你别太得意,就算是追到那凌霄宝殿,我也一定会追上你的。” 苏陌寒埋下头望着上官飞笑了笑,这一笑本是苏陌寒下意识的举动,可就是这个不禁意的动作,苏陌寒的身子不禁向下坠了半丈,还好他及时稳住了身形,再加上迅速往上蹿去,要是不然的话,还真不必追到什么凌霄宝殿,立马上官飞便可撵上苏陌寒了。 原来苏陌寒刚才埋头看到脚下已经这么高的距离了,所以不禁吓得差点没有直接摔落下去。 其实这也并不能怪苏陌寒的胆子小,只是他一直有着轻微的恐高症,所以身处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鼓起勇气去跟上官飞继续拼个高低,足以看出苏陌寒的这份胆识。 而上官飞的双眼被眼罩遮着,即便身下就是万丈深渊,那他也根本看不到,所以完全不受身处高空的影响,趁着苏陌寒下坠了这么一下,已经又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给拉了回来。 苏陌寒眼看着废了这么大的劲才拉开的距离,现在却又在瞬息之间回到了起点,顿时心中真有一种龟兔赛跑,兔子因为失误而落败的心情。 当然苏陌寒此刻还不至于落败,不过却已经和那落败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苏陌寒费尽心思就是想趁着甩下了上官飞一定的距离,好因此而赶紧脱身。 可现在这种情况,苏陌寒要想再掠起四十丈的高度去拉开与上官飞的距离,显然已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脚踏九重山就算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终究也不可能凭空登到近百丈的高度,他之前说这脚踏九重山可以登上泰山,那可是借助了泰山的崖壁上有一些可以着力的岩石。 而这凭空就想登到泰山那样的高度,恐怕天下之间还真没有这等轻功出现,那就更别说谁能登到那么高的空中了。 苏陌寒知道想要跟上官飞拉开距离再抽身而退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索性便再连续使出两次登高身法后,迅速以一招'翻山越岭'的轻功从上官飞的头顶掠了过去,再趁着上官飞腾上来的时候,突袭了上官飞的后方空门。 上官飞由于根本没有想到苏陌寒会偷袭自己,所以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背部不幸被苏陌寒划伤了一剑,而他硬是扛着伤势,反手一剑挡下了苏陌寒的第二剑。 可是苏陌寒早就料到上官飞已有防范,所以他的剑在挡下的那一刹那,忽然迸发出一股不小的内力,竟将上官飞的剑给震得弹开了两尺。 紧接着苏陌寒便顺势又是一剑,既然非常顺利的在上官飞的背上划过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两道伤口加在一块,竟是一把大大的红叉,就好像是在羞辱上官飞不怎么行似的。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了那样的心,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突袭的两剑会如此的成功,可这对于上官飞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甚至他那黑暗的世界都仿佛飘来了无数的红叉,气得上官飞厉声骂道:“卑鄙小人,我就知道你会用偷袭的招数,你这样即便是赢了,那也胜之不武。” “咱们又不是在切磋武艺,管它什么胜之不武干嘛?若要真的说这样的招式卑鄙,你之前袭击我私、密之处的剑招难道就不胜之有愧了吗?” 苏陌寒一点也不跟上官飞再去客气,这种生死相搏的时候,他就算是反驳对方的话,手上依然不忘发起攻击。 可是苏陌寒攻击上官飞背部的优势,却早已在上官飞厉声大骂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了,因为那上官飞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在空中来了一个高难度的转身,看着就跟飘絮在空中的蒲公英一样。 并且他在旋转身子的时候,背上的鲜血还甩到了苏陌寒的身上,溅得苏陌寒的一身灰衣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渍,远远看着就跟小姑娘花裙上的碎花一样。 苏陌寒在失去了突袭上官飞背部的优势以后,只能一边在空中跟上官飞缠斗,一边另寻别的机会再去脱身。 第1040章 飞天斗剑(8) 可是这上官飞又不是什么庸庸碌碌之辈,他在吃了那么一次大亏以后,哪里还给苏陌寒制造那种情况的机会,所以上官飞不仅把苏陌寒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退路全都盯得很死。 甚至就连苏陌寒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在他剑锋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稍微动作大了一点,势必就会因为收招不及而被上官飞打伤。 真可以说上官飞算是把苏陌寒给彻底禁锢了起来,只不过上官飞的这种禁锢方法是用犀利的剑招达成的罢了。 苏陌寒还真的没有见过多少出招能够有上官飞这样犀利的,即便是上官飞背部受了不轻的伤,依然能够在出招的速度上压制着苏陌寒,由此可见上官飞在没有伤势的情况下,那出招的速度是有多么的惊人了。 苏陌寒之前还算比较幸运,他在跟上官飞的交手中,要么上官飞是在故意隐藏实力,要么上官飞就是已经身处劣势。 如今上官飞在被苏陌寒偷袭受伤了的情况下,因为暴怒才把自己真正的实力展现了出来,却由于身上的伤势而少了几分犀利,真不知道这个苏陌寒是走了什么苟屎运了,要不然胜负恐怕早见分晓。 苏陌寒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若是凭借对方的出招速度,再配合其精湛的剑招,要真是一开始就拼尽全力一战的话,他现在着实已经死在对方的剑下了。 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卖,也没有那么多的假设情况,所以上官飞现在即便是把自己的真本事都露了出来,却也终究还是伤不了苏陌寒分毫,顶多只能把苏陌寒给困在原地。 当然上官飞觉得能够困住苏陌寒便已经足够,因为上官飞在跟苏陌寒交手的过程中,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苏陌寒的轻功路数,所以他知道苏陌寒的轻功与他的轻功不同,真要悬空不动的话,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坠落下去。 而他的小碎步轻功身法只要在踏的速度够快和内力足够充沛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在空中悬着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下坠。 那么他只需坚持到苏陌寒身形下坠的时候,予以迎头痛击,那么势必可以将苏陌寒给彻底击败,甚至直接斩杀。 可是上官飞的想象非常美好,而事实却是苏陌寒始终不见半点下坠之势。 原来苏陌寒此时此刻已经使出了天机门的轻功身法月落无影中的'水上漫舞',要知道轻功之中就属天机门的'月落无影'最为精妙,即便是剑神岳千羽在身怀'脚踏九重山'这等高超轻功以后,却也偷偷跟着苏连云学了天机门的'月落无影'。 由此可见轻功身法之中的魁首当属'月落无影',而苏陌寒现在使用的这一招'水上漫舞'正是一招可以保持身体悬空不动的轻功招式,诸如这样的招式可比'脚踏九重山'里的保持悬空高超多了。 即使各类轻功都有可取之处,但这'月落无影'既然作为轻功之中的顶尖身法,那它自然有着其他轻功所无法比拟的地方。 只是这招轻功也并不能悬空太长的时间,并且这招轻功身法跟那上官飞的小碎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小碎步是借着脚上的内力冲击气流,而这'水上漫舞'是借着身姿的大开大合,如那小鸟拍动翅膀一样的原理,依靠内力冲击气流来保持身体悬空,所以两者大相径庭,关键就得看谁更能耗得住了。 这最终的结果还是偏向了内力大增的苏陌寒,他本来就是依靠身姿的摆动和内力的迸发来稳住身形的,而恰恰他在应付上官飞的剑招时便已经摆动身姿了,至于再去迸发内力冲击气流,便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了。 而上官飞则就不同,他在应付苏陌寒的同时,还得不断踏着脚下的碎步,本来这就已经是在一心二用了,可他还要不时将内力灌注到双脚之下去冲击气流。 再加上这个上官飞本来在内力上就不如苏陌寒,因此上官飞很快便已劣势尽显,摇摇欲坠。 苏陌寒见此时机,料想对方肯定会寻找机会撤下,那他只要摆脱困境,展开反攻,便可在对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胜券在握。 可是苏陌寒现在还在上官飞的禁锢之中,就连自己的立足之地都还尚且不能移动分毫,那就更别妄想会有展开反击的机会了。 所以也就说苏陌寒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上官飞撤走,若是想要趁胜追击的话,那就只有再去另想办法了。 然而脑袋好似已经开了窍的苏陌寒这才刚刚开始去想,脑中顿时便灵光乍现,想到了上官飞跟那个同样有着厉害剑法的上官相一样存有一个相同的毛病。 他们这样的毛病其实大多数的大男人都有,这个毛病便是比较喜欢逞能,之前苏陌寒在跟上官相大战的过程中,上官相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内力即将耗尽,可是却还拼着最后一股内力,也要试图去把苏陌寒给打伤,这便是上官相逞能的个性。 而苏陌寒方才跟上官飞借着轻功登高的时候,苏陌寒就已经发现上官飞也有这个毛病,明明上官飞都已经落在了下风,却还逞强好胜说要追赶上苏陌寒,由此足以看出上官飞逞能的个性一点不比上官相逊色。 因此苏陌寒准备利用上官飞爱逞能的这个毛病,故意去讥讽对方道:“阁下已经输了,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人落荒而逃吧,免得待会儿掉进了大烟泡里,落得跟你手下一样的下场。” “哼!少要胡说八道,我这不还禁锢着你的吗?凭什么说我已经输了?你简直就是在一派胡言。”上官飞看起来果然很不服气。 原本这个上官飞还真想先撤下,然后再找机会对付苏陌寒的,可是他为了争这口气,硬是又强忍了下来。 苏陌寒眼看对方已经上当,手上继续消耗对方的内力与体力,嘴上则为拖延时间而说道:“在下并没有胡说八道,你要知道你可是来杀我的,既然杀不了我,那就已经输了,就算咱们再这样耗下去,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若是不想落入大烟泡中尸骨无存,那最好的结果就是赶紧罢手。” 第1041章 飞天斗剑(9) 苏陌寒劝解这个上官飞赶紧罢手,说得那是一个条条是道,但事实上苏陌寒这一招乃是欲擒故纵之计。 表面上看苏陌寒是想任由上官飞离开,实际上苏陌寒是以放对方离开为诱饵,试图想要将上官飞给束缚起来。 上官飞作为一名习武有成,又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自然是不懂得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了,要是他能看出苏陌寒的计谋,也就不会只是一名普普通通、任人差遣的上官家族小头目了。 所以上官飞真的上了苏陌寒的当,他根本没有看出来苏陌寒是在用言语故意拖着他,要是他真的错过了最有利的撤离机会,当真就只能落得跟那上官相一样的下场了。 可惜这样一位青年才俊终究还是太过争强好胜了,所以上官飞硬是逞强道:“你就不要在那里吹牛皮了,我看你是撑不下去了吧,所以想要骗我在这个时候撤走,我才不会那么糊涂,你就休要再巧言令色的蒙骗我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你是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才会这样自欺欺人吧?劝你还是赶紧的罢手,不要因为输不起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真要等到精疲力竭之时,恐怕你也得跟你那手下落得一个下场,坠入那大烟泡之中,尸骨无存!” 苏陌寒再三强调会掉进大烟泡,当然不是单单吓唬上官飞那么简单,其中用意显然是看出了上官飞在为自己手下的死而感到惭愧,所以他要利用上官飞复仇的心理,让对方失去看待局势的那份理智。 果然上官飞又一次上当了,本来他还有些犹豫苏陌寒是不是使的激将法,可当他想到手下的血仇,顿时心中腾起一股仇恨的怒火。 这股烈火让上官飞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为了复仇已经顾不得这一切是否真是苏陌寒的计谋了,就只听上官飞怒喝道:“少要跟老子危言耸听的了,现在你还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老子想要抽身离开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而你则不一样,只要你稍微挪开半尺,便将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你这阶下之囚不知道是哪来的这份自信,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之极。” 上官飞一下子说了这么大的一番话,可是苏陌寒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因为他此刻就只顾着去应付上官飞加快的剑招了,所以哪还有心情去听上官飞那一番愤怒之下的抱怨啊! 反正苏陌寒根本不用去听上官飞的话,都能从上官飞的语气和较长的话语里看出愤怒的味道,而这样的愤怒便是苏陌寒一直想要创造出来的。 正所谓一场大战的胜败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而这单打独斗显然看不到所谓的人和,可别忘了人和的基础在于人,而人的根本就在人心。 苏陌寒把上官飞激怒,这就是心理战上的策略,所以算是占据了人心上的优势,也就是那所谓人和。 而地利方面则更不用说了,如今他们身处四五十丈的高空,想要稳住身形都得不断施展轻功,但这上官飞的轻功乃是一些野路子,哪有苏陌寒身具两大正牌轻功更具优势呢? 虽然上官飞在剑法上的造诣,以及出招方面的速度都要远胜苏陌寒,可这毕竟是在身形难以灵活变化的空中,就算是有再厉害的杀招,也得受到这样的地势环境影响,所以苏陌寒在地利上也是占据了上风。 最后便是那所谓的天时,本来按理来说天时地利人和之中,天时应该是占据第一位置的,而这里为什么偏偏要反过来先说人和,再说地利,最后才谈这个天时呢? 其实道理非常的简单,这个天时虽然在一场战斗中尤为关键,甚至直接有着扭转胜负,逆袭翻盘的情况,可这天时也是最不容易把握的。 毕竟天时在于天意,人则只能顺应天意,等待这个时机,也许这个时机是已经存在的,那则比较容易分辨天时对谁有利,但是一场战斗之中大多情况下,天时都是后来才慢慢突显出来的,所以对于这个一时还说不准谁更占据上风的天时,这里只能先将其暂时忽略。 反正古人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所以这个天时虽在首位,但也恰恰说明了它没有后面两者的份量重。 而苏陌寒占据地利人和,那么这一场战斗只要在天时上没有太大的意外,苏陌寒可以说得上是胜券在握了。 可是就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苏陌寒倾倒而去时,这个所谓的天时便已显现了出来,并且这个天时还对苏陌寒极其的不利,甚至就连人和都被其影响了。 这个有着如此影响力的天时会是什么呢?怎么却能颠覆古人所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圣言呢? 原因其实在于这个天时早就存在了,它不是如飓风那样的自然天象,也不是如云南原始森林中的毒雾瘴气,仅仅只是几个同样身怀精湛轻功的上官子弟。 原来这几位上官家族的子弟在下方观察不清空中的情况,又迟迟不见上官飞和苏陌寒下来,因此他们开始有些担心上官飞会敌不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苏陌寒,于是便心生了上来探探情况的想法。 正是这些上官子弟的介入,让孤军奋战的上官飞瞬间逆袭翻盘,可是按理来说这些上官子弟应该算是人和,为何却又说是天时呢? 其实天时在战斗中可以说是气候,也可以说是一种政策和时局,而这些上官子弟的介入并非人心和睦,乃是当前的一种局势的影响。 这局势就是苏陌寒开始便跟上官家族结下的仇怨,所以才导致了这些上官子弟的介入,故而这才应该算是天时,而非那所谓的人和。 只不过这样的局势影响了人和却是不假,本来孤军奋战的上官飞内心便是人和,可是随着上官飞这方的人数不再单一,那人和的定义也就发生了变化,所以苏陌寒激怒对方才有的人和优势,也就这样不复了存在。 第1042章 飞天斗剑(10) 虽然苏陌寒看起来好像栽在了天时的手里,可是事实上苏陌寒在地利方面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即便是那暂时发生了定义转变的人和,也会很快回到之前那样的情况。 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因为这些上官弟子并非苏陌寒和上官飞那样的轻功高手,所以他们的轻功最多只能腾到三十来丈,根本无法达到像五十来丈这样的高空。 因此这些上官子弟在半空中都是凭着一人踏着另一个人,这才掠到这么高的空中来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上官子弟在数量上本就少了一般。 再加上这些上官子弟根本没有在高空中保持身形不会下坠的能力,所以他们只是攻击了苏陌寒两招,还来不及对苏陌寒构成威胁,身形便已经如那绚烂过后的烟花尘灰,直直飘落了下去。 这样一来上官飞才刚刚逆袭翻盘的局势,却又再次向着苏陌寒这边倾倒了过去,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本来就难以支撑目前这种局面的上官飞,现在更是变得不堪重负,眼看就要落败于苏陌寒之手了。 上官飞在目前的局势里为什么没有因为上官子弟的介入而稳住上风的趋势,相反却在有人帮衬以后,变得更加的糟糕了呢? 这个道理其实就好比天枰的两端一样,本来是完全倾倒向苏陌寒的,结果突然之间在上官飞这边加大了很大一股重量,因此天枰自然就猛的倒向了上官飞那一边了。 但是这股重量在顷刻之间便被撤走了,那这天枰倒向上官飞的时候有多大的幅度,相同这股反弹的力度就有多么的大。 而这上官飞本来就处于落败的边缘,自然没有苏陌寒那样的能力去抗衡这样一股巨大的反弹力道,所以上官飞立马就要落败也实属正常。 此刻的上官飞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一点,他在心中只能暗骂冲动就是毁灭自己的魔鬼,本来自己的剑术远在苏陌寒之上,可却因此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他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回去见自己的族人。 当然上官飞能不能安然回去还是一个问题,他去想那些似乎有些多余了,但这人在将死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爱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这上官飞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他自然也逃不过那样的情况了。 那些过去的画面就像在放电影一般,快速在上官飞的脑中不断闪过,本来就处于极度劣势之中的他却挡不住这样的感觉,手上的招式已经变得杂乱不堪,他却依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直到上官飞的身上因为防御不当,多处都已受了创伤,他这才从疼痛中清醒了过来,并且接受了自己失败的惨痛教训。 可是上官飞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毕竟目前的局势对他来说已是全面崩盘,他再想如之前那般安然撤退,根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但这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重新又对生活燃起了希望的上官飞呢! 因此只见这个上官飞拼尽全力抵挡着苏陌寒,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想要挣脱束缚的疯狗。 然而上官飞终究还是难逃一死的厄运,谁让他在本该撤退的时候,却还逞强好胜,不肯服输。 那他在穷途末路之时才想起要保全性命,这可不是谁都能创造这种绝地生存的奇迹的。 当然上官飞殒命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些好心帮了倒忙的上官子弟,如若不是这些上官子弟的干涉,战斗的天枰也就不会这般大起大落,而这上官飞自然也就不会在这种大起大落之中一败涂地了。 所以这件事也告诉了大家一个道理,凡事都要懂得量力而为,不要没有那个实力还去插手帮这个倒忙,否则那样只会弄巧成拙。 上官飞这个名字本该有种翱翔于天际,叱咤在蓝天白云之上的意境,可是偏偏上官飞却在精疲力竭之下,直接从四十多丈的高空坠了下去。 原来苏陌寒见到上官飞直直坠了下去,还以为上官飞肯定会掉进那大烟泡之中,然后再伴随着激荡起的泥沼,淹没在那无从自拔的深渊之中。 可是苏陌寒飘落下去后才发现,这个上官飞居然恰好摔在了那颗早被苏陌寒剃光了枝叶的树冠之上,已被那些树杈刺了个肠穿肚烂,魂归九天。 当然不仅上官飞掉下来得这么凑巧,甚至就连上官飞带来的那些上官子弟竟也成了串在树杈上的尸体,他们的鲜血顺着树干缓缓流淌,仿佛就好似那颗大树也在流血了一般。 苏陌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困惑,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会在那么凑巧的情况下,全都摔在了这颗树上。 毕竟这种巧合的概率本就极低,更何况那些上官子弟在坠下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失足坠下,或是精疲力竭而摔下去的,那又怎么会被树叉给刺穿身体而死呢? 更别说还有几位上官子弟只是腾到了三十来丈的高度,便已经当了同伴的垫脚石而落下,那三十来丈的高度本就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一个高度,这又怎么可能会失足致死呢? 不过苏陌寒很快便想清楚了这一点,他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韦冬升给做的,因为一来韦冬升喜欢干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人的省力之事,二来苏陌寒才跟他分道扬镳,他不太方便露面帮忙,自然也就只好制造了这种意外死亡的情况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不禁冲着四周望了望,可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林海,根本就没有韦冬升的身影。 于是苏陌寒只好清理了那些上官子弟所带的行囊,把里面一些有用得着的东西洗劫一光后,接着才特意给韦冬升留了两个炊饼,这才施展轻功飞掠而去了。 而这苏陌寒刚走不久后,一道身影便落在了那些尸体上,看着就好像专门啃噬尸体的秃鹰。 当然这道身影并非什么秃鹰,而是身手比秃鹰还要灵敏的韦冬升,只见他在每一具尸体上都摸索了一遍,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第1043章 北冥高手(1) 韦冬升在那一具具尸体上摸索,手法相当的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的人,只不过韦冬升作为盗圣,向来都是偷取活人的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破例去死人的身上盗取东西。 而韦冬升如今肯破例去做这样想想都让人觉着晦气的事情,还不都是为了能够找到食物,以便他不会在这原始森林里忍饥挨饿。 难怪韦冬升之前会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带任何食物,依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穿过这片原始森林了,看来他是早就料到上官家族的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那不就等于有人会不辞辛苦的跑来给他们'千里送温暖'了吗? 但苏陌寒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把那些尸体上的食物给尽数拿走,目的显然是想让韦冬升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知难而退。 只是苏陌寒出于善良的本性,担心韦冬升没有吃早饭,所以又特意给韦冬升留了两个炊饼。 而那韦冬升之前一直隐密在暗处,由于担心会被苏陌寒给发现行踪,所以也就没敢露头,因此他并没有看到苏陌寒已经把胜利的物资洗劫一空了。 如今韦冬升在尸体上搜索食物无果后,才想清楚了这一切,不禁自语道:“臭小子,你够厉害的,居然知道我会收刮这些人的食物,竟赶在我之前便捷足先登了,就只给我留了两个烂炊饼,哼!别以为我这样就会离开了。” 韦冬升嘴里说着瞧不起那两个炊饼的话语,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却让他难以倔强下去,竟拾起苏陌寒留在一根粗壮树干上的炊饼,就这样大口大口地干啃了起来,显然这一早上没有进食的他已经真的很饿了。 韦冬升蹲在那根树干上把两个炊饼啃完后,这才奔着苏陌寒离去的方向而去了,似乎他根本就不怕会跟丢苏陌寒,看来作为轻功天下第一的韦冬升确实很自信。 这也难怪他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了,那凭借他如此厉害的轻功,要在空中将这些上官子弟给串在树上当烤串,着实也就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而就在韦冬升离去不久后,又有七八道身影掠到了那颗挂满尸体的参天大树之上。 起初他们看到这颗大树皆是一脸的惊诧之色,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上官飞居然会如此轻易便被杀了,而且死的下场还是这样的凄凉,悲惨。 不过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位中年汉子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阴沉着脸对身旁的几人说道:“咱们的对手恐怕比较难对付,大家一定要加倍的小心了。” “洪爷,你可是在北冥教学得一身真本事回来帮忙的,岂会怕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呢?小的看您一定是多虑了。”一名长得就很贼迷鼠眼的上官子弟奉承道。 可那中年汉子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眼下更是谦卑地回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连上官飞也不是那厮的对手,恐怕此人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本事,咱们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了啊!” “上官飞算什么东西,他跟洪爷比起来,简直就是乳臭未干的废物,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上官子弟越说越是起劲,就好像拍马屁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一般。 当然这位一看就很稳重的中年汉子,并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经不住糖衣炮弹,溜须拍马的奉承,只见他依然一副冷淡的模样,叮嘱道:“你们这样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虽然我在用毒上远胜上官飞,但那上官飞在剑法和轻功上的造诣,可是咱们族里屈指可数的高手,咱们这是各有长短,根本无法进行比较,所以大家千万不可轻敌,以免落得他们一样的下场。” “洪爷做事就是太过谨慎了,其实就凭你在北冥教里身居鬼王高位,那就足以吓得那厮闻风丧胆了,更别说洪爷在北冥教还统领着一支专门负责暗杀任务的队伍,这些实力随便拿一样出来,又岂是上官飞那样的宵小之辈所能比拟的呢?” 那名上官家族的子弟不愧是溜须拍马的行家,一看就是事先早已做足了准备,甚至就连中年汉子的底细都是摸得一清二楚,难怪他拍起马屁来,竟会如此得心应手了。 其实这名上官子弟便是专门负责联络各地上官族人的传讯使者,名叫上官空,由于他曾多次负责联络过这位潜伏在北冥教里的中年汉子,所以对于中年汉子的底细十分的清楚,如今更是搬了出来拍马屁。 至于这位中年汉子便是北冥教的五大鬼王中绰号叫作小鬼的人,别看他的绰号好似没有半点霸气,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绰号,硬是让江湖人士为之头疼,甚至戏言:阎王易斗,小鬼难缠! 而这位绰号小鬼的鬼王真实身份乃是上官家族的上官洪,早年便已潜伏进了北冥教,凭借自己扎实的基础,灵活的头脑,硬是升到了鬼王的高位。 这北冥教是按照十二判官、黑白双煞、五大鬼王、左右无常、三大阎君、牛头马面的六个等级来分配的。 这每一级之间的跨度,可就相当于一次生死大劫的考验,所以别看只是一级之差,那在北冥教的权势上可就有着天壤之别了。 北冥教在职位等级上跟天机门很像,所以只要看到苏陌寒和叶旭阳他们想要往上爬上一个级别需要费多大的劲,那就可以想象到北冥教的人要爬上高位有多困难了。 本来这北冥教就不像天机门那样杀两个人,完成一个比较艰难的任务,便可在功勋卓著的情况下荣升一等,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在北冥教想要爬到鬼王的位置也实属不易啊,难怪黑白双煞穷尽毕生精力,那也不过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虽然黑白双煞的职位没有变化也跟他们执行着冥帝的特殊任务有关,但那代替黑白双煞加入北冥教的双煞之子不也一样没有达到步步高升的条件吗? 第1044章 北冥高手(2) 其实眼下这位上官洪能够比黑白双煞还高一等,已经算得上是北冥教里可以在江湖中随意走动的最高职位了,若是想要遇到再往上的左右无常和三大阎君,以及那牛头马面,恐怕就只能看有没有那个机缘了。 曾经苏陌寒便在杨然的定山王府遇到过一位身居三大阎君高位的魔头,这位魔头以一套吸人内力的邪门武功见长,江湖人称吸功狂魔。 可是这个吸功狂魔却在与苏陌寒的交战中,不幸比苏陌寒给侥幸斩杀,那真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在阴沟里翻了船天下奇闻,恐怕传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难怪事后北冥教第一时间就是让王府封锁这个消息,而不是兴师动众的去找苏陌寒算账,显然北冥教也是丢不起这个人的,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没有复仇的意思呢!甚至就连吸功狂魔是否还尚在人世也并没有几人知晓。 至于杨然为什么肯帮北冥教封锁这样一个消息,其实那也非常的简单,原本吸功狂魔就是凭着和杨然的私交,这才特意隐瞒身份前去定山王府偷偷会友的。 而杨然自然不能让这件事传了出去,因为他怕自己跟江湖人士走得太近的事情传到杨绍的耳朵里会遭到猜疑,所以即便北冥教的人不开这个口,那他也会提出让北冥教息事宁人,不要再去寻仇滋事的主张来的。 至于杨然的用意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江湖中人相交甚密的秘密,只是可惜了那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奇人,要知道吸功大法可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 据目前有记载的资料中那些信息的考量,练成这门武功的人就如那烟波浩秒中的一粒沙尘,根本实属罕见,就算真正碰上了也不一定看得着对方施展这濒临绝迹的武功绝学。 如此这般难以练习的武功,但却被吸功狂魔给练成了,可是这吸功狂魔死得也太憋屈了吧,完全白瞎了他那一身绝世武功。 当然事实上吸功狂魔当初只是被苏陌寒以'弈射九日'重创,根本没有达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可是谁又知道吸功狂魔会在王府混乱之际被莫家的老三莫言给杀了呢! 至于这个莫颜为什么要杀了吸功狂魔,并嫁祸给苏陌寒,其实目的十分的简单,就是要利用吸功狂魔的死,去给杨然制造压力,让历城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只是莫言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北冥教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居然没有去追究这件事不说,反而还隐瞒了吸功狂魔已死的消息,以至于整个北冥教看起来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而在北冥教的大人物之中,除了那位吸功狂魔在江湖上现世过以外,也就只有在杨然大婚之日,北冥教才派出过一位左无常来代替冥帝道贺了。 虽然除去这两位北冥教的大人物以外,也有不少北冥教的大人物曾在江湖上走动过,可是这些人的身份都是相对隐密的,暂且至少还不知道哪一位就是北冥教的大人物。 所以目前能够知道身份的这个上官洪已经算是北冥教的稀罕物了,这一次上官家族把这样一张王牌都打了出来,也算是给足苏陌寒的面子了。 不过苏陌寒对于这样的面子似乎并不稀罕,毕竟比这鬼王更高级别的阎君都被他重创过,那他又岂会去在意一个区区的鬼王呢? 但这个上官洪可是号称比那阎王都还难对付的存在,而苏陌寒上一次剑挫吸功狂魔也属侥幸,所以这个上官洪恐怕还真是一个极难应付的人。 更别说吸功狂魔最致命的弱点乃是狂妄自大,而这样的缺点在沉着冷静的上官洪身上却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论真正的实力上官洪肯定不是吸功狂魔的对手,但是论综合的实力,上官洪未必会输给吸功狂魔,那就跟别说上官飞那样一个上官家族的小人物了。 当然这些似乎都是后话了,具体的情况还得看实际的情况而论,有时候实力未必能够说明胜败,苏陌寒不也凭借地利人和的优势,击败了剑法造诣颇高的后起之秀上官飞了吗? 更何况现在还有那上官飞首战不利的情况,大大的影响着上官子弟的士气,上官洪自然不能再让上官空继续这样吹捧下去了,否则士气低落的他们却还怀着一颗骄傲自满的心,那还不在顷刻之间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苏陌寒来宰割啊! 于是上官洪冲着上官空缓缓说道:“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咱们家族里的传信使者,那在这原始森林里肯定也不会迷路了,所以你还是赶紧把这里的情况传递回去,火速告知上官延大哥,我们将会继续追击贼子,让他们沿着咱们的记号尽快追赶上来会合便可。” 显然上官洪并不是真正想要让上官空去传递这样一个根本就没有价值的信息,而是看出了上官空这个人的嘴巴实在是太不把门了,若是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隐患,所以他才特意安排给上官空这样一件跑腿的小事,有意要把上官空给支开。 而那上官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一看就是并不知道上官洪是为了支开他,这才故意安排他把这些消息带回去的。 因此上官空不解地询问上官空,道:“这大爷让我们先行一步接应上官飞,随后他们把大队人马的日常所需备好,立马就追赶上来,我想他们此刻已经距离咱们不远了,根本无需我再去告知情况,更别说咱们路上都有留下记号,只要沿着记号谁都能找到大爷,这派谁回去还不是一样的吗?” “可我认为作为传信使者的你回去最合适,你就直说到底愿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就行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道理,我不想解释太多,更不想去听那些废话。” 上官洪没有再跟上官空继续废话下去的心情,所以他直言表明了自己态度,显然是要让上官空立刻在这件事上做出一个选择,看来他已料定上官空是不敢违抗他这个小队长的命令了。 第1045章 北冥高手(3) 上官空见到上官洪如此严肃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害怕,毕竟上官洪有上官延赋予的带队权利,而且上官洪使毒的手段又异常的厉害,他真怕上官洪会因为自己不听从安排而加以暗害。 毕竟先斩后奏的事情在江湖之中,本就时有发生,他们这些喜欢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往往会因一时冲动而草菅人命,可事后上面的人还得顾及他们的能力,以死者不能复生这样荒谬理由原谅他们所犯的杀戮。 江湖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是上面的人会去深究这样的事情,那还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啊!试问哪一个当局者会去做这种为一个死去的无名小卒,而自损一员猛将的呢? 或许普天之下真有那种善恶分明的人,但至少在这个乱世江湖十分罕见,而这上官家族的族老显然不是那样的人,那上官空又怎敢不去听从上官洪的命令呢? 可是上官空又实在不想错失了这次跟着上官洪立功的机会,因为他早就不想继续做那无权无势不说,还得东奔西跑的传信使者了。 所以上官空只能一脸苦涩地恳求道:“洪爷,小的知道你是嫌我话多了,你可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还指望跟着你立下这份显赫功勋,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呢!” “没错,洪爷,咱们都是因为觉得您才有这个能力杀得了那个贼子,所以才主动请缨跟随你的,咱们本来人就不多,现在正是大敌当前的时候,这个上官空的身手在小的几人之中又是当属最厉害的,我们可不能还未交战,就自损了一员大将啊!”另一位能说会道的上官子弟也帮着上官空劝解了起来。 上官洪见到如此情景,担心这种自损一员大将的做法会更加影响士气,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我也不是非要让上官空回去报信,只要他能管住那张嘴,大家同舟共济也未尝不可。” “洪爷放心,小的一定把这张嘴给闭紧了,要是我再胡说八道,不必你来用这种方法赶我,我自己便会乖乖的回去。”上官空生怕上官洪不相信他的话,甚至不惜举天盟誓。 上官洪着实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他实际上也不愿赶上官空回去,毕竟多一个帮手不还多一条路嘛! 所以上官洪点了点头,暂且同意留下了上官空,并让上官空去检查一下那些尸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是那些尸体早已被苏陌寒洗劫一空过了,又被韦冬升挨着摸索过一遍,那还会有什么蛛丝马迹遗留下来的吗? 当然答案是不存在什么蛛丝马迹的了,只不过有些太过干净的地方,恰好也是说明存在问题的,只是要看观察者是否真的用心去考虑过其中的蹊跷了。 而那上官洪本来就非常懂得知人善用,他让上官空去检查尸体是否有什么线索,便是知道上官空在这方面的见识开阔,或许能够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才派他再上去检查一遍。 上官空刚刚才获得了上官洪的谅解,得以能够留下来,所以他自然不敢再去违抗上官洪的意愿不说,而且为了体现他所存在的价值,可谓是将自己观察事物,推理线索的看家本领全都拿了出来。 本来这个上官空做传信使者的时候,就需要根据上面提供的一些朦胧不清的线索,辗转各地联络他们那些潜伏在各方势力中的家族精英,所以像上官空他们这种传信使者早就具备了很厉害的观察与推理的能力。 因此上官空还果真在那些尸体上发现了三点比较重要的线索: 第一,这些尸体死后都被人搜过身,原本身上带着的干粮都被取走了,显然杀害他们的人非常需要这些干粮。 第二,这些尸体里面除了上官飞有轻微的外伤以外,其他的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外伤,看来都是被人从空中强行推到这课树上串起来的一样,想必对手一定有着非凡的轻功和深厚的内力,否则绝不可能将这些轻功不弱的上官子弟就这样给轻松杀害了的。 第三,上官飞的眼睛居然是正常的,并不是什么眼盲的瞎子,看来上官飞戴着眼罩并不是为了遮挡瞎了眼睛,而是出于某种暂且不明的原因。 上官空把这三点情况一一道出,并且还推理了发生这三种情况的可能性,以此方式彰显了他所存在的价值。 别说上官空分析的这三种可能性还都得到了上官洪的赞同,只见上官洪是不住点头,直到上官空把话说完,他这才赞赏道:“难怪上官延大哥会特意把你也安排和我们一块同行了,看来有你尚在,我们就算没有追踪到上官飞他们的下落,依然还是能够根据贼子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到对方的下落,这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各有所长,缺一不可啊!” “嘿嘿!洪爷太抬举小的了,我若跟你在北冥教所领导的那支杀手组织的成员相比,恐怕是不及万分之一,这都不过只是在班门弄斧罢了。” 上官空似乎改不了自己多嘴的习惯,这不才刚被上官洪夸赞两句,又开始忘乎所以的废话连篇起来。 那上官洪气得脸都青了,他本来就把自己潜伏在北冥教的事情作为一件非常保密的事情在看待,因为这事要是让北冥教的人知道了底细,就算他贵为北冥教的鬼王,依然免不了要被当作叛徒处置。 可这样一件本该严守的秘密,却偏偏被上官空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就算上官洪能够看在这是荒山野岭不会有人能够听到的份上,不必担心秘密会被外泄,但上官洪也不能容忍上官空把他的秘密当作可以随便乱说的话。 上官空见到上官洪好像真的震怒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多嘴了,并且说的话似乎还惹得上官洪不开心了,但上官空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在上官洪面前故作谦和,又会有什么地方激怒到了上官洪呢? 于是上官空无奈的问道:“洪爷,我方才的话难道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第1046章 北冥高手(4) 上官空在观察事物细节,推理事情起因方面都很擅长,但是却唯独在这为人处事上就跟缺了一根筋似的,他既然就连上官洪明显是因为他又胡说八道而生气都看不出来。 上官洪见上官空一副委屈的模样,担心若不跟上官空解释清楚,恐怕两人之间会产生嫌隙,而他最为忌讳的就是将相不和,尤其还是在这种大敌当前的情况下。 于是上官洪徐徐对上官空解释道:“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把我是北冥教鬼王的事说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关乎着我性命的大事,那就跟上官飞其实并不是瞎子的秘密一样,一旦要是泄露出去,我将落得一个跟他一样悲凉凄惨的下场。” 上官空一听这个秘密跟上官飞的眼睛没瞎一样重要,不禁有些困惑不解地问道:“你的身份非常容易弄清楚,可这上官飞的眼睛却是让人根本意想不到,这两者之间又怎能同日而语呢?” “我的身份那是因为跟你接过头,不小心被你从蛛丝马迹中探了出来,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件事并不怎么严密。而那上官飞一直就以戴着眼罩示人,你们又都不知道他乃是患有晕血怪症的罕见人士,自然就都以为这个秘密有多么神秘了,其实说白了的话,两者都是一样的一文不值。” 上官洪为了能够给上官空解释清楚这一切,竟把上官飞多年以来,一直隐瞒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上官飞有着一双看到鲜血便会晕厥昏倒的眼睛,可却偏偏生在了这样一个夹缝中生存的家族。 所以上官飞出于对家族使命的考虑,便采用了戴眼罩的方法来抗拒自己晕血的毛病,久而久之,上官飞便喜欢上了在黑暗中去看世界,也只有戴着眼罩的时候,他才能够踏踏实实的为上官家族的使命去奋斗。 而作为上官家族中一名少有的使剑高手居然也会晕血,这样的事情又岂能让其他的人知道了呢?那还不被天下群雄笑疯了啊! 因此上官家族便开始主动要求知情者保密,所以这件事迄今为止也并没有几人知晓,恰好上官洪又是那几位知情者里的一员,如今他眼瞅着上官飞并没有瞎的情况也被上官空等人知晓,于是也就不妨拿这个秘密来举例,也好让上官空他们同样也能知道应该怎么去严守他身份的秘密。 上官空听完了上官洪的解释,总算明白一个小小的上官家族为什么可以代表朝廷牵制神都的发展趋势了。 原因便是在于上官家族的子弟都很忠诚,就单单是上官飞眼睛这件事的密不透风,便能看出上官子弟守口如瓶,尊从族老的那份忠义之心。 而朝廷能够任由一个家族势力的日益做大,那也定然跟上官家族的忠义分不开的,否则唐皇如此圣明,又岂会不去压制上官家族的发展态势呢? 由此看来这忠义传家的上官家族能够在朝廷和神都的夹缝中生存,根本不是靠的所谓实力,这也难怪苏陌寒在安阳会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闹得上官子弟不惜代价追到这原始森林来了。 上官空明白了家族一直以来极力主张忠义的道理,不禁掷地有声的说道:“洪爷还请放心,小的起初太过无知,本想借助你的名讳吓一吓那贼子,根本无心将你身份暴露出去,现在上官空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提有关你身份的事了,否则自割舌头。” “行了,在这荒山野岭我倒不担心你胡说一些什么,就只怕咱们出去以后,你还是这样口无遮拦,不过既然你也保证过了,那咱们就赶紧追赶贼人吧,不要在这些琐事上耽误行程了。”上官洪倒也挺识大体,表示不再计较此事。 上官空当然特别乐意这样的结果了,立马冲在前面开路,凭借他那观察周围事物的本事,一路沿着树上留下的潜潜脚印,直奔苏陌寒他们离去的方向而追去了。 在这一路之上,偶尔也有出现并无脚印的情况,因为苏陌寒和韦冬升都是轻功高手,他们想要做到踏树无痕并非难事。 不过上官空却依然还有办法追踪苏陌寒他们的去向,而这种办法就跟猎犬追缉逃犯一样,可以寻着气味进行追捕。 而这位上官空也有如此敏锐的嗅觉,虽然那份嗅觉比不上猎犬厉害,但要判断不久前留下的气味却并不难。 毕竟原始森林里空气清晰,只要稍微存在一点异类的气味,对于上官空这种专门训练过嗅觉的人来讲,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难怪上官家族会把上官空这样的人也指名道姓的派来,而不是像上官雪他们那样是被抽签给选中来的了。 话说在他们追缉的过程中,却有一件事非常的奇怪,那就是每隔一段路线,他们都会发现一些油纸。 并且这些油纸还都是用来包裹食物的,上官空通过灵敏的嗅觉甚至还能辨别那些油纸分别是包裹什么食物的。 他们第一次发现油纸的地方就在发现上官飞尸体的不远处,当时他们认为那是苏陌寒等人正在吃早点,结果不幸被上官飞给撞见了,所以也就没有去在意那并不起眼的油纸。 不过他们当时虽然没有特意去嗅过油纸上残留的气味,但却能从油纸上残留的碎屑知道那一定是包裹的炊饼。 而第二次发现油纸的地方距离第一次发现油纸的地方不足两里地,他们觉得这么近的一段距离便开始进食有些蹊跷,于是特意嗅过了上面的味道,那是包裹杏仁豆腐的油纸。 当第三次出现油纸的地方距离第二次的地方仅仅不足一里地时,上官洪他们觉得蹊跷的事情已经变为了震惊。 要知道苏陌寒他们可是在逃命,这样走一路吃一路的样子哪里有逃命的样子,分明就跟在游山玩水一样嘛! 于是他们又特意嗅了一下油纸上的气味,那是包裹板栗鸡肉屑的油纸,只是油纸上的肉屑都被舔得干干净净,不靠上官空那敏锐的嗅觉,还真不一定能够嗅出来。 第1047章 北冥高手(5) 第四次和第五次发现油纸的地方则跟第三次的距离大致差不多,也就一里地左右,而已经震惊过了的上官洪等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只是按照惯例,也嗅了一下油纸是包裹什么东西的而已,这样只是为了防止遗漏任何线索。 这第四次发现的油纸是包裹梅菜扣肉的。 而第五次则是包裹青椒辣丁鹅的。 这样一些美味佳肴就算是在普通的小饭店里也是吃不到的,可是如今却在这荒山野岭齐齐出现,就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若不是这些菜肴都是昨晚在秦岭驿站时,二小姐上官锦儿担心进入秦岭凶险万分,为了安抚上官子弟而摆下的豪华夜宵上刚好也有这些菜肴,上官空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嗅得出来。 而现在上官空根据这些油纸,已经初步做出了推断,他猜测这些佳肴是在昨晚夜宵时,便被一些嘴馋的上官子弟用油纸包裹了起来,本来他们是准备带进秦岭解解馋的。 结果这些弟子不成想,一大早他们便成了串在树上的鸟兽饵料,而他们带进来的食物都尽归了贼人之手。 然而这个贼人嫌弃这些东西太过笨重,可就这么丢掉了又有些可惜,于是便一路逃命,一路把它们装进了肚子里。 上官空这个推断别说还真合情合理,完全就跟他们所看到的情况全部吻合,最后上官空甚至还断定贼人就在方圆三里以内。 这个推断上官空是根据他当时检查尸体还有余温,以及鲜血还未流尽,再结合目前看到对方一路都在吃东西,从而推断对方行径的速度,最终才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的。 而上官洪在推断方面一点也不在行,所以他也不知道上官空的推断是否正确,不过他见上官空说得头头是道,于是也就深信不疑,赶紧命令大家继续去追赶了。 可在追赶到第六次油纸出现的地方后,他们不禁变得困惑了起来,不仅没有赶紧继续追赶,反而停了下来思考这件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原来这第六次出现油纸的地方不再是一张空油纸,里面包着的竟是三国都已明令禁止食用的卤牛肉。 要知道在这兵祸连连,硝烟弥漫的乱世,粮食的金贵仅次黄金,而在这个劳动力都被征去服了兵役的年代里,严重匮乏的劳动力全都指望到了牲口的上面。 这牛无疑不是劳动力的核心,所以三个国家的朝廷都有明令禁止食用牛肉,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嘛! 可是在这深山腹地却偏偏出现了这等违禁品,这不仅让上官洪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让上官空这个推理小能手也犯起了难。 因为上官空清楚的记得这道菜不在昨夜的夜宵之中,而且秦岭驿站也不敢去做这样的违禁食物,那这线索突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真的很难让上官空再去自圆之前所推理的情况了。 上官洪见上官空都在这件事上犯起了难,不禁猜测性地说道:“你说这个卤牛肉会不会是贼子自带着的干粮啊?” “这个可能性似乎并不大,若是贼子自己就携带了这样的干粮,那又何需再去夺取上官飞他们身上的干粮呢?难道他们不嫌多此一举吗?”上官空一口便否定了上官洪的猜测,似乎他早就已经推测过这种可能性了一般。 可上官洪却并不服气,甚至还辩驳道:“或许他们带的干粮并不多,所以还需要掠夺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呢?” 上官空立马便反驳道:“这种可能性那就更小了,我们得到的线报是对方已有两个人,可是他们两个人既然已有食物,那还用得着把上官飞他们这么多人的食物掠夺得如此干净吗?” 上官洪好似故意抬杠道:“我们和上官飞他们都是轻装简行的先锋队伍,所带的干粮本就不多,这被洗劫干净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那你又怎么解释对方为什么会放着卤牛肉这样的美味佳肴不吃,却故意留在这里等着咱们来发现呢?”上官空跟上官洪争执得比较激烈,竟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还质问起了上官洪。 上官洪本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可是他却有一个爱面子的毛病,如今听到自己的手下如此否定他的猜测,心中自然很难再压制自己的倔脾气了。 因此上官洪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放着卤牛肉不吃,或许是他们吃不惯这道菜肴,又或许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引诱咱们去吃那法制所严禁食用的牛肉呢,这就跟有些爱捉弄人的主儿去哄骗和尚破戒一样,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吧!反正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你让我又怎么去告诉你具体的原因呢?我又不是那贼子肚子里的蛔虫。” 上官洪这一次说了那么大一番话,真是让除去上官空以外的上官弟子尤为惊讶,他们本来还一直认为只有上官空才是话痨,竟没想到上官洪的话多了起来,这嘴说得也是根本停不下来,甚至都不带歇气。 不过只有上官空的心里才非常的清楚,他明白上官洪那并不是话多,而是一种愤怒的情绪发泄,所以他明白自己要是再继续去跟上官洪争执不下,势必会惹得上官洪大发雷霆。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上官洪要是下不来台,那这个身在北冥教那种阴邪之地的上官洪,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呢! 于是上官空不敢再去刺激上官洪,立马语气一转,奉承道:“洪爷,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刚刚都是小的愚钝,还请洪爷海量汪涵,勿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上官洪眼见上官空都服了软了,顿时也觉自己方才着实有些失态,所以当即只好挤出一丝微笑,温和道:“我们刚才只是各抒己见罢了,我又怎么会跟你去计较这点小事呢,其实我那说法都只是想给你一些提示,看看你是否能够想到更加合理的情况,并不是要跟你争辩什么。” 第1048章 北冥高手(6) 上官洪的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显然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装得要比上官空还要大度一些了,看来这上官洪爱面子的毛病还着实不轻,否则他这脸色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间转变自如,就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简直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而这上官空见上官洪的态度又缓和了下来,却并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又开始口直心快地说了起来。 上官空缓缓道:“洪爷这样一说,小的还真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说这该不会是贼子故意引诱咱们进入陷阱的圈套吧?” 上官洪这一次却很有主见般的摇了摇头,掷地有声的回道:“绝对不可能,若是他们想要把咱们引诱到陷阱里去,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咱们本来就是进山来抓他们的,只要他们有意无意留下一点足迹,完全便可把咱们带入陷阱,那又何需去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呢?” 上官洪认为自己这样的话极具说服力,肯定能够推翻上官空的那种推测,那他也算是在之前的争执中又扳回了一成。 只是上官洪甚是没有想到上官空居然还会找出理由来反驳他的观点,只听上官空辩驳道:“对方肯定也是认为我们会这样去想,所以才会故意去把这样的引诱做得那么明显,这样一来咱们掉进陷阱的机率必将更大,不然对方也是无法确定咱们是否会掉进那个陷阱中去的。”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只要他们刻意留下脚印,难道我们还不会跟着脚印掉进陷阱里去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在沿途留下油纸呢?” 上官洪又跟上官空争论了起来,看来两人都是那种个人主义比较强势的人,否则他们又岂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便争执不下呢! 上官空这一次还算比较识趣,赶紧把说话的语气放得温柔了一些,解释道:“这虽是荒山野岭,但也难保不会有人踏足,他们若不留下油纸告诉咱们这条线路是才有人踏足过的,难保咱们追逐一段时间不会生疑是否走错了路,所以他们才会每隔一段距离便给咱们留下这样的记号了,看着好似无意为之,实则他们明白咱们也会生疑这是一个陷阱,但是恰恰咱们也会因为觉得这个陷阱做得太过明显而打消怀疑,所以唯独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得通这一切了。” 这上官空为了能够让上官洪理解他的推测,也算费尽了唇舌,着实把这一切的情况解释得合情合理,有根有据。 可是上官洪听完,却蹙起了眉,毕竟就这样被自己的手下说得无言以对,这让他这个爱面子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得无地自容的。 不过这时恰好有一名上官子弟纳闷的问道:“既然你说这些油纸是留下来给咱们做记号的,那为什么这一次留下来的却不单单只是一张空油纸了呢?这个你又如何解释呢?” “我猜测对方一定是吃不下这些东西了,所以才只好连并里面的食物也一块留下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说法可以解释得合情合理了。”上官空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可是这样的理由,不禁让那上官子弟哄堂大笑了起来,并且他一边笑还一边反驳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要真是他们吃不下这些食物了,大可改用别的方法做记号,为什么要糟蹋这等就连皇上都无法享用的美食呢?” 上官空一脸诧异的望着那名上官子弟,他真没想到刚刚才好似说服了上官洪,现在却又半路冒出个程咬金,看来他又得多费唇舌再去解释一番了。 然而就在上官空为此感到无奈之际,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温和且极具磁性地说话声。 “云深不知处,虚无缥缈间!” 这声音才响起的时候,大家只觉这种声音很是动听,仿佛还有一种沉醉其中的感觉,毕竟要在这荒郊野岭听到狼嚎虎叫并不稀奇,可是要听到如此富有男人味的磁性声音,那还真是难得一遇。 即便这种声音不是在这荒郊野岭,就算是在那闹市繁街,恐怕也实难找出比这更加动听的声音了。 更别说这还是一位男子的磁性声音,那在这兵灾人祸,本就缺乏男丁的世道,这种声音简直就是'此声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可是当这些人听清楚对方说话的内容以后,顿时心中觉得动听的感觉便立即消失了,代替这种感觉的却是一种惊恐不安。 只见这些人带着惊恐的眼神望向了上官洪,而上官洪一开始却并未注意到这些人正在打量着他,因为他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只顾去环视四周寻找声音的源头去了。 当他发现这些人都在望着自己的时候,这才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着北冥教的出场白,或许真是上官空所说的什么陷阱,你们千万别被对方就这样给吓唬了啊,要不然咱们就中了贼人的陷阱了。” “谁是贼人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吗?你以为凭借自己高超的易容术就能在上官家族浑水摸鱼了吗?既然敢冒充我上官洪的身份来兴风作浪,我看你简直就是活腻了。”空中又响起了那种磁性的声音,而这一次那声音的内容更是惊震住了众人。 因为对方既然自称是上官洪,而且还称眼前这个上官洪是冒牌货,这个消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上官洪虽然是个极为稳重之人,眼下却也受不得这份委屈了,不禁怒斥道:“贼子,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你说你是上官洪就是真的上官洪了啊?你有种出来跟我当面对质,这样藏头露尾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吧!” 上官洪都已经被对方说成是冒牌货了,可却还能想着挑衅对方现身出来,可他哪里知道对方却说:“我既然是蛰伏在北冥教里的人,那又岂能随便露面,众人皆知北冥教的实力,若是我能像你这样随意暴露身份,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你在伪装我以前,怎么也不动动猪脑,好好想清楚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第1049章 真假鬼王(1) 上官洪本来被自己的手下上官空说得哑口无言便已失了颜面,如今又被这藏头露尾的人一顿数落,更是觉得毫无面子。 因此上官洪怒喝道:“少要在那里虚张声势了,你说你是上官洪可有凭证?不要以为仅凭听到上官空刚刚提及过我在北冥教五大鬼王之列,便想冒充于我,故弄玄虚。”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莫不是还想骗我现身不成?” 上官洪打得算盘确实如此,他就是想先骗对方出来,打破这种敌人在暗,自己却在明处的被动局面。 所以上官洪大声说道:“你就连面都不敢露,还谈什么身份呢?还是赶紧夹着尾巴躲起来吧,别让咱们找到你了,否则一定把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变成真正的鬼。” “可笑!装神弄鬼的应该是你吧,你这神都派来的卧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骗我现身,要知道本尊即便真的现身,他们也未曾见过我的真容,那也无从分辨真假,这与辨别本尊的身份毫无关联,你说你是不是居心叵测呢?” 上官洪的小心思被对方看出,不免有些愤愤不平,大声吼道:“你别在这里耍这离间计了,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出来和我打上一场,如此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尊在北冥教潜伏多年,早已不做英雄好汉了,能够用毒来解决的事情,本尊才不会用那比较费力的拳头去说话呢!” 上官洪见对方死活不肯出来,只好挑衅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能够用更加'文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又何必非要打得头破血流呢!既然你懂得这样的道理,那你出来与我比试用毒,只要你能赢我一招半式,我便承认你才是真的上官洪。” 这时,也就在上官洪和暗处的神秘人交谈得正是激烈的时候,一名上官子弟询问上官空道:“空哥,你过去不是跟洪爷接过头吗?你能不能看出来谁才是真的洪爷啊?” 上官空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与洪爷接头的时候,洪爷并未露面,甚至就连交流都是隔着屏风,由一名伙计传递的书信,事后那名伙计也被洪爷毒死了,我若不是从家族的点名册上见到洪爷签到所写的'上'字,恰好与当年跟鬼王接头的书信笔记一样,那也无法判断出洪爷便是鬼王。” “真是绝了,空哥既然能够仅凭笔记就能识别洪爷的身份,小弟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不过空哥原来也没亲眼见到咱们眼前这个洪爷写字,那这真真假假确实不好断定了啊!” 上官子弟说完便是一脸惆怅的表情,可是在他觉得困难的事情,却在上官空看来非常容易鉴别出真假。 所以上官空信心满满地说道:“让你们来鉴别真假的确有些困难,可要是让我来鉴别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只要让他们同时写出一个'上'字,便可从笔记上看出真假来了。” 上官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正当他还在为此得意洋洋之际,上官洪与神秘人既然已经开始比试下毒起来,并且下毒的目标既然还是他。 当然真正的上官洪肯定是不会拿上官空的性命来作下毒目标的,而提出这个比试方法的是那暗处的神秘人。 原来之前上官空在跟那名上官子弟交谈的时候,神秘人接下了上官洪的战书,道:“好啊!既然你那么不知死活,胆敢向我挑战用毒,那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用毒与无形,即便本尊不必露面,也能让那上官空立马中毒暴毙。” 上官空也是听到对方说要让他立马中毒暴毙而被吓着了,他哆嗦着身子,本想说自己能够通过笔记来鉴别上官洪的身份。 可他由于胆怯而还来不及开口,却被上官洪抢先一步笑道:“可笑,你若说能将我们一块毒死,我倒也相信你可能是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放了什么不易察觉的毒素,但你想要单独毒死一个人,那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并且上官洪说完以后,担心上官空会因为害怕而被活活吓死,于是上官洪又特意安慰起了上官空,道:“你千万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事情,那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你可别被他给唬住了。” 上官空才不相信上官洪的话,毕竟这可事关他的性命问题,所以他不禁哆嗦着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打赌为什么要……拿我的性命来做……赌注呢?这命敢情……又不是你的,你当然说……得风轻云……” 然而上官空哆哆嗦嗦的话就差一个'淡'字便要说完了,可是上官洪却没能等到上官空把那一个字给吐出来,等来的却是上官空一头栽倒向了跟他同站一根树干上的那名上官子弟。 那名上官子弟吓得身形赶紧往后一闪,上官空的身体由于没有了依附,直直便栽倒在了树干上,震得大树一阵抖动,接着更是从树枝上滚落了下去。 眼看上官空就要摔进树下的枯叶堆里,成为这些参天大树的肥料,却不想这个时候上官洪身形飞掠而下,竟赶在上官空摔进枯叶堆之前,用衣袖包裹着手,拽着上官空的衣领,又将上官空拽回到了树上。 可是上官空已经口吐白沫,脸色发黑,双眼翻白,看来确实如神秘人所说那样,已经中毒暴毙了。 而与此同时,空中再次响起了神秘人的声音:“他已经没得救了,不如就让他藏在这里,我已经观察过周围的风水格局了,这是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他以这种暴毙而亡的死法葬在这里,来世一定飞黄腾达,再也不必去做东奔西跑的信使,这也算是本尊在帮他完成毕生的心愿了,也不枉费我和他同宗同族一场。” “胡说八道,你的狐狸尾巴都已经露出来了,居然还敢在这里扭曲事实,试问真正的上官洪会去毒杀自己的族人吗?” 上官洪气愤难当,他着实没有想到对方既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毒死上官空,这对他这位北冥教的鬼王来讲,无疑不是在重重的打脸啊! 第1050章 真假鬼王(2) 然而暗处的神秘人却好像对上官洪的话根本不以为意,就好似根本没有去听上官洪所说的话一般,既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没有了动静。 上官洪见神秘人没有了回应,也没功夫再去跟对方继续胡搅蛮缠,反正他就是上官洪,那又何需去跟任何人解释呢? 于是上官洪赶紧俯身去观察尸体,似想弄清楚暗处的人是怎么做到毒死上官空于无形的。 这上官洪才刚俯下身子,正准备抬起手去检查尸体,突然空中响起了神秘人如雷般的声音,吼道:“你赶紧跟本尊住手,不要随意去动上官空的尸体,要不然破坏了尸体与这宝山福地的格局,下辈子上官空还得继续做那默默无闻的小卒,这可就真的算是白死一回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你这不就是怕我看出尸体的端倪,知道你下毒的手法吗?我就偏要动这尸体,你能怎么样啊?”上官洪说着便要把手伸向尸体。 可是上官洪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担心这该不会是对方故意在挑唆他去动那尸体吧,要知道这上官空中毒的情况尚且不明,指不定在这上官空的身体表面就附着剧毒,于是上官洪又把手缓缓收了回来。 而神秘人似乎也瞅见了上官空的这一举动,不禁嘲讽道:“真是好笑,你不是说偏要去动那尸体吗?我怎么看你一副好像不敢去动那尸体的模样,该不会你也害怕破坏了风水格局,所以这才将伸过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吧!” 上官空听见对方嘲讽的言语,不禁怒喝道:“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才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你就别再妄想借此煽动军心了,我们是不会被你这些小把戏给糊弄了的。” “恐怕阁下的话是说反了吧,好像在用小把戏来糊弄人的应该是你吧,我都已经展现过使毒的伎俩了,而你却连检查尸体是怎么中毒而死的胆量也没有,咱们的身份还用得着继续鉴定下去吗?” 这神秘人的话可谓是句句在理,言辞犀利,可那上官洪既然认定了对方是在逼他去动那具尸体,自然也就不会傻到再去上当的了。 因此上官洪只是尴尬地笑道:“我确实佩服你用毒的手段,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你就是上官洪啊!毕竟普天之下使毒厉害的又不只是上官洪一人,兴许你恰好也是一位用毒的高手呢?” “可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知道是谁方才明明承认只要比试输了,便承认自己是冒牌货的身份,怎么现在才刚过去短短片刻的功夫,你咋就开始耍起无赖了呢?” 上官洪厉声喝道:“住嘴!这才不叫耍无赖,我都已经明明知道你很有可能在上官空的身上留有余毒了,要是我还天真的去检查那具尸体,那才是真正的糊涂呢!” “不敢就不敢,却还为自己的行为找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你在神都是不是也这样脸皮厚到了极致,这也难怪神都会把你给安排到历城来冒充本尊了,他们肯定清楚你就算被识破了身份,还是能够厚颜无耻的继续冒充下去,这神都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 神秘人一口一句冒充者的称呼上官洪,这让上官洪更是坚信了上官空的尸体上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本来他在观察方面就不擅长,这用毒方法又是包罗万象,他怎么弄得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呢! 所以上官洪出于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那是既又不敢去动那尸体,而面子上却又还挂不住。 于是上官洪只能选择转移话题,说道:“使毒方面就算是我略输一筹了,但光凭这一点根本不能说明你就是上官洪,若是你能再把上官洪在北冥教负责的事务道出来,那我便承认你就是上官洪了,你该不会说这个也是需要高度保密的事情,不太方便道出来吧?” 这个上官洪别看在推理与观察方面的能力都不怎么行,但他这脑子着实还真够用,他清楚暗处的人或许只是听到了上官空说他是五大鬼王之一。 但是在北冥教里一共有五位鬼王,这五位鬼王各司其职,若想仅凭之前上官空说的那些线索,最多也就只能知道上官洪在北冥教一定是领导着一支暗杀的组织。 可要具体弄明白这支暗杀组织叫什么代号,以及上官洪具体从事什么样的事务,他料定暗处的这个神秘人肯定弄不清楚,所以他才会想出这样刁钻古怪的问题去考对方,以此逼迫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上官洪千算万算却把唯一知道他所从事一些什么事务的上官空已经死了的事给忘了,如今就算暗处的神秘人随便胡说一些什么,那谁又能证明这样的答案是真还是假呢? 显然神秘人一开始就毒死了上官空看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难怪这么多上官子弟都能安然无恙,偏偏这个上官空却成为了神秘人下手的目标。 因此神秘人果真胡乱说了起来:“本尊在北冥教里从事什么事务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这问题问得真是可笑,想必你敢冒充本尊,应该也在私底下做过一些功课,那么想必你也知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句话吧?而本尊在北冥教所负责统领的这支杀手组织的代号便是叫'鲲',专门负责替皇上暗杀一些逆臣贼子。” 这神秘人虽说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他所说的'鲲'这个杀手组织也确实存在于北冥教,并且恰好还就是上官洪所负责的这支杀手队伍。 所以上官洪听到神秘人说出这些的时候,脸色都已变得苍白,因为他根本想不到神秘人居然能够把自己的底细说得那么准确,就好像真的早已摸清他的底细了似的。 其实这个一直在暗处冒充上官洪的神秘人便是韦冬升,而这韦冬升作为一代情圣,就光是在江湖上撩妹子都没时间,哪又有那个功夫去调查上官洪的底细。 第1051章 真假鬼王(3) 原来这个韦冬升一直就在上官洪他们队伍前面并不太远的地方,不仅听到了他们一路上的谈论,而且还依靠非凡的轻功,一直就在他们的前方有意留下足迹,故意牵着他们的鼻子在走。 当然韦冬升留下的那些油纸就并不是如上官空猜测的那样了,其实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上官洪他们引到什么圈套里去,这一开始他只不过是为了捉弄他们好玩罢了。 至于后来韦冬升则突发灵感,打算冒充上官洪来给他们制造一场窝里斗,这样不仅想想就觉得有趣,而且还能帮助苏陌寒扫清一些障碍。 韦冬升决定这样做主要也是源于苏陌寒对他着实很不错,表面上苏陌寒确实是把他给赶走了。 但是暗地里苏陌寒似乎知道韦冬升不会就此离开,所以一路上都有故意给韦冬升留下美味的食物,好像生怕韦冬升会饿着。 当然韦冬升也不像初遇苏陌寒那样需要这么多食物才能填饱肚子,可这韦冬升在明知道苏陌寒留下这么多食物是在给他沿途留下记号的情况下,还是照单全收把那些食物都吃了。 其实韦冬升也并不是这般能吃的人,主要还是源于抵不住这些美食的诱惑,就如雷风行他们把随心和尚骗出山来对付苏陌寒时一样,随心初入江湖的时候也是把所有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但韦冬升毕竟也是普通人,他昨日便已经海吃海喝过一顿了,今天这胃口自然不会再如昨天那般大了,所以也就在吃到这个卤牛肉时,终于韦冬升再也撑不下了。 因此才有了韦冬升把这个卤牛肉给原封不动留下来的情况,本来还想再玩弄一下这帮乌合之众的韦冬升也因为舍不得把卤牛肉给浪费了,所以最终才决定了在这里就对上官洪他们下手。 看来还是这卤牛肉提前给上官洪他们带来了致命的灾难,同时也让上官洪他们产生了无法解释的困惑。 其实这里能够出现卤牛肉说白了根本就不稀奇,试问在这荒无人烟的秦岭驿站要是不去贩卖一些违禁品,那这秦岭驿站还能有人光顾吗? 反之一座驿站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了,那它还会有存在的必要吗? 因此秦岭驿站的掌柜在担心自己的饭碗会被砸了的情况下,只能铤而走险,私下做着犯法的买卖。 而这样的买卖就是私售违禁品,他们把一些国家禁止贩卖的食物用油纸包裹,让客人直接带回去享用,那样即便是出了事,这也很难有证据查得到他们头上。 即便真的查到他们的头上来了,可这天高皇帝远的荒山野岭,那也根本没人治得了他们,所以掌柜这帮人才敢如此嚣张跋扈。 只是掌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却是一根硬钉子,开始他们见苏陌寒出手阔绰,一来便付了大量的银子,又是让他们准备干粮,又是让他们张罗一桌好菜的,所以他们便误以为苏陌寒也是经人介绍前来享用美食的富家公子。 于是掌柜便在苏陌寒需要带走的干粮里,备上了一些外界根本吃不到的美味佳肴,以便能够让苏陌寒即兴而来满意而归。 可他们在把一切都张罗好了以后,却不想收到了上官锦儿的飞鸽传书,上面明确要求他们劫杀苏陌寒,并且还附带着苏陌寒的临摹画像。 而这个掌柜倒也聪明,他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按照上官锦儿的话去做,而是立马回信一封表示苏陌寒已在驿站落脚,并向上官锦儿问明具体的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这封回信却没有到达上官锦儿的手里,因为这信鸽本就是上官延专门训练来传递消息用的,所以信鸽自然而然便到了上官延那里。 上官延立马把苏陌寒在安阳杀了三百名上官族人的事飞鸽传书告诉了掌柜,并给掌柜出了这样一个下毒的主意。 掌柜收到书信以后,只好按照上官延所交代的去做,于是他们便在张罗好的那桌酒菜上撤掉了美酒,利用壶口涂抹毒药的方法去害苏陌寒。 可是他们哪成想这一切都被一直酌着烈酒的韦冬升看在了眼里,本来聪明机智的韦冬升就擅长使用药物弄翻那些护宝的家丁护院,所以掌柜他们的小伎俩根本就瞒不住韦冬升的那双慧眼,故而才有了驿站所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 这个卤牛肉的由来便是如此了,韦冬升在见到卤牛肉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不过在他眼里才不会去在意什么法度。 他只是一边抱怨苏陌寒为什么在他撑着了以后才拿出这么美味卤牛肉,另一边则赶紧在油纸表面涂沫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 这种药粉单独触碰不会有毒,所以一开始上官洪才没有看出来上官空已经中毒了,直到韦冬升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并用内力将气体传了过来以后,上官空才因为两种本无毒素的物质在他身上发生了反应,立马便中毒见了阎王。 当然韦冬升杀人的手段非常的多,单从之前在驿站的时候,便可看出他根本无需亲自动手,便有无数种办法杀人,所以他本来是不屑去用这等卑劣手段的,但是为了能冒充用毒的高手上官洪,他也不得不这样去做了,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吧! 其实韦冬升也知道这样做根本骗不了所有人,就算是毒死了唯一能够证明上官洪身份的上官空,那他在毒杀上官空的情况下,只会更加让人无法相信他会是上官家族的人。 但非常了解人物心理方面的韦冬升,清楚只要杀了上官空便能震慑住其他人,那么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这些惴惴不安的上官子弟就算不会临阵倒戈,那也不会去给处于劣势的上官洪陪葬。 这个就连女人心那么复杂的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情圣,想要摸清楚几名上官家族的小角色心理自然更是不在话下,所以这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料的情况大相径庭。 只是有一点点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上官弟子却好似真的相信了韦冬升才是上官洪,既然不约而同地朝着上官洪拔刀相向起来。 第1052章 真假鬼王(4) 本来还在惊诧之中的上官洪在始料不及的情况下,不幸被两名上官弟子劈中了胳膊和腰腹,但那两名上官子弟却在上官洪没有还击的情况下,就已被上官洪的毒血给溅到,中了北冥教一种十分霸道的剧毒。 可那两名上官子弟却毫不自知,依然催动内力想在第一时间击毙上官洪,但他们内力才刚一催发,剧毒便顺着体内气血急速传播向他们的心肝脾胃肾等等重要器官。 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了,可是为时已晚,他们才刚苦苦哀求暗处的韦冬升出来替他们解毒,却已毒发身亡,栽倒在了枯叶堆里。 其他几名上官子弟见状,也都想不明白上官空是怎么毒死自己同宗兄弟的,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上官空有要还手的意思,那他们已经动了杀掉上官洪的念头,便只有奋力一战了。 于是骑虎难下的几名上官子弟又朝着上官洪发起了第二轮的进攻,可是这一次上官洪已经有所准备,哪里还能如此轻易就被这些上官家族的小角色给打伤呢! 只见树上刀光剑影,乱战在了一团,不过只是仅仅片刻的时间,就又有一名上官子弟从树上栽落了下去。 但其他上官子弟似乎并不畏惧,依然使出浑身解数与之缠斗,打得那是树叶纷飞,大树颤动,人影憧憧。 可是这些上官子弟终究还是因为实力与上官洪的差距太大,再加之上官洪流淌着一身不能沾身的毒血,所以在那上官洪的连连暴喝声中相继死去。 上官洪居然凭借他那腾起黑色气氲的毒掌,再结合身上洒出的毒血,硬是将这么多名百里挑一的上官子弟都给杀了。 不过上官洪也在这一场恶战中受了重创,此刻的他除了身上开始所受那两刀以外,又被刺中了两剑和劈中了一刀。 那两剑可是洞穿了他的胸膛和大腿,一刀更是削掉了他小半张脸,看着那是相当的血腥,若是再结合他手上腾起的黑色气氲,简直就是一只活脱脱的恶鬼。 而暗处躲藏着的韦冬升似乎看到场中大局已定,不禁也在一棵壮硕的大树上露出了头,并且还笑盈盈地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你们心里产生芥蒂,以便不会联起手来对付我,却没想到这些蠢货既然会真的相信我的话,瞧你们打得多血腥、多暴力啊!” “卑鄙!你以为这些家伙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他们不过只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要不然就算你是咱们族老,他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想要活命,也会杀了你来灭口的。”上官洪气愤填膺地怒喝道。 可韦冬升却是一脸不屑地表情,调侃道:“那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吧,素闻上官家族的子弟向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若是他们真的是见风使舵之人,那他们在见到你杀伐如此果断,一点也不比我逊色之时,不应该罢手退缩才是吗?” “你知道个屁,这些人见我已经受了重创,心想我已经处于下风了,若是不把我给解决掉,肯定活着离开了这里也会找他们算帐,所以他们才会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上官洪居然会暂且放下心中的怒火,替韦冬升解释得那样的详细。 其实这并不是出于上官洪的本意,只因上官洪这个人实在是太爱争强好胜,他见不得别的观点占据主导地位,尤其是这个观点还是他的敌人提出来的。 而韦冬升却早就看出来了r这一些,毕竟离间计的把戏可是他故意施展出来对付上官洪的,那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上官子弟会是怎么想的呢? 只是韦冬升开始还不确定这些上官子弟竟会这样轻易中计,看来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上官家族忠义,那都不过只是外人眼中所看到的虚伪假象罢了。 然而明知故问的韦冬升之所以还坚持这样去做,其实是有别的目的,他这个目的无非就是抓住了上官洪这个人喜欢较真的个性,打算将那本就身受重伤的上官洪给气死。 因此韦冬升又故意说道:“你这也说得没错,只可惜这些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谁又知道他们到底会是怎么想的呢?” 上官洪听到这话,瞬间心里便腾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因为他听得出韦冬升这是在暗指他的身份不明不白,所以才在上官空死了以后,便有口难辩,给了这些上官子弟创造了伺机反水的条件。 若是韦冬升直白地说出来,兴许上官洪还没有那么生气,可是韦冬升偏偏是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表达,又还偏偏能让上官洪听得懂里面的意思,这更是让上官洪想到了韦冬升的阴险,所以自然而然就腾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明人不做暗事,你这卑鄙小人到底是什么人,敢不敢报上名来?”上官洪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既然也不忘去问韦冬升的名讳。 而这韦冬升却根本就不理会他的问题,又继续说道:“这些上官子弟死得太惨了,你说我要是也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树上,你们的族人看见他们都是死于北冥教的剧毒之手以后,会不会猜疑你是一个双面卧底呢?” “这些尸体都已经落入枯叶之中,这里的枯叶就如浩瀚无垠的大海一样,这么去做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恐怕你想冤枉老子的美梦要破碎了,所以还是别再那里痴人说梦啦!”上官洪说完不禁冷笑了起来,就像是在笑一个痴人说梦的傻子一样。 可是上官洪却不知道韦冬升绝对不会是什么傻子,相反韦冬升还是江湖上公认智力仅次江天星的人,所以这个江湖第二智多星所说的话,当然不会是什么胡说八道的鬼话。 因此只见韦冬升径直便跳进了枯叶堆中,毫不畏惧枯叶之下是否会有大烟泡的存在,就这样在枯叶堆里,如同穿山甲一样穿梭自如。 片刻后,韦冬升又如鲤鱼跳龙门一般,直接从枯叶中蹿了起来,赫然肩上既然真的扛着一具尸体。 第1053章 真假鬼王(5) 上官洪见到如此情景本该瞠目结舌才对,可是这个上官洪偏偏却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阴邪笑容对脸部皮肤的动作比较的大,所以拉扯到了他脸上的伤口,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原因,这个上官洪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浮现在了上官洪的脸上,只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你接触了那些尸体却没有中毒呢?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才对呀?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上官洪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原来上官洪并不是因为忍受不了那一点点的疼痛才改变了脸上的表情,而是因为他本来是在笑韦冬升中了他的计了,可是他随即却又发现韦冬升在把尸体弄出来以后,居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难怪这会让他倍感意外了。 而这韦冬升想要的似乎也是这种结果,只见他把手上的皮革手套取了下来,赫然竟是用某种接近肤色的兽皮来制作的手套,乍一看可不就看不到它的存在了吗? “你的那点小把戏早就已经过时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你这种专门喝五毒来让鲜血也蕴含剧毒的药童子有多可怕,但我又不是一次跟北冥教的药童子交手了,所以对于比你还毒的药童子都曾收拾得服服帖帖过,就你一个鬼王级别的角色还想跟我耍这点小心思,恐怕你还不够格吧!”韦冬升用言语再次打击起了上官洪。 可上官洪这一次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却露出了疑似敬佩的目光,只不过他这种敬佩的目光中又夹杂着一些震惊,他甚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还知道北冥教的药童子。 关于北冥教药童子的事在江湖上一直都是一大秘密,即便是放在北冥教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哪怕是在北冥教中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对于药童子一事也是如此一无所知,若非上官洪加入北冥教时年幼,体质也恰好符合做那药童子的标准,不然他又岂会知道北冥教还有这等秘闻,由此可见药童子在北冥教算是多么机密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韦冬升却知道这个秘密,并且还扬言曾经对付过比上官洪还要厉害的药童子,这话怎叫上官洪不会感到震惊呢! 所以上官洪稍微缓过一些以后,立马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关药童子的事情?这件事情可是除了冥帝和专门负责炼制药童子的人以外,就连牛头马面这等大人物都不知道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的上官洪显然已经被困惑代替了愤怒,本来他在听到韦冬升道出他就是北冥教杀手组织'鲲'的头领时,便已经开始起疑韦冬升和北冥教的关系了。 而如今韦冬升更是说出了北冥教高度机密的'药童子',这让上官洪再结合对方的使毒手法,不禁猜测韦冬升很有可能会是北冥教中地位非凡之人。 可是韦冬升的回答却是异常的简单,只是淡淡道:“你说错了,还有药童子本人也知道这件事,若不然你这个药童子又岂会了解这事呢!” “你什么意思啊?”上官洪对于韦冬升莫名其妙的回答,不禁有些听不太明白,故而如此问道。 韦冬升解释道:“我的意思已经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一个跟你一样作为药童子的人告诉我的,那个药童子已经达到一口气都能毒死蚊虫的地步了,你说是不是比你厉害得多啊?” 上官洪好似被韦冬升的话给惊愣住了,只不过他这一次的惊愣表情并非是被真正的震惊到了,而是因为他并不太相信韦冬升的话,毕竟能够恰好知道他们北冥教这么多的秘密,上官洪相信这一切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更何况韦冬升还说药童子的事,居然是药童子自己说出来的,那可就更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就北冥教的规矩而言,药童子一旦泄漏了自己存在的秘密,那将面对的便是停止供给喂药,这样一来药童子便会被身上失衡的毒药反噬而死。 这种死亡的过程是相当残酷的,据说大多数药童子都因抵制不住噬心之痛,最终选择了震断自身经脉,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对于药童子而言,保守住这个秘密不仅是在保命,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得那么凄惨。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这个药童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北冥教为什么又要把他们作为高度机密呢? 其实这药童子源于东汉末年魏国所设置的摸金校尉一职,这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贼,只是这些盗墓贼是打着为官府办事的旗帜罢了。 可是墓室里面的毒物机关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擅入那片禁区,觊觎墓中财宝的人,大多都是九死一生。 于是摸金校尉便想出了药童子这样的办法来应对,正所谓药童子药童子,顾名思义,他们就是从小时候便开始在喂食一些对毒物有抵抗的药材,所以到达而立之年后,身体便已百毒不侵。 后来北冥教将这方法加以改进,把喂食的草药换成了五毒,这些从小就在食五毒、茹毛饮血的药童子成年后,自然而然在那血液里便融合着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并且这种参杂着各类毒性的血液一但溅到人的身上,还是没有任何解药可救的,毒性触发也是相当的迅疾,就连神医想要立马配置相应的解药也是在时间上来不及的。 所以北冥教有这样可怕的毒物存在,当然要对外界进行保密了,否则江湖中人早就起来声讨北冥教这种惨绝人寰的药童子炼制行为了。 当然这种声讨的声音里面最多的应该还是畏惧,毕竟在这个乱世江湖,利益冲突十分明显,自然也就保不齐会有人妒忌北冥教的这等可怕杀人利器。 这也难怪上官洪在见到韦冬升触碰那些尸体以后,还会以为韦冬升必死无疑了呢,只是可惜韦冬升似乎早就知道了药童子的毒血碰上以后无药可救。 第1054章 真假鬼王(6) 上官洪在听到韦冬升说这一切都是一个比自己更加厉害的药童子告诉他的,心里自然不敢相信会有人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了。 因为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以后,不仅很有可能遭到北冥教的追杀,而且还会让他们失去这张保命的王牌,要知道对手如果都像韦冬升这样有所堤防,他们的毒血就失去了本该有的意义了,所以于公于私这些药童子肯定都是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 韦冬升见上官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便已经看出上官洪是在怀疑他所说的话,毕竟对于韦冬升这种谎话连篇,把谁都能哄得团团转的人来说,遭人质疑似乎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因此韦冬升淡淡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奇怪,我对你实话实说,坦言相待,你却一脸难以置信,而我骗你的谎话,你却信以为真,看来不只是小姑娘喜欢听那些虚假的谎言,这老大叔也好这一口啊!” “你……”上官洪显然又被韦冬升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不过他却因为忌惮上官洪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发作出来。 反倒上官洪还语气一转,很是客气地问道:“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你到底是北冥教的冥帝,还是药王?” 上官洪之所以如此猜测,主要源于韦冬升不仅知道他是'鲲'这个杀手组织的头目,而且还清楚他是药童子的事,所以他认为韦冬升不是冥帝,就是专门负责炼制药童子的药王。 可是上官洪却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真的不是什么冥帝,也不是那个什么药王,更不是什么药童子,这事真的只是一个药童子在被我杀掉之前,由于被我的魄力所折服,才将这一切告诉我的,这话绝对是真的,我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真的大实话了。” 上官洪若有所思了片刻,似乎姑且相信了韦冬升这话,于是转而问道:“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是'鲲'的头领呢?” “我哪里知道你是鲲的头领呀,那还不是随口乱说的而已。”韦冬升一脸诧异地表情,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既然会真的言中上官洪在北冥教的职务。 但上官洪却根本不信韦冬升所说的真话,他反驳道:“你随口一说的话,又怎会恰好说中呢?你就别骗我了,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还是不肯相信,那也只有这样了。”韦冬升说完,又唏嘘感叹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喜欢说谎话呀,谁让真话说起来更加没人会相信呢?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有听说过,这问题根本不是在那说谎的孩子身上,而是都怪世人不辨真假,喜欢沉浸在美好的谎言之中。” 韦冬升那一番感慨虽是歪理,但也不乏有着一定的道理,特别是它还体现了韦冬升此刻的心情。 但上官洪却并没有把这一番话听进去,因为他现在只关心韦冬升的身份,所以他又沉声问道:“你能平白无故的说到'鲲'上面,为什么却不是说别的什么,这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你跟北冥教的关系吗?” 韦冬升不禁笑道:“你也太搞笑了吧,我不过只是恰好听说过北冥教有一个杀手组织叫'鲲',难道这也就说明我是北冥教的人了吗?” 上官洪一本正经地回道:“当然就是这个理,不然这么多的巧合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韦冬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真的太会扯了,难道我之前还偷了阅文堂的扇子,所以现在身上还带着一把解暑乘凉的阅文扇,难道就能说我也跟阅文堂有一定的关系了啊?” 上官洪回道:“这个我倒不太清楚,但也许你跟我一样,也是一名内应,只是你所潜伏的地方更多,身份更加复杂也不一定呢!” “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只不过你当内奸便足够了,别把我也想成是你那样阴险的小人,我可背不动你砸来的这顶黑锅。”韦冬升感觉都有一些解释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其实韦冬升大可不必费尽心思的去解释这一切,只不过他发现暗处真有一双眼睛窥探着这里的一切,并且他还通过对方熟悉的气息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苏陌寒。 而韦冬升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他身份的怀疑,但他却很在乎苏陌寒对他身份的看法,本来他才刚刚跟苏陌寒拉近了一定的关系,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因为这样的事情给毁了。 这也正是韦冬升为什么放弃了气死上官洪的计划不去实施,却偏偏一直跟上官洪纠缠这个身份的问题。 至于这个上官洪如此纠结韦冬升的身份,却不仅仅只是因为惧怕对方就是自己在北冥教的什么上级。 毕竟他在北冥教里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就算韦冬升真是冥帝或者药王,他身份既已败露,肯定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那么一战必然在所难免,惧怕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而他如此胡搅蛮缠的主要原因都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如韦冬升,再加之自己又受了重创,甚至就连行动起来都很费力,那又能够拿什么来和韦冬升一战呢! 可是上官洪本来十分高明的小伎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哑然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韦冬升的话了。 而韦冬升在这稍微沉寂的环境里,心想自己反正都已解释不清楚了,何必再去跟上官洪浪费时间呢! 于是韦冬升手里拧着那具尸体,掠身直奔上官洪而去,那动作十分的矫健,就如在树林中穿梭的猿猴,片刻之间便已到了上官洪的近前。 上官洪似乎也没想到韦冬升的轻功居然这么好,起初他只是看到韦冬升跳入枯叶堆中,最多就是认为韦冬升动作比较犀利,身手比较娴熟,却没想到韦冬升在拧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居然也跟轻功高手们在空着手时的速度一样,就宛如那初春时的轻燕一般。 第1055章 前尘往事(1) 上官洪自然没有见到过轻功如此厉害的高手,哪怕是在他的想象中也没有想到过。 因此上官洪彻底被韦冬升的轻功给惊愣住了,本来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的上官洪又被这样一惊,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气息时,韦冬升早已掠到了他的身前。 得亏上官洪距离韦冬升比较的远,要不然此刻上官洪早就在惊愣中丢了性命。 可是就这样反应过来对于上官洪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得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面对韦冬升一掌接着一掌的攻击。 也不知道上官洪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居然这辈子能够成为药童子。 虽然上官洪这样的药童子注定亲近不了女人,只要一旦被他们亲近过的女人,必死无疑。 但却正是因为上官洪有着这样无法亲近的身体,所以限制了韦冬升的攻击。 即便韦冬升是武功再厉害的高手,只要他没有学过'隔空掌'一类的武功,那便只能实打实的击打在上官洪的身上。 可是上官洪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渍和伤口,所以韦冬升能够接触的地方本就不多,再加之上官洪有意护着这些位置,一时间韦冬升还真的有些奈何不了上官洪。 而这个时候的韦冬升也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不爱打架杀人的他,为什么只是学了一身轻功和内功,却根本没有去学一下'隔空掌'一类的远程攻击类型的武功呢,这还真是白瞎了他有着那么好的习武慧根了。 若是当初他在习武时,肯。把学习'隔空取物'的心血花到'隔空掌'的身上,那今天他就真的可以派上用场了。 只可惜他素来不爱打架杀人,学那'隔空取物'的本事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敌人,顺带还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出出风头,要不然他现在恐怕就只会一些简单的武功,又有谁能看出他还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呢? 当然内力的深浅也并不是只有在'隔空取物'上面可以展现出来,可内力毕竟是内在的东西,除了一些顶尖的高手以外,还真没有谁能够在不出手的情况下判断出对手是不是内力方面的高手来。 此刻的韦冬升所面临的情况就是这么尴尬的局面,本来他是有着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只要能够避开上官洪身上有毒的地方,便可随随便便一掌拍死上官洪。 但韦冬升偏偏没有这样的机会,倘若不是他的手中还有一具尸体做护盾,手上也戴好了皮革手套,当真就落得跟那些上官子弟一样的下场了。 其实韦冬升也有想过凭着手上戴着的皮革手套硬上,但是韦冬升不得不顾虑对方在被击中的同时,又会不会去迸发内力拉他垫背。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他手中的皮革手套必然承受不了对方内力的冲击,到那个时候他的手必然会接触到上官洪有毒的地方。 而韦冬升还真的没有把握可以用内力把这种剧毒祛除干净,所以他没敢这么冒险去做,那就只能跟上官洪在大树上干耗着了。 索性上官洪因为腿上被洞穿了一剑,本来在行动上就受到了一定的阻碍,要不然纵使韦冬升有着神乎其神的轻功绝技,那也难免不会沾到上官洪的毒血。 而这上官洪便是瞅准了韦冬升惧怕他身上的毒,既然好似有着一身钢筋铁骨一般,不断用身体去冲撞韦冬升的烈掌。 韦冬升还真的没有被这样嘲讽过,哪怕是当年他去中州薛家偷一件琉璃裙,结果撞到了青铜狮子薛远城,两人在交手之中,钢筋铁骨的薛远城也不敢用身体来力扛他那浑厚的内力。 如今只是一个身上有着剧毒的药童子就敢如此嚣张,还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若非韦冬升乃是一个性格非常直爽,胸襟非常开阔之人,兴许就真的去跟上官洪玉石俱焚了。 然而就在上官洪借着药童子之身,屡次三番挑衅韦冬升之时,忽然韦冬升想起了当年自己也曾对付过一个非常棘手的药童子,差点他既然都把这个给忘了。 其实关于过去的那件事,韦冬升一直都在试图想要忘记,若不是今日见到了同为世间少有的药童子上官洪,他还真的快把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给忘了。 这个能让韦冬升不堪回首的人乃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 韦冬升一开始就是被这个女人的容貌所吸引,于是才不惜闯入那号称十八层地狱的北冥教地宫,打算用他那套撩妹的手段,将这位奇女子揽入自己后宫。 只可惜他有混入北冥教地宫的本事,却没有闯进这个女子心扉的能力,因为这个从小就成为了药童子牺牲品的女子,早就明白自己这辈子注定得不到正常女子该有的幸福生活了,所以她不想去伤害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给伤害,早就把爱情给锁了起来。 然而韦冬升不愧是情场老手,偷心行家,他居然硬是凭着多次来返于北冥地宫,竟成功让那女子对他的行为有了一丝感动。 虽然这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感动,可是那位女子既然还有感动的一丝念头,便对韦冬升来说还不是完全没有打开心扉的可能。 也就在韦冬升不知道第几次潜入北冥地宫的时候,竟不幸被北冥教的人给发现了,这一次韦冬升可是九死一生才从里面逃了出来。 女子知道这件事以后,既然担心起了韦冬升的安危,主动找到了韦冬升,让其不要再做这种毫无结果不说,却还很有可能赔上性命的事情了。 可是韦冬升在情感的问题上就从来没有服输过,所以他哪里肯听女子的话。 女子见言语劝说无果,只好用起了北冥教惯用的手段——以武服人,打算用武力去逼迫韦冬升放弃。 可女子哪里知道韦冬升就是大名鼎鼎的情圣,她那一身武功若不使用毒物的话,压根就不是韦冬升的对手,但是若要使毒的话,就会很有可能要了韦冬升的性命。 而女子却又不忍夺走一个'痴情郎'的性命,因此注定了女子终究不是韦冬升的对手,同时也注定了韦冬升才是打开她心门的唯一钥匙。 第1056章 前尘往事(2) 那名北冥教的女子就是在和韦冬升一次一次的打斗中产生的情愫,甚至就连那位女子也没想到不仅不打不相识,而且还能不打不相爱。 渐渐两人在斗武、斗智、斗嘴中惺惺相惜,女子终究还是六根未净的肉体凡胎,就这样坠入了情网之中,无从自拔! 即便是女子很清楚自己是药童子之身,却还是不顾无法享受那人间极乐之欢,欣然答应了做韦冬升的女人。 可是一个就连自己身子都无法交给情郎的女人,注定了她根本就不适合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而那时候的韦冬升却不知道这一切,他只觉得那是女子还不够爱自己,所以他一直就在尽最大的努力改变这一切。 然而事情不但没有任何的改善,并且还随着女子服用毒物的时间增加,就连她所呼出的空气中也开始夹带起了轻微的毒素。 所以女子为了不去影响韦冬升的健康,便开始要求韦冬升必须得跟她至少保持一丈的距离,好几次韦冬升悄悄靠近,却都被她很是生气地推开了。 韦冬升不明白女子为什么会跟自己越来越疏远,他觉得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了,却还是无法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说,甚至就连对方莫名其妙的疏远,也让他由始至终没能得到一个信服的答案。 于是心灰意冷的韦冬升决定放弃这场荒唐的闹剧,谁料早已离不开韦冬升的北冥女子死活不肯答应。 韦冬升在实在无法忍受女子不让靠近,却又不肯分手的矛盾中苦苦挣扎了,所以他最后只能选择了不辞而别,又去开始继续在江湖中四处猎艳,处处留香的新生活。 结果北冥女子很快便追查到了韦冬升的下落,并且还知道了韦冬升的真实身份,顿感受了感情欺骗的北冥女子开始对韦冬升疯狂地报复起来。 但女子终究还是对深爱着的韦冬升下不了毒手,她只恨那些从她身边夺走自己心爱之人的狐狸精,所以她把一个个曾和韦冬升有过关系的女人都给杀了,并且还拔光了她们的衣服扔在了大街上,又在胸前写着'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真可谓好是一通羞辱。 韦冬升得知此事以后,心里自然气愤难当,于是他便找到了北冥女子,问其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你为什么要杀害这些无辜的人,她们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却不像某些人那样明明已经爱了,却还假装着矜持,保守!”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哼,真是可笑,每次说到这里你就总是沉默,既然你有你的苦衷,咱们大可好聚好散,为何你又非要死缠着我不肯放手呢?” “我……我离不开……你。”北冥女子的那个'你'字说得很低,就好像卡在了嗓子里一般。 韦冬升却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他笑道:“你哪里是离不开我,根本就是不肯放过我吧,拜托了我的姑奶奶,咱们这样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求求你饶了我吧!” “放过你也可以,除非是我死了。”北冥女子的话也很是决绝。 本来这是一句气话,可是韦冬升却把它当作了真话,直到韦冬升真的杀了北冥女子以后才追悔莫及,所以他一直视那位北冥女子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败,以至于好几年都让他没能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当然情圣在感情上受了挫折也跟普通人不同,那几年他并没有在意志消沉中渡过,而是苦苦钻研起了心理方面的问题,试图想要弄明白北冥女子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实情,最后又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告诉他这一切。 最后韦冬升终于想明白了,因为北冥女子害怕失去韦冬升,所以不敢把自己并不属于正常女人的事情告知韦冬升。 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幸福去做这么大的赌注,因为谁也没有把握能够赌赢,更别说这种事情一看就是男人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知道必输无疑了。 至于最后北冥女子在临死前告知了韦冬升真相,目的就是想让韦冬升后悔一辈子,让韦冬升永远记住她,这样她便可以永永远远地留在韦冬升的心里,成为韦冬升生命中挥之不去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其实北冥女子之所以会这么去做,归根结底也就只有四个字——因为爱情! 韦冬升明白了这一切以后,专门在北冥女子的墓碑上刻上了一段话: 每一段感情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牵过多少姑娘的手,就要受多少伤。 最后韦冬升的落款却不是他这个情圣的大名,而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致曾深爱着的秋灵。 韦冬升的这段话无疑不是在告诉那位叫作秋灵的北冥女子,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了,让其能够安安心心地离开。 可是这位深爱着韦冬升的秋灵姑娘真的能够安心的离开吗? 毕竟她最想知道的答案莫过于韦冬升在一早便已得知她是药童子的情况下,是否能够跟她保持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呢? 而韦冬升留下的这样一段话,无疑不是在阐述秋灵姑娘只能做他回忆中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谓的过客,那如此执着这份感情的秋灵姑娘没有死不瞑目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也真亏韦冬升想得出来,竟在深爱自己的恋人坟头留下这样一句伤人至深的话,真是一点也不愧对他那情圣的名头。 只是可惜韦冬升就连把秋灵姑娘珍藏在记忆中的承诺也没能做到,因为他选择了忘记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而如今再次遇到药童子上官洪,韦冬升不得不在记忆中搜索有关自己杀死秋灵姑娘的那一段痛苦记忆。 可是韦冬升一想着那些事情,脑袋便好似要zha了一般的疼痛,这种感觉只有在脑海中深挖过记忆的人才能深有感触。 所以韦冬升在痛苦之下,不禁变得动作紊乱,几次都差一点就遭了上官洪的毒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持续了多久,终于韦冬升如嘢兽一般咆哮出了三个字:“严——秋——灵——” 第1057章 前尘往事(3) 韦冬升刚把这三个字咆哮出来,只见上官洪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对于上官洪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的熟悉了。 原因非常简单,这个女人就是他在北冥教的顶头上司,只可惜在十年前这个严秋灵便悄悄离开了北冥教,直到如今都还生死未卜,以至于北冥教右无常的职位名存实亡,悬空到了至今。 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北冥教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严秋灵的下落,就好像在严秋灵的身上有着什么东西对于冥帝来说无比重要一般。 不过关于严秋灵的下落倒是有着一些江湖传闻,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严秋灵被情圣韦冬升金屋藏娇起来了。 因为江湖中人皆知严秋灵不仅是整个北冥教里最漂亮的女子,更有人送外号'彼岸花'和'小月萍'之称。 谁都知道彼岸花可是开在地狱彼岸河畔的鲜花,传闻这种花是用鲜血来灌溉的,所以这种花不但娇贵,也比人间的凡物更显靓丽,足以称得上是地狱最美的一道风景线了。 而严秋灵能够被称作'彼岸花',便可看出这位北冥女子的惊艳之处,以及那种邪性的另类之美。 至于'小月萍'的称呼的确就有一些言过其实了,因为她跟钟月萍的美貌截然相反,并且她的容貌也比不上江湖第一美女钟月萍,只不过她却是江湖中最为接近第一美女的存在。 并且这个严秋灵足足比钟月萍还年轻了十岁,光是在无情的岁月上面,她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所以江湖中人都认定了情圣韦冬升会去打这朵'彼岸花'的主意。 但是江湖中人却不知道韦冬升已经换了一个身份夺得了严秋灵的芳心,只可惜严秋灵就真的如那开在地狱的'彼岸花'一般,只能用来远远观赏,却是不能拿来把玩。 以至于韦冬升为了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最后只能选择了辣手摧花,让一段本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终究成为了破碎的泡沫。 当然这些年韦冬升不知道是不是遭了报应的缘故,他始终再难找到一个可以在容貌上出类拔萃的姑娘,只能在饥不择食的情况下,宠幸了许许多多的庸脂俗粉。 而这些庸脂俗粉自然无法真正拴住韦冬升的心,更别说将其纳入后宫再次临幸了,所以致使韦冬升原本想要建立的后宫三千佳丽,如今落魄潦倒得竟是空无一人。 至于那些被韦冬升所抛弃了的庸脂俗粉,要么在望穿秋水中含恨而终,要么被同是韦冬升的情妇给害死,要么在绝望中选择了生活而另嫁他人,要么看破红尘做了尼姑。 总之韦冬升的那些风流债没有一笔还清了的,也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图个什么,明明韦冬升在严秋灵的事件以后,都没有再去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了,可是这些女人却依然还是情难自控的爱上了韦冬升,并且爱得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在那个男人三妻四妾非常寻常的时代,女人也不应该如此自贬身价吧?毕竟再有魅力的男人,终究他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可以用来分享的食物。 这样的道理对于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来说确实不太明白,否则她们就不会傻傻地说:“我不管冬升以前什么样,只要他以后只疼我,爱我,便足矣!” 只有到了她们在等待中绝望以后,悟透了爱情的真谛不在什么海誓山盟,而在于甘于平凡,才愤怒地说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只想找一个本本份份的老实人过完余生。” 而老实人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平白无故却成了收破烂的呢? 所以这些破鞋在那个年代确实连老实人也不肯接受,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在背后戳穿脊梁骨,于是她们只能找媒婆进行安排。 媒婆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她可以把瘸子说成是长得倾国倾城的佳人,而事实上哪里是什么倾国倾城,简直就是长得'倾斜'了呀! 因此这些破鞋经过媒婆重新包装以后,便踏上了这二手货交易市场。 可是媒婆既然会扭曲事实,那就不会单方面的只骗男方,所以这些姑娘自然而然也都上了媒婆的当,要么做了受人气的小妾,要么就是嫁给了白发老翁当了填房,早早便守了活寡。 更有胜者直接嫁给病危的男人冲喜,结果还没进门便死了男人,背上一个克夫的不良骂名。 并且还有更夸张的便是直接嫁给一个死人,跟一只公鸡进行拜堂,完成一场冥婚的荒唐闹剧。 总之对于韦冬升玩坏了的那些女人们来说,只有韦冬升所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就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事情。 或许这些女人是在用自己的幸福去报复韦冬升,恶心韦冬升,但更多的女人应该还是脏了身子,已经无法在这个贞洁大于天的世道找寻到所谓的幸福了吧! 可是即便这些女人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的,但却还是有着前仆后继的女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着韦冬升投怀送抱。 而这关键还得看韦冬升是否也能瞧得上她们,因为并不是谁都可以成为情圣的女人的,这还真是苍蝇就爱往那shi上贴,谁也根本拦不住啊! 韦冬升或许就是欠下了太多的风流债,以至于他在脑中搜索起有关严秋灵的那段记忆时,仿佛就如同是在大海中捞针一般。 甚至韦冬升都无法准确记清严秋灵的容貌了,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再遇到过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只可惜那份美好的回忆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能依稀在记忆中看到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这位女子正站在凛冽的大风中,用那期盼的目光眺望着远方,也就是这个画面让韦冬升的心里莫名的浮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终于韦冬升想起了那段记忆,他记得这一幕场景就是自己不辞而别以后,偷偷躲在暗处观察严秋灵所流露出来的真情,只是韦冬升却没有去怜香惜玉,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 第1058章 前尘往事(4) 韦冬升继续顺着这一幕画面往下想,便想起自己是如何亲手杀了严秋灵的了。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季,两人就站在长安大街之上。 由于大雪已经冰冻三尺,整个长安大街竟然空无一人。 两人在大街上为了日前严秋灵残忍杀害韦冬升的情妇,并裸抛尸体在大街上羞辱一事争执了许久。 韦冬升终于忍受不了严秋灵这个无可理喻,心肠且如蛇蝎一般恶毒的女人了。 于是韦冬升恳求严秋灵放过自己,不要再去杀害那些无辜的女人了,可是严秋灵却冷冷地回应道:“对不起,我的爱就是这么自私,除非我已经死了,否则我绝不允许你碰任何女人。”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我堂堂情圣不碰任何女人,那你干脆让我去做和尚得了。”韦冬升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真搞不懂你这是爱我,还是想要报复我,即不让我碰你,也不让我碰别的人,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进shi了啊?” 严秋灵听到韦冬升如此骂自己,却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看来严秋灵要不是已经习惯了韦冬升这样对她,便是早已被韦冬升这样的态度给伤透了心,所以也才会像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了。 显然韦冬升不是那种一开始就会这样去谩骂女人的渣男,否则又岂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被他俘获芳心呢! 所以严秋灵显然是被韦冬升伤透了心,可却在感情上又放不下韦冬升,这也是痴情女子所特有的那种复杂心情了。 可是痴情女子一旦遇到了多情郎,那注定将会上演一场悲剧,所以韦冬升见严秋灵并没有什么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当即韦冬升便怒道:“你看来是铁了心要毁我情圣之名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严秋灵闭上了双眼,冷冷笑道:“只要你下得去手,那就尽管来吧!我不相信你真的那么绝情……” 然而严秋灵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就被严秋灵的死缠烂打烦透了的韦冬升,既然真的在盛怒之下,一掌打在了严秋灵的胸口之上。 严秋灵诧异地睁开了双眼,只觉一股热血往上翻涌,可是严秋灵为了不让毒血溅到韦冬升的身上,硬是含着一口毒血,暴退了三丈才吐了出来。 韦冬升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去关心严秋灵,反而嘲讽道:“你跟我只呆了区区大半年,居然也学会骗人了啊,好像我那一掌的力道还不足以把你击退这么远吧,还有你吐的这个毒血,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我……”严秋灵被韦冬升这一番话,气得又吐了一大口毒血,身子在那皑皑白雪中似乎都已站立不稳了。 可韦冬升却仍认为那些都是严秋灵给装出来的,因此他又冷笑道:“哼,你的这些套路已经过时了,用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我是不会相信你这个邪教妖女所说的话的。” “邪教妖女?哈哈哈……我北冥教堂堂四大门派之首,居然在你眼里竟是邪教,难道爱情真的比那穿肠毒药更毒,我能承受万毒焚身竟无法迈过这道情关了吗?”严秋灵满脸尽是泪水,可她的眼泪却也是黑色的。 显然严秋灵流下来的并不再是单纯的泪水,而是伤心欲绝时的血泪,只是她的血中含有剧毒,所以才变成了黑色的血泪。 韦冬升看到那眼泪如此怪异,不禁失声笑道:“我只是轻轻打了你一掌,你装得这也太夸张了吧?麻烦你要想讹我,也弄得逼真一点好不好?” “冬升,难道你真的就那么绝情吗?”严秋灵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费了她很大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因为严秋灵知道说出这句话以后,可能她跟韦冬升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而对于严秋灵来说,失去了此生最值得她珍惜的爱情,那她活着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本来严秋灵在认识韦冬升以前,便如一只没有腿的飞鸟似的,不仅不知道将要飞去哪里,也根本没有可以让他停靠的地方。 直到严秋灵认识韦冬升以后,似乎她才算真正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所以让她失去韦冬升,便如同剥夺了她的生命一般。 此刻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一切苦衷告诉韦冬升,可是她见韦冬升如此不信任自己,瞬间又觉得没必要再去解释了。 果然情圣在感情上面当真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他在深爱严秋灵的时候可以掏心掏肺,赴汤蹈火,而现在他已不爱严秋灵以后,即便严秋灵有着堪比江湖第一美女的容颜,他也不会再为之而折腰了。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情圣,所以不管在什么样的感情面前都不会拖泥带水,曾经我确实深爱过你,但已经过去的东西,那就好似这漫天飞雪,它一旦落地成冰就不会再有飞雪那般飘絮之美了。”韦冬升没有直言回答严秋灵的问题,不过却用委婉的表达方式,清清楚楚道明了他的态度。 严秋灵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她当然听得出韦冬升话里的意思了,所以只见她在手心腾起一股浑浊的黑气。 韦冬升还误以为严秋灵这是因爱生恨,打算跟他拼命了呢! 可是韦冬升却没有想到严秋灵在下一刻,竟会把毒掌打在她自己的脑门之上。 严秋灵的这一掌非常的突然,以至于韦冬升反应过来想去阻止时,严秋灵已经躺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中。 只见她的嘴里、耳朵里、鼻子里都在不断往外流淌着黑色的鲜血,这些黑血染黑了她周围一大片的白雪,使得这幅白中带黑,黑中带白的画面,就如同一幅泼墨的美人图一般。 可韦冬升则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一幅美人图,而是带着无比困惑的心情拆开了严秋灵掷来的一份书信。 原来严秋灵在自尽的那一刻,同时朝着韦冬升掷去了一件东西,而韦冬升在一心想要赶上去阻止严秋灵的情况下,只是下意识的接住了那封信。 第1059章 前尘往事(5) 而现在严秋灵已经自尽而亡了,韦冬升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肯定都在这封信的内容里面,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拆开了信封。 这封信的信封早已泛黄,一看就是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了,只是一直被严秋灵带在身上,却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交给韦冬升罢了。 信封上根本没有属名,看来是严秋灵担心这份信会让别人看到,那便会给韦冬升带来麻烦,所以信里由始至终也没有提及过韦冬升的名字,哪怕是韦冬升曾经所用来骗严秋灵的假名。 由此可见严秋灵的心思多么缜密,显然她是害怕韦冬升还会使用那个假名,所以这也同样证明了严秋灵是多么深爱韦冬升的了。 当然严秋灵对韦冬升的爱,并不都是那么的含蓄,就在信的开头便写了这么一段话: '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嫌我碍事,嫌弃我占有欲太强,如果你要是动了杀我的念头,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自己死在你的面前,不会让你因为触碰了我的毒躯而一命呜呼的。' 严秋灵在写这一段话的时候,由于她的文化有限,虽然没有用华丽的词语来修饰,也没有用精致的词藻来包装,但她却用最简单的文字叙述了自己对韦冬升那份真挚的爱恋。 韦冬升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才总算明白了过来自己真的误会了严秋灵,于是他不禁望向了躺在白雪中的严秋灵,喃喃自语道:“秋灵,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你早些便把你已身染剧毒的实情告诉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治疗的。” 韦冬升自语完以后,再回头去看那封书信,信里接下来所写的内容既然跟韦冬升刚刚的那话不谋而合,内容如下: 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早些没有把实情告诉你,可是我就算把实情告诉你,那也终究无济于事。 因为我是北冥教秘密炼制出来的药童子,也许你还不知道什么叫药童子吧,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从小食五毒,茹毛饮血的怪物。 嘿嘿!你也许对这样的事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可老天爷就是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让我有着一副天生可人的模样,却又让我无法触碰自己深爱的男人。 韦冬升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大致明白严秋灵曾经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了。 因此韦冬升不禁自嘲道:“枉我还是一代情圣,却连你这样一个小女人的心思也琢磨不透,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韦冬升自嘲完以后,又不禁思索自己若是早些知道这个事实,到底该会如何抉择呢? 显然韦冬升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相反却是一个多情滥情的人,所以他自然不会无情地抛下严秋灵的。 当然韦冬升也不会跟严秋灵保持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苦苦虐恋下去,所以韦冬升觉得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而韦冬升再接着去看信里的内容时,整个人彻底被震住了,居然信里面接下来的内容再次跟韦冬升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他竟没想到世间上还有一个人如此懂自己,只可惜却让他错过这样一段佳缘。 严秋灵在信里表示自己特别担心韦冬升会不顾一切的逼迫她去做那种事,所以她在面对韦冬升的感情时,故意表现得忽冷忽热,就是担心情到深处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害了韦冬升的性命。 总之这一封信里没有半个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半句表白爱意的话语,但它却是一封感人至深的情书。 难怪就连生性风流的韦冬升也没能在这段感情中立马走出来,居然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关在房中,研究各类人在心理想法这一方面的问题。 而现在韦冬升又回忆起了那件往事,不禁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只不过那种心痛的感觉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明显了,这也难怪他会去选择遗忘这样一段感情了。 可是韦冬升如今又将自己好不容易放下的感情,重新在记忆里勾了回来,这简直就是一种自讨苦死的做法。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已经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对付不能沾身的药童子了,原来这个办法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心理攻击,就好像当初韦冬升恶语相向,迫使严秋灵自尽而死一样。 难怪韦冬升在看出上官洪就是药童子之时,第一时间会想到用言语来攻击,试图把上官洪给气死,看来这都源于在他内心深处那段沉睡已久的记忆了。 可是现在韦冬升早已和上官洪乱战在了一团,似乎想要再用言语去攻击上官洪不太可能,毕竟上官洪的注意力可都集中在了战斗中。 那这样一来,韦冬升深挖记忆深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等于白费功夫了呀! 但是事实上却并没有白费功夫,因为韦冬升至少知道了这些药童子的软肋在哪,这样便可攻其弱点,彻底击败上官洪。 因此韦冬升一边和受伤的上官洪缠斗着,一边叹息道:“我真同情像你这种可怜人,明明有着比正常人更好的身体,却被北冥教所毒害,不得不过着如同怪物一样的生活,真是凄惨啊!” “老子才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是不是一直杀不了我,让你无计可施了,所以想要跟我打这感情牌了呀,可是你就别再异想天开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洪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太过大言不惭了,毕竟自己腿上有伤,行动根本就不太方便,万一真把韦冬升给吓跑了的话,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还真的难以再去追赶韦冬升呢! 于是上官洪语气又是一转,不禁说道:“我们虽然没有选择去做药童子的权利,但是却有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你就少要危言耸听,逞自己威风了。” 这上官洪前后的态度既然会如此大的反差,韦冬升岂会看不出上官洪的心思呢,而韦冬升想要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去点破上官洪,只是不动声色的用言语不断攻击着上官洪的软肋。 第1060章 三气鬼王(1) 其实上官洪的软肋说白了就跟先天便有缺陷的人一样,只不过上官洪他们这种药童子的缺陷是后天所造成的罢了。 所以上官洪这种后天受到身体摧残,以至于只能如同怪物一样活着的药童子,更比那些先天便已患有残疾的人更加自卑自闭。 而韦冬升便是堪破了这一点,于是才用言语去刺激上官洪的,可是上官洪毕竟不是严秋灵,即便严秋灵位居右无常的高位,但她始终有着一颗脆弱的女儿心。 上官洪则不太一样,他的内心多少要比严秋灵坚强一点,毕竟男人的胸怀大多还是比较开阔的。 更何况上官洪一心都是放在的事业上,所以他觉得有着这样一具毒躯不但不会影响什么,反倒还能在自己的事业上起到很大的帮助。 比如方才上官洪被众多上官子弟围攻,若不是他有着这样一具毒躯,恐怕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所以韦冬升的那些言语攻击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这让开始还是一脸兴致勃勃的韦冬升不禁眉头紧蹙了起来。 韦冬升如此聪明的人竟也犯起了难,由此可见这确实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毕竟过去用来对付严秋灵的方法如今行不通了。 而他自己又没有一套可以远程重创上官洪的武功,再加上现在的条件也不允许他去使用什么诡计,这还真让韦冬升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奈。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也就在韦冬升为此愁云惨淡之际,他的思绪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险些气得上官洪暴跳如雷时的场景。 当时若非韦冬升在意躲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的苏陌寒误会自己的身份,他就根本不会被上官洪岔开话题,从而绕上这么大一圈的冤枉路了。 甚至还让韦冬升差一点都把这一茬事给忘了,如今他再次想了起来,才不禁恍然大悟,明白这个上官洪的心理软肋并不在什么身体缺陷上面,而是在于自己为上官家族所付出的一切,以及自己那不清不白的卧底身份。 韦冬升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茅塞顿开,立即对上官洪失声大笑了起来。 可是上官洪却并不明白韦冬升为何会突然发笑,所以他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声,心里不禁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于是上官洪手上的动作仍不停歇,嘴上则厉声问道:“你突然发笑作甚?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啦?” “我是那种阴险的小人吗?我只不过是在笑你真是太可悲了,明明可以像那些贵族公子一样享尽荣华富贵,却偏偏得被早早送进那如同炼狱一般的北冥教受这等活罪,你说你所守护的家族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去对待你呢?”韦冬升趁着上官洪的注意力都在他这里,一口气便把这么长的一番话都说完了。 上官洪听完果然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虽然他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歇下来,但韦冬升看得出这些话确实对上官洪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只不过上官洪能在北冥教潜伏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心理素质方面肯定是要异于常人的。 所以他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很是淡然地表情回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公平可言,看起来我和其他的家族子弟都是在一条起跑线上的,可事实上我在起跑时已经不小心滑了一跤,这怨不得任何人,那都是我自己的命。” “你倒是想得挺开的,可是我却为你的遭遇鸣不平啊,要是像你这样能力出色的人,若不是被选作了卧底,我想你的成就应该将会更大,并且也不至于做什么事都受到身份的限制了。”韦冬升句句说得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就好像生怕上官洪听不见似的。 可是上官洪又怎么会听不见呢,原本他就十分在意自己那不清不白的身份,又加之方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结果才给了那些上官子弟反水的机会,以至于落得一个体无完肤的悲惨结果。 所以上官洪表面上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他早就厌恶了那种身份不明不白的日子,尤其是这种日子一过便是好几十年,并且就好似没有一个尽头一般。 如今韦冬升又提及了这些事来,不禁让他心里十分的难受,可他依然还是强忍着这份难受,说道:“那又如何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就没有再去回头的机会了。” 上官洪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可事实上他的态度已经在言语上发生了转变,至少他的话已经证明了他有过想要反抗命运的想法,只是有些力不从心罢了。 因此韦冬升继续说道:“你这种随波逐流,屈服命运安排的人根本就是懦夫,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和命运抗衡,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我不是懦夫,我有跟命运抗衡过,可是没有人能理解我、支持我,哪怕是我那绝情的父母,他们只知道一心为家族的兴盛,甚至宁可牺牲全家人的性命,你让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如何反抗这么强盛的一股阻力啊!” 上官洪越说情绪显得越发的激动,看来韦冬升骂他是懦夫的话确实起到了作用。 其实韦冬升早就看出上官洪有跟命运抗衡过,所以他才会特意去骂对方是懦夫,这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去故意气对方。 而韦冬升却也没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这一气,居然把上官洪气得如此厉害,甚至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已乱了分寸。 韦冬升趁着上官洪方寸大乱之际,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这样抗衡一下就算尽力吗?命运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那还谈什么逆天改命之说,所以你分明还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我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哼,你根本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若是让你来肩负我所承受的重担,你就不会再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了。”上官洪气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可他就只能这样干瞪着韦冬升,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1061章 三气鬼王(2) 韦冬升见言语上故意去气上官洪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需要实施第二气了。 因为韦冬升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害死严秋灵时,可不单单只是用言语去伤害了对方脆弱的心灵,而他击中严秋灵的那一掌,远远要比用言语对严秋灵所造成的心理伤害更大。 所以韦冬升即将实施的第二步战略,便是要在行动上去攻击上官洪的心理防线。 只见韦冬升突然将手中的尸体抛向了上官洪,弄得措手不及的上官洪险些就被尸体砸中,幸好受了伤的上官洪出手还算利索,一把便将韦冬升抛来的尸体给拍飞了出去。 可是上官洪哪里想得到,没有了尸体做护盾的韦冬升依然还敢冲上前来跟他近战,只是在韦冬升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根树枝。 而这韦冬升就是依靠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居然好似教训牲口一般,不断抽打向已经受了重伤的上官洪。 上官洪这个赫赫有名的鬼王还真有一些悲催,既然就这样被韦冬升抽得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毫无还击的本事。 这上官洪果然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不禁怒喝道:“你有种就用刀剑来攻击我啊,士可杀不可辱。” 其实韦冬升何尝没有想过使用刀剑一类的兵器,并且之前那些死去的上官子弟恰好都是带了兵器的。 可是韦冬升知道只要使用兵器的话,指不定就会溅出鲜血,而自己轻功就算再好,动作就算再怎么犀利,那也难保不会被毒血给溅着。 所以韦冬升不仅不上这个上官洪的当,而且还故意调侃道:“我用树枝便足以对付你了,那又何必非要再去持刀剑呢?若是你觉得树枝打在身上不能见血,你大可用武器自己划些伤口,反正我也知道你有这种被虐倾向。” “放屁!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敢用刀剑来伤我,所以才故意用这等方法来羞辱于我,真没想到你原来就只会说些大话,而行动方面却连最基本的勇气也没有。”上官洪这一次既然开始反过来嘲笑起了韦冬升。 但是韦冬升岂是三言两语便能激怒的,所以上官洪注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只见韦冬升竟然真的拾了一柄长刀,依靠着熟练的轻功身法攻击起了上官洪,只不过韦冬升是用刀背来攻击的,所以只是把上官洪给打得嗷嗷直叫,却并没有伤到他的肌肤分毫。 可就是这种并不严重的伤,却是最伤人内心的利器,就好比当年韦冬升只是轻轻打了严秋灵一掌,可严秋灵却连吐了两大口鲜血,这便是严秋灵被伤得急火攻心所造成的。 而现在上官洪也是被韦冬升的做法气红了眼,竟真的抽出了一柄匕首,并且丝毫也没有迟疑,当即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毒血朝着韦冬升挥洒而去。 韦冬升显然早就料到了上官洪也许会用这等自残的方法来对付他了,所以他一开始便已经有所堤防起来,故而早在上官洪挥洒毒血时,韦冬升的身形便已掠走。 其实韦冬升早在之前的调侃中,便有意要激怒上官洪去自残身体了,不然他也不会去讥笑上官洪为什么不自己划伤自己呢! 只不过韦冬升甚是没有料到上官洪对自己既然也会如此的狠,硬是把那手腕的大动脉都割了不说。 而且还催动内力把毒血喷射了出来,要不是韦冬升的轻功身法冠绝天下,加之早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方才还真得被毒血溅成落汤鸡了,不不不,应该是落水死鸡才对。 当然韦冬升如此冒险的去对付上官洪,也算是小有收获,因为上官洪自残的做法已经跟当年严秋灵自毙一掌的行为非常的相似了。 那么这样一来,韦冬升的第二气便已经出色的完成了,只不过上官洪却依然还没有死掉,毕竟上官洪可还没有轻生的念头,所以他在挥洒毒血的行动失败以后,立马便处理好了手腕上的伤口。 因此这样一来,韦冬升只能在原有的计划上,再附加第三步去气上官洪的计划了。 别说这韦冬升还真是一个懂得随机应变的聪明人,他见两次都还不足以气死上官洪,立马便想到了如何再去气一次上官洪的办法。 只见他身形落在了上官洪头顶上方的树枝上,不禁大笑道:“你看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肯定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为上官家族搭上了性命却也没人知道你究竟是谁吧,而且指不定就连上官家族的族谱中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真是可悲可叹。” “你放屁,我乃上官家族堂堂正正的第十八代子孙,怎么可能会在族谱中也没有名字呢,你简直就是放他娘……的苟屁!”上官洪甚至就连去骂韦冬升都有一些结巴起来。 而上官洪这种口齿不清的行为,其实就是在心底深处的一种心虚表现,因为他着实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名字是否在族谱中。 毕竟从小他就被安排进了北冥教,那个时候他还只有一个乳名罢了,而上官洪这个名字都是后来才由信使转述给他的,据说他这个名字还是族老给亲自取的呢! 正是因为有族老这份赠名的恩情,所以上官洪这些年以来才会对上官家族忠心耿耿。 而如今韦冬升突然提及到了族谱上面,这让上官洪也确实没有了底气。 毕竟像他们上官家族这样的名门望族,族谱都应该有专门的人负责保管,就算是族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能进行翻阅的,那更别说上官洪这样的普通子弟了。 显然韦冬升便是抓住了这一点,再加上他深知上官洪有多么在意家族的荣耀,所以才刻意用上官洪的宗庙信仰去攻击他那一道最后的心理防线。 只听韦冬升接着又徐徐说道:“你也真是太傻了吧,试问天下哪个内奸的名字敢光明正大载入族谱的,且不说内奸的名字是否有辱门风,就光是族谱外泄会给内奸带来的影响,上官家族就不会把你们载入其中的。” 第1062章 三气鬼王(3) 韦冬升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洪的表情就已经显得无比的失落了,就好像一个信奉宗教的信徒,突然间发现自己所信奉的宗教,根本就不接纳他这样的信徒一般,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上官洪因为受了前面两次的心理伤害,再加之这一次的信仰受到颠覆,终于让他这个内心强大的卧底,心理防线也好似彻底的崩塌了一般。 只见他就那么蹙在树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上官洪的模样看上去仿佛就跟丢了魂似的,而韦冬升则十分清楚,那是自己三气上官洪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再在这最后一气上面添上一把火,让上官洪的信仰彻底破灭,便可送这上官洪去见真的阎罗王了。 因此韦冬升继续说道:“你或许还怀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上官家族那帮老古董会害怕你们在知道实情以后集体反水吧!确实那么多潜伏在各地的上官家族卧底,真的要是这些人集体反了水,上官家族绝对撑不了半个月就会被神都屠灭,所以他们早就想好了由头。倘若你们无意间发现自己就连族谱上也没有记载,死后牌位更是进不了宗庙,真的这样询问了起来的话,那些家族里的老古董也会用'这是为了保护你这卧底身份'的话来搪塞你的。更别说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翻看族谱,那又有谁会知道自己死后只能做个无主孤魂呢?” 上官洪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韦冬升这样一番长篇大论的话全都听到心里面去,总之他就那样失魂落魄的叨念着:“无主孤魂、无主孤魂……” 上官洪的这个样子一看便是受了十分沉重的打击,可是韦冬升对于这样的结果却并不满意,因为他本来是想借助这三气,直接送上官洪下地狱的,但上官洪现在看来不但没有被活活气死,而且仅仅就只是在神志上暂时有些失常,难保一会儿不会恢复过来。 显然韦冬升不想给上官洪这样一个机会,毕竟除掉上官洪的机会就只有这样一次,要是让上官洪反应了过来,再想对付这样一个不能沾身的毒人可就更加困难了。 于是韦冬升正要开口继续去说一些打击上官洪心理的话,却不想上官洪在内心完全崩溃了的情况下,竟突然挥动手中匕首,以非常犀利的一刀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甚至就连韦冬升都还没有来得及从震惊的心情里反应过来,上官洪便在摇摇欲坠之下,径直朝着地上堆积的枯叶栽了下去。 幸好韦冬升及时反应了过来,并且随手扯下了缠在身上的腰带,最后以迅疾的抛掷手法,将那腰带缠在了上官洪的脚踝上。 紧接着韦冬升又把腰带绕在了一根树枝上,然后借着自己下跳的重力,硬是将上官洪从临近枯叶的表面给吊了上来。 只可惜上官洪已经成为了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正是韦冬升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不惜花费这么大的功夫,也不让上官洪的尸体坠入枯叶之中。 显然韦冬升就是想要避免上官洪掉进枯叶里面不知生死,万一耍出什么阴招可就麻烦了。 由此看来韦冬升的防范意识确实很强,真不愧是经常使用阴招害人的主啊,但别说韦冬升的那些阴损招式还真的很是厉害,就连躲在暗处目睹着这一切的苏陌寒也不禁啧啧称奇。 “韦兄的本事还真是绝了,既然仅凭一张嘴,便让北冥教里让人闻风丧胆的鬼王给自缢身亡了,若非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我都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恐怕普天之下除了情圣以外,很难再有第二个人能够办到的了。” 苏陌寒说话之间,已经凑到了上官洪的尸体近前,可是当他想要去探一探上官洪的鼻息时,却被韦冬升给拦了下来。 韦冬升喝止道:“千万别靠这个尸体太近,要是一不小心染上了他们的毒,非得耗尽一位内功高手一大半的内力才能祛毒,否则绝对祛除不了这种剧毒。” “你怎么知道会有那么毒呢?莫非你曾经触碰过?”苏陌寒之前躲在暗处有听到韦冬升提及对付过一个药童子的话,所以心中不禁有此疑惑。 可韦冬升却摇了摇头,回道:“倘若我要是碰过,恐怕早已活不到今天了。” “以你的内力修为怎么可能祛除不了这种毒呢?难道凭你的内力,还算不上一位内功高手吗?”苏陌寒诧异地望着韦冬升,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就连隔空取物都能办到的人,竟称自己会死在这种剧毒手里。 而韦冬升则淡淡的解释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像我这样到处招蜂引蝶的人,肯定在江湖上有着不少死对头的情敌和感情上的债主,若是我少了一大半的内力傍身,那还不被这些人给立马横尸街头啊!” “原来韦兄是这个意思啊,可你既然没有碰过这样的尸体,那又如何得知它会是这么厉害的毒呢?”苏陌寒不但没有从韦冬升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反倒是被韦冬升的话整得更加的迷茫与困惑了。 韦冬升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淡淡地惆怅,好似苏陌寒的疑问让他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一般。 片刻后,韦冬升才略显哀伤地述说道:“当年我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彼岸花'严秋灵害得含恨而终以后,为了能够让她入土为安,专门请了几个苦力搬运尸体,结果不料害得他们全都沾染上了剧毒,虽然我及时用内力护住了他们的心脉,可是诸多名医对他们身上的毒也都是束手无策,我也正是那个时候才从名医他们那里得知必须得有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耗费大半的内力才能祛除这等剧毒。” “原来如此啊!我说你咋如此了解这个药童子呢!”苏陌寒似有顿悟地说道,可是当他说完以后,才发现韦冬升那番话里的关键之处,不禁失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彼岸花'严秋灵就是那个难缠的药童子啊?” 第1063章 美人心计(1) 可韦冬升却并没有去回答苏陌寒的问题,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深深地埋下了头。 虽说韦冬升是没有开口去回答苏陌寒的疑问,但是苏陌寒看得出来韦冬升已经默认了一切,看来江湖传闻严秋灵和情圣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还真的不是捕风捉影。 只不过苏陌寒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可以取代自己母亲成为未来江湖第一美女的严秋灵,竟然会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根本只能观赏不可亵玩。 “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了,韦兄千万不要挂怀,我想严姑娘在天之灵,或许也不想看见曾经那个风流不羁的情圣变得如此郁郁寡欢,就好似一个在感情上失意的落魄浪人一般。”苏陌寒善良的天性,促使他安慰起了韦冬升。 即便在苏陌寒的心里非常清楚韦冬升是一个根本不会为情所困的人,可他还是不忍看到韦冬升这样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然而苏陌寒哪曾想,前一秒都还是阴云笼罩的韦冬升,下一刻便显得阳光明媚起来,而且还冲着他微笑道:“苏贤弟多虑了,我刚刚不过只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能让我情圣为之伤情的女人,恐怕都还没有出生呢!” 苏陌寒见韦冬升如此懂得调整自己的情绪,不禁也为此感到非常的欣慰,起码他不用再为如何去安慰韦冬升而发愁了。 可就在苏陌寒这样去想之际,突然一阵清脆如出谷黄莺般的女子声响了起来,娇声细语道:“我当是谁的口气那么大呢,原来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情圣韦冬升啊,只是不知小女子这副尊容,是否能够有幸成为第一个让你为之伤情的人呢?” 苏陌寒和韦冬升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望向了那说话声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位身材婀娜多姿得性感火爆,长相娇甜可爱到让人眼前一亮,肌肤晶莹剔透得好似都要流出水来的年轻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远处一课矮树的枝头上。 她那一席衣襟在无风的情况下烈烈飞舞,一头乌黑的亮发也在无风摇曳,再配上青色鲜艳的纱裙,浓妆艳抹的容颜,咋一看还真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甚至就连韦冬升这个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女人的情圣,不禁意间也咽起了唾沫,喃喃自语道:“这董得多还说得真是没错,原来绝世美女果真要在这种深山老林,世外高人隐居之所才能寻觅得到啊!” 而苏陌寒则相对要比韦冬升理智得多,兴许这跟他才受过岳语琴的情伤有关吧,所以他用提醒地口吻说道:“韦兄,咱们才刚刚提及到女人这个话题上,便突然出来这样一位妖艳女子,恐怕这里面有诈,咱们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啊!” 韦冬升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姑娘,嘴里淡淡地说道:“向来都只有我把那些女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还没有说哪个女人能对付得了我的,若这真是上官家族的美人计,恐怕他们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韦冬升说得很是平淡,可是这话看起来却并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尤其是韦冬升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看就是在他这个伯乐的面前,肯定就没有逃得掉的千里马了。 那妖艳女子却未听到韦冬升和苏陌寒之间的谈话,不禁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啊?我问你们的问题,难道都哑巴了吗?” 韦冬升见妖艳女子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赶紧对苏陌寒轻声低语道:“苏贤弟,这个尤物就让给为兄吧,反正你也驾驭不了,回头来个好对付的小妮子,为兄保证不会跟你去争。” 苏陌寒见韦冬升色心已起,居然还不忘顾及他的感受,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但是他见韦冬升说得如此的认真,自然也就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了。 “韦兄千万可要小心一点,色字头上一把刀,可别栽在了这样一个女人手里,马失前蹄啊!”苏陌寒对这样一个陌生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所以他只是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韦冬升。 韦冬升冲着苏陌寒得意洋洋地笑道:“贤弟还请放心,这恰好也是一个证明我是情圣的机会,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撩妹高手。” 苏陌寒一听韦冬升似乎就要出手了,赶紧转过了身,低语道:“那我还是回避一下,韦兄处理完了再来找我吧!” “别呀,你不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情圣了吗?”韦冬升生怕苏陌寒离开,竟一把抓住了苏陌寒的衣袖。 而苏陌寒确实对这种事根本就不感兴趣,就算他再想知道韦冬升的身份是真是假,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去得到证明。 所以苏陌寒掰开了韦冬升的手,很是坚定地回道:“来日方长,想要证明你身份的机会还有很多,还是下一次吧!” 苏陌寒说完便已掠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就好像生怕韦冬升会再次拽住他一般。 而韦冬升见苏陌寒一副害羞的模样,便知道苏陌寒还是一个雏了,于是他似乎也没有再去勉强苏陌寒的意思,只是胸有成竹地说道:“那好吧,你就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然而韦冬升的话还在树林里回荡,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再次发生了,原来就在苏陌寒打算离开的时候,竟有一道身影已经截断了苏陌寒的去路,赫然又是一位长得清新脱俗的女子。 只不过这位女子看着就要清纯多了,在她脸上不但没有半点脂粉气息,而且衣着也不像之前那位妖艳女子那般鲜艳。 若是外表的装束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那这位女子肯定就是那种比较内敛的姑娘了。 而她这种内敛又恰好给人一种温顺的别样风情,所以韦冬升的吸引力立马又转到了这位姑娘的身上,那眼睛简直都已经看直了。 至于苏陌寒在见到这位姑娘时,情不自禁也瞟了一眼韦冬升,果然不出苏陌寒的预料,这个情圣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 第1064章 美人心计(2) 苏陌寒见韦冬升似乎又起了色心,不禁故意调侃起了韦冬升来。 只听苏陌寒说笑道:“韦兄,我还记得你刚刚好像说过,回头来个容易对付的,便将其让给我对吧?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苏陌寒竟拿女人的事来跟韦冬升开玩笑,要知道这个韦冬升可是大名鼎鼎的情圣,试问他又怎会舍得将自己的心爱之物拱手让人呢? 毕竟在情圣韦冬升的眼里,女人可是凌驾于一切事物之上的存在,即便是兄弟情谊那也根本比之不及,所以韦冬升这些年以来才会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就连半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没有。 但是韦冬升方才又为了去跟苏陌寒讲客套话,已经明明答应过了苏陌寒,这又怎么能够出尔反尔的呢? 不过这些小问题对于聪明机智的韦冬升来说,那都根本不算事,当即他便冲着苏陌寒笑盈盈地说道:“贤弟呀,我看这位姑娘肯定有问题,不然她穿得那么朴素还出来勾引人,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呀,所以还是让为兄先去试一试,这要不是陷阱的话,再让你可否?” “这要是都被你去试过了,那还给我算几个意思?难道是要送小弟一顶绿帽子不成。”苏陌寒看到韦冬升被整得一副尴尬的模样,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得叻,我刚刚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就知道你又看上人家了。” 韦冬升也跟着挤出了一丝微笑,尴尬道:“我就知道贤弟的眼光高着呢,岂会看得上她们这样的庸脂俗粉,其实为兄刚刚那话也是跟你在开玩笑呢,所以贤弟大可放心,回头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看最漂亮最合适你的姑娘。” “行了,我可没有指望在虎口里去夺食,你能把自己的感情问题处理好就行了,我的感情问题,还不需要韦兄来操持。” 苏陌寒说完又把目光放到了那位妖艳女子的身上,不禁冲着韦冬升问道:“那你又准备怎么对待另外这位姑娘呢?” “嘿嘿,这种事情,当然是战神点兵,多多益善啦!”韦冬升说完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已经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苏陌寒摇了摇头,叹息道:“韦兄小心风流债太多,九条命都不够挥霍啊!” 苏陌寒叹息的话才刚说完,可等来的却不是韦冬升的回应,而是那位妖艳女子极不耐烦的话语,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底有完没完啊?我看你们该不是没有那个本事,只能把咱们两个大美女晾在一边了吧!” “哈哈哈……瞧这小娘们都等不及了,那我就拿你来当这开胃小菜吧!” 韦冬升说完身形一掠,既然不顾苏陌寒都还在场中,便已径直奔着妖艳女子奔了上去。 别说韦冬升虽是喜好美色之徒,但他毕竟还是大名鼎鼎的情圣,这风花雪月的事自然不会跟那些粗人一般庸俗,而如今他又怎么会跟一只饥渴的野兽一样呢? 难道说韦冬升真的被这样两位姑娘的美色所魅惑了吗? 显然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所以韦冬升这么浮夸的举动,事实上早就看破了这两位女子想要耍的美人计。 毕竟苏陌寒都能洞悉其中存在着的蹊跷,凭借韦冬升的智慧又岂是如此轻易便会上当的呢? 其实韦冬升这一招叫作投石问路,也就是在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的情况下,却还身先士卒的前去试探,因为他知道自己若不上前进行试探的话,也许中了圈套的人便会是苏陌寒。 因此韦冬升才会故意装出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样,事实上他只是为了找个合理的由头去帮苏陌寒探路罢了。 苏陌寒哪里知道韦冬升会是这样一个凡事都在为别人考虑,哪怕将自己置于险地也在所不惜的这样一个人呢? 这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女子甘愿为他这样的暖男,而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了,只是世人都误解了情圣撩妹的手段,否则这两位貌美的女子也不会傻到去对情圣用如此肤浅的美人计了。 不过这美人计虽然使得粗糙,但是韦冬升既然入了套,那她们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所以韦冬升的处境可谓是相当的凶险。 也就在韦冬升已到妖艳女子身前不足三尺的地方时,四面八方突然蹿出数十根青绿色的藤蔓,那些藤蔓就好像一条条鲜活的小蛇,直奔着韦冬升缠了上来。 韦冬升反应倒也挺快,当即就在原地旋转了起来,可是他这样的应对措施,无疑不是自己在往那陷阱里跳。 原本只是缠住他部分身体的藤蔓,瞬间便已把他缠了个严严实实,就如那蝉蛹一般。 可是就在藤蔓全都缠在了韦冬升身上的那一刻,硕大的藤球竟在眨眼之间爆裂开来,漫天洒落的藤枝碎屑好似斜风细雨一般。 一股巨大的气浪更是震退了那位妖艳女子不说,还将周围的大树掀了个落叶纷纷,枯枝颤动,就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风雨以后的景象似的。 而韦冬升则悬浮在空中,就好似一只破蛹而出的蝴蝶一般,他那衣襟和头发更是在空中猎猎飘扬,看着便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凛凛威风。 “这……怎么可能……”妖艳女子被震退以后,难以置信的望着空中矗立着的韦冬升,她显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内力。 但是片刻以后,妖艳女子却又带着困惑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我被这股内力直接冲击,却什么伤也没受呢?” “因为我控制了内力的收发,所以才没有伤你而已,若是你只有这点小伎俩,劝你还是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不要逼我对女人也下杀手。”韦冬升依然凭借高超的轻功矗立在空中,冷冷地回应着妖艳女子的话。 此刻妖艳女子才明白过来,韦冬升根本没有中她的美人计,所以她再次疑惑地问道:“你明明知道其中有诈,为什么还敢往陷阱里钻,难道你就对自己的实力那么有信心吗?” 韦冬升淡淡道:“若刚刚掉进陷阱的是我那贤弟,你早就已经没有命在这里说话了,别看他年纪轻轻,内力可不比我逊色。” 第1065章 美人心计(3) 一旁的苏陌寒听得出来韦冬升这话是在故意抬高他的实力,显然是想借此机会让妖艳女子她们知难而退。 只不过韦冬升这句虚张声势的话里,却有一点说得非常的正确,如若刚刚被藤蔓缠住的人是苏陌寒,那么这位妖艳女子的确已经非死即伤了。 因为苏陌寒在自创的'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帮助之下,自身的内力早就已经有了极大的精进,算是把他原本薄弱的内力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虽说苏陌寒在昨日一战对内力的损耗也是非常的巨大,可是他早已在阴寒之气密集的原始丛林里,得到了充沛的内力补充。 而问题就恰好出在苏陌寒的内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之上,因为苏陌寒能够有内力去震断那些缠绕的藤蔓。 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做到内力的收发自如,所以不光光只是妖艳女子要被这股内力震得非死即伤,就光是苏陌寒如此突然爆发内力,可能连他自己也得受到迸发内力的反噬,哪里能像韦冬升这样泰然自若呢! 可惜韦冬升霸气十足的气场,根本没有吓退妖艳女子,反倒是把妖艳女子的怒气给激发了出来。 只见妖艳女子冲着韦冬升喊道:“你们还不赶紧动手,若不除掉这个自称情圣的家伙,咱们根本就杀不了那个屠了咱们三百族人的罪魁祸首。” 韦冬升开始还认为妖艳女子是在冲着他说话,可他听完了妖艳女子的话以后,才知道妖艳女子是在冲着他周围的人说话。 因此韦冬升也不再去等这些人自己露头了,直接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行了,你们就不要再藏头露尾的了,韦某人在玩躲猫猫游戏的时候,你们可还在吃碧屎呢!” 韦冬升这话说得甚是有趣,就连本来还是一本正经的责备那些伏击之人太不靠谱的妖艳女子,竟也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而这样一场本来该是血腥杀戮的伏击,却也因为韦冬升这样的一番话,瞬间变得气氛都完全不对劲了。 当然更加奇怪的是韦冬升的周围依然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就连韦冬升也纳闷地问道:“喂!小妖女,我的周围真的有人吗?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存在的气息呢?” “难道这帮混蛋已经私自撤退了吗?咱们上官家族怎么会有那么怂的男人呢?难怪就连你们区区两人,也能从咱们的地盘逃掉。”妖艳女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来对现在的这种情况真的很是失望。 而韦冬升则趁势火上浇油道:“小妖女,你说错了,从你们安阳逃出来的只有我那位贤弟一人,我不过只是在秦岭驿站才跟他偶遇的而已。” “什么?就他一个人便能从安阳逃走?”妖艳女子甚是不敢相信的望着苏陌寒,可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苏陌寒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俊朗少年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可韦冬升当即便发誓道:“我要是欺骗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让我成为太监,再也不能逍遥快活了。” “这……”妖艳女子见韦冬升用这样的事来发毒誓,虽然听着有些尴尬,但却相信了韦冬升所说的话。 而韦冬升不惜发毒誓来抬高苏陌寒的实力,显然便是为了让妖艳女子自己懂得知难而退。 可这妖艳女子确实是被韦冬升他们的实力给吓住了,但却根本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原来这个妖艳女子冰雪聪明,她似已看出韦冬升不会伤害自己不说,而且还很乐意把他们的一些底细道出来。 所以这样一来妖艳女子便想再继续去套取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以便下一次设计陷阱时,不会再像刚才那么不堪一击了。 然而韦冬升又岂能看不出妖艳女子仍不肯离开的用意,于是他故意朝着妖艳女子飘飞而去,并且一边飘飞一边说道:“虽然我不爱去做辣手摧花的事情,但亲近亲近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倒是我的爱好。” “你想要干嘛?我……”妖艳女子的打扮虽然很是张扬,可她的性格却不像外表那般豪放、随意,竟已在说话间便掠身奔着远处逃走了。 不过妖艳女子逃走后不久,却又突然折返了回来,韦冬升见状还以为自己吓唬妖艳女子的把戏被识破了呢!后来韦冬升才知道妖艳女子是折返回来叫自己姐妹离开的。 只见妖艳女子落在远处一颗树上,冲着那位还傻愣愣的站在树上一动不动的素装女子,喊道:“小雅,计划都已经失败了,你还不赶紧逃走,难道想落入这色魔的魔掌之中吗?” 那个素装的女子原来就是性格温婉优雅的上官雅,而这位打扮妖艳的女子则是冰雪聪明的上官雪。 这两位丫头本来一直都是跟在上官锦儿的左右,伺候那位金枝玉叶的二小姐的,可她们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试图想要暗算韦冬升他们呢? 其实事情很简单,上官锦儿和上官延在进入秦岭不久以后,两人之间便再次因为追踪的方法产生了分歧。 上官延觉得上官飞他们是在第一时间追出去的,肯定多多少少可以找寻到一些敌人留下的痕迹,所以上官延认为上官飞他们追踪的线路肯定是正确,只要随着上官飞他们的记号前行,便能找到苏陌寒等人。 可是上官锦儿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把希望都放到上官飞的身上,那就好比一个赌徒把赌注孤注一掷一样,要是输了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上官锦儿主张让上官洪和上官空带一队人分头去搜寻,而上官延则认为一进秦岭便要分散自身实力完全不妥,于是他故意把上官洪和上官空悄悄派出去接应上官飞去了。 上官锦儿知道此事以后非常生气,再加上之前两人之间本来就已多次发生分歧,所以两人间的冲突变得越发的激烈。 而上官延作为上官家族的得力干将,当然不敢明着对上官锦儿这个二小姐怎么样,所以他只好借此机会,就像那些吵了架的家庭纷争一样,要求跟上官锦儿分头行事,说白了也就是分家。 第1066章 见色起意(1) 上官锦儿本来是并不主张去跟上官延分头行事的,因为这一路走来她已看出上官延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要是自己不在一旁盯着一点,上官延肯定会把这些族人都给带进阎王殿的。 可是这一次两人之间吵得实在太厉害了,若不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恐怕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所以上官锦儿为了让自己和上官延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下,于是只好欣然答应了上官延分开行事的要求。 但是上官锦儿所带的人却始终都跟在上官延的左右,要么在上官延队伍的前方,要么就在上官延他们队伍的后方。 而恰好上官锦儿他们在到达上官飞尸体的地方时,却比上官延的大队人马抢先一步到了,所以便有了上官锦儿安排上官雪带些人前去探探路的情况。 然而上官锦儿哪成想到上官雪领着十几个人一追就是十几里地,并且在到达上官洪殒命的地方时,恰好听到了苏陌寒称韦冬升是情圣的那一番话。 于是误以为韦冬升风流好色的上官雪便萌生了美人计的办法,只是她显然低估了韦冬升的实力,险些就把自己带来探路的十几个人都给栽了进去。 若不是在这个时候上官锦儿及时赶了上来,并在暗处调走了那些上官家族的子弟,恐怕一场情圣屠戮上官子弟的大战就根本无法避免了。 但是上官锦儿却没有将上官雪和上官雅叫走,一来是因为她们两在明面上,若是去叫便会暴露行踪,二来是上官锦儿看得出韦冬升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所以上官锦儿便带着大队人马先行撤走了。 至于上官雪的美人计着实使得太过粗糙,就连她那浓妆艳抹的妆容都是临时弄上的,不过还好上官雪的姿色摆在那里,至少没有化妆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而上官雅什么妆都没有化,这里面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在那上官雅的附近根本没有陷阱,她的目的只是在虚张声势,故布疑阵。 同时上官雅的素妆又是为反衬上官雪的美貌,从而坐实美人计中足够吸引住韦冬升的诱惑,说白了上官雅的作用其实也就是一个陪衬,目的就是为了彰显上官雪的美人魅力。 只可惜上官雪这个读了一些兵书就想扬眉吐气的女人,差点首战便把自己栽了进去,还好韦冬升不是她心中所认为的那种好色之徒,若是不然,她这样的粉黛佳人就真算是送羊入虎口了。 现如今上官雪又折返回来叫上官雅赶紧离开,那个美貌与智慧根本不成正比的上官雅还在想着行动之前上官雪告诫过她的那番话,心想只要雪姐姐不叫自己离开,那自己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能违背雪姐姐的意愿。 上官雅就是这样一个萌萌的小姑娘,就连韦冬升自认已是阅过无数女人,可是他在看到上官雅笨手笨脚的离开时,都不禁称赞道:“奇女子啊,天下间竟有这么单纯的奇女子,真的太难得了。” “没错,如此不染浮尘,一席素雅装束便可胜过天外飞仙的奇女子,确实难得一见。”苏陌寒竟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只不过苏陌寒的附和事实上却是在故意调侃韦冬升。 可这韦冬升却真的以为苏陌寒也看上了那个姑娘,不禁略带紧张的表情,问道:“怎么?贤弟莫不是对这位姑娘有点意思?倘若贤弟有意,为兄一定帮你……” “打住,我方才那话不过只是替你所说,我可不是那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是看你那么钦慕这位傻姑娘,我倒可以帮你给她说上一说,尽量帮忙撮合撮合你们。”苏陌寒说完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自己既然揽起了红娘的活了。 韦冬升却认为苏陌寒是在故意笑话他,所以他赶紧辩驳道:“谁说人家是傻了?那叫清纯可爱好不好。” 苏陌寒见韦冬升好似急眼了一般,只好不再去开玩笑,很是严肃地应承道:“对对对,那是天真无邪,单纯善良,我看韦兄的心都已经开始向着人家去了,看来还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尽可断,衣服不能不穿上啊!” 韦冬升听了苏陌寒的这一番话,才自觉方才确实有些激动了,其实他刚刚也不是要去向着上官雅说话,只不过他不想被苏陌寒嘲笑成那爱上傻子的人而已。 而眼下韦冬升只能略显惭愧地说道:“贤弟误会了,我并不是向着那小妮子说话,只是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说句实话而已,若是贤弟肯和我结为异姓兄弟,我保证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不敢不敢,我可不想有个为兄弟两肋插刀,而为女人却插兄弟两刀的结义兄弟,这事还是就此打住,勿要再提了。”苏陌寒竟然还是不肯和韦冬升结拜,并且还想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搪塞韦冬升。 而韦冬升也因为方才辩解上官雅不是傻女人的事,心中觉得有些惭愧,于是只好叹息道:“那就缓缓再说吧,韦某人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绝对配得上做你的结义兄弟。” 苏陌寒只是淡淡一笑,心里想着应该是自己配不上做韦冬升的结义兄弟才对,嘴上则趁势转移话题,说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那帮上官家族的子弟肯定还会折返回来的。” 韦冬升点了点头,回道:“贤弟,你先行一步吧,我想给他们准备一点礼物,嘿嘿!” 韦冬升说完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一看就是想出了什么损招去对付上官家族的那些追兵。 而苏陌寒早已见识过韦冬升的阴招了,所以他对于韦冬升要给人家准备的礼物并不感兴趣,所以径直便奔着远处而去了。 苏陌寒刚一离去,韦冬升便开始在这片树林里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整片小树林里都是韦冬升忙碌的身影,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只不过韦冬升的动作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地说道:“小妖女,这个礼物送给你们了,咱们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互不相欠啦!” 第1067章 见色起意(2) 韦冬升这边才刚给上官雪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而上官雪那边也已经跟上官锦儿会合了。 当然上官锦儿免不了要把上官雪的冲动行为指责一番,而上官雪自知擅自行动一事心中有愧,险些就把十几名上官族人给害了,所以半句话也没作辩解。 若非上官吉和上官雅在一旁帮忙求情,按照上官锦儿一向的赏罚手段,肯定不会只是教训上官雪两句便可完事的。 当然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上官锦儿不敢再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单独行事了,但凡谁有什么行动和想法都得先行禀告于她,并且得到了她的同意才能实施,否则一律按照族规中不服从命令来处置。 如此一来,上官锦儿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上官雪暗算韦冬升的那个地方,只是如今这个地方跟之前竟然完全不同了。 原本这一片小树林应该是一片狼籍,处处都是打斗过后的痕迹才对,可是现在这一片经历过大战的地方,居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连上官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而方才又没露过面的上官锦儿那就更加无法确定眼前这个地方是不是刚刚那片战场了,不禁问道:“小雪,这不是上官洪所殒命的地方吗?奇怪他们怎么还有功夫清理战场呢?” “回禀二小姐,这里确实就是我发现上官洪所牺牲的地方,您看那些枯叶分明就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我想他们肯定是把打斗的痕迹掩盖到了枯叶堆的下面。”上官雪又开始展发挥起了她那冰雪聪明的一面,不禁推测起了发生现在这种现象的原由。 上官锦儿听完上官雪的话,不禁若有所思起来,所以并未去回应上官雪的推测。 而那思想单纯的上官雅则比较心直口快,当即问道:“雪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把打斗的痕迹隐藏到枯叶堆的下面去啊?” 其实上官雪也为此事感到非常的费解,她哪知道对方是在玩什么花样,所以她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敌人的动机尚且不明,依我看这里面肯定是一个陷阱,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不!我认为咱们应该进去探探究竟才是。”本在沉思之中的上官锦儿突然开口,顿时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因为上官锦儿一路走来都在极力主张小心谨慎,可是如今偏偏却做出了如此反常的决定,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费解。 尤其是冰雪聪明的上官雪,她第一个站出来疑惑道:“二小姐,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咱们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难道还要往这里头钻吗?” “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就是要进去看看对方玩的什么花样,原因有三点。”上官锦儿知道不给众人一个理由,很难让大家进去冒这个险,所以她又直接解释了起来:“第一,咱们的目标一路上都没有设计过任何的陷阱,突然他们有所行动起来,其中必有蹊跷。第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所以咱们都能看到的陷阱,或许才是真正安全的线路,否则对方这样设计陷阱,岂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第三,咱们绕行虽可躲过一劫,但难保对方不会故技重施,所以光是靠躲避是不行的,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二小姐说得没错,小雪真是愚钝,这才明白过来,一味的逃避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唯有逆流而上,劈荆斩棘方可化解危机,还请二小姐能给小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让我去探一探对方的底细吧!” 别说这上官雪还真会溜须拍马,只不过她可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辈,如今这样趋炎附势也不过只是为了主动请缨出战,以求戴罪立功罢了。 而上官锦儿却并没有再委以重任上官雪的意思,因为她觉得上官雪就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反倒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上官锦儿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上官雪一人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胆识外,其他二十几人均是一副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样子。 这个时候,上官锦儿才总算明白过来,敢情上官延的确是分了不少的人手给她,只不过这些人都是队伍里面一些生性怕死,没有任何建树与胆识的无名鼠辈。 哪怕队伍里面还有一个实力稍强一点的上官吉,却也只是一个顾忌自己一脉人才凋零,想要保证自己安全,以免让自己这一脉成为家族弃儿的私心极重之人。 这也难怪除了想要戴罪立功的上官雪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肯主动站出来了,而上官锦儿又实在不愿看到这些人勉为其难的去冒险,所以她只能同意了上官雪的请求。 “小雪,切忌不要太过较劲,如果处理不了的危险便赶紧撤回,一定要把安全放在首位,我不想看见你再有任何的闪失,明白了吗?”上官锦儿不忘叮嘱上官雪以安全为重。 而作为上官雪最要好的姐妹上官雅更是直接站了出来,带着快要哭腔地语气,恳求道:“二小姐,你就让小雅陪同雪姐姐一块去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锦儿看到上官雅和上官雪之间的姐妹情深,不禁想起了疼爱自己的兄长,于是欣然答应了上官雅的恳求。 上官雪本想出言阻止,可是却晚了一步,眼见上官锦儿都已下达了命令,所以也只好把上官雅给一并带上了。 首先上官雪交代上官雅缓缓从树林左边的方向绕进那片被人动过的枯叶堆旁的树上,而她则跟上官雅同步从树林右边方向绕进树林。 只见两人就这样以夹击之势朝着枯叶堆的上方缓缓逼近,她们紧张得甚至就连手心都已冒出了冷汗,整个场面更是被她们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渲染得好似时间都已凝固了一般。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眼看着上官雪和上官雅掠到了那片枯叶上方的树上,可场中看起来依然不见任何的异动,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危险一般。 第1068章 见色起意(3)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只是虚惊一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陷阱之际,上官雪和上官雅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数道身影。 这些身影皆是从她们头顶的树梢上给蹿下来的,并且径直便奔着她们围了上去,吓得上官雪和上官雅赶紧出手抗衡。 可是她们奋力踢出的腿法,打在那些身影的身上,就感觉只是花拳绣腿一般,根本就对这些身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只见她们好不容易打飞出去的身影,不过只是被震退了些许,立马又朝着她们扑了上来,那场景惊得她们差点没有落荒而逃。 幸好还是场外纵观全局的上官锦儿发现了那些身影不过只是一些用藤蔓悬挂在那颗树上的尸体,若是越发用力的去进行攻击,这些尸体扑上来的力道越是凶猛。 所以上官锦儿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场中的上官雪她们,还好上官锦儿提醒得还算及时,要不然这两位小丫头还真就被那好似狗皮膏药一样的尸体给吓跑了。 两人听到那些只是悬挂在树上的尸体以后,直接放弃了去攻击那些尸体,改而用起了灵活的身形进行闪避。 这样一来那些尸体没有了外力的作用,果真只是在空中荡漾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可是这些停止晃动的尸体却更是把两位小姑娘吓得不轻,即便是她们多多少少也参与过一些抵御神都的大战,但还真没见过死相如此狰狞恐怖的尸体。 更别说这些尸体所悬挂的位置几乎都要贴到她们的身上了,而那狰狞恐怖的面容更好似经过精准的计算一般,就差一尺左右的距离便要贴到她们的脸上去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令两位姑娘感到害怕的地方,她们最害怕的还是要属那些尸体上所带着的毒素了。 光是单从这些尸体发紫的情况来看,这些尸体所附着的毒素就很不寻常,因为一般的毒只会让中毒者身体发黑,只有少数一些剧毒才能使得死者的身体都已变得发紫。 而这种能够让死者尸体都发紫的剧毒,往往也是一种带有传染性的剧毒,通常只要沾染到中毒者都会被剧毒蔓延,所以这也正是上官雪她们所畏惧的地方。 不过上官雪她们同时也很庆幸,因为她们还好没有接触过这些尸体,就连刚才的攻击也都是用的腿而已。 可目前的情况对于她们来说又是非常的糟糕,四周的几具尸体可谓是刚好把她们困在了其中,即便她们有着再苗条的身段,那也很难保证出去的同时不触碰到这些尸体。 显然这一切都是韦冬升精确计算过的,只不过上官雪很是纳闷,为什么设计陷阱的人不让这些尸体直接砸到她们的身上,让她们直接染毒而死,却要把她们当作笼中鸟一样困在当中呢? 而这一切很快便被上官雪给想明白了,她知道一定是那个自称情圣的韦冬升所捣的鬼,因为她看得出来那个人没有要杀她们的意思,所以肯定设计这一切就是要玩弄于她们。 上官雪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清楚韦冬升既然是在玩弄于她们,那这看似困局的境地,肯定有着破解之法,只是破解的办法相对比较隐秘罢了。 上官雪想到这里,不免把头抬了起来,紧接着便在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兴奋道:“小雅,上面还有路可以出去。” 然而不待上官雪把话说完,平常木楞愣的上官雅这一次动作显得倒很麻利,径直就奔着上方腾飞而去,好似生怕晚了一步就出不去了一般。 结果却有一些出乎上官雪的预料,上官雅的身体才刚要从尸体的包围圈中飞掠出去,却见头上一具尸体径直便砸了下来,就好似一口锅被突然盖上的盖子一般,弄得上官雅被那具尸体砸了个措手不及,更是从树上直接失足摔了下去。 上官雪本想去把上官雅接住,可是她一想到上官雅刚刚已经触碰到了那些带毒的尸体,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就只能将手收了回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上官雅已经染了剧毒,那就算自己接住了对方,不但无法救下上官雅不说,反倒自己也会跟着中毒。 所以上官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雅掉进了枯叶堆里,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上官雪或许是因为没有出手救助上官雅的缘故,自责的她只能含泪喊道:“小雅,都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误判了这个该死的困阵出口,所以才害得你惨遭不测,不过你还请放心吧,姐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上官雪那声音特别的大,甚至在这一片树林里都能听到她的回音了。 然而也就在她的回音还在林中回荡之际,她的身形便已经从那个困阵的下方蹿了出来,并且她在愤怒之下还拔出了匕首,斩断了那些悬挂着尸体的藤蔓,任由一具具尸体坠入下面那片枯叶之中,这也算是送给上官雅的陪葬品了。 其实刚刚这个阵型真正的突破口根本不在下意识便能想到的头顶上方,而是隐藏在不易想到的脚下,所以韦冬升一开始就把上方设计成了误导人的陷阱,只可惜上官雪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以至于还得身先士卒的上官雅竟落得这般下场。 而上官雪也是在看到上官雅掉入枯叶之中以后,这才意识到真正的突破口原来就在自己的脚下,都是自己刚刚太过的大意了,竟没想清楚就急着做出了判断。 可现在上官雪知道再去后悔都已经晚了,她唯有选择去跟设计这个陷阱的韦冬升拼命,否则自己永远都只能活在自责之中。 因此上官雪从那困阵中逃出来后,丝毫不顾自己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直接冲着上空嚷道:“大混蛋,你给我滚出来,有种设计这样的阴招,怎么没有本事站出来一较高低呢?” 然而上官雪如此大声的嚷嚷却并未等来韦冬升的任何回应,等来的却是上官锦儿关切的问候:“小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些挂在树上的又是什么人啊?” 第1069章 见色起意(4) 上官锦儿问询起上官雪那边的情况,这上官雪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得先给上官锦儿一个交代,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她真的没脸再去面对上官锦儿,以及面对自己的那些族人们了。 此刻的她才开始后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太过的急功近利,那也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好姊妹上官雅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可是也就在上官雪后悔不已的这个当口,上官锦儿又开口询问了起来:“小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雅是不是掉进枯叶堆里去了?” 原来上官锦儿站在远处并未看清场中的具体情况,尤其是上官雅从树上掉下去的事情,因为树叶遮挡和上官雅掉落下去的速度太快,所以上官锦儿只能通过上官雪刚刚大声嚷嚷的话,判断上官雅已经遇害了。 但是上官锦儿又因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这让她心中很是纳闷,完全想不通上官雅这样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掉进枯叶堆里去呢? 而上官雪却仍然没去回答上官锦儿的疑问,一来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复上官锦儿了,二来是上官锦儿的问题再次提到了上官雅,这让她又陷进了失去好姊妹的悲痛之中。 上官锦儿眼看上官雪仍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转而冲着身旁的二十几名上官子弟说道:“诸位都是咱们家族的同胞兄弟,我想你们也该不会忍心看着两个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却像缩头乌龟一般畏战不前吧?” “没错,咱们上官家族以忠义传家,各个都是响当当的铁血男儿,怎么能够眼看着两个小姑娘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呢?”上官吉第一个站了出来附和。 可这上官吉也完全是因为困在里面的两位女子都是他那一脉的好手,否则私欲之心如此重的他又岂会出来当这出头鸟呢! 而这上官吉的私心立马便被其中一人看了出来,并且这人根本不去理会上官吉的辈份,直接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 “哼!上官吉呀上官吉,谁不知道里面那两位小姑娘都是你们一脉的栋梁之才,你想要去保住她们,大可亲自去呀!咱们这里本来就属你的武功最好,你别光是嘴上说说呀!” 上官吉被这人的话气得够呛,本来那人点破他的私心,他就在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现在对方又是当着那么多族人的面指责他这个长辈,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上官富,你够了,别仗着自己是嫡系子孙就那么目中无人,算起来老夫可比你父亲还长上一辈,你不称我一声吉伯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直呼老夫名讳?”上官吉只能用称呼上的问题来还击对方了。 可是上官富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即便指着上官吉的鼻子,笑道:“就你这个熊样,也不撒耙尿照一照自己的模样,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上官吉被气得那是咬牙切齿,似乎都想要把上官富那两根指着他的手指给扳折了一般。 幸好这时上官锦儿开口喝道:“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既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起内讧,那就由你们两个一块上去看看情况,不得违抗命令。” 上官吉和上官富都显得有些诧异,因为他们都没想到上官锦儿竟会让他们一块进去,可是上官锦儿既然已经说了不得抗命,两人也只好一前一后奔着上官雪所站立的大树靠拢了上去。 上官富所掠进去的路线是方才上官雪走过的线路,他认为上官雪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站在场中,那么上官雪所走过的路线相对还是要安全一些,由此可见这个上官富的脑子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 而上官吉所走的路线,便是上官雅方才走过的路线,因为上官吉发现这条线路相对绕得要远一些,所以这样一来自己肯定会比上官富晚上一步达到场中,自然也就少了一份危险,这还真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上官富和上官吉在各怀鬼胎之下,先后到达了上官雪的附近,他们就那样各自凝视着一脸悲伤且情绪低落的上官雪。 要说这上官吉不愧是一只非常懂得自保的老狐狸,他即便已经到了场中,却还只是跟那上官雪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就只是在嘴里不断喊着上官雪的名字。 可上官雪的情绪一直处在非常低落的状态,偶尔瞥了上官吉一眼,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尤其是在上官吉问起发生了什么情况,以及上官雅的下落时,上官雪就好似受了什么欺负一般,只是不住的哭泣。 而这上官吉在没有弄清原由之前,始终不敢贸然上前,就只是那么眼看着上官雪哭泣,心里盘算着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上官富则还是太过年轻了一点,再加之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到了上官雪这样的粉黛佳人落泪,顿时他便燃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竟稀里糊涂地来到了上官雪的身旁,直接用手擦拭起了上官雪的两行热泪。 上官富这一擦可不得了,原本早在上官雪色、诱韦冬升之际,上官富便已被脂粉美饰的上官雪俘获。 其实他早就决定不顾两人同宗同源的亲属关系,也不管上官雪那声名狼藉的坏名声,回到安阳便找人去向上官雪的家人提亲,可这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就被上官雪那粉嫩白皙的肌肤给勾起了色心,下意识地搂住了上官雪。 当然上官富毕竟还是太过的年轻,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在娇柔造作时的魅力究竟有多可怕。 尤其是像上官雪这样的绝色佳人,即便是她不去造作,可光是她那份娇柔之气也绝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抵挡得了的,显然上官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了的男人,这也难怪他会一时难以把控自己的行为。 而上官雪本来还处在浑浑噩噩之中,一开始并未察觉到上官富在帮她擦拭泪水,可当她被上官富紧紧搂住的一刹那,身子瞬间如被不明之物侵犯了一般,条件反射就是一巴掌啪得打在了上官富的脸上。 第1070章 见色起意(5) 上官雪的这一巴掌扇得上官富赶紧松开了他那一点也不老实的闲手,并立马去扶一旁的树干,若是不然,他也非得落个失足跌进枯叶堆里的下场。 上官富把身形稳住以后,不禁冲着上官雪怒喝道:“你是不是疯了呀?我那是在保护你,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干嘛要动手打我啊?” 上官雪望了望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上官富脸上那五个火辣辣的手指印,心中也是非常的诧异,因为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动手去打上官富,而且下手还是这样的重。 虽然上官雪也知道上官富那是在乘人之危,想要趁着她在心情低落之时轻薄于她,但这种事情上官雪以前也没有少遇到过,可她以前向来都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还真没有像如今这般反抗过。 更别说上官富还是自己家族之中嫡系一脉的子弟,而且就算是在整个上官家族之中也是有着不低的地位,光是跟随上官锦儿的二十几人里面,就有近乎一半是他的马前卒。 甚至就连上官延都不敢公然去得罪这个上官富,所以老奸巨猾的上官延才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上官锦儿。 而同时上官家族血脉的上官雪则不一样,本来她所属的那一脉就已经快要没落到被上官家族给淘汰的地步了,所以自然而然她在上官家族中的地位根本就跟上官富没法相比,那简直就是少爷和丫鬟之间的天壤之别,试问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能够去打一个堂堂的大少爷呢! 特别是像上官雪这样早前也有被诸如上官富这样的顽固子弟欺负过的女人,她本来就一直认为只不过是碰一下自己的身子,只要不涉及到更加过分的行为,她都是可以容忍的。 因为上官雪清楚自己的身份卑微,不仅没有什么靠山不说,而且老天爷还偏偏赐了她这样一副惊艳的容貌,所以她也唯有息事宁人才能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否则就只能做那薄命的红颜。 这也正是上官雪立志习武,想要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以求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保护好自己清白之身的原因。 可是她如今怎么会动手去打上官富,这着实也让她自己觉得非常的诧异,且不说上官富那正统血脉的身份,就光是他们同在一个家族的屋檐下生活,这样冲动的打了上官富,那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然而正当上官雪都在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无比意外之际,上官吉却在远处帮她说起了话来。 只听上官吉对上官富斥责道:“上官富,小雪为什么要打你,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有一点数吗?别以为你们平日里欺负人家惯了,人家就会逆来顺受了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动手动脚,真不知道你爹那么一个堂堂正正的铁汉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败家玩意?” “老匹夫,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呀?老子能够看得起你们这一脉的贱婢,那都是咱们上官家族的老祖宗恩赐给你们的福茵。若不是之前见她涂抹了一些胭脂水粉还稍有几分姿色,老子才懒得去碰这种别人玩剩下的货色呢”上官富说完,便要甩袖离开。 可是却被上官雪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别说这个上官雪看着柔柔弱弱,这一捏却弄得上官富直接惨叫了起来。 当然上官雪那看似随便的一抓,实则手上是在愤怒之余暗运了一股很强的内力,否则上官富也不会叫苦连连了。 只不过这种疼痛很快便随着上官雪手上的内力消弱而消失了,因此上官富又开始嚣张跋扈地喝斥道:“臭婆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清白?”上官雪的话语冰凉刺骨。 毕竟对于每个女人来说,清白甚至比那性命更加的重要,当然青楼的烟花女子和那本性就很放荡的女人除外。 显然上官雪并不在这两类女人之中,所以她已经不想再那么忍气吞声的活着了,或许这跟她受了好姊妹之死的打击有关,又或许这是她扇了上官富一巴掌的缘故,总之她已不再趋炎附势,息事宁人。 上官富听了上官雪那冰凉透骨的话,不禁有些害怕上官雪会在冲动之余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于是他赶紧冲着上官雪和善地说道:“你先把我放开,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以吗?” 上官雪本来也没有要去伤害上官富的意思,本来她就觉得像上官富这种仗着有些背景便狐假虎威,实则贪生怕死之人,即便不用她来亲自动手,迟早也会有人收拾他的,所以上官雪果真松开了自己的手。 可是上官雪哪曾想到,就在她刚把手松开的一刹那,上官富既然趁着她稍不留意,反手便将她给擒了下来。 这一突然的局势逆转,甚至就连一旁的上官吉想要出手帮忙,也都根本来不及了,所以上官吉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雪被反拧着胳膊,沦为了阶下囚。 可是这个上官富为了防止上官雪也耍什么花招,他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掐在了上官雪的咽喉上,根本不给上官雪任何的机会,看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善茬。 然而就在场中局势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时,远处的上官锦儿已经绕到了另一个方向,这才恰好看到了上官雪被上官富给擒住了的场景。 原来上官锦儿之前一直被上官吉挡住了视野,还好聪明的上官锦儿知道挪动位置去观察场中的情况,所以这才恰好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因此上官锦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上官富在欺负上官雪了,毕竟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往往都是站在女人这边说话的,所以她不禁喝斥道:“上官富,你这是在干嘛呀?” 上官富本来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现在就连上官锦儿也来向他兴师问罪,他那少爷脾气哪里容忍得了这些,当即便冒起了火来,喝道:“我要收拾这个小溅人,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还可以尊称你为二小姐,要是你反对的话,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第1071章 见色起意(6) 上官富如此张狂的态度,瞬间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怔住了,因为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上官富犯起浑来的时候,竟会是这样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 当然这些人里面最为惊怔的还属上官锦儿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平常对她还很客气,看起来一副彬彬有礼的上官富,竟是这种伪善之人。 “上官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一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要造反了不成?”上官锦儿一边说着,一边欲要奔着场中掠去。 显然上官锦儿已经顾不得场中会有什么陷阱了,因为她根本没想到上官延给她的这些人里面,不仅有着一些生性胆小怕事的人,而且居然还有天生反骨的忤逆之徒。 可上官锦儿没有料到的却不仅仅只有这点,也就在她才刚刚从一颗树上掠到另一颗树上的时候,突然几道身形径直将她围了起来,并且还将亮晃晃的兵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上官锦儿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敢情贪生怕死的上官富手底下还有同党,这也难怪上官富竟敢公然跟她这个二小姐反水了。 可是上官锦儿却不相信这些抽签选出来的上官子弟会全都是那上官富的党羽,所以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批人马所在地方。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上官锦儿所想的一样,大部分上官子弟并不是上官富的党羽,可是这些生性胆怯的上官子弟却在一旁隔岸观火起来,似乎他们哪一方也不想去得罪。 上官富看来早就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心思,这也难怪他敢铤而走险的跟上官锦儿翻脸了。 如今上官富见大局已定,也不再去理会那些保持观望的上官子弟,便直接冲着最具威胁的上官吉说道:“老匹夫,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可是我更了解你这个人是不会轻易去做冒险的事情,否则你这一脉的族人还能指望谁来带领他们走向复兴呢!” “老夫的确懂得审时度势,可是老夫更知道礼义廉耻,若是让我像你这种背叛主子的人俯首称臣,那我宁可不做这上官一族的弟子。”上官吉平常的确把上官家族的噱头看得很重,可是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知道自己该往哪里站的。 上官富听了上官吉的话,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个上官吉竟是他认知里的那个上官吉了,毕竟往常的上官吉一向都爱逃避问题,典型就是一个胆怯懦弱之辈,可如今这个上官吉不但敢站出来发表自己的一番言论,而且还摆出了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只不过上官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对于上官富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所以他只是讥笑道:“真没想到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反倒还活出气节来了,只可惜你搞错了主与仆的关系,我上官富跟她上官锦儿同是嫡系一脉,只不过她上官锦儿有个当族老的爷爷罢了,所以理论上来讲,我跟她都是主人,哪有什么背叛之说。” 上官吉厉声反驳道:“一派胡言,二小姐乃族老一脉,那就是上官家族的主上之主,就连你的父辈们见了,都得恭恭敬敬,俯首贴耳,劝你还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笑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场中除了那十几位保持观望态度的族兄族弟以外,就属我这十来名兄弟的实力最强,奉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上官富说着已经冲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立马便有七八人将上官吉给围了起来,一看这些人的身手就不是泛泛之辈,这也难怪上官富会显得如此的胸有成竹了。 当然这些上前围住上官吉的人里面,有一半都是从控制上官锦儿那边给撤下来的,现在的上官锦儿不过只有两人在控制着她,但上官富觉得这样已经足够应付上官锦儿了。 “哼,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今日上官吉便为上官家族传承几百年来的忠义而战,定要让你这个嫡系子孙中的败类好好瞧瞧,看看咱们旁系之中最没落的一脉,也是有着一颗守护家族荣耀的赤胆忠心的。” 上官吉不畏强权,说完果真便已抢先出手给那七八道身影战在了一起,别说这个上官吉的身手还真厉害,硬是凭借一套拳法和抢占先机的优势,跟那几人战了许久的时间。 只可惜上官吉毕竟还是年事已高,再加之双方人数相差甚大,终究上官吉还是在身中数刀以后,大喊了一声:“老朽去矣!” 紧接着上官吉便那样奄奄一息的坠入了枯叶之中,沉睡在了这片原始丛林里,为他所守护的'忠义传家'四字尽了最后的绵薄之力。 上官锦儿看到眼前这一幕,真可谓是痛心疾首,原本她就最不愿意看到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可偏偏却让她目睹了如此悲壮的一幕,即便是她如此有涵养的一个人,竟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上官富,你这个大混蛋,兵刃是该拿来对付敌人的,可你却用来残杀族人,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上官富听了上官锦儿的大骂之言,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的笑道:“本来我这样去做,内心还觉得有一点点歉疚,可是你这样一骂,我倒觉得没有什么负罪感了。” “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好了,快把二小姐给放了,她本来就与此事无关,得罪了你的人应该是我,求你不要殃及无辜。”一直闷闷不乐的上官雪终于站了出来,竟替上官锦儿求起了情来。 这个上官雪还真是一个坚强不屈的女子,她在自己的好姊妹死了的时候就没有落一滴泪,而在自己族中唯一的顶梁柱上官吉也塌了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发。 显然如上官雪这般坚强的女子,若不是已将一切看透,那是宁死也不会向上官富这样的人求饶的。 而有些小聪明的上官富岂能不懂这样的道理,所以他笑盈盈地说道:“小妖精,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咋想的,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把她给放了,然后趁着我跟你亲近之际,跟我来一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嘛!” 第1072章 见色起意(7) 上官雪仰起了脑袋,用一种很是惊诧的目光望着上官富,不过她的嘴上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但上官富却已然看出了上官雪便是如他所猜测的那般想法。 因此上官富的脸色骤然一变,手上不禁死死掐起了上官雪的脖子,一点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为上官雪擦拭眼泪的怜香惜玉之心。 在上官富此刻的心里剩下的也许就只有愤怒了,甚至就连他那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很是生气,只听他怒骂道:“溅人,没想到你果真是这样想的,别以为你有一点姿色,老子就能任你兴风作浪了,反正你已是我囊中之物,我想怎么玩你这个滥货,那都得看大爷的心情怎么样了。” 上官富说完又松开了手,就好像生怕把上官雪给掐死便没得玩了似的。 不过上官富虽是松了手,可他刚刚那么用力的一掐,也是把上官雪折磨得够呛,不仅在上官雪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掐痕,同样也让上官雪咳得差点没有流下泪来。 当然上官雪并没有流泪,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宁可流血,也不轻易落泪的女人,并且为了让自己不会轻易落泪,她还想过许多方法。 而眼下她便用了其中一种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把头尽量仰起来,这样眼泪在重力的作用下,便不会夺眶而出了。 可是上官雪才刚一仰起头,便看到了一张脸出现在了她头上的树叶之间,若隐若现宛如鬼魅。 大概是上官雪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的缘故,顿时她便被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本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里,就算再尖锐的声音也不会有人听得见的,可这原始森林里偏偏来了上官家族这样一帮不速之客。 所以上官雪这尖叫的声音不仅有人能够听到,而且在这样一片静寂的树林里,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甚至已经足以吓得那些人闻风丧胆了。 尤其是距离上官雪最近的上官富,本来此人就是一个生性胆小之徒,若方才不是冲着脾气上来,他又岂敢做出此等忤逆之举。 而这上官雪突然的失声尖叫,吓得他是紧紧勒住了上官雪,并不停挪动身子,试图把上官雪推到自己的身前挡着。 可是上官富却又不清楚危险会从什么方向而来,所以他的那种茫然无措的动作,看着别提有多滑稽了。 当然上官富很快也感觉到了自己行为上的失态,于是又掐起了上官雪的脖子,喝道:“臭婆娘,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在这里一惊一咋的,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子必须得把你现在就给办了。” 本来还是一脸痛苦之色的上官雪,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因为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不必再去忍受这个肮脏的上官富所带来的欺辱了。 可她的笑容还并未真正灿烂起来,上官富便再次松开了手,嘴上喃喃道:“小搔蹄子,我就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了,瞧你这一脸的溅笑,老子碰你还真觉得恶心,不过偶尔恶心一下,倒也有点刺激。” 刺激确实是一个男人好色的最好理由,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偷腥不是为了一时的刺激。 但真正觉得恶心的人应该是上官雪才对,原本她只是会错了意,误认为上官富话中的意思是要把她给杀了,哪成想上官富掐她只是为了发泄一时的愤怒,话中的意思实际指的是要跟她办那样的羞羞事。 顿时上官雪的脸颊微红,厉声骂道:“混蛋,有种你就把给我杀了,我宁可一死也不愿受你凌辱。” “哟呵,怎么又开始装起贞洁烈女来了,老子刚刚还分明看到了你的贼笑了,现在怎么又害羞起来了呢?”上官富说着很是不解地挠了挠头,忽然又惊奇地说道:“也对,咱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办事太不雅观了,难免让你一个女孩子会有一些放不开。” 上官富说着便以迅疾的手法封住了上官雪的几处大穴,并且又以灵敏的动作将上官雪给抱了起来。 由于上官雪的身子根本无法动弹,所以只能从她眼中闪出的一丝惊恐之色,看出她的抵触情绪,不过还好她的嘴上还未被封住哑穴,因此她还能沉声喝道:“上官富,你到底想要干嘛?” 可上官雪说完以后,又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似乎太过多余了,因为不用想也知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抱起来是想做什么。 而这上官富却偏偏还很耐心的回道:“小爷打算把你带去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翻云覆雨一番,以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发挥,你瞧小爷多为你着想,到时你可要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报答我啊,就像你以前伺候那些王孙公子一样……不不不,应该比伺候他们还更卖力,兴许小爷觉得有点意思,还能留你多活两天。” “可你把我的穴道封住,我又如何去伺候你呀?” 上官雪除了一张嘴还可以动以外,已经跟一盘被上官富端在上中的美食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上官雪想骗上官富把他的穴道解开。 可上官富却并不是那种色迷心窍的人,他还知道堤防上官雪玩什么新的花样,于是他贼笑道:“你那么着急干嘛?只要小爷尝到了甜头,自然就把你的穴道解开了,但是现在为了避免你再耍什么花招,也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上官富说着便已掠身来到了另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忽的他又感叹了起来:“小爷玩遍了各种新鲜刺激的玩法,生平还是第一次在树上做这种事情,别说光是想想就有一些小激动了。” “你……”上官雪被这话臊得满脸通红,本来是想立马就在上官富的怀中咬舌自尽的。 可是她一想到方才出现在树杈间的那张脸,不禁又想留着一条命,好好看一看上官富这样的恶人是怎么遭的报应了。 然而就在上官富一脸眉开眼笑,欲要抱着上官雪继续往树林深处走去的时候,突然一名上官家族的弟子大声喊道:“富少爷,咱们怎么处置上官锦儿这个大麻烦呀?要是不把她给尽快处理了,大爷(上官延)那边追了上来,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第1073章 见色起意(8) 由于上官锦儿看到目前的形势已然无力回天,便果断选择了沉默不语,所以上官富好似都把上官锦儿这一茬事给忘了。 如今自己的手下提醒以后,上官富才不禁回过了头来,咯咯笑道:“她不是挺爱多管闲事的吗?就把她给我一并押解过来,我要让她好好学学女人真正都该做些什么事,然后把她赐给你们享用一番以后,再杀也不迟,正所谓物尽其用嘛!” 那些上官子弟听了也不禁跟着大笑了起来,本来他们怂恿那位上官子弟去询问上官富处理办法,就是想要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因为他们在上官家族的子弟里身份卑微,早就已经如下人一般追随上官富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所以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上官富的个性了。 早在以往上官富去风花雪月,便少不了这些人的好处,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大多都只能去捡上官富玩剩下的女人。 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他们不仅不必再去捡漏,而且还可以尝尝从来都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二小姐上官锦儿。 虽然他们看到上官锦儿一身戎装,就好似一个十足的男人婆,但这总比去玩上官富所玩剩下的要强上许多了吧! 这也难怪这些人会如此的高兴了,甚至就连本来还是处在观望态度下的那些上官子弟,也都见色起意,纷纷倒戈向了上官富这一边。 由此可见上官家族的忠义之名,那也只是江湖吹嘘出来的罢了,事实上大多数的上官族人不过也只是在利益的驱动下才尽职尽责的了。 所以这些上官家族的男人,哪怕只是面对一个上官锦儿这样一身戎装,甚至没有半点脂粉之气的女人,竟也显得如此没有抵抗诱惑的能力。 上官锦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感到痛心疾首,心如刀割。 可这些见色起意的上官子弟却是一脸恬不知耻的模样,就好像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临阵倒戈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片刻以后,伴随着他们一阵欢快的笑声,上官锦儿便已经被押解到了上官富的面前。 上官富见那些保持观望的人都已站到了自己这边,开始心里还在担心怎么处理这些人,现在这些人便已跟他站在了统一战线,那他心情自然很是开心。 “这就对了嘛,咱们本来就是一个家族里的大老爷们,早就应该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了。”上官富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呆着,等我把她俩调教好了,一并送给你们享用。” “臭无赖,你要是敢对我做些什么,我爷爷一定把你全家都给杀了。”上官锦儿奋力挣扎,可两个实力不弱的上官子弟将她牢牢控制着,她的处境根本就比浑身不能动弹的上官雪好不了多少。 上官雪见此情景,也赶紧出来骂道:“王八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去动二小姐,否则……” “否则怎么样啊?”上官富根本不就畏惧上官雪的威胁,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局势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根本就不会再出现任何大的问题了。 “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上官雪险些就把那张隐藏在暗处的脸给说了出来,幸好她及时管住了女人老爱多嘴的毛病。 其实她早在失声尖叫以后,便已在冷静的情况下,想起了那张脸便是韦冬升的了,因此她才没有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上官雪认为韦冬升一直藏匿在暗处,一定是想寻找一个机会伺机而动,所以他自然不能去破坏了韦冬升的计划。 虽然她在心里更恨害死了她好姊妹的韦冬升,但她眼下也只有利用这个眼中最可恨的人来对付上官富了,毕竟眼前最大的麻烦还是上官富,要是处理不好别说报仇血恨,恐怕就连她和上官锦儿的小命都得搭进去了。 上官富却对上官雪的话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笑道:“行了,反正跟女人是讲不清道理的,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咱们还是赶紧去那密林办事去吧!” 这上官富说完似乎已经决意不再多言,掠身便已点在几处枝头之上,犹如一只穿梭在草丛中的蝴蝶,很快就钻进了密林的深处。 那两位押解着上官锦儿的上官子弟也紧跟了上去,他们伴随着一群上官子弟羡慕的目光,也跟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唉,真羡慕他俩呀,还p可以有幸进去瞧瞧富少爷大发神威。” “就是,咱们却要留在这里望眼欲穿,待会儿指不定还得捡他俩玩剩下的呢!” “唉!早知道我就只管押解的事情了,本来还以为围攻上官吉那个老东西会得到什么功劳,结果连个屁都没有。” 两名上官家族的弟子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着,可就在两人议论得热火朝天之际,突然空中传来了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 “来呀,小哥哥,你们还可以先玩玩我呀,我可还是干干净净的处子之身呢!” 这飘忽不定的声音十分奇怪,时而好像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时而又像是从地上的枯叶之中传出来的。 并且这种声音还在慢慢的逼近,就好像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正在向他们靠近一般,可是四下分明又不见半个人影,顿时场中二十几人就好像炸了锅的沸水,纷纷冲着四周嚷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身影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只听得窸窸窣窣的树叶颤动之声在他们的头顶响起,可他们这么多的人却硬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可就在这些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头顶上方的时候,地上忽然响起了'哗啦啦'的一阵声响,顿时便有一道绿影从地上的枯叶之中直冲而起。 虽然这些上官子弟都未看清楚那道绿影的容貌,但是他们都还清楚的记得上官雅的衣着恰好就是一身青色长裙。 “鬼呀!鬼……”其中一名最为胆小的上官弟子已经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其他一些胆小的上官子弟也跟着开始拔腿便跑起来,大概是因为害怕的缘故,有些上官弟子在施展轻功时不慎踩滑,顿时便摔进了枯叶堆中。 第1074章 英雄救美(1) 那些掉进枯叶堆里的上官子弟,运气好的还能挣扎着蹿出来,运气差的就只能陷进大烟泡里,再也无法扑腾起来了。 当然这些上官子弟之中还是不免有些胆子贼大的,只不过他们这些大多都是上官富的手下,本来被安排给上官锦儿就是为了保护上官富的,所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会真的有鬼,更何况这还是在青天白日之下闹鬼了。 因此这些人壮起胆子留在了场中,他们睁大了眼睛看着从那枯叶堆里蹿起来的绿影,根本就不相信那道绿影会是真的已经死了的上官雅。 可是事实证明那个绿影真的竟是上官雅,此刻的上官雅就落在一根树枝之上,本来轻功平庸的她,却好似身体没有任何的重量一般,竟连那根细小的树枝也没被她踩弯分毫。 要知道上官雅放在平常的话,那样的树枝根本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踏雪无痕的轻功本事。 但如今上官雅不仅踩在上面若无其事,而且嘴巴也在抖动,似乎正在说着一些什么一般,就好像空中那飘忽不定的声音便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一样。 这些上官弟子虽对上官雅并不了解,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短暂相处,他们知道上官雅除了手上的拳法稍微好点以外,根本就没有这等装神弄鬼的本事。 若非上官雅真的已经成了法力无边的厉鬼回来了,他们再难想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了。 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种即神秘,又让人根本无法解释的存在,或许它就是一股很神奇的力量,由于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才只能用'鬼'这个字来形容。 当然真正的鬼肯定也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狰狞可怖,也许它就如同'运气'这样的东西一样,只因咱们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才把它给传得神乎其神起来。 总之场上仅剩的那几位自认为胆量稍大一些的上官子弟,也都带着好似看到了一个死人复活了的惊恐眼神,纷纷奔着四周溃散而逃。 这片树林里很快便已跑得不剩一人,可是就在上官雅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从枝头落到粗壮的树干上时,忽然又有几道身影掠了回来。 这几人赫然竟是上官富他们,原来那上官富正要对上官雪欲行不轨之举,却忽听得这边噪声大作。 可一开始上官富只以为这些人是在分享两位美女的事情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争执而已,但是很快他又听到这些人惊呼起了有鬼,这让聪明的上官富瞬间明白过来,肯定是有人在暗处作怪。 因此上官富哪里还有心思去跟上官雪亲近,立马便喝令手下赶紧一块回来驰援。 而这上官富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赶回来驰援的时候,所有的上官弟子早已被吓得无影无踪。 上官富他们正在个个疑惑不解之余,突然都已瞟到了还在树枝上,如同一朵绽开的绿花一般艳丽夺目的上官雅。 只不过上官雅并非什么鲜花,所以她也注定了无法让上官富他们产生那种美感,相反上官富他们看到上官雅时,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怔住了。 当然还是上官锦儿显得要稍微好些,一来是因为她由始至终没有认定上官雅已经死了,二来上官雅就算化作了厉鬼,那也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她也没有理由那么惧怕上官雅。 而在这些人里面,最不应该害怕的上官雪反倒却显得是最为的恐惧,因为她是亲眼目睹上官雅坠入枯叶之中便已没有生机的目击者,所以她即便是跟上官雅亲如姐妹,但却依然好似看到一具尸体活过来一般的畏惧。 不过上官雪很快便注意到了上官雅身上的一个细节,顿时便让她明白了过来,这一切肯定都是韦冬升在暗中捣的鬼。 原来上官雅的双足根本没有沾到树枝上不说,而且那双脚还摆出了一个八字型的姿势,上官雪清楚这是上官雅在正常站姿下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若是不了解上官雅的人肯定是看不出来这些细节来的。 因此上官雪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她认为上官雅根本不是凭借高超的轻功而做到的这一切,肯定是韦冬升早在那颗树上设计了一根断了枝的木桩,而上官雅只需要掠身飞到那个位置将自己挂在上面即可。 由此一来,上官雪不禁已在心中对那韦冬升的设计暗自称绝,同时也很高兴自己的好姊妹上官雅竟还活着。 上官雪之前那些自责的情绪自然也就一扫而空,不过这份窃喜,上官雪还是不敢把它表露出来的,毕竟她还不想坏了韦冬升去吓唬上官富的计划。 而在这些人里面,最先镇定下来开口说话的却是那个上官富,只见他咧嘴笑道:“你来得正好,咱们这里刚好还剩三个大老爷们,我才不管你是人是鬼,反正只要是个女的,那就行了。” 上官富说得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其实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显然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在那装腔作势罢了,只因他还不太相信上官雅真是回来索命的厉鬼。 “喂,老弟呀,是你不太识数,还是压根没把老哥放在眼里呀?咱们这里分明就是四个大老爷们,你怎么可以说是三个呢?”突然一个声音从上官富他们的头顶传了下来。 上官富甚是诧异的抬起了头,这才发现既然会有一个人坐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晃动着双腿。 而且这个人对于上官富来说却是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早在之前上官雪计诱韦冬升时,他便已在暗处亲眼见到过此人了。 没错,这个人的确就是韦冬升。 可上官富怎么也想不明白韦冬升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头顶的,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来到这里时,特意还把四周的情况扫视过一遍,虽然谈不上没有遗漏任何一处地方,但是至少他敢肯定韦冬升所在的位置之前绝对是没有人的,那么也就是说韦冬升是在后来才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头顶上方的。 第1075章 英雄救美(2) 上官富他们这么多人既然丝毫也没有察觉出来韦冬升是什么时候到他们头顶上面去的,所以这让上官富难以想象韦冬升的轻功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不过这种畏惧的情绪很快便在上官富的脸上消失了,只见他的眼波流动,好似想到了什么阴招,忽然笑道:“情圣大哥,都是小弟眼拙,竟没发现您已屈尊驾临,这些美女就权当小弟孝敬您了。” “是吗?她们可都是你的亲戚,你真舍得把这肥水流到我这外人田里来吗?而且一流还是三股,我还真怕有些虚不受补呢!”韦冬升说话也真是好不正经,听得几位被他比作肥水的姑娘都羞涩了起来。 而上官富却厚颜无耻地解释道:“情圣大哥不要误会,咱们上官家族内部也并非外人眼中那么齐心,就比如说这个二小姐便励志要铲除你们这些武林中人,只为她那死去的兄长和父亲报仇,所以这一次挑头要来追杀您的人也是她,我这不过只是把这罪魁祸首交给情圣大哥发落,应该也算君子成人之美吧!” “喔,说得似乎很有道理,那你难道就不想来追杀我吗?”韦冬升瞪着一双闪着寒芒的眼睛,直直看着上官富。 上官富这样的目光就连被那上官富抱在怀里的上官雪见了,不禁都有一种从手指凉到了脚指的冰凉感。 可这上官富却是一点也不心虚,甚至还咧嘴笑道:“我一直以来就很向往江湖生活,深知大战不记私仇的江湖规矩,那又怎么会把神都一派在安阳造下的孽,强加到江湖中人的身上去呢!” “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在这追兵的队伍里出现了呢?”韦冬升向来都很聪明,可是他却问了这么一个很笨的问题。 “因为父命难违,族老的命令更难违抗,所以也就只能前来装装样子,敷衍一下那些好战一派的老古董了。”上官富回答也果真滴水不漏。 韦冬升似乎对这上官富的回答十分满意,不禁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冥顽不灵的族老了?” “住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爷爷。”上官锦儿竟抢在上官富之前,把话截了过去,维护起了她爷爷的声誉。 而这恰好给了上官富一个由头,他立马便把抱着的上官雪给放了下来,并指着上官锦儿,说道:“对,这一切都是她和她爷爷的主意,所以情圣大哥有什么就冲着她去,千万不要殃及咱们这些无辜良民啊!” “我一看这个小丫头如此嚣张跋扈,便已知道你们都是受了她的威胁,既然如此,那这里便没有你们什么事了,赶紧把她们留下,便可以离开了。”韦冬升似乎并没有要动手对付上官富的意思。 上官富听到韦冬升说要放他离开,顿时犹如获得新生了一般的大喜,因为他很清楚韦冬升的实力,所以他宁可夹着尾巴做人,也着实不愿去跟韦冬升这样的大人物耍横。 可是受了百般侮辱的上官雪,又差点在那上官富的手里失了身子,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当即便冲韦冬升大声说道:“喂,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情圣,只要你能把这混蛋宰了,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报答你。” “小雪,你疯了吗?他可是咱们要杀的人呀,你这样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上官锦儿很是不解地看着上官雪。 而上官雪的态度却很是坚定,本来她还以为上官雅已经死在韦冬升的手里了,可是现在上官雅既然也还好好活着,那她对韦冬升就根本不存在任何的仇恨可言。 相反上官富不仅侮辱过她,而且还在她的面前杀死了上官吉,无论如何她也忍受不了上官富这样的无耻之徒,所以岂能容忍上官富还安然无恙的继续活着呢! 本来打算离开的上官富一听上官雪这话,也是不禁怔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上官雪会拿这种事来换他这条命。 因此上官富只能怒骂道:“疯婆子,咱们可是同宗同族的亲戚,你至于用这样的法子来害我吗?老子又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闭嘴,你杀了吉爷爷,又百般羞辱于我,这份仇恨比那杀父之仇还深,若非我不是你的对手,一定会亲自把你给宰了的。”上官雪双眼赤红,显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韦冬升自然也能看出上官雪只是一时冲动才许下这种承诺来的,他可不是这种乘人之危的人,更何况他也没有想过要占上官雪的便宜,若是自己出手杀了上官富,那还不被上官雪缠着要向他报恩呀! 韦冬升作为大名鼎鼎的情圣,向来就怕被女人给缠着,要知道当初一个严秋灵的死缠烂打就把他给整怕了,当下他也只能冲着上官雪勉强的笑了笑,嘴上却是根本不做任何的回应。 上官富却把韦冬升的笑意当成了一种默认,这可把他吓得赶紧解释道:“情圣大哥,你可千万别被这个溅女人给骗了,她都不知道已经被多少男人玩过了,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那肮脏的身子,玷污了你一世的英明啊!” “住嘴!本来我还有意想要放你一马,可是像你这种三番两次侮辱女人的男人,留在这个世上简直丢尽了咱们男人的脸,看来我是留不得你了。” 韦冬升说完,又冲着上官雪解释道:“姑娘可别误会,韦某杀他全是因为他的品行问题,事后并不需要你的任何报答。” 这韦冬升说话做事果真都很痛快,只见他的话音一落,身形便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径直奔着上官富俯冲了下去。 可是韦冬升的动作再快,却还是因为特意向那上官雪解释了那么一句,所以在那动作上竟慢了半拍。 上官富已抢在韦冬升动手之前勒住了上官雪的脖子,厉声喝道:“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拉她一块陪葬。” “行啊!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放你走了,反正咱们也是无冤无仇,犯不着整得如此剑拔弩张,我看你还是先把这位姑娘给放了吧,不然待会儿一个紧张,要是真的伤了这么一位如花般的姑娘,那可就有一些暴殄天物了。” 第1076章 英雄救美(3) 韦冬升在上官富有人质的情况下,不得不再次答应放那上官富等人离去,只不过他要让上官富先把人质给放了。 可是上官富吸取了方才的教训,不再相信韦冬升所说的话了,不禁沉声说道:“你之前便已答应放我们离去,可是仅凭这个臭娘们的一番话,你便出尔反尔起来,妄你还被江湖中人称作'江湖二圣',原来竟也是个好色之徒,并且明明就已看上了这个小溅人,却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我,真是可笑之极,妄称一代英豪。”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刚刚都已经澄清过了,之所以想要杀你只是因为你瞧不起女人,这跟那位小姑娘的承诺无关。”韦冬升竟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解释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让上官富再次信任他,还是说只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呢! 上官富似乎并不相信韦冬升的解释,不禁笑道:“老子才不相信你们萍水相逢,你就会为了维护她的尊严而去杀人,你当杀人很好玩是吗?” “当然不好玩了,杀人又不是宰羊屠猪,非但一点不好玩,而且一不小心还得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所以我肯定不只是为了她的尊严才杀人的,只不过是看不得你这种欺辱女人的败类罢了,你说如果没有女人哪来的你啊?我这样维护女人,不也是在维护你吗?”韦冬升还真会狡辩,既然把这上官富也稀里糊涂的绕了进去。 上官富气得脸色一片青一片紫,咬牙切齿的愤愤道:“你在说维护谁的妈呀?你给老子说清楚一点,信不信我真的把她杀了,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也甭想在她的身上得到。” “我哪有说过什么爹呀妈啊?我所说的那个此吗并非彼妈,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韦冬升真没想到上官富如此绕不过弯,既然还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咬文嚼字。 上官富被韦冬升的文字游戏绕得有些迷糊了,只能怒道:“老子管你什么妈、马、码、骂的,反正你得先放我给离开,不然一切免谈。” “不行,你不能放他离开,否则我立刻就在你的面前咬舌自尽。”上官雪却也搅合了进来。 这下可把韦冬升给难住了,一面要是放走了上官富,上官雪便会立刻咬舌自尽,而另一面要是不放走上官富,那上官富便会玉石俱焚,一样也会要了上官雪的命,怎么看韦冬升好像都难救下上官雪了。 但是这样的问题真的能够难倒偷心大盗韦冬升吗?要知道韦冬升可没有少遇到过这种两头犯难的问题,但他却总能将其处理得漂漂亮亮,两头兼顾。 毕竟韦冬升的江湖二圣之名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尤其是他在每个人的内心想法这个领域,向来把控得都很到位。 而在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又不仅仅只能从外使用蛮力才能击溃对手,同样也能在内心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战胜对手,正所谓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这样笼统的道理也许只能让人明白一个大致的意思,真正要想把攻心理解明白,应该还得拿一些实际的例子加以说明。 譬如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就是将一个人放到一间冰窟之中,按道理这个人在里面呆上一晚,肯定会因为抵御不了那份酷寒而死。 不过早在半夜的时候,做这个实验的人便已将冰窟的大多冰块撤走,使得冰窟的气温升到了人体完全可以接受的一个温度。 然而那个置身在冰窟之中的普通人最终还是死了,其实这便是最基本的攻心术,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叫心理暗示。 因为那位呆在冰窟之中的人并不知道冰窟的气温已经升高,所以他在内心深处还是一直认为自己身处在一个酷寒的地方,故而才会被冻死在冰窟之中。 此外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实例,据说有人曾把一个死囚的手腕割破,并蒙上了他的双眼,让其听着自己手腕处流血的'嘀嗒'声,而事实上那声音不过是在滴水,他那手腕的伤早就已经悄悄包扎好了,但这个人最终却还是死了。 因为这个人也跟那个冻死在冰窟里的人想法一样,他在心里认为自己肯定是在流血,所以最后才会被那滴水的声音误导,从而死在了攻心术上。 由此可见从敌人的内心着手,甚至比用蛮力更加厉害,只有像攻心术这种看不见的危险,那才是最可怕的,这也正是韦冬升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段,所以他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一个又一个的对手给打败,而且这些对手之中,不乏存在一些武功高出他数倍的绝世高手。 如今韦冬升也只能在心理上进行攻击,才让上官雪这一颗'死树'枯木回春了,不过还好韦冬升已经看出了上官富和上官雪的性格特征。 他知道上官富是一个有着一点小聪明,却生性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无胆鼠辈。 上官雪则是一个嫉恶如仇,生性倔强,也有一些小聪明的女人。 而韦冬升恰好在对付这种无胆匪类和女人方面都很擅长,所以眼前这个两难的问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韦冬升忽然收起了出招的架势,又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英雄救美的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你看这个小姑娘不仅要我帮她杀人,现在却又拿生命威胁起我来了,你说我不过就是好心好意想要救她一命,咋就成了要去忍受这种窝囊气的受气包了呢?看来天下女人都是一样的不可理喻,我就不应该来充当什么路见不平的英雄。” 上官富竟真的以为韦冬升是被不识好歹的上官雪给气坏了,于是他赶紧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又开始挑拨离间起了韦冬升和上官雪那萍水相逢的关系。 上官富道:“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不识好歹,我看情圣大哥还是不要管她了,不然这个女人肯定会听那个上官锦儿的话,到时还得让你多去应付一个敌人。” 第1077章 英雄救美(4) 岂料上官富的这个马屁没有拍好,既然拍到韦冬升这只老马的马腿上面去了。 要知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骗不过猎犬那灵敏的嗅觉,韦冬升这样一个把离间计使得出神入化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上官富挑拨离间的这点小伎俩呢! 所以韦冬升当即便冲着他骂道:“没错个屁,还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明明都已经让你走,你却偏偏还要劫持一个小姑娘来当人质,亏你还好意思怪我出尔反尔不放你离开,我看这是你自己想要找死吧?” “是的,是的!这都是我的错,情圣大哥教训得极是。”上官富又开始溜须拍马起来,真不愧对他那副奸险小人的嘴脸。 可那女儿身的上官雪却是生有一副傲骨,半点也是不肯向韦冬升服软,甚至还冷言冷语的骂道:“我呸,还以为情圣乃是当代大侠,岂料只是沽名钓誉之辈,你若不想再管这件闲事,大可直接离开,没有谁会勉强于你。” “这话可是你说的呀?本来我就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那些破事,你们就权当我没有来过好了。”韦冬升说完既然真的抬腿便要施展轻功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锦儿却突然叫道:“且慢!我们同意放他们离开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做个鉴证,以免他们耍花招不肯放过我们。” “二小姐,咱们可不能失了上官族人的气节呀,就算这样真的会死,那也不能屈尊降贵、苟延残喘的活着啊!”上官雪完全就不理解上官锦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妥协,因为在上官雪的眼里一直认为上官锦儿应该比她更有骨气才对。 不过事实上这个上官锦儿也确实如寒月下的腊梅,有着一股孤芳自傲的冷艳气,只不过这一次上官锦儿忽然妥协,却并非真正想要苟延残喘。 而是因为上官锦儿已然看出了韦冬升的真实目的,她知道韦冬升使的乃是一招欲擒故纵之计。 这样一招妙计其实就是巧妙的抓住了上官富贪生怕死的心理,同时又还考虑到了上官雪嫉恶如仇的个性肯定想要报仇。 所以他们两人肯定不是真正想在这个时候把命给搭进去的,那么这样一来,韦冬升只要决定不再去管此事,上官雪便会暂时妥协,上官富为了活命也不会再去玉石俱焚,自然而然也就能够打破目前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了。 至于上官富把人质放了以后,那还不成为韦冬升信手拈来的掌中玩物啊!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韦冬升随随便便就可以找个理由把上官富给杀了,也好借此机会给上官富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明白出尔反尔并不是小人专属的权利,大人物也是可以这样去做的,只不过换了一种好听点的说法,叫作兵不厌诈罢了。 可是韦冬升千算万算却高估了上官雪的智商,他真没想到往常还很聪明的上官雪,一旦自己身陷在这场算计之中以后,既然反倒却是无法看破韦冬升的计谋了。 当然幸好一旁还有一个比那上官雪更加聪明,并且又一直处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的上官锦儿。 只是这个上官锦儿既已出面要求罢手,上官雪作为她的手下,本来理应听从安排才是,但这上官雪却偏偏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这可把机智过人的上官锦儿都给难住了。 上官锦儿被倔强且固执的上官雪给难住以后,本来已经打算假意离去的韦冬升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见上官雪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所以也就只好把自己的目的给直接言明了出来。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呀?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我都不管此事而走了,那你岂不是又杀不了人家报仇,还得去忍受人家的凌辱呢?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韦冬升如此直白的把其中利害关系告诉上官雪,他想上官雪是一个聪明人,肯定会想到这是要另找机会再杀上官富了。 可是偏偏上官雪就跟钻进了牛角尖里一样,依然固执地说道:“不行,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若是今日都不能取了这个恶徒的性命,恐怕以后再难找他报仇雪恨了,那要是让我带着仇恨活着,我宁可受尽凌辱而死。” “我靠!你这不是典型有那自虐倾向吗?难怪你明明知道安阳的王孙公子都在垂怜你的美色,却还偏偏打扮得花枝招展,原来竟是一个喜欢受人凌辱的溅人。”上官富故意曲解上官雪话里的意思,并且有意要把上官雪塑造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 因为他认为只有这样,韦冬升才不会去管这件事了,那他自然就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上官雪不说,而且还能除掉上官锦儿这个大麻烦了,这也正是上官富面临如此处境,却还能够沉着下来去跟韦冬升他们谈条件的原因。 但是上官富却太过自作聪明了,且不说韦冬升会不会真的相信上官雪是那样的女人,就算上官雪真的是一个坏女人,韦冬升也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因为在情圣韦冬升的眼里,只要是一个处在危险之中的女人,他就不会去管对方是好或者是坏,都会尽力把对方从水深火热之中给救出来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呢! 因此上官富那一番想要破坏上官雪形象的话,注定不会有人理会,甚至就连上官雪本人也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其实上官雪的身子就跟上官富的胸膛紧紧贴着,上官富的嘴就在上官雪的耳边,上官雪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也不是先天失聪的聋子,她又怎么可能听不见上官富的话呢! 只是上官雪已经被这上官富侮辱多次了,早就已经对于上官富的刺耳之言感到麻痹了,那她怎么还会去跟上官富计较那么多呢! 更何况上官雪现在的心思都在韦冬升的身上,她只在意韦冬升是否会帮她杀了上官富,其他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1078章 英雄救美(5) 上官雪想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上官富的一命,可是上苍偏偏不会尽如人意,早已看穿了韦冬升计谋的上官锦儿说什么也不让上官雪去做这样的傻事。 因此上官锦儿直接用命令地口吻说道:“上官雪,你是不是连本小姐的话也不肯听了?” “二小姐,小雪不敢做那忤逆的事,可是这也得看是什么事情,若是违背我个人原则的问题,那小雪只能跟二小姐说一声对不起了。”上官雪还真是一个执着的人,居然就连上官锦儿的话都不肯听了。 而上官锦儿倒也显得并不惊奇,其实早在上官锦儿让上官雪去探路,可上官雪却私自暗算韦冬升时,上官锦儿便已看出上官雪是一个有着很强个人主见的人,所以她之后不敢再去重用上官雪,就是生怕上官雪会在看不清形势下犯错。 但是有的时候一个人越是害怕遇到什么,那就往往越会遇到什么,这就好像是老天爷在故意戏弄世人,诚心不想让别人过得踏踏实实一般。 所以上官锦儿哪怕没有再去重用上官雪的意思,可这上官雪却还是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凭借她的固执而招来麻烦。 上官锦儿看到如此执着的上官雪也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毕竟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她还是比较了解一个女人要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会如同认准了某个男人一样,哪怕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定然也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不过韦冬升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感情上就没有所谓的忠贞不渝,只是看第三者的魅力是否到位。 在韦冬升看来女人心里就没有所谓的原则和底线,只是看自己的丈夫能不能满足于她们的一切要求。 爱情不过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谎言,婚姻只是谎言之中最荒唐的笑话。 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不过只是人们的自我欺骗和自我安慰。 倘若女人真心去喜欢一个人的话,才不会去管他是什么身份,更不会去在意他是否曾经是谁的丈夫,只要是真爱她们就会大胆的去争取,若是她们连对方的过去都无法包容,那还谈什么爱呢? 当然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就要比女人有原则得多,他们多少会去顾及对方是不是已经成家,若是连这最为基本的原则都不去顾了的话,那岂不成为了杨绍那种专门破坏他人家庭的奸佞小人了吗? 所以这才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三妻四妾,却不见哪个女人敢公然出来人尽可夫的。 别说韦冬升这样的观点还是有他一定道理的,至少他就从来不会去跟别人的妻子有染,哪怕是接触这种女人时,他也是有意避而远之的。 因为韦冬升这个人不做那种挖人墙角,赠人绿帽,看人喝酸醋的事情,所以韦冬升的情圣大名才能受到江湖中人的敬仰,而不是被人唾弃成司空博那样人人喊打的花花公子。 正是因为韦冬升有着个人对女人的独到看法,所以他并不相信上官雪会有多么的固执,就算上官雪真如她名字里的冰雪一样,那韦冬升也坚信自己可以如冬日升起的暖阳,照化上官雪这块冰凉的白雪。 因此韦冬升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小姑娘,你就不要那么固执了,我看你这二小姐就比你更加明白事理一些,为何你却不肯去相信她一次呢?难道你觉得有谁比她这个遭到了手下背叛的人,更加痛恨这些叛徒吗?” “情圣大哥说得没错,你一个上官家族的旁系小丫头,哪有人家二小姐的命金贵啊?人家刚刚差点也被凌辱,却还能够释怀,可你一个要啥没啥的下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左右一切了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去投胎,免得留在世上碍眼。”上官富见这个上官雪实在太过顽固,甚至都有一些咬牙切齿,欲要暴扁这个女人的冲动了。 只不过上官富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上官雪可是他的保命符,若真把上官雪的什么地方打出问题来了,自己的小命还不也得跟着搭进去呀! 上官雪面对上官富的一番指责,真有一种恨不得跳起脚来大骂上官富的冲动,因为谁都有资格去教训她,唯独却是这个品行不端的上官富就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上官雪身上的穴道还没有解开,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分毫,那又岂能跳起脚去大骂上官富呢? 而且就在上官雪想要开口的时候,韦冬升竟已抢一步,喝道:“住嘴!我们在这里劝解人家一个小姑娘,哪有你来插嘴的份,要不是你整出这么一些破事,我们至于费这唇舌吗?” “我……”上官富似乎想要狡辩,可是嘴却刚刚吐出来一个字,便被韦冬升给打断了。 韦冬升又厉声喝道:“还我什么我呀?若是你这样一位大少爷,不想跟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同归于尽,那就赶紧把嘴给我闭上,而且还要闭得越牢一些才是。” 上官富果真把嘴给紧紧的闭了起来,因为他确实不想死,非常非常不想死,毕竟这个繁花似锦、灯红酒绿的世界,还有太多太多值得他去留恋的东西了。 而且上官富肯如此乖乖听话,更主要是他已感觉到韦冬升好像早就摸透了他怕死的心。 本来上官富还以为自己已经把胆怯的心理伪装得非常好了,可是他却没想到还是被这韦冬升给识破了出来。 所以他非常害怕韦冬升将这一点给拆穿,否则他就真的只能跟上官雪一块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里了。 而韦冬升当然不会让上官雪这样的漂亮姑娘去给上官富这种败类陪葬,所以他刚刚说那恶狠狠的话,确实也是一种对上官富的暗示,只要上官富听得出里面的警告味道,那就应该能够联想到韦冬升已经看透了他心底里的真实想法。 幸好这个上官富的小聪明还没有让韦冬升失望,若是上官富也像上官雪一样缺心眼的看待问题,那韦冬升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下活这一盘死棋了。 第1079章 英雄救美(6) 通常情况下,女人向来都是最多嘴的一类人,而女人之中的老太婆便是最啰嗦的存在,这一点绝对毫无争议。 可凡事总都有一些例外,上官富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例外的奇葩,他要是没完没了的纠缠起来,甚至比那老太婆还要啰嗦。 不过韦冬升还好能有让他闭上嘴的法子,虽然这个法子里面带着几分威胁,但它只要能让上官富乖乖把嘴闭上,那就肯定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如今少了上官富的七嘴八舌,韦冬升总算是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因为韦冬升把上官富和上官雪之间的矛盾已经定型为了一种争执,而不管什么样的争执,擅长调解的中间人总能把它平息。 而韦冬升便是早把自己定型为了一个能言善辩,并且还能摸清对方心里想法的中间人,所以他现在能让上官富闭嘴,就已经算是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了。 因为一场再厉害的争执只要在任意一方闭嘴了的情况下,那一个巴掌还能拍得响吗? 果然韦冬升让上官富乖乖闭上了嘴的这份能力,已让上官雪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上官富压根就一直都在韦冬升的控制之下。 韦冬升既可以让他把嘴紧紧的闭上,同样也可以在放他走了以后,又轻轻松松的将他给杀了,这就好比孙猴子永远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是同样的道理。 上官雪只恨自己一时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居然就连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也看不出来,幸好她现在明白过来这个道理还并不算太迟,只要她点头同意放上官富离去,然后再在上官富离去的时候恳求韦冬升帮她杀人,那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上官雪想通了这一切,并不等韦冬升继续去想法子来劝解她,她便已主动开口说道:“让我放这个臭无赖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却不能就这样走了,必须得向我和二小姐赔礼。” “赔礼?”上官富完全怔住了,他本以为上官雪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比如从裤裆底下钻过去,又或者趴在地上学狗一样摇尾乞怜,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道个歉这么简单。 “怎么?若是让你道个歉也做不到,那咱们就一块死好了,反正用我一个小丫头的命去换你一个大少爷,简直太值了。”上官雪提出这个要求时,本意只是想让上官富不去怀疑她突然改变初衷的目的。 所以上官雪才故意附加了这么一条既简单,又非常容易做到的条件,她认为贪生怕死的上官富肯定会同意这样的要求,但从上官副惊愣的表情来看,上官雪以为自己猜测错了。 而事实上却正如上官雪所猜测的一样,上官富很快便微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赔礼吗?两位姑娘得罪了,还望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勿要往心里去。” 这上官富嘴上虽在赔礼道歉,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也不敢松懈,因为他很清楚韦冬升的厉害,如今又和韦冬升隔得那么近的距离,他又岂敢有丝毫的大意呢! 上官雪的表情显得十分满足,就好像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一般,甚至就连上官锦儿都似相信上官雪真能如此释然,那就更别说自以为很聪明的上官富了,他当然就更看不出上官雪是有意在诓骗他了。 只可惜上官雪被封住了穴道,要不然她再配合上一些动作,恐怕演得更能逼真一些。 难怪有人会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了,不仅可以骗人的钱财,还能骗人的感情,甚至还能骗得男人们为她们心甘情愿去死。 岳语琴无疑就是这样一类的漂亮女人,简直有着骗死人也不必偿命的魔力,而这上官雪好像也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她的演技还没达到岳语琴那般骗人可以骗得自己都当真了的地步,简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厚颜无耻。 当然上官雪虽然没有那么厉害的演技,可是用来骗骗上官富这样的纨绔子弟已是绰绰有余了。 原本就天真的以为道了一个歉便可了解此事的上官富,竟真的押解着上官雪准备撤走了。 而他为了拿出一些诚意,并且还特意让自己的手下把上官锦儿先给放了,至于上官雪这个人质,他表示一定会在韦冬升目力能及的地方放人。 别说上官富还是拿出了绝对的诚意来让韦冬升信任的,毕竟谁也不敢在情圣的面前耍任何的花招,否则必然会落得一个自食其果的下场。 韦冬升能有这样一份魄力,主要原因有两点,第一是因为一般人的花招都是玩不过情圣的,哪怕是那个号称江湖上最聪明的江天星也是不行。 江天星也许在智谋方面的确胜得过不懂调兵遣将的韦冬升,可是在小花招这方面却是远远不及韦冬升的,所以江天星在智力的综合实力上位居第一,韦冬升这样一个只会耍一些小聪明的江湖浪子却也能位居第二。 韦冬升能有那份魄力的第二点原因,那是因为这些人还没有谁会嫌自己命太长的,所以谁也不想自食恶果。 当然上官富也包括在这一类人里面,所以他才会老老实实的把上官雪给放了,并且说好是在目力能及的范围之内放人,上官富就根本不敢食言。 因此韦冬升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上官雪的身旁,并好似毒舌吐出的蛇信子,当即便已迅疾的打穴手法,解开了上官雪身上的穴道。 上官雪恢复了行动以后,本来应在第一时间向韦冬升道谢才是,可这上官雪却大声抱怨道:“你别管我了好吗?赶紧去追那个混蛋吧,否则放跑了他,我依然还是会说到做到,立马便想法子死在你面前的。” 上官雪竟又威胁起了韦冬升,仿佛就像他们已然很熟,韦冬升非得去帮她这个忙一般。 可事实上若是人家越让韦冬升去做的事情,韦冬升就偏偏不会去做,就好像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被逼迫去做某一件事一样的道理。 第1080章 原来如此(1) 韦冬升自然也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也不愿意去做别人逼他去做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一位极美的姑娘,那也并不足以使他改变这种习惯。 当然这一次韦冬升没有去追上官富,并不是因为他不愿去做被逼迫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已看出上官富插翅难逃。 但上官雪却看不出这些,她认为韦冬升蹙在原地不动,都是因为不肯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所以她厉声道:“原来我还以为你早就有把握拿住那个混蛋了,却没想到你也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罢了,其实你根本就不愿去做出尔反尔的事对吧?” 韦冬升没有回答上官雪的话,因为他一直在望着上官富逃走的方向,好似在等待着上官富自己回来一般。 显然上官富还没有蠢到会自己跑回来自投罗网的地步,更不会在这森林里迷失了方向,又稀里糊涂的跑回来。 所以上官雪并不明白韦冬升是在看着什么,她也不再去关心韦冬升是在看什么了,因为她的人已经一个箭步蹿到了几丈之外,而空中这才传回了她说话的声音。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上官雪这话说得飞快,她的身形比这说话的声音更快,甚至快得韦冬升才反应过来之时,上官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绿叶之间,若非绿叶还在抖动,韦冬升都不敢相信上官雪真的能有这么灵敏的轻功。 “喂!别去追了,他是逃不掉的。”当韦冬升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大声去喊上官雪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上官雪的音讯。 虽然韦冬升的轻功天下第一,但是在这种既不知道对方朝着哪个方向去了的情况下,韦冬升还真的没法去把上官雪给追回来。 毕竟这是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不仅视野相当的差,地域还是无穷的大,不管是谁想在这样一个地方找人,那无疑不是等于在大海里面捞针,因此韦冬升只能寄望于上官雪自己会赶紧找寻回来。 所以韦冬升已经转身朝着上官锦儿那边走了回去,此刻上官锦儿已将上官雅从树上取了下来,果然跟上官雪预料的一样,上官雅是自己飞到一根早已备好的断木桩上的。 幸好上官雅的轻功不怎么好,却还能把自己挂到那断木桩上,若是不然,韦冬升这一套装神弄鬼的把戏,还真的无法骗到那些上官子弟了。 只不过上官雅的轻功虽能把自己挂上去,但却无法将自己给取下来,所以她在看到上官雪离去时,只能干巴巴的望着,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上官雅在行动上或许不太方便,可她又不是聋子哑巴,至少还能在嘴上喊一喊,也还不至于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吧? 其实上官雅不但不是聋子哑巴,而且还是一个水灵漂亮的姑娘,不但有着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肤,而且还有着一张清秀脱俗的脸,不但她的外貌就像刚从风箱里出来的精致瓷器一样完美,而且她还有着一颗极为温顺的心。 所以上官雅在掉进韦冬升的陷阱以后,为了感激韦冬升的不杀之恩,这才配合韦冬升上演了那出死人复活的把戏。 而上官雅也正是为了信守承诺,哪怕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她最多只是抖动嘴皮,却硬是一言也没有发出。 这就跟上官雅在配合上官雪去算计韦冬升时一样,她答应不离开半步,甚至就连上官雪都跑路了,她却依然还是不肯离开,这正是上官雅刚刚被挂在树上,既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行动自如,什么都做不了的原因。 只不过光是仅凭上官雅要报答韦冬升不杀之恩,那还根本不够让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去吓唬自己的族人,那韦冬升又是用什么样的法子,竟能说服上官雅扮鬼吓唬自己的兄弟姐妹的呢? 原来这乃是韦冬升一早便设计好了的一个连环圈套,本来韦冬升只是为了给那个自作聪明的上官雪一点教训的,却不想阴差阳错的来了一场英雄救美。 韦冬升整个计划要从上官雪她们发现地上的枯叶被人动过手脚开始说起,那凌乱的枯叶其实只是一个陷阱,枯叶下面早被韦冬升摸清楚了情况。 这是因为韦冬升不想枯叶下面存在的大烟泡把上官雪她们给误伤了,同时这一片凌乱的枯叶也是韦冬升布下的疑阵,目的就是想要请君入瓮。 韦冬升早已算准了上官雪会误认为尸体都藏在那枯叶之下,但又不敢直接跳进枯叶之中探查情况,所以势必会落到枯叶上方的大树之上。 而枯叶上方的大树也是韦冬升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这颗大树只有一处便于站立的地方,因此那些悬挂着的尸体才能恰好将上官雪和上官雅给团团围住。 韦冬升也算准了上官雪会认为安全出口就在头顶上方,并且他似已摸清上官雪不会再抛下上官雅,自己先从尸阵中逃脱出来。 所以韦冬升早已料到上官雪会将出口在上方的消息告诉上官雅,并且他还知道上官雅肯定会趁着上官雪话还没有说完,便独自先去探路,因为这个善良的姑娘不愿让自己的好姐妹一块冒险。 因此才有了上官雅被尸体砸进枯叶之中的情景,本来上官雅也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她在掉进枯叶里后,却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泥沼之中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陷去,而且陷得还是非常的快速那种。 当然一个人若陷入泥沼之中,非但不会陷得那么的快,而且还会根据一个人的重量来决定陷得到底会有多慢。 所以像上官雅这样柳躯细腰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泥沼里陷得那么快的,只因上官雅在跌入枯叶里时,惊慌失措之下,把韦冬升拽着她腿在枯叶里穿梭的情景,误认为是自己在往下陷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上官雅的心会如此的马虎,毕竟换作别的女人也一样会在死亡的恐惧中,误把周围的一些感觉弄错,甚至直接吓得哇哇大哭也是毫不夸张的。 第1081章 原来如此(2) 至少上官雅却连一声也没吭,硬是凭着自己坚强的性格,挺到了韦冬升将她从枯叶堆里拽出。 当上官雅被韦冬升拽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自己坠下的地方好几十丈远了,四周的环境陌生得让人背脊发凉。 虽然上官雅不算太过聪明的那一类女人,但却知道自己已被带到了很远的一个地方,就算自己放声大叫,也是根本毫无作用的。 所以上官雅索性选择了坦然面对眼前的这一切,高昂着脑袋,紧闭着一双月牙般的媚眼,静待韦冬升处置自己。 可韦冬升非但什么都没有做,还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坦言告诉了上官雅。 “我设计这个圈套不过是要给你的好姐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聪明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不要太过的自满,拿一些自认为很高明的计谋去算计他人,否则真的遇到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或者在生死相搏的时候犯这样的错,那可是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你当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上官雅似乎不太相信,但又好像非常相信,也许这跟说话的人是韦冬升有关吧! 韦冬升的话总是让人觉得亦真亦假,所以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看出韦冬升什么时候在说真话,什么时候又在说假话。 但这一次韦冬升说的却是千真万确的话,因此便见他很是耐心的解释道:“我若有意要去害你们的性命,肯定不会用'望川水'抹掉那些尸体上的毒,也一定会选择在一处有着暗沼的地方设计陷阱,那你们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上官雅这才明白自己难怪会在接触了尸体的情况下却没有中毒了,原来韦冬升早就用'望川水'擦去了尸体表面的剧毒,但凡江湖中都知道'望川水'可以祛除任何存在于物质表面的剧毒。 所以一些豪门巨富为了安全起见,往往都会用'望川水'来洗自己的生活用品。 但也是因为如此,'望川水'的价格被炒得非常的高,光是一滴'望川水'就比珍珠的价格还要昂贵,毕竟珍珠只是一件装饰品,而这'望川水'却能在关键的时刻救人的性命。 然而韦冬升不惜花费那么大的手笔来保上官雅一命,这让她立马便相信了韦冬升的话,并答应了帮韦冬升施行这个计划。 只是场中局势瞬息万变,韦冬升也没有想到上官富会跟上官锦儿发生内斗,所以原本精心设计出来吓唬上官雪的一切,最终全都用到了去救上官雪的上面,真是在阴差阳错下坏了一场绝妙的恶作剧。 这一切看起来好像非常的复杂,实际上说白了,也就只是韦冬升玩的一个小把戏。 本来韦冬升还幻想上官雪被自己的好姊妹吓个半死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只可惜再好的算计,那都终究斗不过命运的安排。 韦冬升轻叹了一口气,掠到了上官锦儿她们的身旁,本来欲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却被上官锦儿抢先说道:“你为什么既要算计我们,却又要出手来救我们呢?” 上官锦儿的话显得有些冰凉透骨,冷得就如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这让韦冬升只能苦笑,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跟态度如此冰冷的女人做解释。 幸好旁边的上官雅却是一个贴心人,她帮韦冬升解释道:“二小姐,其实他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那个陷阱不过只是想给我们一些教训,好像一直都是我们误解他会帮凶徒来对付咱们了。” “住嘴,这个问题我让你来回答了吗?”上官锦儿脸色已变,变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就好像是被上官雅背叛了一般的愤怒,极度的愤怒。 上官雅果真把嘴给闭了起来,只不过眼中却已含起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显然她是一个心理非常脆弱的女孩子,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韦冬升最见不得女孩子受到欺负了,尤其是像上官雅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孩子,更别说这个女孩子还是因为帮他说话才受的委屈。 因此韦冬升怒斥道:“你凭什么不准她来帮我回答呀?她要说的话本就是我想要说的话,只不过是换了一张嘴说出来而已,像你这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韦冬升一般很少发怒,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所以这一番话从他这样一个口才极好的人嘴里说出,本来就说得非常的连贯流畅,听起来就宛如一连串的乍雷一般,就连上官雅都听得怔住了。 更别提被这样一番斥骂的当事人上官锦儿了,她的心里真的是特别的难受,难受中又不免带着些许畏惧。 所以她只能苦着脸望了望上官雅,又看了看韦冬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竟有如此亲昵的关系了?既然还都如此护着对方。” “二小姐,小的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你冤枉我了。”上官雅说着眼泪竟已忍不住流了下来,双膝微弯似也要跪下去了,可惜这是在树上,就连站着的位置都不太够,那又哪有让她跪下去的地呢! 韦冬升见此情景,本来是想帮衬一下上官雅的,可却没有想到惹来了更大的误会,索性他只好转移话题,说道:“你这算什么小姐呀?自己的手下去追阴险狡诈的叛徒去了,可你就连一点也不关心,却在这里质疑你的救命恩人。” “本小姐管不管自己手下的死活,那是本小姐的家事,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吧?救命恩人更是无稽之谈,本来这一切事情的源头就是因你而起,难道我打伤了一个人,又把人家治好,我就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了吗?”上官锦儿那一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嘴没想到还能如此的厉害,狡辩起来更是让人为之咋舌。 甚至就连口才极好的韦冬升都只能自叹不如起来,不过韦冬升本来一直就很清楚跟什么样的人去争辩都好,但却千万不要跟一个女人去争辩。 第1082章 原来如此(3) 女人的口才就好像天生都特别的好,尤其是比男人的好,就跟男人的体质总比女人要强一些是一样的道理,当然少数先天不足的人又另当别论,所以人们才总会说女人的身上有两个地方比男人的长,那便是耳朵和舌头。 这也正是韦冬升不愿去和女人争辩的原因,因为女人的道理永远都是最多的,不管谁去争辩都势必会吃亏。 所以韦冬升已经不想再去多说了,只是捧了捧拳,笑道:“既然这都是你们的家事,那韦某确实不便插手,就此别过了。” “且慢!”上官锦儿突然叫住了韦冬升,又忽然语气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柔声细语的问道:“你真的只是跟屠杀我族的那个暴徒偶遇的吗?你们真的不是同党吗?你真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江湖二圣韦先生吗?” 上官锦儿的语气峰回路转本就让韦冬升觉得够惊奇的了,可偏偏上官锦儿又提出了这样三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光从这三个问题的本质去看,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把它们放在一块来看,就有好几点让人觉得奇怪之处了。 首先上官锦儿的三个问题都好似给人一种将信将疑的感觉。 其次那'真的'二字同时在三个问题中出现,让人不免认为上官锦儿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最后上官锦儿单单把有关韦冬升身份的这个问题摆在了最后来问,看起来好像有些始末颠倒,毕竟大多数人在问人家问题时,首先问的不都应该是对方的身份吗? 韦冬升在听到上官锦儿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似有些看不懂上官锦儿突然问这样几个问题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因为若非有着很强的目的性,韦冬升实在难以想出上官锦儿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连串奇怪的问题了。 “我确实跟那位小兄弟只是初次相识,我们确实也不是什么同党,我确实就是韦冬升。” 韦冬升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这三问题,因为他也很想知道上官锦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韦冬升非常了解女人,他知道自己一旦露出了好奇之心,上官锦儿反倒不会爽爽快快把她心里隐藏着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所以韦冬升又故意补充道:“若是姑娘没有别的事情,那韦某可真得走了。” 韦冬升说着竟真的身形一扭,好似一只灵猴一般,蹿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接着又好似准备朝着另一颗树上掠去一般。 而在这时,上官锦儿果真叫住了他,大声道:“韦先生且慢,小女子确实还有一事没有说完。” 韦冬升本就不是真的要走,若他决心要走的话,身法又岂会如此的慢,所以上官锦儿这样一叫,他立马便停了下来,转过头诧异的盯着上官锦儿,不过他却没有开口去问。 因为不必他再多问,上官锦儿既已打算把这事说出来了,多此一问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上官锦儿那干燥的嘴唇似已在微微抖动,却是半晌也未说出一个字来,就好似她要说的话很是难以启齿一般。 韦冬升倒显得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既已打算装成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了,那又岂能因为着急一时而露出破绽来呢! 更何况韦冬升似已猜到上官锦儿想要说的话了,能够让一个千金大小姐难以开口的话,无非只有关于情情爱爱这一方面的话呢! 毕竟女孩子只有在情情爱爱的事情方面,才总是会显得要腼腆一些的,所以韦冬升更清楚上官锦儿要说的并不是她自己的情情爱爱之事。 果然一切都和韦冬升预料的一样,上官锦儿咬了咬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看得出来韦先生好像对小雅有些好感,若是韦先生能够不再插手上官家族追杀那贼子的事,我愿保媒将小雅赠送给你,无论为奴为婢,为妻为妾,一切都看韦先生的心意。” 上官锦儿这一番话本就不短,可是她却说得极快,快得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也就是一口气便把它给说了出来。 但韦冬升却把这话听得非常清楚,不但韦冬升听得很是清楚,就连上官雅也听得一字不差。 上官雅本来好似湖面般平静的脸上,瞬间就好像被人扔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浪花淘淘,波光粼粼。 韦冬升则显得更是惊诧,虽然他早已料到上官锦儿会说情情爱爱方面的事,但却没有想到一位世家小姐竟会提出此等交易。 韦冬升诧异地说道:“你竟然为了杀一个人,不惜把自己身边的人当作礼物一样赠送给别人,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无耻了吗?” 上官锦儿当然也知道这样做太过卑鄙,所以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才会显得那样的难以启齿。 而且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把语速说得那么的快,也足以证明她自己也是知道这样做太过丢脸的。 只可惜上官锦儿太过了解韦冬升的可怕了,她为了能让家族的损失降到最低,也只能想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来了。 当然上官锦儿能够想到这种阴招,一开始也并不是她能想出来的,只因上官雪已在韦冬升的身上用过一次美人计了。 所以上官锦儿在得知上官雪计诱韦冬升失败那件事的原委以后,方才又见到上官雅和韦冬升相互帮衬着说话,于是受到了启发才萌生了这样一个有些损阴败德的法子来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赠送一个女人给韦冬升也并不算什么卑鄙无耻的阴招,这自古以来使用美人计的名流谋士也是不在少数,但这一次使用美人计的却是一个女人,所以这多少让人觉得上官锦儿做得有些卑劣。 上官锦儿似也觉得自己的做法的确太过卑劣,所以她不禁也深深的垂下了头,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可是上官雅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只因小女子仰慕韦先生的盛名已久,所以才恳求二小姐把小女子赠送于您,如此一来便可两全其美,你就勿要误会我家小姐的不是了。” 第1083章 原来如此(4) 韦冬升根本就不相信上官雅这样一个傻丫头会想得出这样的法子来,他知道上官雅一定是在维护自己的主子。 所以韦冬升又继续道:“即便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那你也大错特错了,韦某虽是一个喜欢美色的江湖浪人,但绝不是一个重色轻友之徒,恕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韦冬升并没有拆穿上官雅的谎言,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韦冬升从来都不忍把它给拆穿的,所以他只是用很坚决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那韦先生的意思是一定会阻止我们去杀他啰?”上官锦儿不知道已在什么时候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布满了阴沉沉的杀气,显然不管是谁要阻止她去杀苏陌寒,那都将变为她的仇人。 韦冬升当然毫不在意成为别人的仇人,尤其是成为一个女人的仇人,因为他作为一代情圣,早就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情债,招惹了多少女人的绵绵恨意。 不过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因为朋友而背上女人的债,只因韦冬升向来就没有朋友,甚至就连半个朋友也没有,所以韦冬升刚才才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为了美色而去出卖朋友。 但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他不仅多了苏陌寒这样一个朋友,而且还一直想要跟苏陌寒结为异性兄弟,所以韦冬升势必要面临一种抉择。 而现在这样的抉择,韦冬升自认为还是能够选择得出来的,毕竟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他本认识苏陌寒在先,就算是对上官雅有着一些好感,那也只能怪他们两人相遇得并不逢时了。 因此上官锦儿在问韦冬升是否决心要阻止他们杀苏陌寒时,韦冬升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用言语去表达。 有些事的确用点头的方式远比说任何的话来得更有效,上官锦儿立马就明白了韦冬升的意思。 只听'嗖'的一声,上官锦儿竟从腰间的玉带中抽出了一柄利剑,拔剑速度快如疾风,根本让人始料不及。 出剑速度则是更急更快,只见这柄剑迎风一展,立马变为了一柄三尺寒剑。 原来上官锦儿的武器藏在腰畔的玉带之中,赫然竟是一柄装有机弩的收缩剑,这种剑可长可短,亦刚亦柔,乃是十足的绝世好剑。 只因这种剑本就是中空的,所以细小的剑身一节一节的叠在剑心之中,全凭剑柄上的暗格开关来控制长短,若非机关术中顶级的能工巧匠,绝对不可能打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来。 而这样的利器通常都能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只不过那需要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情况之下,所以越少人知道这种武器的存在,那它就更具匪夷所思的杀伤力。 因此当年锻造这柄玉带剑的匠人才会在神剑铸成之时,便已被上官家族的人给灭了口了,所以普天之下也再难找到与它一模一样的一柄玉带剑了。 本来像这种让人根本意想不到的玉带藏剑,随便拿来杀怎样厉害的一个人,那这个人都根本是避无可避的,只可惜上官锦儿用来对付的人却偏偏是韦冬升。 这韦冬升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暗器名家的奇异暗器,又不知道避开过多少快招高手的杀招,可以说论各类兵器、拳脚功夫,他确实在江湖上排不上名,但若论内力和轻功,绝对没有几人比得上他。 尤其是韦冬升那套冠绝天下的轻功,绝对不是吹嘘出来的天下第一,而这避闪的身法自然也是跟轻功分离不开的,所以闪避经验丰富且轻功天下无双的韦冬升怎么可能避不开上官锦儿突袭的这一手剑招呢? 上官锦儿似也明白韦冬升一定避得开这一剑,所以她又刻意在这一剑后连刺了五剑。 那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足以看出上官锦儿在剑术上的造诣绝不在许多江湖一流高手之下,甚至比及自创了'凝剑诀'以后的苏陌寒也毫不逊色。 这也难怪上官家族会花这么大的心思去给上官锦儿打造这样一柄独一无二的玉带剑了,若不是没有一些真正的实力,就算真给她一件绝世神兵,那恐怕也只能害她被奸人惦记上这样一柄宝剑而殒命了。 韦冬升早在上官锦儿出手之际,便已看出上官锦儿的武功并非泛泛之辈,因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本是用在江湖卖艺人身上的话,可用在武林高手的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因此韦冬升一点也不敢轻敌大意,所以他在闪避上官锦儿随后刺来五剑时,显得自然也就更加的游刃有余了,几乎就跟在和上官锦儿追逐玩耍之间,便已轻轻松松应付下了五道要命的剑气。 可上官锦儿的手上仍然没有罢手之意,但嘴上却已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还手呢?是不是已经后悔了?若是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是你想要杀我,又不是我想要杀,我为什么要出手呢?至于后悔嘛,我倒是真有一些后悔了,只不过是后悔我怎么没有看出你竟还是一个使剑的行家呢!” 韦冬升看人一向很少看走眼的,尤其是在看女人这一方面的本事,他若是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哪怕是第三也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而这一次韦冬升却看走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甘愿沦为上官富的阶下囚,甚至差点遭了凌辱的千金小姐,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一流高手。 其实这也不能怪韦冬升的眼拙,只因上官锦儿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便已被上官富的手下给控制住了,就像上官锦儿在安阳东门被苏陌寒打晕时一样。 毕竟再厉害的高手若无一颗防人之心,照样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死的。 只能说上官富和苏陌寒的运气都太好了,他们要不都是打了上官锦儿一个出其不意,恐怕他们现在都已沦为一具死尸了。 其实苏陌寒早该想到都是自己的运气太好了,因为若非上官锦儿的武功相当厉害的话,上官族老又岂会放心把她一个人单独安排去镇守东门如此重要的地方呢? 第1084章 原来如此(5) 其实这也只能怪上官锦儿这个一流高手太倒霉了,明明身怀绝技却三番两次没有机会施展,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施展了呢,却又偏偏遇到了韦冬升这样一个更加可怕的对手。 但也不能说上官锦儿很倒霉,至少她没有像一些一流高手那样还没有出手,便已经再也出不了手了吧! 人们常说运气总是会偏向长得好看的人,就像苏陌寒和岳语琴那样好看的人,他们哪怕是从万丈悬崖跌下,也能奇迹般的活下来,而且还能从那深渊中逃出生天。 但是这个上官锦儿看着就是一副男人婆的模样,若找十个人去看她的长相,至少有九个人都不会觉得她这长相好看的,那她怎么也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其实那句话只是说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聪明的人运气也一样很好,上官锦儿无疑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所以运气对于她来说自然也不会太差。 上官雅在一旁看着两人打了半晌,似也看出上官雅的剑法虽妙,但却根本杀不了轻功身法天下一绝的韦冬升。 虽然上官雅在轻功方面的能力的确很差,但却在武功方面并不逊色,尤其是对各类武功的见识更是渊博,否则她也没有资格成为这追杀大军中的一员。 而上官雅既已看出场中的战况焦灼不下,自然也不想看到自家小姐吃亏了,毕竟再厉害的高手就这样浪费真气去跟韦冬升耗着,那也迟早会精力脱竭而亡的。 所以上官雅畅声道:“二小姐别再打了,你是根本杀不了他的,咱们还是先去找小雪姐姐吧,她都离开这么久了还是不见回来,我担心她会落到上官富那个卑鄙小人的手里。” 本来上官雪早就失踪了,上官锦儿方才却也没有要去寻找的意思,那如今上官雅还以上官雪失踪一事劝其罢手,不是注定无法达到她所想要的结果吗? 可事实却是上官锦儿竟已真的罢手,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早就已经在先发制人以后,便已清楚自己绝对杀不了韦冬升了,但是她又已经骑虎难下,所以不得不跟韦冬升奋力一战下去了。 而上官雅虽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不能忽略了她也还是一个女人,女人往往都是最了解女人的。 所以上官雅明白上官锦儿早就已有罢手之意,只是缺少一个让她能够下得来台的理由罢了。 于是并不算太聪明的上官雅只好想了那样一个不太高明的理由劝其罢手。 虽然上官雅的那个理由太过简单,但对于上官锦儿来说只要能够有个台阶可以下,她又何必去介意这个台阶是高还是矮,是光滑还是粗糙呢! 然而就在上官锦儿这边才刚罢手,忽然远处的树枝竟狂抖了起来,要知道在这原始丛林里,一点轻微的动静便足以让人心中一拧,而像这般大的动静更是足以让人完全为之一震了。 只可惜听到这么大动静的几个人都非寻常之人,他们可都是武功出众的高手,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打死一头猛虎。 所以造成这么大动静的东西只要不是习惯了群居的食肉动物,又或者是巨蟒之类的庞然大物,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不过还好,那抖动的树枝后,很快便传出了一阵说话声,虽然那声音骂骂咧咧听不太清楚,但足以判断弄出这种动静的乃是人了,而且还是女人。 上官雅似已听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只因她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熟悉、太了解了,就像马倌对自己所养的马儿一样的了解。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是已然足以说明那个骂骂咧咧的女人便是上官雪了。 上官雅的眼中满是惊奇之色,惊奇的是她竟没有想到才刚提及上官雪,不想上官雪既然就回来了。 而且听那骂骂咧咧的声音精力十足,完全可以判断上官雪并未遭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上官雅忽然间却又哭了起来。 她的眼波流动,晶莹的泪珠自脸颊缓缓落下,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会那么傻呢?为什么非要去追杀那个比狐狸还狡猾的上官富呀?” 上官雅的眼泪并非真正在哭,而是一种喜极而泣的表现。 她的抱怨也并非真正的埋怨,只因她一直都在为上官雪而提心吊胆,如今上官雪总算是回来了,那她心中的担忧瞬间消失,自然而然也就把她那份担忧转化为了抱怨。 女人的心往往都是这样的深邃,深得让人难以琢磨,明明她们的心中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想法,却总是喜欢口是心非,背道而驰。 即便是像上官雅这样单纯的女人也是不能例外的,只要她还是一个女人,那就一定不会例外,因为不管是高是矮,是胖亦或是瘦,是丑又或者是美,她总是改变不了女人那口是心非的天性的。 所以说女人在骗人这一方面的本事,那简直就是与生俱来,无人能及的,哪怕就连情圣韦冬升的骗人本事,那也是因为跟女人接触太多太多了,所以才从女人的身上一点一点吸取来的经验。 毕竟古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韦冬升上女人的当实在是太多了,自然也就成为这一方面的行家了。 这也难怪韦冬升能有把死人说活的本事,毕竟人家情圣可是集百家女人之所长,自然也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就在上官雅抱怨的时候,伴随着上官雪骂骂咧咧的声音,已有两条人影自那抖动的树枝处蹿了出来,原来还真是一脸风尘仆仆的上官雪,并且竟还押解着用绸带五花大绑着的上官富。 这情景瞬间便把上官雅和上官锦儿给怔住了,因为她们都很清楚上官雪是在轻功上面见长的,就算真能追到上官富,那也是绝对擒不住上官富的。 更别说上官雪还要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生擒活捉有着两名手下护着的上官富了,恐怕真要打起来的话,上官雪就连上官富的那两名得力手下也肯定打不过,所以这让上官锦儿她们很是惊诧。 第1085章 原来如此(6) 唯独只有韦冬升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道这事也跟韦冬升所设计的连环圈套有关吗? 莫非他早已料到上官富会往哪个方向惊慌失措的逃走,于是便早在上官富途径之地设计好了陷阱,所以他才敢在上官雪掠身前去追杀上官富的时候,大声放言上官富绝对逃不掉了吗? 然而就在上官锦儿她们万分惊诧之际,上官雪身后的树枝既然又抖动了起来,好像后面还跟着什么人似的。 这让上官锦儿她们显得更加的意外起来,难道说上官延他们已经追赶上来了吗?并且他们还恰好撞到了逃跑中的上官富,所以便帮着上官雪一块擒住了这个叛徒吗? 可是算上官延他们行径的速度,那么大的一队人马纵使身手都还不弱,但光是路上休息一次,再行组织起来继续前行就要耽搁大把的时间了。 更别说那些人各个都身负着较重的行囊,又并非是在轻功上见长的高手,那行径的速度绝不会这么快就追赶上来的。 当然那抖动的树枝里掠出来的人影的确也不是上官延队伍中的人,上官延的队伍中绝对不会有如此俊朗的人,哪怕是放眼整个华夏也绝找不出如此俊朗的少年了。 没错,他正是苏陌寒,长相惊若神明,幸得上苍宠溺的天之骄子苏陌寒。 他的身影自树枝后掠出,上官锦儿她们更是吃惊了,整个人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呆立的站在原地,似乎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原本苏陌寒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勾魂恶魔,就是一个肆意收割人命的人屠。 但她们却没想到竟会是苏陌寒帮上官雪擒住了上官富,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杀了自家三百族人的凶徒,既然会帮他们去捉一个叛徒。 当然她们的这份震惊主要还是源于对苏陌寒的不太了解,若是她们也像韦冬升那样站在苏陌寒的角度去看待安阳那场恶战,那她们就不会对苏陌寒有那么深的误会和仇恨了。 其实韦冬升早在之前便已看到苏陌寒去追上官富了,并且他在看到苏陌寒第一个追上去时,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也没有跟上去阻止苏陌寒,而是选择了什么也不做,难怪当时上官雪会误会他不肯帮忙了。 而事实上那个时候韦冬升看到苏陌寒已经追去了,若说韦冬升一点也不吃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人的情绪只是在于谁更能克制一些而已。 只不过韦冬升的吃惊并非在于苏陌寒热心去帮上官家族的人抓捕叛徒,而是在于韦冬升没有想到苏陌寒竟会出现。 当时韦冬升一心就只在上官家族的这些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苏陌寒也在暗中蛰伏着,他只以为苏陌寒根本就不屑去管这些闲事,就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穿过危机重重的秦岭,但却没想到苏陌寒竟也悄悄折返了回来。 苏陌寒一直跟随在上官雪的身后,他们就这样一块来到了韦冬升的附近,韦冬升这才明白自己也如上官锦儿她们一样,似乎错看了苏陌寒。 只不过上官锦儿她们是把苏陌寒当作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韦冬升却是把苏陌寒看作成了一个目的性很强,不愿节外生枝的倔强之人。 也许大多数人无法理解什么叫目的性很强的人,其实说白了,那就是比较一根筋的人,而这样的人通常认定了某件事便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会一条道走到黑。 当然也不能说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人错了,就跟一个人坚持自己的看法,坚持自己的原则一样,坚持岂不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吗? 但是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人往往会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要么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要么就会踹开阻扰自己前行的绊脚石,一路劈荆斩棘,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而韦冬升便是把苏陌寒视作了第二种人,这种人虽然没有第一种人那么卑鄙,但却肯定不会去帮助这些阻扰他前行的绊脚石的。 若苏陌寒就是那种目的性很强的人,那他想要穿过秦岭的十万大山,除去原始丛林里面那份未知的神秘危险以外,上官家族的这些追兵无疑不是最大的一块绊脚石,那么苏陌寒就完全没有理由去帮上官锦儿才对。 所以说韦冬升这一次真的看错了苏陌寒,他只能在心里暗自苦笑,苦笑自己擅长摸透最难捉摸不定的女人,却偏偏容易在男人身上犯错。 正当韦冬升在心中苦笑之际,苏陌寒已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的闲事已经管得差不多了吧?咱们是不是该上路了呢?” “闲事?”韦冬升诧异的望着苏陌寒,开始他本在出神,所以没有反应过来苏陌寒话里的意思。 而当韦冬升意识到苏陌寒肯定是在上官雪的身上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后,这才忍不住笑道:“嘿嘿,既然管的都是一些闲事,那自然可管可不管了,所以咱们随时都是可以上路的。” 苏陌寒等韦冬升把话说完,便没有再去开口,而是已经拂起了身形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上官锦儿赫然挡住了苏陌寒的去路,她的动作比苏陌寒更快,迫使苏陌寒不得不收回了刚刚拂动的身形。 上官锦儿身形落定,便开口说道:“你认为本小姐还会让你从我手里再逃掉一次吗?” 但苏陌寒却并没有回话,显然他已被上官锦儿的身手给怔住了,因为他并没有想到那位被自己轻易间便打晕了的小姑娘,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身手。 上官锦儿又接着说道:“上一次让你从东门随随便便就逃走了,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抓回去。” 上官锦儿如此解释,那是因为她误解了苏陌寒眼中的诧异,她还以为苏陌寒是对于她的出现而感到很意外。 可事实上苏陌寒早就在暗处见过了她,并且还通过她跟上官富的对峙,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苏陌寒又岂会为这些而感到诧异呢! 第1086章 巧解误会(1) 其实苏陌寒的诧异那都源于没有想到上官锦儿会有这般实力,就正如韦冬升在看到上官锦儿的真正实力时一样,就连堂堂的情圣都被上官锦儿真正的实力给哄住了,苏陌寒又岂会不觉得意外呢? 当然苏陌寒也并没有说出自己诧异的是上官锦儿的身手,而是淡淡地说道:“若是我不肯跟你们一块回去接受处置,那又应当如何呢?” “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上官锦儿的话语非常简单,就好像并不想跟苏陌寒多说一个字似的。 但她的话又很有震慑力,就好像一些说得含糊不清的话一样,总能给人一种参悟不透的神奇感觉,而那种神奇的感觉里未尝不是透着一股未知的好奇与恐惧。 只不过苏陌寒经历过太多的生死考验,又面临过太多的命悬一线,似乎早就已经对这样的话没有了感觉。 所以苏陌寒不但没有被吓住,而且还觉得很好笑一般,微笑着问道:“我若乖乖跟你回去,以我在安阳犯下的累累血债,是不是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呢?” “没错,血债血还,唯有一死。”上官锦儿眼中闪出了惊奇的光,好似没有想到苏陌寒会这样去问,但她嘴里还是显得非常的镇定从容。 而苏陌寒这样问的目的却并不是真要跟上官锦儿回去,所以他又继续道:“我若跟你一块回去也是一死,我若跟你拼命一搏,顶多也是一死,两者间的结果都一样,我为什么要选择束手就擒呢?” “你若选择跟我乖乖回去伏法,我敬重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保证可以给你留具全尸,葬一处风水宝地。” 上官锦儿一开始的凶恶原来竟是威逼的一种手段,而现在她却又用起了利诱,看来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光是劝说苏陌寒伏法,便能玩出这样的心机。 只可惜再可怕的威逼和再美好的利诱,那也不足以让一个人去死,没有谁会平白无故想去死的,至少一个人在还可以挣扎的情况下,那是绝对不会因为威逼利诱便去死的。 苏陌寒似也看出了上官锦儿简单的话语中所使的伎俩,但他并没有去点破这些,也没有接受这些,只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而韦冬升似乎是担心场中的气氛一旦陷入冷场,那便会大打出手起来,要知道韦冬升是非常讨厌打架和杀人的,虽然他杀人从来没有手软过,但能不杀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去浪费那个力气的。 所以韦冬升突然插嘴,笑道:“这位姑娘又不会是我家贤弟的未亡人,这收尸的事情岂能由你来做呢,我看不如还是让我来吧!” 韦冬升这一句话本就是为了缓和场中气氛的一句玩笑话,所以苏陌寒和上官锦儿都并没有听到心里面去。 尤其是上官锦儿就跟好似并没有听见什么一般,又继续说道:“若是阁下不肯束手就擒,那就只能伏尸当场了,所以说起来两者间的差别实在是大了。” “没错,确实挺大的,既有人帮我收尸,又有人给我选风水宝地,并且至少还能多活一些时间,还不至于横尸当场,暴尸荒野,确实是挺诱人的。”苏陌寒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就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一般。 可上官锦儿又岂会听不清楚呢,要知道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就是为了能够兵不血刃的抓住苏陌寒,所以她一听到苏陌寒这话,便很是高兴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已经答应束手就擒了吗?” 然而苏陌寒却并没有去回答上官锦儿的问题,而是忽然问道:“你都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抓我回去,为何不趁着我稍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我给擒回去就好了,干嘛非要告诉我一声呢?” 韦冬升不等上官锦儿开口说话,便已抢先笑道:“呵呵,真有意思,贤弟莫非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阴险,就只知道用那出其不意的手段制敌呀!” “没错,老子就是被这小子这样暗算的,否则他又岂能在我还未来得及出手之际,便把老子给生擒活捉了呢!”上官富竟也冒了出来插嘴,看来他对苏陌寒擒住自己的手段并不服气,不然他也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站出来说话了。 果然一个沦为了阶下囚的人说话,那就等于自讨苦吃,即便他的话再怎么有理,可押解着他的上官雪却并不会去跟他讲理,直接往他头上就是一阵猛敲,那声音就跟庙堂中的木鱼敲击声一样。 而且上官雪还不光只是动手,嘴上也是恶狠狠地威胁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就连我都没有说话的份,你要再敢插嘴,信不信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上官富果然吓得面色发青,立刻就把嘴给紧紧闭了起来,就好像那张超爱说话的嘴已被缝了起来似的。 上官锦儿看到上官雪已把上官富收拾得服服帖帖,索性便没有去理会上官富和韦冬升的话,而是直接回答了苏陌寒的提问。 只听上官锦儿徐徐说道:“你既已帮本小姐拿下了叛徒,那我要是都不言语一声便把你抓了,或是杀了,这样岂不有些恩将仇报,太过阴险毒辣了吗?” “原来上官小姐还是一位恩怨分明的世家子弟呀,我本还以为世家子弟都是如上官白、上官相、上官备和上官富这样不讲道理,上来便要随随便便取人性命之人,看来我倒真是错了。” 苏陌寒这话说得可谓是相当的巧妙,表面上看他只是在夸赞上官锦儿,实则是在解释自己杀那么多上官家族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人一点也不讲道理。 原来他方才那些话都是为了给这句话做铺垫才说的,难怪那些浅显的道理他还明知故问,原来一直就是在等上官锦儿说出自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了。 虽然上官锦儿没有看出苏陌寒话中的套路,不过她却能够听懂苏陌寒那句话里的言外之意,于是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挑起安阳那场大战的凶手并不是,而是上官白这些人吗?”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苏陌寒忽然卖起了关子。 第1087章 巧解误会(2) 本来苏陌寒就明明是要把那场争斗的误会解释清楚的,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故弄玄虚,卖起了关子来呢? 其实苏陌寒的目的非常简单,因为他很清楚上官锦儿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倘若直接去跟上官锦儿说些什么,势必会让其看破他话语中的套路,并且因此而怀疑他所说的话。 所以苏陌寒只能用这种辗转的方式来表述,显然就是不想让上官锦儿起疑。 而上官锦儿也果然没有看出苏陌寒的心机,因为她一心就只在这件事的隐情上面,所以她略显诧异地问道:“那你说上官白他们不讲道理,这又究竟是何意思呢?” “我那话只是说他们不讲理,却并没有说发生冲突都是因为他们。”苏陌寒说到关键之处,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上官锦儿还本以为苏陌寒要长篇大论的解释一番,却不想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苏陌寒开口,所以只好问道:“既然造成那场冲突的人不是他们,那就肯定是你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肯定是占了一部分的原因,但绝大部分的原因却并非是我的问题。”苏陌寒依然还在卖弄关子。 上官锦儿似也有些受不了苏陌寒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谈话方式了,不过她为了从苏陌寒的口中得到答案,只能强忍着小姐脾气,耐心的问道:“发生冲突的责任竟不在发生冲突双方的身上,难道说当时还有第三方在场吗?” “谁规定发生冲突的责任就一定是在人的身上呢?”苏陌寒现在连解答问题都省了,竟然反问起了上官锦儿。 可上官锦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好奇的问道:“这发生冲突的责任不在人的身上,难道还在鬼的身上吗?” 上官锦儿这句话本是随口一说的胡话,可是苏陌寒却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大部分的责任都在鬼的身上。” “你……你在故意拿我开心是吧?”上官锦儿怒了,这下她可是真的怒了。 要知道一个女孩子本来很认真的跟你谈话,后来却发现你一直都在逗着她玩,即便是再有涵养,心胸再怎么开阔的女人,那都免不了会发怒的。 而苏陌寒一般在面临生死决战时,也都会想各种法子去激怒对方,只有让对方在动怒之下方寸大乱,那他才能击败一些武功远胜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对于激怒一个人的法子特别的多,又岂会不知道这样会让上官锦儿发怒呢?难道说苏陌寒已经想好要跟上官锦儿一战了吗? 当然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因为苏陌寒不仅知道动怒可以让一个人方寸大乱便于战斗中的获利,同样他也知道发怒可以让一个人失去该有的判断能力,尤其是像这种是是非非本就难以言语清楚的事情。 真可以说苏陌寒这一招真是绝了,甚至就连擅长摸透人心的韦冬升都看不出苏陌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就更别提只是有点聪慧,但却江湖阅历尚浅的上官锦儿了。 所以苏陌寒一见上官锦儿动怒,立马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于是赶紧解释道:“这此'规'并非彼'鬼',我这个规是规矩的规。” 苏陌寒解释完了自己在'鬼'字上面玩的文字游戏以后,根本不等上官锦儿继续追问,这一次竟自己主动说了起来。 他道:“这件事的主要责任都在你们上官家族的规矩上面,若非你们下达禁武令,迫使咱们这些武林人士难以借道而行,又岂会有我为了赶路而乔装混进城里去呢?” “你原来是因为借道赶路,所以才跟咱们家族发生冲突的呀?”上官锦儿好似想遍了所有可能,却没想到苏陌寒的理由竟会如此简单。 其实有些看起来很复杂的事,而答案往往却是十分的简单,简单得让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样一种结果,尤其是像上官锦儿这种聪明的人,那就更不会想到答案竟如此的简单了。 苏陌寒点了点头,缓缓道:“是的,江湖中人做的事向来都是一些心急火燎的事情,所以难免也会遇到一些非常赶时间的情况,而安阳城偏偏又得绕上三五日才行,那还不得误了手里头的大事吗?” 苏陌寒说到这里顿了顿,大家本来都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可不想这一次他却继续说了起来:“在下此次正是遇到了一件非常赶时间的事,所以才斗胆冒着生命危险混进了安阳,岂料遇到了一个贪图钱财的老农算计,他一开始装成要给我引路的好心人,可是把我带进安阳以后,却悄悄把我的江湖身份给揭发了出来,我又怎么会想到一个本该单纯善良的老农,竟也会在金钱的诱惑面前迷失了本性。” “没错,这种事情不仅你想不到,恐怕就连我这个早把说谎当作饭来吃的人也意想不到啊!”韦冬升忽然接过了话,看来他若不是真的佩服那位老农的手段,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插上一嘴的。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苏陌寒将整件事情带入高潮的时候,大家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苏陌寒继续讲后面的事情,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前去插嘴,难免有些招人恨的。 更何况那些恨他的人还都是些女人,一些长相楚楚动人的女人。 不过还好苏陌寒并未受到韦冬升的影响,又接着把话继续说了起来:“我在得知上了老农的当以后,已经被官府的人包围住了,本来我还以为解释清楚可有一线生机,哪怕是把我赶出安阳我也认了,可是我哪能想到老农在算计我时,便已决心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所以他一直就在官差面前煽风点火,将我陷进必死无疑的陷阱之中,那我也只能奋力一战了。” “这厮果真阴毒,不但得了你的赏钱,又还拿了官府的好处,最后既然还要借刀杀人,真是完全超出了我对淳朴老农的认知了。”上官雪竟也忍不住插起了嘴来,看来苏陌寒的那一番解释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就连这个嘴硬心软的上官雪都已好似开始理解起了他来。 第1088章 巧解误会(3) 甚至就连上官雅也接起了话来,说道:“雪姐姐勿要以偏概全,其实大多数的老农都是善良的老实人,兴许那位老农也是受了安阳之前的灾祸,所以才对武林中人有所成见,于是才想出这样一条即可报复武林中人,又可以生财的法子来的呢!” 上官雅本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女人,可她却能站在老农的角度,想出如此合情合理的算计动机,只因上官雅一直就是一个总爱替别人考虑的女人,尤其是像平民百姓这种弱势群体。 这样善美的一个女人,更是让韦冬升产生了无法言喻的好感,他的眼睛盯着上官雅都好似有些眼睛发直了,若是有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就算是一个呆子,那也一定能够看出他已动心。 本来韦冬升在面对女人的魅力方面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当下更附和起了上官雅的说法,喃喃自语道:“姑娘说得没错,姑娘说得极是,人性本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就去害人的,更别说憨厚老实的农民了。” “够了,现在是让你们在这里点评的时候吗?我要听他把事情的原由说完,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插嘴了?”上官锦儿好似早已受不了这些插嘴的人了,若非她已听得正是起劲,早就已经斥责起他们来了。 而在这时,本来已经不敢再去开口说话的上官富却瞅准了他们发生争吵的这个时机,特意出来打起了圆场,就想借机巴结一下众人。 只听上官富笑盈盈地说道:“诸位都且消消气,这个天气炎热,酷暑难耐的时候,谁的脾气难免都有一些暴躁,大家能少开口说话的就尽量少说一些,正所谓没有接触就不会有摩擦,大家学我把嘴尽量闭上吧,嘿嘿!” 上官富本来是想拍大家的马屁,可是谁曾想拍在上官锦儿的马腿上去了,上官锦儿厉声喝道:“你既然还知道少说两句,就不应该出来说那么大一堆废话,莫非你不相信我们真会割了你的舌头吗?” 上官锦儿说完便冲着上官雪打了个手势,即便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上官锦儿是让上官雪把上官富的舌头割了。 这上官富立马便被吓得大汗淋漓,想要开口求饶,可又担心舌头伸出便会被割掉,所以只能紧紧闭着他的大嘴,咿咿呜呜说着一些让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上官锦儿见已把上官富吓得够呛了,而她本也不是那种凶残之人,所以又开口说道:“算了,再给他的舌头一次机会,若是他再敢吐出半个字,你就把他舌根一并拔了。” “是!小姐。”上官雪把已经拔出的匕首又收了起来。 上官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只能用目光低垂着脚下'唔唔'鬼叫。 上官雪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但却明白上官富的意思是让她看脚下,所以上官雪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可她的脚下只有一根很粗的树枝,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本来上官雪还以为上官富是指这根树枝快要断了,因为上官雅方才在说话的时候,也来到了上官雪所在的这根树枝上。 但她脚下的这根树枝粗壮结实,即便是多来了一个上官雅,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本来这根树枝就一直延伸到了韦冬升所站在的那根树枝上,就宛如一座搭在两颗大树间的桥梁,可以说像这样的树枝承受几百来斤根本不成问题。 因此上官雪还认为上官富是故意在戏弄于她,因此她抬起手便要抡上官富两巴掌,却不想余光之中瞟见了上官富的脚下竟是湿嗒嗒的。 哪怕是个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出上官富这是尿裤子了,上官雪又岂能看不出来呢! 所以上官雪扑哧一笑,故意加大声音说道:“二小姐,咱们还没有动刀子,有些人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上官雪询问怎么办是假,故意嘲讽上官富一番才是真,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要帮上官富处理这种尿裤子的事情。 但上官富却一心只以为自己刚刚的求助起到了作用,所以他不但不为自己的糗事感到丢脸,反而是一脸期盼的凝视着上官锦儿,就期望上官锦儿可以开恩让他换条裤子,那他就可以趁着换裤子的时候寻找机会溜走了。 然而上官锦儿的话却让上官富的希望瞬间破灭了,只听上官锦儿非常严肃地说道:“那就把他挂到树冠上去晒干好了,反正他刚刚不是还说天气燥热吗?岂不正好可以用来晒裤子。” “我怕这样一晒,非但不能把他的裤子晒干,反倒先把他给晒成肉干了。”上官雪看得出来上官锦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所以她得劝解上官锦儿不要这么去做。 其实上官雪也早就想看到上官富这样的人渣死了,只不过她并不希望上官富就这样轻易的死了,因为她还想让上官富尝一尝家族里面那些可怕的家规,让其得到应有的报应。 韦冬升见上官雪竟帮这个轻薄过她的男人说话,一时间也有一些看不懂上官雪这个女人了,于是他故意调侃道:“姑娘不同意直接晒干他的裤子,难不成还打算帮他换一条裤子吗?” “谁说老娘是要帮他这厮换裤子了,难道他就不能穿着尿湿的裤子吗?难道尿湿的裤子就不会自己干的吗?”上官雪的嘴如霹雳火炮一般,飞快的说出了这样一连串的反问。 韦冬升被弄得彻底的傻眼了,许久后才喃喃道:“姑娘说得极是,这种天气穿一条湿裤子也倒凉快,只是这个味恐怕就有一些委屈站在他身旁的人了。” 韦冬升说完不免往后退却了两小步,而上官雪就好似没有听到韦冬升所说的话,也没有嗅到那股刺鼻的尿臭味一般,依然还是押解着上官富一动不动。 “咱们这里不是还有两位男人吗?不如就让他们帮忙给上官富换一条裤子吧!” 上官雅的心地显然要比上官雪善良许多,哪怕是对待上官富这种十恶不赦的小人,但是她也觉得应该给其保留一些人权。 第1089章 巧解误会(4) 上官雅的好心或许有些人能理解,毕竟女人最闪耀的地方就是在于这种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纯善之心上面。 可上官雪却是万万无法理解的,所以她立马反对道:“不行,这样做的话,他们三个人要是串通好了一块逃走,咱们岂不成了一帮傻子了吗?” “那就让他们帮上官富换一条裤子吧!”上官锦儿突然开口说道,这话瞬间把所有人都给怔住了。 尤其是上官雪几乎都快要跳起来表示抗议了,但她在上官锦儿的面前还是不敢如此造次,所以只能强压着激动的情绪,问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刚刚说……” 然而上官锦儿不等上官雪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我没有听错,让他们去给上官富换裤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咱们上官家族的人岂能穿着尿湿的裤子赶路,我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上官雪还想说些什么,上官雅已在一旁拉起了她的衣角,暗示她不要再说了,于是她也只好闭上了嘴。 别说上官雅在察言观色方面就是要比上官雪强上一些,她已看出上官锦儿的脸上明显已经露出了不悦之色,对于这样的脸色,她自然要去劝阻自己的好姐姐上官雪不要再说了。 上官雪也自知自己的身份卑微,只好把心中想说的话硬是生生咽了回去。 这上官雪好不容易才默认了这一切,可是韦冬升却表示抗议了起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让我堂堂一代情圣去脱一个大男人的裤子,这要是传了出去,那我如何还有脸面去面对武林同道,那你们干脆还不如让我去死了算了。” “不是让你去脱他的裤子,而是让你给他换一条裤子。”上官锦儿说着已不知在哪里拾了一个包裹,并将这个包裹扔给了韦冬升,里面赫然真有一条裤子。 这次上官家族的人追进深山里面来还准备真是充足,甚至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有准备,看来上官锦儿的话并非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 但这样的事情,韦冬升又岂会去做呢,所以他把裤子扔给了苏陌寒,拉长着脸说道:“换裤子就势必一定要脱裤子,反正我是做不到的,你们只有看我这心地善良的贤弟帮不帮你们这个忙了。” “我愿意帮!”苏陌寒的回答也是把韦冬升给惊怔住了。 韦冬升本来只是想把问题推脱给苏陌寒,这样既不必让这些漂亮的佳人失望,又能成功把这道难题给解决了。 可是韦冬升怎么也想不到苏陌寒竟会答应这件事,因此他略显焦急地说道:“喂!贤弟呀,这可是关乎着名声的问题,要是你把这件事给做了,以后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呀!” “他如何立足又不关你的事,你怎么显得反倒比他还要着急呢?”上官雪故意跟韦冬升抬起了杠。 而韦冬升自然不会服输,立马反驳道:“谁说不关我的事了,我可是他未拜把子的结义兄弟,要是他的名声不好听了,我自然也是要受影响的好不好,这一荣俱荣,一损具损的道理,你们这些小女人肯定不会懂的。” “谁说我不懂了,不就是以后称呼你时,可以在前面加一个前缀了而已。”上官雪撅起了嘴。 韦冬升不禁纳闷的问道:“什么样的前缀啊?” “有个结义兄弟曾帮男人脱过裤子的情圣韦先生呗!”上官雪说完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可一旁的上官雅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情圣韦先生有一个曾帮男人脱过裤子但却还未拜过靶子的结义兄弟'才对。” 本来韦冬升还以为上官雅说不对的时候是要帮衬着他说点什么,但却没有想到上官雅这一手真是绝了,居然还配合起了上官雪玩起了加后缀的同类方法,故意嘲笑起了韦冬升。 韦冬升在两个如此水灵的姑娘面前,自然也是不能真的生气的,就算这么漂亮的女人直接破口大骂他一顿,他也是会笑着脸去贴人家冷匹股的。 “两位姑娘说得都对,所以韦某人肯定不能让自己的贤弟去帮人家脱裤子了,你们也应该能够理解对吧?”韦冬升笑盈盈地说着,说完又不禁冷了苏陌寒一眼,示意苏陌寒还不赶紧把手上的包裹给扔了。 可是苏陌寒却好似没有看懂他的眼神一般,竟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那位看着呆头呆脑的上官雅忽然不解地问道:“这未拜把子的结义兄弟是什么样意思啊?既然都还没有拜把子又怎么能够算是结义兄弟呢?” “这就跟未过门的妻子一样的道理,咱们在这原始丛林里头同生共死,出去以后结拜为生死兄弟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韦冬升见苏陌寒没有任何的反应,又只好回过头去跟上官雅说起了话来。 上官雅愣愣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那未过门的妻子叫未婚妻,你们这岂不是要叫未兄弟了?” “算是吧,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多叫叫还是蛮顺口的。”韦冬升有板有眼的回答着上官雅的问题。 一旁的上官雪却忽然失声笑道:“还未兄弟呢,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人家那是还没答应跟你结拜,这都只是你在一厢情愿罢了。” “行了,你们别在斗嘴了好不好,既然这位公子已经答应帮上官富换裤子了,我想他就不会再做反悔,天色已经不早,还是赶紧去吧!”上官锦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了。 而韦冬升也只好尽最后的努力,劝解苏陌寒道:“贤弟,你真的铁了心要帮这小子换裤子了吗?” 苏陌寒点了点,缓缓解释道:“我确实已经决定要帮他把裤子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亲自去帮他脱裤子和穿裤子呀!” “唉!你若不肯帮他穿裤子和脱裤子,那你刚刚就应该表示拒绝才对,唉,现在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人家,看你如何收得了这个场啊!”韦冬升不解地凝视着苏陌寒,一句话里满是唉声叹气的惋惜之意。 第1090章 巧解误会(5) 而苏陌寒却对韦冬升那一番话不以为意,掠身便已来到了上官雪她们所站的树枝上。 本来随着苏陌寒的加入,这根树枝至少也得压弯一些才是,可这树枝不但没有压弯半分,甚至就连抖动两下都没有,就仿佛苏陌寒轻如鸿毛,宛如浮萍,竟没有丝毫的重量一般。 上官雪这样的轻功好手,甚至都忍不住拍手叫好道:“好俊的轻功,恐怕这样一手轻功,至少也得进入轻功排行榜的前十吧?” 上官雪虽是在称赞苏陌寒,但目光却是在望着韦冬升,就好像她的称赞并不是要去称赞苏陌寒,而是在向韦冬升了解苏陌寒的底细一般。 当然上官雪拿轻功方面的问题去问韦冬升,那算是问对人了,毕竟在轻功这一方面,再也没有谁比轻功天下第一的韦冬升更具发言权了。 而韦冬升对于女人的问题,向来都是不会令她们失望的,所以韦冬升笑了笑,说道:“我这贤弟的轻功何止前十,至少也能进入前五才对,莫非你没看出他这身法乃是两门上乘轻功融合而成的吗?” “两门上乘轻功身法?这个我倒真的没有看出来呢!”上官雪看来真是在打探苏陌寒的底细,否则为何就连一旁的上官锦儿也不再出言阻拦了呢! “我这贤弟起身的动作乃是'月落无影'中的'清风拂柳',掠空和落地时使的确是'脚踏九重山'里的'踏碎虚空',这两门轻功身法岂不都是上乘轻功。”只可惜聪明的韦冬升对女人却是毫不设防,特别是像上官雪这种漂亮的女人。 “月落无影、脚踏九重山……”上官雪反复重复着这两套轻功的名字,脸色似已变得凝重起来。 上官雅在轻功方面素来无缘,以致于一直都是一窍不通,所以她见上官雪那凝重的表情,便忍不住问道:“雪姐姐,这轻功的名字听起来都怪好听的,莫非它们真是当今轻功中的上乘武学吗?” “那岂止是上乘武学,简直就是轻功界的巅峰之作,光是一门'月落无影'便让天机门成为了杀手中的顶尖组织,据说这门轻功向来决不外泄,却不知道他是如何习得的。”上官雪已从震惊中缓过了劲来。 但上官雪在说起这'月落无影'时,眼中却似已闪出了光,就好像一个贪财之人看到了金元宝,又好像一个好色之徒看到了绝代美人一样。 上官雅看到上官雪这般模样,更是好奇了,于是忍不住继续问道:“那另一门'脚踏九重山'呢?它又是什么样的上乘轻功呀?” “这'脚踏九重山'乃是白平剑派的轻功身法,据说只有白平剑派的入室弟子才能习练,若是谁敢将其外泄,当以私通奸情者论处。”上官雪在提及脚踏九重山时,明显眼中少了几分亮光,看来这上官雪还真是一个识货之人。 只可惜上官雅却对此还是一头雾水,但偏偏她那好奇心又不听使唤,当即便又忍不住问了起来:“雪姐姐,我看你提及'月落无影'时,似乎明显要比提及'脚踏九重山'时更加神往,莫非这'月落无影'比那白平剑派的轻功还要精辟?” 上官雅的这个问题就跟小孩子问百两金锭是不是比百两金子更值钱是一个道理,其实两者价值相同,只是锻造出来的形态不太一样罢了,所以这样的问题对于内行来讲,往往都会觉得十分可笑。 因此不免让韦冬升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韦冬升毕竟还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江湖了,克制能力肯定要比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强上许多,所以他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而上官雪却忍不住娇笑了起来,若非这里还有两个有些陌生的男子存在,她恐怕就会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了。 上官雅见自己的好姐姐竟也笑话自己,不免嘟起了小嘴,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当然像上官雅这种温婉内敛的女子,那也只有在自己觉得最亲近的人面前也才会这样撒娇了。 上官雪看到上官雅不开心了,赶紧忍住了笑意,解释道:“小雅妹妹,这就是你有些外行了吧!其实这两门轻功都是上乘轻功身法,不知道早已经过多少代人竭尽余力将其改进,这才有了现在这等巅峰之作,它们即都是巅峰之作必然有着可取之处,所以论长短确实'月落无影'要稍胜一筹,但是也不能说'脚踏九重山'就一定比之逊色,至少里面有些登高身法不是月落无影所能比拟的。” 这上官雪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话,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怀疑上官雅是否能够听得懂了。 然而就在上官雪想着应该怎么才能简单阐述之际,上官雅却已似懂非懂地说道:“雪姐姐的意思就是说它们各有长短对吧?” 上官雅这一次问完却不等上官雪回答,好似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又接着问道:“可是雪姐姐为什么在谈及'月落无影'时,却要显得喜眉悦目一些呢?” 上官雅一直以来就爱察言观色,只因她的身份本就处在上官子弟的最底层,早就已经习惯了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所以她敢断定自己方才绝没有看错上官雪的情绪变化。 当然若是其他人有一些情绪变化,她自然不会这样当众去问,而她跟上官雪虽非亲生姐妹,但却形影不离,早就胜似亲生姐妹了。 而上官雪自然也并不介意上官雅如此一问,所以她毫不隐瞒地解释道:“我之所以对那'月落无影'更是钦慕,只因'脚踏九重山'虽然算得上是上乘轻功身法,但只要想学习,还是有处可寻的,可那'月落无影'则不一样,若是没有熟人引荐,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天机门的所在,所以可谓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原来是这样的呀,可是这位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竟会两门如此罕见的轻功呢?”上官雅就跟一个爱问问题的小孩子一样,上官雪解答完了一个问题,她立马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可是这一次上官雪却也犯起了难,即便她有着再聪明的头脑,那又岂能猜得出别人所经历的事情呢? 第1091章 巧解误会(6) 上官雪既不知道苏陌寒有着怎样传奇的经历,也猜不出苏陌寒是如何学到了两门上乘的轻功身法,所以她只能眉梢微蹙,满脸期待的望着苏陌寒。 可是苏陌寒并不是韦冬升,他可不会因为一个漂亮的女子有所恳求,便会穷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去为佳人解答疑惑。 所以上官雪就算是望眼欲穿,苏陌寒却也好似不肯吐露半个字来。 于是上官雪只能把目光转向了韦冬升,但这一次韦冬升却也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他也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雪看到已在苏陌寒的身上探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只好把押解着的上官富交给了苏陌寒。 上官富一落到苏陌寒的手中,便长长舒了一口气,奇怪的是他之前就是栽在苏陌寒手里的,本来再次落到苏陌寒手中应该很是气愤才对,可他偏偏为何会显得如此的轻松呢? 其实这个上官富早就在等上官雪把自己交给苏陌寒了,无奈上官雪和上官雅的废话太多,他都恨不得抽上她们两巴掌了。 所以如今一栽到苏陌寒的手里,他便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都好似力竭的倒向了苏陌寒。 可是苏陌寒既然毫不在意,拧着上官富便掠空而去,本来按理来说这么笨重的一个人拧在手中,纵使走路都有一些费劲,但这苏陌寒就跟拧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大麻袋一般,既然显得丝毫不费力气,顷刻间便已钻入了一片密林之中,不见了踪迹。 上官雪看到苏陌寒的这份轻功,忍不住叹道:“难怪此人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安阳城来去自如,原来果真有着非人能及的本事。” “喂,你说的啥呢?什么叫非人能及?难道说我也能拧着一个人来去自如,我岂非就不是人了吗?”韦冬升显然是被上官雪过份的夸赞苏陌寒,因而有了一丝嫉妒之意。 上官雪似也看出了这一点,笑了笑道:“我夸你的结义兄弟,岂不等于也是在夸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为什么却要来反驳我所说的话呢?” 韦冬升倒还真没想到这些,只能苦笑道:“我不是才刚有个结义兄弟,还没适应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那你还不赶紧去看看你的结义兄弟,万一两人单独相处,孤男寡……孤男寡男的在一起,传出去可不仅仅只是脱个裤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上官雪说完,自己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韦冬升拍了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哦,我咋没想到这些呢?不行,我一定要去做个人证,绝不能让那样的风言风语败坏了咱们的名声。” …… 艳阳高照,暖风阵阵,爬得更高的烈日赤烤着这片原始丛林,可是丛林之下却是终年不见阳光,只能透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看到一些微弱的亮光。 不过这样的亮光已经足以让丛林中的人看清楚周围一切的事物了,尤其是像苏陌寒这种经常呆在黑暗中从事杀手职业的人了。 然而这一次苏陌寒却好似看不清站在他对面的上官富一般,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上官富,甚至把上官富都盯得有些发虚了。 不过上官富毕竟还是厚颜无耻之人,即便是手心都已浸出了冷汗,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小英雄,方才我跟你说的那些道理绝没有半句假话,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一些,自然经历的事情也要多得多,你不听我的话,迟早是会后悔的。” 苏陌寒忽然开口,冷冷说道:“你的话都说完了吗?” “我……”上官富似还想说些什么,可他看到苏陌寒那张面无表情,色如死灰的脸,不禁又吓得闭上了嘴,并轻轻点了点头。 苏陌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淡淡道:“你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看并不是什么两全其美,受益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吧!” “这怎么可能呢?我上官富是从来不会说谎的,现在这个时机,咱们正好可以一块溜之大吉,根本就犯不着去跟那帮女疯子斗个你死我活的。”上官富说着顿了顿,又接着咧嘴笑道:“你的武功的确很厉害,但是那上官锦儿的武功也决不比你逊色多少,你们若是真的以死相拼,最终吃亏的肯定还是你。” “我会吃什么亏?”苏陌寒诧异的望着上官富,似有一些好奇上官富这句话的意思。 上官富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解释道:“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一个女人交手,多少在心理上都会有一些负担的。本来该用一些霸道的招式直接击败对手,可却都会因为顾虑到对方只是个女人而变化招式,这样岂不很吃亏。若是上官锦儿再趁着你在变化招式的时候,杀你个措手不及,兴许你还得因此而丧命,你说是不是犯不着去冒这个险啊?” 上官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的话,也不知道苏陌寒究竟有没有听明白,但至少有一个人是听明白了的,而这个人便是韦冬升。 只见韦冬升宛如一只小鸟,顷刻间便从树枝的缝隙中穿了出来,然后轻飘飘地落到了苏陌寒和上官富所站的树枝上。 韦冬升身形刚一落下,便微笑着说道:“哟,真没想到上官家族不光只是女人喜欢谎话连篇,哄人上当,原来这男人说起慌来更是厉害,既然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看来你们祖上肯定是有一个跟我一样说谎说得都连自己也差点相信了的高人。” “我没有说谎,本来这位小英雄就是那种不忍对女人下狠手的人,这种男人真的要是去跟女人动手,肯定会吃很大亏的。”上官富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很担心苏陌寒会栽在女人的手里一样。 韦冬升听完,笑得更是厉害了,一边笑还一边指着上官富道:“你这小子若不是太过卑鄙,我还真想收你为徒,你这骗人的本事可比她们都要强上许多,天生就是一个做骗子的好胚子呀!” 韦冬升这话似在称赞上官富,但听起来更好像是在贬上官富一般。 第1092章 巧解误会(7) 上官富也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刚听韦冬升前半句话时,他还着实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能被韦冬升看中,甚至还想收他为徒,这份荣耀足够他在世人面前吹嘘一辈子了。 但是他在听到韦冬升后半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便已沉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呀,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呢?难道你们就非得吃了亏,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 上官富这话说得越来越轻,甚至到了最后的时候,索性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些什么话了,就算是听力再怎么惊人的高手,那也只能听到一些类似于蚊子般的叫声。 所以除了上官富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他最后说的是些什么,但是苏陌寒和韦冬升却能听清他前面说的那些话。 因此韦冬升不免再次笑道:“小伙子说话可不要那么自大,我都不敢说能看透某个男人的心,你哪来的把握去断定我这贤弟一定会在生死决战上让着那位小姑娘啊?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我一样懂得怜香惜玉吗?” 上官富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诧异之色,很显然他猜测苏陌寒会让着女人,皆是从苏陌寒那仪表堂堂的外貌所看出来的。 而现在韦冬升这样一说,他还真的认为自己看错了,所以不免显得有些诧异。 但是上官富的应变能力还算不错,只见他立马就收起了自己的那份诧异,笑盈盈地说道:“一切都是小的太过自作聪明了,小英雄和老前辈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这也是一番好意,能够避免生死决战就还是尽量不要去动手的好,我看得出你们肯答应帮我换裤子这种丢人之事,就是想要避免跟那上官锦儿发生冲突,其实我让你们把我放了,再趁此机会一块逃走,何尝不是避免一战的最好办法呢?” “贤弟,原来我没来之前,这小子敢情是在蛊惑你把他给放了呀?”韦冬升这才总算弄懂了事情的始末,方才他在一旁插嘴,敢情只是听到了苏陌寒他们之间的一小部分对话罢了。 苏陌寒冲着韦冬升点了点头,表示韦冬升所说的确实一点也没错。 韦冬升确认了事情原来真是这样以后,不禁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冲着上官富说道:“你这小子居然还学人玩起了挑拨离间,居然想要借着我们和那帮上官家族的小姑娘关系并不融洽,趁机怂恿我们把你给放了,真是异想天开啊!” 上官富的动机被韦冬升就这样赤条条地说了出来,但这厚颜无耻的上官富却一点也不脸红,依然还是苦苦哀求道:“老前辈,你就开开恩吧,我家中还有高堂老母,底下还有七八个侄儿侄女需要我去照顾。” “我呸!你一计不成是不是又心生一计了,现在开始改用装可怜的方式来剥夺同情了吗?可惜你的话里却说错了两点,就凭这两点,我就第一个不同意放你走。”韦冬升似乎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竟还鄙夷起了上官富。 而上官富一点也不生气,或许是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允许他有半点怒意,所以他还是可怜兮兮的问道:“不知我的话中有哪两点错了呀?我千真万确有七八个侄儿侄女需要照顾,因为神都屡屡犯境,我的兄长们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现在家中就只剩我一根独苗,还都指望着我娶个媳妇,让我这一门的人丁兴旺起来呢!” “我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韦冬升对于上官富的家事根本就不清楚,所以他所说的两点自然也不是说上官富那些话是假的了。 可韦冬升刚要说出上官富话中的哪两点错了之际,苏陌寒竟抢过了话,先一步说了出来。 “第一,你不应该称韦兄为老前辈,一个肯把容颜保养得这样好的男人,那一定比女人更希望你夸他年轻,而且越是年轻自然越好。第二,我们就算不把你给放了,照样可以趁此机会离开,为什么还要把你放了呢?” 上官富听完苏陌寒的解答,却忍不住看向了韦冬升,因为他需要证实韦冬升是否真是这样想的。 而他几乎只是看了韦冬升一眼,便已确定苏陌寒说的两点果真都是对的了,因为韦冬升一脸惊诧之色,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苏陌寒竟会看出他的心思来。 上官富确认韦冬升想说的话就是苏陌寒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后,立马装出一副更是可怜的样子,带着几乎都要哭出来的声音,哽咽道:“小的实在是不太会说话,竟不知道两位小英雄早已打算借此机会逃走了,求求你们就顺便把我也放了吧,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引开她们的注意力呢!” 这上官富顷刻间便把韦冬升也称作了小英雄,居然还说自己不太会说话,倘若他这样的人都不会说话了,恐怕还真难找出一个真正会说话的人了。 只可惜他那样恭维的话,根本对苏陌寒他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所以苏陌寒立马回道:“我若是用得着你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那就不会帮她们把你给抓起来了。” “没错,你要是想不出来别的理由,我们现在可要走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们不讲江湖道义啊!”韦冬升说完,转而又对苏陌寒道:“你原来心里是这样打算的呀?我还说你怎么会答应帮一个大男人换尿湿的裤子这等荒唐的事情呢,敢情是想借此机会溜走啊!” “谁说我要借此机会溜走了呀?这话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心里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要用这样的法子来溜之大吉。”苏陌寒竟说他完全没有想要利用这个机会逃走的意思,这可把韦冬升都给整蒙了。 只见韦冬升张大了嘴,愣愣的望着苏陌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也搞不懂苏陌寒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 若是论对女人的了解,韦冬升自认为绝对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的了。 但是若论对男人的了解,他还真是有些自叹不如,尤其是他最近老在苏陌寒的身上碰壁,那更是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些不够用了。 第1093章 巧解误会(8) 当然韦冬升屡次错估了苏陌寒,这完全不是他的智商不够用,主要还是源于苏陌寒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比较例外的人,通俗一点就是比较另类的人。 苏陌寒本来是一个不该有名字的杀手,但他却处处留下真名不说,还一直以一名侠客的方式去执行自己的刺杀任务。 苏陌寒在杀手方面显然不够专业,而他在侠客方面似乎做得就有一些过度的热心了。 本来苏陌寒在酒镇就不必去插手岳语琴被刺杀一事,那样他也不至于陷入那段错恋之中,以致落得一个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而如今他本来只需一心赶路即可,但却偏偏要折返回来管上官家族的家务事,却不知道这一次他的热心肠会不会又给他招来上官锦儿这样一个大麻烦呢? 当然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谁也不知道上官锦儿跟苏陌寒之间的恩恩怨怨会是怎样一种发展情况,不过苏陌寒却敢肯定只要自己借此机会逃走了,那他杀了上官家族三百多人的事情便彻底说不清楚了。 其实苏陌寒也并不介意得罪上官家族,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确确实实是杀了那么多上官家族的人,已经算是彻底的得罪整个上官家族。 哪怕这件事是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为了活命非得这样去做,那也改变不了他是凶手的事实,因为手握屠刀的真凶无可否认便是他呀,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苏陌寒还是希望能把自己的苦衷给说出来,不管上官锦儿她们是否能够理解自己,他相信自己只要努力过了,以后想来肯定也是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的了。 苏陌寒就这样一直在心中沉思着这一切,毕竟谁在一日之间杀了那么多的人,他的心情肯定也会变得跟苏陌寒同样复杂的。 而韦冬升则是惊讶得嘴都根本合不上了,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贤弟,你脑子是不是出啥问题了呀?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逃走,该不会真要去给人家换裤子吧?” 苏陌寒的思绪似乎还沉寂在屠杀了三百上官族人的滔滔血债之中,淡淡回道:“这本就是那位上官小姐用来试探咱们的,若是我们真的借此机会逃走了,那一辈子都得背上这笔血债的罪魁祸首之名了。” “难道那些人都不是你杀的吗?莫非还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迫你去杀那么多的人不成?”韦冬升之前已经听苏陌寒讲过有关安阳一战的事情了。 虽说苏陌寒讲到一半便被他们插嘴给打断了,但是韦冬升通过苏陌寒讲出的那些,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苏陌寒了。 所以他想不明白苏陌寒放着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并不逃走,为什么却偏偏要去跟那些女人讲什么道理呢?而且讲的还本就是一件没有道理可言的事情。 但苏陌寒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上官锦儿她们肯定也是反对禁武令的,毕竟无缘无故给江湖中人关上了一道方便之门,这多多少少都是上官家族在道义上先就失了道理,所以苏陌寒认定这件事还没有达到解释不清楚,只能溜之大吉的地步。 苏陌寒把自己分析的这些情况给韦冬升娓娓道来,原本还以为自己对女人非常了解的韦冬升瞬间就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唉!这样浅显的道理我居然没有看出来,她们既然肯拿上官富来试探你,确实证明了她们还是能够理解你在形式所迫之下去杀人的行径,看来这位上官小姐远比我想象中还要豁达大度啊!” “韦兄没能看出这些恐怕只因心思本就不在此事上面,而我能够看得比较透彻,只因自己身陷其中,唯有拼尽脑力去把问题解决,不然就得随时随地做好被上官家族追杀的心理准备了。”苏陌寒倒是挺能理解韦冬升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却还不忘用言语为之开脱。 可韦冬升自己却有一些惭愧起来,原本他自己还一直在说要跟苏陌寒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义兄弟,但是就在上官家族这件事上,自己由始至终都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说,还一直都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确是有一些不太仗义了。 韦冬升一想到这些,不禁咬了咬牙,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尽最大努力去帮苏陌寒澄清此事。 而在此刻正好有一个让他表明决心的机会,那便是承担起帮上官富换裤子的这件事情。 原本这种事情,韦冬升是宁可一死也决不愿意去做的,但就因为韦冬升已经自觉有些愧对苏陌寒了,那他想要弥补一下又没有别的机会,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丢人的事情了。 只见韦冬升一个踉跄便已蹭上前去,完全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垮下了上官富的裤子。 韦冬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上官富整得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起来,看着就像富士山的红苹果一般。 苏陌寒更是被韦冬升的举动惊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之前那个誓死也不肯去做这种糗事的人,如今竟会突然做出此等事来,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若非苏陌寒亲眼所见,他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当然苏陌寒心中的震惊远远不及那一份困惑,所以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这……这不是帮他把裤子换了吗?”韦冬升自己都觉得做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所以说话向来流利顺畅的他,这一次却不免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而且韦冬升说完这一句后,又担心苏陌寒不能理解,于是又补充说道:“我不是寻思这件事既然一定得有一个人去做,那就由我来背这口黑锅,反正这种事传出去,人家也不相信我这个情圣会干这种事情,那么也就只有这样造成的影响力才会最小,所以我才把这事包揽下来的。我知道你肯定也想跟我去争着做,但是我都已经把这事做了一半了,现在你总该不想让咱们都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吧?” 第1094章 巧解误会(9) 然而韦冬升这一番感人至深,舍生取义的真情表述,却并未打动苏陌寒,相反苏陌寒还是一脸无法理解韦冬升这样去做的愚蠢行为。 所以苏陌寒显得一脸茫然无措地说道:“我一直都没有说过要亲自动手去帮他换裤子,难道把他的绳子解开,他自己还不能换一条裤子吗?” 韦冬升听了苏陌寒的解释,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了一般,愣在那了呆了半晌,硬是一言不发,甚至脸色都是紫一片青一片的了。 显然韦冬升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解开绳子这样简单的一种方法,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以先入为主的想法,认定了只能去帮上官富换裤子,所以早就把如此简单的一种解决方法给忽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韦冬升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我还没有把这事做完,也还不至于造成无法弥补的大错。” 韦冬升说着,忽又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呀!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然后再自尽而死。”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荒诞可笑,仅仅只是脱了人家的一条裤子,居然就要杀人灭口不说,而且还要自行了断,似乎太过浮夸了一些。 当然苏陌寒听得出韦冬升绝对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本来有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对于韦冬升这样的名人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虽说韦冬升自己都记不清脱过多少女人的裤子了,但这脱男人裤子的糗事却当真还是第一次,并且只是这样一次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了。 本来对于一个把名利看得极重,而且还需要借助这份名利去猎艳的韦冬升来讲,身败名裂简直就比死还要可怕,更何况还是在脱男人裤子这样的事情上身败名裂,那他岂有不死的道理呢! 这样的道理不仅苏陌寒清楚,就连那个一直若有所思的上官富也好似想明白了一般,他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说道:“小英雄只要肯把我放了,我发誓绝对不将此事说出去。” “老子才不担心你会把此事说出去呢,你可不要忘了,被人脱掉裤子也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能丢得起这个人。”韦冬升在面对上官富的威胁上,显得倒是非常的理智,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方寸大乱。 可韦冬升哪曾想到上官富竟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居然完全可以不顾自己被人脱掉裤子的颜面,失声笑道:“小英雄怕是想错了吧,你能够因为这种事连命都不要了,但我却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更重要,就算是在临死之前,我也一定会一路高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糗事。” “你……”韦冬升气得半死,本来非常能够克制自己情绪的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生气,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无赖的人,更是第一次遇到敢这样来威胁他的人。 所以韦冬升气得牙齿似也咬得咯咯作响,哆哆嗦嗦道:“我看你……是想要……找死。” “怎么?你难道想要杀人灭口吗?”上官富这一次却显得从容镇定,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死亡了似的。 韦冬升眼露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想要一个人不泄漏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变成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上官锦儿她们要是看到我有什么不测,你这贤弟跟上官家族的恩怨就算是彻底说不清了。”上官富倒还真有一些小聪明,他既能看出韦冬升很想帮苏陌寒解释清楚误会,这也难怪他会显得如此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怕韦冬升杀人灭口了。 可是上官富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苏陌寒。 若要真的论智力而言,苏陌寒确实不是韦冬升的对手,但一个人若是在动怒之下,往往就会变得方寸大乱起来,如此必定会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 而如今苏陌寒依然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情绪,相比于盛怒之下的韦冬升,自然也就显得更加可怕得多。 所以苏陌寒一开口便把本还趾高气扬的上官富给治得哑口无言起来,只听他说道:“虽然我们不便将你杀人灭口,但是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了,让你半个字也说不出去。” 当然上官富只是沉默了片刻,仍不甘心的他又厉声辩驳道:“你们以为把我的舌头割了,我就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了吗?哼!我还有一双手可以把它写出来,并且还要写得满世界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 “那就把你手指全都剁了,若是你还用脚来写,就把你脚指头也一并剁了,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苏陌寒一点也不受上官富话语的影响,总能想出办法去制服这个难缠的无赖。 甚至就连韦冬升都不禁佩服起了苏陌寒,并响应起了苏陌寒的主意,说道:“没错,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这就把他的舌头先给割了,看他还如何狂妄嚣张。” 上官富一听到要被割舌头,又想到待会儿可能还要被剁掉手指和脚指,整个人顿时便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两位小英雄饶命呀,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求求你们就开开恩吧,不要把我变成形如畜牲一样不能表达情感的人啊!”上官富已被吓破了胆,甚至就连张大的瞳孔里也装满了畏惧之色。 显然上官富也没有想到自己认为还挺高明的威胁手段,不但没有让自己摆脱困境,反倒还要让自己去承受这份活罪,这还真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然而就在韦冬升一步一步靠近,就快要向上官富下手的时候,突然有人喝止道:“且慢,你还不能把他给封口了。” “为什么呀?”韦冬升都不知道是谁让他不要下手的,但他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便问了出来。 等他看到让他不要动手的人原来是上官锦儿时,又不禁补充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呀?若不是看在我这贤弟想跟你们消除误会的份上,我又何必整得如此麻烦,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完了。” 第1095章 巧解误会(10) 上官锦儿并没有立刻回答韦冬升的疑问,而是从她隐匿着的树枝上宛如一道青烟般滑了下来,动作十分灵巧,身后还跟着上官雪和上官雅两位小姑娘。 当韦冬升看到她们三人同时出现以后,这才意识到她们应该早就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了,只不过韦冬升还不知道她们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脱人裤子的糗事。 因此韦冬升正想去质问她们,却不想上官锦儿已然开口,说道:“你若封了他的口,我们把他带回去也无法让他认罪伏法,所以你们想要跟咱们消除误会,那就得把人交给我们。” “若是没有那件事之前,你这样说的话,那我肯定会把这个人交给你们,但是他既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必须得把他封口了。”韦冬升一心就只想着封上官富之口,却已忘了去问上官锦儿她们是否也知道此事。 可这上官锦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竟主动承认道:“你就算封了他的口,也还有我们这些人知道此事,难道你要把咱们所有人的口都给封上吗?”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了?”韦冬升并没有显得十分惊讶,因为他早已想到上官锦儿既然是在试探他们会不会借机逃走,那就势必会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了。 但韦冬升却还是装出一副并未洞悉上官锦儿试探的样子,故作诧异地说道:“好哇,原来你是在试探我们会不会借机溜走,亏我还真的相信了你们的话,认为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便可消除贤弟与你们之间的误会,我也真是太笨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韦先生可是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二智囊,又岂是什么大笨蛋呢!恐怕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只是小女子的雕虫小技了,只不过是一直在那里装糊涂,上演一出苦肉计给我们看而已。”上官锦儿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特别是在韦冬升忽然变得有些糊涂的这件事上。 而就在此时,旁边一言不发的苏陌寒忽然也开口附和道:“上官小姐果真眼力不错,一眼便已看出韦兄是在装糊涂演戏,但苏陌寒却并没有配合他的意思,只是一心想把误会化解。” “苏公子有没有配合于他,小女子当然能够看得出来,特别是你在洞悉了我的目的以后,却也丝毫不做隐瞒的向韦先生和盘托出,小女子已然看得出你的真心诚意。”上官锦儿果真是个聪明机灵的人,什么事情根本不必给她说得太过清楚,她既也能自己看出其中的门道来。 其实苏陌寒那一招和盘托出并不是说给韦冬升听的,因为苏陌寒比上官锦儿更先知道韦冬升是在故意演戏,所以他才会一直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态度。 而苏陌寒又是怎样看出韦冬升是在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呢? 其实这个道理也是非常的简单,韦冬升一直都在强调脱裤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是以韦冬升现有的名声来看,虽说人人都尊称他一声江湖二圣,可处处留香也绝非什么好名声。 所以苏陌寒老早就已看出韦冬升并非真正害怕去做这么丢人的事情,否则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绝不会去脱下上官富的裤子的。 那么韦冬升为什么要装成这种一无所知的样子呢?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要是他一早就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暴露出来,又哪有理由让大家去相信他看不出上官锦儿的小伎俩呢? 若是韦冬升都把上官锦儿的伎俩看透了,那岂不是等于直接就把上官锦儿试探他们的把戏给拆穿了吗?那这一个可以让苏陌寒和上官锦儿消除误会的机会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存在了。 而苏陌寒在韦冬升面前把这一切和盘托出也正是这个原因,苏陌寒实际就是在跟上官锦儿坦白这一切,所以上官锦儿才能通过这一点看出苏陌寒想和解的诚意来。 现在这一切根本已不需要再去说得更清楚了,因为作为当事人的上官锦儿也好,苏陌寒也罢,他们也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所以苏陌寒望着上官锦儿,上官锦儿也在望着他,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韦冬升看到眼前的场景,已经明白误会算是化解了,那也不枉他在其中装傻充愣的周旋了。 当然苏陌寒能够如此巧妙的化解这场误会,全都仰仗周旋在其中的韦冬升,可是韦冬升这一次的牺牲也算着实不小,要知道去脱一个男人的裤子,就算是在装傻充愣的情况下去做的,这件事也足以让他被江湖同道笑话一辈子了。 不过索性还好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韦冬升只要能把上官家族这三个小姑娘搞定,那便不必再去担忧此事会被泄露出去了。 而想让一个女人为之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将其全都变成自己人,因为只有自己人才靠得住。 因此韦冬升眉开眼笑地冲着苏陌寒说道:“贤弟,大哥为了你的事,这一次可是豁出去了,你说咱们还算不算是好兄弟啊?” 苏陌寒听韦冬升突然如此一问,还以为韦冬升又要谈论结拜的事了,而他这一段时间也想明白了,既然韦冬升作为大名鼎鼎的情圣都能放下面子跟他结拜,那他区区一名小小的杀手,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推脱呢! 所以苏陌寒立马便向韦冬升坦言道:“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自然算是兄弟了,而你这一次又帮我化解了那么大的误会,若是韦兄不嫌弃,我当然乐意与之举天盟誓,结为异性兄弟。” “我要说的并非结拜兄弟的事,因为眼下还有一件事比结拜更加重要。”韦冬升表情凝重,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陌寒立马变得有些纳闷起来,于是不禁反问道:“究竟有什么事比结拜还重要啊?” 本来苏陌寒一直以为韦冬升宁可跟着自己一块进入这荒无人烟的秦岭,肯定是把结拜的事情看得非常的重要,但他却没想到韦冬升既然还有比结拜更重要的事情,这到底又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第1096章 渔翁得利(1) 苏陌寒还在为韦冬升要他答应的事情感到困惑之际,而韦冬升那边却已开口说了起来。 只听韦冬升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这件事算起来也跟结拜有些关联,毕竟两人若是结为兄弟,自然也当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不是?所以我要说的也不是其他的事情,正是我脱了一个男人裤子的这件糗事千万不能让除了咱们以外的人知晓,否则为兄当真只能在绝望中自尽而亡了。” 苏陌寒似也没有想到韦冬升真会把脱人裤子的事情看得如此重要,所以他也有些想不通韦冬升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了。 因此苏陌寒不禁感叹道:“韦兄既然把这件事看得如此严重,那你为何又要这样去做呢?” “这还不是为了帮你化解误会嘛!我要不去脱下他的裤子,这些小姑娘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韦冬升情绪明显有些不悦,想必不管是谁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但却没有得到人家的理解,情绪上多少都会有些生气的。 苏陌寒明白韦冬升虽然最后还是没有骗过上官锦儿,但是光凭韦冬升的这份心意,他便应该好好去感谢对方一番了。 所以苏陌寒躬身捧拳道:“韦兄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任凭差遣。” “那又何需等到以后,现在不就正有一事需要你来仗义相助。”韦冬升说完不等苏陌寒再问,便直接说道:“我脱人家裤子的事,现在就只有这几个人知道,我不担心你和上官富会说出去,因为咱们是过命的兄弟,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而那上官富都快要变成一个死人了,我更不担心他会把这事传出去。” 韦冬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也觉得有些难以言语,但他最终还是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可是这三位姑娘会不会把此事传出去就很难说了,毕竟这女人的嘴都是不把门的,指不定在饭桌上一时尽兴,便会把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一种消遣。” “韦先生就放心吧,我绝不是那些长舌妇,也会帮你盯着小雅和小雪她们,保证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的。”上官锦儿也已看出韦冬升对此事有多在意,而她压根就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所以立马向韦冬升承诺了起来。 但早已被女人骗怕了的韦冬升根本就不相信女人的承诺,当即便反驳道:“真的不是韦某不相信姑娘的话,这女人除非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否则那是绝对不会死心塌地为一个男人去保守秘密的。” “而且还是保守这样一件比较丢人的秘密对吧?”苏陌寒不等韦冬升把话说完,便已将话接了过来,说道:“所以韦兄打算让她们都成为你的女人,这样她们就不会把自己男人的糗事说出去,那你便可高枕无忧了对吗?” “没错,还是贤弟明白我的意思,这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想全天下的女人应该都能明白。”韦冬升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可是他还不等其他人插话,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一下子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况且我也不能在贤弟的面前吃独食呀!” “小弟并不介意这些,韦兄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便是,只要不是去强迫人家,就算是吃独食,那也是你的本事,小弟为你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呢!”苏陌寒说着不免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位上官家族的姑娘。 苏陌寒这才发现上官锦儿既然一直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凝视着自己,难怪韦冬升在说那一番话时,她竟会一言不发。 至于上官雪和上官雅则是惊讶的望着韦冬升,她们嘴皮似在颤动,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去说,但是上官锦儿肯定告诫过她们不要多言,否则她们为何由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的呢! 而就在苏陌寒去观察几位姑娘之际,韦冬升已开口回道:“哪怕贤弟并不介意我吃独食,为兄也是万万不可失信于你的,毕竟之前我才答应过你,只要再遇到一位漂亮的姑娘,那便一定将她相让给你,这位上官家的小姐岂不正是跟你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嘛!” “这……”苏陌寒被韦冬升的话怔住了,他似没有料到韦冬升竟会把之前随口一说的话再次搬了出来。 要知道那时候苏陌寒也以为韦冬升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可是韦冬升巧妙的破解了上官雪的美人计以后,苏陌寒便已把韦冬升那话当作了戏言。 可是韦冬升现在不仅旧事重提,还一副真要逼苏陌寒去娶那个上官小姐,以求保全他脱人裤子的不好名声。 若这上官锦儿真比上官雪和上官雅好看,苏陌寒也倒还能接受韦冬升这句话,但是一身戎装的上官锦儿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韦冬升曾说要帮苏陌寒找个更好的那种女人。 因此苏陌寒只能苦笑道:“韦兄就不要再开玩笑了,且不说那两位漂亮的姑娘是否看得上你,就这上官小姐乃是金枝玉叶,而我不过只是无名小卒,恐怕就我俩便根本不合适,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没错,你们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还知道癞蛤蟆永远也别想吃到天鹅肉,要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这出好戏会如何收场呢!” 这句话并非出自上官锦儿之口,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位有涵养的贵族小姐,就算是要当面拒绝这种事情,那也不会说得如此直接的。 它也不是出自上官雪和上官雅之口,因为从她们的嘴里也说不出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话来。 而它更不是出自上官富之口,自打上官富的想法屡遭碰壁,甚至差点连舌头都被韦冬升割了以后,他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因为就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如意,真的会被割掉舌头,所以也就更不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了。 难道这里除了他们六个人以外,还有第七个人的存在吗? 答案当然是根本就不止第七个人存在的,而且还有第八第九第十,甚至第七十个人存在。 第1097章 渔翁得利(2) 只见伴随着那一段说话的声音,四面八方的人均已现身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人影足足有七八十人。 而方才那一番话便是这些人的头领上官延所说出来的,他一边说也一边从树叶之间蹿了出来,身形就宛如一只轻快灵敏的兔子一般。 上官锦儿看到来的人是上官延,不禁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嘴上不禁问道:“按照你们那样行进的速度,不是应该还在几里之外吗?怎么这么快便到了呀?” “没错,按照我们之前的行径速度,这个时候我们的确应该还在几里之外,如今我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莫非坏了二小姐的好事了呀?”上官延的话中有话,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上官锦儿那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自然也是听得出上官延的弦外之意的,但她还只以为是上官延误会了刚刚那些事。 所以上官锦儿赶紧解释道:“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都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呵呵,二小姐恐怕是把老朽当成小孩来哄了吧?”上官延本已说完,却又忍不住大笑着补充道:“没错没错,二小姐一定是在跟老朽开玩笑,这个玩笑确实很好笑。” “够了!上官延,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的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要干嘛?”上官锦儿似已动怒,看来千金小姐纵使再有涵养,但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任由他人随意欺负的。 上官延冷笑道:“这便开始狗急跳墙了吗?我都还没拆穿你的真面目,你却已经急切想要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呀?” “什么真面目?麻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一点,本小姐听不懂你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上官锦儿已经在跟上官延摊牌,她不相信上官延也会跟上官富一样沦为叛徒。 但有人却已经信了,这个人便是看人向来都比较准的韦冬升,只听他已冷嘲热讽地笑道:“看来素以忠义传家的上官家族不仅忠烈之士不少,这叛逆之人倒也颇多啊!” 上官延看到韦冬升望着他说话,便已明白韦冬升是在暗骂他是一个叛徒,但是这个上官延不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还很心平气和地回道:“阁下说得一点也没错,只可惜你却弄错了对象,叛逆之人并不是我上官延,而是咱们上官家族堂堂的二小姐上官锦儿。” “二小姐会是叛徒?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呀?”上官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出来,若非如此,韦冬升都以为她真的变成哑巴了呢! 当然韦冬升并不喜欢听到女人骂人,尤其还是用这种极其没有涵养的话来骂人,所以他赶紧圆话道:“这位小雪姑娘说得没错,上官小姐本就已经是上官家族的主人了,哪还有主人背叛自己的道理,我看阁下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主人确实谈不上什么背叛,哪怕是她将整个家族带着走向毁灭,那也算不上什么背叛,这确实倒是老朽太过唐突,委实有些用词不当,应当是吃里扒外才对,没错,就是吃里扒外无疑。”上官延说话竟有一些语无伦次,听起来就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韦冬升不禁笑道:“好一个吃里扒外,在下倒还真有一些好奇,不知你家小姐又是如何吃里扒外的啊?” 上官延沉吟了半刻,这才说道:“二小姐与你们既然私自达成协议,想必是因为感情之事而被你等迷惑,既然放着我族血海深仇不报,却去相信你们那些天方夜谭的鬼话。” “什么鬼话?”韦冬升下意识地问道。 上官延苦涩道:“还能有什么鬼话,不就是相信你们屠杀我们族人实属无奈的那一番花言巧语吗。” “我没有,若是我如此便轻信了他们的话,那又何需再去试探他们呢!”上官锦儿说完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禁诧异道:“你原来早就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了,为什么现在才露面啊?” 上官延冷笑一声,说道:“因为老朽早就怀疑你跟贼人私通了,所以我才把你赶出队伍。当你还以为我们在你监视之下的时候,实际上你们的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我也着实没有想到,跟着你们既然真的找到了贼人,这倒让我不免有些大吃一惊。”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跟贼人私通的?又是凭什么怀疑我跟贼人私通的?”上官锦儿似已沉不住气,一连问了上官延两个问题。 上官延倒也显得很有耐心,缓缓回道:“从你一开始便在故意拖延时间,非要画什么通缉画像的时候便已开始怀疑了,再加上戒备森严的安阳东门还是第一次被人单枪匹马就给破了,不得不让我怀疑贼人的内应便在安阳东门,而二小姐身怀高超武艺却更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之下,便放跑了贼人,更加让人生疑。” 上官延说到这里本该已经说完,可他却又忽然加上了一句:“二小姐还要我把话接着说下去吗?” “当然,你尽管说,我倒要看看本小姐还有多少可疑之处。”上官锦儿从表面上看好像已经缓和了过来,可事实上她这种平静的情绪反倒才是气得已经到了极点。 上官延笑了笑,说道:“很好,那老朽也不必再给你留面子了。除了老朽方才说的两点以外,你一进入这原始丛林便要分散人力进行追击,显然意在削弱我们的实力,而老朽有意将你从队伍中分出去以后,你却始终跟着我们队伍附近,意在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 上官延说到这里,总算闭上了嘴,因为有这样四个疑点,确实不管谁听了都会对上官锦儿起疑,所以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证明一切,根本无需再去多言。 但是这些疑点对于清楚一切始末的人而言,却根本算不上什么疑点,而恰恰在场的人里面,除去上官锦儿这个当事人以外,至少还有两个人是肯定知道实情的。 第1098章 渔翁得利(3) 这两个知道实情的人便是上官雪和上官雅,她们可是一直伴随在上官锦儿的左右,但凡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她们都是身为女儿家的年轻人,也好向上官锦儿开口询问。 而上官锦儿对于她们也是十分的信任,所以事无巨细,只要可以说的事情,上官锦儿都很耐心的告诉了她们,所以至少还有她们两个是肯定知道实情的。 但是这两个清楚实情的小丫头之中,上官雅却是一个性格相对比较内敛的女子,若是要让她站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争辩,恐怕那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艰难得多。 更何况上官雅本就已经答应过上官锦儿不会插嘴了,那以她一诺千金的性格,纵然是看着上官锦儿去死,只要上官锦儿不发话让她开口,那她必定也是一言不发的。 幸好知道实情的人里面,除了这个爱认死理的上官雅以外,却还有一位说话本就毫不避讳,又爱好打不平的女子上官雪。 这上官雪哪里见得自己的主子上官锦儿受此等委屈,当即便站了出来,为上官锦儿历声辩解道:“你简直就是在放屁,二小姐画通缉画像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没有受伤是因为轻敌大意被苏公子给打晕了,要求分散追击是担心有疏漏的地方,一直尾随在你们周围,那是看你刚愎自用,担心会把大家带去送死,这些好意既然全都被你给曲解了,我看是你的心态扭曲才对,竟还有脸去冤枉咱们二小姐。” “刚愎自用、刚愎自用……”上官延重复了好几遍这个成语,终于忍不住忽的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好似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可却根本没人听得懂他到底说的是些什么。 韦冬升见此情景,不禁在苏陌寒的耳边轻声低语道:“这个上官延向来自命不凡,如今竟被一个小姑娘骂他刚愎自用,看来内心一定是受不了这种打击,恐怕不是他要遭殃,就是咱们要遭殃了。” “韦兄这是何意?他遭殃和我们遭殃又是什么意思啊?”苏陌寒竟一句也听不懂韦冬升所说的话,若非韦冬升是在他的耳边低语,他都有些怀疑那话是不是说给他听的了。 当然这话就是韦冬升特意说给苏陌寒听的,因为他要让苏陌寒有个心理准备,所以他又赶紧解释道:“若是上官延吃亏,那便是他在受不了这等打击的情况下精神崩溃,神智不清,变成疯子。如果要是我们吃亏的话,那便是他在气急败坏之下,恐怕不会再去顾及什么主仆关系,那么这一场大战势必在所难免,岂不正是我们要遭殃了。” 韦冬升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就算理解能力再差的人,那自然也是能够听懂的了,而苏陌寒显然不是那种糊涂虫,自然能够理解韦冬升话中的意思。 但是苏陌寒却有一些不太相信韦冬升的推测,因为他认为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就算是在上官雪不顾辈分的情况下指责了他上官延,那也还不至于让上官延这样一个老经事故的人做出那么严重的事来吧! 可偏偏就在苏陌寒质疑之际,上官延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便冷冷地说道:“老朽追随族老曾抵御过神都三次大规模的进犯,身上的伤口恐怕比有些人见过的蚂蚁都多,族老都不曾质疑过我的能力,你们几个黄毛丫头算得了什么,竟然敢对老朽指指点点,还辱我刚愎自用,甚是可恨!甚是可恶!” “小雪刚刚的话确实有些不辨尊卑,不过那话确实也是我所说的,一直我就觉得你太过专横霸道,根本不听他人谏言,若有冒犯之处,你就冲着我来便是,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更与我有没有私通外人没有半点关系。”上官锦儿似乎也已看出上官延是真的动怒了。 而一个人在真正动怒的情况下,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这就跟上官富在见色起意的情况下一样,怒和色何尝不是最让人方寸大乱,情绪失控的因素。 果然上官延已经怒了,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都已到了这步田地,你竟还在护着这个凶徒,还敢说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既然你早就已经不相信我的话了,那又何必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呢?还不如直接把我们都给杀了,回去再把我通敌的事告诉我爷爷,到时候反正都已经死无对证,他老人家也拿你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上官锦儿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只好反其道而行之,试图利用上官延还吃不准她到底有没有通敌的情况下,用这样的言语去迷惑对方的心理。 显然上官延这只老狐狸很快便上了当,抵赖道:“我虽早就怀疑你跟敌人私通,但在没有证据之前,老朽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以下犯上的事情,哪怕是你多次对我指手画脚,我也绝无造次之心,你怎可说我是要杀人灭口,栽赃嫁祸呢?” 上官锦儿冷笑道:“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那又为何一直躲在暗处按兵不动?哼,我看你分明就是已对我们抱有一网打尽之心,所以早想等着我们跟上官富斗得两败俱伤之际,再来一个坐收渔翁之利吧!” 上官延的头低垂了下去,他的想法似已被上官锦儿全部说中。 本来上官延还以为上官锦儿只会认为他是想要查清通敌一事,所以才按兵不动的,可是他竟没有料到,上官锦儿居然还能看出他的真实用意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早在上官富见色起意的时候,上官延他们便已经悄悄地来了,只因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上官富和上官锦儿他们的身上,谁也不知道螳螂捕蝉,还有一只黄雀在后。 而这上官延早就看到上官锦儿有危险却见死不救,当然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上官延怀疑上官锦儿是通敌奸细,要知道上官延这只老狐狸岂能看不出上官锦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奸细。 第1099章 作茧自缚(1) 其实上官延一开始坐山观虎斗不过只是气不过上官锦儿老是对他指手划脚,可是等到他意识到这样做虽然给了上官锦儿一个教训,但也把自己置于了一个眼看着主子有难,却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奸人境地。 再加之上官锦儿要跟苏陌寒言和,那上官延只能眼看着到手的功劳也要付之一炬了,那么他自然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所以上官延声称上官锦儿通敌,那不过只是他为了找一个由头除掉上官锦儿罢了,因为只有灭了上官锦儿的口,这才能够把他见到主子有难,却还见死不救的罪名洗得一干二净。 上官延就是早把后路都已看清,才敢躲在暗处坐享其成,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把所有敌人一网打尽,而且还能除掉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上官锦儿。 这上官延的算盘打得也是真够响的,只是可惜了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会被上官锦儿这样一个小丫头堪破。 不过上官延毕竟还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他的头只是垂下了半刻便又抬了起来,而他头再抬起之际,双目竟已赤红,看着就如赤练蛇的眼睛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但上官锦儿见此情景却依然显得镇定自若,嘴上还不禁挤出了一抹微笑,道:“你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莫不是这就要狗急跳墙了吗?” “哼,你们谁也不准插手,这是我跟她的恩怨,咱俩就用拳脚来证明谁有道理吧!”上官延已经在道理上败了一阵,现在唯有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谁说只有女人在讲不出道理的时候,才会气急败坏的想要动手,这男人在没有道理的时候,何尝不也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本来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就是一样,谁在是是非非面前还不都是那样。 上官锦儿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刻了,她缓缓摆开架势,微笑道:“我们这边的人都不是那种以多欺少之人,只不过你的这些手下恐怕就没有那么老实了吧!” “放心,我的话向来都没有人敢不听,只愿你的手上功夫也跟你的嘴皮子功夫一样厉害,不然老朽杀了你,传出去岂不落个恃强凌弱的名声。” 上官延说着已经直奔上官锦儿掠了过来,他的动作依然如兔子一般灵活,根本就不受正在说话的影响,当真就像身上长着两颗心,竟能一心二用到如此地步。 上官锦儿自然也是毫不逊色,身上抵挡闪避的动作不停,嘴上却也不忘回道:“你就尽管放一万颗心吧,这种荒山野岭什么都不好,但却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什么样的秘密都传不出去,即便是你亲手打死了我,我爷爷也只会把这笔账算到苏公子的身上。” 本来苏陌寒在一旁看到上官锦儿他们一边打架,居然还能一边气定神闲的谈话,心中很是佩服的,但却不料两人的话题竟扯到他的身上来了,那他自然也就只能甩头苦笑了。 因为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人家却在打斗之中还能谈论到他的身上来,看来这一战要是上官锦儿真的败了,那他好不容易才跟上官锦儿解释清楚的误会,势必将会变得更加深了,也当更加无法解释清楚了。 因此苏陌寒自然比谁都希望看到上官锦儿能够打败上官延的,而苏陌寒的这一心理想法似乎已被韦冬升给看了出来。 只见韦冬升皮笑肉不笑的靠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要那个上官小姐打赢呀?” 其实韦冬升这话真的有些多余,就算苏陌寒不看在解除误会的这件事上,那真要在上官锦儿和上官延之中选择一个人来获胜,他自然也是会站到上官锦儿那一边去的。 因为原本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人之间的打斗,但凡是有一点点血性的男儿,那也是根本不可能会站到大男人那一边去的,除非这个男人有着短袖之癖,龙阳之好。 不过苏陌寒却清楚韦冬升这样说并不多余,而是证明了他已有办法可以帮上官锦儿取胜,所以苏陌寒惊奇地问道:“韦兄的心中是不是已有什么好主意了?” “好主意倒还着实没有,不过下三滥的阴招倒有一个。”韦冬升说完便冲着苏陌寒怪异的笑了起来。 苏陌寒看着韦冬升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禁有种心里直发毛的感觉,忍不住催促道:“既然你已有了法子,那还不赶紧帮一帮上官小姐呀!” “不行,这种下三滥的阴招不太适合我这种有身份和地位的大人物去用。”韦冬升说着又冲着苏陌寒怪异的笑了起来。 苏陌寒就算再笨也看得出韦冬升是想让他去用这样的阴招,但苏陌寒虽是一名职业杀手,时常也有去做一些偷袭别人的事情,可像这种在别人公平一战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的行径,他还从来没有这般卑鄙过。 所以苏陌寒只能装作不懂韦冬升的意思,压低声音反驳道:“你连脱人家裤子的事都能去做,还有什么阴招比那种事更下三滥的吗?” “我……我那还不都因为你吗?哼,你居然还用这件事来气我,我……我那都是情非得已……”韦冬升就像新媳妇受了委屈一样的埋怨着。 这让苏陌寒看着都有一些不免想笑,但他强压着心中的笑意,解释道:“韦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都已经做过一件下三滥的事情了,不妨为了小弟就再牺牲一次,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但这一次韦冬升并没有被苏陌寒的话给说服,依然坚持道:“哼!我才做过一次这种事情,你就开始拿它来借题发挥了,还想让我做第二次,我只能回你两个字——免谈!” 韦冬升说完不让苏陌寒开口,又接着说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上官延还未亮出兵刃便可跟那手持长剑的上官小姐战平,倘若待那上官延亮出了兵刃,那上官小姐定当必败无疑,到时候就算纵有绝妙的办法,那也只能望尘莫及,于事无补啰!” 第1100章 作茧自缚(2) 韦冬升的话虽然具有一定的威胁之意,但那绝对不是韦冬升在危言耸听,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上官锦儿的剑法虽然绝妙,但是上官延的双手却如游龙一般,竟把上官锦儿的利剑视作一个玩具,玩得那是得心应手。 苏陌寒的心中已经沉不住气了,这比他亲自上阵还要令他沉不住,因为他不敢确定上官锦儿到底还能支撑多久,更不清楚上官延会在什么时候亮出兵刃。 终于苏陌寒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担心上官锦儿会输的压力了,于是他冲着韦冬升低声问道:“你那个办法究竟是什么呀?真的能有扭转乾坤的效果吗?” “废话!我堂堂一代情圣,外加江湖第二智囊想出的办法,难道还会没有改变一场小小打斗的效果吗。”韦冬升故意就重避轻,特意不把那个法子直接告诉苏陌寒,因为他就是想让苏陌寒着急一下子。 苏陌寒果然急了,沉声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把那法子告诉我,你这是要急死人吗?” 韦冬升笑了笑,这才缓缓道:“这个法子说来其实也很简单,你有没有发现上官延的下盘并不太稳啊?” 苏陌寒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看他的下盘非常扎实,就连他脚下的树枝都被他压得微微弯曲了,若是没有沉稳的下盘底子,应该绝不可能做到这种根深蒂固的样子才对,可韦兄怎么会认为他的下盘不稳的呢?” “哈哈!我就知道贤弟会误解人在树上和地上的不同了,这人在地上能够让双足深陷土中确实乃是四平八稳的标准,若是能够做到深陷石头之中,那更是足以称得上在下盘底子中稳如泰山了,可是这在树上的情况便不一样了。” 韦冬升只是把人在地上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解析,却把人在树上的情况匆匆略过,只因现在的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他相信苏陌寒就是一盏不点不亮的明灯,现在肯定已经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了。 苏陌寒果真已经明白了韦冬升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明白了,这人在树上就好比是在水面上一样,若是下盘太过沉稳的人,反而会更快陷到水下,可是这又跟对付上官延的法子有什么关系呢?” “你既然都能明白人在树上和在水面的道理一样,那应该也能明白树枝就跟湖面上的轻舟一样,只要将这一叶轻舟给他们毁掉,试想一下上官延和上官锦儿谁会沉得更快呢?”韦冬升说完便直直的盯向了苏陌寒,他觉得苏陌寒这下子肯定可以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苏陌寒眼中已经泛起了光,显然他已经明白了韦冬升的意思,只是他还在思索怎样才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将上官延脚下的树枝给击断呢? 当然若只是击断一根树枝对于江湖中的三流角色来说也绝非什么难事,但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断一根树枝,并且还不让任何人察觉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 毕竟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场中,他们又都不是瞎子。 非但他们不是瞎子,而且每个人都是身手不弱的练家子,但凡是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是很难瞒过那么多双眼睛的。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一点也不简单,因此苏陌寒思来想去,只能邹着眉头,问道:“韦兄,你说的这个办法固然不错,但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点手脚,恐怕贤弟的道行还不够啊!” 韦冬升气定神闲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还不够了,放眼整个江湖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等瞒天过海的事情。” “那你还让我去做这件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苏陌寒不解地望着韦冬升,实在有些想不通在韦冬升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韦冬升笑了笑,悠然道:“这件事若不让你去做,那就得由我来做了,只可惜我也不在那几个可以做到瞒天过海的人里头。” “啊!”苏陌寒显得有些惊讶,但意外却多过了惊讶,他本以为韦冬升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那自然是他自己能够做到的,可是现在他们既然都无法做到,那这个办法岂不等于是在空想了吗? 然而韦冬升却不认为这是空想,立刻他便接着解释了起来:“但我并未说过一定要在瞒天过海的情况下去做啊,所以你我去做都是一样的结果,你也别想再做推脱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去做?那这不等于当着众人的面破坏了这一战的公平性吗?”苏陌寒显得更加的困惑起来。 然而韦冬升还是一脸严肃地回道:“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光明正大的去做,否则大家都不知道你做了一些什么事情,那又岂能算是下三滥的手段呢!”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这话的时候,惊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当然下巴并不会真正掉下去,所以苏陌寒也只能诧异地问道:“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插手此事,恐怕……恐怕……” “恐怕比那脱人裤子的事情,还要招人恨一些对吧?”韦冬升把苏陌寒半天说不出来的话接了过来。 苏陌寒猛地点了几下头表示同意,并应声回道:“没错,这样做实在太不厚道了,我做不出来。” “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去做,你却做不出来,可是让你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你却能考虑考虑,你说两者之间,谁更卑鄙?谁更不厚道啊?” 韦冬升一语便已点破一个非常简单的人生哲理,有些人在看待一件事是否可做的时候,往往都是抱着一个自欺欺人的心理。 他们总是以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算再卑鄙也是可以去做的,可是一旦要在众人皆知的情况下去做一件事情,哪怕是当着众人放一个屁这样的小事都是要顾虑再三的。 苏陌寒终于被韦冬升的话说得已经语塞了,毕竟他刚刚确实也有那种奇怪的心理,也就是掩耳盗铃的邪恶心理。 第1101章 作茧自缚(3) 当然苏陌寒垂下头并未自责太长的时间便又抬起了头来,因为苏陌寒清楚目前的形势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去自责的了。 所以苏陌寒抬起头以后,便立刻冲着韦冬升疑惑道:“我若公然去帮上官小姐,这样是否会惹得上官家族那些子弟群情激愤,一拥而上啊?若真到了那个时刻,恐怕仅凭咱们几人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啊!”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既然我敢让你这么去做,便有把握可以掌控局势,那些小鱼小虾早就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韦冬升说得趾高气扬,胸有成竹。 但苏陌寒却并不是很相信,要知道苏陌寒在安阳一战中可是亲自见识过上官子弟的团结,那时候的上官子弟还都大多只是奴仆罢了,而现在这些可都是上官家族的血脉子孙。 可是现在除了韦冬升所说的这个办法以外,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于是苏陌寒只能硬着头皮,飞身朝着上官延他们站着的树枝打出了一道掌影。 只见那道掌影夹着猎猎风声,宛如飞鸟一般直直撞上了那根树枝。 虽然苏陌寒并没有习练过什么掌法之类的武功,但是他这普通的一掌却是承载了他八九成的内力,且不说威力将有多大,就光是速度便不输给任何一套掌法。 当然这道掌影确实也只是一个虚架子,只不过在速度上还看得过去,可在威力上就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了。 哪怕苏陌寒运用了八九成的内力,却还不如普通掌法的一半威力来得实在,但是这样的威力虽不足以伤到任何一名二流高手,也不足以对上官延这样的一流高手造成丝毫威胁,但他却已足够把那一根树枝给劈断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树上的两人同时向下飞速坠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上官延便好似砸进水中的石头一般,激起了漫天的枯叶巨浪。 上官锦儿坠落得相对较慢,所以她在将要掉进枯叶堆时,身形已在空中一个翻转,脚尖轻轻点在枯叶表面,身形宛如蜻蜓点水似的,竟又回到了枝头之上。 这时,观战的众人方才如梦初醒,有的立刻已经开始大骂起了苏陌寒来,那些骂声无疑都是在说苏陌寒不守规矩,既然做出这种暗箭伤人的手段。 而还有一些则在称赞上官锦儿的武功确实不错,轻功着实也很厉害。 但是更多的人则还是保持着沉默,显然他们都是一些不愿奉承上官锦儿,却又不愿去得罪上官锦儿的人,所以他们索性保持了沉默,静观其变。 上官雪和上官雅见到上官锦儿已经胜了,几乎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她们这样的小姑娘才不去管胜利的过程,就只知道最后的结果还挺满意便已心满意足了。 这些人里面唯有韦冬升注视着场中的一切变化,就好像一位正在博弈的人,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也没有忽略任何一点局势的变化,过了好一阵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自己的运气向来不错,那枯叶之下竟真有一个大烟泡,这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韦冬升的话才刚说完,场中局势开始变得有些失控了起来,那些大骂苏陌寒的人已经抄起了家伙。 显然这些抄起家伙的人里面,大多都是上官延的亲信,他们见到上官延掉进枯叶堆中迟迟没有出来,也都跟韦冬升一样认定上官延已是凶多吉少了。 要知道在大自然的陷阱面前,就算你是武功登峰造极的世外高人,力量也将会变得非常的渺小,根本就无力去跟大自然的神奇力量抗衡。 苏陌寒见到众人声讨他的声音,只有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韦冬升,可他见韦冬升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免只有尴尬的垂下了头,就那样期盼着韦冬升快些站出来给他解围。 这还真是苏陌寒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尴尬的时候,因为这也是苏陌寒第一次做这种不太厚道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做,当真让他有种恨不得挖过地洞钻进去的想法。 甚至苏陌寒都有些想要成为那个掉进枯叶之中的上官延了,那样他就不用再去听这些人的骂声了。 要知道就苏陌寒此刻听到的骂声恐怕比有些人一辈子听到的骂声都还要多,就算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恐怕脸色也会不禁为之动容。 而韦冬升却好似在那里幸灾乐祸一般,直到看到苏陌寒被骂得已经无地自容,甚至那些骂他的人都已抄起家伙准备动手了的时候,韦冬升总算才肯站了出来。 只见韦冬升的身形高高掠起,掠到了一颗矮树的树稍之上矗立着,看着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神韵之气。 忽然他抬起手冲着那些群情激愤的上官子弟打了个手势,接着又用一种中气十足的低沉声音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在下把话说完以后,再去追究此事也不迟啊!” 韦冬升说的这话本来按理来讲,根本没有谁会去卖他这个面子,再听他去讲那些m罗里吧嗦的废话的。 但是这些人看到韦冬升露出的那一手轻功身法,以及韦冬升如今矗立在枝头上的神态,谁也不敢不给韦冬升一分薄面。 韦冬升见众人不但没有说话,而且还把剑拔弩张的兵刃也都垂了下去,这才肯接着说道:“你们认为这位少侠击断树枝是在干扰这场打斗,扰乱他们大战的公平性对吗?” 虽然韦冬升是在问这些人,可是他却并不让这些人回答,立刻又抢着自答了起来:“其实不然,这位少侠是看两人打得难分伯仲,担心这一战打到天黑也分不出一个胜负,岂不白白浪费了诸位的时间吗?” “那他也不能去帮二小姐呀,这样岂不是破坏了大爷和二小姐公平一战的协定。”一位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已忍不住站了出来。 可韦冬升似乎早就想好了怎么去应付这样的问题,立马便微笑着回道:“你错了,这位少侠并没有帮任何一个人。” 第1102章 作茧自缚(4) 韦冬升的那一句话说得十分的自然,哪怕是在说人家的观点错了的时候,他显得也是十分的平易近人,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在指正人家的错误一样,根本就不带丝毫的批判和反驳味道。 这样的话即便是被他否定了观点的那位青年男子,心里听着却也是十分的舒服,但舒服归舒服,他却听不太懂韦冬升话里的意思。 这不懂自然也就不能装懂,不懂自然也就要问,所以青年男子冲着韦冬升问道:“他怎么会谁也没帮呢?要是他谁也没有去帮,为什么掉进大烟泡里的人会是咱们的大爷呢?” 韦冬升笑了笑,解释道:“你们大爷掉进大烟泡里,那只能怪他自己不是上官小姐的对手,这又岂能怨得着这位少侠呢?难不成他在击断树枝的时候,还故意偷袭了你们大爷的吗?” “这倒没有,可是他……”青年男子似乎还想争辩。 可是韦冬升并不给他机会再继续这样争辩下去,截口便道:“既然这位少侠并没有偷袭你们大爷,而那击断的树枝上同样也还站着上官小姐,那么此事对于他们来说依然还是公平的,要怪只能怪你们大爷技不如人。” “胡说八道,我看你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分明就是你们有意想要袒护上官锦儿,别以为这样三言两语便可扭曲事实,咱们那么多双眼睛可是亲眼看着的呢!”另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也站了出来。 显然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都是可以看出这个汉子就没有之前那位青年男子那么好说话了。 但韦冬升却根本不把此人放在眼里,要知道嘴上功夫比他厉害的女人的确不少,但是男人还倒真的没有几个。 只不过这一次道理却在人家那边,韦冬升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拿不出道理去跟人家争辩,所以他只能冲着那人捧了捧拳,温和道:“这位好汉不知贵姓啊?” 那汉子被韦冬升突然如此一问,顿时便有一些懵了,愣了愣才厉声道:“老子叫上官乞,乞丐的乞。” 韦冬升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受丝毫的影响,依然彬彬有礼地说道:“哦,上官乞,乞求的乞对吧?” “没错,大老粗的名字爱怎么叫都一样,这跟老子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上官乞一边说,一边满是疑惑地挠着头,头皮估计都要被他给挠破一层了。 韦冬升再次冲着他捧了捧拳,很是客气地说道:“久仰久仰,本来你那名字确实跟你所说的话无关,但是你直呼上官小姐的名讳,那韦某自然是容不下你的了。” 上官乞不禁脸色惊变,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对我下手吗?” 韦冬升一字一顿道:“没错!所以我才要问清楚你的名字,韦某手下不杀无名小卒。” “哼!老子直呼那小妮子的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们真的跟她有所勾结,图谋不轨?”上官乞心中早已怕得要死,但是嘴上却丝毫不肯屈服。 韦冬升冷冷地说道:“没错!你又说对了,既然你们早就认定我们跟二小姐是朋友了,那你对韦某的朋友不敬,岂不正是自寻死路。” 韦冬升的话虽说得冰冷透骨,但动作却显得异常的火热,看着就好似一团跳动着的火焰,顷刻间便已来到了上官乞的身前。 当上官乞反应过来的时候,韦冬升的拳头已经在他眼睫毛前不足三寸的地方了。 此刻上官乞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但这个念头却不是躲避,也不是迎击,而是鬼。 当然你真的没有听错,上官乞的念头就是自己看到鬼了,因为他平生根本没有见过如此快的身手,甚至连想也不敢想有人竟会有此等身手。 所以上官乞连躲避和迎击的念想都已断了,他只希望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他也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的。 直到上官乞被一拳揍飞了出去,他才真正相信了这一切。 可是这下却轮到其他人不敢相信了,他们不相信把上官乞揍飞出去的那一拳竟会如此的普通,普通得比小孩子随随便便挥出的一拳好不了多少。 当然这一拳比小孩子好一点的唯一地方,那便是它的威力非常的大,甚至不比任何一套拳法的威力小。 众人目视着韦冬升,皆是面面相觑的表情,就跟生吞了一只死老鼠似的。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再次站了出来,说道:“诸位兄弟姐妹可别被这厮给唬了,他对上官乞下手并非是为了去维护二小姐的名誉,而是因为他解释不清楚上官乞的问题,所以才借此为由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韦冬升诧异的望向了那名说话的人,只见此人肥头大耳,腰也如水桶一般宽大,看着就像是一只活脱脱的肥猪。 韦冬升本以为这种一脸吃相的人,肯定都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向来都很轻视的这种人却看出了他突然出手的目的。 韦冬升讨厌打架,更讨厌杀人,若不是方才已经黔驴技穷,他也不会用这种杀一儆百的手段,但他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而如今韦冬升总不可能再故技重施,又把这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也一并杀了吧! 不过就在韦冬升为此感到犯难之际,聪慧的上官锦儿突然站了出来,帮衬着韦冬升说道:“谁说韦先生是讲不出道理来了?方才上官乞不过只是说韦先生是在扭曲事实,但却根本没有拿出任何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说法,那韦先生又何需跟他胡搅蛮缠呢!” “不错!上官乞的确没有拿出证据来证明什么,但是这个韦先生何尝不是也没证据证明他的说法吗。”肥头大耳的男子依然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而上官锦儿显得却是毫不慌张,因为她在说那话之际,便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肥头大耳的男子如此疑问,她立马便反驳道:“谁说我们没有证据能够说明这一切啊?” 第1103章 作茧自缚(5) 上官锦儿居然说自己有证据可以证明苏陌寒出手只是为了让这场打斗快些结束,绝对没有破坏这场大战公平性的意思。 这不禁让韦冬升都着实为之捏了一把汗,因为他只想到了这样去狡辩,却也没有想过会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那就更别说稀里糊涂就被韦冬升拿来背这口黑锅的苏陌寒了,他更是想不通自己和韦冬升都拿不出任何证据,上官锦儿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呢? 因此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自然也是根本不信的,所以他一副不屑的样子,笑道:“那好啊!只要你能把证据拿出来,我第一个便服了你,如果他们谁敢不服,我保证一定打得他跪地屈服。” 上官锦儿本来就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可是她却没有立马说出,便是在等肥头大耳男子这一句话。 所以肥头大耳的男子话音刚落,上官锦儿便接过话来,说道:“证据其实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本来苏公子可以在暗中出手击断树枝,但他为何偏偏却要光明正大的去做呢?” 上官锦儿故意用这种反问的方式来说,就是想让这些人自己去反思一下。 而上官雪却担心这些酒囊饭袋想不明白,赶紧截口笑道:“很明显苏公子都是为了让这场打斗依然可以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所以他才会当着诸位的面击断树枝,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在下面做一些小动作,但是你们这些人却并不理解苏公子的好意,真是一帮不识好歹的东西。” “好像这话确实有些道理,若是他真要帮二小姐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明目张胆的去做,好像咱们确实冤枉人家了。”肥头大耳的男子说着冲左右的人伦了伦胳膊,故意干咳了两声,接着才恶狠狠地威胁道:“咳咳,我上官盘第一个服了,你们若是不肯屈服,那就别怪我的拳头不讲道理,小心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上官盘两旁的上官子弟似乎都很惧怕这个上官盘,赶紧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我们服了,我们服了。” 上官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冲着其他围在四周的上官子弟喝道:“那你们这些不作声的人是不是还不服啊?” “我们也服了,我们也服了。”周围那些上官子弟也都吓得齐齐回应起来,一时呼声震天,惊得山中群鸟齐飞,百兽奔逃。 只不过这群鸟齐飞倒是他们山呼声的结果,可那百兽奔逃却是另一种比这些生人更加可怕的猛兽,显然山中这些'地头蛇'的嗅觉要比苏陌寒他们灵敏得多,早就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当然苏陌寒他们也并是觉察不出危险的酒囊饭袋,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上官延的事情上,谁又能注意到比上官延更加可怕的危险正在朝着他们慢慢靠近。 甚至这一次就连对危险有着敏锐直觉的韦冬升竟也没有察觉到,因为他此刻正在对苏陌寒笑盈盈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做这件事吗?” 苏陌寒看到大局已定,本来心中还在为此事而感到高兴,忽听韦冬升这样一问,他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下意识便问道:“哪一件事啊?” “除了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击断树枝以外,我还有让你做过别的事吗?”韦冬升说完,不禁冲着苏陌寒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心想苏陌寒这也太笨了吧! 但苏陌寒却并未看到韦冬升的动作,所以淡淡地回道:“我哪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做啊?起初我还以为这真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不过却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你变成了一件顾全大局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想不出来我的目的是什么,那我还是跟你直说了吧,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去英雄救美,博取上官小姐的好意,否则我又岂会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于你呢!”韦冬升说完不禁欣然一笑,为他撮合两人的绝妙办法而笑。 可此刻苏陌寒却有一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只能苦涩道:“难怪你会让我光明正大的去做,原来就是想要我做给上官小姐看啊!” “没错,我既已说过要把她让给你,那又岂能眼看着你毫无进展,却还无动于衷呢!”韦冬升说着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做红娘的事,哪怕他就光是想想也都觉得好笑。 苏陌寒却变得更加欲哭无泪了,他冲着韦冬升捧了捧拳,恳求道:“韦兄,你就放过我吧,我对这位上官小姐本就没有丝毫那种感觉,你就别再乱点鸳鸯了,好吗?” “你这算是在求我对吧?如果说是求我,那我看在咱们即将成为结义兄弟的情分上,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韦冬升说着说着目光便已转到了上官锦儿的身上。 韦冬升竟无意发现那个上官锦儿一边正在安抚那些刚刚屈服在她脚下的上官子弟,另一边却在时不时的向他们这面瞄上一眼。 于是韦冬升忽又笑道:“看来为兄想要放你一马,只怕有些情根深种的人都不会同意啰。” 苏陌寒不以为意道:“韦兄想要说什么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我在说这个上官小姐除了长得有些像是油白粉嫩的男子以外,其实论人品、论气质、论家世、论胆魄、论智慧、论身材,不管是哪一方面配你都是绰绰有余的,不如你就再好好考虑一下吧!”韦冬升一看到这种春心荡漾的女人,不禁就有一种想要成人之美的心。 只可惜往常情况下,韦冬升所看到的女人那都只是对他春心荡漾,他若想要成人之美只需点点头便可以了,而这一次人家看上的却偏偏是苏陌寒,就算他想要成人之美,那也没有冲当红娘的经验呀!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如此称赞上官锦儿,不禁调侃道:“我看韦兄对她的好感还不错呀,大可不必考虑之前答应我的承诺,尽管放手去追求便是,小弟一点也不会介意的。” 第1104章 森林之王(1) 韦冬升那么去夸赞上官锦儿,目的不过只是想要撮合一下苏陌寒他们,因为他已经瞧出上官锦儿对苏陌寒似有情意,固然他是万万不会再去横刀夺爱的了。 更何况韦冬升对上官锦儿这种粉嫩小生长相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所以他只能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既已答应让给贤弟,那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贤弟对她实在没有兴致,那此事就这样算了吧,为兄又不是专收破烂的叫花子。” “哈哈!要是上官小姐知道你把她看作破烂儿,恐怕下场要比那个霪贼上官富还要惨烈一些吧!”苏陌寒含笑望着韦冬升,嘴上虽然仍在开玩笑,但心里却对韦冬升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之意。 然而苏陌寒脸上的笑意忽然凝固,接着便突然惊呼了起来:“大家小心呀,有猛兽来了。” “猛兽?”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所有人的嘴里同时吐出来的,只不过每个人的语气都有一些不同罢了。 一些比较愚笨的人,他们口气相对来说比较讥讽,因为他们身经百战就从来没有认为什么猛兽比人还要可怕的。 人确实也是最可怕的生物,毕竟再也没有什么生物比人杀的人更多的了。 所以这些愚笨的人才会顺理成章的认为猛兽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被神都的高手突袭,他们这些从上官家族里头百里挑一的好手也从来没有畏惧过,那又岂会去怕区区什么猛兽呢! 而一些比较聪慧的人,他们的口气中则都带着一种困惑与惊慌,因为这些人知道苏陌寒在面对上官家族如此庞大的势力时,也能做到屠杀三百余人而面不改色,那么能够让苏陌寒的脸上露出慌张之色的猛兽,肯定会是一种类似于虎豹豺狼之类的凶兽。 可是这些人四下环顾周遭,却连半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又哪里来的什么猛兽呢? 因此不管是愚笨的人也好,聪慧的人也罢,他们大多已经朝着苏陌寒投去了怀疑的眼神,虽然这些人的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苏陌寒却已被他们的怀疑目光盯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若是你也被那么多人同时怀疑过,那你一定能够理解这种委屈的滋味,不过苏陌寒却没有选择垂下头来逃避。 相反苏陌寒指着韦冬升身后的一颗大树,竭尽全力解释了起来:“我刚刚发现猛兽的时候,它就在那颗大树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大概是我的惊呼声把它吓着了吧,所以它一眨眼的功夫竟已没了踪影。” 这些人听到苏陌寒说那个猛兽被他的惊呼声就吓跑了,眼中的怀疑瞬间便转化为了鄙夷。 其中一位络腮胡子的大汉更是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原来苏少侠是在跟大家讲笑话呀,这笑话着实不错,能被惊呼之声吓跑的猛兽,我倒也想瞧瞧究竟长成啥样。” 另一位眼睛小得几乎就像是在闭着眼睛的人也跟着起哄道:“猛兽估计不是被苏少侠吓跑的,而是被苏少侠吹跑的吧!” 顿时场中变得更是一片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一个个笑得脸色涨红,甚至就连比较信任苏陌寒的上官雅和上官雪也都捂着嘴笑了。 他们这是在得知虚惊一场以后的开怀大笑,这种笑往往都是为了掩盖之前的畏惧,所以他们笑得越是开心,说明之前越是畏惧。 当然场中至少还有三个人并没露出半分笑意,但却并不是因为他们方才没有畏惧过,这三个人便是苏陌寒、韦冬升和上官锦儿。 苏陌寒没有笑的原因很好理解,他被那么多人当面嘲笑,能够保证不委屈的哭出来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半分笑意呢? 而韦冬升没有跟着笑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笑,也不是因为他不能去笑,而是因为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所以他正在面目凝重的打量着四周,甚至就连那双耳朵好像也在微微颤动,似在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至于上官锦儿没有半分笑意,那是因为她看得出苏陌寒脸上的表情,所以她相信苏陌寒并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 因此上官锦儿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声招呼起了众人:“行了,大家都安静一下,这里可是危机四伏的秦岭山脉,并是其他那些小山坡小树林,在这里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年横穿秦岭的十五万唐军精锐不是照样折了三万多人进去吗?咱们万万不可轻敌大意啊。” 上官锦儿原本只需让大家住口别笑就可以了,但她却偏偏解释了这么大一番道理,并不是因为上官锦儿要以理来服人,而是因为这些人一旦大笑了起来,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一时也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并不是上官锦儿想让他们立刻停下来,他们就可以马上停下来的。 也正是因为场面根本无法控制,所以上官锦儿才说了那么大一番道理。 但是只要经历过这种开怀大笑的人也都明白,哪怕自己一个人放开的大笑也是不太容易停下来的,更别说大笑就像一种会传染的疾病,只要几个人之中还有一个人没有停下来,其他人就会被反复感染,笑个不停,更别说现在可是一大群人都在大笑了。 因此上官锦儿这样长的一番话都说完了,可是这些人的大笑依然没有停下来,他们就好像被人点了笑穴,又好像中了什么魔法,笑声不减反增。 然而就在上官锦儿欲要拉下脸来命令他们的时候,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了一连串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呜~” “呜呜~” “呜呜呜~” 这叫声无比的凄厉,此起彼伏,绵绵不绝,听得人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就算是再有胆量的人听到这声音,不免都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韦冬升也是人,所以他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比寻常人要好一点,他在惊诧之余,还不忘说道:“这些鬼东西非常的狡猾,大家别被它们给吓唬住了,赶紧都把耳朵捂起来。” 第1105章 森林之王(2) “捂耳朵?这是什么意思啊?它们又不是施展的狮吼功,这点声音咱们难道还承受不了吗?”一名困惑不解的上官子弟纳闷的问了起来。 韦冬升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有如此疑惑了,所以韦冬升立马就解释道:“这种声音虽然没有狮吼功一类的武功杀伤力大,但是震慑人心的作用却不比任何的声音差,尤其是它们先还故意让我们高兴了一阵子,现在的我们肯定会因为形势的急转直下,而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吓得肝胆俱裂。” 原来韦冬升让大家捂住耳朵是早已看出了这些暂不知是何来历的猛兽在跟他们玩心理战,难怪韦冬升会说这些玩意非常的狡猾了。 只可惜大多数人都已经捂住了耳朵,他们一听韦冬升让捂住耳朵的时候,便已经按照韦冬升的意思去做了。 虽然这些人也很纳闷,但他们却不敢再去质疑韦冬升了,毕竟他们已经在怀疑苏陌寒的时候吃过一次亏,但凡有一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立刻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因此大多数人一开始便捂住了耳朵根本就没听到韦冬升的解释,他们只是一边捂住耳朵,一边东张西望的观察着周遭的情况,毕竟耳朵若是听不见了,那就只能用眼观八方的办法了。 而这些人为了避免会有观察疏忽的地方,竟还三三两两自发组成了队伍,每支队伍里都有四个以上负责观察四面八方动静的人,以此来确保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难怪人类可以成为主宰地球的生物,这智慧绝对是一般生物无法比拟的。 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这一次上官家族的人似乎便是遇到了一种比人类更加聪明的生物,它们见到上官家族的人堵上了耳朵,叫声却在瞬息之间戛然而止。 若非韦冬升等人并未堵上耳朵,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声音竟会消失得如此突然,比之这种声音出现的时候更加的突然。 声音骤然停下,少数几个没有堵住耳朵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这几个人其实也并不是不相信韦冬升的话,只因他们根本就不把这种声音放在眼里,更不必担心这种声音会震慑他们的斗志。 当然能有这份胆魄与自信的人并不多,除了苏陌寒和上官锦儿以外,就只剩那位满脸横肉的上官盘,以及上官家族中少数十余个看起来就绝非泛泛之辈的上官子弟。 也就在声音刚停下不久,上官锦儿已忍不住冲着韦冬升质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啊?到底在那暗处藏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韦冬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回道:“唉!我要是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早就想出办法来应付它们了。只可惜我现在都未见到过它们的踪迹,我看你还是问一问苏贤弟吧,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见到了这些玩意的目击者。” 韦冬升把问题就像踢球一样的踢给了苏陌寒,可是上官锦儿见苏陌寒也是一脸的苦涩,哪还舍得去为难苏陌寒呢! 于是上官锦儿又冲着韦冬升说道:“你既然连对方是人还是鬼都不知道,凭什么敢说对方是在用声音震慑咱们呢?” “直觉,我凭的就是直觉,难道你不知道真正的高手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吗?”韦冬升说到自己是高手时,眼中便已充满了欣喜之色。 上官锦儿却冷哼一声,不是太过相信地回道:“哼!你就仅凭一种感觉,便让咱们这么多人捂住耳朵,难道你不知道错误的判断很有可能害死大家吗? 韦冬升听得出上官锦儿话语之中并没有跟他言明出来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直觉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想让大家相信'感觉'这等荒唐可笑的事情,恐怕就连苏陌寒也不见得会相信。 但是这一次韦冬升却误会了苏陌寒,只见苏陌寒突然间便站了出来,而且还帮衬着韦冬升解释道:“韦兄说的直觉一点也没错,只要武功达到一种初入化境的地步,都会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就跟老猎人的鼻子一样灵敏,总能嗅到一些普通人所不能察觉到的东西。” “既然情圣都能通过直觉而判断出那种动物的行为,而苏公子又亲眼目睹过对方的面貌,那是否可以把对方的相貌描述一下,以便咱们可以知己知彼百战而不殆呢!”上官锦儿已将希望寄托到了苏陌寒的身上,满怀期待的注视着苏陌寒,期盼苏陌寒可以揭开这个东西的真面目。 可是苏陌寒却缓缓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虽见到过那玩意一眼,但是它的身子大部分潜藏在树叶里,我只能看到对方有一双如狼般锐利的眼睛,别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苏陌寒的回答虽然不比韦冬升的回答荒谬,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就是如此的奇怪,它既说不出道不明,也能让人因为它而莫名其妙的去相信对方,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骗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所以上官锦儿只能略显沮丧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苏陌寒那么荒谬的回答。 但是上官锦儿能够接受这样的回答,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这样的回答,上官盘便是第一个站了出来的人,他质疑道:“你方才既能判断对方是猛兽,就算真没看清它的面目,想必也一定是看到对方离去的身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欺瞒我们了,快点把它说出来吧!” 这上官盘对苏陌寒明显就没有上官锦儿那么客气,他说话不仅一点也不给苏陌寒面子,甚至还能从表面上看出就像是在威胁苏陌寒必须得快点说出实情来一样。 只可惜苏陌寒根本就没有功夫去跟上官富计较,只能苦涩地说道:“我连它静静站着时的身影都无法看清,那又岂能看得清它在移动时的身影来呢?” 这样的解释看着本就有些多余,因为它本就像是一句废话,回答以后却跟没有回答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第1106章 森林之王(3) 果然上官盘是不会去买苏陌寒这样一句废话的账的,只见他的态度已经开始变得更加的糟糕起来,甚至就连话语中也夹带着一种淡淡的火药味道。 因此只听上官盘冷冷地说道:“哼!你的眼睛又不瞎,它在树叶中藏匿时,你看不到还挺正常,但是它一旦动了,势必就将暴露在你的视野中,难道你连这也看不出来它的高矮胖瘦吗?” “我当然能够看清一个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哪怕这个东西的速度再快,它也必定会在我的眼中留下一个大概的轮廓。”苏陌寒故意把话只说了一半,他似乎想要考一考上官盘是否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苏陌寒这样去考验上官盘也并不是在故意找茬儿,只因他想以此来验证一下上官盘是否真是一个够聪明的人。 倘若上官盘这都能够明白他的意思,那说明上官盘的确是个能当大任的人才,相反上官盘若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那么便可看出此人有勇而无谋,能跟这种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最好,否则难免就要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上官盘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他根本就理解不了苏陌寒那话里的意思,不禁质问:“既然再快的东西也逃不过你的双眼,那你为什么又没有看清这个东西的轮廓来呢?难道说这个东西是活鬼不成?” 苏陌寒既已看出上官盘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自然也就不打算再去跟他纠缠了,当即便直言回道:“我只是说在眼前闪过的东西肯定能看清,但却并没有说不在眼前的东西也能看清呀,那玩意缩在树丛里就消失了,我又没有看穿树叶的本事,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样一个东西呢?” 这下苏陌寒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可是解开了心中疑惑的上官盘却变得更加的生气了,因为他觉得苏陌寒那一些话就是在故意耍他,绕来绕去却不直接说那玩意就是缩到树丛里面去了。 因此上官盘已经摩拳擦掌起来,他好似已经不想再去管现在的处境,也不愿去考虑苏陌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反正只要让他难堪的人,他的拳头就绝不会客气,这也正是其他上官子弟都很畏惧他的原因。 上官锦儿见到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情景,正打算站出来打个圆场,却不想韦冬升已抢先说道:“不必再问了,我已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韦冬升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只有苏陌寒却是一脸的质疑,因为苏陌寒认为韦冬升这是在帮他解围而故意说的。 但不管韦冬升是真的知道那东西的神秘身份了,还是单单只是为了给苏陌寒解围,此刻上官盘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那到底是个啥玩意啊?要真是猛兽也就罢了,若不是什么猛兽,我非得揍这小子一顿,谁让他大惊小怪吓唬咱们啊!” 上官盘这话谁都听得出来是在找理由想要揍苏陌寒一顿,不过却也看得出上官盘一点也不傻,因为他还知道如果真是猛兽的话,精力还是应该先放在一致对外上,而不像一些愚蠢之极的人就只知道窝里斗。 “没错!它们不仅是猛兽,而是还是猛兽中的大王。”韦冬升说得很是坚定,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话更把众人给惊住了,但是苏陌寒却依然没有惊愕的表情,只不过他同样也没有了质疑韦冬升的意思,因为苏陌寒知道韦冬升只要承认那是猛兽便可解围,根本也就犯不着说那么大的话,所以他也相信了韦冬升并不是出于为了给他解围才编出来的谎言。 因此苏陌寒才总算是为此事松了一口气,心中对韦冬升话中真假的质疑自然也就跟着消失了。 而苏陌寒之所以也没有惊愕,那是因为他在发现那个东西的眼睛时,便已经从这双锐利的眼眸看出了对方绝对是一头猛兽,只不过他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之前,还不能通过确认的眼神,便咬定那就是一头猛兽。 索性这时,上官盘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起了韦冬升,道:“猛兽中的大王不就是老虎吗?你是说这些在暗中潜伏着的不过就是老虎吧?” “老虎不过只是山中之王,怎么算得上是猛兽之王呢?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方圆三十里地顶多不出三十头猛虎,纵使周围的老虎全都来了,那也绝不可能整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啊!”韦冬升只是反驳了上官盘的说法,却依然没有道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可把性子急躁的上官盘给急坏了,要不是他方才亲眼见过韦冬升露的那一手好功夫,恐怕早就准备去跟韦冬升动手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卖关子了呀?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咋从来没有听过还有什么猛兽比老虎更凶猛的呢?” 其实韦冬升就是故意在吊上官盘的胃口,杀一杀上官盘的威风,而眼下他见已经差不多了,再闹下去上官盘就要被逼成疯狗一样咬人了。 于是韦冬升这才说道:“这老虎确实是单挑中的百兽之王,但是性格孤僻的它绝对称不上猛兽之王,而这个毫无争议的猛兽之王便是森林狼。” “没错,森林狼行动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其凶猛就在于团结起来的那股力量,恐怕就连同等数量的老虎也绝不会是它们的对手。”上官锦儿把话已经接了过去。 这一次上官锦儿急着接话,并是因为她也被这森林狼给吓住了,也不是她跟韦冬升的想法产生了共鸣,只是因为她怕韦冬升的这个答案太过平淡无奇,万一上官盘又误会成了一种戏弄,那就有些节外生枝了。 其实森林狼并没有韦冬升说得那么可怕,它们只不过有着狐狸的狡猾,猎豹的矫健,猴子的机灵,燕子的灵敏,蚂蚁的团结,以及老虎的凶残。 这每一项特点看起来都非常的可怕,但是它们若是一旦离开了森林,恐怕就很难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了。 第1107章 森林之王(4) 换而言之,森林狼的可怕不过在于它们就是森林中的地头蛇,要是把它们弄出自己的地盘,它们所依赖的天时地利人和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就连想要生存下来都很令人堪忧。 既然常在闺中的上官锦儿都能知道森林狼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猛兽,那上官盘这样的人又岂会不知道呢? 所以尽管上官锦儿已在极力圆场,可是上官盘仍是很不服气地说道:“哼,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未知物种呢,敢情就只是几十只小狼崽呀!” “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表面上看森林狼都是咱们所熟知的生物,但是它们团结起来的攻击力绝对不容小觑。”韦冬升依然还是很紧张的提醒着大家,这可一点也不像武林高手该有的样子。 上官盘也觉得韦冬升有些小题大做,所以他不禁笑道:“这些狼崽子不是单枪匹马来的,难道咱们就是单枪匹马的吗?我不相信咱们近百人还斗不过一群畜牲。” 上官盘的话一说完,脸上便已露出了得意之色,他为自己有着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而自豪,他为家族之中有着如云般的高手而得意。 然而他的得意之色很快便已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四面八方不断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 一双、两双、三双…… 十双、百双、千双…… 那密密麻麻几乎数都数不清的眼睛还在不断从树叶的间隙中冒出,尽管是身经百战、艺高人胆大的上官盘也不禁脸色惊变。 此刻上官盘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韦冬升的话一点也不夸张,森林狼的团结之力一点也不虚,现在虚的人不仅仅是上官盘,几乎场中所有人都已经心虚了起来。 这一双双锐利的眼睛要是放在黑夜里,那就如满天的星斗一样,只不过星星看着很是温馨,但它们看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渗人。 上官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双眼睛,韦冬升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双眼睛,他们谁也没有见过那么多双眼睛。 这些眼睛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就好像一张大渔网把苏陌寒他们网在了当中,除了堆积在地上的枯叶中还暂时没有眼睛露出来以外,甚至就连头顶也有无数的眼睛正在如狼似虎般的盯着他们。 他们之中已有人吓得浑身发抖,还有人已经快要哭起来了,而被吓得最惨的还要属上官富了。 本来上官富就是被五花大绑着的,那还不相当于案板上的鱼肉呀,所以他见到这样的场景,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不住哀求道:“求求你们把我放开吧,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吗?” 上官富哀求的声音,总算是打动了一些心软的人,于是以上官雅为首的几人已经向上官锦儿求起了情。 “二小姐,现在是非常的时期,能不能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呀?” “二小姐,多一个人多一双手,咱们带着他要突围出去也是累赘,不如就把他给放了吧,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要想活着就得一致对外,同心同德。 “二小姐,非常时期就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当初族老为了抵御神都不也将牢中的重犯放了出来吗?” 诸多的人都在为上官富求情,再加之上官富本人的苦苦哀求,上官锦儿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所以她朝押解着上官富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把人给放了。 上官富被释放以后,感激涕零,跪在树上不住给上官锦儿磕头道谢,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可是谁又知道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往往都是影响大局的老鼠屎呢! 要知道非常时期赦免的那些重犯可绝非这种贪生怕死之徒,相反他们大多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亡命徒,这样的重犯在重获自由后,自然可以为之所用,而像上官富这种贪生怕死之徒,能够不拖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谁也没有功夫去管那个上官富,因为当前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他们想要活着离开就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战。 只不过也不能完全说释放上官富就太过多余,最起码上官富的释放让那些本来隶属上官延的手下打消了会被上官锦儿追究连带责任的心情,所以大家皆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决心要让这群畜牲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然而就在大家气势高涨,一副势要与这群畜牲争锋之际,韦冬升突然大声说道:“咱们这样跟它们硬拼肯定要吃亏的,待会儿大家还是尽量想办法突围出去最好。” 韦冬升没有明说他的意思,但谁听不出韦冬升这是在让他们逃走呢! 上官盘第一个跳了出来,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让我们在一群畜牲面前狼狈的逃跑吗?这要是传了出去,丢命是小,丢了咱们上官世家的颜面是大。” “颜面难道比性命还要重要吗?你要是连性命都没有了,留着颜面谁看得着啊?”韦冬升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虽然韦冬升有时候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觉得丢脸,就比如之前脱了上官富裤子的事情,但是他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活不成了,还不至于真像上官盘这样抱着赴死的决心。 上官锦儿不等上官盘接话,已抢先说道:“上官家族的颜面固然重要,但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当年神都三次攻占安阳,不都是因为咱们的从容撤退,这才保全了上官家族的百年基业吗?” “没错!二小姐说的有道理,好汉都不吃眼前亏,咱们跟一群畜牲较什么劲啊!”闷闷不乐的上官雪也随即附和了起来。 原本上官雪一言不发都是因为上官富这样的人既然都得到了释放,所以她在心里还在为上官富调戏她的事而感到愤愤不平。 可眼下大局不稳,上官雪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站在上官锦儿这一边,否则要是让上官盘的观点占据了上风,那她就只能为了一个虚无的颜面,搭上自己这条年轻的性命了。 第1108章 森林之王(5) 只可惜上官雪的附和不但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相反还给了上官盘一个反驳的机会。 因为上官盘不敢公然去对上官锦儿这个二小姐无礼,可是他对上官雪这样的小丫头,那可就能肆无忌惮的严词斥责了。 所以上官富毫不客气的说道:“哼!妇人之见,你这样的小女人岂能知道家族的荣誉意味着什么啊?” 上官雪对于上官富的话也是很不服气,厉声反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倒想听听你一个莽夫能有什么高尚的情操。” “哼!果然是高鼠目寸光的小女人,既然连荣誉意味着什么都不明白,这荣誉就是一种精神物质,就跟江湖上那些盛名在外的人一样,他们能够受到万众敬仰,就是凭借着名誉二字。” 上官盘说完不等上官雪接话,又继续说道:“而家族的无上荣誉可比江湖中人的个人名誉更强数十倍,它不仅可以让这个家族的人受万众敬仰,而且还能造福好几代的子孙,直到这个家族没落为止,你说咱们活着不就是为了给下一代人造福吗?牺牲个人性命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官盘能够说出那么伟大的话,还着实把上官雪给惊怔到了,本来上官雪还想为难一下上官盘,可眼下她也只能把嘴紧紧闭了起来。 不过上官锦儿就没有这么容易被上官盘的话给说服了,只听她缓缓说道:“你把上官家族的荣誉看得很重,我也很是高兴,但是我跟你也一样,只不过我是把大家的性命看得更加重要,你说咱们跟一群畜牲拼命,哪怕最后真的赢了,那又能得到一些什么呢?” “能够挽回上官家族的颜面,能够不被同道中人所耻笑。”上官盘斩钉截铁的回答着,但他绝不是一个强词夺理的人,所以他接着又解释道:“人活一世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咱们要真是被一群畜牲打得落荒而逃,活得也太过憋屈了,反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上官锦儿居然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她转而却在嘴上否定道:“你错了,咱们活着的确是为了争一口气,可是打赢了一群畜牲根本什么也得不到,相反还会破坏了森林的生物链,要是没有这么庞大的一群畜牲去扼制其它生物的肆意繁衍,这片森林恐怕都要被那些食草的动物啃食殆尽了。” 上官盘显然听不懂上官锦儿的大道理,所以他有些纳闷的问道:“什么叫生物链啊?这又跟咱们打败这群畜牲有什么关系呢?” “生物链就跟人杀狼、狼吃羊、羊吃草、草吸收水份,水淹死人一样的道理,它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铁链,不管其中哪一环遭到了毁灭,这一条生物链里的所以物质都将因为失去平衡而毁灭,所以当初十五万唐军精锐也没有想过要跟这些畜牲去拼命,一支精锐的军队尚且都能那么坦然的看待这一切,咱们为什么又要去破坏大自然的繁衍规律呢?” 上官锦儿跟上官盘讲起了山海经里的循环定律,并且还结合了周易中的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总算是把这些大道理用通俗的话语告诉了上官盘。 上官盘当然能够明白这样通俗的话语所阐述出来的道理,只不过他的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 所以他又不禁问道:“二小姐怎么知道唐军当年没有对这些畜牲下杀手呢?” “倘若唐军要去屠杀这些畜牲,你认为这些畜牲还敢呆在这片给它们带来毁灭性灾难的地方吗?” 上官锦儿用反问的方式去告诉上官盘这个道理也不为别的,只是上官锦儿单纯想让上官富自己从嘴里把答案说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更能让上官富记得清楚一些。 上官盘顿时恍然大悟,笑道:“没错,畜牲的记忆力有时候比人都好,它们要是在唐军曾经走过的线路上吃过亏,恐怕方圆百里都将成为它们的禁区,就算时隔百年也不会有它们出现的痕迹,更别说会有那么大一群畜牲同时出没了。” 上官锦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她为自己总算是把上官盘这个顽固不化的莽汉给说服了而松口气,要知道上官锦儿可是堂堂正正的二小姐,她可是就连上官延也都没有这样耐心去跟其讲过道理。 由此看来这个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的上官盘还着实有些背景和能耐,否则他又怎么一语便能镇住全场,哪怕是上官锦儿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呢! 果然随着上官盘的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持相反的意见了,于是上官锦儿便对韦冬升说道:“韦先生,你在江湖中被称为第二智囊,想必主意一定也是不少,不知你是否有什么高招能帮我们突围出去呢?” “高招倒还真的没有,不过损招倒有不少,就怕你们这些贵族子弟不屑去用啊!”韦冬升似乎还在因为自己主张撤退的事遭到了反驳而生气。 上官锦儿当然也看得出来,所以她赶紧赔礼道:“韦先生勿要怪罪,这次小女子向你保证,不管你的主意是什么,我们绝对不会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了。” “是吗?要是我这个主意是让你们去钻狗洞呢?”韦冬升试探性的问道。 上官锦儿望了望左右,嫣然一笑道:“韦先生真会开玩笑,这里又怎会有什么狗洞呢?” “狗洞自然是有的,当然并不是真正的狗洞,而是一种跟钻狗洞很类似的逃生方式。” 这次回答的人却并不是韦冬升,而是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苏陌寒,也不知道这个苏陌寒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插上这一嘴了。 但更奇怪的是韦冬升竟没有去否决苏陌寒的说法,当然他也没有去赞同苏陌寒的意思,只是一脸好奇的盯着苏陌寒,似乎想要瞧瞧苏陌寒能提出什么样的高见。 可是苏陌寒却并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了,就好像苏陌寒也被韦冬升的说话习惯给传染了一样,也开始说一半留一半了。 这样一来上官锦儿就只能向苏陌寒主动问道:“苏公子莫非也知道韦先生说的是什么主意吗?这个类似于钻狗洞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呀?” 第1109章 森林之王(6) 然而苏陌寒却并没有直接去回答上官锦儿的问题,而是伸出两根手指头,指了指地上的枯叶。 虽说苏陌寒是没有开口说话,但他这个动作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上官锦儿自然也能立刻明白苏陌寒的意思,可她却不太能够理解苏陌寒这样去做的用意,所以她很是诧异地问道:“你们所说的方法就是从下面的枯叶底下遁走吗?” “没错,现在四面八方都有森林狼,要是硬拼也有机会突围,只不过那样的伤亡必然惨重,所以唯有枯叶之下一条生路,想要活命就得必须放下尊严了。”苏陌寒很是耐心的给上官锦儿解释,因为他也不太希望看到这些人跟森林狼去硬拼。 上官锦儿蹙起了眉头,显得有些苦涩地说道:“我倒不是介意这种逃生的办法,只不过咱们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轻功欠佳的人,想要遁个十来丈还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想要摆脱这些森林狼还当真不太容易。” 苏陌寒本来还以为上官锦儿很聪明,只要自己提上那一嘴,必定能让上官锦儿想明白。 但是现在看来上官锦儿也并不是什么事都能一点就通,于是苏陌寒只能反问道:“谁说一定要大家都逃遁出去呀?” “不一起逃出去,难道你想把那些轻功不济的人撇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吗?”上官雪已忍不住接过了话来。 当然上官雪这话倒不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说完以后便望向了上官雅,看来她是担心上官雅的轻功太差,若是采纳这个办法对其不利。 只不过上官雪的担忧却有一些多余,苏陌寒立马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轻功好的人从下面的枯叶之下遁走,而那些森林狼一旦看到有人从它们的包围圈里跑了,必然就会加以防范和进行追击,到那个时候必然就是包围圈最为薄弱的时候,剩下的人在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必然能够把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包围圈一击即溃。” “哦,我明白了,这个主意着实不错,那些畜牲肯定想象不到,这哪是什么损招,分明就是一举两得的妙招嘛!”上官雪的眼中似已闪出了光,看来她已对这个主意十分了解。 但这一次却轮到苏陌寒纳闷了,他不禁问道:“什么一举两得啊?” “这主意即可让轻功不错的人顺利逃遁出去,又能让一些很有骨气的人正大光明的突围出去,岂不正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上官雪说完不禁望了一眼上官盘。 这让上官盘顿时有些难为情起来,因为上官盘知道上官雪的话里有话。 当然就连这个上官盘都听得出上官雪的弦外之音,韦冬升自然也知道上官雪是在讽刺上官盘了,而他还看得出上官盘已经有些生气了。 所以韦冬升有些担心上官雪会在这个当口招惹到上官盘这个麻烦,于是他赶紧出来解场,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些森林狼的举动很是奇怪呀?” 上官锦儿也是因为看出了韦冬升是在帮上官雪解围,所以也故作茫然地问道:“韦先生这样一说,我也觉得确实有些奇怪,明明这些畜牲的数量是咱们的十数倍,但它们却偏偏按兵不动,就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似的。” “它们就是森林中的大王,就算是猛虎遇到了它们都得乖乖绕道,它们在这森林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忌惮之物呢?”韦冬升跟上官锦儿开始一唱一和起来。 上官锦儿又故作无知地问道:“那它们按兵不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时机!”韦冬升说完这两个字又怕上官锦儿理解不了,于是又补充道:“一个最适合它们蜂拥而上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它们下手的最佳时机呢?”上官锦儿就跟一个问题儿童一样,提的总是一些达不到要领的蠢问题。 韦冬升很是严肃地回道:“这个时机就是咱们被它们这样的阵势吓得心惊胆战的时候,其实它们这个方法就跟之前的狼嚎声一样,目的就是想要摧毁咱们的斗志,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改用了视觉上的冲击罢了。”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还真是小觑了这些畜牲,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趁着它们还在等待时机之际,赶紧挑选一些人来突围出去,以此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上官锦儿见那个上官盘已被她和韦冬升你一言我一语的话所吸引,脸上似已没有了怒意,于是这才直逼主题,让韦冬升谈谈应该怎么行动。 但韦冬升却推辞道:“这个办法既然是贤弟提出来的,一切由他来负责指挥最为合适,韦某岂敢越俎代庖。” “韦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我不过也是洞悉了你所说的钻狗洞,这才把你要说的主意给说了,莫不是你怪我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吗?”苏陌寒在弄不明白韦冬升心里的真实想法前,还不想指挥这一次的突围行动。 虽然苏陌寒作为天机门的门主,手底下统领着几十号人,曾经也有指挥这种小型战役的经历,但他并不想去抢韦冬升的风头。 可这一次韦冬升并非是怕苏陌寒抢了他的风头,而是因为他独来独往惯了,若是让他纸上谈兵或许还行,但是让他真正操纵那么多人的生死,他还当真有些手足无措。 “贤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纸上谈兵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让我调度那么多人,恐怕就得跟那初出茅庐的赵文远一样,首战便大败在战神杨然的手里去了。”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提及的赵文远这个人却还并不知道是谁,因为宋国新皇赵文远御驾亲征的时候,他正好还在与世隔绝的谷底。 而当苏陌寒听到杨然的名字时,脸上不禁就露出了一丝怒意,因为杨然不仅夺取了他深爱过的女人,而且也是他这次任务必须要杀的人。 更何况贺星辰的脑袋还是被杨然派的人给割去的,正所谓新仇旧恨都在一起了,岂能不让他对杨然这个人恨之入骨呢! 第1110章 突围行动(1) 韦冬升似也瞧出了苏陌寒脸上的仇恨,不过聪明的韦冬升却并没有开口去问,因为他还知道有些仇恨是别人的私事,除非自己想去插上一手,否则就算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也没用,反而还把人家的伤疤给揭了。 而苏陌寒也害怕别人看出他的心思,所以他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怒意,破怒为笑道:“那韦兄既然不愿操持大局,苏某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这样甚好,小女子也很想看看苏公子在指挥方面的才能。”上官锦儿听到苏陌寒要来指挥这次行动,心中更显欢呼雀跃。 因为这个上官锦儿确实已对苏陌寒动了真心,所以她也想要看看苏陌寒在指挥方面的才能,毕竟她生长在一个多事的家族,要找的如意郎君自然不能光靠个人的武功和俊朗的外貌。 索性苏陌寒在指挥方面的才能也并没有让上官锦儿失望,只见苏陌寒先是冲着上官家族的那些子弟们镇定自若的说道:“你们当中有哪些自认为轻功还算不错的请先站出来。” 只见人群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动,皆是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愿率先站出来,还是上官锦儿大喝了一声:“你们难道都聋了吗?没听到苏公子让你们轻功不错的都站出去吗?” 这上官锦儿一开口,果然要比苏陌寒这个外人管用得多,人群中立马就有人站了出来。 这第一个站出来的自然是上官雪,原本她的轻功就还不错,若非她怕自己一个人单独站出来会被其他人鄙夷,早就在苏陌寒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出来了。 而第二个站出来的人便是上官盘了,大概是因为有他站出来的缘故,其他上官子弟也就只好跟着站了出来。 片刻后便有十几个人已经单独站在了一起,站在了苏陌寒手指着的地方,很显然这十几个人就是自认为轻功还算不错的人了。 但是苏陌寒对于这些人似乎却显得并不满意,只见他皱着眉头,苦涩道:“我知道要做这第一批突围出去的人风险的确很大,但是我会在最前面身先士卒,绝不做那缩头乌龟的。” 苏陌寒这一番话说完,人群之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除了那十几个人以外,似乎真的就没有自认为轻功还行的人了。 “苏公子,你误会他们了,并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这些人里面的确就只有这么多人了,因为早前上官延就已经把轻功最好的人挑选出去当追击的先锋了,就这些人里面都还有一些只是勉强能够凑合得过去的。”上官锦儿已经站了出来解释。 苏陌寒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想起这次上官家族主要意在追捕他,轻功好的自然不会太多,毕竟他们更需要一些真正有硬功夫的人才能制伏得了苏陌寒。 所以苏陌寒也能理解为什么只有这么十几个轻功还算可以的人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苏陌寒还是认为这么一些人似乎太少了一点,万一森林狼追击他们,他们想要应付还是比较吃力。 而上官锦儿似乎也看出了苏陌寒的惆怅,不禁主动站到了那些觉得轻功还算可以的人群之中,打算与这些身先士卒突围出去的人并肩作战。 可这一举动立刻便引起了上官盘的不满,只见他带着愤怒的情绪说道:“二小姐,我是为了让你能够留下主持大局才站过来的,你也知道我的硬功夫还算不错,但轻功确实不怎么行,可你为啥不领我这份情呢?” 这上官盘的确是为了上官锦儿才站到这些人里面去的,他能放下颜面去做这种类似钻狗洞的突围行动都是为了不让上官锦儿去冒这个险,所以他才会为上官锦儿最终还是站了过来而感到愤怒。 而上官锦儿何尝又不明白上官盘的良苦用心呢?她刚刚那句有些人的轻功只能勉强凑合就是说的上官盘,若是她不去顾上官盘的感受,早就为了在苏陌寒的面前留个好印象而站出来了。 可最终上官锦儿还是因为不想让苏陌寒的计划付之一炬,不想让苏陌寒对上官家族的实力感到失望,这才不得不去选择得罪那个上官盘了。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就跟宝剑的双锋一样,上官锦儿想要让苏陌寒满意,自然早就做好了得罪上官盘的心理准备了。 所以上官盘一发怒,上官锦儿立马便解释道:“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我认为以你的武功留下来带领大家突围更加合适,而我的轻功用来突围也是绰绰有余,起码还至于会拖大家的后腿。” “拖后腿?你的意思是我去突围会拖后腿了?”上官盘被上官锦儿的话完全气坏了,气得半晌才说出话来:“那行,我不拖这个后腿了,我按你的意思去做总可以了吧!” 上官锦儿的激将法果然起到了作用,上官盘已经回到了大队人马之中,咋一看还当真有种鹤立鸡群,威风八面的头领气质,算起来应该比上官锦儿更加适合统领这大队人马突围的任务。 苏陌寒看到上官盘的气魄,不禁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说道:“我们十几个人先行遁出去的风险实在太大,不如两边同时行动,这样一来那些畜牲必然方寸大乱,两头难以兼顾,这样一来咱们两波人马突围出去的机会也将更大。” “这样甚好,只是咱们应该什么时候一起行动呢?”上官锦儿已对苏陌寒无比崇敬,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或许人家放的一个屁都会觉得是香的。 但苏陌寒并未理会上官锦儿的这个问题,而是接着之前的话,说道:“咱们两波人马逃遁的方向一定不能一样,否则这些畜牲集中到一个点上,那就好似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咱们想要突围必将受到极大的阻碍。” “哼,这话还用你说?我已瞧准了西北方向,那边的眼睛最为稀疏,想来狼群的数量最少,而且西北方向又有利于咱们突围之后回到安阳,没有比这更好的突围点了。”上官盘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却是如此的细腻。 第1111章 突围行动(2) 其实苏陌寒也早就瞧准了那个位置便是大队人马突围的最佳地方,因为大队人马必须要跟狼群正面交锋,只有选择较为薄弱的地方突围最合适,并不像小队人马的主要目的只是引开狼群,随便选择哪个方位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上官盘说出他的观点以后,苏陌寒也赞许地说道:“这位仁兄的确是将相之才,此次大队人马交到你的手上,我想上官小姐也不必担忧了。” 可是苏陌寒夸赞的话语才刚说完,经不住夸奖的上官盘便立刻问道:“虽然我是找准了咱们突围的最佳位置,但却看不出你们从哪个方向遁走更加合适。” “我之前都已经说过了,我们跟你们的方向肯定不能一样,而要分散这些狼群的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突围了。”苏陌寒丝毫不敢怠慢上官盘的问题,立马便作出了回应。 只可惜苏陌寒如此积极的回答却还是无法让上官盘满意,只见上官盘面露不悦之色,厉声说道:“你让这些人从相反的方向突围,那不等于深入这秦岭的十万大山里头去了吗?这样他们想要回到安阳岂不更加艰难?” “所以我说这些事先突围的人更加危险,就算是他们的轻功很好,可以摆脱森林狼的追击,但是想要避开森林狼回到安阳,那就只有穿过秦岭,绕道渝州,再走历城这一条路回安阳去了。”苏陌寒说到这里,心情难免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因为苏陌寒内心十分希望走这一条线路,那样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到达渝州,然后再去他想要去的酒镇了。 但是苏陌寒又不想把这些上官家族的人带上,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上官锦儿,毕竟前路危险重重,他不想牵扯那么多人跟他一块去涉险。 所以苏陌寒的心情非常的矛盾,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改变一下其它线路,但是他又担心真的改变了线路,自己就得面临原路返回安阳的麻烦,那他这一路所经历的一切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 更何况回到安阳还得去跟上官家族的族老澄清误会,而这个误会也许上官锦儿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血腥厮杀,心地又要远比那个老江湖的族老善良,自然可以理解苏陌寒当时的无奈,可上官家族的族老就不一定能理解了。 因此苏陌寒从各个方面考虑,都觉得自己不能回去节外生枝了。 而让苏陌寒有些意外的是韦冬升的看法居然也和他一致,只见默不作声的韦冬升突然附和道:“没错,兵法韬略之中也说声东击西,而不是声南击北,要是不考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的确很难把敌人的实力分散,那样再完美的计划也很难达到预计的效果。” 更令苏陌寒意想不到的是上官锦儿也帮衬着他说道:“我也认为只有从两个相反的方向突围才能分散它们的实力,一切还是都按照苏公子的意思去做吧,反正从历城绕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正巧也想去隋国游历一番,看看那隋地究竟是怎样一副景象。” 当然上官锦儿到底想不想去隋国游历,苏陌寒并不知道,不过苏陌寒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上官锦儿一定是在帮他说话,所以他朝着上官锦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而上官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对上官锦儿的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的缘故,他这一次竟闭口不再去反对这样的行动了。 可是好不容易解决了上官盘这个最大的麻烦,一个本来最不可能带来麻烦的人,这一次却开口表示反对起来,她便是上官雅。 原来上官雅轻功实在太差,所以自然也就站在了大队人马之中,而如今她见上官锦儿等人要跟她分头行动了,心中自然害怕跟那些陌生的上官子弟单独相处,同时更加舍不得和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雪分道扬镳。 所以向来比较温顺听话的上官雅,这一次竟也站出来表示反对了,这就好比一只温顺的绵羊,若是真的触及到了它所在意的东西,那绵羊也会变成怒羊的。 只不过上官雅的反对还没有达到不能解决的地步,早已看出上官雅心思的韦冬升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既然这丫头愿意跟咱们一组也未尝不可,恰好凭借本人的轻功还能带一个人突围出去,就把她交给我来照顾如何?” “交给你?”上官雪诧异的望着韦冬升,她本就知道韦冬升在打上官雅的主意,心中自然不肯把上官雅送羊入虎口的。 而韦冬升自然也看得出上官雪的顾虑,所以他赶紧承诺道:“这位姑娘或许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吧?方才你也看到我露出的那一手轻功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这丫头受半点损伤。” “你的轻功我倒是相信,只不过你的人品,我就有些担心了,万一你带着她………这孤男寡女的……”上官雪都有一些说不出那些话了,更不敢去想那样的画面。 不过上官雪的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谁还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呢? 韦冬升是情商何等高的人,他自然也懂上官雪的意思,所以他故意干咳了两声,很是严肃地说道:“姑娘就请放心,我保证不是那种登徒浪子,若是姑娘还是不肯相信的话,待会儿突围的时候,你只要紧紧跟随着我便可。” “这……”上官雪似乎还有什么顾虑,但她见韦冬升都已经拿出这样诚恳的态度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而上官锦儿见事态紧急,也只好出来说道:“若是小雪和小雅还有什么顾虑,不如你们都留下来吧,我也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让你们分开简直比要了你们的命还要严重,反正两边都是同时突围,转移一个人过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不不不,我接受韦先生的安排,我一定要跟二小姐一起并肩作战。”上官雅已经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因为她非常了解上官雪的性格,若让上官雪放弃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那简直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第1112章 突围行动(3) 上官雅这个当事人都已经同意了韦冬升的主意,上官雪即便还有再多的顾虑,她也只能沉默的点头表示接受了。 当然上官雪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主要还是在于她对韦冬升之前的表现还算比较的满意,尤其是韦冬升在设计捉弄她时,却并没有趁人之危去占她们的便宜,由此还是可以看出韦冬升并非上官富之流。 最后计划终于就这样敲定下来了,不过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里面既然有人高兴,必然就有人感到忧愁了。 高兴的人自然不用说,第一个便是那苏陌寒,因为这条线路跟他预计的路线非常吻合。 其次便是那个上官家族的二小姐上官锦儿了,因为这样她又能够继续跟苏陌寒多多相处一下啦!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能够与佳人比翼双飞的韦冬升,以及能够跟姐妹同生共死的上官雪和上官雅。 而忧愁的人自然就是上官富了,只不过除了上官富以外,还有那些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突围的上官子弟,尤其是那些跟苏陌寒分到同一个组的这十几名上官子弟。 因为这十几名上官子弟认为他们面临的危险更大,想要顺利回到安阳的希望更加渺茫,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显得更加忧愁。 最后苏陌寒再交代了一些突围出去以后的注意事项,比如他们十几个人的轻功高低不同,突围出去以后肯定会被矫健的森林狼给冲散,到那个时候大家就需要依靠做记号的方式保持联系,并且一定要对准日出的东方行径,只有这样才不会偏离出当年唐军行径过的路线,否则误入未知区域就将会有可怕的生命危险了。 而上官盘那边也将几十号人分成了五个小组,每组都有一个人专门负责带队,到时候突围出去就由领队来负责清点人数,这样就能避免人数太多管不过来的麻烦。 这一切的安排无非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走散,只是苏陌寒和上官盘所采取的行动各不相同罢了,但是谁又曾想到他们如此高明的安排,一开始突围便遇到巨大的麻烦了呢! 而带来这个麻烦的人便是那个贪生怕死的上官富,原来上官富本来就有一些真本事,所以上官盘在分组的时候,便不计前嫌给了上官富一个组长的身份来当。 本来上官盘还以为上官富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了,可是他哪曾想队伍才刚分好不久,苏陌寒这边都还没发起同时突围的口令,上官富便领着他所统领的那一组人率先行动了。 这个胆怯的上官富还以为先下手为强,可以顺利的杀那些森林狼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哪曾想自己刚一动手,周围的狼群就好像嗅到了腥味的猫一般,蜂拥朝着上官盘他们瞅准的突围点就聚拢了上去。 一时间那个本来还很薄弱的西北角,瞬间变成了狼群最为密集的地方,那些被上官富领着率先突围的人,当即便被森林狼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纵然是那些武功不错的好手,也因为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在打飞打残了数只饿狼后,还是免不了成为这些森林狼的点心。 当然这些人里面最惨的还是上官富了,本来他就是第一次冲上前去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占着抢了先机,成为幸存下来希望最大的人。 可是上官富哪曾想到那些森林狼本来就在守株待兔,他冲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出手,立马便被两只飞扑上来的森林狼咬住了双臂,紧接着就有一只动作非常灵敏的小狼咬在了上官富脖子的要害上。 这些森林狼的战术当真比人类还要狡猾,立刻就让首当其冲的上官富毙了命,甚至就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这还当真应了那句老话,越是怕死的人越死得快。 只不过像上官富这样的祸害死不足惜,但却连累上官盘他们这些好汉。 因为在突围计划发生如此变故之际,上官盘也知道要从西北角突围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了,若是擅自修改已经定好的突围点,那势必会对上官锦儿他们的突围造成阻碍,以致打乱整个突围计划,到那个时候兴许两组人马都将殒命在此。 所以上官盘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让众人冲上去了,苏陌寒那边看到上官盘他们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龇牙咧嘴的狼口,本来也有要去阻拦的意思。 只可惜那个上官盘在那里嚷着:“你们不要过来,赶紧趁现在突围出去,否则我们的牺牲就白费了,那谁也甭想再活着离开了。” 上官盘的话无疑不是如五雷轰顶一般,顿时把那些想要去阻止的人都给击懵了,他的话又好似泰山压顶一样,让想要上去阻止的人迈步都有一些艰难了。 当然上官锦儿还是想要不顾一起冲上去救自己的族人,去救那个看着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实则处处都在为家族,为大局着想的上官盘。 只可惜上官盘不能让她这么去做,所以上官盘冲着苏陌寒大声喊道:“苏公子,我求你快把他们带走,求你给咱们上官家族留一点血脉啊!” 上官盘的话虽然一点也不像在求人,倒更像是在命令别人,可是他这话却根本不会让人产生被命令的感觉,相反苏陌寒却又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而苏陌寒又何尝不想带着一些上官家族的人出去,因为他带出去的上官族人越多,那就对他澄清跟上官家族的误会更有帮助,可是让他眼看着上官盘去送死,自己却要去做逃之夭夭的领头人,这还真是让他举步维艰。 不过索性还好这里面还有一个比较理性的外人,他就是韦冬升,这个韦冬升很少把一个人当作自己的朋友,所以也很少把一个人的生死看得很重。 因此韦冬升才不会为这样场景所累,只见他第一个抱起了欲要冲回去跟族人同生共死的上官雅,并冲着上官雪大声说道:“你这好姐妹我要定了,不想让她被我糟践,那就自己来抢回去。” “你……银贼,你居然敢趁火打劫,看我不拔了你的皮。”上官雪一边骂着,一边朝着韦冬升飞掠了过去。 第1113章 突围行动(4) 原本上官雪和韦冬升所在的位置还比较的近,可是上官雪在看到自己的族人跟狼群拼命之时,已经施展轻功朝着那边飞掠上去了。 幸好韦冬升掳劫上官雅的动作够快,上官雪在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韦冬升趁火打劫以后,自然更加在意自己好姐妹安危的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去管上官盘那一头。 只可惜上官雪才掠到韦冬升所在的枝头,韦冬升已经一个猛子扎进了枯叶之中,顷刻间便不见了韦冬升的踪影,那轻功当真厉害,抱着一个人居然都比别人空着手还要快。 上官雪见此情况,也只能跟着跳进了枯叶之中,紧追韦冬升的方向遁去。 其他那些轻功不错的上官子弟本就唯恐会做身先士卒的炮灰,现在看到他们这样逃遁的方法更加安全,早就有了想要逃遁的意思,只是碍于没有上官锦儿的命令。 但现在既然已经有人带头先走了,那他们自然不必再去顾虑那么多了,于是那些上官子弟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跳进了枯叶之中,看着就像是船舶上的水手在逃避船难一样,场面相当的壮观。 而苏陌寒见到已有人陆陆续续开始逃遁,只好赶紧去劝上官锦儿:“二小姐,咱们也快点走吧,否则狼群嗅到气味追来,咱们再想离开可就难了。” 上官锦儿那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又何尝不知道狼这种畜生的灵性,只要狼群一旦发现了他们遁去的方向,那他们的退路必然会被切断。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想要从数量庞大且熟悉地形的森林狼手上突围,那当真就比上天入地还要困难了。 所以心系族人安危的上官锦儿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她带进这无边原始丛林的族人,另一边又是她渐生情愫的苏陌寒,她是真不愿意抛弃任意一方。 倘若此刻只有上官锦儿一人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上官盘一起血战到底,以捍卫上官家族的民族大义。 可是如今还牵扯到了苏陌寒的性命,她这么善良的女子又岂能忍心看到自己颇有好感的男子跟自己一块赴死呢! 上官锦儿就这样纠结了好一会儿,眼看事态正在快速恶化,她只能皱着眉头对苏陌寒大声说道:“苏公子,咱们非亲非故的,你又何必管我,赶紧趁着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快点突围出去吧!” “不,在下虽与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小姐却能如此信任我,甚至还不惜放着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不报,也要帮我回去澄清误会,我若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开,那还是人吗?”苏陌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以此表示他要和上官锦儿同进退的决心。 而上官锦儿早就知道这样劝说苏陌寒是没有任何用的,不过亲耳让她听到苏陌寒愿与其同生共死的豪言壮语,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那简直比世间上任何的言语都要感人。 若非此情此景不适合煽情,上官锦儿恐怕都要被这话弄成楚楚动人的小泪人了。 当然上官锦儿忍住了心中的那份酸楚,所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相反她还很是坚强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为死难的族人们讨回血债,我绝不能就这样死了。” 虽然上官锦儿嘴上说活着是为了替死去的族人报仇,可是心里却想着自己要是死了,谁去替苏陌寒澄清与上官一族的误会。 上官锦儿这倒不是担心将有更多族人会死在苏陌寒的手里,而是担心像苏陌寒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会被自己的族人给杀掉,毕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家族的实力了。 这也不能怪上官锦儿小瞧人家苏陌寒,那上官家族虽只是一个二等江湖势力,但还真不是一人之力能够与之抗衡的,更何况在上官家族的背后还有着朝廷势力撑腰,就连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这么些年也无法撼动这块顽石。 正是因为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是这么脆弱,所以注定了上官锦儿心中的天枰会倾倒向苏陌寒,甚至就连上官锦儿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抉择。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最难读懂的就是女人,但这话也非绝对,至少此刻的上官锦儿还是很容易读懂的。 往往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宁可抛弃民族大义,那这个女人肯定已经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情愫,只不过上官锦儿自己还不知道这就是慢慢发酵的爱之力量罢了。 也就是因为这股神奇的力量,使得上官锦儿稀里糊涂就跟着苏陌寒跳进了枯叶之中。 然而跳进了枯叶之中却并不意味逃出了生天,相反这才只是与森林狼交锋的一个开端。 原来就在苏陌寒和上官锦儿跳进枯叶中以后,森林狼也嗅到了他们逃跑的气味,只见十余只森林狼好似陨石坠落一般,横冲直撞就奔着苏陌寒他们遁去的方向追了上来。 并且好几只森林狼径直就栽进了枯叶中,本以为这些畜牲在枯叶中的行动会受到限制,可哪成想它们就像畅游在水里的鱼儿一般,竟在枯叶表面拍浪前行。 它们那速度虽然还比之不及苏陌寒这等轻功高手,可是追击上官家族的寻常子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好几名跟苏陌寒前后脚时间跳进枯叶之中的上官子弟遭了秧,鲜血染红了枯叶,整片森林就宛如披上了一层晚霞,看着好似秋季的枫叶林似的。 只可惜枫叶林的那种浪漫色彩,在这片森林就彻底的变了味,变得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 这苏陌寒的轻功虽然很好,可以甩掉那些追击上来的狼群,但是他知道上官锦儿的轻功一定难以摆脱森林狼的毒爪,所以苏陌寒又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并不时冲着身后的狼群刺出一记记杀招。 什么回光返照,什么鲁阳挥戈,总之那叠阳九式的杀招被苏陌寒施展得淋漓尽致,杀得追击上来的狼群是嗷嗷直叫。 但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只长了一双手,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此话用在人与森林狼的斗争中也是一样的道理。 第1114章 突围行动(5) 众所周知老虎是森林里最凶猛的动物,而猴子是森林里最聪明的动物,它们一文一武是各有千秋。 因此古人才会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这话放在真正的森林法则中却并不管用,因为有一种动物有着比老虎还要强大的力量,又同时具备猴子一样聪明的智慧,而这种动物就是狼。 狼又要分很多种,细说起来话就长了,但不管是哪一种狼,它们都同样具备超越老虎的实力。 当然这种实力并非个体的实力,而是整个团体的力量,这便是狼族酷爱群居的优势。 而苏陌寒如今面临的就是如此可怕的对手,且不说双拳难敌四手,这要对付那么大一群狼也是苏陌寒吃不消的。 只见两匹狼分从左右的两颗树上蹿了下来,其中一只年幼的狼立足不稳,直接就陷进了枯叶堆中,看着就好似秤砣落水一般,当即就沉了下去,难以自拔。 另一只狼的动作就相对要敏捷多了,它在枯叶表面几个借力拍打便已纵身扑向了苏陌寒。 这一扑还真打了苏陌寒一个措手不及,原本苏陌寒就没有注意到有狼群已经绕后包抄了自己。 若非第一匹狼在陷进枯叶之中的挣扎动作惊扰了苏陌寒,这一扑至少要把苏陌寒扑进那枯叶深处,轻者迷失方向,重者非得被那匹突袭的狼咬成重伤。 当然苏陌寒事先便已有了警觉,虽是被狼扑了个措手不及,但他的下场还不至于会被狼给扑中。 只见苏陌寒的身形那么随随便便的一扭,竟如随风摇摆的荷叶,不偏不倚的避开了这可怕的一击。 苏陌寒的动作看着很是潇洒飘逸,可事实上在苏陌寒的额头已沁出了珍珠般大小的汗珠,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苏陌寒才能体会刚刚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可怕感受。 而那匹狼的一击扑空,显然并不甘心,要知道狼本来就在贪婪的欲望面前比人类的更大,它又岂能容忍这到嘴的肉就这样没了呢! 因此那匹狼在枯叶中看似在胡乱拍打,而事实上它已借助拍打的力量调转了身形,准备再一次奔着苏陌寒扑袭回来。 可是贪婪并非什么好事,人若太贪必将输得一败涂地,这动物若是太贪那就只能输掉性命了,譬如鱼儿贪嘴就会被钓上钩,螳螂贪食就容易被黄雀在后。 所以这匹不知道见好就收的狼,注定也将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因为苏陌寒不会再给这匹狼机会,毕竟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在战场上面苏陌寒从来不会妇人之仁,也许这跟他曾是杀手有关吧! 这一次苏陌寒还真算是九死一生,要知道第一匹幼狼若不是没有在枯叶中行动的经验,那苏陌寒不仅将要面临两个可怕的'敌人',而且还将会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应敌。 不过福祸相依,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陌寒在经历了这番险遇以后,他总算意识到了这些狼的狡猾,所以他在对付追击上来的狼群时,也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在包抄的狼群身上。 别说苏陌寒这样做还当真管用,好几波包抄上来的狼群都被苏陌寒提前逼退了下去,根本没有狼群再敢包抄上来了。 果然畜牲就是畜牲,它们只要吃了亏上了当,还是知道收敛一些的,在这一点上面它们还确实要比顽固不化的人类理性得多,因为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毕竟飞蛾扑火虽然壮观,可是也很惨烈。 当然苏陌寒也并没有因为狼群放弃了包抄就掉以轻心,他仍堤防着狼群的截后行为,虽说这样做可以防范于未然,但苏陌寒在分心他顾的情况下不免就会有所疏漏。 这种疏漏的时间较短还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可是时间一旦拖得太久,必然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而这样的问题甚至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生命。 这不,苏陌寒且战且退,正掩护着上官锦儿途径一颗参天大树附近之际,岂料脚下突然一空,顿时他的身体便开始往下极速坠去。 一种失重的感觉迅速冲上他的脑袋,冲击他的神经,若是经历过高处坠落的人一定能够体会那种感受,那是一种脑袋一片空白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幸好苏陌寒在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坠崖的事,所以苏陌寒很快就缓过了神来,并且清楚自己正在跌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也许这是一个绝谷,也许这是一个深渊,总之苏陌寒在没有着地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跌落到一个什么地方。 苏陌寒只能苦叹命运弄人,这才刚刚爬出绝谷,却又要重新经历一次跌入低谷的经历,就好像老天爷把碟片进行了倒碟一般,只不过这一次跟他一块坠入低谷的女人换了而已,从那个自私自利、刁蛮无理的岳语琴换成了温婉优雅、聪慧机敏的上官锦儿。 虽说这个上官锦儿在恢复了女儿身以后的相貌不一定能够比之岳语琴,但是论品行和出身,上官锦儿哪一点都比岳语琴强上很大一截。 或许有人更喜欢那个妖娆妩媚的岳语琴,那他必然会否定这种说法,真要强词夺理起来,上官锦儿在出身方面还真不一定比得过岳语琴。 毕竟岳语琴乃是四大门派之一的白平剑派掌门之女,可是你别忘了,岳语琴可是一个被人调过包的人,其真正的父母不过是普通农户罢了。 当然你若非要说狸猫换的太子也是太子,调换来的千金小姐也小姐,那只能从另一面去比较一下两人的出身了。 首先四大门派以北冥教为首,神都次之,白平剑派和阅文堂不相伯仲,而神都也拿上官家族没有任何办法,可见上官家族在江湖势力与朝廷权势的双重实力面前,绝对是一个可以超越白平剑派的存在,只不过上官家族没有同是依附朝廷势力的北冥教那份称霸江湖的野心罢了。 再说说上官锦儿和岳语琴的品性,这个其实很好进行对比,因为她们同样爱上了一个江湖浪子苏陌寒,所以只要比对她们追爱的行为,便可看出她们两人的本性。 第1115章 身陷囹圄(1) 首先得说一下岳语琴,她在追爱过程中固然很是大胆,可是她那种不择手段的做法,真是令人所不耻。 尤其是她在得不到苏陌寒以后,甚至不惜毁掉苏陌寒的那份恶毒,当真是把'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后再说这个上官锦儿,她爱上苏陌寒的时间固然较短,但是从她为爱甘愿放弃民族大义,为了苏陌寒的安危可以付出一切,这样的女人谁又不想一揽芳香呢? 只可惜这一次苏陌寒的经历与之坠崖那一次大不一样,这不是一场艳遇的契机,而是一场险象环生的噩梦。 原来苏陌寒跌入的并非什么绝谷,也不是什么深渊,而是一个大大的陷阱,一个早在三十几年前就挖凿出来的陷坑。 这个陷坑原本是当年唐军横穿秦岭时为了对付这些森林狼而挖的,可如今森林狼嗅到了危险早已逃遁,但分心兼顾战斗的苏陌寒却不幸掉了下去。 虽然这个陷坑没有当初的绝谷那么险拔高耸,但是这陷坑之中全是兵刃,比之绝谷还要凶险千万倍。 那率先掉进陷坑的上官锦儿就被锈迹斑斑的兵刃划伤了多处部位,若非她的胸口戴着一块护心镜,早就被这些兵刃刺穿了胸膛。 随后掉进陷坑的苏陌寒也并不好受,他的身上多处都被这些破铜烂铁穿透,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重伤之下要想重新站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更别说锈铁造成的伤口更加严重,感染起来的速度极快,清理伤口的难度也将更大,据说当年春秋战国的蛮子里面就有一个部落专用这种生锈的兵刃作战,杀得隋唐两国的军医见到伤者都是垂头丧气、束手无策。 如今苏陌寒身陷囹圄,不仅暂时丧失行动能力,而且还遇到了军医都束手无策的伤情,这样的经历比那跌入绝谷的闲逸生活岂不只能用噩梦来形容了。 当然值得幸运的是苏陌寒这一次同患难的女人是上官锦儿,别的很多地方上官锦儿也许都比不上岳语琴,但是论重情重义和智慧的话,上官锦儿绝对要比岳语琴强上太多了。 而如今身陷囹圄之中的苏陌寒最需要的也正是一个拥有智慧与情义的女人,所以苏陌寒这看似绝境的遭遇,却又存在着一线生机,就好像老天爷还没有跟他玩够一般,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他死去。 这就跟当初他与岳语琴坠下山崖的情况一样,看起来苏陌寒已是必死无疑,可是上苍却偏偏安排了贺星辰这样一个救星。 这个贺星辰就好像是老天爷安排下来专门负责救苏陌寒,不让苏陌寒就这样轻易死去的一样,直到贺星辰的生命枯竭都在救着苏陌寒的命。 而如今这个上官锦儿又何尝不是跟那贺星辰一样,本来她的身上也被刀刃划得伤痕累累,可她硬是忍着身上的剧痛,一点一点的朝着苏陌寒慢慢挪去,那挪动的速度当真比那蜗牛还要慢。 当然这也不能去怪上官锦儿有意懈怠救援,只是陷坑之中布满了刀刃,上官锦儿只能徒手去抛掉挡住她去路的锈刃,否则她还没来到苏陌寒的近前恐怕就已被这些锈刃划得肠穿肚烂了。 千万不要小看上官锦儿只是简简单单的抛掉那些倒插在陷坑中的刀刃,虽说这些刀刃都已锈迹斑斑,可是它们毕竟曾是锋利无比的军刀,正所谓刀身已锈锋芒仍存。 上官锦儿就有好几次在着急的情况下都被这些锈刃划破了手指,如今那双芊芊玉手看着简直惨目忍睹,若是有那怜香惜玉之心的人恐怕都恨不得去抛了这些设计陷坑的唐军坟了。 可那上官锦儿不但没有这么想,相反她的心里还一直在感激这些唐军,因为聪慧的上官锦儿知道正是有这些陷坑才能限制狼群的活动,从而使他们能够顺利的摆脱那些猛兽的纠缠,得以有了这样一口喘息之机。 上官锦儿就是抱着这样一种不怨反感激的心态,所以她才能静下心去抛掉陷坑中那密密麻麻的兵刃,要换作是毛毛躁躁的岳语琴,恐怕早就已经放弃等死了。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上官锦儿那份重情重义的品性,若她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大可不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救苏陌寒,而是留些精神去考虑自己如何逃生岂不更加实际。 时间总在快乐之下溜得很快,可在痛苦之下就爬得很慢了,这上官锦儿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去清理挡在她前面的刀刃,但她仿佛觉得这半个时辰远比半个世纪过得还要漫长,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来到苏陌寒的身旁时,苏陌寒仍有气息尚存。 本来上官锦儿还担心苏陌寒撑不了那么久,毕竟苏陌寒在行动不能自理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止血的处理,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在流血一个时辰的情况下,那肯定都将必死无疑的了,哪怕这个人壮得跟一头牛一样也活不了,因为就算是一头壮牛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可苏陌寒却偏偏还有气息尚存,这简直就是谁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奇迹,不过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却并不是苏陌寒的超强毅力,而是上官锦儿的那份重情重义。 原来上官锦儿一边在抛掉陷坑中的兵刃时,却还不忘鼓励苏陌寒一定要挺下去,别小看那些简单的鼓励话语,这种话若是放在平常听着没有什么感觉,但要是放在绝境之中,又是从一个伤痕累累的姑娘嘴里说出,只要是一个有血性的大男人恐怕都不会如此轻易向命运低头的。 不过苏陌寒虽然还有气息尚存,可他身上的伤情毕竟严重,而且再加之失血过多,现在不但处于深度的昏迷之中,锈铁造成的伤口感染也使得他发起了高烧,所以现在的上官锦儿只能算刚接触上救治苏陌寒的两大难题。 然而上官锦儿却显得异常的沉着冷静,因为她知道只有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若是盲目的瞎搞,只会加快苏陌寒的生命流逝。 别说上官锦儿的聪慧就是比那花瓶一样中看不中用的岳语琴有用多了,很快上官锦儿就在脑中理清了救治苏陌寒的思路,并立马开始实施了起来。 第1116章 身陷囹圄(2)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强项,可要放在那个金戈铁马、烽烟四起的时代,医者在治疗外伤上面不一定比江湖儿女高明多少。 因为江湖儿女大多都在江湖漂泊,正所谓人在江湖漂岂能不挨刀,可他们受伤以后又不能在第一时间遇到大夫,这样一来就只能靠自己处理伤口,长期以往便久病成良医了。 而在这些无师自通的江湖儿女之中,女子又比男子的医术相对高明一些,尤其是在处理伤口这一方面,因为伤口的处理可是一门细致的活,五大三粗的男人肯定没有从小就学花红的女子拿手,所以对于上官锦儿来讲,治疗苏陌寒的外伤并非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失血过多应该如何补血上面。 当初杨然被苏陌寒打成重伤也是失血过多,那还是孔神医提供了导血的办法才救了杨然一命,可现在的苏陌寒哪里去找什么孔神医。 至于这上官锦儿也更不知道导血的办法,更何况导血还需要一个可以跟苏陌寒的鲜血能够融合的人才行,所以上官锦儿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救治苏陌寒的失血过多。 当然上官锦儿现在还顾不上替苏陌寒补血的事宜,因为她光是替苏陌寒清理伤口和缝合伤口就已把她累得筋疲力尽了,更别说敷药和帮苏陌寒退烧了。 其实这个敷药倒是简单,本来上官锦儿就随身带着一些金创药,这是他们在追进这片原始丛林之前就已做好的受伤准备,毕竟深山老林多猛兽,武功再高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点伤也不会受吧! 而相对比较犯难就是退烧了,这高烧要是不退的话,不仅伤口无法愈合,甚至还有可能把人的脑袋烧坏,这可比走火入魔还要严重。 不过还好在许多代名医的精心研究下,退烧已经有了很多奇效显著的药方和办法,而如今最适用于救治苏陌寒的办法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用热毛巾来敷额头了。 可是在这绝境之中不但难以找到毛巾,更别说什么热毛巾了。 但人的智慧就是这样不容小觑,所以大家常说办法总比那困难多。 这不上官锦儿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些让她难为情,但是她为了救苏陌寒,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肚蔸给脱了下来,并缓缓按在了苏陌寒的额头上。 上官锦儿做完这一切,不仅脸颊发烫,而且双额还变得绯红,比那熟透的苹果还要红呢! 本来在那个传统观念比较腐朽的年代,让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就够为难的了,那简直就比让她们去死还要严重,因为这样直接影响到了她们的贞洁,可是重情重义的上官锦儿为了救苏陌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上官锦儿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在她多次将肚蔸放在怀中暖热给苏陌寒敷头后,苏陌寒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看来这女子的贴身衣物都是宝啊,要是换作普通的布块布条,哪有接近毛巾一样的柔软度呢! 等苏陌寒的高烧退下来以后,上官锦儿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肚蔸,本还体香犹存的肚蔸已被苏陌寒的臭汗湿透,可上官锦儿却还一点也不嫌弃的穿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并不只是因为上官锦儿没有别的贴身衣物可换了,主要是上官锦儿知道这种事不能让苏陌寒知道,若是让苏陌寒知道他是这样被上官锦儿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恐怕苏陌寒宁可一死也难忍受这种事情。 所以上官锦儿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哪怕苏陌寒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醒来,她也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毕竟这不仅关乎着苏陌寒是否能够接受这种事情,更关乎了她个人的清白,这让她不得不谨慎。 就在上官锦儿把衣衫整理好后,苏陌寒竟迷迷糊糊叨念了起来。 “冷、冷、冷......” 上官锦儿起初并未听清楚苏陌寒的话,因为那声音小得就跟蚊子的嗡嗡叫声差不多,不过聪慧的上官锦儿通过观察苏陌寒微微发抖的身体,很快便推测出了苏陌寒嘴里念叨的是什么了。 可是上官锦儿知道退烧以后的苏陌寒很冷又能如何,她的身上虽有取火石,但是在这陷坑之中根本也就寸草不生,又哪里去跟苏陌寒找柴禾呢? 这烧火取暖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以后,那就只能添衣加被了,但是在这晚夏季节,上官锦儿的衣衫也很单薄,若让上官锦儿脱掉了外衫,那她直接穿着一件肚蔸那还得了,这不比让她取下里面的肚蔸还要为难吗? 更何况如此丢人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要真让一个女子三番两次这样去做,那比直接侮辱她的清白岂不更加残忍。 索性还好上官锦儿并没有这样去做这种有伤大雅的事,而是选择了最为原始的取暖办法,那就是抱团取暖。 兴许很多人都没有过抱团取暖的经历,所以还并不能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只要你看到过刚刚出生下来的小猫小狗,也就知道抱团取暖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这个男女毕竟授受不亲,上官锦儿和苏陌寒真要这样抱在一起也是很伤风化的,可是比及让上官锦儿不穿衣衫来讲,这样的办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不圣人都说身正不怕影子邪,只要上官锦儿抱着的是救人之心,而无任何的邪念,那她这样做法的本质起码是很纯洁的,所以也肯定是可以得到世人理解的。 不过这上官锦儿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她现在一心就只想着不能让苏陌寒感染了风寒,否则这对于失血过多的苏陌寒来讲,无疑不是雪上加霜。 上官锦儿就是这样抱着一颗单纯的救人之心,竟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居然睡着了,兴许这跟上官锦儿在白天的时候救治苏陌寒太累了有关,所以一旦天色暗了下来,乏意自然也就难以抵挡。 当然值得上官锦儿庆幸的是这一宿很是平静,静得甚至就连蛇虫鼠蚁都并没来骚扰过他们的歇息,就好像它们也都有了灵性,生怕打扰了这样一对紧紧依偎的璧人。 而事实上这也许跟森林中的动物都清楚这一片区域有陷坑有关吧,总之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直到那天亮以后,上官锦儿醒来的时候,她和苏陌寒的头发和眉毛上都结起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露珠,看着就像是两个紧紧搂在一块的木偶,想象起来倒也浪漫,可真要亲眼看到,足以吓坏目睹者了,因为他们看着就像两具被霜露渲染的尸体一般。 第1117章 身陷囹圄(3) 上官锦儿醒来的时候,自己都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呆了,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自己搂着的苏陌寒。 当然上官锦儿这样的举动只是一种条件反射罢了,并不是她真的嫌弃那个像具死尸一样的苏陌寒了。 哪怕是那苏陌寒真的变成了一具死尸,上官锦儿也绝不会有这种厌恶的行为,更别说苏陌寒还有体温尚存,别人也许不知道,紧紧搂着他的上官锦儿又岂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上官锦儿并不是因为厌恶苏陌寒而条件反射推开的苏陌寒,那么上官锦儿会这样推开苏陌寒就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害怕自己这样行为会被其他的人知道了,当然这个其他人也包括苏陌寒本人了。 所以上官锦儿会这样推开苏陌寒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苏陌寒已经清醒了过来,要么就是有人已经看到了他们紧紧搂在一起,否则上官锦儿是不会在醒来以后出现那么大反应的。 而这两种可能里面,苏陌寒醒来的机率简直微乎其微,所以通过排除的方式就只剩下有人已经发现他们这一种情况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原来上官锦儿能够在那么疲乏的情况下还那么早醒来,这完全是因为有人在陷坑的上方哭喊,而这哭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上官雪和上官雅。 原来昨日上官雪和上官雅在韦东升的帮助下突围出去以后,便一直在等上官锦儿,她们坚信有这些陷坑在,狼群不敢追击上官锦儿,所以她们一直等到傍晚仍还相信上官锦儿会活着出来,可她们哪成知道上官锦儿和苏陌寒已经掉进了陷坑里面。 当然这也不能怪上官雪和上官雅想得不够周全,毕竟就连一直以智谋超群自居的韦冬升也没想到这一点。 本来这样的陷阱用来对付一般的寻常人还有用,谁也想不到两个堂堂的武林高手竟也会栽在这种用来对付畜牲的陷阱之中。 当然这更不能怪苏陌寒和上官锦儿的武功不济了,毕竟不管是谁在分心对付强敌的情况下都难免会掉进这种不知情的陷阱里面,所以诸多意想不到的因素结合起来,也就有了上官雅她们左等右等都见不着上官锦儿的怪事。 待天黑透了以后,上官雅和上官雪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小姐,于是便打算抹黑回去寻找。 可是这夜晚的森林才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她们这样的决定遭到了韦冬升的严厉反对,但女人要是任性起来,那简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韦冬升见劝说无用,只能嘴上说不会跟着去,实际一直在暗中尾随。 幸亏是有韦冬升这个护花使者在暗中保护,上官雅她们这一宿的搜寻才算平安无事,但韦冬升却因为对付那些夜间出没的野兽受了伤,为此都把嘴硬心软的上官雪感动得哭了,更别说那个本就心肠很软的上官雅了。 当然韦冬升的伤情并不严重,不过这一宿的折腾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但能让两位佳人同时对他感激涕零,他这样的辛苦也算值了。 但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即便是绝世高手的韦冬升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天刚蒙蒙放亮的时候,他便找了地方打盹去了。 韦冬升选择在这个时候去睡觉,并不是因为他放心得下上官雅她们了,也不是因为他累得实在不行了,而是因为他久在江湖漂泊,有着非常丰富的江湖阅历,而这样的阅历告诉他,昼夜交替的时候,不仅只有人最困乏,那些慵懒的动物比人还更抵抗不住乏意,所以清晨一般都是小型动物最为活跃的时候,大型动物大多躲在窝里睡觉。 而韦冬升去休息以后不久,上官雪和上官雅便借助朦朦胧胧的晨光找到了上官锦儿,她们在看到陷坑中的上官锦儿时,第一时间也是以为上官锦儿已经遇害了。 毕竟上官锦儿和苏陌寒的浑身都是血,而他们躺在陷坑之中又是一动不动的,就连露珠都结了起来,不管谁看了的第一想法都是一样,这也难怪上官雅她们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正是因为上官雅和上官雪的哭声吵醒了上官锦儿,这下不仅把上官锦儿这个当事人整得惊慌失措,更是把上官雪和上官雅吓了一大跳。 本来她们都已经认定上官锦儿死了,可上官锦儿这样大的一个动作,她们还以为是诈尸了呢! 这女人的胆子本来就比较的小,再加上那种深山老林的气氛渲染,即便上官雅她们是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江湖儿女,还是不免被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这清晨的森林本就十分的宁静,这样尖锐的叫声立马就传遍了整片森林,惊醒了刚刚才进入梦乡不久的韦冬升。 韦冬升心系上官雅她们,赶紧翻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还没等上官雅她们把嘴闭上,韦冬升便已经来到了她们的附近,这还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护花使者,堪比当代及时雨啦! 韦冬升来到现场以后,立马就弄清楚了是虚惊一场,毕竟像韦冬升这样的绝世高手那都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又岂会被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给唬住呢! “我说你们两个瞎嚷嚷什么,你家小姐不就是受了一点伤吗?你瞧我家兄弟都还昏迷不醒了呢,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韦冬升在责备了上官雅她们之后,似乎也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不是他刚刚被上官雅她们气晕了头,恐怕早就应该反应过来了。 “啊——!苏贤弟究竟怎么啦?为什么他会伤得如此严重啊?”韦冬升一边说着,人已跳进了陷坑之中。 这陷坑说深不深,可是说浅倒也不浅,足足有那两丈余高,若不是上官锦儿早已清除了陷坑之中的兵刃,这韦冬升还真没办法落到苏陌寒的身旁。 当然韦冬升那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功完全可以在刀刃上面跳舞,可要从陷坑里头负重带出一个大活人就多少有些困难了。 第1118章 身陷囹圄(4) 只不过现在的陷坑没有了那些刀刃,韦冬升想要带着一个苏陌寒出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要知道就凭韦冬升那一身过硬的轻功本领,即便是让他同时带两个人出去,那也根本不在话下。 上官雪不知道是很清楚韦冬升的真正实力,还是因为心系自家主子的安危,她竟真的向韦冬升提出了将上官锦儿一并救出的请求。 而韦冬升本就是一个从来不会让女人失望的好男人,尤其还是像上官雪这样漂亮的女人。 因此韦冬升把苏陌寒扛在了左肩之上,接着又用右手把那上官锦儿夹在了腋下,随即才在陷坑之中连连点地,借助着脚踏坑壁之力,宛如捷豹一般蹿出了陷坑。 上官雪和上官雅虽早就见识过韦冬升的轻功了,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仍不禁拍手叫绝起来。 可韦冬升对于佳人们这样的敬佩却根本不屑一顾,似乎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只见韦冬升将挣扎中的上官锦儿直接扔在了地上,反尔是很小心翼翼地把苏陌寒轻轻放在了地上。 韦冬升这样的做法要是换作平常的人当然并不奇怪,毕竟谁在对待这种并不好好配合的麻烦女人时也都不会客气到哪里去的,可这事发生在韦冬升的身上就当真有些稀奇了。 要知道情圣韦冬升一直以来都对女人特别的客气,即便是那种臭得不堪入目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粗暴过,现在反而倒是去对一个男人如此的客气了,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不过由此倒也看得出苏陌寒在韦冬升心目中的地位早已胜过了那些女人,否则韦冬升又怎会对上官锦儿如此粗暴呢? 这不,甚至就连上官雅这样温婉的女人也都看不下去了,只见她直接就指着韦东升的鼻子说道:“韦前辈,你干嘛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难道就因为急着要去照顾那个苏公子吗?” “哼,我早就觉着他跟那个苏公子有些问题了,你看他在瞧见苏公子受伤的时候那个紧张的劲,那简直就跟相爱多年的小情人一样嘛!”上官雪的话说得就更不客气了,直接就把韦冬升和苏陌寒说成是有断袖之癖的人了。 韦冬升在听到这话以后,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当即便冲着她们嚷道:“哼!你们就少要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若非你家小姐,我这兄弟会伤得这么严重吗?我要是推测得没错的话,我兄弟肯定是在救你家小姐的时候不小心接触到了她的肌肤,而她肯定就是像方才一样拼命挣扎,所以才害得我兄弟跟她一块掉进了陷坑里头。” 韦冬升此言一出,上官雪和上官雅才总算弄明白了韦冬升为什么会这样粗暴的去对待上官锦儿了。 其实真别说韦冬升这样的推测有根有据,听着还真就像是那么一回事,但上官雪却并不相信上官锦儿会是那种如此不顾大局的小女人,更何况她还亲眼看到上官锦儿和苏陌寒紧紧搂在一起的场景。 因此上官雪立马就跳了起来,替上官锦儿解释道:“放坯!我们小姐要真是那样的人,我们刚刚又怎么会瞧见她跟苏公子搂在一.....” 然而上官雪的话还并未说完,一旁的上官雅便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若论聪明才智,上官雅确实比不及上官雪,可是要论心细的话,还是性子稍缓一些的上官雅更胜一筹,所以刚刚上官雪在急着去为上官锦儿鸣不平的时候,上官雅却注意到了上官锦儿的表情。 上官雅看出了上官锦儿宁可蒙受那样的误会也不愿让人知道那件事情,因此上官雅才赶紧上前去阻止上官雪的。 可谁知道急着去为上官锦儿打抱不平的上官雪竟掰开了上官雅的手,硬是把那句话给补充完了。 “小雅别闹,让我把话说完,这灯不点就是不亮。”上官雪一边推阻着上官雅,一边转而去对韦冬升说道:“我们刚刚可是亲眼瞧见我家小姐跟苏公子搂在一起的,你要说我家小姐是那种蛮横无礼的人就是不行,你也不想想我家小姐就受了一点点轻伤,为什么身上却会有那么多血渍,这还不是你那兄弟给染上的呀!” 上官锦儿被上官雪的话弄得已是无地自容,本来这种事但凡懂得一点矜持的女人听到别人直接道出,肯定都会无比难堪的。 而同样跟上官锦儿一样觉得难堪的人还有上官雅和韦冬升,这上官雅的难堪是被上官雪的话给弄得羞涩所致,至于那韦冬升的难堪是因为误解了上官锦儿。 当然这也不能怪韦冬升会那么去想,毕竟他并未看到上官锦儿和苏陌寒搂在一起的场景,即便他现在听到上官雪把此事道出,心中还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女人肯为一个刚刚相识不久的男人牺牲这么多。 只是韦冬升觉得上官雪应该不会拿自家小姐的清白来开玩笑,但他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家小姐真跟我兄弟搂在一起了吗?” “我那是为了不让苏公子感染风寒,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跟苏公子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这次还没轮到上官雪出来解释,上官锦儿已经忍不住为自己澄清了起来。 可上官锦儿这样的澄清反倒变成了一种默认,默认了她跟苏陌寒确实是有肌肤接触,这让久经情场的韦冬升都不禁苦笑道:“惨了!我这兄弟看来还真欠了一笔大大的情债啰,这简直比真的发生了一点什么更惨,纯粹就是没有吃到狐狸还惹一身的骚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家小姐说的话不成?”上官雪并未听懂韦冬升的言外之意,她认为韦冬升是说她家小姐要借此事来纠缠苏陌寒,所以便急着出来替自家小姐讨理。 其实韦冬升那话的意思是上官锦儿已经爱上了苏陌寒,而苏陌寒如今又欠了上官锦儿这样一个清白,要真是发生了一点什么事情,苏陌寒还理所应当去还这个情,但两人关系就这样不近不远的,那岂不就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債吗? 第1119章 引经据典(1) 如此深奥的道理也只有在情场摸爬打滚多年的韦冬升才能将此事看得如此透彻,所以这也不能怪那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上官雪理解不了,就算换做是那机智过人的当事人上官锦儿也根本参悟不透这样一层道理。 当然韦冬升也并未去跟上官雪解释太多,因为他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没什么作用,更何况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苏陌寒的伤情。 但那上官雪却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只见她三步作两步地赶到了韦冬升的身旁,扯着韦冬升的衣角就说道:“你好好瞧瞧你这兄弟都什么样了,就算我家小姐真想跟他发生点什么,这也什么都做不了吧!” 上官雪在情急之下居然说出了让女孩子听着都会脸红的话,这让韦冬升都惊了一跳,他真没想到一个大姑娘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不免有些惊诧地望着上官雪。 但上官雪却不以为意,因为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句大实话,只要自己说的话不是假话,哪有什么不能从嘴里说出来的呢,所以上官雪奇怪地问道:“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们男人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了解,当然了解,这女人昏迷不醒还可以发生点什么,可男人要真昏迷了还确实啥也做不了。”韦冬升嘴上虽在很认真的回答,可心里却在想上官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上官雪的意思很简单,她单单只是想去证明自家小姐的清白,顺便从韦冬升这里讨回一个理,但这话在韦冬升看来却好似一种挑逗,因为这样的话题常常都是一些不正经的女人用来勾引男人的手段。 幸好韦冬升还能把持得住,并没有顺势去接受这种他所认为的挑逗,要不然他这个堂堂的一代情圣今日恐怕就要在阴沟里头翻船了。 而那还很清纯的上官雪却并不知道韦冬升的心里已把她跟那种肮脏的女人联想到了一起,她还痴痴地追问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家小姐跟你那兄弟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认为我家小姐要去纠缠他呢?” “都是我错了!替我跟你家小姐道歉,这都是我老糊涂了。”韦冬升实在不愿去跟上官雪继续纠缠下去了,所以只能用起了这招他惯用的认错绝招,但他的心理却是在想:一个小丫鬟都如此胡搅蛮缠,这家的小姐能不跟那狗皮膏药一样吗?还好这事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否则以后的潇洒日子可就真得到头了。 这韦冬升哪知道他的潇洒日子其实早在认识上官雪时就已经到头了,因为其他家都是小姐比较的胡搅蛮缠,而这上官世族恰恰相反,最胡搅蛮缠的就是上官雪这个小丫鬟了,可偏偏韦冬升又去招惹了人家,如今上官雪那么在意韦冬升的看法,非要在韦冬升这里讨一个理,何尝不是一种情感的升华呢? 当然这也不能怪韦冬升居然没有看出来一个小女子的心思,毕竟上官雪表达爱情的方式还是太过含蓄了,再加上韦冬升嘴上是说要把上官雪和上官雅一并纳入后宫,而事实上他一直在追求的却只有上官雅一人罢了,所以他哪里想得到人家都是歪打正着,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正打外着了呢! 这不,韦冬升急着承认错误就是为了快些摆脱上官雪,但这上官雪却偏偏不吃这一套,她见韦冬升只是嘴上认错,竟得理不饶人道:“你光跟我说说错了有什么用,还不拿一点实际行动来弥补我家小姐所受的委屈。” “行,你说我应该怎么弥补?只要不让我以身相许,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韦冬升答应得也还痛快,可他哪里知道上官雪还真不跟他客气。 只见这上官雪张开便道:“让你以身相许,你还想得倒美,我要你跟我家小姐为奴为婢,直到把我们安全送回安阳。” “什么?不行,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个万万不行。” 韦冬升也不知道是不愿为奴为婢,还是不愿护送她们回安阳,竟一口就回绝了上官雪的要求。 上官雪可不服气了,呐呐道:“你刚刚还说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现在怎么就出尔反尔了,你还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大丈夫吗?” “本来我是从不欺骗女人的,但是这一次恐怕要例外了,此事恕我真的难以从命。”韦冬升仍是不肯同意上官雪的要求,而且也并未做出任何的解释,这让上官雪的气更是压不住了。 只见上官雪踱着脚,狠狠道:“无赖,你怎么可以把说话当放坯呢?我让你为奴为婢不过只是气话,实则就只是要你保护我们回安阳而已,这么一件小事有什么让你为难的,要知道让你陪我们三个大美人同行,人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不是看你的武功不错,我会把这么好的差事揽给你吗?” “小雪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我真有抽不开身的事情要办,恐怕得要劳你另请高明了。”韦冬升总算说出了自己不能去护送上官雪她们回去的原因,也不知道在情圣的眼里还有什么事情比陪佳人同行更加重要。 这上官雪也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本来她还认为自己就算不开口,韦冬升也会腆着脸跟她们同行的,所以她才会借着要让韦冬升赔礼为由,故意给韦冬升这样一个同行的由头,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机会和韦冬升相处了。 可现如今韦冬升是再三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就差没有把话给挑明说了,这让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下得来台,还好就在这个时候,上官雅已经缓缓凑了过来。 上官雅这个人虽然有些愚笨,好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似的,可是若要放在给人一个台阶下的事情上面,她倒还是能够出点力气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上官雪,若论了解上官雪这个女人,恐怕除了她上官雅以外,再难找到第二个人了。 第1120章 引经据典(2) 这个非常了解上官雪心思的上官雅虽并未把韦冬升他们交流的话都听到,但她却清楚上官雪已经对韦冬升动了情,并且也看出了上官雪的难堪,所以她大致已经猜到上官雪是在暗示爱意上受到了阻碍。 于是上官雅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咱们还是先把苏公子救醒了再说吧,这救人如救火,千万可耽误不得。” “没错,赶紧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苏公子吧,他流了太多的血了,换做其他的人恐怕早就挺不过去了。”上官锦儿在听到说要救治苏陌寒后,立马从难为情的尴尬中振作了起来,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 而那韦冬升本来早就已经受不了上官雪的纠缠了,现在趁着有上官雅和上官锦儿帮衬着说话,他还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立马像模像样的给苏陌寒号起了脉。 然而韦冬升哪里知道他就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举动居然都能让上官雪犯起了花痴,只见上官雪痴痴地望着韦冬升,呐呐道:“韦前辈,原来你还精通医理啊?” “不懂,我就随便摸摸,你也知道那些个臭大夫最讲究什么干净,一会儿说这个不能碰,一会儿又说那个不能摸,我要是跟他们一样也懂那些,那我还会天天做新郎,日日换新娘吗?” 韦冬升用这种幽默的方式来解释自己并不懂医术,其目的只是为了掩饰他那号脉动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韦冬升的号脉不过是在敷衍上官雪,想要摆脱上官雪的纠缠罢了,唯独只有上官雪还看不出来这些,这也许是因为女人在坠入爱河之后都会变得傻傻的缘故吧! “韦前辈要真成了大夫,恐怕是得落个连女人都不敢接近的病根,那一代情圣的大名就真得易主啰。” 上官雪还真又开始犯起了傻,本来她没听懂韦冬升的言外之意就已经够傻的了,可她好像还生怕别人都不知道她在犯傻一样,偏偏还要跳出来接话。 这让一旁的上官雅都实在听不下去了,不断去扯上官雪的衣襟,就差没有把上官雪的衣衫给扯下来了,可这上官雪根本就不懂上官雅的暗示,最后还是上官锦儿站了出来才解了这个围。 只见上官锦儿苦涩地说道:“前辈既然不懂医术那就不必再号脉了,我早已给苏公子诊过脉了,他现在的伤情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伤口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染的情况,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因为贫血导致的深度昏迷,若不尽快想办法给苏公子补血,恐怕大脑在长期供血不足的情况下,将会这样永远地长眠下去呀!” 这上官锦儿说得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就差没有流下两抹热泪了,不过从她的描述中依然能够听出她对苏陌寒的真情实感。 尤其是她没用死字来形容最糟糕的结果,而是换成了长眠,虽然两者之间意思一样,可是从中足以看出上官锦儿有多么不愿去接受苏陌寒将死的事实。 而同样不愿接受现实的韦冬升似乎很能体会上官锦儿的感受,当然他也清楚上官锦儿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作为情圣的他在女人心这一方面还是挺有研究的,所以韦冬升怎么可能看不出上官锦儿心里头那一点小九九呢! 当然韦冬升并未去戳穿上官锦儿的心思,或许是他早就见惯了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又或许是他想给上官锦儿保留一点秘密,至于韦冬升究竟是怎样想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似乎也并没有人去在意韦冬升和上官锦儿的心思,因为上官雅和上官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陌寒的身上,真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躺地上一动不动的苏陌寒反倒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所以说有时候这将死的人就是比活人更有吸引力。 甚至就连那个不爱去管闲事的上官雅都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苏陌寒上下打量,幸好苏陌寒是昏迷着的,不然非得被这一双大眼睛盯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至于那个上官雪似乎对苏陌寒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在观察一番后,便轻声细语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苏公子死定了吗?” “胡说,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他肯定能够挺过来,你们要是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那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韦冬升抢过了话来,并厉声斥责起了上官雪。 本来上官雪就知道韦冬升有多么在意苏陌寒的死活,所以她刚刚才故意把说那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内力浑厚的韦冬升居然还是能够将如此轻微的声音揽入耳中。 当然上官雪更不知道韦冬升对于苏陌寒的关心竟已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好似随时随地都能听到有没有人在说苏陌寒的坏话一般,简直就是关心得有一些过头了,这让上官雪莫名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要知道上官雪的嘴巴可不简单,有人要真让她的心里难受了,那她就非得让这个人的耳朵不好受。 这不,上官雪随口就来,张口就骂:“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呀?我倒要听听这个姓苏的都跟你经历过一些什么,弄得你对他竟如此在意。” 韦冬升被上官雪这样一番谩骂,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反思,似乎他也发觉到了自己确实是太过在意苏陌寒了,因此他赶紧解释道:“我跟他并没经历过什么,我是说他经历的那些坎坷都够一般人死一百次了,所以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哼,我还以为是你们一起经历过什么同生死共患难的事情呢,瞧你对他那个紧张劲哦,简直比大姑娘心疼小情郎还恼火。”上官雪得到了心仪之人的解释,态度自然也跟着缓了下来,可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韦冬升和苏陌寒的关系有点不太对劲,终于还是没忍住,吞吞吐吐地问道:“你该不会......不会真跟......他有龙阳之好吧?” 韦冬升听完这话,差点没有把睡觉之前吃的烧饼给吐出来,要知道韦冬升虽然风流成性,四处沾花惹草,可还从来没说对哪个男人有过兴趣,哪怕是像苏陌寒这样俊得竟比绝世佳人更好看的男人也不存在半点动心之说。 第1121章 引经据典(3) 韦冬升倒还真被上官雪这话给问得尴尬了起来,平常言语能力那么强的他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不是上官锦儿很是好奇苏陌寒的过往,插话问起了有关苏陌寒所经历的事情,这还真让韦冬升都根本下不来台了。 当然韦冬升其实是根本就不愿意借着这样一个台阶下的,因为他怕自己说得越多越是洗脱不了自己跟苏陌寒的关系,可是就连上官雅居然也问起了起来:“韦前辈,这苏公子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呀?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咱们安阳呢?” 本来韦冬升对上官雅就有那样的想法,现在又让他看到上官雅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那他哪里还能忍得下心不去解答佳人的困惑呢,于是乎韦冬升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有关苏陌寒的事情。 首先韦冬升从苏陌寒在盐城剑诛江南五侠一事讲起,竟把那江南五侠所施展的武功,以及苏陌寒诛杀江南五侠所用的招式,讲得那叫一个清楚,就好像跟他本人亲历过那一场战斗一般,恐怕就连当事人的苏陌寒都记得没有他那么清楚了。 这韦冬升把事情说得那么详细,而听这件事的三个女人自然也都觉得很有意思起来,尤其是那个本来还对苏陌寒一点也没兴趣的上官雪,现在反倒第一个站了出来,催促道:“快多给咱们讲讲有关苏公子的事情。” 至于本就多愁善感的上官雅只能唉声叹气地感伤道:“真没想到苏公子的遭遇居然如此坎坷,既然连那以侠义闻名的五侠竟也对他有过以多欺少之举。” “对呀,幸亏苏公子的本领不小,若是换做他人恐怕真难绝地反击。”上官锦儿则更加离谱,竟夸赞起了苏陌寒的本事,若是这话让武林同道听到,那非得辱没了她们上官世族的正派名声不可。 毕竟江南五侠乃是侠义之士,哪怕他们以多欺少固然不对,可是江湖之中同气连枝,同仇敌忾的组合本就不在少数,大多还是能够理解他们这种团体作战的。 “行了,你们就不要再品头论足了,若是你们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那我不说了就是,根本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来打断我的话吧!”韦冬升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们左一言右一语的议论了,索性不顾男人该有的度量,竟直接指责起了她们插话的不适。 不过还好上官锦儿她们并未把这话给听到心里面去,也许是她们实在太想听那些有关苏陌寒的事情了,所以才不敢去跟韦冬升顶嘴,害怕惹怒了韦冬升就没有故事可听了。 而韦冬升见上官锦儿她们没有再插嘴了,于是又继续讲起了有关苏陌寒的经历。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有了韦冬升之前的责备,上官锦儿她们既然老实了许多,韦冬升一直从苏陌寒参与紫金大战讲到了刺杀定山王一战,上官锦儿她们既然就连一句话也没有插过,真还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她们竟能如此老实。 但是当韦冬升讲到苏陌寒以大夫的身份混进王府去给杨然治病的时候,上官锦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只见上官锦儿神情紧张,话语中略带兴奋地说道:“韦前辈,你刚刚说定山王受了什么伤呀?” “小姐,人家正听苏公子的事情听得起劲呢,你管那定山王干嘛呀?”上官雪的兴致被上官锦儿的插话给打断了,心中不免有些扫兴,所以根本不顾主仆身份,竟直言道起了上官锦儿的不适。 幸好上官锦儿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人,她不但没有去跟上官雪计较,反而还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定山王的伤情就跟苏公子现在的情况一样,咱们只要引经据典,或许就能找寻到医治苏公子的办法了。” 原来上官锦儿关心的是怎么救治苏陌寒,难怪之前那些精彩绝伦的大战她都没有插话,却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插上一嘴。 而上官雪则就不一样了,她原本就不关心苏陌寒的生死,就算现在好奇有关苏陌寒的经历,那也是因为讲诉这个故事的人是她心仪的对象。 所以上官雪一点也不赞同上官锦儿的说法,当即就反驳了起来:“小姐,我可不赞同你这样的说法,虽然韦前辈对苏公子的事了解颇深,但这治疗定山王的办法又不是苏公子能够想得出来的,咱们就算知道了定山王的伤情跟苏公子一样,那也无从知晓这个治疗的手段,这又何谈什么引经据典啊?” 上官雪这话说得也着实有理,上官锦儿本来还很兴奋的心情瞬间便沉了下去,那副好似死了亲人的哭丧脸又浮现了出来。 不过上官锦儿这样的沮丧表情仅仅只是在脸上浮现了片刻,随即便被韦冬升的一番话令她再次眉开眼笑了起来。 原来韦冬升立马便否决了上官雪的说法,并解释道:“非也非也,这个想出办法来救治定山王的人正是苏贤弟,虽说他只是进入王府浑水摸鱼的,可却偏偏让他遇到了真正的神医孔令喜,并且这个孔令喜还跟他非常合得来,所以便将这个治疗定山王的办法告诉了他。” “啊,竟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上官雪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这种只会在书简里面才会出现的事情,既然今天也会让她给撞上。 可上官雪哪知道这其中的实情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单说韦冬升为什么会知道有关苏陌寒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这些事情里面还有一部分是除了当事人苏陌寒以外,根本就不应该有人知道的事情。 其次再说这个韦冬升为什么会在苏陌寒的伤势那么严重的情况下,却还有心思去讲诉那些陈年旧事,难道这其中不是别有用意的吗? 至于韦冬升讲述那些旧事的目的似乎正是上官锦儿方才所说的引经据典,从而利用这种婉转的方式去救苏陌寒,以便不会让别人对他急着救治苏陌寒的动机生疑。 第1122章 引经据典(4) 由此看来韦冬升要跟苏陌寒结拜是假,其真实的用意是要接近苏陌寒,进而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是真,否则他大可直接说出救治苏陌寒的办法,这又何须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去讲有关苏陌寒的陈年旧事呢? 这也难怪上官锦儿和上官雅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问,他居然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苏陌寒的事情,而且还刻意把每件事情都说得那么的详细,这不典型就是为了让上官锦儿她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吗? 然而韦冬升这种看似高明的手段,却也有其弊端存在,这就好比张三想要李四去偷王麻子藏在柜子里的钱,于是张三就把自己曾在王麻子的柜子里偷到了钱的事情说了出来,而这李四果然真去偷了王麻子的钱。 结果早就有所察觉的王麻子便把李四给抓了个人赃并获,虽然张三最终达到了让李四去当替罪羊的目的,但这个李四最起码是清楚了张三的为人。 只可惜这两件看起来十分类似的事,却因两个当事人的想法不同,所以原本应该对韦冬升的动机产生怀疑的上官锦儿却由于心系苏陌寒的伤情,完全就没察觉到这里面的猫腻。 这韦冬升也许就是事先摸清楚了上官锦儿的心思,因此才敢冒险走出这样一步险棋,可是再聪明的狐狸也有掉进猎人陷阱的时候,韦冬升考虑得哪怕再怎么周详,难免还是会有他所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这不,作为并不怎么关心苏陌寒死活的上官雪就对韦冬升提出了质疑,她道:“韦前辈,为什么你会对苏公子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啊?” 上官雪这个问题一出,有些呆笨的上官雅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竟也紧跟着附和了起来:“是啊,如果说韦前辈也是跟着苏公子经历了这一切的同伴,能够知道得那么清楚倒也不算奇怪,可这每一件事里头好像都并没有韦前辈的身影啊?” 这上官雪和上官雅两姐妹一唱一和的问题,着实把韦冬升给难住了,原本他在走出这步险棋时就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上官雪是不会关注苏陌寒的,而上官锦儿又太过的关注苏陌寒了,所以这两个人是根本不会去问这种问题的。 而唯一的变数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上官雅的身上,因为这个上官雅看起来是有一些呆笨,可却总会出人意料的问出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但眼下韦冬升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若是让他一个根本不懂医术的人直言道出这种救治苏陌寒的办法,不但上官锦儿她们无法接受这么离谱的救治办法,恐怕最终解释起来更会暴露自己的不纯动机,所以韦冬升才会选择铤而走险。 可现如今韦冬升却没有想到提出这个问题的竟会是上官雪,这也只能怪他忽略了上官雪对他的在意,若是不然上官雪根本就不会去在乎这些事情,那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不过韦冬升的心态倒也挺好,他并未因为自己的动机将要暴露而惊慌失措,当然他也没有去编织什么谎话来圆这个场,毕竟说习惯了谎话的他很清楚只要是谎话就会有破绽,他可不想把自己弄得破绽百出,所以最终他索性选择了保持沉默。 不过还真别说沉默就是金子,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金子可以买来的东西,这沉默也同样能够换来,而那沉默能够带来的价值,金子可就未必能够达成了。 譬如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这样,韦冬升拿金子也许根本堵不了上官雪她们的嘴,可他却用保持沉默的办法,促使上官雪她们闭上了那张七嘴八舌的嘴。 原来上官锦儿见韦冬升闭口不言以后,心中很是焦急,故而便去帮衬韦冬升说道:“行了,小雪小雅,现在最主要是知道救治苏公子的办法,你们管韦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干嘛?也许人家韦前辈是从苏公子那里听来的,又或许韦前辈有自己知道这些消息的渠道,再怎么说你们也算半个江湖中人,难道江湖中那点规矩都不懂吗?” 其实江湖规矩无非就是三不问,四不知,但凡了解那么一丁点江湖的人也都清楚这些,更别说那些自称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了。 虽说这上官雪和上官雅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且这上官世族又属于半朝廷半江湖的势力,但她们作为半个江湖人肯定还是知道这点规矩的。 这三不问讲的其实就是英雄不问出处,女侠不问婚事,消息不问来源,简单来说就是少管人家的闲事,所以说江湖中人才能过得如此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至于四不知就更加简单了,一是不知天高地厚,二是不知礼义廉耻,三是不知天文地理,四是不知丝竹管弦。 当然光是从表面上去理解这话可能会误解了它的本意,说直白了就是一个江湖中人不必知道太多事情,只要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他就算是踏进了江湖,所以说江湖中人才有三教九流之分。 而有关江湖的事那就不再细说了,毕竟简简单单的江湖却是说不完道不尽的,这还是言归正传吧! 现在这上官锦儿把江湖规矩搬了出来说事,无疑不是在提醒上官雪她们不要违反了江湖规矩。 而上官雪这也才从上官锦儿的话语里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不够矜持,尤其是在关心韦冬升的事情上太过头了,于是她只能闭上了嘴,变得老老实实了起来。 至于那个上官雅本就温顺惯了,方才也只是附和上官雪的话罢了,现在上官锦儿让她不要再多问了,那她又岂敢有僭越之举,更何况她现在也很关心怎么才能救治苏陌寒的问题,那又怎会再去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呢! 这韦冬升的沉默使那上官锦儿站了出来帮他说话,而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也总不可能老是躲在女人的后边,需要一个女人来替他挡那疯言疯语吧! 第1123章 天佑陌寒(1) 因此韦冬升也只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救治苏陌寒的事情上面,其实他早就比任何一个人还想快些救治苏陌寒了,只是他碍于操之过急会被起疑,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就不再拖泥带水的了。 首先韦冬升把当初孔令喜告诉苏陌寒的救治办法重述了一遍,然后再根据苏陌寒和当初杨然伤情上的差异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韦冬升认为当初杨然的外伤比苏陌寒更加严重,加之还有内伤的掺合,所以救治需要分为三个步骤,而现如今苏陌寒的外伤已经得到了上官锦儿的救治,内伤又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救治苏陌寒的办法相对也就简单了许多。 不过韦冬升却并没有提出具体应该怎么给苏陌寒进行导血,因为他毕竟对医理一窍不通,实际的情况也就需要上官锦儿来根据苏陌寒的伤情进行调整了。 因此韦冬升把目光转到了上官锦儿的身上,并很客气地说道:“锦儿姑娘,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所以才会那样对你,希望你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 “韦前辈放心,你的意思小女子明白,我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记恨前辈的,更不会因为记恨前辈就去迁怒于苏公子。”上官锦儿为了能让韦冬升宽心,甚至直言向韦冬升保证道:“再说了,苏公子也是为了替我断后,这才在分心的情况下失足掉进了陷坑,本来这事就有我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所以韦前辈即便不说,小女子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救苏公子的。” 韦冬升听了上官锦儿的一番话,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原本他还比较担心自己根本不懂医理,哪怕是将杨然的病例一一道出,上官锦儿也会因为不肯替苏陌寒导血而找借口搪塞,现在看来韦冬升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有锦儿姑娘这一番话,那韦某人也就放心了,当务之急还请姑娘根据实际情况赶紧制定救治方案,你也知道我对医理一窍不通,能够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说姑娘还需要我做点什么的话,尽管可以提出,大可不必跟我客气。” 韦冬升也把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说了出来,看来他这个情圣在女人面前还真如一张白纸,当真什么话也藏不住。 当然上官锦儿却并没有趁此机会去对韦冬升吆五喝六,而是非常认真的思索起了救治苏陌寒的方案,反倒是那个上官雪却再次插起了嘴来,并且还是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当然不会跟你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救治你的兄弟,你要是不去赴汤蹈火,难道还要我们几个跟他非亲非故的小女人来赴汤蹈火不成?” “小雪姑娘,请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们现在是在谈论救人的事,你要是有好的办法,在下感激不尽,要是你没有任何法子,请你把嘴闭上就好,有劳小雪姑娘多多配合了。”韦冬升的话说得虽有一些冷言冷语,可是总也还算客气。 但有些话就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所以这样的话在心仪他的上官雪耳中就变了味,变得就好似带刺的玫瑰,看着倒也挺美,摸上去可就扎得人难受了,因此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的上官雪又故意跟韦冬升找起了茬。 只见上官雪很是生气地说道:“哼!不就是治疗一个失血过多的人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刚你不都已经讲过救治定山王的例子了吗,咱们现在只要剔除治疗外伤和内伤的步骤,剩下的岂不就是治疗失血的方法了吗,真是不懂举一反三的榆木疙瘩。” 这上官雪的小聪明确实毋庸置疑,但是这韦冬升的大智慧也绝非浪得虚名的,而在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对比之下,那肯定还是大智慧的韦冬升做事更让人觉得靠谱一些吧! 所以说上官雪想出的这个剔除法,韦冬升根本没有理由想不到的,那又怎会轮到上官雪来大放厥词呢? 其实,这只能说上官雪的目光短浅,她不但没有上官锦儿那么精通医理,而且也没有韦冬升这样一颗深谋远略的心。 本来上官雪所说的这个办法,韦冬升也觉得是最好的办法,甚至他从一开始想表达的也正是这个办法。 但是从韦冬升把治疗杨然外伤和内伤的步骤剔除之际,他便已经从上官锦儿的表情上看出了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了。 所以韦冬升当时才会改口不提这个办法,而是去让上官锦儿根据实际的情况制定救援方案,起码在这一点上韦冬升的大智慧就要比上官雪的小聪明强上太多了。 “小雪,你这也把悬壶济世想得太过简单了吧,若是什么病都可以用你这样的办法来救治,那还要名医干嘛,只要大家照着类似的病例救治,哪还会有病故的人呢!” 这不,常年呆在深闺之中熟读医书的上官锦儿已经按耐不住,当即便替上官雪脑补起了医学方面的知识,以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的胡说八道,哗众取宠了。 本来韦冬升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心情去笑话上官雪的,但他听完了上官锦儿那一番专业术语式的教诲,不免还是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笑意,竟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了笑颜。 然而他的表情又恰好被上官雪给瞧见了,本来上官雪就因为被上官锦儿教训了很不开心,现在却又被韦冬升笑话了她的无知,因此她当即便把这口恶气撒向了韦冬升。 “你在那里笑个屁呀,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出主意,不然又岂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现在这事本姑娘还就不管了,你爱找谁出主意就找谁去吧!”上官雪竟在韦冬升的面前丝毫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看来这一次还真把她给气着了。 但韦冬升好似根本就不在意上官雪的情绪一般,竟然转而去跟上官锦儿说道:“锦儿姑娘如此精通医理,莫非心里早就已经想出了主意?” 第1124章 天佑陌寒(2) 韦冬升看起来对上官雪根本就毫不在意,一心就只想着救治苏陌寒一事。 上官雪见这个韦冬升居然一点也不来哄她,那股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当即便怒道:“哼,你就只知道追问救那苏公子的办法,竟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要是我家小姐也没任何办法的话,想必你也会用对待我的态度来对待她的,真是乱世造小人,没有一个男人不是势利眼的啊!” 上官雪这一番话里虽有浓浓的醋味,但是却也值得韦冬升反思一番了,本来韦冬升对女人就特别的好,尤其还是像上官雪这样漂亮的女人,但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被苏陌寒的伤情给急坏了,竟然会在上官雪的感受上面考虑得如此欠周到。 而且现在上官雪既然也把这个问题挑明了出来,那韦冬升又岂能无动于衷呢,于是他赶紧给上官雪道歉道:“小雪姑娘,方才都是我的不对,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也是被苏贤弟的伤情给急的,望你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也就把我的所作所为当作是一个屁吧!” “我为什么要把它当作成一个屁呢?”上官雪嘴上虽然还在疑问,可是心里却已在发笑,毕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用这种幽默的方式来道歉的,看来这个韦冬升在哄女孩子方面还真有两把筛子,这也难怪他能稳居情圣宝座多年而无人能够撼动了。 这不,韦冬升又开始用幽默的言语向上官雪解释了起来:“因为这个屁放完了就没了,即便是每一个屁的味道也都不太一样,但臭都只能臭那么片刻,最后还不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所以在下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希望姑娘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这怎么可能呢,你的屁都把我给臭到了,难道还想要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吗?没门!”上官雪也跟韦冬升调侃了起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毕竟还不是相互调侃的时候,眼下还是救治苏陌寒一事最为要紧,所以韦冬升没有再跟上官雪继续胡扯下去了,而是转而又去重问上官锦儿道:“锦儿姑娘,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呀,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要是你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的话,那我也好替苏贤弟准备后事了,虽然不说风光大葬什么的,至少也得让他有口像样儿的棺材是吧?” 韦冬升这说话的技巧可真是绝了,本来在他心里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看到苏陌寒去死的,可他嘴上却偏偏要说有关苏陌寒的后事,这其实就是他在说话方面的高明之处了。 因为韦冬升非常清楚上官锦儿的心思,所以他才会故意利用这一点,从而迫使上官锦儿快些把救治苏陌寒的办法给想出来。 别说韦冬升这样的办法还真是管用,只见他的话音才刚落下,上官锦儿便已吞吞吐吐说了出来:“这救治的办法其实我早就已经有了,只不过实施起来风险实在太大,要是稍一不慎的话,恐怕不仅苏公子的性命难保,那个作为‘血源’的人也将生命堪忧啊!” 韦冬升一听已经有了法子,他才不管这个法子是否可行,赶紧就催促了起来:“既然你都已经有了办法,那就赶快说出来给咱们听听吧,不管能不能实施,这总比什么办法也没有的好吧!” 上官锦儿本是心底善良的人,她若不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是万万不会去用这种既没有把握,却还会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来救人的,所以她刚才才会一直闷闷不乐,如此不愿将这个办法给说出来了。 可是现在上官锦儿却在韦冬升的一再追问之下,不得不将那个铤而走险的办法给说了出来。 原来上官锦儿这个办法跟救治杨然的办法大同小异,当初杨然是用羊肠来作的导血管道,而如今条件有限,所以她提出的是用一种内部中空的藤蔓来作导管。 至于这个导血的血源最好是用韦冬升的血,因为男人的血属于阳性,女人的血却属于阴性,两者即便可以相容也会出现一定的排斥反应的。 但是如果韦冬升的血跟苏陌寒的血完全合不拢,那他们也只能考虑用三个女人的血来试一试了,这就跟当初杨然在寻找血源上的问题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排着队在定山王府门前献血的百姓每天就有上万,更别说整个大隋各地陆陆续续还有大量的血浆送来,杨然要在那么多的血样里面寻找合适的鲜血简直易如反掌,哪还用担心男性和女性的血性差异呀! 而现如今能够替苏陌寒供血的就只有四个人,可这四个人里面还有三个都是女的。 哪怕暂且先不说性别这个问题,就光这么少的血种,恐怕就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跟苏陌寒的鲜血能够融合的人了。 再者他们之中要真有一个人可以跟苏陌寒的鲜血融合,那这个人又真的能有那么多的鲜血可以补给上苏陌寒的所缺吗? 当然这也正是上官锦儿一直都在担忧的问题,所以她方才才会担心救治苏陌寒不成,反倒还会害死这个供血的人了。 如今上官锦儿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以后,韦冬升才意识到了救治苏陌寒的困难,因为这个困难毕竟还得看天意,要是都不能跟苏陌寒的血融合,那就意味着苏陌寒必死无疑了。 甚至就连韦冬升这样沉得住气的老江湖,也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忍不住叹息道:“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为这一切付出了多少吗?” 韦冬升的感叹话语中虽然并未直接说出他接近苏陌寒的目的,但是从中已经可以得知韦冬升的动机根本就不单纯的了。 只是可惜了上官锦儿她们却并未听清楚那个韦冬升所说的话,她们还只以为韦冬升是因为跟苏陌寒的感情实在是太过深厚了,所以一时间才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因此这才有了如此伤感的情形。 第1125章 天佑陌寒(3) 因此就连那个根本就不在乎苏陌寒生死的上官雪都站了出来表态道:“韦前辈勿要再悲伤了,这不是还没有说苏公子一定没救了吗,但凡这事还有一线生机,咱们就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之前我虽然亲口说过不再管这事了,但那都是跟你滞气所说的气话,只要有用得着我来供血的,雪儿保证不会吝啬,你就还请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这话从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是上官雪在表达自己也肯救治苏陌寒的态度,但事实上却更像是上官雪在宽慰韦冬升,看来这个上官雪不过就只是嘴上厉害一点,真的遇到心上人有需要的时候,心肠还是会立马变得很软的。 这也不知道韦冬升是因为听了上官雪那一番宽慰的话,还是因为想明白了当前的情况,竟真的收起了自己的沮丧,重新振作了起来。 “小雪姑娘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还不是哀伤的时候,真要等到确定了咱们的血都跟苏贤弟合不来的时候,再去悲伤也不迟。如今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先代表苏贤弟谢谢大家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这份鼎力相助的恩情,韦某人和苏贤弟也都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 然而韦冬升这一番感激之言还并未说完,却已被上官锦儿打断了他的话,截口道:“韦前辈先别说那么多了,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更别说这本就是咱们应该做的了,因为这本就是我欠他的。” 上官锦儿最后那一句说得很轻,根本没有谁听得清她所说的是什么,但有她表明救治苏陌寒的态度,韦冬升就已经安心了,那又怎会去在意上官锦儿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去救苏陌寒呢! 因此韦冬升很是急切地说道:“事不宜迟,那咱们还是赶快进行验血吧!” 这韦冬升的话音刚落,便一个纵身跃到了树梢之上,随即身形宛如落叶一般飘落,接着便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片树叶。 韦冬升先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赤红的鲜血滴到了叶子上,紧接着再从苏陌寒那并未完全凝固的伤口处挤出了一些血渍,接着便开始仔细端详起了两种血液的融合情况。 这鲜血能够完全融合在一块的那一定非至亲的人不可,所以韦冬升跟苏陌寒的血是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他们可是非亲非故的两个人。 而那鲜血能够勉强融合在一起的,那则代表这两个人的血液属性非常的接近,这样两者之间就能进行导血,这样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救醒苏陌寒了,只是可惜韦冬升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许久,却依然不见他们的血液有半点融合的迹象。 那么这样一来,就代表着韦冬升跟苏陌寒的血属于第三种情况了,而这第三种情况那就是两种根本不可能相融在一块的血,若真是这样的血就算勉强注入了苏陌寒的体内,苏陌寒也会因为身体对它的排斥,故而导致死亡。 虽然韦冬升是对医术一窍不通,但他起码还是知道鲜血对人的重要性,只要这鲜血上面出了任何一点点小小的问题,那都是要闹出人命来的。 所以韦冬升见自己的血根本与苏陌寒的血难以相融,也就没有在因为救人心切而执迷不悟了,只能叹息地对着上官锦儿她们摇了摇头。 其实上官锦儿早就已经从韦冬升的表情上看出了答案,毕竟精通医理的她知道血液要是可以相融,那早就应该融合起来了,可这韦冬升迟迟没有露出喜色,足以说明这第一次验血已经宣告失败了。 如此出师不利的消息对于上官锦儿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为她很清楚这里最适合苏陌寒的血液就是同为男性的韦冬升了。 若这韦冬升的血已经确认不可用了的话,即便她们三个女人的血能够勉强相融,那对于苏陌寒的身体也会产生影响。 而这种影响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纯阳之气会受到阴气的侵扰,以致苏陌寒的内力会难以突破瓶颈,可偏偏这个苏陌寒又是极度依赖内力的江湖中人,上官锦儿也不知道等他醒来之后能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再者苏陌寒的各个器官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毕竟血液本就是要流遍全身的,若是两种不同的血液在体内运转,各个器官肯定不能适应这种变了质的血液供给的。 当然事已至此,上官锦儿也只能祈求自己的血能和苏陌寒的血相融了,否则苏陌寒就只剩一半的生存希望了。 更何况上官锦儿的内心一直都很自责,因为她一直觉得苏陌寒现在的下场都是受她所累,自己若能为救治苏陌寒而献上一点绵薄之力,那也算让她的愧疚之情有了少许的慰藉。 可这人越是想做成什么事情,最后这件事就越是变得难以如他的意。 这不,上官锦儿按照韦冬升之前所做的验血过程,又如法炮制地做了一遍,可那结果就跟韦冬升的完全如出一辙。 这真让上官锦儿一时难以接受,呆立了许久才喃喃道:“我的血也不适合供给苏公子,小雪小雅,现在就只能看你们的了。” 上官雪一听上官锦儿的血也融合失败了,当即哪里还能沉得住气,随手便从身边摘了一片树叶,自告奋勇地说道:“让我来试试,我就不相信这小子的血有多金贵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的血能跟他合得上吗?” 别说这上官雪较起劲来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人,只见她在说话之际就已经取下了发簪,并且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手指上扎了一个小口。 那鲜艳的血立马便滴落到了树叶上,这办事的效率当真称得上算雷厉风行的了,就连那两个最应该着急的韦冬升和上官锦儿的速度也根本比之不及她的犀利动作。 只可惜这验血并不是说谁的速度快就能成功的,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看运气的事,而非什么技术落,所以说上官雪的速度并没起到任何的作用,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以惨败而告终。 第1126章 天佑陌寒(4) 上官雪在看到自己的血也融合失败以后,心里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居然又把验血的过程重做了一遍。 可是这血液要是无法相融,就算是上官雪再重做一千遍也注定只是白费力气。 然而上官雪却不以为然,既然还想再把验血的过程又重做一遍,嘴上也还嘀咕着:“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这上官雪说着便又要去苏陌寒的伤口上挤血,可却被韦冬升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上官雪很是不解地望着韦冬升,非常纳闷地说道:“你干嘛那么用力地捏着我的手呀?你把人家都弄疼了。” 韦冬升捏着上官雪的手往旁边就是那么一甩,很是气愤地说道:“别胡闹了,你这哪里是在救人,分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害他啰?你见过有这种害人的吗?我又不是有病,干嘛要用这种自残的办法来害他呀,你还真是搞笑。”上官雪很是委屈,说着说着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 上官锦儿见此情形,赶紧出来打圆场道:“韦前辈,小雪这也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救人心切,希望你别往心里面去。” 上官锦儿先替上官雪解释以后,随即又跟上官雪说理道:“小雪,你救人之心固然没错,可是救人也要讲究正确的方式方法,这苏公子的伤情已经非常严重了,你还不断给他放血,那还不是雪上加霜吗?所以你也别怪韦前辈了,他的方式方法虽有一些粗暴,可这都是为了苏公子好,你们就都各自少说两句,还是先看看小雅的血能否融合成功吧!” 这上官锦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堆的话,别说这一番话还真是管用,原本韦冬升还觉得上官锦儿是在帮衬上官雪说话,可是当他听了上官锦儿对上官雪进行教训的那一番话后,心中对上官雪的责怪已是烟消云散。 至于那个被教训了一顿的上官雪也并没有生气,相反她还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还主动向韦冬升道起了谦。 “韦前辈,都是小女子考虑不周,希望你看在我也是想救苏公子的份上,原谅我的鲁莽,可以吗?” 上官雪都已经那么诚恳的道歉了,韦冬升又岂有不原谅之理呢! 若是韦冬升的心胸真的如此狭隘的话,那他就不会如此的讨女孩子喜欢了。 因此韦冬升不但原谅了上官雪,同时也向上官雪赔了礼。 “方才我的处理办法也有欠妥当,本来应该跟你好好说的,可却对你多有冒犯,希望你也别往心里面去。” 上官锦儿看到他们双方已经得到了和解,赶紧趁此机会转移话题,道:“小雅,现在就看你的了,要是你也无法融合苏公子的血,咱们恐怕真就束手无策了。” “小姐放心,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的血应该可以跟他融合上的。”上官雅一边宽慰上官锦儿,另一边则丝毫也不敢懈怠地进行起了验血。 “但愿如此吧!”上官锦儿嘴上回得风轻云淡,心里却紧张得好似在打鼓一般,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雅的一举一动。 上官雅的验血动作也是非常的麻利,但在那利索的动作中又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粗暴,那动作简直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的文雅,看着就跟在舞文弄墨一般。 只片刻,上官雅手中的树叶上便多了两滴鲜血,这两滴鲜血看起来就迥然不同。 其中一滴鲜血看着比较的浓,这一滴鲜血是上官雅的,而另一滴相对则要淡一些,看着就像是鲜血被水份给稀释过一般,显然这一滴鲜血便是苏陌寒的。 这血本来都应该是一种颜色,除非有人天生服用了一些至毒之物,他的鲜血也许会呈现出紫黑色以外,大多人的鲜血都应该是鲜红的才对。 哪怕这鲜红的血有一些本就稍淡一点,可也还不至于淡到像苏陌寒这种跟掺合了水似的。 其实苏陌寒的血也并不是这种颜色,只因他失血实在太多了,所以才影响了血质的颜色,这就跟有人中了毒以后,鲜血会呈现出黑褐色一样的道理。 由此可见苏陌寒的贫血已经非常的严重了,要是等到鲜血完全变成了水色,那苏陌寒就算油尽灯枯了。 然而上官雅他们现在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期望这最后的一次验血能够成功,那苏陌寒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这也正是人类在命运面前的悲哀。 可是四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了叶子上的鲜血老长时间了,但鲜血却依然没有半点要融合在一起的迹象。 韦冬升眼看就连这最后的一线生机都已破灭了,整个人就犹如被雷击了一般,摇摇晃晃已是站立不稳。 上官锦儿更是如同石化了一般,整个人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却依然死死地盯着树叶上的鲜血,就好像在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一般,真是活脱脱的展现了什么叫作望眼欲穿。 可是奇迹真的会出现吗?毕竟这鲜血要是可以融合的话,那恐怕早就融合在一起了,若是不能融合,就像上官雪那样,就算再重复验证一遍,也注定只是徒劳。 这不,上官雪就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行了,小雅别拿着它了,要是真能融合的话,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了,看来这是苏公子命中注定有此劫难,咱们也都尽力了,也就不要再执着下来了。” “我还想再等等看,兴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上官雅似乎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既然仍不肯罢休。 然而上官雪却有一些不服气了,一边去抢上官雅手中的叶子,一边气愤地说道:“我刚刚在这样做傻事的时候,你们也都比谁明白事理,可现在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咋就不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了呢?” “这……”上官雅被上官雪说得是哑口无言,而那手上的树叶也在和上官雪的争执中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叶子飘落在地上的一刹那,奇迹既然真的发生了,那两滴本来还不相融的鲜血竟然奇迹般的融合到了一起。 第1127章 逃出生天(1) 这两滴鲜血本来还根本难以融合在一起的,如今它们却奇迹般地融合到了一块,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什么奇迹吗?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这两滴鲜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完全是因为两滴鲜血在一开始的时候滴落的位置不对,所以两滴鲜血根本就无法相融。 而后来上官雪在跟上官雅的争执中,误打误撞让两滴鲜血接触到了一块,所以树叶在落地以后,两滴鲜血竟会离奇地相融到了一起。 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奇迹,可事实上只要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也就只能说是他们的粗心大意所致了。 …… 晨溪,清晨的小溪在雾气缭绕中宛如瑶池仙境一般。 麋鹿,两只五彩斑斓的小鹿正在溪边喝水,真是一副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图。 密林,在那茂密的树林中缓缓地走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虽已是而立之年,可脸上的英气犹存,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那种仗剑天涯的英豪。 女的则还比较年轻,那容颜甚至都不用胭脂水粉的修饰,就能胜过花街柳巷那些常年熬夜的烟花女子了,看来这年轻就是资本,强过一切养生之物。 然而这个本来就已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的女子,却还在脸上涂抹了一层脂粉,这无疑不是锦上添花,美得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这样一个大美人放在那位中年男子的面前,那中年男子却连多瞧一眼的意思也没有,就好像他早已到了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年纪了一般。 当然这个男人还正值壮年,只要身体还是健全的,那就没有理由会对女人失去兴趣。 而这个男人之所以会显得那么冷淡,其实主要都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熟悉了。 俗话说这人太熟了就不好下手,这话简直就是在放坯,不好下手只是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怕被拒绝而不敢表白的借口。 这就好比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说法一样,其实兔子哪里是不吃窝边草,它们不过是想先把外面的草都吃完了,再回自己的窝里慢慢的吃罢了。 所以说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跟那个女人太熟了不便下手才如此冷淡的,一切都是源于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的性格,偏偏又让他很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所以他才会对这个女人表现得如此的冷淡。 其实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她就是上官雪,而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他就是上官雪所心仪的男人韦冬升。 本来韦冬升就是一个男人味十足的人,再加之他又有着一张巧嘴,但凡只要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那都很难不被他给俘获芳心。 这上官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原本韦冬升是想要俘获上官雅的芳心,可却不曾想竟让上官雪给缠上了。 起初韦冬升还并没有想到处处与他唱反调的上官雪是对他动了情,还是后来他越看上官雪的眼神越觉得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上官雪的针对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这就跟夏季的青蛙用鸣叫来吸引异性交配是一样的道理。 韦冬升在明白这一切以后,便开始刻意躲避着上官雪,就怕惹上了上官雪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从此没有潇洒自在的日子可过。 可要是一个人越害怕什么,就越是容易发生什么,这不,上官锦儿就把寻找食物和水的差事交给了他和上官雪。 这样一来上官雪和他的接触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了,一开始韦冬升本是极力反对这个安排的。 然而这样的反对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上官雅才替苏陌寒导了血,身子还非常的虚弱,根本就不能和韦冬升一块去寻找食物。 而上官锦儿又是韦冬升答应要让给苏陌寒的女人,韦冬升可不是那种朋友妻不客气的人,所以他唯一能够选择结伴的人就剩下上官雪了。 当然凭借韦冬升的生存本领,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要任何人结伴同行的,但是自打他们从森林狼的虎口脱险以后,大部分的食物都已遗失殆尽。 因此他们现在所要寻找的食物可是需要供给五个人食用的,但偏偏这一带的丛林又没有什么食物,所以韦冬升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还是需要有一个帮手协助一起寻找食物的,毕竟这人要是忍饥挨饿了,哪还有力气离开这片浩瀚无垠的原始丛林呢! 更别说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伤员和一个需要补充气血的人了,所以这才有了韦冬升和上官雪同行的一幕。 本来上官雪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拉近她与韦冬升之间的关系,可她却没料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根本就不只是局限于身体的,心和心之间的距离才是更主要的。 现如今上官雪看到韦冬升并不怎么搭理她,她才意识到这一点,可才情窦初开的她却并不知道如何才能改变现状。 上官雪越是想到这些,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于是她那任性的小脾气又涌上了头,竟拾起了一块小石头朝那溪边的麋鹿就扔了过去。 幸亏那两只麋鹿早就在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中,有了敏锐的反应力,要不然在上官雪的内力驱使下,这样一块小石头的杀伤力也足以毙了它们的命。 两只麋鹿在险象环生以后,扭头就奔着密林的深处逃去了,只留下那溪中水波仍在荡漾。 韦冬升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纳闷道:“怎么?小雪姑娘难道是想要改善改善伙食,打两只麋鹿来吃了吗?” “哼!我才不是对这鹿肉感兴趣呢,我这不过是见不惯它们成双成对罢了。”上官雪倒也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竟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她对麋鹿要好感情的羡慕之意。 当然上官雪这样做还有暗示韦冬升的用意在里头,毕竟她作为女儿家不能把话说得太过明显了,所以就只能用这种含蓄的方式来表达他的爱意了。 而韦冬升则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你就算是嫉妒人家麋鹿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也犯不着这样痛下杀手吧!” 第1128章 逃出生天(2) 韦冬升故意装作不懂上官雪的暗示,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在情场打滚了这么多年,本来应该什么样的场面都遇到过,什么样的情况也都处理过了,唯独这一次却让他遇到了一个另类。 原来上官雪在面对韦冬升故意装糊涂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在表白爱意一事上就此退缩,相反上官雪还迎难而上,竟把话向韦冬升挑明讲了。 “我就是见不得人家比我幸福,哪怕是动物也不行,若是你不愿看到我那么心狠手辣,大可给我一份幸福的感情,这样我就不必再去嫉妒他人,更别说伤害小动物了。” 这一次上官雪把话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即便韦冬升再想装糊涂那也说不过去了。 然而这样一个看似让韦冬升别无他法的处境,竟也让韦冬升给化解了。 原来韦冬升在面对这种让他始料不及的处境时,并没有选择去正面回答上官雪的问题,而是故意玩起了装聋作哑的低劣手段。 别看这种手段有些低劣,可是真要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沉默才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就算对方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总不能来撬开你的嘴吧! 所以说韦冬升这一招装聋作哑注定了会使上官雪无计可施,看来这情场老手的本事就是非同一般,竟在这种绝境下也能反败为胜,挣脱困境。 可就在韦冬升眼看是胜利在望的时候,上官雪又给他出了一道新的难题。 原来就在韦冬升把水打完,开始返程回去的路上,上官雪竟又突然开口说道:“韦前辈,方才我用石头打鹿,其实并不是因为嫉妒麋鹿能够成双成对,而是因为害怕它们弄脏了我们要饮的水,其实我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恶毒的女人。” “哦!我知道了。”韦冬升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显然他知道只要自己继续追问,上官雪肯定会跟他摊牌,到那个时候他就只能在接受与拒绝中选择其一了,所以韦冬升只能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去对待上官雪,以求上官雪能够知难而退。 可这上官雪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能突然跟韦冬升解释这些,很明显是早已有了表白的意思。 因此上官雪根本就不介意韦冬升的冷淡,依然继续说道:“韦前辈是不是觉得我有一些啰嗦了呀?原本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多做解释的,可却偏偏还要小题大做,多此一番废话呀?” “没有,解释一下又不耽误什么事,就当打发时间的闲聊吧,小雪姑娘就别多想了,他们都还等着咱们回去,还是赶紧认真赶路吧,待会不要被树根给绊倒了。”韦冬升这一次的回答更是绝了,直接便以赶着回去为由岔开了上官雪的话题。 但这上官雪却仍不甘心,依然不依不饶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只见上官雪深情款款地说道:“谢谢你能如此理解我,但我还是要把话跟你说清楚,其实我都是因为喜欢上了你,所以我才会跟你解释那么多的。” 韦冬升惊愕地望着上官雪,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上官雪竟会如此的大胆,居然还敢跟他直接表达爱意。 哪怕韦冬升之前也有想到过这一点,但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上官雪还真是又给他出了一道不小的难题。 此刻的韦冬升真是拒绝上官雪也不是,不拒绝上官雪也不是,因为韦冬升要真是拒绝了上官雪,那他很有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去接近上官雅了,要是上官雪再在上官雅的身边吹一吹耳边风,那他就更没有机会得到上官雅的芳心了。 当然韦冬升也不是非要得到上官雅不可的那一种征服欲强烈的人,只不过要真是在这个时候拒绝了上官雪,他还极有可能会被上官雪在暗中报复,要知道伤了心的女人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所以他单从这一方面考虑,也不能让自己的头上随时随地悬着一把刀吧! 这事既然还不能拒绝,那就只有接受了,这不,兵家不是也常说缓兵之计,韦冬升大可先答应下来上官雪,然后再等到离开了秦岭,再寻找合适的机会向上官雪解释清楚便可以了。 可是这样的方法也遭到了韦冬升自己的否定,他觉得先接受下来上官雪更是万万不可的,因为韦冬升做事向来都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别看他平常满口都是谎言,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他可从来都没有胡搞瞎扯过。 尤其是在感情的问题上,韦冬升从来都不会去欺骗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说一些做不到的承诺,所以韦冬升才能在如此滥情的情况下,依然还能这样的讨女孩子欢心不说,又还把他情界的圣名给保住了。 所以这样一来,韦冬升是既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就只能再次选择装糊涂或者沉默不语了。 当然这一次韦冬升并没有选择沉默,因为他知道上官雪敢向他表白,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了的。 因此韦冬升算是被上官雪逼得走投无路了,唯有装糊涂道:“这人与人之间有好感也属常事,我能得到姑娘的认可也很高兴,不过你也真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这人与人之间能够少一些套路,多一些信任,世间还怎会如此战祸连连,民不聊生的呢!” 韦冬升这一招择重避轻的方法着实不错,可惜却对死心塌地的上官雪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上官雪踏出表白的这一步,便已经决定好了要从韦冬升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上官雪根本就不理会韦冬升所说的那一番话,仍继续着她还没说完的话,说道:“韦前辈,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像那些小女孩的崇敬之情一样,说说也就算了的,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你,所以我也想得到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答复?”韦冬升听了上官雪的这一番话,整个人犹如被那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足足愣了半响才喃喃问道:“小雪姑娘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啊?” 第1129章 逃出生天(3) 韦冬升作为情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上官雪想要一个什么答复呢? 其实韦冬升这样问的目的非常简单,他不过是又把问题抛回给了上官雪罢了,哪怕是他知道这样把问题抛来抛去未必能够解决问题,但他明白如今也只有用这种拖延战术,才能寻得一个岔开话题的机会了。 只可惜机智过人的韦冬升终究还是躲不过老天爷的命运安排,原本他千方百计想要拖延的时间,但却终究只是在白费心机罢了。 原来韦冬升用这一招缓兵之计是想拖到他们回到落脚的地方,这样一来有了上官雅和上官锦儿她们,那上官雪就不敢再苦苦纠缠着他了。 可是韦冬升想到的这个办法又并不怎么高明,上官雪又岂会想不到呢? 所以就在他们快要回到落脚点的时候,上官雪一把拽住了韦冬升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韦前辈,你今天若是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那我就这样一直拽着你不放手了。” “小雪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一个风流成性的江湖浪子并不在乎什么名声,可你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要是让她们见着了,你以后还如何见人啊?”韦冬升一边试图想要挣脱上官雪的束缚,另一边则故意说着一些危言耸听的话,以便上官雪能够懂得知难而退。 但韦冬升哪成想到,上官雪这一次真的是动真格的了,不管是从束缚他所施加的内力,还是从铁了心不肯放手的决心来看,上官雪这一次都是横了心要得到韦冬升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韦冬升知道自己想要拖泥带水已是不太可能,若是他要强行挣脱束缚势必会伤到上官雪,要是不挣脱束缚让人看到,不但会让上官雪失了清白,也会让人误解他跟上官雪真有一腿。 韦冬升在看清楚当前形势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官雪摊牌了。 虽然韦冬升并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了上官雪以后,上官雪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来报复,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然韦冬升作为一代情圣,曾经也没有少遇到过这样的桃花劫,所以他在拒绝女孩子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 因此这一次韦冬升说得也是比较的委婉,只听他苦涩地说道:“小雪姑娘,韦某幸得你的错爱,不甚感激。其实不满你说,我当初在第一眼看到你时也曾心动,只可惜那种心动未能持续下去,待我遇到你的妹妹小雅姑娘的时候,整颗心便已经飞到她那儿去了。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所以韦某也不想骗你了,像我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的好姑娘去爱。” 韦冬升这一番拒绝的话也真是够绝的了,他先是给了上官雪希望,接着又让上官雪彻底的绝望,最后更是搬出了上官雪的好姐妹,这等拒绝手段看似委婉,实则根本没有几个女人承受得了,这韦冬升也算够狠的了。 当然这也并不能完全去怪韦冬升如此绝情,只因上官雪太过执拗,所以韦冬升不得不来一记猛药,否则怎么能让上官雪彻底的死心呢! 其实韦冬升也知道这样对待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太过残忍了,但他坚信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就算要让他自己牺牲掉上官雅这一段感情,他也不能让自己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女人。 只可惜韦冬升自认为自己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了解得非常透彻了,但他却忽略了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凡事都有那么两个例外,而这个上官雪就恰好是一个另类。 当然上官雪再怎么另类也还不至于厚着脸皮逮着韦冬升不放,只不过她在放手以后,心中仍不甘心自己会输给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雅。 于是她回到落脚点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把上官雅约了出去,打算单独跟上官雅说一些什么。 而她约上官雅出去的时候,恰好便被韦冬升给看到了。 韦冬升猜测上官雪肯定是要在上官雅面前诋毁自己,可他却还不能上去进行阻挠,毕竟人家姐妹之间要说一点悄悄话,又哪犯得着他去管了,所以韦冬升只能苦叹自己好不容易瞧上眼的天鹅就要飞了。 然而事实却有一些出人意料,上官雪约上官雅出去单独交谈,既然并不是要诋毁韦冬升,反而恰恰相反,上官雪十句有九句都在夸赞韦冬升。 这下不仅让躲在暗处偷听的韦冬升纳闷了,甚至就连非常了解上官雪的上官雅也糊涂了起来。 因此上官雅终于忍不住了,柔声询问道:“姐姐,你老在我面前提韦前辈的好,这究竟是想要干嘛呀?莫不是你想要让我帮你们做媒,我可从来没有做过红娘呀!” 上官雅早就已经看出上官雪对韦冬升有意了,所以她对于上官雪夸赞韦冬升一事并不纳闷,只是她纳闷上官雪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雅,你也年纪不小了,虽然我是你的姐姐,可事实上我只比你大半岁,我这是想要替你做媒,帮你解决终身大事。”幸好上官雪没有要对上官雅隐瞒什么的意思,当即便表明了自己的用意。 本来上官雅就对上官雪的用意感到纳闷,现在听到上官雪表明了用意之后,她的纳闷不但没有消除,相反还增加了不少。 因此上官雅困惑不解地问道:“姐姐,你是说要跟我做媒?可是据我所知,你好像非常的喜欢韦前辈才对呀?” “没错,我的确十分喜欢韦前辈,可惜人家不喜欢我呀!”上官雪说着说着,竟很失落地垂下了头。 而那躲在暗处偷听的韦冬升更是被弄得有些难堪起来,原本他就误以为上官雪是要到上官雅那里说他的坏话,可却不曾想上官雪竟是要撮合他们在一起,这还真是他有一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此这样一来,韦冬升在暗处自然是呆不下去的了,而他却又不能就这样出去暴露自己偷听女人说话的小人行径,所以韦冬升只好选择悄悄地离开,就如他悄悄尾随在上官雪她们后面时一样,不让任何人发现他曾来过。 第1130章 逃出生天(4) 然而就在韦冬升刚刚离去后不久,场上的局面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原来好像只是上官雪单纯想要撮合韦冬升和上官雅的,可却转变成了上官雪在逼迫上官雅去嫁给韦冬升了。 事情究竟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原来就在韦冬升刚刚离去,上官雪突然抬起了头,之前的沮丧也一扫而空,道:“小雅妹妹,你平常就最听姐姐的话了,这一次我想你也不会……” “姐姐,别的事我当然都会去听,可这关乎着我的终身大事,恕小雅难以从命。”上官雅打断了上官雪的话,看来她对自己的终生大事并不含糊。 上官雪见上官雅的态度那么决绝,自然说话也不再客气起来,愤愤道:“小雅,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并且还立誓永不分离,难倒你把这些誓言都忘了吗?” 上官雅顿时恍然大悟,道:“姐姐,我开始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好心,突然过问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可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嫁给韦前辈,然后再借着小时候的誓言,跟着我共侍一夫,我说得对不对呀?” 上官雪的真正用意被上官雅直言道出,这还真是让上官雪大吃了一惊。 原本上官雪一直都觉得上官雅傻乎乎的,所以自己想要糊弄她肯定易如反掌,这一次却让上官雪没有想到上官雅那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然而还不待她上官雪做出任何回应,上官雅又接着说道:“姐姐,那些誓言都是儿时不懂事的懵懂之举,若是姐姐不愿跟小雅分开,咱们此生都不嫁人便是,可要让小雅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小雅实在难以接受。” “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韦前辈呢?当初我还不是一样觉得韦前辈又多情还不着调,现在不照样很喜欢他了嘛,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难不成姐姐还会害你不成。” 上官雅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上官雪的说法,可她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于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上官雪见上官雅很久都不说话,只好继续说道:“除非小雅心中已有心仪之人,不然没有理由断定自己不会喜欢韦前辈的。” 上官雅张开了嘴,忽又闭上了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偏偏却欲言又止。 上官雪见上官雅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似也看出了上官雅的心思,不禁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你真的已有心仪的对象了吗?快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 上官雅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压根藏不住任何心事,尤其在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雪的面前,所以她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并轻声细语地说道:“他就是苏公子。” “什么?你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窝囊废呢?”上官雪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雅竟会喜欢苏陌寒,因为她和上官雅从小到大都在被人欺负,所以她和上官雅一直都想找一个可以保护她们,让她们有安全感的男人。 并且这种想法上官雪还没有上官雅的强烈,所以这让上官雪怎么也不相信上官雅会看得上苏陌寒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 可世事偏偏就是如此难料,上官雅的确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苏陌寒,而她也知道苏陌寒给不了自己安全感,相反还会让她时时刻刻担心苏陌寒会被其他的女人抢走。 但也许就是这种比较难以驾驭的东西,往往才最附有吸引力,所以就连看起来心如止水的上官雅也抵御不住这份魅力。 “没错!我知道苏公子不能保护好我,可他宁可将自己置身险地,也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受伤,这就已经足够了。”上官雅道出了她喜欢苏陌寒的原因。 可上官雪一口便否决了,狠狠道:“哼,只可惜他舍生忘死要保护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出身比咱们高贵的二小姐,难道说你还想去跟二小姐争抢男人不成?” 上官雅沉默不语。 上官雪见上官雅还是没有死心,又接着说道:“外人也许并不清楚二小姐的真容,可咱们侍奉过二小姐,难道你也不知道二小姐的女儿身是什么样子吗?” “我……当然……知道。”上官雅就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说话既然都已结结巴巴起来。 上官雪气愤填膺地说道:“不,我看你是已经忘了,不然你又哪来的自信去跟二小姐争男人呢?还是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再提醒一下你吧!” “不必了,我真记得二小姐的女儿身有多美。”上官雅显得十分沮丧,看来这个上官锦儿的女儿身确实很美,否则又怎能让上官雅这等绝色佳人甘拜下风呢! 然而上官雪对上官雅的知难而退却依然并不满足,仍继续说道:“二小姐的美貌绝对不亚于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钟月萍,族老肯定也是担心二小姐的倾世容颜会给家族惹来无妄之灾,否则又怎会让二小姐以戎装示人呢?” “别说了,姐姐,求求你别说了。我知道二小姐天姿国色,也知道有她在就没有我的资格,可是我哪怕能跟着二小姐侍奉一下苏公子,我也心满意足了,你就别再逼我嫁给什么韦前辈了,好吗?” 上官雪本也不想去逼上官雅,可她见上官雅为了所爱之人宁可为奴为俾,那自己为了所爱之人牺牲一下姐妹又有何妨呢? 更何况上官雪觉得让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雅跟自己共侍一夫,总比让好姐妹一辈子去做贴身丫鬟的好。 于是上官雪一改之前的逼迫态势,转而用起哀求的战术,说道:“小雅,姐姐也不瞒你了,其实韦前辈就只看上了你,若是你不肯嫁给他的话,那姐姐就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你也知道姐姐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这一次就算是姐姐求你了,不要再去执着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帮帮姐姐吧!” 上官雅一副很为难的模样,苦涩道:“姐姐,真的不是小雅不肯帮你,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去强求,我真要是帮了你,那才真的等于害了你呀!” 第1131章 逃出生天(5) 上官雅在看待感情的问题上还是比较明理的,可能这也跟她不争不抢的性格有关。 但上官雪可就不太一样了,她在看待感情的问题时容易钻牛角尖,所以想让她放弃恐怕很难很难。 这不,上官雪竟取下了头上的发簪,将其抵在了脖子上,不顾满头乱发飞絮,一字一句道:“若是妹妹不肯答应我,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与其这样日日夜夜的忍受相思煎熬,倒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上官雪说完竟真的把发簪朝脖子里刺了进去,幸亏上官雅阻止得及时,否则上官雪已经为爱献上了小命。 其实上官雪之所以敢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完全是因为她很了解上官雅,她知道心肠软的上官雅肯定会去阻挠。 而上官雅想要阻挠上官雪寻死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答应上官雪的要求,若非这个代价太大,上官雅也不会犹豫片刻,那上官雪也不至于刺伤自己的脖子了。 幸好上官雪脖子上的伤只是皮外伤,能够用皮外伤换来心伤的治愈,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只不过上官雅是比较容易妥协,还得看韦冬升能否接受二女共侍一夫。 …… 乌云散尽,雨后的天空特别的晴朗,即便已到了黄昏时分,天色依然亮得宛如晌午,只是当空的太阳躲着偷懒去了而已。 当然太阳并不会偷懒,喜欢偷懒的应该是韦冬升。 此刻的韦冬升就正卧在一棵树上歇息,雨后的天气的确非常适合偷懒,但韦冬升这一次却并不是在偷懒,而是在等人。 这时,远处的树丛中正好有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钻了出来,就好似被人推过来的一样,莫非这就是韦冬升要等的人吗? 这的确正是韦冬升要等的人,而她也不是别人,正是韦冬升颇有好感的女子上官雅。 这也难怪上官雅会踉踉跄跄地走来了,原来她真是被人给推来的。 其实早前上官雅就在上官雪的威逼之下,答应嫁给韦冬升了,可这事答应起来容易,真要让一个女孩子去做,还真比死更难。 上官雅在拖了好几天以后,上官雪终于等不及了,于是便选择了这样一场夏雨以后,硬推着上官雅去跟韦冬升见面,因此才有了上官雅踉踉跄跄来到韦冬升面前的这一幕。 别看韦冬升还躺在树上睡觉,其实他早就听到上官雅靠近的脚步了,而他之所以仍在假寐,只不过是在思忖上官雅约他单独见面的目的。 当然这次见面并不是上官雅的意思,这一切不过都是上官雪给安排好的,所以韦冬升看不出上官雅的目的,更想不到上官雅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接受他。 韦冬升想着想着这些的时候,上官雅已经站在了树下,并仰着头望了一眼树上躺着的韦冬升,接着上官雅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嫌弃之色,因为树上的韦冬升'睡姿'不但不雅,而且浑身还很邋遢,就跟街边的乞丐一样。 上官雅也不明白上官雪的眼光向来很高,这一次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又老又脏的人,难道只是因为韦冬升有着一身绝世武功吗? 当然上官雅嫌弃归嫌弃,那样的表情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多久,她为了不让韦冬升起疑,只能强压自己心中的那份厌恶感,轻声唤道:“韦前辈,我来了。” 上官雅唤完以后,本来没有想过韦冬升会回应自己的,因为她以为韦冬升睡着了。 可韦冬升只是在假寐罢了,又岂会听不到上官雅的轻声呼唤呢,哪怕那声音再小许多,以韦冬升的内力来讲,只要不是真的睡着了,照样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上官雅的话音刚落,韦冬升便回道:“你总算来了呀?难道说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不守时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雅不解地问道。 韦冬升轻轻一笑后,才徐徐回道:“咱们不是约好雨一停就见面的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当然韦某并无责怪姑娘之意,刚刚不过也就随口一说。” “我看未必是随口一说吧,分明就是在责怪我迟到了。”上官雅显然对韦冬升很不满意。 毕竟谁没有迟到的时候,她不过是跟上官雪推推拉拉了一会儿才来迟到了,可这韦冬升却以此为由加以责备,这让本就对韦冬升没有任何好感的上官雅怎么不生气呢! “姑娘勿恼,韦某说话有时候就是喜欢这么开玩笑,可能是姑娘不太适应,韦某以后注意一点便是,咱们还是别再纠结这些小事,先说一说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吧!” 韦冬升也甚是没有想到平常看着很是和善的上官雅,今天为何突然会有那么大的火气,而他猜测这可能跟上官雅要说的事有关,所以他很急切想要知道上官雅究竟有什么事。 而上官雅本来还想斥责韦冬升几句,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答应过上官雪的事情,不禁强压心中的怨气,转怒为笑道:“韦前辈,刚刚是我太过情急,一时竟乱了分寸,希望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此次姗姗来迟的确是我不对,但这都是因为这里的天气时好时坏,我还以为这场雨只是短暂的停了下来,待会儿又会接着下,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在这里小女子给你先赔个不适了。” 上官雅说完便拱手要给韦冬升鞠躬,韦冬升见此情景,赶紧从树上一跃而下,并扶住了上官雅的双臂,和善道:“姑娘不必如此多礼,你这样可是折煞我也,还是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韦冬升见上官雅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心想此事一定非比寻常,因此更加关心上官雅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了。 而上官雅见韦冬升对自己如此和善,那之前失礼的事也算平复了,于是她便直插主题,言明起了来意。 “韦前辈,实不相瞒,小女子早已对你青睐已久,只是碍于韦前辈乃是一代情圣,唯恐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所以一直未敢向你表露心思,如今咱们就要离开这秦岭了,我怕若是再不去说就没有机会啦!” 第1132章 逃出生天(6) 上官雅一口气把自己事先想好的表白之言说了出来,虽然她说得是那么的生硬,甚至就跟背诵课本没有两样,但是韦冬升却被这一番话给打动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是韦冬升太好糊弄了,要是换作其他的人在面对心仪女子的表白时,就算人家拿着一张纸在那里照着读,恐怕也会被其给打动的,这就是感情问题上无法解释的神奇。 而韦冬升起码比这些人要强太多了,他至少还思考过上官雅说话为什么那么生硬,只不过他认为是上官雅的内敛所带来的紧张,并未想到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罢了。 “姑娘想必是对在下还有一些误解,虽然韦某被江湖同道奉为情圣,但是我并非一个滥情之人。”韦冬升看来是真的很在意上官雅对他的看法,否则他又怎会去解释这情圣二字的由来。 可上官雅却无法苟同韦冬升的这种说法,不禁追问道:“你若不是滥情,为何在江湖上会有那么多的情债呢?” “我所背负的情债并不是滥情所致,而只是多情所累罢了。”韦冬升对于自己的过去实在不愿多说,因此只能言简意骇的解释了两句。 上官雅讥笑道:“多情和滥情有区别吗?这都不过是男人为了面子,故意说得冠冕堂皇一些的借口罢了。” “姑娘看来的确是对在下有些误解,我所说的多情真不是要掩盖滥情,这滥情乃是处处留情,感情生活一片混乱不堪,而我这多情只是经历的感情较多,但绝对没有把感情弄得一塌糊涂过,最起码过去和现在还是泾渭分明的。” 韦冬升见上官雅对自己的过去有些误解,虽然他是很不愿去提及自己的过去,但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不免还是多说了几句。 “哦,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跟过去的所有感情都彻底的了断了,而不是像滥情之人还跟以前的感情藕断丝连?”上官雅果真有些后知后觉,不过总算是明白了多情和滥情的区别。 韦冬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我跟过去的每一段感情都会画上一个句号,若是不然就愧对情圣之名,而是跟那花花公子无异了。” 上官雅听了韦冬升的解释,心里总算是好受了许多,原本她还以为韦冬升是一个处处留情,到处沾花惹草的浪荡之人,现在她知道并非如此以后,心中堵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底。 但同时又有一个疑惑涌上了她的心头,并且使她不吐不快,所以她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前辈,既然你非一个滥情之人,为何不好好找一个女子生活,却偏偏跟个花花公子一样,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呢?” 韦冬升苦笑道:“小雅姑娘,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一个多情的人早就注定了会在感情的漩涡中迷失方向,要是无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那个合适的人,恐怕一辈子都得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所以才会不断更换身边的女人对吗?”上官雅似懂非懂地问着,显然她还不太懂感情上的那些道理。 其实韦冬升这种人表面看似风光,暗地里也在为寻一人而苦恼。 本来像韦冬升这种频繁的更换女人就让他已经很累的了,更何况人在做任何事上都有惯性,韦冬升一旦习惯了这种寻找伴侣的方式,那就注定了他每一段感情都不会持续太久。 当然这种生活并不是韦冬升想要的,情圣的虚名也不是韦冬升所追求的。 其实韦冬升早就想结束这一场猎艳之旅了,只是无奈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终止他流浪生涯的伴侣罢了。 疲惫!就算是钢筋铁骨的人也承受不了这种心底深处的疲惫。 孤寂!夜深人静无人问津时的那份孤独和寂寞任谁也难消受。 此刻的韦冬升对疲惫和孤寂就深有体会,所以上官雅一向他表白,他的整颗心就开始躁动了起来,因为他比谁都想要快些结束这种猎艳的生活,那又岂会不为这样的机会而心动呢! “没错,我想这一次应该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其实不瞒小雅姑娘,韦某也早就看上你了,只是碍于你还年轻,担心你会瞧不上我这个中年大叔。”韦冬升也向上官雅袒露了自己的心思,看来这个情圣在女人面前确实不会藏着掖着。 而上官雅听了这话也是喜出望外,本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去跟韦冬升谈条件的,现在韦冬升既已主动表达了爱意,那她便有了谈条件的资本。 因此上官雅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既然咱们也算郎有情妾有意,那有些话我可要说在前头,你若真心想跟我在一起的话,就得先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一切只能就此作罢,权当我今天并没有找过你。” 韦冬升见上官雅居然还是有条件的交往,本来心里觉得非常好笑,可他见上官雅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也就只好又收起了心里的笑意,并且也摆出一副很是严肃的样子,回道:“小雅姑娘乃世间难以寻觅的绝色佳人,别说是有三个条件了,就算是有三百个条件,那我也照样给你办得妥妥的。” “先别应承得那么痛快,还是先听一听我的三个条件吧,要知道我所提的条件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做到的。” 上官雅说完不待韦冬升作出回应,便直接说出了她的第一个条件:“首先你要答应跟我好了以后,必须得娶我为妻,我不求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那些东西,但至少得有一个名分。” 本来韦冬升还以为上官雅要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待他听完这第一个条件以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回道:“这女人想要一个名分就跟男人追求一个名声一样,若是感情真的达到那一步了,即便你不想成亲,那我也会拿凤冠霞帔逼你成亲的,因为我更害怕你会跟着别人跑了。” 上官雅见韦冬升答应得如此痛快,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她更希望韦冬升不会同意,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上官雪彻底的死心了。 第1133章 逃出生天(7) 韦冬升在答应了上官雅的第一个条件以后,一直在等上官雅提出第二个条件,可却迟迟不见上官雅开口,他这才注意到上官雅的脸上满是忧虑。 “小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答应得太过痛快,所以你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了吗?”韦冬升并未看出上官雅的心思,他还只以为是自己答应得太过随意了,所以才使得上官雅不太高兴了。 而上官雅则非常担心韦冬升会起疑,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担心这第二个条件,你没那么容易接受。”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是我回答得太痛快,你不相信了呢!”韦冬升弄明白了上官雅忧虑的原因以后,不禁开始好奇起了上官雅的第二个条件,所以他立马又追问道:“小雅姑娘,你还是快说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吧,真是急死我了。” 上官雅见韦冬升已经很着急了,而她也没有要吊韦冬升胃口的意思,因此便直言说道:“这第二个条件便是咱们好了以后,你不能再跟过去的女人有任何的来往了。” “这是自然的呀,我刚刚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早就已经和过去一刀两断了,你就尽管放一万个心吧!”这一次韦冬升答应得比第一次更加痛快,可上官雅的条件要真是那么简单,那还叫条件吗? 这不,上官雅截过了韦冬升的话,说道:“我的话可还没说完呢,这要跟过去一刀两断当然容易,但是以后你也不能背着我跟其他女人瞎搞。” 上官雅说完这话,不禁自己都有一些羞涩起来,但这话对于情场老手的韦冬升来讲,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惊奇,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回答过女人这样的问题了,所以他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啦! 因此上官雅的话才刚一说完,韦冬升立马便回答道:“这过去都能一刀两断,以后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吗?要知道过去那是有感情的,以后的事说白了跟现在没有半点瓜葛,你就放心吧,我既答应了要跟你在一起了,自然不会再去朝三暮四的了。” “真的吗?”上官雅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韦冬升所说的话,因为她很了解一个男人在面对诱惑时的抵抗力。 可韦冬升却偏偏答应得信誓旦旦,并且还向上官雅承诺道:“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我既然敢答应你,肯定就能说到做到,你就还请放心吧!” 上官雅见韦冬升都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怕她的心里就算再怎么不肯相信,那也只能说:“其实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多了,我怕……” “这个你真的根本不必担心,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诱惑没有见过呢,我要真是抵挡不住诱惑的人,那早就成了堕落在花街柳巷的花花公子啦!” 韦冬升怕上官雅还是不信,又特意举例子,说道:“当初江南第一花妓为了让自己的名声更大,不惜以连环计引我入瓮,以求能够与我一夜之欢,可我都没有因此拜倒,硬是坐怀不乱,终于让她知难而退。” “啊!真的竟有这等事情?为何我一点也不知道呢?”上官雅睁着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韦冬升。 韦冬升本来还想解释自己乃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却没想到这事既然还会又一次使他遭到上官雅的怀疑。 因此这让韦冬升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这件事本来就发生在大宋境内的江南水乡,自然在大隋鲜有问津,再加之第一花妓事败后觉得无颜立足江湖,从良嫁给了天下第一富商秦广海,而在钱王秦光海的极力干预下,此消息被封锁在了大宋境内,所以姑娘没有耳闻也并不奇怪。” 上官雅淡然道:“哦,原来如此。” 上官雅如此平淡的回答还真是让韦冬升有些意想不到,原本他还以为上官雅会继续追问详情,最起码也会觉得有些惊奇,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雅竟会如此的淡定,淡定得甚至有些出奇。 “小雅姑娘似乎对我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呀,那还是赶紧说说第三个条件吧!”韦冬升在面对上官雅如此冷淡的情况下,只好问及起了第三个条件,以便可以缓解这份尴尬。 而上官雅则并未听出韦冬升的话中含有尴尬之意,依然很自然地说道:“这第三个条件对你来说肯定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但凡只要是个男人都肯定会很乐意接受的。” “喔!莫不是让我勤勉努力,争取一年抱两孩,两年抱三子吗?”韦冬升不禁猜测起了第三件事,说着说着嘴上更是拂起了一丝微笑。 但他的笑容很快便被上官雅的话给僵住了,只听上官雅好气地说道:“你倒想得真美,敢情不是你来生孩子对吧,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吗?若是你真的心疼我,那就应该不让我生孩子才是,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 韦冬升之所以会被这话给怔住,这完全是因为他对女人非常的了解,所以他清楚一个女人要是就连替男人延续香火的事都不愿去做,那这个女人对那个男人肯定是没有真正感情可言的。 可韦冬升却又不愿去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他自欺欺人的认为上官雅兴许是有别的原因,因此他直言问道:“小雅姑娘,恕在下冒昧,不知你是身体抱恙不便生育,还是说个人观点不想生育呢?” “全都不是,只因我已找了一个更加合适帮你传宗接代的人,只要有她替我去完成此事便可以了,小雅甘愿无儿无女,就这样伴在你的左右,了此余生。”上官雅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看来让她去说违心之言,还真是够为难她的了。 韦冬升见上官雅的情绪不对,急忙问道:“小雅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第1134章 逃出生天(8) 韦冬升都已经听出了上官雅的情绪不对,上官雅不禁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要知道这件事可关乎着上官雪的终身大事,若真就这样搞砸了,她还真不知道上官雪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所以上官雅只能强压心中的委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没有,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感动得想哭,希望韦前辈能够尊重我的决定,不要强迫我为你生儿育女。” “行,子嗣一事应当随缘,韦某答应绝不强求,不过你说已经找到一个适合替我传宗接代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虽然韦冬升心里不太相信上官雅是因为喜极而泣的,但他嘴上还是说得他很信任上官雅,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就是基础。 上官雅见韦冬升都已经问及起了此事,那也是时候把上官雪给搬出来了,所以她直言不讳道:“这其实就跟我要提的第三个条件有关了,我和小雪姐姐从小就有约定,无论以后谁先找到夫婿,那另一个人定当一并下嫁,以便咱们两姊妹可以一辈子不离不弃。” “啊?你的意思是要我答应娶你为妻,同时也纳你姐姐为妾吗?” 韦冬升被怔住了,他真没想到上官雅的第三个条件会是这样,要知道在那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年代,女人虽然习惯了争风吃醋,可还没有谁能大度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的地步。 然而上官雅随后的话更是令韦冬升大吃一惊,甚至完全颠覆了他对感情的理解。 上官雅是这样说的,她说:“不不不,我不是让你纳我姐姐为妾,而是让你同时娶我二人为妻,不分大小。” “同时娶你们两个人为妻?”韦冬升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可上官雅很明确的点了头,这让韦冬升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但这相信归相信,真要让韦冬升去接受这一切还真难,哪怕韦冬升被奉为情圣,这种事也让他真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让他去做了。 “小雅姑娘,此事简直史无前例,要真是韦某破了先例,同时娶你们两姐妹为妻,恐怕与礼法不合,江湖不容,到那个时候,韦某受江湖同道的唾弃事小,连累了你们也要跟着我东躲西藏事大,望你能够三思啊!”韦冬升把礼法和江湖道义全都搬了出来,以此表明这并不是他不愿去接纳上官雪,而是真真正正的形势所迫。 而上官雅又何尝不知道礼法和江湖道义呢?这大唐和大宋,以及大隋在礼法上虽然各有差异,但是对于婚姻法还是有共性的。 这三国的婚姻法对男人三妻四妾虽没干预,可却对男人三妻四妾的时间有所限制,毕竟法律也是建立在人道主义之上的。 所以这第一点时间要求便是男人不能同时娶两个妻子,兴许这也是为了给女人保留一些尊严吧! 当然男人要是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也是可以的,但他必须是在娶妻的同时纳另一个为妾,兴许这是因为世人觉得妾很低贱,根本不需要顾及什么尊严吧! 而婚姻法的第二点要求则是女子在孕期内,男子不能娶妻或者纳妾,这也是出于对女人的尊重和保护。 至于婚姻法还有许多特殊要求,那这里就不去依依例举了,只要知道婚姻法是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同时娶两个妻子便足够了。 当然若只是礼法所不容,韦冬升还并不在意,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过,哪怕是那深宫内院,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那就总有办法进去走上一遭,顺便再顺走几件宝物。 所以说韦冬升真正介意的还是江湖道义,要知道江湖中人虽然不管人家的私事,可是却不代表他们会让江湖败类任意胡来,这便是所谓的江湖道义。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个所谓的道义存在,所以当年的岳千羽才不敢公开自己的师徒恋情,而如今的韦冬升则更是不敢挑战江湖道义了,因为他毕竟还是靠着二圣之名才在江湖立足的,若是离开了江湖,他可就什么都不算了。 并且韦冬升没有了名和利还并不是最糟糕的,那些想要一战成名的人恐怕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要谁能杀了情圣这样的武林败类,那还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啊! 所以说韦冬升真要是那样去做了,那他将要面对的可就是与整个江湖为敌。 要知道这朝廷的酒囊饭袋容易对付,江湖中的各类奇人异士可并不那么容易招架,更何况韦冬升真的娶了两个妻子,那还得照顾两个累赘,这可不是人力所能承受得了的事情。 这么浅显的道理上官雅肯定没有理由不懂,但她却还要这样去做,要不是因为她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那就是她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而这两种情况显然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首先以上官雅的智商肯定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的,再则她还没有达到嫌弃自己的命太长的地步。 那上官雅为何却还要这么去做呢?答案其实非常的简单,上官雅虽然没有一颗可以想出万全之策的脑袋,但她却有一个睿智聪明的姐妹上官雪,并且这一切计划本来就是在上官雪的安排下进行的,上官雪自然没有理由会把这么大的一道难题留给韦冬升去解决。 所以说韦冬升才刚一把话说完,上官雅便立马按照上官雪所交代的话,说道:“韦前辈,这事我早就已经替你想好解决的办法了。” “你真的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事?”韦冬升简直不敢相信平常看着有些呆笨的上官雅会有办法解决如此大的难题,不禁望着她露出了惊奇之色。 上官雅根本不作任何的避讳,随口便回答道:“我这个办法其实非常简单,咱们明着虽然不能违背礼法与道义,但暗地里却可以偷偷把这个亲事给办了,大不了对外公开只是两个人的婚事不就行了。” “这办法倒是可行,但似乎有些委屈小雪姑娘了吧?”韦冬升觉得这样成亲就跟无名无份一样,他显然有些觉得过意不去。 第1135章 逃出生天(9) 韦冬升的嘴上虽然只是说着委屈了上官雪,但心底里却是丝毫也不愿意按照上官雅的这个办法去做,毕竟韦冬升做事向来坦坦荡荡,他可不想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 可韦冬升既然不愿这样去做,那他又为何不直接去拒绝上官雅呢? 其实这就是突显韦冬升高情商的时候了,因为他知道上官雅跟上官雪的姊妹情,所以他才利用这一点去迫使上官雅改变主意,要知道上官雅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好姐妹受委屈的。 因此这样一来上官雅势必会自己放弃第三个条件,倘若上官雅仍然不肯放弃第三个条件,那就足以证明上官雅的善良只是伪装的而已,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值得韦冬升娶呢? 这下韦冬升可算是掌控了全局,可他哪成想到,上官雅更棋高一筹,竟直言回道:“这事并不委屈小雪姐姐,因为我甘愿去做那个有实无名的妻子。” “什么?”韦冬升惊讶的望着上官雅,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竟会由上官雪来做,本来他一心想要的就只是上官雅一人而已,这怎么稀里糊涂的把上官雅整成了赠品,此事未免也太过荒唐了吧! 上官雅还以为韦冬升是没有听太清楚,于是她又傻乎乎地重复道:“由我来做那个不必公开身份的地下妻子。” 韦冬升纳闷道:“小雅姑娘,你的话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呀?这第一个条件还是要给你一个名分,可最后一个条件怎么就得把你转为地下恋人了呢?这样的两个条件是不是有一些自相矛盾了呀?” “只要咱们自己清楚已经成亲了,那便代表已经有了名分,这跟婚姻是否公诸于众无关,所以两者并不存在什么冲突。”上官雅就好似早就想到了韦冬升会有如此一问,竟立马就很流利地回答了上来。 韦冬升在面对上官雅如此利索的回应,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他还已经开始推测上官雅是有备而来的了。 “小雅姑娘,这些话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虽然我也知道你是一个不争不抢,不图那些名分的人,但是真要让一个女人像你这样释然,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逼迫你的,否则这一切就真的有些说不通了。” 韦冬升把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其实他也仅仅只是在推测罢了,要真让他断定到底是不是上官雪在背后操纵一切,他还真不敢凭借这么一点线索就去轻易确定。 可谁知道上官雅根本经不住韦冬升这样一诈,竟坦诚道:“这一切的确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那些高明的解决办法都是姐姐想出来的,而我也认为这样处理最为妥当,所以你要么就痛快的同意这三个条件,要么就果断的拒绝我就行了,反正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让它尽人事听天命吧!” “果然又是那个上官雪在背后搞鬼,看来她为了让我能够娶她,真是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了,麻烦你回去转告于她,韦某就算是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娶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韦冬升已经彻底的怒了,要知道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女人戏耍过。 而上官雅见事情被自己给搞砸了,赶紧跪倒在地上,恳求道:“韦前辈,求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答应了第三个条件吧!至于前面那两个条件,你高兴答应也好,不高兴答应也罢,只要能同意第三个条件就足够了,小雅愿意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为奴为俾。” “小雅姑娘,你怎么就那么傻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上官雪是在利用你们的姐妹之情吗?”韦冬升甚至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真的女人,所以真的使他有些不忍心看到上官雅被上官雪给利用了。 可上官雅却好似心甘情愿被那上官雪给利用一般,竟还义正严辞地回道:“只要韦前辈能娶了姐姐,小雅什么都不介意,求求你了韦前辈,你就成全了我吧!” 韦冬升蹙起了眉头,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呀?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湖义气,而是蠢呀,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银子呢!” “谁让这个人是我情同手足的姐姐呢,只要她过得幸福,我就算是真的被卖了,那我也心甘情愿,你就成全了我吧!”上官雅说着说着也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 而本来情绪也很激动的韦冬升在听了这一番话后,反倒有些惆怅的垂下了头。 当然韦冬升脸上的惆怅并不是真正的惆怅,他这都是因为有些惭愧才露出的表情。 韦冬升刚刚还在信誓旦旦的斥责上官雅太傻,可现在为什么又会因为上官雅的一句话而惭愧起来呢? 其实只要是有一点情商的大老爷们在听了那话以后都应该会有一些惭愧,毕竟一个小女人都可以为了姐妹之情牺牲一切,而那些满口大仁大义的大老爷们却还在为一己私欲出卖兄弟。 虽然韦冬升还没有卑鄙到出卖兄弟的地步,可他现在却在利用兄弟之情接近苏陌寒,以达到他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又怎么不叫他惭愧呢! 上官雅见韦冬升垂着头良久也没回应,心里更加的着急了,她一想到自己被上官雪推来的时候,上官雪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整个人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跪立不安。 原来上官雪把上官雅推来之前,由于担心上官雅不会尽全力去做此事,便特意嘱咐过一句,若此事是因上官雅失误所致的失败,那她便会吊死在上官雅的面前,让上官雅一辈子都在自责中艰难度日。 当然这种危言耸听的话也就只有对上官雅这种心地善良的人有用了,要真是换作其他的人才不会去管上官雪的生死呢! 如今上官雅正是因为疏忽大意,早早就承认了这一切是上官雪的安排,所以她很担心躲在暗处的上官雪会因此去做傻事,故而如坐针毡一般显得惴惴不安。 第1136章 逃出生天(10)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沉寂的雨林深处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好像时间在这一片区域被放慢了一样,甚至就连韦冬升的喘息声都显得那么的迟缓、拖沓。 当然时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慢,那变慢的时间都只不过是人的错觉罢了,就好像人在逆境之中,总会觉得度日如年,可一到了顺境之际,就会感觉时光如梭是一样的道理。 而如今光是去听韦冬升那平缓的呼吸声,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时间真的变慢了,但只要再去听上官雅的呼吸声,便会让人觉得时间根本就不是被放慢了,相反应该是被加快了不少才对。 因为上官雅的呼吸声的确是很急促,急促得就好像是一个正在苟延残喘的病危者一般。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什么病,那又何来的病危呢? 当然这导致人的呼吸加促的因素可不单单只有病危,比如紧张和剧烈运动,那可都是导致人的呼吸加促的原因。 而上官雅跪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过,显然不是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的呼吸加促,那上官雅肯定就是紧张才会显得这样了。 没错,上官雅正是因为紧张上官雪的安危,所以她的呼吸才会变得如此的急促,而当她的这种急促呼吸达到一定的程度,也变成了一种呼吸都很困难的情况,不信你也可以试试不断加剧呼吸节奏,看看最后是不是会出现窒息的感觉。 这上官雅也正是因为呼吸急促到自己都难以承受的地步,终于好似一个吹胀的气球爆了一样,整个人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嘴里也在不断地重复着:“求求你了,韦前辈……” 韦冬升见上官雅整个人都好似精神崩溃了一般,总算有些不忍心了,于是缓缓道:“小雅姑娘,你就先起来吧,此事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就算是真的要跪地恳求,那也得是她上官雪亲自过来呀!” 上官雅一听还要上官雪来跪地恳求,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是更加的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上官雪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真要让上官雪来跪地恳求,那比要了上官雪的命还要严重。 因此上官雅的头不但没有停下,相反磕得还更加的厉害了,甚至都能看到她那额头的泥沙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迹。 韦冬升见此情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上前搀扶上官雅。 可这上官雅却并不领情,一把便将韦冬升给推开了不说,而且还很凶的说道:“你别管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呢,就让我磕死在这里得了,反正这件事都被我给搞砸了,与其让我看着姐姐死在面前,倒不如让我陪着她一块去死呢!” “小雅姑娘,你就赶紧起来吧,这事又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可你总得先冷静下来,让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才行吧!”韦冬升见上官雅的情绪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唯恐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会闹出人命,或者直接把上官雅给逼疯,所以他只能先用缓兵之计稳住上官雅的情绪。 可是韦冬升的这一招缓兵之计似乎早就被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上官雪给预料到了,也许这跟上官雪在向他表白之迹,他一直都在使用缓兵之计有关,所以上官雪早就跟上官雅交代过了,千万不要相信韦冬升所说的容后商量。 因此韦冬升想要稳住上官雅的情绪不但没有成功,相反上官雅还异常激动地吼道:“你要是不答应我的事,就别再跟我说了,我是不会去听一个跟我毫无瓜葛之人所说的话的。” 韦冬升邹起了眉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的事给难住了,若是换作以往,他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设计的,那以他嫉恶如仇的个性,就算不将背后的主谋给办了,那也会就此甩袖而去,才不去管上官雅她们的死活呢! 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太一样,首先上官雅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这让他不忍心看到这么清纯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人给利用了。 再者上官雅的姿色又是那么的出类拔萃,但凡只要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理由会去放弃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更别说这个人还是大名鼎鼎的情圣韦冬升了。 当然正是因为韦冬升不肯放弃上官雅,同时还很怜悯上官雅竟被好姐妹给利用了,所以韦冬升更是不能不去管上官雅了。 既然韦冬升要去顾及上官雅的安危,那他就注定了只能去接受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合理的条件,因此他只能无奈地说道:“行了,你快起来吧,我同意你的三个条件就是了。” “真的吗?”上官雅的脸上满是尘土污垢,可那张脸的后面却有说不尽的喜悦,而在这份喜悦之中又夹杂着一些哀伤,总之她此刻的表情和心情真的是太复杂了。 “当然是真的了,君子一言九鼎,韦某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却决不去做欺骗小女孩的事情。” 韦冬升把这话说完,显然也看出了上官雅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又补充道:“小雅姑娘,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其实我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心甘情愿的,你根本犯不着为了这样的姐妹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啊!” “我跟姐姐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够理解的,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就好,至于婚事方面,我希望宜早不宜迟。”上官雅根本不听韦冬升的那些挑拨之言,也不知道上官雪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而韦冬升本来是对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根本不感兴趣的,可如今他都要成为这一对姐妹的男人了,又岂能一无所知呢! 更何况韦冬升本来就觉得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很奇怪,因为她们之间要真是姐妹情深的话,那上官雪肯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把自己好姐妹的终身大事不管不顾了。 但她们之间要真是没有很深的感情的话,那上官雅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帮上官雪,甚至还不惜以死来逼迫韦冬升就范呢? 第1137章 逃出生天(11) 韦冬升作为一代情圣,按理来说什么样的复杂感情都应该见识过才对,可像这样让他看不明白的姐妹情还真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 因此韦冬升不免对此事来了兴趣,于是便多问了两句,道:“小雅姑娘,你和上官雪之间到底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可否说给我听一听,让我帮你分析一下,不要到最后只是你一厢情愿把她当作好姐妹了,而人家却只是把你当作一颗利用完了就会丢弃掉的棋子。” “不,不可能的,我跟姐姐之间的感情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在我被坏人欺负的时候,每一次都第一个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呢!”上官雅对韦冬升的再三离间,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了,只是她还顾着婚约一事,不然早就对韦冬升发怒了。 正所谓再温顺的绵羊也有发飙的时候,韦冬升岂能不懂这个道理,可他为了搞清楚其中的猫腻,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上官雅了。 所以韦冬升又接着说道:“你们从小便以姐妹相称,两人想来定是亲密无间,那你受欺负的时候,她肯定都是跟你在一起的,要是这样她都不肯站出来帮你,那还叫人吗?我想她都只是迫于无奈才出手的,并非你想象中是为了什么姐妹情。” “胡说!你不要试图这样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是你不想答应我的条件就算了,干嘛要用这样的手段来诋毁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呢?”上官雅终于还是忍受不了韦冬升的挑拨离间了。 可韦冬升这一次真是被冤枉了,原本他只是想要帮上官雅看清楚上官雪的真正为人,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坏事做多了,自然而然就被上官雅给定性成了他是没按好心的了。 韦冬升知道上官雅已经对上官雪有了足够深的信任,而他跟上官雅才刚认识几天,就算自己把话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上官雅肯定也会相信上官雪,而不会去相信他的。 于是韦冬升只能先把此事搁浅下来,反正他要真跟上官雪成了亲,那还害怕没有机会把上官雪的为人彻底弄清楚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谁是谁非自然有时间来鉴证,韦某知道多说无益,还是以后去看最终的结果吧!”韦冬升说完便要拂袖而去,可是却被上官雅叫住了他。 “韦前辈,且慢!” 韦冬升还以为上官雅已经被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给点醒了,不禁有些欣喜地问道:“怎么?姑娘难道这么快就有所顿悟了吗?” “顿悟什么呀?我这不过就是想让你给一个迎娶我和姐姐过门的准确时间。”上官雅恋恋不忘的终究还是上官雪所交代下来的事情,看来她根本就没有把韦冬升的提醒听进去。 韦冬升见原来都是白高兴了一场,不禁变得有些失落起来,于是他随口回道:“娶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咱们肯定不能在这种地方将它草率解决了,所以还是等咱们出去以后,我把手上的一些琐事办完,咱们再把这事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 “风光大办就算了吧,我看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就在这片深山老林之中,简简单单办了就成,反正只要我姐姐能够有个可以堂堂正正示人的名声就已经足够了,至于那些大摆宴席的虚礼根本不用去管。”上官雅对这桩婚事显得尤为急切,就好像非常担心韦冬升会临时变卦一般。 而韦冬升对于上官雅的急切,也是非常的理解,因为韦冬升看得出来真正急切的人并不是上官雅,而是一直躲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上官雪。 可有些事情注定就是这么无奈,就算韦冬升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官雪的意思又能如何,他也始终只能让上官雅转告上官雪,道:“婚姻大事绝对不能草率,否则太随意的婚姻也很容易破碎,你就让上官雪放宽心的等我,只要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保证如约娶你们一块过门。” “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你的原话转达给姐姐,至于她肯不肯答应,我还真的做不了主,你就呆在这里等我答复吧!”上官雅说完便要离开,可这一次却轮到韦冬升来把她给叫住。 “小雅姑娘等等,我看上官雪应该一直都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你就不必再去找她问了,还是直接唤她出来,当面把婚约商订清楚吧!” 韦冬升的话音未落,果然在那树丛之中真的竟有一道人影闪出,这个人影的身形还在空中飞掠,声音便已响了起来。 “韦前辈是过来人,以前没有少跟女孩子成过亲,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比小女子老练,小雪岂敢不去听听前辈的意见,一切就依韦前辈的意思办吧!” 这个人影说话的语气非常尖酸刻薄,岂不正是上官雪。 上官雪的身形落至上官雅的身旁,径直便将上官雅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一切怎么看也不觉得上官雪是韦冬升所认为的那种奸险小人才对,可就在韦冬升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之际,上官雪却突然斥责起了上官雅,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下作呢?咱们在上官家族抬不起头也就算了,你干嘛见到谁都摆出那套懦弱的求饶样子啊?难道你就不能把刀架在脖子上,表现得烈性一些吗?” “我……我……”上官雅被说得眼泪直流,心里委屈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这上官雪似乎还并没有骂够,竟又接着骂道:“你什么你呀?难道我说错了吗?你那样像乞丐一般讨要感情,简直就是把我的尊严都给丢尽了,你还真不如直接一头撞在那颗大树上,这样不死就能达到目的,死了也能死得轰轰烈烈。” “够了,你这样指责她合适吗?她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要真说丢人的话,那也是她更丢脸,而你不过只会躲在后面,指手画脚罢了。”韦冬升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自然是看不下去上官雪的此等行径,所以他已忍不住跳了出来,开始替上官雅鸣起了不平。 第1138章 逃出生天(12) 然而有些可怜之人的确值得同情与怜悯,可有些可怜之人却必定是因为有着一些可恨之处,否则他们又岂会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呢! 而这上官雅就是根本不值得同情的后者,本来韦冬升就是在帮她说话的,可她却把这口气冲着韦冬升撒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跟姐姐之间的事,谁让你来管了?” “就是,你别以为咱们现在有了婚约,我就要按照三从四德的礼法对你言听计从了,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真要是成了亲,这个家可得由我说的算。”上官雪还没有过门,便已经摆出了未来女主人的姿态,并且还是母老虎型的女主人,看来以后韦冬升的日子真的有些不好过了。 当然只是家里有一只母老虎还好,可那个本来还是一只小绵羊的上官雅却也跟着上官雪狐假虎威了起来。 这不,上官雅又跟着附和道:“没错,以后你得对我姐姐言听计从,要是让你往东,你就绝不能向西,知道了吗?” “你们……”韦冬升看到之前还是一副楚楚可人的上官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禁有种好似上当受骗的感觉,于是他忍不住脱口问道:“现在我想解除婚约应该还来得及吧?” “不好意思,已经来不及了,我和小雅可都清清楚楚听到你曾说过不骗女人的,要是你真破了这个先例,我看传到江湖之上,你还怎么取信于其他女人,这人无信不立,到那个时候,你就真得做个孤家寡人了。”上官雪显然已经抓住了韦冬升的小辫子,难怪她竟敢在韦冬升的面前暴露本性。 而韦冬升确实也很在意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尤其是他从来不会失信于女人的好名声,这一次他还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不幸让上官雪找到了他的软肋。 但可不要忘了韦冬升还有一颗仅次于江湖第一智囊江天星的脑袋,类似这样的困局他不知道解决了多少,所以说眼前的这一切似乎也根本难不倒他。 只见他当即便反驳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不会失信于女人,但你们可别忘了我是答应过娶你们为妻,可却没有承诺过不会休妻吧?” “休妻?你凭什么休妻呀?我们又没犯七出之罪,你凭什么休妻啊?”上官雅一听休妻就激动了起来。 而韦冬升却很淡定的解释道:“你姐姐不遵从为妻之道,不按三从四德做个贤妻良母,你说这样够不够理由休妻呀?要是这都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想更多的理由出来,不过你得容我思索一下。” “不必浪费时间思索了,我知道想要找点理由对你情圣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只要你随便搬几个曾经休妻的理由,那就足够把我休个十次八次的了。”上官雪明明知道韦冬升有能力逆转局面,可她却还说得十分淡定,就好像她早已料定了一切,已是成竹在胸一般。 甚至就连韦冬升都被上官雪的这份魄力给怔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索性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上官雪要耍些什么花招。 上官雪见韦冬升都已经有些心虚了,那自己故意卖关子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于是她便跟韦冬升直接摊牌道:“韦前辈,你可不要忘了第三个条件可是不能公诸于众的,要是我让世人知道你同时娶了两个妻子,你说后果到底会是怎样?” “原来你早就已经算计好了,难怪你会提出要我同时娶你们两人为妻,原来这一切乃是你用来束缚我不要休妻的陷阱,枉我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女人的手里。” 韦冬升一直以来都是把各式各样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他这一次却在女人的手里败得一塌糊涂,这让作为一代情圣的他真有一些承受不住,整个人都靠在了树上,嘴里更是不断叨念着:“输了,真的输得一塌糊涂了……” “韦前辈,我知道这样算计你确实不对,可是小雪真的别无他法了,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不要再生气了,好吗?”上官雪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因为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 上官雪知道真要是把韦冬升给逼急了,他如果矢口否认自己答应过要娶她们的事,那以她和上官雅两个小人物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恐怕世人还是会更加偏向于相信韦冬升的,那到最后她不仅讨不着任何的好处,恐怕还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这还不算最糟糕的结果,真要是韦冬升为了保住名声,万一对她们痛下杀手,那以她们二人之力,恐怕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上官雪在看到韦冬升的情绪有些低落的时候,不得不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安抚韦冬升。 而韦冬升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上官雪的话一般,依然还是如同丢了魂的行尸走肉一样靠在树上,那样子看着别提有多瘆人了。 上官雪见自己的话根本毫无作用,于是赶紧跟上官雅使了一个眼色,并用无声的嘴形传话方式,说道:“他最听你的话了,还是你来好好劝一劝他吧,不然他要真是急眼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上官雅平常就和上官雪经常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来交流,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上官雪的意思,因此赶紧安慰韦冬升道:“韦前辈,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姐姐那些小花招就只是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一下而已,其实她根本没有要真的拿这些把柄来威胁你的意思。” 上官雅的这些话不知道是真对韦冬升有用,还是说韦冬升自己已经想通了,他竟轻声回道:“我这并不是在怪你们,我只是在恨自己还不够聪明,故而惆怅自己的大事恐怕也要付之一炬了。” “大事?什么大事呀?”上官雪反应特别灵敏,很快就从韦冬升的话里找到了关键点,并迅速展开了疑问。 第1139章 逃出生天(13) 韦冬升这才察觉出来自己似乎说漏了嘴,可这话一旦说了出来,又不像唾沫还可以舔回去。 因此韦冬升只能圆谎道:“我担心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也就是诱只狼来宰了,好替苏贤弟和小雅姑娘好好补上一补。” “姐姐,你也太过敏感了吧,在这深山老林里头还能有什么大事,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填饱肚子了,还是赶紧帮韦前辈想个办法去捕猎吧!” 其实上官雅也知道韦冬升所说的大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否则韦冬升在发现自己就连上官雪的计谋都无法识破之际,肯定不会显得那样的失落了。 可上官雅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又能如何?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平平安安的,所以她才会去故意岔开话题,以免上官雪的执着个性,再次触及到韦冬升的底线。 然而上官雪可远比上官雅要聪明得多,既然上官雅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上官雪又岂能看不出来呢! 上官雪果然也是一个聪明人,她不但看得出韦冬升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还知道上官雅如此说是在为她解围。 上官雪又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所以她自然也就顺着上官雅的话,说道:“这民以食为天,确实没有什么事比天还大的了,我确实应该替韦郎想一个诱捕森林狼的好办法。” “韦郎?你这是在叫我吗?”韦冬升听见上官雪把称呼都给改了,不禁有些诧异。 可上官雪却似乎觉得这样称呼并没什么不妥,所以她又很自然地回道:“对呀,韦郎,咱们既然都已确定了恋爱的关系,改变一下称呼也是自然的事情,若是韦郎觉得这样称呼不好听,我也可以叫你冬升,甚至相公。” 韦冬升打了一个冷颤,赶紧阻拦道:“别别别……你还是就叫我韦郎吧,那些称呼我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其实叫什么都好,那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你韦前辈吧!”上官雅则还是不太习惯换个称呼,毕竟她又不是心甘情愿要跟韦冬升改变关系的。 而韦冬升也知道上官雅的难处,所以他也没有去抢求上官雅一定要改变称呼的意思。 “小雅姑娘说得没错,阿猫阿狗只是一个称呼,只要知道你是叫的谁就可以了,小雅姑娘,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喂,你这就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了吧?为什么我不可以随便称呼,她却可以随意称呼呢?”上官雪撅起了小嘴,摆出了一副醋意浓浓的模样。 上官雅见状,赶紧劝解道:“姐姐放心,我只称呼他为韦前辈,绝对不会改口那些暧昧称呼的。” 上官雪仔细一想,上官雅本来就不喜欢韦冬升,就算韦冬升让她随意称呼又能怎样,反正上官雅也不会改变称呼的,那自己的确不值得为了这点小事去生气。 因此上官雪赶紧挤出一丝笑颜,说道:“妹妹,你真以为姐姐那么小肚鸡肠呀?我这都不过是在跟你们开玩笑而已,咱们都要共侍一夫了,你觉得我还会去在意一个小小的称呼吗?” “姐姐当然不会在意,我就知道姐姐的心胸比那大海还要宽广,比那江湖还要辽阔……”上官雅也学起奉承了,只是她那些原封不动照搬过来的老话,任谁听着也有一些尴尬。 所以就连上官雪也根本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上官雅的话,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捉只森林狼回去吧,这都十来天没有沾过荤了,我们没有受伤的人还好,那个才刚醒来几天的伤病人士要是还不补补,恐怕就真没命离开这片原始森林了。” “没错,苏贤弟要不是身体底子好,根本就不可能再醒过来了,现在他若再不补补,恐怕随时还会再次昏死过去。”韦冬升说着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虑。 而上官雪不但不懂得去安慰一下韦冬升,反倒还在一旁落井下石,道:“他若是再昏死了过去,可别再指望我家小雅给他补血了,就上一次补血就差点把小雅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姐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呀,我这不是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上官雅害怕他们不相信自己并无大碍,故意还在他们面前跳了两下,那弹跳力确实不像病恹恹的人能够做到的。 可是即便上官雅已经恢复,上官雪却仍然忘不了那一次过血的凶险,仍很坚持地说道:“那一次要不是我阻止得及时,再任由你继续补血下去,可不得搭上你的小命呀,反正现在说得再怎么好听,我也绝不会答应让小雅去涉险了。” “小雪姑娘还请放心,这小雅姑娘也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也肯定不会把她置于险地的。”韦冬升表明了他绝不让自己女人涉险的态度。 然而上官雪却对此并不满意,当即便反驳道:“你们男人说话总是口不对心,我看你对那个姓苏的就比对小雅还要好。” “没有吧!如果换作是你们任意一个遇到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也一样会毫不犹豫要求大家帮着供血的。” 韦冬升嘴上虽然回答得很是正常,可心里却是在想:我的师傅花了毕生精力,甚至最后就连命都搭上了,现在才有得到'五行真经'的契机,要真是让苏陌寒给死了,我这些年的心血和师傅的性命岂不白费了吗?就凭你们的性命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呢! 原来这个韦冬升想方设法接近苏陌寒就是为了'五行真经',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么会知道苏陌寒此行的目的就是先去取'五行真经',再到王府把贺星辰的人头给带回去的。 不过不管韦冬升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反正除了那本旷世奇书'五行真经',的确很难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韦冬升这样去做了。 就算世间真的还有值得韦冬升去垂涎的宝物,那以盗圣韦冬升的能耐,难道还需要耍这样的手段吗? 第1140章 逃出生天(14)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韦冬升既然号称没有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却不能用自己的偷盗手段夺取'五行真经',却偏偏要耍这样的阴谋诡计呢? 当然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这偷盗的手段再怎么高明,那也总得先知道要偷的东西放在哪里才行吧! 虽然韦冬升早就知道'五行真经'是藏在酒镇白府的了,但却始终无法得知'五行真经'具体的方位,所以他只能依靠苏陌寒了。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苏陌寒其实也不晓得'五行真经'所藏的位置,要是让他知道苏陌寒信誓旦旦去酒镇夺'五行真经'也不过是为了赌一赌运气,那恐怕非得把他气得气急攻心不可。 因为就凭韦冬升对苏陌寒性命的如此看重,足以看出他在'五行真经'上面所花的心血,更别说他刚刚还曾想起他的师傅所花的毕生心血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后话了,目前的上官雪和上官雅肯定是看不出韦冬升的真正动机的,哪怕她们从韦冬升刚刚说漏嘴的话中知道韦冬升是有预谋的,可她们也无从判断韦冬升想要做点什么。 这不,不仅上官雅和上官雪不知道韦冬升的真实目的,就连那个智谋远在上官雪和上官雅之上的上官锦儿也不知道韦冬升的真正目的。 所以上官锦儿现在只能趁着大家伙都不在的时候,提醒一下苏陌寒道:“苏公子,我有一事藏在心里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与你单独相处的时机来把此事告知于你,其实我总觉得那个韦前辈接近你的目的不太单纯,你可千万要对他小心提防着啊!” “我苏陌寒既没有钱财,又没有宝物,你说他堂堂一代盗圣会图我点什么呀?上官姑娘恐怕是多虑了吧!”苏陌寒根本就不相信上官锦儿的话,他认为这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上官锦儿才会变得如此敏感。 可苏陌寒越是不肯相信,那上官锦儿就越是要多提醒他一下,所以上官锦儿又接着说道:“他所图的东西要真是那么庸俗之物可就好了,而我担心的恰恰就是他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不是什么凡物。” “上官姑娘真的多虑了,就算他真的想图点什么,那也应该是图你这位大户千金的东西,我这个穷鬼就连穿的衣服都是破不遮体,何谈还有什么不凡之物给他惦记呢!”苏陌寒说着已经斜靠在了一颗大树上,并闭上了双眼,歇息了起来。 上官锦儿见到苏陌寒如此不屑一顾,本来真的不想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苏陌寒的冷屁股了, 可上官锦儿一想到苏陌寒的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动机不明的可怕人物,于是她又只好放下自己的尊严,死皮赖脸的说道:“我说韦前辈的动机不纯并非空穴来风,其实早在你不省人事的时候,他便故意诱导我们去听你过去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实则却是在引经据典,巧借你在定山王府救治王爷的方法,让我们依葫芦画瓢去救你。” “什么?”苏陌寒听完上官锦儿的话,整个人好似安上了弹簧一般,径直便从地上弹了起来,看着一点也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上官锦儿见苏陌寒似乎对此事来了兴趣,于是赶紧解释道:“我说这个韦前辈不但对你过去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还拐弯抹角的让我们去救你,想来一定是怕暴露了他的动机,所以他才特意……” 可上官锦儿的话还并未说完,苏陌寒便打断了她的话,截口道:“我想听的内容并不是这些,而是你说韦前辈让你们用什么方法救的我呢?” “就是用你在王府救治定山王的办法呀,并且他还把其中的细节说得非常清楚,就好像他也是在场的当事人一样。” 上官锦儿并不怪苏陌寒打断了她的话,相反她见苏陌寒的情绪如此紧张,想来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所以她赶紧把事情原委,又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苏陌寒也不知道是因为听那些细节入了迷,还是他在思索什么事情,只见上官锦儿把当时救治他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以后,苏陌寒却硬是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一尊雕塑一般。 最后还是上官锦儿小心翼翼地推了他一下,苏陌寒才如梦初醒地问了一句:“他竟真的如此清楚我在王府救治定山王的事情?” “当然清楚,完全就跟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上官锦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苏陌寒,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疑惑,显然她是在等待苏陌寒把此事里面的迷雾给拨开。 可迷雾后面的真相未必就是她所想的那么不可思议,其实有些答案真的一旦揭秘,简直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譬如现在的这件事情就是如此。 所以当苏陌寒把话说完以后,上官锦儿这才弄明白谜团绕了一圈,最终其实又回到了那个原点。 那苏陌寒究竟是怎么说的呢?为什么说他的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既然又把问题给带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呢? 其实苏陌寒的话非常的简单,他就只是说了一句:“可是我在王府救人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呀?” 这句话单丛表面来看,似乎是一句带有疑问的话,可实则却暗藏着一个重要的信息,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信息,所以这句话才能把此事带回到原点。 至于这个重要的信息其实已经非常的明显了,那就是韦冬升对苏陌寒的底细肯定特意调查过,否则又岂能把这样隐秘的事情都摸清楚呢! 本来苏陌寒还不相信上官锦儿的话,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苏陌寒想不相信简直都难,毕竟王府那件事情早被定山王杨然给封锁了,若是韦冬升不去刻意调查,那又岂能知道此事。 虽然苏陌寒因此相信了上官锦儿的话,可整个问题却又回到了原点,也就是韦冬升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第1141章 逃出生天(15)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陌寒他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韦冬升的真实目的,可是他们既然知道韦冬升是有预谋的,那就可以对他早做堤防,以便最后被韦冬升弄个措手不及。 本来苏陌寒是想去找韦冬升把此事给挑明了的,可是上官锦儿把他给劝阻了下来。 首先上官锦儿认为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韦冬升不但不会承认自己有所图谋,相反他还会因此改变计划,那他们想要弄明白韦冬升的真实目的可就难了。 其次上官锦儿觉得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算他们两个相信韦冬升有问题,可保不齐上官雪和上官雅是不会相信的,那他们要真是动起了手来,以上官雪和上官雅最近跟韦冬升走得特别近的情况,上官锦儿必须得抽身去应付这两个小丫鬟。 虽说上官锦儿对应付上官雪她们很有把握,可剩下的韦冬升却不是苏陌寒能够单独应付得了的。 所以上官锦儿觉得苏陌寒还是应该静观其变,至少也得等到身上的伤势痊愈以后,再去跟韦冬升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苏陌寒平日里做事的确有些莽撞,可是若真到了大是大非的关键时候,他可从来都没有犯过糊涂,若非如此,恐怕他也很难活到今天了,因为有些致命的错误但凡只要犯了一次,那他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搭进去的。 正是因为苏陌寒有这样一个小事不机灵,大事不糊涂的脑袋,所以他把上官锦儿的话完完全全听进去了,并且也还将其全都落到了实处。 最难能可贵的是苏陌寒还知道举一反三,他不但按照上官锦儿的意思按兵不动,而且还打定了主意要顺着韦冬升的意思去做,因为他知道韦冬升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只要他都一一照做,肯定就能让韦冬升早些露出狐狸尾巴。 而这韦冬升目前最想做的事情无疑就是结拜,本来苏陌寒在对付森林狼那一战的共患难以后,就已经想过要跟生死之交的韦冬升结为异性兄弟了,所以就算他不站在这一点上考虑,也是应该早就跟韦冬升义结金兰了。 现在他知道了韦冬升想结拜的背后有着一个阴谋,那他为了早些撕开韦冬升的那张伪善面具,自然而然更要立刻去跟韦冬升结拜了。 苏陌寒要跟韦冬升结拜为异性兄弟,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上苍早就安排好的,还是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总之就在苏陌寒决定好了要跟韦冬升结拜的这个时候,恰好韦冬升和上官雪她们竟抬着一头野猪回来了。 原来上官雪她们和韦冬升把亲事定下以后,双方达成协议,先不把这件事告诉苏陌寒和上官锦儿,等到离开这片原始丛林之后,另外再找恰当的时机去说。 因为他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捕猎,只有解决了生存的问题,才能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里活下去,而只有活下去才能有以后,所以他们必须先把所有的事情搁浅下来,好好想一个办法捕一头猎物。 其实捕猎这种简单的事情,对于武功已是登峰造极的韦冬升来讲,应该并非什么难事。 可这件事难就难在韦冬升他们根本没有捕猎的工具,若是凭借他们手上的普通兵刃,最多也就只能将那些猎物给击伤,真要捕获成功的话,那还得有狩猎的工具才行,不然先辈们还用得着去研发弓箭、狩猎夹这些捕猎的工具吗? 更何况捕猎还是一件技术活,并不是武功高的顶尖高手就能轻轻松松捕捉到猎物,因为动物们对危险的感应往往要比人类强上许多,所以只要顶尖高手一旦运功,那些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等伤害的动物自然而然就要退避三舍。 这就跟地震将要来临之前,各类动物总会提前迁徙是一样的道理。 因此顶尖高手若是施展内力,不但对付不了任何的动物,而且还会将方圆百里之内的'弱势群体'全部吓跑,只剩一些如森林狼一般凶猛的野兽。 一开始的时候,韦冬升他们也是因为不太清楚森林中的动物如此敏锐,所以他们用过内力去对付那些动物。 虽然他们当时有击毙一些猎物,可是却因此吓跑了其他的动物,只剩一些狡猾的森林狼在这片区域陪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这也难怪韦冬升他们的想法是要诱捕一头森林狼了。 但是他们现在抬回来的为什么却是一头野猪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这片森林除了最笨的野猪,什么动物还会那么轻易掉进他们的陷阱里面呢? 当然新的问题又出来了,野猪不是应该在韦冬升他们施展内力的时候,早就被全吓跑了吗? 不过这凡事都有例外,这只被捕获的野猪是因为它的同伴受了伤,所以它才冒着生命危险留了下来照顾自己的同伴。 然而它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觅食的途中,误入了上官雪给森林狼挖的陷坑。 原来上官雪他们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其中一片残留着森林狼脚印的区域,挖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陷坑,却没想到森林狼没有掉进去,却掉进去了一只笨猪。 不过这野猪笨归笨,小小的陷坑可没那么容易把它给困住。 当时只见那只野猪发疯般的朝陷坑外扑,只可惜陷坑上面还有三位武林高手等着它的,就凭它一只小小的野猪怎么可能逃脱得了呢! 可是往往就有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却会在大家不经意发生,或许这就是因为大家太自信了,所以才会疏忽、大意。 这不,韦冬升他们便是因为太过大意了,没有料到那头野猪竟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拼尽余力最后一扑逃了出去。 幸亏韦冬升的轻功乃是天下一绝,受伤的野猪奔逃得再快,最终还是没能甩掉韦冬升不说,甚至还被韦冬升给堵在了猪洞之中。 然而这头野猪却很奇怪,它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却还在洞口死死的堵着,它是既不回去猪洞,又不挣扎突围,这等行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1142章 逃出生天(16) 不过就在这头野猪被随后追赶上来的上官雪宰了以后,他们三人合力将野猪从洞口拖出,这才明白那头野猪的奇怪行为竟是为了保护同伴。 原来就在那头野猪的尸体从洞口挪开的一瞬间,一道庞然大物般的身影竟如闪电一般从那猪洞之中蹿出,并好似一阵疾风一样朝着远方狂奔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韦冬升他们的视野之中。 韦冬升他们虽然还没有看清楚那头野猪的具体模样,但他们已经明白这头野猪拼死也要回到洞里的目的,他们在此之前还真没有想过野猪也会如此重情重义。 只不过这野猪始终还是一头猪,它要是不拼死跑回去,韦冬升他们还根本不知道它的老巢在哪里,更加不会晓得还有一头野猪存在,那又何谈去伤害它的同伴呢! 当然这头野猪的义气还是感动到了韦冬升他们,所以他们最终放过了另外一头野猪,因此才有了他们把一头野猪给抬回去的那一幕。 当韦冬升得知苏陌寒要借这一头猪来祭天,借此机会跟他义结金兰的时候,他立马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并且还将这头野猪的事情告诉了苏陌寒,以希望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跟这头野猪一样。 而苏陌寒却并不跟韦冬升同心,相反苏陌寒还觉得这头野猪的义气是为了反讽他们之间貌合神离的结义之情。 当然不管韦冬升跟苏陌寒是否同心同德,他们既然决定好了要在这片原始丛林之中义结金兰,那最基本的仪式定然是不可缺少的。 别看他们在这原始丛林里面的条件不好,但他们这一次的结拜仪式却举行得十分的隆重,那些该有的结义形式一点都没有纳下。 最后韦冬升跟苏陌寒同时把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说完以后,两人也算正式成为了异性兄弟。 接着他们便是大吃大喝一顿,以此来庆祝这个大好的日子,只是可惜他们有了吃的,但却没有美酒佳肴来喝。 不过这佳酿虽然是找不到,可是上官雅却把她早晨采的雨露给贡献了出来。 这雨露清甜可口,就算比不上美酒佳肴,但却也是独有一番味道。 当然今晚的压轴菜还不是雨露,而是那头颇有义气的野猪。 野猪常年在深山老林中穿梭,肉质比较臃紧,嚼起来就跟牛肉一样,十分的有嚼头,这可比那带着一身极重腥味的森林狼肉好吃多了。 而这野猪可谓浑身上下都是宝,所以它的身上最好吃的其实并非嚼头十足的紧肉,而是它体内的诸多内脏。 只不过这内脏虽很美味,可它却也是野猪身上最脏的地方,故而清理起来特别的困难,要是疏忽大意没能清理干净的话,轻者闹肚子呕吐,重者还会染上一身疾病。 因此苏陌寒他们考虑到这里的条件有限,清理起来未必能够有所保障,所以他们主动放弃了进食野猪的内脏。 可是正当上官雪和上官雅把那些内脏抬去准备扔了的时候,韦冬升却把她们阻拦了下来。 只见韦冬升笑眯眯地说道:“咱们不吃这些肮脏的内脏,可不代表人家也不吃吧!” “人家?这里除了咱们几个人,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吗?”上官雅张望了一下四周,可是却并未看到半个人影,脸上不禁露出了困惑不解之色。 上官雪则比较聪明,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韦冬升的意思,很是惊奇地回道:“噢,我知道了,韦郎的意思是要用这些内脏来'钓鱼'吧!” “没错。”韦冬升一边点头,另一边则胸有成竹的凝视着远方的一轮圆月,好似心中早已有了什么不错的想法。 可上官雅却还是不懂韦冬升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很是纳闷地问道:“钓鱼?哪里有什么鱼可以钓啊?” “小雅姑娘误解了,这个钓鱼并非真的钓鱼,只是一种比喻而已,其实我们是要用这些内脏来钓……” 韦冬升本来是在很耐心的给上官雅解释,可是却被上官雪把话一口截了过去:“我们要钓的是森林狼,并不是要钓什么真的鱼。” 上官雪急着把韦冬升的话给抢过去,本来他是想要借此机会展露一下她的才华,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韦冬升当即便否定了她的话,道:“不不不,我们要钓的并不是什么森林狼,若要真的用这些血腥的内脏去钓森林狼的话,恐怕还没有把森林狼给吊着,咱们到先成了森林中那些猛兽的盘中餐啦!” “什么意思呀?你留着这些内脏不是用来钓森林狼的吗?”这一次轮到上官雪纳闷了,她本以为自己足够的聪明,完全可以看出韦冬升留着内脏的用处,可现在她却根本想不通韦冬升用这些内脏到底是要钓些什么了。 韦冬升见两位佳人都很困惑,而给佳人解惑又是他一直以来非常乐意做的事情,所以他立马便解释了起来:“这么血腥的内脏要是真的用来引诱森林狼的话,就算不把大批的森林狼给引来,也得将熊、虎、豹一类的猛兽给引出来的,真要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咱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再一次从包围之中突围而出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猛兽围攻的场景啦!” “是啊!韦前辈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咱们已经没有上官盘他们来帮忙突围了,要真是再陷入那样的险境,恐怕难以再有生还下来的机会了。”上官雅说着不禁担忧了起来,她怕韦冬升他们会瞎来,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之前那样的险境。 而上官雪自然也不傻,她才刚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自然也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情景了,所以她赶紧问道:“既然这些内脏根本就不能用来引诱猎物,那把它们留着也是多余,可韦郎为什么又说要用它们来钓鱼呢?” “嘿嘿,这些内脏放在空中之中,的确会给咱们招来杀生之祸,但要是把它们放在水中,可就会给咱们带来美味的虾蟹了。”韦冬升满脸竟是得意之色。 第1143章 逃出生天(17) 可是这个韦冬升得意归得意,他更想要的还是上官雅的赞许,哪怕不能得到上官雅的少许赞许,至少也要得到上官雪的一点安慰赞许吧! 然而事实却有一些出人意料,上官雅和上官雪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明白韦冬升的话,仍是一头雾水的望着韦冬升,这让韦冬升还真有一些说不出的尴尬。 不过韦冬升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他很快便收起了那份尴尬,又接着补充道:“这水中的虾和蟹最喜欢动物的内脏了,只要咱们利用这些内脏去钓虾蟹,一定可以满载而归的。” “小河里面的虾蟹会喜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吗?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河中的小虾小蟹还能吃啊?” 上官雪对韦冬升的话似乎有些不信,因为她是生活在西部唐国的人,这唐国本就地处西域干涸之地,河流自然没有隋宋两国那么密集,更别说河中的虾蟹就更是很难见到,所以上官雪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看着个头并不算大的虾蟹还是美味的佳肴。 而韦冬升正是因为忽略了地域的差异,所以才不知道上官雪她们对虾蟹这道食物的理解,现在他听上官雪这样问,这才不禁反应了过来。 因此韦冬升赶紧回道:“你们大唐国内的水域较少,鱼虾自然也很稀少,所以这也不能怪你不知道虾蟹的美味,反正待会儿只要等你尝到了味,你肯定会对它的味道爱不释手的。” “韦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里的河里真的可以钓到虾蟹吗?”上官雪显然还是没有完全相信韦冬升的话,毕竟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认知,那还是需要一些事实摆在眼前才行的。 韦冬升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去让上官雪相信,而是依然非常耐心地解释道:“我之前和你一块去取水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这片水域有着大量的虾蟹,也许跟这片原始丛林里面没有人来捕捉有关吧,所以咱们只要用这些内脏去钓,保证可以满载而归。” “原来如此,之前我跟你一块去取水,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呢,看来韦郎的心比女人还要细呀!” 上官雪在之前取水的时候,一心就只想着去跟韦冬升表达爱意去了,恐怕水中有只大水怪也未必能够看到。 而韦冬升也清楚上官雪为什么没注意到那些虾蟹,不过上官雪既然如此奉承他,那他自然也不能去搏人家的面子,所以韦冬升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再去多说什么。 可这韦冬升才好不容易没有再去说话了,而那沉默不语的上官雅却开口了起来,她柔声细语地说道:“韦前辈,你说要用这些内脏去钓虾蟹,可现在夜黑风高的,总不可能现在就去钓吧,但是若要真的等到天亮以后再去,恐怕还没等到那个时候,这些内脏的腥味就把林中的猛兽给引来了。” “没错,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让小雅妹妹先给说了出来,”上官雪急忙附和着,就好像生怕错失了这个展现自己智慧的机会一般。 韦冬升笑了笑,回道:“谁说咱们不能现在去钓虾蟹了?这虾蟹就是要在夜晚去钓才是最好的时候,因为夜间正是猛兽歇息的时候,这些小鱼小虾自然也就最为活跃,咱们就是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去钓虾蟹,那才是真正的最佳时机。” “喔,原来这些水中生物也跟蝙蝠一样,居然还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啊!”上官雅就好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得到了解惑一般,整张脸上尽是朴实的笑容。 而上官雪就没有上官雅那样不耻下问的精神了,本来她是想借着附和上官雅的话,以证明自己比上官雅更聪明,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被上官雅害得背上了一个'无知'的名头。 因此上官雪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上官雅吼道:“既然你都明白了,那还不赶紧把这内脏抬到小河边去呀,难道你想把猛兽都给招惹过来,再让我们陷入一次十面埋伏的险境之中啊?” “姐姐,我没有那样想过,只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咱们现在赶紧走吧!”上官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内脏。 可就在上官雅把内脏刚一抬起,腿都还没来得及迈出,韦冬升便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过了内脏的一端。 “小雅姑娘,你的伤势才刚刚恢复,不宜干这样重的体力活,还是让我跟小雪姑娘来抬吧!” 上官雪见韦冬升那么关心上官雅,顿时醋意便冒了上来,一把甩开了手里拽着的野猪内脏,怒道:“这小雅妹妹不宜干那么重的体力活,难道我这么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就适合去接触那么脏的东西吗?这要万一惹上了什么病,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还没地方找大夫治呢!” “你不想抬也就算了,干嘛要找这么多的借口,若是这样抬一抬就能染上什么病,那我看应该是矫情病吧!”韦冬升对上官雪一点也不客气,也许这跟他被上官雪算计过有关。 上官雪被这样一番责骂,当即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上官雅见此情景,赶紧出来替上官雪抱不平,道:“韦冬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姐姐呢?她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她好歹总是一介女流,这种粗活本来就不应该让咱们女人来做,我看你简直就是徒有虚名,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枉被世人称作情圣了。” 虽然韦冬升听着上官雅的话有些刺耳,但是他见上官雪都已经哭了,那自己只是被上官雅给骂上几句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更别说韦冬升本来就最怕见着女人哭了,只要这女人一哭,他就真的变得没辙了。 因此韦冬升并没有去跟上官雅理论,也没有再去责骂上官雪,只是淡淡地说道:“行了,我这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这点小事还不至于需要你们女流之辈前来插手,你们还是就在这里待着,等我把虾蟹抓回来吧!” 第1144章 逃出生天(18) 韦冬升把话说完以后,也不待上官雪她们说同意与否,提起那一大坨内脏便要施展轻功离去。 可那上官雪本因发了脾气,觉得有些难堪而在一旁保持沉默,现在却突然站了出来,主动要求道:“韦郎,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这深更半夜多危险呀,多一个人至少多一份照应。” “不必了,我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么多年,可也没见出现什么问题,反倒是遇到了你们以后,我这才屡次三番陷入险境,所以你还是别去给我当累赘了。”韦冬升故意把话说得特别难听,其实他就是想让上官雪生气,那样便可彻底甩掉上官雪的纠缠了。 可是这个上官雪就好像看不出韦冬升对她已经非常厌恶了一般,竟还死皮赖脸地说道:“韦郎,我就算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帮你捉捉虾蟹吧,你都说了那条河里很多鱼虾,我想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韦冬升一脸诧异地望着上官雪,因为他还着实没有想到上官雪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都明明已经把话说得那么过分了,可这上官雪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不用你去帮忙了,这种脏话累活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我可不敢劳驾你这千金之躯。” 韦冬升只能把话说得更加难听,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上官雪不但还要粘着他,而且还要求起了上官雅也得跟着。 “小雅,你瞧你之前说的什么话呀,韦郎现在还在为你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而生气呢!这事可是因你而起,你也必须得去帮忙,这就算是向韦郎赔不是了。” 这上官雅真是比窦娥还冤呀,她本来就是替上官雪鸣不平的,但却没有想到现在反被上官雪给埋怨了。 然而上官雅却并没有去怨上官雪,而是怪起了韦冬升太过小肚鸡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要为一句话而斤斤计较。 只不过上官雅并没有把心中的怨言说出,而是把这一切藏在了心里,表面上则还是很自然地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也一块去帮忙就是了。” “这……”韦冬升压根没有想到上官雅不但不去反驳上官雪的话,居然还如此乖巧的按照上官雪的意思去做。 这下可让韦冬升有一些难办了,他是同意也不好下台,不同意又感觉自己太小心眼了。 最后韦冬升索性只好说道:“随你们的便吧!反正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夏末的蚊虫特别的多,尤其是像这种深山老林里的蚊子是又毒又凶,到时候被它们给叮咬了,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们呀!” “不会的,我们带着火炬呢,这蚊虫最怕的就是火了,它们可不敢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来咬我们呢!”上官雪见韦冬升已经答应让她们一起去了,心里别提是有多高兴。 因为从小到大她和上官雅就像笼子里的小鸟,总是被家族的框框条条给束缚着,根本不能像韦冬升这样的浪子一样自在,所以她也想过一起下河捉鱼捉虾的闲逸生活。 韦冬升本来就是最了解女人的情圣,他又怎会看不出上官雪的那一点小心思呢? 其实韦冬升一早也是想让上官雪和上官雅一块去玩耍一下的,那样也好让她们早些适应这种自食其力的江湖生活,因为他们毕竟已经有了婚约,以后相处的时间还特别的长,所以韦冬升才借着这个机会,随便还能磨合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韦冬升见到上官雪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坏脾气后,心里早就对上官雪存着的反感便涌了上来,因此他才改变主意不让上官雪去的。 而现在韦冬升又宽宏大度起来,自然也就不再去跟一个小女子计较那么多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跟苏陌寒他们打过招呼以后,便心急火燎地朝着早前取水的小河赶去了。 小河的水不知道为什么在夜晚的时候流得总比白天湍急,也许这跟星体运转所造成的气压冲击有关,就好比涨潮和退潮的原理一样。 其实这夜晚捉鱼捉虾并不合适,因为水流的速度实在是太急了,尤其是像这种较窄的小河,那水流的速度甚至都能把大活人给冲走了,那就更别说水流中的小鱼小虾可就更难停滞下来了。 既然这小鱼小虾都要被这湍急的水流给冲走,那韦冬升他们此行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上官雪在见到小河的水流变得如此湍急之时,脑中同样也是产生了这样的疑惑,所以她当即便说道:“原来这小河的水到了夜里会流得这么的急,看来咱们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就是,就是,本来我还以为韦前辈的江湖阅历多么丰富,可却没有想到竟害咱们白跑了一趟,真不知道刚才还在信誓旦旦说夜晚最适合捕捉虾蟹的人,现在到底又会做何感想呢?” 上官雅这般善良的人竟没想到也会挖苦起人来了,而且这挖苦的话别提说得有多弯酸了,看来这跟她一直对韦冬升有所成见还是有着莫大的关系,更何况上官雅之前还在怪韦冬升太小心眼了,这也难怪她会借此机会挖苦韦冬升了。 而韦冬升对于上官雅这样一番犀利的言辞,不但没有丝毫的生气,相反他却还露出了微笑,真不知道他是缺心眼呢,还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韦冬升显然不是一个缺心眼的人,那他一定早就料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否则韦冬升现在应该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还别提笑得会有如此的平淡了。 “你嬉皮笑脸干嘛?别以为你老摆出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不会怪你了,你要是再骗我们跟着你白费力气,我可会对你不客气的。”上官雅摩拳擦掌,摆出一副就要动手的模样,其实像她这样温柔的人,最多也就只是吓唬一下韦冬升罢了。 当然韦冬升也知道上官雅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跟人动手的人,所以他依然笑眯眯的望着上官雅,只不过那笑意之中却又多了几分爱慕之意。 第1145章 逃出生天(19) 这时,上官雪才注意到韦冬升是在故意挑逗上官雅玩,而这既然是韦冬升故意的,那她断定韦冬升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办法,否则韦冬升才没有这份闲情逸致还在这里逗上官雅玩耍呢! 因此上官雪赶紧打断了韦冬升的挑逗行为,直言问道:“韦郎,你是不是有什么妙招可以在这湍急的河中捉虾呀?” 韦冬升没想到这都被上官雪给瞧了出来,虽然他的心里有些惊诧,但他却故作淡定地回道:“没错!若是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们大晚上的跑来捉虾呢!” “你既然早有办法,为什么不早点说呢?难道非要别人骂你一番,你才觉得舒服吗?”上官雅得知自己竟被韦冬升给戏弄了,心里别提有多生气了。 韦冬升见上官雅这一次是真的动气了,赶紧开玩笑地回道:“对呀,我这脸皮实在是太厚了,要是一天不被人家骂上几句,它就沉得要命,不信你仔细瞧瞧,甚至这都开始垂下来了,都快赶上你们大唐境内的西域哈巴狗了。” 韦冬升不但说得很是幽默,而且还故意用手把脸皮往下扯,看着别说还真像一只哈巴狗呢! 这韦冬升逗女孩子的办法别说还真有一套,上官雪都已经被他逗得捧腹大笑个不停了,上官雅开始还在强憋着笑意,可是对于韦冬升那惟妙惟肖的模仿,最终她还是没能强忍住笑意,只能捂嘴偷偷地笑。 韦冬升见上官雅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这才收起了扮小狗的动作,并将自己捉虾的办法说了出来。 原来韦冬升捉虾的办法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只不过就是在湍急小河边挖上几个坑,然后把野猪的内脏放入坑里,最后再把小河的水引入坑中,这样一来河里的鱼虾便会顺着腥味钻进坑里,而他们就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去捉坑里的虾便可以了。 上官雪听韦冬升把捉虾的妙招说完以后,不禁为自己就连那么简单的办法也没想出而感到尴尬,于是她为了挽回一些颜面,便自作聪明的说道:“这捉虾原来就跟捕猎一个道理,要不是咱们大唐境内没有什么鱼虾的话,肯定我也早就用这种办法在河里捉虾了。” “小雪姑娘此言差矣,这捕虾的方法各式各样,若真大唐境内有人会去捕虾,那他们用的方法自然不会像我这样老土,肯定用的不是陶器沉河,就是用的竹篓打虾,那又岂能得知像我们这样没有器物的情况下,应该刨泥坑来捕虾呢!” 这韦冬升似乎也是看出了上官雪要挽回一点颜面,而他本来早就看不惯上官雪了,所以还不借此机会,故意去触上官雪的霉头。 别说韦冬升这话还真是把上官雪给尴尬住了,本来只想找回一点颜面的她,现在只能乖乖闭上那张多话的嘴,以免自己再说错什么话,又给闹出什么好看的笑话。 而韦冬升已经教训到了上官雪,并且现在上官雪自己也知道收敛一些了,那韦冬升自然不敢再去继续嘲讽上官雪了,以免好不容易逗开心的上官雅又生气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办起了正事。 本来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韦冬升要办的正事一般都是一些风花雪月之事,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太一样,他要办的正事居然只是陪两位佳人在这小河边捉虾,要是这事真的传了出去,恐怕都根本没有人会去相信。 当然韦冬升也并不在意那些人到底会不会信,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被传出去,毕竟上官雪和上官雅肯定比他更加害怕遭到非议,那么她们肯定是不会到处去说这件事的,而这里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又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那难道还有鬼来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吗? 不管有没有鬼把这件事说出去,韦冬升反正已经开始在河边刨起了坑。 这顶尖高手刨坑其实也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毕竟顶尖高手也是人呀,他们就算是有一身用不完的内力,那也总不致于做什么事情都用内力来做吧! 更何况这内力虽然能够掌控,可是河边泥土的松软程度却是不好掌控,要是贸然使用内力去刨坑,那就很有可能会因为错判了泥土的硬度,最终导致抛出一个特大的泥坑来。 上官雪就正是因为擅自使用内力刨坑,本来是想借助内力偷偷懒的她,结果最终被那四溅的淤泥给溅了一身,别提有多狼狈了。 而最糟糕的还是她所挖的那个巨大泥坑居然没用,因为韦冬升告诉她们,这么大的泥坑需要放较多的饵,否则虾蟹根本就嗅不到味儿的,但是他们手里又只有一头野猪的内脏,根本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内脏都给浪费到一个坑里面去,所以上官雪挖的这个大坑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上官雪听到自己费尽心血挖了半天,甚至还花了自己不少内力才挖出来的坑,结果只是一个毫无作用的臭水坑,她当即就气得直跺脚,并表示自己不挖坑了,就只等韦冬升他们将坑给挖好以后,再由她来负责捉虾就行了。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副画面,上官雪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上很暇意地望着满天星斗,而上官雅和韦冬升却好似两个正在偷人家地**薯的小毛贼一样。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上官雪偷这个懒,否则他们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找到一条可以早些离开这片原始森林的捷径。 这偷懒也能发现离开森林的捷径?怎么听着也不觉得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上官雪在树梢上欣赏满天繁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天上竟有几颗星星连成了一串,看着就如贵妇脖子上的珠光宝气一般,所以这让上官雪不禁对这一串星星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而上官雪早就听说天上的星星都有一个名字,尤其是像这种排列很有规律的星体,那更是有着一个很出名的名字,就比如北斗七星、牛郎织女星、天狼星、老人星等等。 第1142章 逃出生天(20) 只可惜这满天的星星认识上官雪,而上官雪却未必认得出来它们。 因此上官雪不禁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借助这个问题考一考韦冬升,要是韦冬升真的可以回答上来,那就代表了韦冬升确实博学多才,而自己也能从中学到一些有关天文方面的知识,那以后要真吹起牛来,也能多说上那么一两句了。 反之韦冬升要是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她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讥讽一下韦冬升,以报早前韦冬升故意触她霉头之仇,看来上官雪不仅仅是工于心计,而且还有一颗特别记仇的小肚鸡肠之心。 上官雪在心里盘算好了以后,这便故作紧张地轻声喊道:“喂,你们快到上面来瞧瞧,那是什么东西呀?” 这上官雪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因为她知道要把正在刨坑的韦冬升给骗上来,那就只有这样故弄玄虚不可。 这不,韦冬升在听到她那紧张兮兮的话以后,一个箭步便从河边蹿上了树梢,那速度简直就跟一颗真的流星一样,完全让人无法寻觅他所途径的轨迹。 上官雪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却没有见过韦冬升在紧急情况之下,将他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之时到底有多快,所以她也不免被突然之间出现在身旁的韦冬升给吓了一跳。 待到上官雪从惊吓中平缓了过来,韦冬升都已经把周围的情况给观察清楚了。 “你大惊小怪的叫嚷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哪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东西呢?” 韦冬升没有再去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了,毕竟眼前就摆着一个知道情况的上官雪,直接去问总比自己好似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要简单得多。 然而韦冬升却没有想到上官雪却突然间不说话了,就好像上官雪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当然上官雪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这不过是见到韦冬升那么在意此事,故而担心要是让韦冬升知道自己又是在骗他,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所以上官雪才被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快点告诉我呀,难道你是想要把我急死不成?”韦冬升见上官雪的脸色都变了,更是认为此事非同一般,故而语气不免说得稍重一些。 而就在韦冬升催促上官雪的这个时候,这上官雪的保护神上官雅也已经来到了树梢上。 上官雅一来到树梢上,便看到自己的姐姐上官雪被吓得脸色都变了,而那韦冬升却还在不依不饶的逼问上官雪。 当下上官雅便挡在了上官雪的身前,并冲着韦冬升警告道:“韦冬升,你别以为自己武功厉害就能随心所欲的去伤害他人,就算我姐真的算计过你,那也是之前的事了,你要真是还咽不下那口气,那就尽管冲着我来好了,这样借机恐吓我姐算什么男人?” 韦冬升被上官雅这样责骂一番,还真是有苦都没法去辩解,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暗叹:还是圣人说得没错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其实这次真的不能怪韦冬升,本来他就只是因为太过紧张此事,所以在语气上说的稍微重了一些,可他哪能想到就这样两句话,居然都能把上官雪吓成这样,而最不巧的还是被上官雅给瞧见了。 当然韦冬升虽然无力去为自己辩解,可他为了避免上官雅对他的误会越结越深,这个解释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管最后能不能让上官雅相信,总之他就不能再任由这个误解愈演愈烈下去。 “小雅姑娘,我这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我承认自己确实疏忽了小雪姑娘的情绪,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借什么机会去报复小雪姑娘的意思,你千万不要把我想成那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哼!你就继续用你那张花言巧语的嘴接着使劲的瞎编吧,反正我是早就领教过你骗女人的手段了,要是想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只有等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再说吧!” 上官雅说话也着实难听,看来她也是打心眼里的讨厌韦冬升这个男人,否则以上官雅这般善良的女人又怎会出口伤人,毫不留情呢! 韦冬升见自己的解释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索性干脆不再去浪费时间解释了,本来他就不是那种会做徒劳无获之事的人。 而上官雅也并不是什么多嘴的人,她见韦冬升没有了任何的回应,于是也就不再去多说韦冬升什么了。 更何况上官雅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上官雪的情绪,万一要是这上官雪真有什么事,就算她把韦冬升给骂得狗血淋头,那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此上官雅赶紧转过头去看上官雪的情况,当她看见上官雪只是垂着头在那里闷闷不乐而已,原本在上官雪脸上的惊恐之色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上官雅的心这才踏实了许多。 “姐姐,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呀,还是说你不过只是被韦冬升给吓到了呢?”上官雅现在对韦冬升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了,甚至都开直接称呼起韦冬升的名字来了。 上官雪听上官雅这么一问,顿时就跟看到了一盏指路的明灯一般,赶紧顺着上官雅的话,说道:“其实我不过只是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星星而已,我真没有想过韦郎竟会那么紧张,当然这事也不怨韦郎,都只怪我太少见多怪了。” 上官雪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甚至就连韦冬升都差点就被她给骗了过去,幸亏韦冬升早已看透了上官雪的为人,知道上官雪绝不是这种深明大义,处处为人着想的人。 所以韦冬升看出了上官雪是故意大惊小怪去骗他们,然而事后上官雪又害怕遭到韦冬升的指责,于是这才会露出那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韦冬升把这一切都想透彻了以后,正要因为被上官雪给戏弄了而发怒,可是他的嘴才刚一张开,责骂的声音都还没有说出,嘴里的声音却突然之间竟转变成了一声惊叫。 第1143章 逃出生天(21) 韦冬升的那一声惊叫本来就很大声,再加之森林的夜里非常寂静,若不是韦冬升立马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恐怕这么大的声音完全足以惊醒美梦中的凶兽们了。 当然这事说来还真是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个韦冬升可早就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等失控的惊叫之声呢? 上官雅和上官雪也是怀着这样的疑惑,惊奇地望着韦冬升,一时间整个场景的气氛都变得非常紧张起来,就好像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种十分压抑的味道。 “韦郎,你这不是在故意吓唬我们吧?我看这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惊呼的东西啊!”上官雪着实是被韦冬升给吓得不轻,但她冷静下来以后,细细一想就发觉这一切似乎是韦冬升在恶作剧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上官雪所料想的那样,韦冬升惊叫得那么大声,确实有很大一部分的成分是在故意大惊小怪。 但这绝对不完全是韦冬升在故弄玄虚,因为他还知道自己要是最终不能给上官雅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下场肯定不会像上官雪那么轻易便能算了的。 “我当然不是在故意大呼小叫的了,难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无聊的吗?”韦冬升这话说得真是巧妙,他既没有点穿上官雪之前的恶作剧,又起到了暗示上官雪别想再搞什么恶作剧的作用。 而上官雪又岂是这样轻易就能善罢甘休的人,所以她当即便质问起了韦冬升,道:“那你方才惊叫的那么厉害,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快说给咱们听一听啊!” 韦冬升似乎早就料到上官雪会如此发难了,所以他立马便回道:“我发现的奇怪东西恰好跟小雪姑娘您发现的东西一样,也是一些奇怪的星星。” “你……”上官雪这下简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根本说不出,现在她才终于明白狼来了那个寓言故事并不是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周围的事情,只是咱们周围的这只狼并不是真正的狼,而是说谎以后所遭遇到的自食恶果。 这一次韦冬升可算是把之前被上官雪给恶作剧的仇给报了,但他却忽略了还有一个上官雅的存在。 虽说上官雅此刻才反应过来上官雪的大呼小叫乃是一次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恶作剧,但她却受不了又一次被韦冬升再给捉弄了。 “哼,韦冬升,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我家姐姐看到奇怪的星星没能压抑自己的情绪,虽说这件事的确是让你虚假了一场,但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犯得着如此斤斤计较吗?” 韦冬升早就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让这个上官雅给责骂的,只是这一次他却忽略了还有上官雅的存在,否则他刚刚那声惊叫也就不会整得如此夸张了,因为他还不想把上官雅也一并吓唬了。 当然韦冬升在这样做之前,还好早给自己想到一条退路,否则他又怎么敢学上官雪的故弄玄虚呢! 因此韦冬升立刻解释道:“小雅姑娘,我真不是在大惊小怪,不信你看天上那一串好似珍珠项链一样的星星。” 韦冬升的嘴上一边说着,另一边则用裹满了淤泥的手指着天上的繁星,示意上官雅她们去看那一串连在一块的星星。 这上官雅看着天上的星星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还不就跟平常所看到的星星一个模样,只是这秦岭山脉比较靠近华夏的中部地区,所以并没有地处高原地带的大唐境内看星星那么清楚。 “我才没有那份闲情逸致陪你看什么星星呢,这星星本来就在天上移动,摆出一串珍珠项链的形状有那么稀罕的吗?这说不定明天就摆出一个猪头的模样来了呢!” 上官雅的心情确实已在之前的三番两次中被弄得糟糕透了,而这欣赏星星的事情本就需要有很好的心情,否则这就不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而是一件如同数星星一般无聊透顶的事情了。 韦冬升听出了上官雅的怒意,于是特意用风趣的口吻,回道:“在下还真没想到小雅姑娘说起话来也能如此风趣幽默,要是这天上的星星真能摆出一个猪头的模样,恐怕那得是天蓬元帅显灵了才能办得到吧!” 可是韦冬升这种哄女孩子开心的办法用一次也许还能管用,要再用第二次就根本没有新颖的感觉了,那就更别说哄女孩子开心了,恐怕还得因此而碰一鼻子的灰。 韦冬升这一次的下场也就正是如此,他不但没有使上官雅的气焰降下来,反倒还让上官雅更加的生气了。 “你少要跟我在那里贫嘴,现在你最好能给我把这星星的奇怪之处说出来,要只是刚刚那一堆的屁话,此事我可就真的跟你没完。” 这上官雅竟会如此的生气,甚至就连从小跟她一块长大的上官雪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的生气过。 因此上官雪在一旁再也沉不住气了,赶紧出来调解道:“行了,行了,这事其实也都怨我,怪我看到那串星星就想弄明白它的名字,可我却知道你们都在那里忙着刨坑,肯定没有心思来搭理我的这点小事,所以我才故弄玄虚骗你们上来的,而现如今韦郎不过只是想要教训我不可轻易说谎,并没有别的什么恶意,所以我看咱们这事还是就这么打住了吧!” 上官雪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这一招不得不说的确是非常的高明,这样不仅能够同时获得韦冬升和上官雅的好感,而且还能起到化解这场矛盾的作用。 只不过上官雪把自己的错误坦白出来,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像她这样一个要强的女人,究竟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其实上官雪是早就已经看出上官雅和韦冬升都知道她是在故弄玄虚了,所以她才会摆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这上官雪还着实不简单啊,不仅演得就跟真的似的,而且还能想出如此一举两得的高招,真还不愧是曾经算计过堂堂一代情圣的女人,智商确实不是一般的高。 第1144章 逃出生天(22) 只可惜上官雪这一次算是白费心机、多此一举了,因为韦冬升敢学上官雪的故弄玄虚,那他早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上官雪来为自己解围,更别谈去领上官雪的这个人情了。 “小雪姑娘可别冤枉我了,你说天上的星星奇怪也许是在故弄玄虚,可我说天天的星星奇怪却并非是在故弄玄虚,你且听我把这星星的名字说出,也就明白我为何会发出那样一声惊叫了。” 上官雪本来就已经够老奸巨猾的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个韦冬升更是棋高一筹,居然非要等到上官雪自己承认了错误以后,这才肯将他所发现的惊奇之处给说出来。 上官雅和上官雪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就等他把天上那串星星的名字给说出来,因为她们才不相信一个星星的名字会有什么值得韦冬升那般惊呼的。 至于韦冬升本来是在等上官雅她们主动来问的,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追问,他这还真是有些佩服这两个女人的沉得住气了。 然而韦冬升并不知道上官雅她们没有主动追问,其实那是因为她们压根就不相信韦冬升所说的话,而并非是她们足够的沉得住气。 因此韦冬升只好不再卖弄关子,直接说道:“那一串连在一起的星星便是最为有名的北斗七星,咱们武林之中就有很多阵法和武功都是出自它的演变规律而来。” “不可能,我虽对星体星象没有任何研究,但最起码还知道北斗七星又名勺子星,整个星体的形状应该好似一把汤勺才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串珍珠项链一般的星星呢!” 上官雪对韦冬升的话率先作出了反驳,毕竟是她最先看到那一串星星的,若那真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所以韦冬升的说法真的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当然这样的结果不仅仅只有上官雪不相信,本来就对韦冬升没有任何信任感的上官雅更是不信,因此上官雅也跟着附和道:“姐姐说得没错,北斗七星乃是勺子的形状,但凡只要还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你竟妄图还想用这来骗咱们,未免是把咱们当作傻子来看了吧!” 这上官雅和上官雪都纷纷表示不信以后,韦冬升不但没有生气,反到很是理解她们,甚至他还跟着附和道:“你们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但凡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听到一串好似珍珠项链的星星,肯定谁也不会想到这跟北斗七星有关的。” “既然你也知道这些,那还用这话来忽悠我们,你真以为戏弄我们很好玩吗?”上官雅本就非常生气,现在听到韦冬升自己都承认了这一切,她的火气更是压不住地往上冲。 而韦冬升见上官雅生气以后,却似乎丝毫也不着急,居然还故意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地解释道:“这北斗七星是勺子状的确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多数人却不知道在这北斗七星周围还有一群暗淡的星体围绕,只有到了七八月份天气干燥,云雾淡薄的时候,这才能够看清那些星体,而在这个时节,北斗七星便会跟那些星体连成一体,形成一串好似珍珠项链一般的形状,若是不去仔细的看,还真是不太容易认出那就是北斗七星,但是只要对天文有所了解的人,肯定还是可以分辨出那北斗七星还是要比周边的星体更加明亮一些的。” 韦冬升一下子解释了那么大的一堆话,他也不知道上官雪和上官雅究竟能够听懂多少,反正他只要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可就顺其自然好了。 实事也确实如此,本来这么长篇大论的一番话就需要让人好好的消化一下,再加之它又是跟天文学有一定关系的东西,上官雪和上官雅要理解起来,确实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毕竟女孩子的逻辑思维能力多多少少还是要比男子稍逊一些。 当然韦冬升把话已经解释得那么清楚了,就算上官雅她们理解得要稍微慢些,但最起码还不至于听不明白韦冬升的意思。 这不,上官雪的聪明智慧再次突显了出来,她只花了短短片刻的功夫,便已理解了韦冬升的意思,并且还就此事提出了新的问题。 “韦郎,既然你都已经说了,这只要是懂得一些天文知识的人,肯定可以分辨出北斗七星来的,那你看到北斗七星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韦冬升早就已经知道上官雪会如此问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上官雪的问题会来得那么快,所以他不免带着几分诧异地回道:“小雪姑娘的这个问题的确问得很好,其实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解释的东西。” 上官雪终于得到了韦冬升的少许赞扬,脸上不禁露出了骄傲之色,接着更是摆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那韦郎还不快点告诉我们原由?难不成是想要故意跟我们卖弄关子不成。” 韦冬升听见上官雪那娇滴滴的声音就不禁打起了冷颤,并且越听还越觉得反感,因此他只好赶紧接过了上官雪的话,回道:“我又不是说书的人,干嘛要跟你们卖关子呀?我这不是担心你们还没弄明白北斗七星的事,所以才没有接下去说而已。” “喔,原来是这样的呀,那我现在已经弄明白了北斗七星为什么会是一串珍珠项链的形状了,而韦郎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惊叫的原因了呢?” 上官雪依然还是用她那娇滴滴的声音说着,就好像她已经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根本也就看不出韦冬升对她这种声音的反感。 而韦冬升实在忍受不了上官雪的这种声音了,因为他感觉就像是在听非常严重的噪音一样,所以韦冬升赶紧把他惊呼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韦冬升在看到北斗七星以后,心中立马便想到了他们要离开这片原始丛林的路线恰好就是北斗七星所在的方位。 而那北斗七星又刚好处在小河的下游方位,这也就是说他们只要顺流而下,便可提前三五日离开这片原始丛林了。 第1145章 逃出生天(23) 其实别看顺着河流漂出去只是节约了三五日的时间而已,可要知道这三五日的时间不知道要节省他们多少的体力,也就明白韦冬升的后路是什么了。 所以这也难怪韦冬升把原因一经说出,上官雪和上官雅都立刻明白了韦冬升惊叫的原因,并且也对他的惊叫表示理解。 由此可见,这个韦冬升还是能够掌握上官雪她们真正需要什么的,若是不然他又岂敢去学上官雪故弄玄虚,那无非不是作死的节奏。 其实这一次韦冬升之所以敢如此肯定自己的惊叫原由能够说服上官雅她们,这完全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上官雅她们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而他找到了这么一个既可以缩短大量时间,又可以节省他们很多体力的办法,可别说只是大声惊叫一下了,就算是韦冬升抽上她们一巴掌,然后说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上官雅她们肯定也不会介意的。 当然真要算起来,还是这个韦冬升要远比她们更想早些出去,因为在这原始丛林里面多待一天就会多一份危险,所以他就算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害怕自己夺取'五行真经'的计划发生变故,那也得想方设法尽快早些离开这里。 这也难怪韦冬升一认出北斗七星便想到了它是离开这里的方向标,接着就发现了小河的流向正是对着北斗七星的,这要不是他的潜意识里很想离开这里,哪怕就算多长两颗脑袋,那也是断然不会想到这些上面去的。 不过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眼下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建造木筏顺着河流漂流而下。 因此他们三人决定兵分三路,由一人回去通知苏陌寒他们过来帮忙,而另一人则负责继续捕虾,以做路途上的干粮,最后一人则先寻找优质的树木,待到苏陌寒他们来了以后,便可直接伐木造筏。 如此明确的分工当然是韦冬升给想出来的,这韦冬升之所以要让三人分头行动,原因其实有两个,其一是这样一来便可避免了有人会去偷懒,其二大家都可以专心去做手上的事,不会再有任何人来干扰行动。 既然韦冬升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全,自然也就想到了怎么分配三人要做的事了。 首先当然是他要把最脏最累的捕虾一事给揽下来了,否者他不管怎么去分配工作,那也很难让上官雪和上官雅信服的。 其次韦冬升把前去通知苏陌寒的任务交给了上官雅,一来是因为通风报信这样的事情最为简单,二来是考虑到原路返回相对比在森林里面寻找木材安全得多。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相对比较轻松,而且还非常的安全,所以上官雪立马就站了出来表示抗议。 韦冬升早就料到上官雪会反对了,因此他故意夸赞上官雪聪明,并表示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找寻不到优质的木材。 而这上官雪果然是经受不住糖衣炮弹的轰击,只是被那韦冬升给夸了几句,也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姓什名谁了。 于是上官雪便自告奋勇的接下了寻找木材的任务,并且扬言自己保证可以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韦冬升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虽然他的心里的确不太喜欢上官雪,但还是教授了上官雪一些辨认木材的方法,以免她在森林里面走些不必要的冤枉路。 当然这韦冬升心软要去指教一下上官雪,可最终也要上官雪肯听得进去才行,毕竟上官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一般人的话肯定是入不了她的耳朵的。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韦冬升在她的眼里并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多多少少还是听得进去一些话的,虽然她还不敢保证已经从韦冬升那里学会了选择优质木材的方法,但她至少可以认出十来种树木了。 这寻找优质木材的基本功就是先要识树,要是连这基本功都掌握不好,那她一头钻进这片森林恐怕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了。 上官雪正是靠着自己还能分辨十来种树木的基本功,竟把小河两岸的树木给大致划分了出来。 虽然她并不是按照木材的优劣来划分的,但她却把十几种树木都给单独的划分了出来,只要韦冬升根据她所标注的记号寻找,便可找出具体的那一种树木,而绝非只是其中一类品质相差无几的木材。 上官雪这么细致的划分显然比寻找优质的木材更好,但这样做所要花费的时间肯定也得多上很多。 不过还好上官雅去通知苏陌寒他们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因为上官雅的腿上功夫在他们之中最差劲,并且苏陌寒他们还得收拾行李和带伤赶路,这样各个方面耽误一些时间,最终他们要去小河边集合,自然也就需要花上很大一笔时间。 幸亏还好贺星辰那边也是一样需要大把时间的,所以他们三路人马碰头的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有些亮了。 这一宿的劳累之后,人的疲惫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得了的,否则酷刑里面最为残酷的也就不是让人不准睡觉了。 所以韦冬升提出了轮流休息的办法,先让上官锦儿和上官雪歇息,苏陌寒望风,而他和上官雅则先去砍伐木材。 然后等到木材砍齐以后,再由上官锦儿和上官雪负责一边把木材扎成木筏,另一边顺带望望风,而韦冬升、上官雅和苏陌寒则可好好歇息一番。 韦冬升这样的分配不仅考虑到了歇息之人的安全,而且也照顾到了有伤在身的苏陌寒,真可谓事无巨细。 所以就连上官雪本想要求去跟韦冬升一组伐木,但却由于害怕上官锦儿会识破他们已经有了婚约的事,万一上官锦儿因为这个不愿放她自由,那她可就因小失大了,于是上官雪最终不得不默默去接受这样的安排。 也不知道韦冬升是因为没有跟自己讨厌的上官雪一组,还是因为自己是跟喜欢的上官雅在一块干活的缘故,他那砍起树来才叫一个给力。 第1117章 逃出生天(24) 正是因为有了韦冬升的卖力干活,所以他和上官雅在临近晌午之际,便已砍伐好了木材,并且树木上面的旁枝也在苏陌寒的帮助下,全被上官雅给剔得干干净净的了。 这样一来,负责扎木筏的上官锦儿和上官雪自然也就省了许多事啦! 于是乎木筏扎好的时间比韦冬升估计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也就在末时与申时交替的时候,他们一行五人便已乘着木筏,开始了他们为期八天的漂流生涯。 其实真要细说起来,这段漂流的时光也是可以长篇大论的讲上一段时间的,但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说当中的过程,只是粗略交代一下路上遇到的少许困难。 这困难主要分为三点,第一河流之中的弯道、浅滩和乱石都比较的多,真想要顺顺利利的漂流下去,那必须得先清理河道。 而这河道的清理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苏陌寒他们要真有这份功夫的话,直接走路都能提前半年出去了。 所以最终韦冬升提出的解决办法就是一边漂流,一边借助他们的掌法去劈击那些挡在河道之中的乱石,如果不幸遇到了隔空掌都击不碎的大石或者浅滩,那他们就只有被迫先停留下来,然后再将木筏抬过这片堵塞的河道,从而继续顺流而下。 他们为了这个最为节省,而且又相对较为安全的漂流计划,甚至把队伍分为了两组,轮流负责挥掌去击打那些乱石。 这第一组其实就只有韦冬升一个人而已,不过以韦冬升在江湖上的内力造诣,斩荆劈石这样的小事,由他一人负责一组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而这第二组自然就是剩下的三个女人上官锦儿、上官雅和上官雪了,她们三个人的内力加在一起都没韦冬升的内力深厚,所以她们三人在劈乱石的时候又实行了轮流行动的方案。 首先由上官锦儿先行劈石,然后再由上官雪和上官雅依次随后,若是遇到前面的一人无法劈碎的石头,那就由后面一人赶紧跟上,三人一轮下来就算是有一些比较顽固的石头,那也早被三位佳人的柔拳细腿给'软化'而碎了。 至于剩下的苏陌寒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不便施展内力,只能负责协助两组轮换下来的人员将木筏在有危险的时候,得以将其顺利的停泊下来。 这样的分工绝对是毫无争议的,所以不难想到这一次又是韦冬升的主意了,看来若是没有那个江湖阅历如此老练的韦冬升,他们这还真是寸步难行。 当然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韦冬升才刚把漂流的第一道难关给解决下来,这第二道难关又接踵而至,自然也就需要他来再想办法解决了。 其实这第二道难关就跟第一道难关大同小异,不过也就是在漂流当中会遇到一些带有漩涡、激流和瀑布的水域。 只不过他们在这样的河段稍有不慎,那可就不像是撞到乱石上面受一点点轻伤那么简单了,要么船毁人亡,要么就得被激流冲散,总之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生命上的威胁。 因此韦冬升在处理这道难关上面也是颇为头疼,幸好他废了一些脑筋之后,还是想到了分别应对漩涡和激流的办法。 首先应对漩涡肯定不能力扛,这要真是被卷进了漩涡里面,那就好比被龙卷风给吹起来一样,绝非人力能够抗衡的。 所以韦冬升用了一招沙漠里面对付沙尘暴的同样办法,事先他们用怪异嶙峋的树根栓上藤蔓,制作成一件类似于探鹰爪的物件。 这样一来,他们一旦遇到了有漩涡的水域,便可将探鹰爪抛到河岸两边的树杈上,然后再借助这份抓力,把船给脱离水面。 毕竟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舟一旦脱离了水面,纵使水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是奈何不了木筏的。 所以韦冬升这一招用来对付漩涡,的确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但是这漩涡容易对付,可激流就没那么容易克服了,毕竟有着漩涡的河道较少,还可上岸绕行,而那激流的水域在河道之中随处都是,就算想要绕行那也是无迹可寻的。 不过这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样的问题根本就难不到聪明睿智的韦冬升,他很快就想出了一招用来应对激流河道的办法。 其实说穿了这一招也没有多么的稀奇,不过也就是树了一道船帆,若是遇到激流的河道就拉开船帆,利用风力来减速漂流,这样便可避免速度太快所造成的方向失控了。 这韦冬升利用探鹰爪和船帆便轻松克服了河道中的漩涡和激流,按理来说瀑布这道难关应该解决起来也是不在话下,可是韦冬升却突然因为这个犯起了难,这到底会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让韦冬升犯难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这瀑布不管是用探鹰爪还是船帆都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探鹰爪确实是可以让木筏躲避掉落瀑布的危险,但却根本无法让木筏从那么高的瀑布落下去,而要绕行的话抬着这么大的一艘木筏也根本无法下到瀑布的底部。 那就更别说用船帆了,显然这船帆就连瀑布这道险关都不能避开,更别说从瀑布顶端摔下去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了。 难怪就连韦冬升也会为此事而感到犯难,不过还好这些人里面除了一个韦冬升,还有别的几个人,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人多就是有人多的好处。 这不,苏陌寒便想到了一个既可以保证木筏完好无损,又可以保证所有人都能够顺利下到瀑布底部的办法。 这个办法主要分为两个步骤,首先需要让几个人率先下到瀑布底下,先用一些树枝垫上一层底,然后再由瀑布上方的人用藤蔓将木筏缓缓放下去,等到藤蔓因为过长而承受不住木筏重量的时候,藤蔓自然断裂,木筏砸在瀑布底下的树枝上,这样木筏便可安然无恙了。 其实这就是利用了藤蔓来缩短木筏跌落的高度,再由瀑布底下的树枝来减缓木筏跌落的冲击力,两个降低木筏重量的办法并用之下,这才使得木筏能够安然落到瀑布底下。 第1118章 逃出生天(25) 这瀑布的难题解决以后,苏陌寒他们所要面临的第二道难关也算是得到了彻底的解决,所以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最后的一道难关了。 其实这最后的一道难关也不算什么难关,只不过就是要解决最为普通不过的衣食住行问题而已。 只是他们一旦选择了漂流这一条路,那白天的时间就得全部花到漂流的功夫上面,而晚上又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休息,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功夫解决食物的问题了。 因此一开始的头两天还好,他们还能依靠韦冬升捕捉的虾蟹和之前捕获的一头野猪来解决温饱的问题。 但到了后面几天的时候,弹尽粮绝的他们只能在夜里的时候,才分批到附近的森林里寻找一些食物。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们要在夜里的时候才能抽空去寻找食物,所以他们不得不面临诸多的困难。 首先他们需要解决照明的问题,其次还要防止野兽的突袭,最后还得担心会被迷失在这片不太熟悉的森林里面。 幸好韦冬升和苏陌寒都有过野外生存的能力,所以分别由苏陌寒和韦冬升来负责带队,上官锦儿和上官雪从旁协助,最后甚至还留了上官雅在木筏附近守着篝火,以作接应,这才使得迷路的人可以顺着篝火的方向回去。 而遇到猛兽的时候,又有苏陌寒和韦冬升这两个经验老道的家伙来负责应对,所以这才能够克服寻找食物上的重重困难。 这样一来,苏陌寒他们才总算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完了,因此他们一行五人才能得以在河道中顺利漂流八天之久的时间。 八天以后,他们一行五人上了河岸,而在他们上了河岸以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一处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上一整天,然后再继续赶路。 因为这八天的时间确实让他们的精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透支,要不是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身体的底子足够的硬,恐怕早就已经活活的累死在半途之中了。 当然他们能够克服重重的困难而活下来,这除了要有足够的体力,还更需要有一定的智慧,否则他们早就不知道陷进了哪一个漩涡之中,又或者掉下了哪一条瀑布之下了。 所以这一切最离不开的还是韦冬升和苏陌寒的功劳,若是没有他们对解决困难的智慧和经验,上官雅、上官雪和上官锦儿就算是想破了脑袋,那也不可能想出解决这些困难的办法来的。 当然光是依靠苏陌寒和韦冬升的江湖阅历也是不够的,这还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共同迎难而上,否则仅凭韦冬升和苏陌寒的一己之力,那是根本无法抗衡诸多困难的。 所以苏陌寒还是比较感谢上官锦儿她们能够一块结伴而行,要不然他的身上又有伤势没有痊愈,就算韦冬升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无法将那么多的困难全都一一应付下来。 …… 夜幕降临,群星闪耀,星起星落,一夜便已悄然过去。 天刚蒙蒙亮时,他们便已睡足了觉,一个个整装待发,准备迎接离开秦岭山脉的喜悦时刻。 他们这都已经睡了一个白天和两个昼夜了,就算他们之中还有谁没睡足瞌睡,那也会因为即将要离开这片原始丛林而激动得失眠的。 当然他们之中并没有谁还仍没睡醒的,毕竟他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所以就算是让他们不必睡觉,可能他们都有精神继续赶路的。 只不过他们为了在出去以后,不被人家视作逃荒的难民,所以还是先睡了一个充足的觉,再把身上的衣物洗干净并烤干之后,这才干干净净、精神抖擞的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离开秦岭山脉,再沿着当年唐军走过的路线,不出十里地的山路,便来到了曾经隋、唐、春秋三军对垒一月之久的九头山古战场。 原本这片战场已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可是就在二十几年以前,苏连云在九头山上经历了那场震惊整个江湖的大战,至此便拉开了九头山作为决战盛地的序幕。 所以这些年几乎每天都有一两波人上山决战,而那一片杂草丛生的九座山峰也因为踩踏的人太多,既然已经变成了几座光秃秃的山峦。 至于九座山峦之间的那条崎岖山路,也因走的人实在太多,早已变成了一条非常好走的光明大道。 而苏陌寒他们便是选择走的这样一条非常好走的大道,毕竟谁会放着光明大道不走,要去走那些羊肠小道呢! 当然苏陌寒最初设定的路线就是要走那些鲜有人走的羊肠小道,因为那时候他得考虑如何避开定山王府的耳目,否者他也不会选择绕行安阳、横穿秦岭这样一条凶险之路了。 直到后来,苏陌寒又在安阳惹上了上官世族这样一个大麻烦,那他更加不敢再去走那光明大道了。 可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苏陌寒不仅多了韦冬升这样一个武功绝顶的义兄,而且还有上官锦儿这样一位倾慕者来替他化解自己与上官世族的误会。 若是这样苏陌寒都还不敢去走那条阳光大道,那他这些年来简直就是白在江湖上混了一遭啦! 更别说苏陌寒当初还是以一名职业杀手的身份在江湖上闯荡的,若要真还是那么的胆小怕事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在天机门这样等级分明的杀手机构之中坐到门主这般高等的职务了。 至于韦冬升他们又没有像苏陌寒那么多的仇家,更不必去躲避什么追杀,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走阳光大道呢! 因此苏陌寒他们最终选择走的路线正是九头山的阳光大道,而这条大道不仅连通了九头山上的九座山峰,并且还直通渝洲城的东门,只要他们沿着这条大道前行,天黑以前,肯定能够顺利进入渝州城内,那样完全可以赶上投宿的时间。 只不过选择要走这条大道的话,那就必须得途经九座山峰,而这九座山峰如今又是江湖中人决斗的盛地,所以他们必须得去考虑万一撞上了决斗的江湖同道,应该如何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1119章 九头山上(1) 当然这个麻烦也许不是来自打架方面的,要真只是武力便可解决的问题,那以他们五个人的能力,就算是要对付几十个普通的高手,那也一定不在话下。 所以他们担心的这个麻烦显然不是来自打架方面的,那在这个决斗盛地还会招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呢? 其实这个麻烦很简单,那就是来自决斗者的请求,通常决斗的人都会有三种诉求,一是杀红了眼,需要让你跟他来一场决斗,而这种诉求在江湖上一般比较少见,尤其是像这种公平决斗的场合。 因为两人要想决斗,必须都得提前几天递发战书,这是给对方料理后事的机会,也是江湖中人先礼后兵的江湖规矩。 而决斗者的第二种诉求则是恳求你帮他带一些重要的遗言回去,当然这样的诉求通常也很少见,毕竟这个决斗者都已经早就接到了战书,但他既然还敢来赴约,那就一定已经早把自己的遗言交代给了可以托付的人。 所以这最为常见的还是要属第三种诉求了,这第三种诉求便是让你帮他见证这场决斗的胜败输赢。 而那些决斗者又通常都会让无意之间闯进这片战场的人来做见证,因为他们认为这个无意之间闯进战场来的人,应该就是老天爷刻意安排下来给他们这场大战做见证的人,所以他们一定要顺应天意,让这场大战的结果公之于众。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也有一些人害怕最终的决斗结果会让自己身败名裂,所以他们通常会把误打误撞闯入这片战场的冒犯者给杀了。 而苏陌寒他们所担心会招来的麻烦也正是这第三个诉求,其实他们才不害怕别人杀人灭口,相反他们就怕别人不跟他们动手,而是要求他们去帮忙见证这场决斗。 因为这要把他们杀人灭口的人必然就是武功不济,害怕会因此而身败名裂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当然比较容易对付,那么苏陌寒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放在眼里了。 反之,那些想让他们来做见证的人,肯定就是对自己实力足够自信的人,而像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一些过硬的本事。 所以倘若他们不去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做,真的打了起来的话,就算他们能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取胜,那也得因对方在江湖中的地位非凡,故而招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因此苏陌寒他们最终达成一致意见,能够不去招惹这些决斗的人,那就尽量避开一些,而这避开的办法当然不是改走羊肠小道,只不过是遇到有人决斗的时候,他们尽量压低了身板,放轻了脚步,就跟做毛贼的一样,从那片战场的边缘无声无息地悄悄溜过去便可以了。 这不,苏陌寒他们一行人才刚刚走到九头山上的第三座山峦的时候,居然就真的让他们撞上了一场两人之间的决斗。 这两位决斗的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紫色长衫,手持一根三尺拂尘,一看就是一位修道之人,眉宇之间甚至都还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女的相对比较年轻,一看就是初涉江湖那种十八九岁的姑娘,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些稚嫩的味道。 这么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却跟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在这里决斗,而且老者还是一位本该早就已经看淡了名利的修道者,任谁见了也都不免忍不住好奇要去多看上那么一眼。 苏陌寒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苏陌寒本来是跟韦冬升他们说好了什么也不去管,就这么悄悄地溜过去的,但是他想不过只是多瞧那么一眼而已,又根本不会影响他们悄悄溜过去的计划,所以苏陌寒就侧头多瞧上了那么一眼。 当然他们之中还不仅仅只是苏陌寒多看了那么一眼,除去最为纯真无邪的上官雅以外,其他的人也都朝着那片战场多看了那么一眼。 甚至韦冬升还非常的离谱,他一看到战场的那位小姑娘有着那么一些姿色,整双眼睛盯着战场似乎都有一些完全挪不开了,也真不知道他到底多看了多少眼。 不过还好上官雪一直都有特意去注意着韦冬升的一举一动,也许她是害怕韦冬升在离开了原始丛林以后,便会跟她们过河拆桥,不认他们之间已有的婚约,故而就这样一走了之啦! 因此上官雪很快便发现了韦冬升在望战场中的小姑娘,所以她也不免顺着韦冬升的目光,多瞧了那位小姑娘几眼。 这不瞧也许还好,瞧了以后,上官雪才发现那位姑娘不仅比她年轻,而且姿色也绝对比她漂亮许多,顿时她的嫉妒心便油然而生。 其实更糟糕的是上官雪最嫉妒的还不是这两点,而是那位小姑娘衣着华丽,头上的配饰也是珠光宝气的,一看便是贵族的千金小姐,这让丫鬟命的上官雪怎么不去妒忌呢! 而上官雪在妒忌心的驱使下,根本就什么都不去管不去顾了,当即便冲着韦冬升发泄道:“这天下乌鸦还真都是一样的黑,这天下男人还真没有几人不会好色,韦前辈你究竟看够了没有?要不要我上去叫他们先停止决斗,等咱们的情圣看够以后再随他们去打呢?” 韦冬升被上官雪这样一番冷嘲热讽以后,这才赶紧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并辩驳道:“小雪姑娘的话似乎是对所有男人都有成见,你可千万不要因我而去得罪了全天下的所有男人啊,这样对你来说真的很不值当。” ———— 而不清楚上官雪和韦冬升已是未婚关系的上官锦儿看到上官雪说话那么不客气,她这个作为主子的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她也赶紧跟着附和道:“没错,这韦前辈就不过只是多瞧了战场上两眼,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他说话呢?再说这天下的男人如此多,恐怕还是有一些并不好色的吧,就比如现在还跟咱们在一起的苏公子就不是那样……” 这上官锦儿本来还想拿苏陌寒来举例子,以此证明天底下还是有不好色的男人,可是当她望向苏陌寒时,这才发现苏陌寒居然仍还看得目不转睛,枉她还想去夸苏陌寒是正人君子呢! 第1120章 九头山上(2) 当然这也不能去怪上官锦儿信口雌黄,毕竟她之前见苏陌寒都不去多瞧上官雅和上官雪这两位绝色佳人一眼,所以上官锦儿才会认为苏陌寒乃是一位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可如今上官锦儿彻底改变了心中的想法,她认为那都只是上官雅和上官雪的姿色还不够好,所以苏陌寒在遇到一位姿色比她们还好的小姑娘以后,才会看得如此这般目不暇接。 因此上官锦儿本来还想夸赞苏陌寒的话,突然间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上官锦儿更是语气一转,很是生气地怒道:“哼,小雪说得没错,天下乌鸦就是一般的黑,就算会有那么几只例外,但也绝不是在咱们身边,因为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身边有一个啥样的花心大萝卜,就会跟着他一样都是花了心的大萝卜了。” 这上官锦儿骂人都没带一个脏字,可她的语气和那铿锵有力的内容,足以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了。 这不,就连那个向来脸皮就特别厚的韦冬升都被说得连头都抬不起了。 韦冬升是好不容易才熬到上官锦儿把话骂完,他这才敢惭愧的抬起头去瞧上苏陌寒那么一眼。 原本韦冬升是想要瞧瞧苏陌寒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当他抬起头望向苏陌寒时,这才发现天底下居然会有男人的脸皮比他还厚,上官锦儿都已经骂得那么厉害了,可那苏陌寒居然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盯着场中的漂亮小姑娘。 甚至就连韦冬升自己都认为这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了。 所以在韦冬升看来他还确实真跟苏陌寒的志趣是相投的了,否者他们又怎能顺顺利利的结为异性兄弟呢! 当然韦冬升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可不是那种卖兄损友的人,所以他赶紧扯了扯苏陌寒的衣角,以此提醒苏陌寒别再去看人家小姑娘了。 可是不管韦冬升怎么去扯拉,甚至都差点把苏陌寒的衣服给扯破了,而那苏陌寒却始终还在望着战场上的那位小姑娘,就好像他根本感觉不到韦冬升在扯他的衣角一样。 韦冬升见这种含蓄的提醒方法根本就没有作用,只好转用比较直接的方法,用言语来提醒道:“贤弟啊,你这不过就是才个把月没有见过美人,乍这一瞧上就成这样了呀?” 这一次韦冬升都已经直接呼唤起了苏陌寒啦,他心想自己已经够直接的了,苏陌寒肯定知道收敛一些了吧! 但令韦冬升意想不到的是苏陌寒居然仍如一尊雕塑一般,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战场上的那位小姑娘。 这一下让韦冬升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了,他赶紧冲上官锦儿说道:“锦儿小姐,我感觉贤弟并不是在单纯的看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否者咱们又是骂,又是拉扯,他怎么会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所以我想你的医术高超,还是赶紧帮忙看看他这是中了邪,还是得了什么病呀?” 韦冬升这样一说,上官锦儿也开始觉得苏陌寒的行为举止好像真的有些反常,她怪自己刚刚只顾生气去了,居然一点也没有站到苏陌寒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而她现在自然不能在继续发脾气下去了,否者再疏忽了苏陌寒的情况,真要出一点什么事的话,那她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因此上官锦儿赶紧拉过苏陌寒的手,并学着老中医所著的古书,开始给苏陌寒号起了脉。 可她这样一号脉,只是感觉苏陌寒的脉搏跳动稍微有点急促,但却非常的有规律,根本就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上官锦儿害怕自己没有号脉的经验,单凭古书上的医理根本看不出苏陌寒的病因,于是她又学起了郎中看病常用的望闻问切,希望可以从别处下手,找出病因。 可是上官锦儿看过了苏陌寒的眼白,瞧过了苏陌寒的舌苔,摸过了苏陌寒的额头,把那'望'字该做的全都做了,但却还是没有找出苏陌寒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接着上官锦儿又按照'闻'的方法,依次检查过了一遍苏陌寒的身体,还是没有发现苏陌寒有任何异样。 而上官锦儿最后把'问'和'切'的手段也都使了出来,但也终究只是徒劳无获之后,她也不禁为苏陌寒的这种情况束手无策起来。 “我把苏公子身体上所有可以检查的地方,都给一一筛查了一遍,可是却并没有发现苏公子有任何的病根,这该不会是苏公子之前所受的伤造成的后遗症吧?”上官锦儿折腾了这么一番功夫都没找到病源,整个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上官雪见此情景,也替上官锦儿感到担心起来,因为她早就知道上官锦儿非常的喜欢苏陌寒了,要真是苏陌寒有什么三长两短,上官锦儿会不会因此而去妒忌那些情侣,甚至迁怒于她和上官雅的身上,不给她们追求幸福的机会呢? 因此上官雪赶紧动起了脑筋,替上官锦儿分析一下苏陌寒的这种奇怪情况。 然而上官雪又不懂什么医理,见识过的人和事还特别的少,所以她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拙见,最后也许是她的脑子突然灵光乍现了,竟真的让她想到了一种情况跟苏陌寒的状况十分相似。 而上官雪由于太过的着急,所以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把那种情况给说了出来:“这苏公子该不会是傻了吧?听说只有傻子的身上才找不出任何的毛病,这不恰好跟苏公子现在的情况……” “闭嘴!你才傻了呢,我不准你那么诅咒苏公子,要是再让我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抽你大嘴巴子。” 上官锦儿还是第一次在上官雪的面前那么动怒,恐怕这比她在听到有人咒她变成了傻子,还要让她感到生气吧! 上官雪也真是没有想到上官锦儿会有如此在意苏陌寒,要不然就算是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苏陌寒已经傻了的猜测来。 “二小姐,对不起,小雪也是见你太着急了,才会帮忙分析一下情况,我真的没有要去诅咒苏公子的意思。” 第1121章 九头山上(3) 上官雪向上官锦儿解释完了自己说出那种推测的原由,而这个时候的上官锦儿本来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因此上官锦儿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说道:“小雪,这事确实也不怨你,都是我刚刚的情绪太激动了,其实冷静下来想想,你所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既然二小姐也如此认为,那咱们还是赶紧把苏公子扶走吧,要是待会儿这些人找咱们的麻烦,我们又得浪费时间去处理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了。” 上官雪趁上官锦儿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赶紧催促着要离开这里,看来她还真是一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 而上官锦儿也觉得上官雪说的颇有道理,因此她便转而对韦冬升说道:“韦前辈,既然我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是寻找不出病因,而这个地方始终又不是什么久留之地,那还劳烦韦前辈帮忙背一下苏公子,咱们一块赶紧离开这里吧!” 韦冬升本来在此事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只要上官锦儿她们说的有理,自己尽管去照办就可以了。 因此韦冬升赶紧按照上官锦儿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的苏陌寒的身旁,而且也二话不说就把苏陌寒给背在了背上。 然而正当韦冬升才刚刚跨出两步,准备施展轻功离开这里之际,苏陌寒突然竟从他的背上挣脱了下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当即就把在场的韦冬升、上官锦儿、上官雪和上官雅都给惊呆了。 原本他们四人都以为苏陌寒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但他们却没想到苏陌寒在突然之间,既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这前后的巨大反差根本就让他们始料不及,所以他们才会因此而惊呆。 当然他们不过只是呆滞了片刻,毕竟这种事情还不足以把他们惊得呆傻过去。 可是他们才刚缓和过来,苏陌寒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们再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苏陌寒究竟又做了什么让他们始料不及的事情呢? 原来就在他们才刚缓和过来的时候,苏陌寒竟好似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既然摇摇晃晃奔着战场中心走去了。 苏陌寒接二连三做出的这些反常举动,这让上官锦儿他们意识到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一致认为苏陌寒跟战场之中的那位小姑娘肯定有着某种关系,只是他们还暂时猜不出具体是敌人还是朋友所以他们只能站着一旁静观其变。 不过还好,他们很快就确定了苏陌寒跟那位小姑娘到底是敌还是友的关系了,因为就在苏陌寒走到距离战场还有约莫十丈的时候,一位本来站在旁边观战的小姑娘便笑盈盈的奔着苏陌寒走了过来。 这位小姑娘是这片决斗场上唯一的旁观者,好像也是战场上那位小姑娘的同伴,因为她们的身上都穿着同一块布料裁剪出来的衣服,只是这位观战的小姑娘穿着那么奢华的布料制作出来的衣服,可却没有战场上那位姑娘的华贵气质。 当然这些似乎在上官锦儿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上官锦儿他们只要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和战场中的那位姑娘是一伙的,而这位姑娘又对苏陌寒报以微笑,那便可以由此推断苏陌寒跟战场中的姑娘是朋友而非敌人了。 不过这敌人都还有三六九等之分,更别说朋友自然也有很多种了,上官锦儿现在关心的就是苏陌寒跟那位姑娘到底有没有那一层次上的关系,所以上官锦儿故意朝着苏陌寒靠近了许多,目的就是想要偷听一下苏陌寒他们所要交谈的内容。 而韦冬升和上官雅似乎也想知道苏陌寒跟那个姑娘到底在说一些什么,只是上官雅并没有韦冬升那样深厚的内力,但她又不敢像上官锦儿那么明目张胆的去偷听,毕竟她还是比较害怕让上官锦儿知道她也喜欢苏陌寒,所以上官雅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那么自然的走到苏陌寒的身边去了。 只有同样想要偷听苏陌寒谈话的韦冬升做得最为低调,他既没有直接去苏陌寒的身边,也没有像上官锦儿那样靠近去听,他仍站在原地,凭借他那一身深厚的内力,便完全可以将苏陌寒在十丈之外的声音捕捉到耳中去了,想必谁也很难想到还有一人竟在十丈之外偷听,看来这个隔墙有耳要改成隔山有耳,或者是隔河有耳了。 当然在他们几人之中,也有人对苏陌寒的事情毫无兴趣,这个人便是对苏陌寒既没有好感,又不想在苏陌寒的身上图上一点什么东西的上官雪,所以就在大家围着苏陌寒转的这个时候,上官雪所关心的却是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其实若不是上官锦儿特别在意这件事情,她早就上去强迫大家离开了,看来除了掌控着她自由的上官锦儿,她还真没把其他人给放在眼里。 而这上官锦儿似乎对此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她的一心就在苏陌寒的身上,哪怕苏陌寒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她情绪的不断变化。 这不,苏陌寒本来在跟那位姑娘说着什么,可当上官雅也跟到他的身旁来了以后,那位姑娘居然带着几分醋意的问:“苏大哥,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呀?为何才短短数月不见,你的身边怎么就多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了呀?” 正是由于这位姑娘在说话的时候,表情上面有着几分醋意,所以这让上官锦儿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情敌,因此那个情绪不禁变得非常低落。 幸好苏陌寒的回答非常平淡,并无半点暧昧之意,这才得以使上官锦儿低落的情绪恢复了过来。 苏陌寒是这样回答的,他说:“这位姑娘是安阳城上官世族的上官雅姑娘,我和上官雅姑娘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是的,我跟苏公子不过只是最为普通的朋友而已,这位小姐千万不要吃醋,我可并非你的什么情敌。”上官雅故意说这样的话,其目的不过是在试探那位姑娘又跟苏陌寒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关系罢了。 第1122章 同病相怜(1) 上官雅那一招去套对方真话的手段还真高明,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能小看了女人在感情受到威胁时的智慧,这不就连上官雅这个看似傻乎乎的女人,竟也懂得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来套对方的话了 而那位姑娘听到苏陌寒和上官雅都相继承认了他们并无任何的关系以后,顿时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感。 可当她的这份喜悦还没持续太久,便听到上官雅用那样的一番话来试探她跟苏陌寒的关系。 这位姑娘明明知道上官雅是在试探她跟苏陌寒的关系,可她却还不得不作回应,所以她只能苦涩地说道:“小雅姑娘勿要误会,我并不是什么小姐,我家小姐乃是正在与人决斗的那位姑娘,而我不过只是她的贴身丫鬟罢了,当然像我这样身份卑微的婢女,又怎么能够配得上人家苏公子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呢!” “喔,原来你跟我也一样,其实都不过只是丫鬟而已啊!”上官雅听到对方跟苏陌寒并无那种关系,不禁有些高兴得快过头了。 幸好对方并没有因她的行为过于轻浮而起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的相貌如此出众,竟没想到也是一个丫鬟呀,我想你家小姐肯定是一位貌若天仙的佳人。” “你说得没错,我千真万确只是一个丫鬟,我家小姐就在……”上官雅说着本想转身去指上官锦儿,可她突然反应过来上官锦儿正在一旁偷听,要是她转身去指了的话,肯定会被苏陌寒他们发现上官锦儿的偷听行为。 于是上官雅赶紧收起了自己的动作,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转而改口说道:“咱们既然都是丫鬟,那还真是有缘呀,还未请教姑娘的名字呢!” 那位姑娘一听上官雅问及了她的名字,脸色不禁变得花容失色起来,最后甚至还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谈起来。 上官雅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重新追问了一遍:“姑娘,冒昧讨教一下你的名字,不知能否告知一下。” 那位姑娘见上官雅又追问了起来,只能无奈地回道:“因为我很小就被卖身为奴,所以并无姓氏,而这贱名也不足挂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我虽有一个姓氏,那还不是被家族的规矩给束缚了自由,要是能有自由的话,我倒情愿没有这个毫无一用的姓氏,直接就叫小雅便好了。” 上官雅说这样的话,其实是在故意说给上官锦儿听的,看来她也早就厌恶了上官世族的条条框框,希望上官锦儿能够听到她的心声,给她一份自由。 而那位姑娘见上官雅是性情中人,也就不再继续隐瞒自己的名字了,因此她也很爽快的说道:“小雅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怎么也比我小苗这个名字好听太多了吧!” 小苗丫鬟?原来这位姑娘就是跟杨灵霜情同姐妹的宫女小苗,而那位正在比武的自然也就是大隋唯一的一位公主——昭琴公主杨灵霜了。 难怪这小苗根本没有半分小姐的气质,但在她的身上却会穿着跟小姐一样布料的衣裳了。 “哼,她的名字根本不叫什么小苗,而叫小辣椒,我也真是搞不懂了,你嫌这个小苗的名字不好听,完全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给你改一个好听的名字,为何却要换个新的主子,这不照样还是给你取了一个不怎么好听的新名字嘛!” 这个把小苗和小辣椒两个名字绕来绕去,绕得人都快要晕了的人便是那位从战场上走了回来的小姑娘,也就是大隋的昭琴公主杨灵霜。 这杨灵霜不知何时已经击败了那位紫色长衫的道长,只留一具染红了紫袍的尸体在地上。 但大家所关心的却并不是杨灵霜是如何取胜的,而是杨灵霜在走过来的时候,嘴里所说的那一番小苗换了什么主人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苏陌寒更是关心这事,只见他第一个问了起来:“杨小姐,你说小苗姑娘已经不叫小苗了,而是改名叫什么小辣椒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认为小苗姑娘并不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啊!” “她要真是卖主求荣,兴许我还能够想得开呢,关键就是她竟抛弃了我这个好主子,去跟一个浪荡游子过什么穷苦的日子,而且还要我当她已经死了,你说这样我能接受吗?” 杨灵霜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看来她跟小苗的感情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这也难怪她为什么舍不得放小苗走了。 “原来小苗姑娘是看上了一位江湖浪子了呀,我还真的以为小苗姑娘会抛弃那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去跟一位新的主子过好日子呢!”苏陌寒这下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可上官雅听到这里却不禁惆怅了起来,因为她跟小苗的情况无疑不是一样的,她也是决定好了在渝州就跟上官锦儿辞别,所以这让她不禁担心起来上官锦儿会不会也跟杨灵霜一样执拗,不肯给她和上官雪自由呢! “这位杨小姐,若是你真的疼惜你的贴身丫鬟,那你就应该给她自由,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否则就算你能用自己的权势把她继续栓在自己的身边,但你栓住的终究不过只是她的人,但却不是她的心,那样不仅你不会开心,也同样会使陪伴了你这么多年的身边之人郁郁寡欢。” 上官雅用这样一番话来劝说杨灵霜给小苗自由,其实她这也是在疏导偷听他们谈话的上官锦儿,也好为她们以后离开做铺垫。 这上官雅一个陌生人都能够替小苗争取自由,而早把小苗视作朋友的苏陌寒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苏陌寒当即便附和起了上官雅的话,说道:“小雅姑娘说得没错,这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强行留住了小苗姑娘,那也只会令你们都不开心,而你为何不能看在小苗姑娘已经伺候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干干脆脆的给她一个自己选择以后日子的机会呢?” 第1123章 同病相怜(2) 苏陌寒他们都已经把这其中的利害言明的那么清楚了,他们心想杨灵霜就算再怎么不懂通情达理,那也至少会很惭愧的深思一下这个问题了吧! 然而却让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的是,杨灵霜不但没有丝毫惭愧之意,相反还失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片寂静的古战场上特别的刺耳,听着就像是一种正在嘲讽他们的感觉一样。 “杨小姐,你何故发此大笑?难道说是咱们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苏陌寒凝视着杨灵霜,满脸尽是困惑不解之色。 而杨灵霜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大笑,转为讥笑道:“你们何止是有什么地方说错而已,我看简直就是大错特错,信口雌黄。” “你这么说未免也太偏激了吧?我和苏公子不过只是劝你看开一点,你就算是听不进去,那也犯不着说那么难听的话来讽刺咱们吧!”上官雅实在听不下去杨灵霜的话了,她还真是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像她这样蛮横无理的。 而苏陌寒则看得稍微要开一点,他不但没有去跟杨灵霜计较,反而还比较理解杨灵霜现在的心情,因为他很清楚杨灵霜对定山王杨然的感情,当初还是他在渝州救了杨灵霜的性命,要不然杨灵霜早就死在千里寻找杨然的半途中了。 所以苏陌寒知道杨灵霜失去杨然的痛苦,同样也理解再让杨灵霜去承受一次失去身边最亲之人到底有多残酷。 因此苏陌寒非常理解杨灵霜对他们不太和善的态度,于是他不禁劝阻起了上官雅,道:“小雅姑娘,别这么去说杨小姐了,她这也不过是太在意小苗姑娘了而已,还是多给她们主仆一些时间,让她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吧!” “首先我跟她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其次我对你们也并不是在发脾气,而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却只凭着自己的自以为是,便在这里说着一堆毫不着边的道理,你说这能怪我冲你们说那么难听的话吗?” 杨灵霜的言辞果真犀利,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便把局势扭转了过来,本来那些还认为她是在无理取闹的人,这下也都不禁相信起了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但这一次却并不是跟杨灵霜她们关系最好的苏陌寒率先提出的疑问,而是那个本来就很沉不住气的上官雅率先说出了疑惑。 上官雅带着半信半疑地口吻,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小姐,你说我们并不了解实情,难道这件事的实情不是你不让她离开的吗?” “没错,这的确是我不肯让她离开的,但是我不让她离开并不是阻止她去追求幸福,而是不让她去伺候一个三餐不继的穷游子罢了。” 杨灵霜怕他们又会误解她的意思,所以这一次她特意把'伺候'二字说得特别的重,目的就是想让苏陌寒他们明白小苗只是单纯去做人家的丫鬟,而不是因为什么爱不爱情的东西。 上官雅听明白了杨灵霜的意思以后,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啊!她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那位游子,所以才想离开你去照顾他的吗?” “当然不是,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扰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反之,若是让我知道前面明明就是一个火坑,你说我还能让她往里面去跳吗?” 杨灵霜说得那叫一个气愤填膺,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如此的生气,也不知道会是谁让小苗如此死心塌地去做婢女。 上官雅也是怀着这样的疑惑,这才转而去问小苗,道:“小苗姑娘,本来我是不该去过问你们之间的私事,但我看咱们都是奴婢的份上,也是出于真心想要帮一帮你,不知你方不方便把为什么要做他人奴婢的原因,告知我一下呢?” 上官雅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按理来说小苗没有理由不把自己的苦衷倾诉出来才对,可是这个小苗还是一副好似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就是不肯为自己多说半句话。 苏陌寒见此情景,知道小苗肯定有着什么苦衷,而他出于之前还跟小苗有过一段时间接触的情谊,不禁开导起了小苗,道:“小苗姑娘,我知道你冰雪聪明,不是那种会做蠢事的人,虽说这件事看起来有些愚蠢,但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事,那都肯定有着自己的道理,而我希望你能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一下好吗?” “哼,你就别做梦了吧,她连我都不肯说出其中的原由,岂会跟你们说她的想法呢!”杨灵霜插嘴道:“这些天不管我怎么问她,她就只说人家看她勤快能干,又能炒得一手好菜,所以想要让她去做贴身丫鬟,而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去做婢女,她却是绝口不提,反正只要我一问她,她就摆出现在这副委屈的模样,就好像在我这里亏待了她似的。” 杨灵霜就像是一位遭了家暴的家庭妇女一样,就在那里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而在杨灵霜这样诉说之际,韦冬升他们竟也被这件事给吸引了过来。 这韦冬升作为一代情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情感方面的专家了,尤其是他对女人心事方面的研究,完全就比女人们对她们自己还要了解,换作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女人的心理咨询师。 当然现在的这件事恰好就跟解读女人的心思有关,这也难怪韦冬升会被吸引过来了。 至于上官雪会跟着过来,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她见苏陌寒他们这么久了还是不走,担心天黑之前没法进渝州落脚,她可不想再睡露天树林了,更何况一旦耽误了行程,就会影响她跟上官锦儿辞别的计划,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让她再难沉得住气不过来了。 二来是因为韦冬升都已经过来了,那她自然也得妇唱夫随,以求能够在韦冬升的面前留下一些好感。 因此上官雪这个本来根本就不想去多管闲事的人,才会也被小苗姑娘的事情给吸引过来的。 第1124章 同病相怜(3) 这上官雪和韦冬升会被吸引过来可都有着各自的原因,那这上官锦儿也被吸引了过来,这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其实这个上官锦儿之所以会被吸引过来,完全是因为她在这一路上,已经察觉出了上官雪和上官雅跟韦冬升的微妙关系。 再加之上官雅对小苗姑娘所说的那一番话,这让聪明睿智的上官锦儿感觉到了发生在杨灵霜身上的事情,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在自己的身上重演,所以她得亲自过来学习一下经验,以便这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之后,那她才能懂得如何处理更加恰当。 这也难怪本来都与此事毫无关系的韦冬升、上官雪和上官锦儿全都会被吸引过来了。 但这突然之间凑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过来,这让作为当事人的杨灵霜多多少少还是比较反感的。 而这杨灵霜本来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她便毫不避讳地冲着他们嚷道:“你们过来干嘛?难道是想来看笑话不成?” “杨小姐别误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想他们贸然凑拢过来肯定是想帮助你们化解误会来的。”苏陌寒担心杨灵霜不会相信,这还特意指着韦冬升,介绍道:“比如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情圣韦冬升,这女人的心事就没有谁比她更了解的了,不信你大可让他来帮你分析分析小苗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苏陌寒把话说完以后,又跟韦冬升使了个眼色,示意韦冬升在杨灵霜的面前露上一手,以此证明他们过来还是有用的,而不只是瞧瞧热闹便算了的那种看客。 这韦冬升跟苏陌寒虽没有像上官雅和上官雪那样的默契,但是就凭韦冬升的这颗聪明脑袋,一眼便能明白苏陌寒的眼色是什么样的意思。 所以韦冬升毫不掩饰自己在感情上面的能力,当即便把自己对感情的独到见解给说了出来。 韦冬升是这样说的,他说:“感情上就没有所谓的忠贞不渝,只是看第三者的魅力是否到位,女人心里就没有所谓的原则,只是看自己的丈夫能不能满足自己,爱情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谎言,婚姻那是谎言之中最荒唐的笑话,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不过只是人们的自我欺骗,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才不必去管她是什么身份,更不会去在意她是否曾经是谁的女人,只要爱她就应该大胆的去争取,就连她的过去你都无法包容,那还谈什么爱呢?” 韦冬升这么一堆有关爱情方面的真理,真可谓是句句戳中了杨灵霜的软肋。 本来杨灵霜在得知杨然已经成亲以后,早已把对杨然的感情埋藏在了心里,更把当初她被自己哥哥算计,失身给了杨然的事忘了。 可如今杨灵霜听了韦冬升的这一番话,顿时获益匪浅,她觉得自己确实真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了,因为她能感觉得到杨然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只不过这些年杨绍就像防贼一样的防范着杨然,所以这才致使杨然不敢去对杨灵霜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以免生性多疑的杨绍会把他当作想要登堂入室的国贼。 关于自己父亲杨绍和自己心爱之人杨然之间的矛盾,杨灵霜认为只要自己成为了杨然名义上的女人,终有一天可以把这些误会都给一一化解了。 而现在她绝对不能因为中间多了一个岳语琴便退缩了,她一定要像韦冬升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去介意杨然现在是谁的丈夫,只要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杨然所喜欢的人,那她就要努力的去夺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杨灵霜决定不会再在爱情面前退缩了,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岳语琴,总之一句话情场如战场,宁可在爱河中伤痕累累,也不上岸孤独的退出。 “你的这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本来我已打算回到京城去了,不是因为小苗这事,恐怕我都已经回宫去了,现在看来我和然哥哥的缘分未尽,所以老天爷才特意派你前来为我指点迷津。” 杨灵霜毫不忌讳的说出了自己是来自宫里的人,而在宫中身份尊贵的女人又并不多,尤其是像杨灵霜这个年纪的女人更是独有一位,所以大家不难猜出杨灵霜就是大隋的昭琴公主。 但是大家的心里虽然都已经猜到了杨灵霜的身份,可却没有一人去把这一层窗户纸给点穿,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不想去过问朝堂之事,所以自然没有必要去把杨灵霜的身份说穿。 当然他们此刻最关心的其实还是杨灵霜那一番话的意思,若是根本就不了解杨灵霜的人,那是肯定听不懂那一番话的意思。 但他们之中还好有一人知道杨灵霜要表达的意思,而这个人便是杨灵霜的贴身丫鬟小苗,恐怕除了这个小苗以外,杨灵霜的亲生父母也都并不了解杨灵霜的心思,难怪杨灵霜会如此在意小苗了。 而这小苗自然也没有让杨灵霜失望,她在听到杨灵霜说出那一番话以后,沉默良久的她竟开口说道:“小姐,你若真的喜欢王爷,小苗也很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过这王爷毕竟已经有了妻室,你可千万不要去听那个什么情圣的话,去做人家的小妾呀!” “哼!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做妾呢?就算要做妾,那也得是那个女人做妾才对,你都是要离开的人了,不用你来管我的事情。”杨灵霜摆出一副正宫娘娘的气势,看来她已决心要去抢别人的相公了。 苏陌寒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杨灵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岂能不知杨灵霜要去抢的男人正是他曾深爱过的女人岳语琴的丈夫呢! 虽说这个岳语琴把他伤得很深,但是这人毕竟不是冷血动物,所以当他听到杨灵霜要去伤害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时,不禁责备起了韦冬升。 “大哥,我是让你在杨小姐的面前漏上一手感情方面的绝活,可却没有让你去教她抢人家的丈夫呀!” 第1125章 同病相怜(4) 韦冬升本来就是按照苏陌寒的意思,这才肯将自己从不轻易告诉别人的话说了出来,他哪知道杨灵霜会跟他的独到见解产生共鸣。 而如今他却因此而被苏陌寒责备,当即便有一些委屈的说道:“我这不过是在教人争取爱情,可却没有让他们去拆散别人的家庭,你可千万不要把这顶误人子弟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此事跟他确实无关,就算他不点拨几句,我也能够慢慢明白这些道理,而且我也并非去毁人家幸福的婚姻,其实只要然哥哥过得很好,哪怕让我放弃自己的身份,嫁给他为妾,我也心甘情愿。” 杨灵霜的态度忽然变得没有那么强势了,其实她也担心杨然和岳语琴已经有了感情,那她此刻回去,肯定也会跟当初一样,碰一鼻子的灰,所以她才想到了退而求其次,先把自己的公主身份给放弃了,以免丢了皇家的颜面,然后再下嫁给杨然,反正只要能够嫁给杨然,哪怕只是做个小妾,她也知足了。 可苏陌寒从小就是听自己父母的故事长大的,所以他在苏连云恩爱的感情影响下,早已认定了一夫一妻才是对爱情的忠贞,对婚姻的尊重,所以即便杨灵霜只是要去做个小妾,他也总觉得这就是破坏岳语琴的幸福。 因此苏陌寒不得不劝阻道:“杨小姐,这木已成舟,你就释然了吧,佛家云有舍才有得,或许还有更好的男人正在等着你呢!” “更好的男人?你说的是你吧?若是你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一下。”杨灵霜故意调侃起了苏陌寒,但这并不是单纯的开玩笑,而是杨灵霜在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营造一种比较欢快的气氛。 因此杨灵霜说到这里,只是顿了一顿,接着便又说道:“苏公子不必紧张,我那不过只是跟你在开个玩笑而已,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你当作救命恩人,所以你在王府所做的那些事,我连一句都没有去过问,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苏陌寒其实还真的没有想过杨灵霜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他只以为杨灵霜的心思都在杨然身上,肯定对于别的事情毫不在意。 可如今他听杨灵霜的意思是很清楚他所做过的事,这让苏陌寒在有些难堪的同时,也还带着几分诧异。 然而还不待苏陌寒的惊诧消失,杨灵霜接下来的话,几乎是把在场的好几个人都给惊讶到了。 杨灵霜是这样说的,她说:“苏公子,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劝阻我,这无非就是你还比较担心我会伤害到那个岳语琴,因为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过去。然而我觉得你这样做挺不值当,像她这样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你为她就算付出再多,她也只会贪得无厌。不过你要对她还有感情,那就更加应该支持我这样去做,毕竟只有我把然哥哥从她身边夺走以后,你才能有机会让岳语琴回到你的身边。” “杨小姐,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说白了,咱们其实就叫同病相怜,可是我却跟你的治病想法不同,因为我觉得只有放下才能没有痛苦,执念只会让人陷在爱情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苏陌寒所说的这一番话足以表明他已把这一切看开了,毕竟他为了去阻止岳语琴成亲,大闹王府都把自己救命恩人贺星辰的性命给搭进去了,倘若苏陌寒这都不能把一切看透,那他就真称不算上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了。 至于杨灵霜本来爱得就比苏陌寒更深,更何况她还没有经历过像大闹王府那样的事,所以杨灵霜根本不能像苏陌寒那么释然。 “我又不是没有想过要把过去放下,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割舍,毕竟我又不像你们男人那么豁达,所以你就不要再劝我了,还是先劝慰一下小苗,别让她去犯傻了吧!” 杨灵霜不想再提自己的感情问题,苏陌寒自然也不好再去多说什么,毕竟这事始终还是人家的私事,就算他再不情愿看到岳语琴因此而受到伤害,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啦! “行吧!那咱们还是先解决一下小苗姑娘这件事吧,至于杨小姐的事情,我想她一定自有分寸。”苏陌寒让其他人也别再去管杨灵霜的事了。 其实苏陌寒的这话真有一些多余,因为上官锦儿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杨灵霜的事情,她们只是有些好奇苏陌寒跟如今的王妃岳语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感情纠葛。 当然她们好奇归好奇,谁也没有开口去问苏陌寒,因为她们一来担心这样会把苏陌寒的伤疤给揭了,二来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过问那些题外事的时机。 更何况还有一个非常了解苏陌寒的韦冬升在,所以她们大可不必去问苏陌寒,只要私底下在韦冬升的嘴里探探口风,还不就对此事了如指掌了吗? 因此苏陌寒把那话说完,却并没有任何人去理会他,而他只好尴尬地对韦冬升,说道:“大哥,还得劳烦你来帮忙分析一下小苗姑娘为什么要突然改做他人奴婢的原因,这个女人的心思你最了解,我想肯定能够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能不能看出什么,我还真的不敢保证,毕竟这女人心乃海底针,我可不敢保证能把所有女人的心思都给摸透,但有一点我敢保证,那就是我若摸不透的女人心思,肯定再也没有别人能够弄明白的了。”韦冬升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早对此事已经有了把握。 只不过这韦冬升不愿让人知道他方才有在偷听这边的谈话,所以他又补充说道:“这女人的心思变化多多少少还是离不开外在因素的影响,所以想要弄清楚这位小苗姑娘的想法,那就得先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自然,倘若一点线索都不知道也能看穿别人的心思,那这个人岂非有着一双透视眼了。”苏陌寒半开玩笑半说正事的说话方式,其实那是为了能让接下来的杨灵霜在诉说事情经过时,不会显得那么的尴尬。 第1126章 同病相怜(5)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想到杨灵霜的心思仍在夺回杨然的事情上面,根本就没听到韦冬升他们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她仍是一副发呆的模样,根本就没有要讲述事情详情的意思。 这可把苏陌寒给尴尬到了,幸好还有情商超高的韦冬升出来解围,只听他很直接的说道:“这事情的经过没有谁比当事人更了解的了,也不知道这事是由小苗姑娘亲自讲述,还是劳驾杨小姐来代为讲述呢?” 韦冬升用这样呼名唤姓的方式,来让小苗或者杨灵霜把事情经过道出,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反应过来了,更别说杨灵霜不过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不好意思,我方才有些走神,没有注意你们说的是什么,你们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杨灵霜自知有些失礼,却还不忘先赔一个不是。 可性子急躁的上官雪却不领这个情,当即便站了出来,替韦冬升抱不平,道:“韦前辈都已经说了两遍了,你到底还要他说多少遍啊,我看你就是在存心刁难。” 杨灵霜不太明白上官雪的意思,不禁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刁难你们呀?” “因为你不想让我们插手你的事情,但又不便明说,所以这才故意刁难韦前辈,目的显然是想让咱们自己放弃,你别以为我们很想管你的破事,我们其实才没有那个闲工夫……” 然而上官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韦冬升给打断了,只听韦冬升截口道:“行了,小雪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杨小姐让咱们再说一遍,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有那个功夫去说这么大的一堆话,都足以让我重复三遍之前的话了。” 这上官锦儿也担心会惹杨灵霜生气,要知道杨灵霜的背景不凡,可并不是他们这些江湖势力能够招惹得起的。 所以上官锦儿也赶紧站了出来,附和道:“没错,韦前辈说得很有道理,小雪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吗?” “我……”上官雪本来也是因为太过担心这样会耽误了行程,所以才站出来替韦冬升说话的,可她却没想到大家都说她的不对,这让她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睛里直打转了。 上官雅见此情景,赶紧出来劝慰道:“姐姐,若是你不愿去管这些事情,那咱们就去一边歇息好吗?” 上官雪点了点头,率先便已朝着一边气冲冲的走了,而上官雅则还不忘冲着众人报以微笑,这才急匆匆的奔着上官雪给追了上去。 本来按理来讲上官雪先走一步,上官雅是根本追赶不上的,可上官雪是在生气之下离开的,所以心里的想法相对比较矛盾。 这种矛盾主要来源于走和留的相互冲突,先且说这个走的想法,这主要是因为她在那里已经呆不住了,所以才会想到用离开来解决问题。 而留的想法则是来源于她内心深处确实想要留下来的意思,所以她在心里非常希望韦冬升能够来追她,并劝说她继续留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上官雪在离开的时候,才会特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这样一来,上官雅才得以能够这么快就把上官雪给追上了。 上官雅追赶上了上官雪以后,本来上官雪还以为上官雅是真的想要跟她一块离开,不去管那杨灵霜的闲事。 可让上官雪没有想到的是上官雅一追赶上来,第一句话便是劝她不要这么冲动的离开,而是应该冷静的留下来。 “姐姐且慢,咱们可千万不能就这么走了,因为这件事可跟咱们息息相关呀!” 上官雪没有像韦冬升他们那样偷听过苏陌寒和杨灵霜之间的谈话,所以她也自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因此上官雪的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她根本想不通这件事又怎么能够和她扯上关系呢? “什么?你说这事也跟咱们有关?可那姓杨的一听就是大隋的皇亲国戚,而咱们却是大唐的人,这天南地北牛马不相及的两波人,怎么会有什么关联,你怕还没睡醒,搞错了吧!” 上官雅见上官雪根本就不太相信,赶紧解释道:“我们跟那杨小姐她们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杨小姐和小苗姑娘的关系就跟咱们和二小姐的关系一样,更巧的是她们遇到的这件事,恰好也是咱们回到渝州将要做的事情,难道你不想看看小苗姑娘是否能够成功争取到自由吗?” “什么?你是说她们主仆之间正在闹的矛盾就是辞别?”上官雪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居然还有人给捷足先登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们和小苗姑娘不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吗? 上官雅狠狠地点着头,一字一句道:“是的!小苗姑娘正在做的事情也是咱们想要做的事情。” 上官雪在上官雅这里把话再次确认以后,顿时欣喜若狂的说道:“太好了,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居然就连老天都在支持我们获得自由。” “姐姐,你没事吧?我怎么有些不太明白你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下轮到上官雅纳闷了起来。 上官雪解释道:“这小苗姑娘的事情,不恰好正是咱们脱离上官家族的契机,咱们只要顺水推舟,帮助小苗姑娘获得自由,而等咱们在渝州向二小姐辞别的时候,二小姐必然就得顾虑她在苏陌寒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一来二小姐肯定只能像杨小姐一样大度,爽爽快快的给咱们自由了。” “姐姐这样一说,小雅豁然开朗,那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上官雅考虑事情确实没有上官雪周到,她在听到这件事时,也就只是想到了借助此事,开导一下上官锦儿的心,以免她们辞别之际,上官锦儿放不宽心。 可上官雅哪成想到杨灵霜若肯给小苗自由,上官锦儿要是不肯的话,难免会在苏陌寒的面前下不来台,这岂非不是就连老天都在帮助她们重获自由呢! 所以上官雪宁可不要自己赌气离开的面子,也得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只见她一边转身大步回去,另一边则冲上官雅喊道:“回去,必须立刻回去。” 第1127章 少女心思(1) 这上官雪和上官雅又突然走了回来,立马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本来他们还在聚精会神的听杨灵霜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可是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上官雪她们的身上去了,甚至就连本来还在叙述事情始末的杨灵霜也闭上了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们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呀?”上官锦儿看到上官雪她们急匆匆的走了回来,不免有些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雅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她们为何去而复返,因此她把目光投向了上官雪,想让上官雪去解答上官锦儿的这个问题。 这上官雪也真够死皮赖脸的,本来事情都已发展到了那种份上,她居然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笑盈盈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袖手旁观有失道义,所以特意回来看看我们能否尽点绵薄之力。” “噢!我还以为遇到什么事情了呢,瞧你们急匆匆的那个样子,真是让人虚惊一场。”上官锦儿发现只是一场虚惊,于是也就没有再去深想上官雪她们为什么会去而复返了,因此她又转而继续关注杨灵霜的事情去了。 韦冬升、苏陌寒和小苗听到上官雪说没事,本就作为外人的他们,更是没有再去深想其中的原因,而是都把目光转回到了杨灵霜的身上。 这杨灵霜本来是有一些不太喜欢上官雪的,尤其是上官雪在刚才还用那样的口吻来跟她讲话,可如今她见上官雪的态度改善了那么多,也就没有再去计较之前所闹的不愉快了,又继续讲述起了她跟小苗之间的决裂矛盾。 原来杨灵霜在哥哥杨傲的算计之下,不幸失身给了杨然,可是杨然为了保全忠义之名,宁死也不肯去违抗圣命。 因此杨灵霜为了不让杨然为难,只能选择悄然离去。 心灰意冷的杨灵霜幸好那个时候还有小苗在一旁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她,否者她在丢了爱情和清白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她继续活下去的。 杨灵霜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那一段时光的,她只记得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曾经是对小苗有过拳打脚踢的举动。 但那也是杨灵霜在情绪低落的时候,身不由己才做出的事情,事后她也放下自己的身份,卑躬屈膝的向小苗道过歉了,并且也得到了小苗的原谅。 可是就在杨灵霜把那一段最为痛苦的时光好不容易撑过去了之后,就在杨灵霜和小苗准备回宫去了的这个时候,小苗却在半路上突然之间向她提出了辞行。 这时杨灵霜才得知小苗原来早就在跟一位名叫孟少白的江湖游子有着密切的联系了。 这位江湖游子其实就是阅文堂四君子之一的白衣雅士,也是当年从恶人手里把小苗给救出来的恩人。 起初杨灵霜也以为小苗是被孟少白那才貌双全的魅力给吸引到了,所以这才决定跟她分道扬镳的。 可是后来小苗在被杨灵霜逼问得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发毒誓言明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孟少白之后,杨灵霜这才确定此事并非爱情那么简单,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杨灵霜始终无法想明白。 不过杨灵霜在跟小苗闹矛盾的这段时间,她偶然撞见了孟少白跟小苗私下见面的场景。 这小苗跟孟少白见面以后,不过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寒暄的话,然后孟少白便教起了小苗一些琴棋书画一类的东西,似乎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这一切单从表面上去看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杨灵霜在无意之间发现小苗居然有了武功,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那个孟少白根本就不是在教小苗什么琴棋书画,而是在教授小苗武功。 因为这个重大的发现,杨灵霜由此推测小苗应该是为了和孟少白学武,所以她才如此死心塌地要跟杨灵霜决裂,前去伺候那个叫孟少白的人。 可这推测始终就是推测,小苗矢口否认,她也根本没有办法。 因此杨灵霜为了证明自己也能教授小苗武功,这才不得不约江湖上的名士前来九头山决斗。 其实方才那位紫袍老道便是渝州落英观的观主镜花道长,也是杨灵霜约战的第五位江湖中人。 杨灵霜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完之后,苏陌寒这才明白这件事情确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上官雪却一口接过了话,道:“这小苗姑娘肯定就是为了去跟孟公子习武,但又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才死活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目的,我看此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如你就尊重她的决定,让她自己选择习武的师傅吧!” 上官雪说完又冲着上官雅使了一个眼色,上官雅明白这是上官雪在推波助澜,帮助小苗获得自由,所以她也赶紧附和道:“没错,没错,孟少白乃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他的武功主要是以琴棋书画的文雅方式施展而出的,所以这肯定更加适合小苗姑娘这类温柔型的女子。” 上官雅一看就是并不擅长言辞的人,只是说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已说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上官雪只好又亲自站了出来,替上官雅补充道:“更何况这孟公子从来就不授人武功,他能瞧得上小苗姑娘,那也是小苗姑娘的福气,其他人就算是想逼孟公子传授武功,那也根本追寻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孟少白,杨小姐又怎能忍心去毁了小苗姑娘的这等机缘呢!” 然而上官雪和上官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劝解,不但没有说服杨灵霜,反倒还因此被上官锦儿窥破了她们的真正目的。 所以上官锦儿当即便冲她们喝止道:“行了,你们一唱一和闹够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而复返的目的,要是你们再在这里添乱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也要拆散机缘了。” “这小雪姑娘和小雅姑娘也想跟谁习武吗?现在难道都很喜欢另投山门了吗?”苏陌寒没有听太明白上官锦儿的话,他只以为上官雅和上官雪想去跟韦冬升习武呢! 第1128章 少女心思(2) 其实上官锦儿只是在用这件事打比喻而已,她又岂会不知上官雪和上官雅跟小苗不同,根本就不是冲着韦冬升的武功而去的。 只可惜除去三个当事人以外,只有上官锦儿完全看懂了上官雪她们的心思,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懂上官锦儿警告上官雪她们的话是何意。 不过上官雪和上官锦儿只要能够听得明白,那上官锦儿说这一番话就已经足够了,本来上官锦儿就只是不想让上官雪她们插手此事而已。 因为上官锦儿在得知了上官雪她们的心思以后,也认为杨灵霜的这件事恰好可以帮她也把主仆疏远的矛盾给解决了,所以她想看看这件事只要没有外力刻意干涉,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那她到时便可顺其自然,依葫芦画瓢了。 幸好这上官雪和上官雅都还不算太笨,他们还能听懂上官锦儿的暗示,知道把嘴乖乖的闭起来,即便是苏陌寒在问她们是不是要另投他人门下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去回应半个字。 苏陌寒见大家都没有理会自己,最后觉得无趣,也只好把嘴闭了起来,只留耳朵去听韦冬升他们会有什么高见。 这韦冬升从听完了杨灵霜讲述的事情以后,便始终保持着沉默,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思索什么,又或者是看出了什么。 终于,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之后,韦冬升这才缓缓说道:“小苗姑娘的心事恐怕不单单只是习武那么简单,韦某要是猜得没错,习武不过只是小苗姑娘掩饰真正目的的掩饰手段罢了。” 韦冬升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什么话并未说完,但他却没有再继续把话说下去了,相反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小苗的表情变化。 可这小苗的聪慧之处,也并非韦冬升能够想象得到的,所以韦冬升观测了小苗良久,但这小苗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嘴里也是一言不发,就宛如一件栩栩如生的雕塑似的。 韦冬升这才意识到小苗并不是一个容易摸透的女人,所以韦冬升也开始犹豫起自己应不应该插手此事,因为他要探知女人的心思,首先就要从言语上去试探对方的表情变化,但像小苗这种早把他的目的看穿不说,并且还能把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如此好的女人,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但却无处下手。 只不过韦冬升之前又把话已经说得那么满了,要是自己就连一个小小宫女的心思都无法摸透,那岂不辱没了他情圣之名。 因此韦冬升只好采用起了摸石头过河的方式,又继续试探性地说道:“小苗姑娘想要离开杨小姐的真正目的,恐怕应该不止一个吧,否者以你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关系,你是宁可一死也不会做出这等弃主之事来的。” “啊!”杨灵霜本来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听着韦冬升的分析,其实当他听到小苗习武只是为了掩饰真正目的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震惊的了,而现在又让她听到小苗的真正目的还不止一个,那她自然再难克制自己的心情,故而惊讶的叫出了声。 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声惊叫之下,小苗的内心防线竟在无息之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而这个小小的破绽使她本来还是无懈可击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表情波动。 正是这个小小的表情变化,韦冬升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没有任何的问题。 因此韦冬升不再需要像之前那么试探性的说话了,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推测结果,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只听韦冬升徐徐说道:“小苗姑娘,你的真正目的应该有两个,一个是跟你的身份有关,若是韦某猜得没错,姑娘应该是一位禁宫之中的宫女,而杨小姐则是一位公主,因为你们偷偷从深宫之中溜了出来,所以你怕回去以后要被处死。当然要只是会被处死,你还不至于不敢跟着你家公主回去,所以这第二个原因才是你真正想要离开公主的目的,你还要我继续把话说下去吗?” 小苗的脸色果真变了,看来韦冬升的确言中了她的心思,不过她却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因为她觉得韦冬升能够推测出她离开杨灵霜的第一个目的并不稀奇,毕竟只要能够判断出杨灵霜身份的人,肯定都能想象得到这一个原因,所以小苗仍还抱着侥幸心理,认定韦冬升肯定看不出她真正的目的。 因此小苗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镇定自若地说道:“你说的话反正都是错的,我又何需怕你继续说呢!” “是吗?那你的意思就是不会介意我继续说下去了?”韦冬升又向小苗再次确认了一遍,看看小苗是否已经改变了主意。 可这小苗一看就是非常固执的人,所以她又怎会被韦冬升的三言两语给吓唬到呢! 小苗轻蔑一笑道:“哼,你这不过就是在那里虚张声势罢了,我才不会相信你能说出什么来呢!” “既然你都认为我说的一定是错的,那要不我就说来听听了哦?”韦冬升要说的话似乎对小苗有些不利,难怪他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小苗要不要继续去听他的分析了。 而小苗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儿,她竟毫不在意韦冬升的多次暗示,依然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要是真的知道什么,早就说了出来,又何须在这里卖弄关子。” “既然如此,那韦某先向姑娘说声抱歉,若是接下来的话有揭你隐私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韦冬升先给小苗赔了一个不是,这才继续说道:“这第二个原因必然是为了爱情,只有爱情才会让一个女人变得自私自利,也只有爱情才会让一个女人变得贪生怕死,而小苗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小苗冷笑道:“哼,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看情圣之名不过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刚刚我家小姐明明已经讲过,我绝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孟先生才选择离开的,而你现在却说我是为了爱情,你说你这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第1129章 少女心思(3) 小苗矢口否认她是为了什么爱情才离开杨灵霜的,这让众人本都已经信了韦冬升的推测,可又再次表示怀疑起来。 毕竟小苗说她曾经发过毒誓,这也的确是从杨灵霜的嘴里得到过印证的事实,因此众人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望着韦冬升,也都在想韦冬升会给出一个怎样的解释。 然而这个韦冬升却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悠闲模样,就好像根本一点也不急着解释一般。 可是就在大家等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时候,他却突然缓缓说道:“非也非也,小苗姑娘勿要如此激动,韦某也知道戳中了你的软肋肯定会让你的情绪失控,但是韦某希望你能稍微冷静一点。” 韦冬升在这个时候却还不忘去关心对方的情绪,而不是急着为自己的话作辩解,此等境界恐怕也只有情圣才能真真正正的达到了。 然而小苗却并不去领韦冬升的这个人情,仍然还是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 并且小苗所说的话也仍还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只听她冷笑道:“哼!你是不是还想听我发一遍毒誓才肯相信我不是为了什么爱情啊?” “你的毒誓发的似乎有些问题,倘若你敢按照我所说的话来发一遍毒誓,那韦某就算背负一个浪得虚名的名声,我也毫无怨言。”韦冬升说着,便随口道出了他让小苗发的誓言:“倘若我离开公主是因为喜欢上了苏陌寒苏公子的话,我甘愿遭受五雷轰顶,锥心刺骨之痛。” 韦冬升的话一说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一脸茫然无措的苏陌寒。 苏陌寒做了一个很无辜的手势,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接着他才冲韦冬升说道:“大哥,你可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呀,我跟小苗姑娘清清白白的,她又岂会是因为我才离开杨小姐的呢!” 这不仅仅是苏陌寒不相信,同样喜欢苏陌寒的上官雅更是难以置信的说道:“没错,这绝不可能,韦前辈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是同样还喜欢苏陌寒的上官锦儿就不像上官雅那么认为了,因为她早在之前偷听苏陌寒和小苗谈话的时候,便已经从小苗兴高采烈的情绪之中看出了小苗确实对苏陌寒有着那样一层意思。 而且聪明过人的上官锦儿也知道韦冬升能说出这样的推测,那也肯定是在那个时候洞悉了小苗对苏陌寒的情谊。 因此上官锦儿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竟不顾自己的小姐身份,站了出来说道:“你们觉得韦前辈会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吗?更何况这样的玩笑还一点都不好笑,所以我相信韦前辈所说的话。倘若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让小苗姑娘把韦前辈所说的誓言重述一遍,那样是真是假也就一目了然啦!” “行!我说!倘若我……离开公主……是为了苏公子……”小苗说得哽哽咽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故意强撑着自己,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暗恋着苏陌寒。 而韦冬升实在不忍心这样去逼迫一位姑娘,于是打断了小苗的话,劝慰道:“小苗姑娘,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东西的权利,而你也绝不例外,所以你大可不必发这样的毒誓,只要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事实,我相信杨小姐念在多年的情份上,一定会支持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掘了自己的退路,断送了自己还很长的后半余生。” 上官雪也附和道:“没错,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根本没有必要去说违心的话,现在苏公子也在这里,你为何不趁这个机会,把心里的话全说开了呢?” 上官雪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她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因为小苗的结局关乎着她的未来,所以她必须要让小苗也能像她当初一样,大胆的去跟自己心爱的人表露心声。 小苗听了韦冬升和上官雪的一番话,内心似乎真的有一些动摇了,可她却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杨灵霜。 杨灵霜从小苗哀怨的目光中看出了这是小苗在像往常一样询问她的意见,而作为小苗主子的她明白自己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小苗,但天下也没有不散的筵席。 本来杨灵霜是打算就此回宫去的,那这样把小苗带着确实会让小苗九死一生,就算是她极力在杨绍的面前护着小苗,可是以小苗偷偷带着公主出宫的罪行,就算死罪可免那也活罪难逃。 虽然现在杨灵霜已经改变了打道回宫的想法,决定重回历城夺回自己的爱情,但是杨绍迟早也会派人找她回去,所以杨灵霜为了小苗的安危,更为了小苗能够真正得到幸福,她妥协了。 这还是杨灵霜生平第二次向命运妥协,第一次就是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杨然的时候。 因此杨灵霜含着眼泪,说道:“小苗,虽然我在名义上是你的主子,可是你心里应该知道我是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奴婢过,所以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把你心里的真正想法说出来,我向你保证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会再执着的留你下来了。” “公主……”小苗被杨灵霜这一番话感动得泪如雨下,本来还在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她终于忍不住失声呼唤起了杨灵霜。 杨灵霜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流出来了。 韦冬升看到这一幕场景,知道自己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应该留给她们两个当事人了。 于是韦冬升冲上官锦儿她们轻声说道:“这里已经没有咱们的事了,我们还是先行一步下山去吧!” 上官锦儿本来还想看看最终的结果,可是韦冬升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一个旁观者确实不便再留下来,更何况她也看到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并且她也相信这样的结果不会再有多大的变故了。 因此上官锦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细语地说道:“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咱们还要赶去渝州投宿,那就赶紧走吧!” 第1130章 少女心思(4) 上官锦儿既已发话离开,已经得到自己满意结果的上官雅和上官雪自然不敢不听,所以她们一左一右跟在了上官锦儿的身后,缓缓朝着下山的路走了过去。 苏陌寒在听到小苗喜欢的人竟是自己的时候,便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离开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大家提议离开,他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上去了。 可是最早提议离开,但却一直还未动身的韦冬升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说道:“贤弟,你还暂时不能离开,因为你也算是半个当事人,所以还是留下来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我们会在渝州等你的。” 韦冬升说完手上用力一拽,便把毫无防备的苏陌寒又给拽了回去,接着他便在苏陌寒的耳边轻声说道:“贤弟,你的艳福虽然不浅,可却不懂消受,日后可别怪大哥没有帮你,这位姑娘既然就连堂堂四君子之一的孟少白都爱不释手,甘愿为其倾囊相授自创的儒雅武功,想必一定有着不凡的魅力,别看她现在一副丫鬟的装束有些平凡,收拾打扮之后,保不齐就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所以你就好好消受一下人家的美人恩吧!” “我……”苏陌寒本想反驳一下韦冬升的话,可是他才刚一张开嘴,韦冬升竟已经施展轻功离去了,无奈之下苏陌寒又只能把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然而就在苏陌寒刚一把嘴闭上,'呼'的一阵疾风呼啸声自不远处传来,并直冲他的脑门而来。 苏陌寒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偷袭自己,于是闪电般的出手朝那疾风之中随便一抓,竟鬼使神差般的抓住了一节软鞭。 苏陌寒也甚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手在经历了安阳城的一场大战,居然变得如此的灵敏了,要是换作以前的话,他就算不被这一鞭给抽中,那也最多只是勉强闪过,真要这么去抓的话,肯定只能抓到鞭子的影子,而他此刻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鞭子给抽中了。 但现在的他不仅能在下意识的情况下主动出击,而且还能顺利将这么犀利的一鞭给接住,这连他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这还是真的自己吗?难道说自己还在一场梦里吗? 当然苏陌寒还是那个苏陌寒,而这一切也不是什么梦,所以紧接着便有人说道:“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看来用来保护小苗已经足够了,那我可就放心把她交给你了。” 苏陌寒这才从走神中反应了过来,不禁脱口说道:“敢情那一鞭子是你在试探我的武功呀?要不是我反应够快,早都已经皮开肉绽了。” “哼,皮开肉绽算得了什么,比起从我身边夺走小苗,你可赚大发了,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日后我知道你对小苗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灵霜的那一鞭子说是试探苏陌寒的武功,实则她是因为失去了小苗之下,情绪难以自控的气愤行为。 当然苏陌寒也能看得出这一点来,只是他却无法接受杨灵霜把责任全都推卸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他立马辩解道:“杨小姐,我可什么都没做过,也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未免有些对我不太公道了吧?” “不公道?你还有脸跟我提什么公道,你知道因为你的出现,小苗为此受了多少相思之苦吗?” 杨灵霜说得那叫一个气愤填膺,一时情绪难以控制,竟不顾小苗的恳求,居然把小苗的心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原来韦冬升刚刚在跟苏陌寒说话的那个时候,小苗已经把她的心思全都悄悄告诉了杨灵霜。 虽然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小苗却把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苏陌寒的经过全都讲了出来,只是她的语速说得比较的快,也许是怕苏陌寒回过神来听到了吧! 所以她竟赶在苏陌寒回过神来之前,把自己的心思全都告诉了杨灵霜,并且还嘱咐杨灵霜要为她保密。 可这杨灵霜本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刚刚在跟苏陌寒辩论之际,一气之下竟把小苗的心思全都说了。 其实自打小苗初次见到苏陌寒的时候,便被苏陌寒那惊为天人的相貌给折服了。 当然这也可以说小苗是个外貌协会的人吧,但是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就被深深吸引到呢? 更何况外貌特征乃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第一感觉,这要是就连眼缘都没有了的话,那又怎么能在如此少的接触之下,小苗便对苏陌寒给动情了呢! 所以随后的日子里,小苗每天都在思恋之中煎熬,若是没有经历过相思之苦的人,那是根本就不明白小苗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直到小苗听说苏陌寒已经坠崖身亡以后,她无比自责,天天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身好武艺,那她便可以在苏陌寒危难之时施以援手,又何至于跟苏陌寒天人两隔呢! 可是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没有把小苗折磨过瘾呢,还是说另有什么巧妙的安排。 也就在小苗好不容易从痛苦与自责之中走了出来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杨灵霜失身给了杨然,而杨然却不肯娶杨灵霜为妻的事。 小苗看到杨灵霜每日以泪洗面,脾气也是越来越发的暴躁,而她始终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因此小苗只恨自己不懂武艺,所以才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于是她便开始自行专研武艺,希望能够练成一身本事,那就可以守护她所想要守护的人和东西了。 可是无师自通的人往往得有一定的天赋和一点的根基,而像小苗这样既没有任何的天赋,又没有半点武学方面根基的人,前去研习那些杨灵霜随身携带在包裹里的武普、剑谱却跟天书无异。 小苗一连专研了四五日,但却始终摸索不到窍门,不过就在小苗打算放弃的这个时候,偶然间竟让她在街上遇到了昔日的救命恩人孟少白。 而那个时候的孟少白由于不满自己好友沈文极的弑父之举,认定都是那个红颜祸水的谢淑婷在一旁献媚取宠,挑拨离间才致使自己好友沦为了不忠不义之人。 第1131章 少女心思(5) 因此性子直率的孟少白在劝说沈文极斩杀妖女谢淑婷无果之下,一日趁着沈文极不在府中,欲对谢淑婷痛下杀手。 岂料沈文极忘拿了什么物件,正巧回来取东西的时候,刚好撞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自此孟少白和沈文极彻底决裂,要知道这个沈文极为了谢淑婷,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敢杀,那就更别说重色轻友了。 所以这样一来,当时放过了孟少白一马的沈文极在谢淑婷的挑唆之下,借着孟少白有加害他的妻子为由,不顾往日情分,大肆追杀孟少白。 而这孟少白按理来说在阅文堂中地位不凡,钱帮如此大张旗鼓要杀孟少白,这阅文堂没有道理不管此事才对。 可这沈文极还真够狡猾的,他在暗中买通了阅文堂的掌事,让其假传钱帮有意归附阅文堂的消息给圣主江天星。 那时江天星又正好遭受了紫金大战失败的重创,一心就在想着如何壮大势力,保全阅文堂在四大门派之中的地位。 再加之江天星也有耳闻钱帮正在跟巧手艺园开战,而钱帮的实力比之巧手艺园又相差甚远,所以他就真的信了沈文极会归附在阅文堂的旗下,这才有了阅文堂对孟少白的死活置之不理的情况。 而在小苗遇到孟少白的这个时候,孟少白恰好被钱帮的几位长老合击而伤,虽说孟少白最终杀出了重围,可是身上有伤的他根本难以摆脱后面的追兵。 幸好孟少白遇上了机智聪明的小苗,小苗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招李代桃僵,取下孟少白的外套让一个乞丐穿上往城外奔跑,这才将钱帮那些人的视野吸引去了城外。 而后小苗又细心照料孟少白的日常起居,这才让孟少白的伤情能在较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 孟少白为了答谢小苗的恩情,这才答应教授小苗武功的。 因此这才有了小苗偷偷跟着孟少白习武的事,然而就在小苗跟着孟少白习武才不久,苏陌寒大闹王府的事情,再一次传到了小苗的耳中。 虽然小苗听闻苏陌寒在王府受了重伤,肯定活不了啦,但是小苗觉得苏陌寒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都能安然回来,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所以小苗更加勤奋的习练武功,就是希望自己在武功有所成就以后,可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守护身边的人。 然而小苗却没想到,杨灵霜竟突然提出了要回皇宫,那么这样一来小苗回去不仅九死一生,而且也没有机会再跟孟少白学习武功了,那她之前的一切幻想岂不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吗? 小苗思来想去也不甘心命运如此的安排,于是她才想出了借用习武为掩饰,要改去伺候孟少白为借口,向杨灵霜道别。 可是小苗没有想到杨灵霜对她竟如此不舍,而她又不忍心伤害杨灵霜,所以她们主仆之间才为此事耗了一月之久。 本来小苗是想时间拖得再长一点,等到杨灵霜失去了耐心的时候,自己便可安安心心的离开了。 但小苗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偏偏让她遇上了大名鼎鼎的情圣,她不得不佩服情圣在情感方面的能力,居然就连她那九转十八弯的心思,竟都能够完全看透。 如今这一切都被杨灵霜说给了苏陌寒听,苏陌寒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位情真意切的姑娘在思念着他。 可是他却注定要辜负了小苗的一片真心,因为苏陌寒对小苗只有同情之意,但却没有丝毫的感情元素在里面。 更何况苏陌寒自知前路凶险万分,他又岂能不去顾及小苗的安危,让其跟着自己一块去涉险呢! 因此苏陌寒向小苗委婉的拒绝道:“小苗姑娘,承蒙你的错爱,苏某恐怕并不适合你,本来你我不过只有短暂的接触,你对我的了解也就并不太深,其实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只要上面布置下来了任务,随时我都有可能奔赴千里之外去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之前我去杀定山王也是这个原因,这事你们也是知道的。” 苏陌寒为了委婉的拒绝小苗,甚至不惜将自己杀手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其实苏陌寒这样说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他早已从杨灵霜之前的口吻中了解到杨灵霜她们已经知道了他刺杀杨然的事,所以苏陌寒觉得与其让她们胡乱猜测自己的意图,倒不如把事实直接告诉她们,也好借助自己杀手的身份,使小苗自己放弃。 然而苏陌寒错估了小苗对他的一片真情,这真情是并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的,所以小苗不再隐藏心中的爱意,直言不讳地说道:“苏公子,我早就知道你刺杀王爷的事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是替人卖命的杀手,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身份也是一个偷偷溜出宫来,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宫女,也不见比你的身份好得了多少。” 这小苗似乎丝毫也不介意苏陌寒的身份,反倒是那个杨灵霜有一些顾虑起来,不禁劝解小苗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他还有任务要杀然哥哥,若是你真的跟了他,可能咱们以后将要成为敌人。” “公主,对不起,你可以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小苗也甘愿为了爱情,舍弃自己的一切,请您原谅我的自私自利,小苗真的很想为自己的感情而活一次。”小苗把这一切看得都很开,甚至就连跟着苏陌寒一块去杀人放火也没怨言。 这让苏陌寒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拒绝小苗的爱意了,而更糟糕的是苏陌寒还没有时间去多想小苗的问题,杨灵霜却已经冲他发问了起来,道:“姓苏的,虽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我绝不能让你动然哥哥一根毫毛,同样我也不会让你伤了小苗的心,所以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为了小苗而放弃自己的任务?” 苏陌寒摇了摇头,很是坚定地说道:“除非我所在的杀手组织取消了这个任务,否则我是无从选择的。” “为什么呢?难道你是怕组织上追杀你?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说服然哥哥保护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第1132章 少女心思(6) 杨灵霜说得胸有成竹,就好像她也可以替杨然做主一般。 而苏陌寒却摇头道:“若只是我一人的安危,我倒并不在意,可是从小将我抚养成人,待我恩重如山的义父也在组织当中,要是我抗命不从,出卖组织,那我义父必将受到牵连。” “你大可把你义父一并带上,不就是多保护一个人而已,这对于然哥哥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反正一个人也是保护,两个人还是保护,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嘛!”杨灵霜把事情看得十分简单,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而苏陌寒却不像杨灵霜那么天真,他很清楚天机门里的规矩,只要一旦加入了天机门,想要真的摆脱的话,那就唯有一死,这是天机门千百年来不变的定律,唯有苏连云一人例外而已。 苏陌寒虽然非常清楚这些事,但他却不能将其一五一十的告诉杨灵霜,因为杨灵霜要是知道得太多,杨然便很有可能通过这些判断出他的来历。 这样不仅不能帮他摆脱天机门,相反还极有可能给天机门招惹来杨然的反击,那简直就是陷他义父于危难之中了。 所以苏陌寒只好说道:“我义父已经加入组织几十年了,大半生的时光都已耗在了里面,他对组织的感情甚至比对我都还要深呢,想让他同意背叛组织,那恐怕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因此公主还是不比劳心了。” “行吧!既然让你放弃任务根本就不太可能,而让小苗放弃你却更不能,那……”杨灵霜说到这里不禁哽咽了起来,道:“那我只好当小苗已经死了,在我眼前的这位姑娘将是我的敌人小辣椒。” “公主……”小苗情绪再次失控,看来让她在杨灵霜和苏陌寒之间做一个取舍,真是对她太过残忍了。 苏陌寒实在不愿再看到小苗如此痛苦了,因此他咬了咬嘴唇,一狠心之下,直接拒绝起了小苗,道:“小苗姑娘,其实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更别谈什么爱情了,所以你就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和心血了。” 苏陌寒本以为自己说得那么直接,肯定会因此而伤到小苗,可是小苗似乎一点也不伤心,相反竟很平淡地说道:“苏公子,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岳小姐,但我丝毫也不介意等你,只要你的身边还有一席空位尚存,我就心甘情愿等待下去,因为我相信滴水可穿石,铁杵能成针,我一定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 “不可能,我心里的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坐着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岳小姐,而是方才你也见过的那位上官小姐,你就死心了吧!”苏陌寒为了能让小苗死心,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用上官锦儿来冒充自己的伴侣了。 可是小苗却是一脸毫不相信的模样,因为她看得出苏陌寒对上官锦儿根本没有爱意,否则自打她刚才遇上苏陌寒起,由始至终苏陌寒也没有瞧过上官锦儿一眼,试问天下间岂有这样的情侣? 这不仅仅是小苗不信,就连局外人的杨灵霜也丝毫不肯相信,甚至杨灵霜还大声笑道:“苏公子,你想让小苗死心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就把小苗给糖塞了吧!” “我没有!”苏陌寒就连为自己辩解起来也是毫无底气的,看来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找的目标是有一些说不过去。 这不,杨灵霜就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那上官小姐就跟一个黄毛小子一样,要是你说跟她那两个小丫鬟好了,我兴许还能相信,至于你说跟她在一起了,我只能一笑了之。” “她的确没有什么女人味,但是她的身份却很尊贵,这总足以弥补她自身的不足之处了吧!”苏陌寒还在试图强词夺辩,而杨灵霜已经不想再去与之争辩了。 至于那个由始至终都不想去跟苏陌寒争论什么的小苗则依然很平淡地说道:“苏公子,你若真跟那上官小姐好了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感情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了,倘若真是到了郎情妾意的地步,小苗甘愿退出,绝不插足于你们之间的感情。” 小苗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代表她真的能够放下,而是因为她敢肯定上官锦儿与苏陌寒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以她才敢对苏陌寒放出那样的话。 而苏陌寒一想到只要能让小苗死心,那让上官锦儿陪自己演一出戏又有何妨,于是乎苏陌寒很爽快的回道:“那好吧,反正我们也要在渝州呆上两天,正好就给你两天时间缓和一下。” 苏陌寒的嘴上说得虽很干脆,可是心里却在犯着嘀咕:但愿上官小姐能够接受我这个冒充情侣的荒唐要求,否则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小苗死心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苏陌寒的心里在叼念着上官锦儿,还是上官锦儿恰好鼻子不太舒服,她竟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本来上官锦儿不是一个太过迷信的人,可这连环喷嚏的预兆据说向来很准,就比如上一次他们遇上森林狼的时候,上官锦儿也是连续打了五个喷嚏,结果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因此上官锦儿这一次也不敢大意,赶紧呼唤道:“小苗、小雅,你们过来一下。” 这上官雅和上官雪本来还在一旁嘀咕到了渝州应该选择什么时候向上官锦儿开诚布公,那上官雪才刚说完'要想此事成功,这万事俱备,却欠一股东风',便听上官锦儿呼唤起了她们。 于是两人赶紧把讨论的话题收了起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到了上官锦儿的左右。 上官锦儿赶紧询问道:“我刚刚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你们说这究竟是何预兆呀?” 上官雪一听这话,顿时眼中闪出了亮光,心想:东风已经来了。 而她的嘴上则很是欣喜地说道:“喜兆、喜兆,恭喜二小姐呀!” “喜兆?你确定这是喜兆吗?”上官锦儿半信半疑地望着上官雪,只待上官雪的答复。 上官雪丝毫不敢怠慢,很是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此乃喜兆啊!” 第1133章 悦己者容(1) 上官雪一口咬定这个就是喜兆,本来还有一些怀疑是不是弄错了的上官锦儿不禁有些开始相信起来了,因为她坚信上官雪是不敢跟她说谎的。 可是上官锦儿却又不是完全相信,依然带着半信半疑的口吻,问道:“这要真是喜兆的话,为何上次我连续打了五个喷嚏,结果咱们便被森林狼给围了,不仅搭了上官盘进去,同行的族人除了咱们仨个,其他的人简直就是全军覆没啊!” “这连打五个喷嚏的确乃是大凶之兆,而打三个喷嚏却是喜兆,这预示着二小姐的天赐良缘已经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上官雪一张巧嘴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 本来还半信半疑的上官锦儿,心里竟真的信了,只是嘴上却还在口是心非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都并不认识几个男子,这又是哪来的天赐良缘呀?” “这段良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除了苏陌寒苏公子以外,谁还配得上咱们的二小姐呀!” 上官雪显然是在帮上官锦儿和苏陌寒牵线,原来她所说的东风就是要把上官锦儿和苏陌寒撮合到一起,因为只有这样上官锦儿才不需要她们两个碍事的奴婢,那她们再去跟上官锦儿辞别,岂不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上官锦儿却不相信上官雪的这话,略带不屑的口气,说道:“他?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可还在山上听着人家表白呢!指不定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了,你刚刚又不是没有看到,那位小苗姑娘为了他都甘愿放弃自己多年的主子了,这份情谊又有几个男人不会被其打动的呢?” “苏公子就不会被打动,因为那小苗姑娘不仅身份卑微、武功逊色、相貌平庸,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不是江湖中人,苏公子是绝对瞧不上她的。”上官雪说得信誓旦旦,就好像自己是苏陌寒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以为自己真的那么了解苏陌寒了。 上官锦儿疑惑道:“为什么你能如此肯定苏公子就不会喜欢她呢?” “我在刚刚才一下山的时候,便已经特意向韦前辈打听过有关王妃的事情了,也就是苏公子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女人。”上官雪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目的就是想要吊一下上官锦儿的胃口。 上官锦儿对于苏陌寒的事情,果真沉不住气,当即便催促道:“那你还不快点说来听听。” 上官雪见上官锦儿如此在意苏陌寒的事情,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可表面上却依然故作平淡,徐徐说道:“原来那位让苏公子爱得很深的女人乃是四大门派之一白平剑派掌门人岳千羽的女儿岳语琴,这个岳语琴不仅出身大门大派,而且姿色极佳,人也非常冰雪聪明,而恰恰这些优点都是那位小苗姑娘的缺点,你说苏公子会喜欢落差如此巨大的一个小丫鬟吗?” 上官雪说完特意向上官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上官雅跟着她的嘴形说上几句。 这上官雅并不明白上官雪要做些什么,但她至少还能看懂上官雪的嘴形是想说些什么,所以她就照着上官雪的嘴形,说道:“这位岳小姐的优点好像恰恰跟二小姐您的情况一样呀!而且若论这些方面,二小姐都远在那岳语琴之上,看来这还真是二小姐的天赐良缘来啦!” 上官雅和上官雪的一唱一和,真把上官锦儿说得有些心动了,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不免还是有些顾虑地问道:“苏公子的确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但他却并没见过我女儿装的容貌,你说这苏公子真的会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女子吗?” “只要二小姐恢复女儿身,别说苏公子会喜欢,放眼天下男人,又有几个不会拜倒在二小姐的石榴裙下呢!” 上官雪这话还真不是在吹捧上官锦儿,这上官锦儿的姿色绝对是在岳语琴之上的,至于她的容颜有没有昔年江湖第一美人钟月萍的出色,那就真的没法再去比较了,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出生在两个不同时代的人,这就跟古代的四大美人西施、貂蝉、王昭君和杨贵妃根本没法比较谁最美是一样的道理。 而这上官锦儿虽然有着如此出类拔萃的容貌,但她却依然不太自信地问道:“我的容貌真有那么美吗?你说苏公子真是那种会被人家美貌所折服的人吗? “二小姐,你的容貌都已接近江湖第一美人钟月萍的水平了,你说谁敢否认这还不够美呢?至于这苏公子会不会为二小姐的容颜折服,这还要试过以后才能知道,不过以苏公子之前所爱的岳小姐来看,应该他会为二小姐的容颜感到心动的,更别说二小姐刚刚连打三个喷嚏已经预示了良缘将近,这天时地利人和具在,二小姐又何须再去顾虑那么多呢?”上官雪见上官锦儿如此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只好说了这么大的一堆道理话来劝说上官锦儿。 这上官锦儿听了上官雪的一番话,觉得上官雪分析得也是颇有道理,因此不禁有了几分底气,微微点头同意道:“那就还是由你们帮我恢复一下女儿身吧,上次在驿馆时间匆忙,装束都还没有弄好便又恢复了男装,这一次咱们要在渝州好好采购一番,不要又整得那么匆匆忙忙了。” 原来上官雪和上官雅是在进入秦岭之前,她们在驿站歇息那一晚给上官锦儿恢复过一次女儿身,这也难怪她们竟会知道上官锦儿的女儿身有多么美了。 而这一次的女儿身恢复,上官锦儿显然特别的在意,否则她也就不会特意叮嘱上官雪她们回去先要采购一些女人用品了。 当然上官锦儿就算不说,上官雪她们也会全力以赴去给上官锦儿收拾打扮的,因为这可关乎着她们能否获得自由。 因此上官雪赶紧应承道:“二小姐还请放心,咱们回去以后,便在夜市为你挑选上等的胭脂水粉、珠钗宝器、服装配饰,然后半夜便起来为你梳妆,保证让你明早出现在苏公子面前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口水直流。” 第1134章 悦己者容(2) 世间上可不单单只有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会为了博得自己喜欢之人的好感,而特意注重一下自己的仪表、容貌。 只不过在这一方面女人相对更加疯狂一些罢了,就比如现在的那些整容脸,明明都知道整容存在着巨大的手术风险,可还是有很多女人为了短暂的一二十年的美,甘愿冒着在自己脸上动刀动针的危险。 然而这么可怕的手术,却都是一些就连面对蟑螂老鼠都会害怕的女人,竟在前仆后继的躺在那手术台上。 由此可见女人在容貌方面的注重,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真可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当然作为女儿身的上官锦儿自然也不会例外了,如今她已换去了一身戎装,身着白衣碎花裙的她显得那么的美丽动人,美得好似镜中花水中月,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尘世里,却被清水和镜子把她呈现了出来。 她美得好似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若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种震撼场面的人,那是很难想象她究竟有多美的。 她这种美很清纯,很淡雅,完全就和岳语琴那种火热性感、艳丽妖娆的美截然不同。 而且也和宋希那种灵动、活波、婀娜的美有些差异。 她美得是那样的特别,美得是那样的夺目,美得是那样的新奇,竟完全把上官雅和上官雪的绝美姿色给盖住了。 人们都说要用丑的东西才能突显美的东西出来,可是上官锦儿站在两个绝美的姑娘当中,显得却依然如那云间仙子,花中魁首。 上官锦儿美得让人无法形容,这也难怪她总要身穿戎装,若非如此,恐怕早就如那钟月萍一般,惹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为她打破头了。 甚至就连情圣韦冬升看到上官锦儿的真容时,都已不禁怔住,好久好久他才好似如在梦中醒来一般,狠狠的揉起了双眼。 想必韦冬升看清楚上官锦儿的真容以后,已经开始后悔竟把这样一个女人让给苏陌寒了吧! 这样的女人无疑不是韦冬升一直都在苦苦寻觅的绝世美女吗? 可是韦冬升这样老练的猎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来美这种东西就像水中的倒影,即使一阵微风拂过,水波也能使你看不清那倒影的轮廓。 苏陌寒看到上官锦儿换上女儿家的衣服,披着如柳枝般的长发,却好似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或许这跟苏陌寒本就对女人产生了抗拒有关吧,尤其是那种越是漂亮的女人他就越发的抵触,否则他又怎会不像个正常男人一样的动心呢? 其实上官锦儿这样的美女确实罕见,但是美本就有百转千番,并非绝对,只是相对而言的,在每个人眼中的美都会不太一样,谁能否认宋希、岳语琴、杨灵霜她们不美呢? 可是这些女人在苏陌寒的眼里,似乎也就仅仅只是一个稍微出色一点的女人而已,他就从未觉得薛芊洛、小苗丫鬟这样的女人比她们难看多少,因为有一种美是内在的,是深入骨髓的,是看着顺眼的。 并不是只有新奇、刺激的美才算美,有些时候耐看的美或许才更持久,它不会像昙花那样一现即谢,也不会像烟花那样炫目则逝,但它却能让人看着很习惯、很舒逸。 这只因苏陌寒所在意的美有些不太一样,所以他并不会被上官锦儿的美貌折服,就好像上官锦儿一开始对苏陌寒产生爱慕之意,也并非是因为苏陌寒的俊朗外表一样的道理。 容貌只是一层皮囊,若是没有一些光环和内在的东西填充,再好看的皮囊也注定将会像岳语琴那样让人不禁作呕。 上官锦儿见苏陌寒一副淡定的样子,似已感觉到自己用这样的方法去俘获苏陌寒的心已然输了。 尴尬、低落、茫然…… 诸多情绪全都聚集到了上官锦儿那张白嫩而尖细的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傻子一样愣在那里,也许是爱情的魔咒吧! 那这个上官锦儿又是什么时候爱上苏陌寒的呢?他们本来应该是一对天生的宿敌才对呀! 其实早在秦岭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她已渐渐了解到苏陌寒并非滥杀无辜的人屠,一切都是源于自己家族颁布的禁武令,这才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上官锦儿早就已经对苏陌寒没有了敌意。 也许正是因为之前的那份恨转化为了爱吧,所以这上官锦儿原本的恨有多深,而她现在所萌发出来的爱就有多强。 万物本就是相生相克,亦正亦反的,既然爱能在刹那间化为绵绵恨意,那恨自然也能转为滔滔江水般的爱了。 本来爱恨情愁就是难分难解的一个'大家庭',谁也不知道这些'家庭成员'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什么时候离开,所以上官锦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爱上苏陌寒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 她也觉得自己爱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她都不知道苏陌寒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去爱,又或者苏陌寒做过什么值得她动心的事情。 苏陌寒也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做过,并且还一直都在刻意躲避着上官锦儿,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上官锦儿为什么会这样? 苏陌寒也并不认为上官锦儿是像以往那些女子一样犯了花痴,因为凭上官锦儿的姿色,她想要找多少英俊的男人都不难,那又何需在他身上自寻烦恼呢! 苏陌寒也不认为上官锦儿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因为上官锦儿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浮,相反她一直都是那样的稳重,机灵的女人,所以苏陌寒也根本想不通自己又是怎样俘获上官锦儿芳心的呢? 当然这些困惑还不是苏陌寒最头疼的问题,现在他被夹在小苗和上官锦儿之间,真的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同时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两段情缘了。 特别是小苗那一边,苏陌寒本已打算利用上官锦儿去让她死心了,可是他昨夜回来就没见着上官锦儿。 而今日一大早见到上官锦儿就已完全变了模样不说,就连对他的行为举止也无不洋溢着绵绵情意,这让苏陌寒还怎么开得了让上官锦儿假装情侣的这个口呢? 第1135章 悦己者容(3) 苏陌寒现在面临的难题就是他只要开口向上官锦儿说明了冒充情侣,这上官锦儿势必就会误会他的意思,要么认为苏陌寒是早已对她有意,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委婉的示爱。 要么就是认为苏陌寒对她根本无意,专门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示她,好让其懂得知难而退。 这上官锦儿不管误认成了哪一种情况,这都对苏陌寒来讲不会是什么好事。 首先说说上官锦儿误认为苏陌寒对她早有意思会怎么样,不用说上官锦儿肯定都会假戏真做,到时上官锦儿真的入戏太深了的话,苏陌寒要跟上官锦儿把话说清楚,那恐怕就远比拒绝一个小苗更加困难了。 其次再说上官锦儿要是把苏陌寒的话当作一种拒绝的暗示,那上官锦儿不仅不会同意去帮苏陌寒演这场戏,也许还会因为示爱失败而下不来台,到时上官锦儿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这还真的说不清楚。 如此一来,苏陌寒是万万不能贸然开口,去让上官锦儿帮他假扮情侣了。 而苏陌寒要是不跟上官锦儿假扮情侣的话,那又根本无法解决小苗那边的追求,这还真是进退维谷,左右逢难。 由此可见一段桃花运对男人来说也许是一件不错的好事,而两段或是多段桃花运同时降临的话,那就不再是什么好事情了,而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桃花劫了。 苏陌寒能够遇上桃花劫,这对于他的魅力来说也是一种肯定,但这样的肯定苏陌寒却并不想要,特别是他在经历了岳语琴这段感情以后,他已相信了自己义父叶旭阳所说的话,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可能的远离女人,而非立马去接受一段感情来抚平内心的创伤。 因此这样一来,苏陌寒想要解决小苗和上官锦儿这两道难题,那就唯有寻求韦冬升的帮助了。 苏陌寒想清楚了以后,赶紧把韦冬升从正在吃早餐的饭桌上拉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苏陌寒太过心急,竟忘了一旁的两桌还坐着杨灵霜和小苗、上官锦儿、上官雅和上官雪。 这大家伙的目光都被苏陌寒的动作给吸引了过来,苏陌寒这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所以他只能冲着众人尴尬一笑,道:“我跟大哥有些男人之间的问题需要解决,你们女人根本插不上手,还是继续吃早餐吧!” 苏陌寒说完便把韦冬升拉着离开了小粥摊,韦冬升一边被迫跟着苏陌寒在走,另一边则在嘴里大声喊着:“贤弟,你要干嘛啊?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把粥喝完再说吗?” 苏陌寒并不理会韦冬升的抱怨,也不去管那些仍坐在粥摊前的女人们在议论什么,径直便把韦冬升给拉到了一条胡同的转角处。 苏陌寒又探头朝回望了望,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过来以后,这才苦涩地说道:“大哥呀!贤弟都已火烧眉毛了,你却还有心思惦记那些白粥啊!” “嘿嘿,贤弟指的莫不是上官小姐恢复了女儿身的事情?”韦冬升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才对,你火烧什么眉毛啊?” “大哥难道看不出那个上官小姐的心思吗?本来我都想好让她帮我假装情侣,先将小苗姑娘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可是谁曾想到一波未平,另一波又来袭了。”苏陌寒一脸焦头烂额之色,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 韦冬升听完却只是淡淡一笑,就好像他早已看出了苏陌寒的苦楚,只是就等苏陌寒亲口讲出来而已。 可是苏陌寒都已经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了,但这韦冬升却依然笑眯眯地说道:“贤弟啊,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放着这样一位绝代佳人都不要,你莫不是想光棍一辈子吗?当初我若不是看走了眼,没有看出换回女儿身的上官小姐竟是风华绝代的俏佳人,恐怕再给我十个八个上官雅那样姿色的女人,我也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你的。” “行了,大哥,我是让你来帮我想办法摆平上官小姐的,而不是让你来劝说我去接受人家的。” 苏陌寒说完以后,这才忽然想到了韦冬升的后半句话,于是他高兴地说道:“你刚刚说要是知道上官小姐真正的容貌,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人对吧?那你可要帮我把她给收了,这样不就正好解决了我的苦恼了吗?” “贤弟,你以为追求一个女人,就跟戏台子上唱的一样呀,这说收就能收的吗?我看上官小姐对你动情至深,就连为兄想要帮你分忧解难,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韦冬升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韦冬升还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完全道出,这要从苏陌寒身边夺走一个女人还并不是让他真正为难的地方,他所为难的主要是上官雅和上官雪这两个难缠的主儿。 本来韦冬升就已经答应过上官雅三个条件了,所以他不敢再对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是上官雅她们的主人,所以这件事就算是苏陌寒肯把佳人相让,他韦冬升也不敢接手下来啊! 而苏陌寒当然不知道韦冬升还有这样的苦楚,所以他仍想说服韦冬升,故而又继续说道:“大哥,你乃堂堂一代情圣,这天下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吗?昨日你在九头山的那一番独到见地,我可还是记忆犹新,你说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使不好的锄头,现在你怎么又说自己不行了呢?” “我……”韦冬升甚是没有想到苏陌寒竟学会用他的话来应付他了,这岂非不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倘若他自己还拒绝的话,那这还真是自相矛盾了。 幸好韦冬升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搞定的人,他语塞了片刻,便立马反驳道:“我的确说过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可是挖人墙角也得需要时间,你现在已是火烧眉毛了,我这远水可是救不了你这近火,我看你还是直接跟上官小姐明说了你的意思吧,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不会像那小苗姑娘一样对你死缠烂打的。” 第1136章 悦己者容(4) 韦冬升的拒绝理由说得可真巧妙,他既没有把他和上官雅的三条约定坦诚布公,也没有直接去拒绝苏陌寒的求助,而是因地制宜的将苏陌寒的事已迫在眉睫,挖墙角这种需要时间的办法,根本无法解决苏陌寒的眼前之危为由,巧妙的让苏陌寒自己知难而退。 至于苏陌寒确实也觉得韦冬升的话说得是颇有道理,但是苏陌寒却不认同韦冬升最后所出的那个主意,也就是让他把心意直接像上官锦儿表露清楚。 因此苏陌寒否定道:“不行,万万不可直接拒绝上官小姐,否则上官小姐就算可以勉强承受这样的拒绝所带来的残酷打击,那也定然不会答应再去帮我假装情侣了,这岂不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吗?” “哎,你是既想让人家上官小姐对你死心,可又想让她去帮你解决小苗姑娘的问题,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韦冬升摇头叹息,只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呢! 苏陌寒立马回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所以我才拉你出来,让你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倒真是没有,不过既然你不能先拒绝了上官小姐,再求人家帮你办事,那你就先不要去对上官小姐表态好了,让其直接帮你假装情侣,先把小苗姑娘那边应付了,再想办法解决上官小姐不就容易了吗?”韦冬升的脑子真是够用,他只是把这先后秩序颠倒了一下,这问题似乎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可这看似绝妙的办法,却也遭到了苏陌寒的反对,因为苏陌寒早就想过这样的办法了,所以他把自己否定的原因道了出来。 “我若不把自己的心意跟上官小姐说清楚的话,上官小姐肯定会有两种想法,要么认为我是在用这种方法示爱,要么就会觉得我是在用委婉的这种方式来拒绝她,反正不管上官小姐是这其中的哪一种想法,到最后也都只能鸡笼翻了鸡飞蛋打啊!” 韦冬升听完了苏陌寒的分析,只能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唉声叹气道:“你是既不能跟上官小姐明说了你要假扮情侣的用意,又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上官小姐,就这样直接要求人家去帮你这个忙,这暗和明的两条路都不可行,那你叫我去哪给你整出第三条路来呀?” “大哥,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情圣,这要是就连你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帮我这个忙了呢?”苏陌寒见韦冬升都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只能寄希望于这种吹捧韦冬升的方法,让其能激发出潜藏的能力。 而韦冬升似乎却并不吃这一套,甚至还不惜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就少要给我戴什么高帽子了,我可从不吃激将法这一套,所以你的这个桃花劫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就算是情圣也难去干预人家的家务事啊!” 韦冬升的嘴上说得十分轻巧,就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在想:贤弟呀,不是大哥不肯帮你,我在这桃花劫的面前也都只能妥协,要不然又怎会被那上官雪给摆布、算计。 “大哥,算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的,你就替我想一个办法,帮我度过这道情关吧!”苏陌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差没有直接给韦冬升跪下去了。 韦冬升见此情景,也不知道是真的心软了,还是担心苏陌寒为情所困会误了他的大计,竟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只不过就是有一些……缺德,为兄怕你不屑一用。” “现在我都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要但凡是个法子,我都可以尝试一下,大哥还是赶紧先说来听听吧!”苏陌寒看来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去听这种缺德的歪主意的。 韦冬升见苏陌寒既然要听他的这个法子,于是他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其实这个办法跟之前的法子大同小异,只是我们得向上官小姐撒一撒谎,先接受下来上官小姐的感情,利用这个把小苗姑娘的问题给解决了。” “啊!你是让我去骗上官小姐的感情,利用她来解决小苗姑娘?”苏陌寒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他把韦冬升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以求能够得到印证。 韦冬升不但并不否认,而且还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反正你跟上官小姐冒充情侣,便已经骗过小苗姑娘了,这再多骗一个上官小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不一样,我骗小苗姑娘可是为了她好,让她能够早些放弃,也不至于在我身上浪费心血,毕竟这长痛不如短痛嘛!”苏陌寒为自己的期骗行为辩解着。 而韦冬升自然也不能落下,赶紧辩解道:“没错,你这乃是善意的谎言,可我让你先接受上官小姐的感情,这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呀,倘若你不接受上官小姐,那又怎么让她帮你去解决小苗姑娘的问题呢?” “这……”苏陌寒一时间竟有一些辩不过韦冬升,不过很快他的脑子又转过了弯,说道:“你这样去骗上官小姐倒是容易,可是解决完了小苗姑娘的问题以后,你又怎么收拾剩下的烂摊子呢?” 韦冬升微微一笑道:“贤弟是真傻还是假傻呀?这剩下的摊子还需要咱们来收拾吗?那上官小姐又不是大隋的人,她在渝州呆上几天不就自己乖乖回去安阳了,到那个时候,江湖如此之大,她再想找你可就难啰!只要上官小姐找不到你,时间一长,这上官小姐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这办法未免也太过阴损了吧?你是不是用这个办法已经骗过很多女人了啊?”苏陌寒还真没想到上官锦儿根本不会在渝州久留,而现在韦冬升一点播,不禁使他茅塞顿开。 韦冬升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缺德的办法岂是我情圣会去用的,我这也是看你无计可施,才帮你死马当作活马医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败坏了我从不欺骗女人的名声啊!” 第1137章 悦己者容(5) 韦冬升说自己从不骗女人的确不假,可是却不代表他不会帮别人想办法去骗女人,所以苏陌寒求韦冬升帮忙算是求对人了,要是没有这个对女人了解透彻的情圣,苏陌寒的这一道情关可就真的很难过得了。 如今这道难关用韦冬升的办法,似乎真的可以解决,但苏陌寒却还有一个顾虑,他当即便向韦冬升讨教了起来。 “大哥,你的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反正骗一个姑娘也是骗,骗两个姑娘也是骗,只不过这上官小姐万一跟那小苗姑娘一样,死活赖在渝州不走,难道咱们还能把她直接轰走不成?” 苏陌寒的这个问题,韦冬升其实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他方才忘说了而已,现在苏陌寒亲自追问了起来,他立马便解释道:“这上官世家的势力遍及华夏,到处都有他们安插在各门各派的眼线,这是大唐朝廷利用上官世家帮助他们刺探情报的一种手段,只要咱们放出上官小姐就在渝州的风声,上官世族的人立马便会闻讯找来,到那个时候,恐怕就由不得她上官锦儿来决定去留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苏陌寒根本没有想到韦冬升把细节考虑得如此周到,可是新的一个问题又从他的脑中浮出,他不禁问道:“这上官世族既然有着遍及天下的眼线,那日后上官小姐想要寻我,岂不非常容易吗?” “贤弟放心,这上官世族还轮不到她上官锦儿当家作主,她想要动用眼线寻你,那还得问问她的族长爷爷同不同意,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她的爷爷翘了辫子,那还有她的二叔执掌家族,她那二叔素来就跟她死去的兄长不和,你还认为上官锦儿能够指挥得动这些藏在暗处的家族眼线吗?”韦冬升很是耐心的为苏陌寒分析情况,苏陌寒这才安心依照韦冬升所说的计策行事。 而在苏陌寒和韦冬升商讨阴招的这段时间,另外一边的女人们也在激烈的争辩着。 原来她们见苏陌寒如此着急的带走了韦冬升,心里不禁都在嘀咕苏陌寒要干些什么。 因此上官雪率先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说这苏公子把韦前辈急匆匆的拉走到底所谓何事啊?” “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是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又岂会知道。”上官锦儿撅着小嘴,很是生气地回道。 这上官锦儿如此生气,其实这都是因为她在恢复了女儿身以后,本以为苏陌寒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可是她却没想到苏陌寒对她反倒更加的冷淡了,所以她的心里自然非常难受。 而恢复女儿身的主意又是上官雪给出的,故而上官锦儿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的脸色看了。 上官雪也自知自己的判断失误,导致了上官锦儿空欢喜了一场,所以她现在就是在想办法去讨上官锦儿的欢心,以求能够补救如今的局面。 “二小姐,这男人的事情还不就是为了女人,难道你还看不明白,苏公子那是见你恢复了女儿身,急着想让韦前辈帮他想办法来追求你呢!”上官雪拍马溜须的本事真有一套,什么好听她就专挑什么来说。 这不,本来还很生气的上官锦儿顿时变得心花怒放,当即便轻声问道:“小雪,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当然千真万确,不然苏公子离开的时候,那个表情为什么会那么的难为情呢!”上官雪这吹牛的功夫真是一绝,本来她就看出了苏陌寒是尴尬才导致的难为情,可是她却硬要说成是苏陌寒的害羞,她也真是不怕牛吹太大最后无法收场啊! 其实上官雪又怎会不怕话说太大闪了舌头呢,可是她已经错估了苏陌寒对上官锦儿的感情,要是自己再不说点猛话,又怎能挽回如今的局面呢? 更何况上官雪已经想清楚了,先趁着苏陌寒没有回来之前,把上官锦儿给哄开心了,然后再趁热打铁把要辞别的话给说了,这上官锦儿正是开心的时候,没准儿便会同意了她的恳求。 毕竟上官雪本来想要借助的苏陌寒这股东风,却没想到吹偏了,所以她只能趁着上官锦儿还没回过神来,赶紧把自己的大事给解决了。 这上官锦儿本来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可是这再精明的女人只要一遇到了感情问题,那她们多多少少就会变得蠢起来,而上官锦儿自然也不例外,她竟真的信了上官雪所说的鬼话。 不过还好旁边还有一桌杨灵霜她们,这杨灵霜眼下便已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禁嘲笑道:“这有些人啊!真是可悲,明明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却还跟'皇帝的新装'这个童话故事里所讲的皇帝一样,这骗子说的话也真会去信,也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接受不了被人冷落的滋味啊!” 上官雪眼看都已经把上官锦儿逗开心了,可却没有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她哪受得了有人破坏她的大计。 所以当下上官雪也不去管对方的身份多么高贵,立马便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在那里指桑骂槐是什么意思呀?别以为你是什么公主就了不起啦,可别忘了我们不是你们大隋的子民,不必去看你的脸色行事。” 杨灵霜被一个小小的丫鬟质问,本来应该恼羞成怒才对,可是这一次杨灵霜竟不怒反笑道:“你恐怕是把我要说的话给说了吧,这不要弄错了状况的人应该是你们才对吧,别忘了这脚下的土地可是在咱们大隋,我要弄死你们简直就跟踩死几只蚂蚁一样。” “你这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难道真的欺负咱们上官世族无人了吗?”上官锦儿作为主子,自然要先把矛头一致对外,为自己的手下撑腰了。 而这杨灵霜显然不把上官锦儿放在眼里,故意一字一句的回道:“我就是欺负你们怎么了?竟还用上官世族来吓唬我,不就是大唐朝廷喂的一条狗吗?我家也喂了一只,可比你们上官世族的名字更霸气了,它叫北冥教,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第1138章 悦己者容(6) 北冥教乃四大门派之首,武林之中真正的泰山北斗,这北冥教的名字谁没听说过呢?就算是三岁的孩童也都知道北冥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 而这北冥教投靠了大隋朝廷,这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杨灵霜一说出北冥教来,上官锦儿却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北冥教和杨灵霜背后的大隋朝廷还并非什么地头蛇,而是一条实实在在的地头龙。 所以上官锦儿不敢去跟杨灵霜较劲,毕竟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因此上官锦儿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公主说得没错,上官世族比起北冥教来,的确什么都算不上,方才都是我这手下太不识趣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惩罚她一顿,以消公主的心头之气。” “这回头再去关着门来教训手下,我又看不着了,如何解气?这真要让我消气,那就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教训吧!”杨灵霜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般。 这可把上官锦儿给难住了,她要真的为了这点小事,便当众教训了自己的手下,以后还如何在家族之中服众,而这也正是杨灵霜故意要她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杨灵霜想要为小苗撑腰,把这上官锦儿给赶走,这样一来不管苏陌寒在九头山上所说的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那都只剩小苗一人独享苏陌寒了。 小苗也是因为看出了杨灵霜的目的,所以她这么一个不想惹事生非的女人,竟也没有站出来劝说杨灵霜两句。 幸好杨灵霜的发难并没难倒聪明睿智的上官锦儿,她当即便把难题抛回给了杨灵霜,道:“公主既然想要消消这口恶气,那我便把上官雪交由你来处置,还望公主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她的身子,因为我们过几日还要赶路呢!” 杨灵霜蹙起了眉头,她真没有想到上官锦儿如此圆滑,既然知道把这难题又抛了回来,要是她不处罚一下上官雪还真是说不过去,倘若她要处罚上官雪又还不能太重了,毕竟人家上官锦儿已经言明还要给上官雪保全身子赶路。 “刚刚我们发生冲突,那都是因为这小丫鬟信口胡说,明明人家苏公子是尴尬,她却硬要说是害羞,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闹了矛盾的。” 杨灵霜一口气把她们发生争执的原因解释了出来,也不知道她在这个时候不提如何惩罚上官雪,却在这里提及发生冲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锦儿已被杨灵霜这话给点醒,她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敢情又被上官雪的那张巧嘴给糊弄了,所以她眼下已不再去庇护上官雪,气愤地说道:“公主不必多说了,但凭您如此处置上官雪,我都绝无半句怨言。” 原来杨灵霜的目的意在挑拨上官锦儿和上官雪之间的主仆之情,那么这样一来她便可以任意处置上官雪了。 这上官雪和上官雅都不禁为此捏了一把汗,她们都以为杨灵霜肯定会想到什么毒辣的招式来处置上官雪。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杨灵霜只是说:“既然你这一张嘴如此厉害,不如就用来好好夸赞我一番,只要能让我听得舒服了,此事便可作罢,要是我若听着不舒服,那就一直把我夸到舒服为止。”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她们也是苏公子的朋友,咱们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小苗见事情已经完了,这才出来收拾残局,一来是要讨个好印象,二来是给杨灵霜一个台阶下。 因为小苗知道杨灵霜这样惩罚上官雪的目的就是不想惩罚人,所以善解人意的小苗自然要出来替杨灵霜解围了。 而这杨灵霜眼见已经挫了上官锦儿的威风,拔得了头筹,自然也就适可而止道:“既然小苗出来替你求情,你们又是我救命恩人的朋友,那这事就算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回见!” 杨灵霜还真够聪明的,她竟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显然就是要把处罚上官雪的球又抛回给上官锦儿,因为她在挑明上官雪是糊弄上官锦儿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要看上官锦儿气急败坏处罚上官雪的场景。 而杨灵霜知道若有外人在场,上官锦儿顾及面子,肯定不会处罚上官雪,但她们一旦离开,正在气头之上的上官锦儿肯定不会轻饶上官雪,所以她放着还有半截馒头没啃,也要谎称已经吃饱喝足了。 至于小苗看到杨灵霜还有半截馒头没啃,心中便已猜到了杨灵霜的用意,所以她也赶紧放下一个碗底的粥没喝,跟着杨灵霜一块离开了。 杨灵霜和小苗一同来到了一条车水马龙的正街上,杨灵霜终于憋不住了,冲着身后的小苗,笑眯眯地问道:“你说这会儿那个上官小姐正在如何教训她的手下啊?” 可小苗却并没因为占了一些便宜而开心,依然愁眉不展地回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罚下人的,或许只是抽了一个耳光,又或许罚她关了禁壁,总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吧!” “那你为什么还一点也不高兴呢?”杨灵霜做这一切本来只为让小苗高兴一些,可她却不明白小苗为何还是阴沉着脸。 小苗也不隐瞒杨灵霜,直言回道:“我的情敌又不是那个上官雪,为什么要高兴呢?” “你刚刚难道没有听到,都是这个上官雪在从中挑唆她的主子去追求苏公子,咱们收拾了这个上官雪,那就等于断了苏公子和那上官锦儿的红线,难道这都还不值得高兴吗?”杨灵霜说完以后,自己不禁都有一些纳闷了,毕竟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觉得小苗比她更加聪明,根本没有理由想不到的。 至于小苗的确想到了这些,但也正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知道苏陌寒在九头山上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在骗她的,这苏陌寒宁可编织瞎话来骗她,可也不愿接受她的感情,这让小苗怎么又高兴得起来呢? 第1139章 不辞而别(1) 当然小苗并没把心里的想法如实告诉杨灵霜,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杨灵霜担忧她的感情之路太过坎坷,还是害怕杨灵霜知道这一切以后,不会再帮她去追求爱情了,总之她就是一脸惆怅的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发愣。 而在街道的另外一边,那个小小的粥摊上,如今早已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若是再有一点火星,必然就会让整个粥摊化为乌有了。 当然这火药并非真正的火药,而是上官锦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怒气,原来在杨灵霜她们离开以后,上官锦儿便一直都在怒气冲冲的盯着上官雪,就好像恨不得把上官雪给撕碎一般。 但很奇怪的是上官锦儿盯着她们就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将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 至于旁边坐着的上官雅和上官雪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她们甚至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因为她们本来就害怕上官锦儿会找她们秋后算账,特别是之前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上官雪,真不知道她在信誓旦旦保证苏陌寒要追求上官锦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 其实上官雪也想过谎言被戳穿以后的下场,但她一想到自己要是赶在谎言被戳穿之前,获得了上官锦儿同意她们自由的话,如此一来就算上官锦儿反应过来自己受骗了,也不可能再把说出去的话给收回去了,那就更不能再去惩罚她们两个已经脱离了上官家族的人了。 只是上官雪千算万算,却是万万没有算到杨灵霜会突然出来搅局,并且这还搅合成功了。 如今上官雪的谎言败露,只能自求多福,哪里还敢去跟气头上的上官锦儿解释什么呢?就算是她真的敢去解释,又或者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去解释,恐怕这对气头上的上官锦儿来说,一律都只会认为是一种狡辩了。 这上官锦儿自己越想竟也越是生气,终于她那内心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了,就像决堤的洪水猛兽,正要将这粥摊掀个底朝天,以发泄她那一而再再而三被上官雪戏耍、被苏陌寒冷落、被杨灵霜嘲讽的怒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陌寒和韦冬升突然回来了。 上官雪和上官雅见到苏陌寒回来了,就好比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渔民看到了搜救船一般,又好似沙漠中的旅人发现了绿洲一样,这苏陌寒无疑就是她们的救命稻草,她们顿时喜出望外,异口同声地呼唤道:“苏公子来了。” “你们还想骗我……”上官锦儿的话还未说完,眼睛的余光里果真瞟到了苏陌寒的身影,她那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就好似遇到了倾盆大雨一般,顷刻之间全都化为了水蒸气啦! 苏陌寒听到上官锦儿说有人在骗她,而苏陌寒回来本来也是抱着先骗上官锦儿的目的,这下可把苏陌寒搞得有一些惊慌失措了,甚至还误以为是他的计划走漏了风声。 幸好还是韦冬升比较沉得住气,既然不忘问上上官锦儿一句:“上官小姐,你这是在说谁骗你呢?这究竟是谁竟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骗咱们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上官小姐,我韦某人定然第一个不答应。” “没……没有什么,我刚只是以为小雪她们说你们回来了是在骗我呢,嘿嘿,真没想到你们还真的回来了。” 上官锦儿别提有多尴尬了,她刚刚也真是被上官雪给骗怕了,所以才会对上官雪所说的话如此神经过敏,可这一次却没想到上官雪说的原来竟是真话,真是把她瞬间就给尴尬到了。 不过还好,这种尴尬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苏陌寒便误打误撞替她解了围。 原来苏陌寒一听是虚惊一场,立马便直插主题,道:“上官小姐,我有一些话想跟你单独谈一谈,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啊?” “当然有啦!”上官锦儿此刻正处在尴尬之中,她才不管苏陌寒要单独跟她谈一些什么,现在只要能够让她摆脱尴尬的局面,她就已经满足了。 而苏陌寒得到了上官锦儿如此爽快的同意,顿时也是觉得非常开心,本来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对上官锦儿那么冷淡,上官锦儿肯定会误认为自己是要拒绝她,那他想要约上官锦儿单独谈话,必然得费一些唇舌,并且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词。 可苏陌寒却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上官锦儿给单独约了出去,所以当苏陌寒跟上官锦儿单独来到了一座拱桥之上时,苏陌寒甚至都还犹如身在梦中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苏公子,你单独把我约到这样一个小桥流水、绿荫成林、环境幽静的地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话要跟我说呀?”上官锦儿已经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想要知道苏陌寒找她单独谈话的目的了。 苏陌寒听到上官锦儿说话,这才如梦初醒,从那出神之中反应了过来,回道:“其实我约你来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就是想跟你表露一下我的心思。” 苏陌寒本来是想直接了当的向上官锦儿示爱,至于最后的结果他倒没有多么在意,毕竟他又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上官锦儿的,所以他可不想去精力准备什么惊喜和浪漫的话来表白。 然而苏陌寒刚要开口说出求爱的话了,上官锦儿却一口把话截了过去,说道:“你要是想说一些让我死心的话,那就不必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思了。” 苏陌寒也不知道上官锦儿会有那么害怕遭到拒绝,既然都还没等苏陌寒开口,便已认定苏陌寒是要拒绝她了。 因此苏陌寒在无奈之下,只能先解释道:“不,我若要说那样的话,又怎会把你带到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来呢?” “因为你怕我会太过伤心,所以才特意约我来这样一个地方,试图想要给我制造一些幻想,让我可以释然一些。”上官锦儿竟还不信苏陌寒会对她求爱,看来苏陌寒之前的冷落,已经让她认定了自己终将遭到苏陌寒的拒绝。 第1140章 不辞而别(2) 苏陌寒见上官锦儿仍是不肯相信自己是要跟她求爱,顿时心中的计划也是彻底被打乱了。 本来苏陌寒是想直接求爱的,而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自己说出感人肺腑的求爱誓词,恐怕上官锦儿也会误认为自己是在安慰她的。 所以这可把苏陌寒都弄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只恨自己在跟韦冬升学习求爱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学那么两手了。 苏陌寒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了,还以为只要有那么几句求爱的誓词,便可轻松将本来就喜欢自己的上官锦儿给拿下了,可这求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可是要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系起来,远比把两个人拆散困难多了。 幸好就在苏陌寒一筹莫展之际,他的眼中无意间瞟到了两只正在缠缠绵绵的蝴蝶,顿时苏陌寒的脑中便已有了词藻,张口便说道:“这都已是晚夏时节了,没想到竟还有一对恋恋不舍的蝴蝶不愿归林产卵,这岂非就跟咱们一样在这意境不错的小桥上留连忘返,情意浓浓。” “情意浓浓?我怎么没有瞧见哪有什么情意啊?”上官锦儿不知道是不懂苏陌寒的暗示,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相信苏陌寒是在跟她示爱。 苏陌寒只好继续说道:“这蝴蝶在风中追逐,即有绵绵情意,而咱们在如此诗境的画面中成双成对,岂非也是一种情意呢?” “这就叫情意呀?那你瞧人家都还手拉着手,十指紧扣,那才叫真正的情意呢!行了,苏公子就别再逗我开心了,赶紧说说你叫我来是不是要劝我想开一点吧?”上官锦儿也是比较爽朗的人,她竟直接问起了苏陌寒约她的用意。 这苏陌寒也是有些无语了,本来他要拒绝的小苗却死活不肯相信苏陌寒是铁了心要拒绝她的,而如今他要去接受上官锦儿呢,这上官锦儿可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是要接受她,这还真是想什么样的事情就反着来什么样的结果呀! 因此无可奈何之下的苏陌寒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了,只见他一把将毫无防备的上官锦儿揽在了怀中,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锦儿,我真的不是在安慰你,而是已在情不自禁之下,便已情难自控的爱上了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的心都在为你而急促跳动。” “蒽!我听见了你那砰砰乱跳的心了,而且我的心跳也是跟你的一样。”上官锦儿依偎在苏陌寒的怀中,正巧可以听见苏陌寒的心跳声,她似乎已经真的相信苏陌寒是心动了。 而事实上苏陌寒的心跳加快,主要是因为他还从未这样去骗过一个姑娘,所以难免就会因为紧张和心虚而心跳加速。 其次是因为苏陌寒还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去搂过一个姑娘,他也是听了韦冬升给他出的馊主意,说表白要是出现了什么变故的话,只要用力将对方搂在怀里,那就一定能够成功拿下对方来了。 苏陌寒也是因为太过相信韦冬升的话,所以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他才会迫不得已的将上官锦儿揽在怀里了。 本来苏陌寒还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只要自己对上官锦儿没有任何的邪念,那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可是苏陌寒真正这样去做了以后,这才知道有多难为情,有多么的尴尬,这也难怪苏陌寒的心跳会为之加快了。 不过还好韦冬升的这个馊主意还是取得了预想的效果,上官锦儿竟真的被苏陌寒那温暖的胸怀给俘获了,居然开始有那么一些相信苏陌寒是在向她示爱了。 只是上官锦儿还有一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会跟她预料的结果出现如此大的出入。 所以上官锦儿柔声问道:“苏公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掐一掐我的胳膊,我看一下疼还是不疼呢!” 而苏陌寒见自己示爱成功以后,也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竟会扭转乾坤,所以他也怀疑眼前会不会是一场梦呢? 因此苏陌寒不但没有按照上官锦儿的要求去掐她,相反苏陌寒还要求起了上官锦儿道:“锦儿,我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啊,刚才你都还不相信我会对你表白,转眼你却又信了,这么大的转变真跟做梦似的,还是你掐一下我吧,我比你还想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块掐对方好了,这样我们都能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了。” 上官锦儿说完也不等苏陌寒同意,直接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并牵起了苏陌寒的一只手,径直就放进了嘴里,紧接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就出现在了苏陌寒的手腕上。 虽然苏陌寒的手臂的确被咬得有一些生疼,但也许是上官锦儿咬的速度太快,并且还太过的突然,苏陌寒的这种疼痛并不算太过的强烈,但这已经足够让他相信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梦了。 由此看来上官锦儿这口咬得还是蛮有分寸的,只不过苏陌寒却有一些疑惑,当即便不解地问道:“锦儿,咱们不是说好用掐的吗?你干嘛要突然改用咬呢?而且还是趁我不备,率先就给咬了一口。” “我这不过只是要给你留一个印记罢了,好让你记住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也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也好让那些对你仍然抱有幻想的人,自己知难而退。” 上官锦儿道出了自己改用嘴来去咬苏陌寒的原因,原来上官锦儿是想用这种方式去警告小苗姑娘自己退出,也同时去让苏陌寒记住自己已经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要再对他人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啦! 这苏陌寒还真是没有想到上官锦儿的占有欲会如此之强,他甚至都有一些担忧自己选择欺骗上官锦儿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万一到时候又假戏真做陷了进去,再发生一次跟岳语琴一样的爱情事故,那他真怕自己再多几条命都不够用了。 第1141章 不辞而别(3) 然而苏陌寒再去多想那些事情,似乎都有一些太过多余了,这毕竟他都已经骑虎难下了,现在想要改变主意恐怕也抹不掉他手上的牙齿印记了。 所以苏陌寒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一场戏给演下去了。 因此苏陌寒定了定神,强制自己不要再去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而嘴上则继续问道:“那你要先咬我一口,也总得告诉我一声吧,你这样突然袭击,万一我要是条件反射之下伤到了你怎么办啊?” “如果我把想要咬你一口的想法直接告诉了你,你还会让我这样去做吗?”上官锦儿看来不管怎么做都有她的道理,这要真跟女人讲理,还确实浑身是嘴也辩不过来。 幸好上官锦儿还不是那种强词夺理的人,她又继续解释道:“你要真是条件反射伤到了我,那也算是我咬了你一口所欠你的,更何况我本来就是想让你打我的,也正好可以帮我印证下这究竟是不是在梦境之中呢!” “噢,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对你下不去手,所以才会突然袭击我,目的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反击,你也未免太过聪明了吧!”苏陌寒这才恍然大悟过来,终于明白了上官锦儿那一口的背后既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而上官锦儿见苏陌寒终于懂了她的意思,于是她也没有再去多说,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略显沮丧的说道:“唉,只是可惜你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也并没有条件反射的攻击我,看来我的主意也不算太过高明啊!” “好了,锦儿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若想要让我掐你一下,我倒也是下得去手的,毕竟你还欠我一口,这就当是你还我的了。”苏陌寒这么说并不是他真的那么记仇,只是他想让上官锦儿心情好受一些罢了。 上官锦儿不太相信苏陌寒会真的对她下得去这个手,所以她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当真肯掐我一下吗?” “嗯,只要你现在还需要我帮你证实这是不是在做梦的话,我倒很是乐意成人之美。”苏陌寒把话说得很是好听,而上官锦儿却有一些担忧起来。 这上官锦儿担心苏陌寒也会像她咬其一口时一样,也在她的什么显眼部位留个什么'印记',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一个女孩子还怎么出门见人。 而这上官锦儿也真是聪明,她为了防止苏陌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主动将手伸向了苏陌寒,并指着其中一片区域,说道:“我知道咬了你一口是有一些不对,现在我就算是还你的了,不过你只能在这个位置任掐任咬,可不能像我一样在手腕处动嘴呀!” 苏陌寒笑了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野蛮,这嘴我可下不去。” 苏陌寒说完,随即便是一巴掌拍向了上官锦儿的手臂,那动作真如一道闪电一般急速,上官锦儿根本都还来不及反应,手臂上便已经多了一团殷红的痕迹。 上官锦儿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似的,这手臂不痛就是有一点点痒而已。 当然若不是上官锦儿的手臂上还有一团殷红的痕迹,上官锦儿甚至都有一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蚊子咬了一下,只不过这个蚊子咬的位子恰好就在她自己所指着的那个位置罢了。 “你的身手未免也太好了吧,让你只能碰这一片区域,你就半寸也没有越界,我是应该说你太听话了,还是说你太老实了呢?”上官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起了苏陌寒。 而苏陌寒则只是缓缓解释道:“我这也是怕你总是觉得欠我一口,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按照你的要求,象征性的打一下啦,要是你还是觉得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再来几下,反正不过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得叻,你这一下虽然不疼,可是也都已经打出痕迹来了,我可还没傻到让你再打几下的地步。”上官锦儿一边说着,人也一头栽进了苏陌寒的怀中,就跟一只撒娇的小猫一样。 本来苏陌寒在条件反射之下想要闪避,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还要去跟上官锦儿假装几天的情侣,要是现在都不去适应一下这种情侣之间才独有的暧昧动作,那以后的几天还能适应下来吗? 这样一想之后,苏陌寒的抗拒心理也就没有了,相反上官锦儿柔软的身子躺在他的怀中,他却有种说不出的舒逸。 这份舒逸的感觉让苏陌寒更加担忧起来,他担心自己这样去演戏,要是演到最后成真了的话,这该如何收场? 所以苏陌寒真的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了,而他越是这样去想,时间却偏偏越是过得太慢,真是让他体会到了一次什么叫作度日如年的感觉。 而在苏陌寒和上官锦儿相拥桥头之际,小苗和杨灵霜竟恰好走到了这个附近。 小苗和杨灵霜本来还在欣赏这小桥流水、古道人家、两岸浮柳、水中泊船,可是就在她们左顾右盼之际,恰好让她们看到了有一些人正在冲着桥头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而她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顺着这些人的手指方向望去,本来她们不是那种爱看热闹的人,可是她们却这样鬼使神差的望了过去,正好就看到了相拥在一起的苏陌寒和上官锦儿。 小苗初看还不相信那桥头的人就是苏陌寒和上官锦儿,因为她一直就不相信苏陌寒会喜欢上上官锦儿。 但是小苗仔细一看之后,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显然她已经相信了眼前所看到的事实。 其实若是换在上官锦儿没有恢复女儿身之前,就算是事实摆在了小苗的眼前,小苗也是未必会相信的,只是小苗在见到了上官锦儿的女儿身以后,不免也就真的相信上官锦儿的绝世容颜能够使苏陌寒给心动了。 而如今小苗又亲眼目睹了苏陌寒和上官锦儿相拥在一起的场景,她知道苏陌寒和上官锦儿就算是之前还没有在一起,可现在应该也已经走到一起了,所以她的心如烈火焚烧一般的疼痛,眼泪也是情不自禁的往外流淌了出来。 第1142章 不辞而别(4) 至于杨灵霜其实早在见到苏陌寒和上官锦儿相拥在桥头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小苗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了。 所以早在小苗刚刚哭起来的时候,杨灵霜便已经注意到了,因此她立马便在第一时间上前去给小苗擦拭了眼泪,嘴上同时也不忘安慰道:“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我看他们分明就是在故意演戏气你,想要骗你知难而退,你可千万不要随了他们的意啊!” “小姐,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会无意间走到这一条街道里来,又怎会在这里故意演戏等着咱们呢?”小苗倒是把事情看得比较透彻,这也难怪她会认定苏陌寒真的跟上官锦儿在一起了。 可杨灵霜却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结果,她认为苏陌寒和上官锦儿之前都还是郎无情妾有意的情况,才只是那么短的功夫,上官锦儿不可能就和苏陌寒走到一起了。 因此杨灵霜依然坚持道:“小苗,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们这些局外人看事情更加透彻,你必须得听一下咱们的意见呀!这苏公子在早餐的时候还对上官锦儿的女儿装扮不屑一顾,这就只是拉着韦冬升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可能就和苏公子走到一起去了呢?我看这一切分明就是苏公子让韦冬升给他出的馊主意,只要你点头同意的话,我立马就去逼问那个韦冬升,我想一定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风声的。” “小姐,你就不要再瞎折腾了,这事实都已摆在眼前,苏公子是什么样的为人,难道你和我还不清楚吗?他就算真想拒绝我,那也不可能演出这样出格的戏来吧!我看分明就是上官小姐恢复了女儿身,正巧是苏公子所喜欢的模样,因此苏公子才对上官小姐一见钟情,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这才去向韦前辈讨教的求爱方式,结果不想恰巧被咱们给撞到了这一幕。” 小苗也将目前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别说她的这一种说法就比杨灵霜的更加合理,这也难怪小苗会深信苏陌寒跟上官锦儿真的走到一起了。 可是小苗推理得如此有条不紊的结论,却依然还是不能让那杨灵霜信服。 而且还不仅仅如此,那个杨灵霜甚至还出言反驳道:“这天下哪有如此多的一见钟情啊?你对苏公子就已经是一见钟情了,我不相信苏公子是看到漂亮姑娘便会动情的那一种人,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真是不值得你如此去爱了。” “正是因为我对苏公子乃是一见钟情,所以我更相信一见钟情这种奇妙的感情也会发生在苏公子和上官小姐的身上。当然苏公子肯定不是见到漂亮姑娘就心动的肤浅之人,可是这上官小姐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苏公子为其容颜动情,小苗并不觉得意外。” 小苗似乎就是认定了苏陌寒跟上官锦儿已经在了一起,不管杨灵霜如何去劝说,这小苗就是坚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杨灵霜最终也是只好放弃了劝解小苗,改而问道:“既然我说什么,你都认定他们都已成了事实,那我现在就去帮你教训那个上官小狐狸一顿,让她识相一些,自己退出好了。” “小姐别去!我和她本就是公平竞争的对手,就算是我输了,那也要输得堂堂正正,这样去耍手段的话,只会让苏公子更加瞧不起我,小姐还是让我输得体面一些吧!”小苗说完,不禁垂头暗自神伤起来。 杨灵霜见小苗都已不再去跟上官锦儿他们计较了,而她作为一个局外人,要是还在从中作梗的话,那岂不是把小苗往绝路上逼吗? 于是杨灵霜只能安慰小苗道:“既然苏公子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姑娘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不要再去孟少白那里习武了呢?” “小姐,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吗?”小苗抽泣着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给说完,别看这只是一句短短的话,可是在她现在说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杨灵霜见小苗的情绪如此糟糕,本来还想再安慰一下小苗,可是又怕小苗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她只好叹息道:“唉!好吧,就让你自己先冷静冷静,我先回客栈等你,希望你能够早些想清楚,那咱们还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去然哥哥那里玩玩,散散心。” 杨灵霜说完这话,却见小苗仍是垂着头在抹泪,根本就没有回应她的话,于是她也不管小苗究竟听到没有,自己转身便朝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而杨灵霜走出还没多远,却又回头望了望仍还站原地不动的小苗,感叹道:“天啊!我们主仆二人的感情为何都是这般悲惨,到底我们此番出宫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杨灵霜说完便不住地摇着脑袋,唉声叹气地走远了,最后彻底淹没在了另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里。 这话分两头,韦冬升的那一边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呢? 原来就在苏陌寒把上官锦儿单独约出去以后,韦冬升便借着有事要跟上官雪她们说,专程把她们两姐妹给约到了一家小酒馆里。 这喝酒一直都是韦冬升的一大爱好,尤其是在谈论正经事的时候,韦冬升觉得更应该喝一些酒,因为这酒一下肚,人就变得诚实多了,毕竟酒后吐真言嘛! 而这一次却有一些不同,上官雪和上官雅都是从不饮酒的人,所以韦冬升也只好主随客便,跟着不沾酒了。 但是这酒不喝却不代表事就不谈了,所以他们叫了三碟渝州出了名的小吃,一边吃一边聊。 只是这个率先开口的人却并不是把她们约到这家小酒馆里来的韦冬升,反倒是那上官雪先沉不住气了,问道:“韦郎,你跟苏公子离开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到底去做什么了啊?还有苏公子突然约我家二小姐又是想要干嘛?你们到底是在盘算什么事情?为什么都不支应我们一声呢?” 第1143章 不辞而别(5) 上官雪一口气连续问了四个问题,这让韦冬升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先去回答上官雪哪一个问题了。 “小雪姑娘,你这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简直把我都给问懵了,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你们想要摆脱上官世族的机会来了,就看你们懂不懂把握这个机会了。” 韦冬升最后索性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而是直接言明了他约见上官雪她们的用意,道:“我约你们出来也正是为了这个,其实就是想要帮助你们获得自由,但是你们也得帮忙做一件事,也算回报给你们的自由了。” “什么?咱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你帮我们获得自由,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这还要我们回报你点什么,你是不是喝多了呀?可你这也不是没喝酒吗?”上官雅实难接受韦冬升的这种说法,当即便当起了出头鸟,为自己讨起了公道。 韦冬升赶紧解释道:“这要是我帮你们获得的自由,那自然是理所应当,不求回报的了,可是这件事里真正帮上你们的人是我贤弟,这亲兄弟明算账,你们难道连他的恩情也不应当还了吗?” 这一次上官雅是被说得哑口无言了,毕竟韦冬升都把苏陌寒给搬出来了,那她又是苏陌寒的追慕者之一,自然不看僧面也得去看佛面了。 可这上官雪就不太一样了,她可不会去买苏陌寒的帐,所以这一下又轮到上官雪辩解了起来,道:“既然你们都是结义兄弟了,那就应当不分彼此,这兄弟帮未来的嫂嫂做点事情,难道这也要回报啊?” “我这贤弟当然也是不想要什么回报的,只不过人家为了你们这事,已经假装献身给了你们的二小姐了,难道你们不应该把他拯救出来吗?”韦冬升见索要回报这一招根本行不通,索性直接道出了苏陌寒的处境。 上官雅一听,情不自禁就问了出来,道:“什么?苏公子献身给了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韦冬升趁着上官雪还没有反应过来,打算先将上官雅给说服,因此他赶紧解释道:“没错,只不过是假装献身,以便可以讨你们的二小姐欢心,这样你们二小姐才会放你们自由啊!” “啊?你的意思是苏公子把二小姐单独约出去,就是想要假意示爱?以此博取我家二小姐欢心,从而帮助咱们获得自由吗?”上官雅似乎有些后知后觉,这才好不容易明白了韦冬升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上官雅既然能够弄懂事情的始末,那韦冬升就算再多费一些唇舌,他也觉得值了。 只可惜上官雅容易因为感情元素而相信韦冬升的话,可上官雪对苏陌寒又并没有任何的情谊,她又怎会如此轻易便相信了韦冬升的话呢? 所以韦冬升才刚把上官雅给说服,这上官雪便站了出来,质疑道:“韦郎,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而是你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逻辑,咱们跟那苏公子非亲非故,他干嘛会冒着欺骗二小姐感情的巨大风险,单独去帮我们取悦于二小姐呢?我看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 韦冬升尴尬一笑,道:“小雪姑娘,你这是太过多心了吧!可别忘了我跟贤弟乃是八拜之交,他见我的女人有此难处,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就勿要再去猜疑人家的一片好心了。” “就是呀,姐姐!苏公子一向把情谊二字看得极重,他之前为了救二小姐,不是还差一点丧生在了陷坑之中吗?你就别再去想那么多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帮助苏公子脱身吧,毕竟这救人如救火啊!”上官雅不仅对韦冬升的话深信不疑,而且还在极力劝说上官雪,使其也能相信。 “够了,你们一唱一和就以为我会相信了吗?那个姓苏的把韦郎拉出去的时候,表情分明就是有事相求,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算是要讨好二小姐,那也绝不单单只是为了我们。”而这上官雪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她又岂会仅凭韦冬升的三言两语就信了呢! 上官雅见上官雪还是不肯相信,这下可就更加着急了,甚至不顾韦冬升也在场,直接就失声叫了起来,道:“姐姐,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不管苏公子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咱们就帮一帮他吧!” “你呀,要是被人家给卖了,也许都还不知道呢!难道你就不怀疑一下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吗?也许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去当这只替罪羊啊!” 上官雪也是非常的无奈,她眼看着上官雅被韦冬升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可是任她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上官雅就是不肯相信她的话,看来这女人在感情的问题上就是容易轻信于人啊! 这不,上官雪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显了,上官雅却还在狡辩道:“这要真是被骗了才好呢,起码说明苏公子并无大碍,一切都很太平。” “太平个屁呀!他们倒是安然无恙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破坏了二小姐的好事,若是二小姐知道了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后果啊?”上官雪显然已经领悟了韦冬升要求她们办的事情是什么。 而那后知后觉的上官雅此刻才恍然大悟过来,惊讶地说道:“什么?你说韦前辈让咱们做的事情是跟破坏二小姐幸福有关的事情啊?” “不然呢?你以为韦郎让咱们去拯救姓苏的出来,难道还是提刀握剑的去抢人不成?”上官雪真是有些服了上官雅的智力。 上官雪还真没想到上官雅都没有弄明白韦冬升让他们做的是什么事情,居然也敢信誓旦旦的去应承下来。 而上官雅在确认了要做的事情真是破坏上官锦儿的好事以后,不禁犹豫了起来,毕竟她们只要借助上官锦儿现在的心情大好,再加之小苗获得自由的成功,眼看摆脱上官世族已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但是她们要是在上官锦儿的爱情里头从中作梗,这事真的让上官锦儿知道了的话,她们不仅自由无望,可能就连自身都还难保呢! 第1144章 不辞而别(6) 然而上官雅要是不去破坏上官锦儿的感情,这苏陌寒就必定会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上官雅本来对自由是很渴望的,哪怕是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韦冬升,她觉得跟获得自由相比,一切都已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这自由跟自己心爱的苏陌寒相比,上官雅就有些犹豫不决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犹豫多久,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她想自己在苏陌寒性命垂危的时候,甚至都能冒着生命危险去给苏陌寒过血,现在苏陌寒有难了,自己又怎能为了区区自由,便不顾苏陌寒的处境呢! 因此上官雅的心一横,说道:“韦前辈,你就说怎么可以帮苏公子摆脱二小姐的感情纠缠吧?” “小雅,你是不是疯了啊?这样做的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吗?”上官雪不明白在这获得自由的紧要关头,上官雅为什么要答应去做这等傻事。 而上官雅却反驳道:“姐姐,我当然知道后果很严重了,只不过我相信这件事不会让二小姐给知道的,因为韦前辈是不会去害咱们的。” 上官雪却没有上官雅那么天真善良,她始终觉得这是韦冬升的一个圈套,可是却又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证明。 所以她只能继续劝解道:“小雅,咱们都已经跟自由触手可及了,你就别再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了,好吗?” “姐姐,让我用苏公子的感情来换取自由,就算是我真的得到了自由,余生恐怕都将在内疚之中煎熬,这把'内疚'的枷锁远比'自由'的枷锁更加沉重,你就让我去做点什么吧,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保证一力承担下来,绝不会连累到你的。”上官雅为了苏陌寒,甚至不惜跟上官雪划清了界限。 这让一旁默不作声的韦冬升难堪至极,本来他让上官雅她们去做这件事,心里多少还有一些愧疚,因为韦冬升确实想要利用这件事来束缚上官雅她们的自由,那他便可放手去做自己的大事了。 但韦冬升真的要是这样去做了的话,必然会伤害到两个清纯姑娘的内心,尤其是单纯善良的上官雅,所以韦冬升一开始决定这样去做的时候,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与自责的。 可是韦冬升在看到上官雅对苏陌寒的感情以后,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被上官雪给算计了,甚至就连上官雅也在用感情欺骗自己,那自己耍一些手段去摆脱这样一段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此韦冬升不再去让上官雪继续劝说上官雅,以免上官雅真的被上官雪给影响到了,所以韦冬升直接下手打晕了上官雪。 上官雅见此情景,恶狠狠地质问道:“韦冬升,你干嘛把我姐姐打晕了呀?” “我不把她给打晕的话,你觉得以你姐姐的脾气,你能够说服得了她吗?”韦冬升不禁反问道。 上官雅仍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是我无法说服于她,那你也不至于把她打晕吧?” “既然你无法说服她,那她为了自己的自由,势必会想办法跟你划清界限,以免遭到你的连累,而要跟你划清界限的最好办法就是去揭发你要做的事情,真若到了那一步的话,不仅咱们救不了贤弟,你也肯定会被上官小姐严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韦冬升把打晕上官雪的理由说得如此危言耸听,其实他就只是怕上官雪会劝解成功上官雅而已,毕竟上官雪都能让上官雅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真的不敢想象上官雪会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所以他不敢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更何况只要有上官雅答应了此事,那便已经足够了,反正事情败露以后,上官雪也是难逃干系的。 而这上官雅仍还蒙在鼓里,竟还真的相信了韦冬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大家好。 “韦前辈,那你还是快点告诉我,需要我怎么去做吧?” 韦冬升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我要你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只要你在渝州四处散播上官小姐就在此地的消息便可以了。” “啊?这样做的话,二小姐岂不是立马就会被上官世族的眼线给带回去,而我跟姐姐的自由也将付之一炬了吗?”上官雅不太了解韦冬升让她这样去做的目的。 韦冬升只能解释道:“我的这个计划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只要上官世族的眼线是在二小姐给了你们自由以后才到,你们都已经不属于上官世族了,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把你们带回去呢?” “哦,也对呀,那我是不是应该等到二小姐给了我们自由以后,再去散播流言呢?这样就算是让二小姐知道了此事是我做的,那她也是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上官雅在这个时候既然不傻了,还知道改变一下韦冬升的计划,使其能够对自己更加有利。 而韦冬升让上官雅去散播流言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事情暴露,根本无法获得自由,所以他又岂会同意上官雅这样去做呢! “小雅姑娘,你难道就不担心夜长梦多吗?倘若贤弟假戏真做陷了进去,以我贤弟的脾气会让上官世族的人把上官小姐带走吗?到那个时候,贤弟必将和上官世族结下梁子,那贤弟此生恐怕都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了,你难道就真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吗?”韦冬升已摸清了上官雅的心思,难怪他还知道利用苏陌寒来逼其乖乖听话。 上官雅在苏陌寒的事情上面,果真容易受到韦冬升的摆布,这不,韦冬升的话才刚说完,她便很是痛快地应承道:“好,我现在就去散播流言,不过我们跟二小姐辞别的事,又应当什么时候去说更加妥当呢?” “你们亲自去说,上官小姐肯定不会爽快答应,我这已经交代贤弟去替你们说了,兴许此刻他都已经说服了上官小姐啦,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韦冬升把上官雅忽悠得团团转,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让苏陌寒去替上官雅她们言明心声。 第1145章 不辞而别(7) 韦冬升一直以来都在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会欺骗女人,看来那些真的被他骗过的女人,最终都跟上官雅一样,就连自己被谁给骗了都不知道,所以说这不叫的狗咬人最疼,说是不骗女人的男人,骗人才是最可怕的。 上官雅就是相信了韦冬升的鬼话,既然真的去收买了几个乞丐帮忙散播流言。 而上官雅哪里知道她所收买的一位乞丐,其实早就已被韦冬升给收买了,正在奔去上官锦儿那里告密。 这一下眼看着上官锦儿和上官雅她们的主仆关系就要在韦冬升的挑拨离间之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另一对主仆之间却率先发生了问题,这对主仆便是杨灵霜和小苗,而她们之间的问题倒是没有上官锦儿这边严重,不过却也严重到了主仆缘尽的地步了。 原来杨灵霜回到客栈去等小苗,希望小苗可以早些想开回来,可是杨灵霜等了一上午,等来的却并不是小苗回来,而是一封由店小二代为转交到她手中的书信。 这封书信是由小苗亲笔所写,小苗的字都是她所教的,所以没有谁比她更熟悉小苗的字了。 因此杨灵霜在看到信封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小苗很有可能已经不辞而别了。 当然杨灵霜并不太相信小苗真的会不辞而别,毕竟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胜似姐妹,可这一次杨灵霜却有一些心虚了,因为小苗这一次毕竟伤得很深,所以杨灵霜在接过这一封书信时,手都已经颤抖了。 甚至就连店小二都被她的神情给吓住了,不忘问上一句:“客观,你没事吧?” “我没事,送信的人呢?”杨灵霜手虽在颤抖,可是情绪却显得非常平静,显然这是她在刻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还对此事抱有幻想,所以她的情绪这才没有爆发出来。 店小二回道:“送信的是一个小孩,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想必是捎信的人给他的好处,所以不管我怎么打听,那个送信的小孩什么也不肯透露,送完信便走了。” 杨灵霜点了点头,接着便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放到了店小二的手中,很是客气地说道:“有劳小二哥费心了,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就下去吧!” “行!客官要是还有别的事情,尽管唤我。”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房门,并很开心的给杨灵霜合上了房门。 杨灵霜见店小二得到了好处才肯离去,嘴里不禁暗骂:“这市井小民就是唯利是图,送一封信这样的小事也得讨要好处,若不是我不想惹事生非,早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了。” 杨灵霜一边这样抱怨着,而另一边已经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面足足写了密密麻麻三张纸的内容,一看就知道小苗早就已经写好了这一封书信,并且还准备了信封,显然这是担心书信的篇幅过多,会在传递之中弄丢。 由此看来小苗早就已经想好要找人来捎带这一封书信了,那就算是不必去看这一封书信的内容,这也不难想到里面就是一些道别的话语。 这小苗能用这么长的书信来跟杨灵霜道别,看来她也真是够费心的了,那这长篇大论的书信里面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呢? 其实书信里面的内容比较简单,前面的两篇大致都是在说她跟杨灵霜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以及她有多么舍不得离开杨灵霜。 只有最后的一篇才有说到她已预感到了自己的爱情只是一个泡沫,看着虽很漂亮,可是随时随地都会破灭,所以她才事先准备好了这一封书信,若是等到自己的爱情无望之际,她便不再去跟任何人道别了,就让这封书信代替她去道别即可。 其实这都是因为小苗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她怕自己在生离死别面前,无法狠下心来离开。 而在书信的最后一段,她也言明了自己的去向,只是这个去向言明了却跟没有言明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这书信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内容如下: 小姐!苏公子!诸位朋友!你们不必再去找我了,当你们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已经说明我已踏上了跟孟先生的浪迹之旅,若是有缘的话,咱们江湖自会再见!诸位珍重! 小苗书信的末尾就是这样写的,也许正是因为小苗对于道别的话只是匆匆带过,而对过去的追忆却是长篇大论的缘故,杨灵霜在看完书信以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这一封信,若是她早些知道小苗要走了,肯定会想办法进行劝阻。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小苗的异样,要是她早些知道小苗已对自己爱情感到无望,那她一定就能想到小苗会跟自己不辞而别了。 然而杨灵霜也知道现在自责已是于事无补,与其埋怨自己不够关心小苗,倒不如先试一试能不能把小苗给追回来。 杨灵霜总有一种预感,她觉得小苗并没有走太远,而这种预感也绝不是空穴来风的幻想。 她从店小二说传信的孩子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便可断定这封信从捎信的人手中传到店小二手里所花的时间,至少连小孩子吃一串糖葫芦的时间都没有,那她现在去追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然而杨灵霜踏出客栈,望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却不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去追了,所以他这才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似乎太过微不足道了,于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去渝州的州郡衙门,让官差把城门给封锁之后,再慢慢的找。 可杨灵霜走出还没两步,似乎又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因为她是偷偷溜出宫来的,早在她的哥哥杨傲前去定山王府传递圣旨的时候,便已经告诉过她,杨绍已经派出禁军秘密寻她回去了,那州郡衙门肯定都已知道她的事情了,那她现在要是去衙门的话,岂非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因此杨灵霜改变了主意,先去让苏陌寒和他的朋友们帮一帮忙,实在不行的话再考虑走州郡衙门这一条路。 第1146章 主仆决裂(1) 杨灵霜这样想定以后,赶紧奔着早前撞见苏陌寒的那座拱桥而去。 可是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座拱桥时,苏陌寒和上官锦儿早就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然而就在杨灵霜垂头丧气,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苏陌寒他们的时候,恰好看到三条人影朝着她的不远处狂奔而去。 而这三条人影恰好正是杨灵霜所要找的苏陌寒和上官锦儿,以及一个邋遢不堪的小乞丐。 原来这个小乞丐就是韦冬升所收买来通风报信的乞丐,所以苏陌寒和上官锦儿本来正在湖边欣赏山水,可却听到了上官雅正在四处传播上官锦儿的下落,意图拆散他们的阴谋。 上官锦儿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早就已经感觉到了上官雅对苏陌寒也有着微妙的感情,所以她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已知道上官雅是在故意从中作梗。 如此一来,上官锦儿当即就被气得火冒三丈,赶紧命那乞丐带她前去找上官雅算帐。 苏陌寒见此情景,一来担忧上官锦儿会和上官雅发生剧烈冲突,不管最后谁受伤了也不太好。二来他更怕自己取悦上官锦儿冒充情侣的计划会受阻碍,那他大半天的心血岂不白费了,所以苏陌寒也赶紧跟了上去,准备随机应变。 “苏陌寒……你给我站住……” 可是苏陌寒却没有想到,他跟着上官锦儿奔至拱桥附近之际,突然有人大声唤起了他的名字。 本来苏陌寒没有功夫去管其他的事,但他听见这个唤他的声音也很着急,看来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苏陌寒只好止步转向唤他的声音所传来的方向。 这个唤住苏陌寒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昭琴公主杨灵霜。 杨灵霜见苏陌寒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还以为苏陌寒也是已经知道了小苗不辞而别的事情,所以杨灵霜三步作两步就来到了苏陌寒的近前,第一句话便直接问道:“你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呀?” 苏陌寒开始还有一些纳闷,不知道杨灵霜所说的是什么事情,可他转念一想,上官雅在城里散播流言,本来应该是无比机密的事,这肯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否则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走漏了风声。 因此苏陌寒觉得杨灵霜就是跟他提的上官雅这件事情,而杨灵霜既然都知道上官雅的事情,那很显而易见这个从中作梗的人就是杨灵霜了。 于是苏陌寒直接质问杨灵霜道:“莫非这件事都是你搞的鬼?” “我搞的鬼?”杨灵霜犯起了疑惑,不过她转念一想,认为苏陌寒是指她逼走的小苗,于是乎杨灵霜气愤地吼道:“放屁,这件事分明就是你把小苗给气走的,现在你倒好,反倒说是我的问题了,姓苏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你跟那个上官小妖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把小苗给气走吗?” 苏陌寒起初还并没有听出杨灵霜所指的事情是小苗不辞而别了,还是杨灵霜最后的一句话才使苏陌寒反应了过来。 “什么?你说小苗姑娘走了?你找我要说的事情就是小苗姑娘已经走了?” 这下轮到杨灵霜糊涂了,她不解地问道:“我要说的就是小苗的事情,难道你如此着急,不正是在找小苗吗?” 苏陌寒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杨灵霜了,于是他赶紧解释道:“杨小姐,对不住,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我还以为你要说的事情是小雅姑娘的事情呢!” “我才懒得去管她们什么事情呢,反正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必须给我搁置下来,因为你现在必须得先帮我把小苗给追回来,毕竟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反正你绝对不能撒手不管。”杨灵霜说着直接拽住了苏陌寒的手,似乎生怕心急火燎的苏陌寒会跑了一样。 苏陌寒看着周围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肯定已经把他视作辜负了杨灵霜的男人,所以苏陌寒当即便想挣脱杨灵霜的束缚。 而杨灵霜误认为苏陌寒是想要逃走,于是手上不禁抓得更紧,嘴上也特意警告道:“你要是再挣扎的话,我可要叫非礼了。” 苏陌寒本来就已经被那些人给误会成负心的男人了,他哪里还敢让杨灵霜乱嚷嚷啊!因此苏陌寒赶紧提醒道:“你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呀,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江湖浪子辱了清白。” “你只要答应立刻帮我寻找小苗,我就把你放了,若你不肯的话,我不介意什么清白,反正你跟那个上官小姐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我不过只是拉拉扯扯又有何妨。”杨灵霜丝毫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看来她把小苗看得的确不是一般的重要。 而苏陌寒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苗的不辞而别都是因为看到了他和上官锦儿在拱桥上相拥的场景。 苏陌寒真没想到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竟会让小苗在无意间撞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也不必再去跟上官锦儿继续演下去了,但不幸的是他又惹上了杨灵霜这块牛皮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喜呢?还是应该忧呢? 当然苏陌寒知道现在也不是去想那些的时候,只要自己尽力去帮杨灵霜找过了小苗的话,那杨灵霜对此事也不会无理取闹的追究下去。 所以苏陌寒很爽快的答应道:“行!我立马就帮你去找小苗姑娘,可你总得告诉我小苗姑娘是怎么不辞而别的吧?” 杨灵霜缓缓放开了苏陌寒的手,并将小苗的那封信递给了苏陌寒,道:“你自己看吧,反正小苗就只留了这样的一封信。” 苏陌寒没有去听杨灵霜所说的话,而是快速的把信中内容大致看了一遍,由于信中较多内容都是小苗在追忆过去,所以苏陌寒在杨灵霜把话说完的时候,便已经将信给看完了。 并且苏陌寒还把杨灵霜的话接了过去,说道:“原来小苗姑娘是跟着白衣雅士走了,那我看还是别再找了,这个孟少白在江湖上的行踪素来诡秘,那些跟阅文堂素来不和的门派三番两次都抓不着他,就凭我们就算把渝州翻个底朝天也只是徒劳。” 第1147章 主仆决裂(2) 苏陌寒看到信中提及小苗姑娘跟着孟少白走了,便知道要想再找到小苗的话可就难了,所以他只能劝说杨灵霜放弃。 而杨灵霜哪里割舍得下她跟小苗这么多年的情谊,当即她便流着两抹眼泪,大声吼道:“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也总得找一找吧!” 也许是因为杨灵霜的声音吼得太大声了,周围的路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其中一名老大娘看着杨灵霜抹着眼泪,又扬言要把谁找到,不禁小心翼翼地猜测道:“姑娘,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孩子走丢了呀?快给大婶说一说孩子的特征,大婶也能帮你找找。” 杨灵霜初听老大娘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说成是孩子走丢了的怨妇,本来杨灵霜还想冲那老大娘发怒,可是她转念一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而且还说要帮自己找人,那自己为何不去顺水推舟,让这些好心人来帮忙寻找小苗呢? 因此灵机一动的杨灵霜抽泣着说道:“大婶啊!你有所不知啊!我这才刚刚怀上这个死鬼的孩子,他就背着我在外面勾搭了一个狐狸精,而那狐狸精不仅骗财而且还骗色,这不占了我这死鬼的便宜,却还卷走了他的钱财,跟着一位书生跑了,我让这死鬼去把钱追回来,他还说追不回来了,所以我刚刚才会一时情绪激动,真是气死我了。” “姑娘可别气了,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只要你这男人还没跟着人家跑就实属万幸了,你看他一张脸油头粉面,就是容易被人家给惦记的主儿,你可千万要盯紧了,回头别再因为发生一点什么事,动了胎气啦!”老大娘一听是家庭纠纷,也就没有心思再管下去了,只是草草安慰了杨灵霜几句,便想要离开。 可杨灵霜费尽心思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怎么可能让老大娘就这么走了呢! 所以杨灵霜焦急地说道:“大婶,这笔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那可是我娘家拿给他到渝州城里来开酒楼的钱,足足有两千多两呢!你叫我怎么释怀得了啊!” “两千多两,我的乖乖,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天杀的狐狸精,我看你还是赶紧报官去吧!”老大娘听到这么大的一笔钱,眼睛顿时都直了。 杨灵霜见时机已经成熟,苦涩道:“那些钱都是这死鬼心甘情愿赠给狐狸精的,报官这也没有什么用啊,所以此事还是只有自己私下解决,若是谁能帮我找到那个狐狸精,我愿意把这一笔钱的一半分给他,以作酬谢。” “姑娘此话可是真的?那狐狸精又到底长个什么模样啊?”老大娘一想到会有那么一笔丰富的酬金,口水不禁都要流出来了。 杨灵霜赶紧把小苗的长相特征描述了出来,又顺便把孟少白的特征也大致说了一遍。 最后杨灵霜怕这些人不会太过相信她的话而不尽心去帮她找人,甚至杨灵霜还掏出了一碇十两的金碇,说道:“我的娘家是江南的富商,其实我也不是太过在意这些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你们不管能否帮我找到那个狐狸精,今晚都可以来渝州向阳大酒楼吃饭,就算是我对诸位的小小酬谢了吧!” “没问题,姑娘放心,只要那狐狸精还在渝州城内,咱们保证帮你找出来,让你出一出这一口恶气。”老大娘表完态,率先奔着家里去了,看来是想发动家里的人一块帮着找人。 至于其他的围观者也有不少相信了杨灵霜的话,争先恐后奔着四面八方去了。 不过还有一些人只是一笑了之,也不知道是瞧不上那些钱财,还是识破了杨灵霜的谎言。 但那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苏陌寒见众人离去,这才总算开口问了起来:“杨小姐,我知道你寻找小苗姑娘心切,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瞎话来骗人家帮你找人啊?你这样不仅欺骗了善良的百姓,也损坏了我们的名声,你瞧那些人在背后说我什么呢?他们说我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知道珍惜,还要在外面瞎搞,你说这样真的合适吗?” “他们爱怎么说就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这又不是真的,你那么介怀干嘛?我看你跟上官小狐狸在桥上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人言可畏呢?”杨灵霜说完也许是怕苏陌寒会找她麻烦,赶紧夺回小苗的书信,径直便奔着另一条街道去了。 至于苏陌寒当然也不敢在那里继续逗留,因为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他早就受不了,而现在杨灵霜又有那么多人帮她找人,显然也不需要苏陌寒再去操心此事了,于是苏陌寒便赶紧奔着上官锦儿离去的那个方向,又继续追赶了上去。 然而苏陌寒却并不知道,上官锦儿早就已经逮了上官雅一个人赃俱获啦! 此时此刻上官锦儿已将上官雅叫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深巷之中,毕竟这事怎么说也是她们上官世族的家务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上官锦儿再怎么生气,那还是得给她们上官世族留一些脸面的。 “说吧!”上官锦儿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上官雅能够坦白一切,那她也好再给上官雅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了。 可上官雅似乎听不明白上官锦儿的意思,疑惑道:“二小姐,你让我说什么呀?” 上官锦儿气愤填膺地说道:“你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在故意跟我装糊涂啊?我除了让你交代你这样做究竟图点什么以外,我还能让你说什么呀?” “噢!原来你问的这个呀!”上官雅看来是真听不懂上官锦儿的意思,而非故意在装糊涂。 上官锦儿见上官雅这么愚笨,不禁心中气焰消了不少,说道:“看来你的心机还真没有那么深沉,所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要你说这样做的动机,你就说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吧!” 上官雅这一次却突然不糊涂了,竟一口咬定道:“这件事就是我一人所为,并没有任何人指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二小姐要杀要剐就冲我一个人来吧!” 第1148章 主仆决裂(3) 上官雅把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但没有去牵连上官雪,而且也没有将怂恿她做此事的韦冬升给供出。 可是上官雅越是这样坚定自己没有同党,而上官锦儿就越是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上官雅一人所为。 “够了,其实不必你说,我也知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那个老谋深算的韦冬升?我知道他接近苏公子一定有所图谋,所以他怕我纠缠在苏公子的身边会坏了他的好事,这才故意利用你对苏公子的感情,拿你来当枪使呢!”上官锦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这上官锦儿一开始本来是怀疑上官雪才是幕后主使的,可是她细想之后,又觉得上官雪一心只想获得自由,那她根本没有理由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节外生枝的,因此上官雪就更加没有可能会给上官雅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主意了。 而若排除了上官雪的嫌疑,那在上官雅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韦冬升了,而这韦冬升恰好又有动机可寻,所以上官锦儿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就是韦冬升给指使的上官雅这么去做。 上官雅听了上官锦儿的这个分析,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被韦冬升给利用了,但上官雅却不敢承认。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把韦冬升给供了出来,上官锦儿只要顺着这一条线索追查下去,也许就会识破苏陌寒也在骗取她的感情了,那苏陌寒到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上官雅真的不敢想象,所以她就算知道自己上了韦冬升的当,那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啦! 不过幸好上官雅跟了一个并不昏庸的明主,因此上官雅即便什么也不肯招供,上官锦儿却依然有自己的办法让其说出真话。 只听上官锦儿又继续说道:“小雅,你这个人就是太单纯了,被人利用了还袒护人家,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主要还是那个韦冬升太过狡猾了,我想他肯定是许诺了你什么,所以你才会死心塌地的袒护着他,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亲自散播流言,却要借你的手来散播这些流言吗?” “为什么呀?”上官雅之前确实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此上官锦儿这样一说,她便条件反射就问了出来。 而上官锦儿眼见自己试探上官雅已经有了效果,这也不再避讳什么,直言回道:“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要把我从苏公子的身边赶走,也想借我的手把你和小雪也给带走,这样一来的话,苏公子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别人,那他便可毫无阻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啊!原来韦冬升是这样的目的呀,难怪他要把小雪姐姐打晕了,看来他是害怕小雪姐姐会识破了他的一石二鸟之计。那咱们还是快去撕掉韦冬升的假面具,不让他的阴谋得逞吧!”上官雅已经完全相信了上官锦儿的话,不但不再继续袒护韦冬升,相反还迫不及待想要揭穿韦冬升的阴谋。 可是这下却轮到上官锦儿退却了,并且上官锦儿自己不愿这样去做,也劝阻上官雅道:“小雅,咱们现在无凭无据,那是根本扳不倒韦冬升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韦冬升承认了他的动机不纯,而咱们几人合力也未必能够制服得了他,那他到时可能就会改用别的方式去对付苏公子了,所以咱们这样做除了只会打草惊蛇之外,根本就对咱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咱们难道就只能任由他来摆布,什么举措都不做了吗?”上官雅不理解上官锦儿按兵不动的原因。 上官锦儿也知道上官雅比较愚笨,所以她只能更加耐心的解释道:“我并不是说什么都不去做,现在我至少已经说服你和苏公子都相信韦冬升的动机不纯了,那你只要继续留在韦冬升的身边,想尽办法取得韦冬升的信任,那就可以探得韦冬升的真实目的了,到时你再跟苏公子来一个里应外合,就算是他韦冬升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噢,二小姐是想要让我去做韦冬升身边的卧底,可是我的嘴比较的笨,恐怕很难取得韦冬升的信任,我看这件事干脆还是让姐姐去做吧!”上官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她难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但是上官锦儿却异常紧张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小雪,我看她对韦冬升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要是让她知道的话,那就等于让韦冬升也知道了这件事,到时不仅你的处境非常危险,恐怕苏公子也会难逃一劫的。”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内应,恐怕很难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啊!”上官雅一脸苦涩,一看让她去做这件事就够难为她的了。 “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事都做过的,还不都是后来被逼出来的,其实你只要用之前的方式去跟韦冬升相处,不用刻意做些什么,就凭韦冬升对你的感情,我相信你绝对可以比小雪更加容易得到韦冬升的信任。”但上官锦儿却觉得此事除了上官雅一人能做到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了。 然而上官雅却质疑道:“我觉得自己还是跟之前一样对待韦冬升的话,韦冬升肯定还会用什么阴招来算计我的,我这一次幸亏是遇到了二小姐,但下一次难保还能如此顺利的躲过去了,所以二小姐还是另找他人来做此事吧!” 上官锦儿见上官雅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任务,只好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道:“我让你继续用以前的态度来对他,那是想让你可以表现得自然一些,这可并不代表咱们什么也不去做。” 上官锦儿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会配合你演一出主仆决裂的戏给韦冬升看,这样便可助你获得韦冬升的信任。当然韦冬升是感情方面的专家,他肯定已经看出你对苏公子有很深的感情了,所以咱们这一出戏要在苏公子的面前去演,并且还要让苏公子也配合我们一块演戏,让韦冬升相信你不仅跟我决裂了,同样也跟苏公子闹僵了,那你唯一值得依靠的人就只有小雪和他,那他自然就会对你疏于防范了。” 第1149章 主仆决裂(4) 这上官锦儿一口气把自己的整个计划都详细地告诉了上官雅,并且还向上官雅保证此事一定能成,这才让上官雅找到了少许自信,甘愿为了苏陌寒而豁出去一次。 “行,只要能够铲除韦冬升这个巨大的隐患,小雅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上官锦儿听到上官雅应承下来了此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此事,我想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你都肯定不会再去轻言放弃的,对吗?” “二小姐还请放心,我本在秦岭之中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样的困难呢!你就尽管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吧?” 上官雅没有明说她在秦岭死过一次都是为了苏陌寒,也没有言明自己为了苏陌寒可以无惧一切,但她这样向上官锦儿含蓄的承诺,便已经可以让上官锦儿明白她做此事的决心了。 当然上官锦儿肯定是能听懂上官雅的弦外之意的,这也难怪上官锦儿竟不再去多问上官雅是否已经准备好了,看来她是相信上官雅已不再需要她去过多的鼓舞士气也能坚持完成这个任务了。 因此上官锦儿直插主题,交代起了上官雅首先要做的事,上官锦儿严肃道:“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韦冬升交代你的事继续做下去,并且一定要闹得越大越好,那咱们主仆决裂的这一场戏才能顺理成章,不会被他猜疑。” “啊!”上官雅惊讶的叫出了声,并不解地问道:“若要再把此事闹大的话,恐怕族老那边就知道您的行踪了,那您势必就会被他们给抓回去的,这样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以为这件事就算你不再继续闹下去了,那韦冬升就不会亲自再去收买一些人散播流言了吗?他是绝对不会容我这样一个对他威胁极大的人留在苏公子身边的,所以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借此机会让你取信于他呢!”上官锦儿早已把形势看得十分透彻,只可惜她不能留下来跟上官雅并肩作战。 而上官雅明白了上官锦儿的目的以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扬道:“二小姐果真智谋过人,这些细节都能想得如此周到。” “小雅,你又不是拍马溜须的之人,还是别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言了,赶紧按照我所吩咐的事情去做,回头我会突然出现把你抓回客栈发落,到时候就全得靠你的演技了,千万不要露出了破绽,让咱们的计划付之一炬啊!”上官锦儿临行之前还不忘特意嘱咐上官雅几句。 而上官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心里面去,似乎她就只顾去恳求上官锦儿道:“二小姐,计划启动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吧!是不是怕这件事会有危险,让我帮你照顾安阳的亲人啊?你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我上官锦儿一定视你的家人为自己的亲人,好好替你尽孝的。”上官锦儿见上官雅如此郑重其事的恳求她,不禁猜测上官雅是想要交代后事,所以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然而上官雅要说的事却并非此事,只见她当即便否定道:“不,我的至亲之人,早在神都的几次围攻之中便已丧命了,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就是我那同宗的姐姐上官雪了,所以我希望二小姐可以把我姐姐一并带回去,不要让她卷进这一场浩劫中来。” “噢,原来你要说的是此事,但我却不能答应你,如果你要说的是其他的事情,我还能想尽办法帮你办到。可是我要真的把上官雪给带回去了,却把你给留了下来,先不说韦冬升会不会起疑,恐怕上官雪就第一个宁死不从了,你这并非是要保她一命,相反而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上官锦儿解释了自己不答应上官雅恳求的原因。 上官雅也不是那种毫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这件事毕竟关乎着上官雪的性命,所以她仍坚持道:“二小姐,只要我矢口否认姐姐跟我不是同谋,那你便可把她顺理成章的带回去了,韦冬升肯定不会起疑的,至于我姐姐那边,我只要在私下用口语劝解于她,我相信可以说服她跟着你回去的。” 上官锦儿也知道上官雅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是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毕竟要让上官雪割舍一个韦冬升就够难的了,若是再把她跟上官雅强行分开,这以上官雪的聪明才智,或许会把她们的计划识破。 那么这样一来,上官雪在穷途末路之下,难保不会拆穿她们的苦肉大戏,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们可就白费心机了。 所以上官锦儿说什么也不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因此她很坚定地说道:“小雅,其实我也很想把小雪给弄走,毕竟她对韦冬升有着很深的感情,留下来必定会很碍事。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对苏公子极为不利了,若是咱们再去节外生枝的话,不但无法帮到苏公子,也许还会害了更多的人,所以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不要因小雪一人所累啊!” “好吧!既然二小姐觉得这样做并不妥当,而我也相信二小姐的道理肯定是对的,那我现在就去启动计划了哦?” 上官雅总算是被上官锦儿晓以大义的话给说服了,只是不知道她在上官雪和苏陌寒的感情之间夹着,最后会不会倾倒向上官雪的那一边,毕竟上官雪跟她的姐妹之情已经那么多年了,而她对苏陌寒的感情不过也才一个月罢了。 上官锦儿也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最后她仍是不忘提醒上官雅道:“小雅,这个计划表面上看只是将计就计,实则乃是美人计,所以你这个美人需要起到迷惑韦冬升的作用,那么这样一来必然就得遭到小雪的嫉恨,这就需要你沉得住气,排除万难了。” “二小姐还请放心,我既已接下了这事,不管会有多大的阻碍,都绝不会放弃,若是想要让我放弃,除非我已经死了。”上官雅以死宣誓,以此来保证自己施行计划的决心。 第1150章 主仆决裂(5) 上官锦儿本来还想提醒上官雅一句,这计划一旦启动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让上官雅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可她见到上官雅都已经用生命来宣誓了,她相信上官雅作为上官世族的一员,一定不会把誓言当作说说就算了的儿戏。 因此上官锦儿嘴里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又给深深咽了回去。 上官雅见上官锦儿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再交代的了,于是她先行一步从深巷里走了出去。 上官雅知道从她踏出这条深巷以后,自己将要背负的责任便比泰山还要沉重了,所以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浑浑噩噩,就只知道跟着上官雪做一只跟屁虫了。 而她在对待苏陌寒的感情问题上,也得尽量去克制自己的情感了,毕竟她是要去迷惑韦冬升的人,所以必须要把对苏陌寒的爱演成是恨了,这样她才能够得到韦冬升的信任。 可这不巧的是上官雅越是害怕什么,这老天爷就越是要给她安排来什么。 本来就很害怕控制不了自己感情的上官雅,偏偏在她刚刚走出深巷,踏上渝州正街的宽敞街道时,便让他撞见了苏陌寒。 原来苏陌寒在小苗的事情上被杨灵霜耽搁之后,便跟丢了上官锦儿,所以他只好沿途一路问询,这才找到了这条街道。 而上官雅从深巷中走出来的时候,苏陌寒正在询问一位姑娘有没有见着上官雅,那位姑娘也许是看苏陌寒相貌堂堂,所以很是热心的在人海中帮苏陌寒搜寻上官雅的踪迹。 结果那位姑娘恰好就看到了上官雅,便赶紧对苏陌寒微笑道:“公子,你要找的人不就在那里的吗?” 苏陌寒顺着那姑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就看到了上官雅,于是他匆匆向那位姑娘道完谢,便朝着上官雅奔了过去。 只留那位热心的姑娘还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呢,本来那位姑娘还以为自己这样便能搭讪到苏陌寒,最起码也能弄到一个名字或者住址,但结果却只是空欢喜一场而已。 苏陌寒心急火燎地来到了上官雅的面前,而上官雅的心里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苏陌寒,这苏陌寒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当即便把上官雅给吓得花容失色起来。 幸好苏陌寒并未注意到上官雅的异样,他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遍上官雅的情况,发现上官雅似乎并没有经历过打斗的迹象。 于是苏陌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家小姐还没找到你就好,你还是赶快回去收拾行李出去避一避吧,等我这边说通了你家小姐,我再传书让你回来给她赔个罪就可以了。” 上官雅并不知道自己散播流言的事情已经让苏陌寒都知道了,所以她很纳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出去避一避啊?” “你四处散播你家小姐行踪的事,已经让她知道了,她正气冲冲地跑来找你麻烦呢,现在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我在这里帮你把她拖住。”苏陌寒不但没有怪罪上官雅破坏了自己取悦上官锦儿的计划,相反还很关心上官雅的安危。 上官雅听到这些暖心的话,别提心里有多么的感动了,可她一想到自己从踏出深巷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启动了计划,那自己从这一刻就要去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所以上官雅不但没去理会苏陌寒的一片好心,相反她还并不领情地冲着苏陌寒嚷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我又不是小姑娘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吧!” 上官雅对苏陌寒的态度非常恶劣,因为她已经开始试着入戏了,所以苏陌寒这边的疑惑,她只能留给上官锦儿去解释了。 “小雅姑娘,我知道你是怪我怎么一声不吭就跟你家小姐走到一起去了,其实这都只是我骗你家小姐……”苏陌寒刚要把自己骗取上官锦儿感情的事道出,以便能让上官雅不要再去感情用事了。 然而上官雅却好似知道了他要说些什么,抢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二小姐就在这条深巷的尽头,你快进去找她吧,她能替你解答所有的疑问,至于我们以后,只能形同陌路了。” 苏陌寒听完上官雅的话,却仍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上官雅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想要再去追问上官雅的时候,上官雅已经急匆匆地离开了。 因此苏陌寒只能按照上官雅所言,踏进了那条深巷之中。 这条深巷又长又弯,若非只有一条路的话,苏陌寒还真怕自己会在里面迷路。 深巷的尽头果真有位姑娘,只是这位姑娘并不是在等苏陌寒,而是在暗自哭泣,这位哭泣的姑娘岂非正是上官锦儿。 原来上官雅离开以后,上官锦儿便偷偷哭泣了起来,显然她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苏陌寒,所以才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甚至就连苏陌寒走到了她的附近,她都仍没察觉出来。 当然这也不能去怪上官锦儿的警觉性太差,只能说她压根没有想过谁会找到这样一条既偏僻,又是死胡同的巷子里来。 “锦儿,你别再因为小雅姑娘的事情伤心了,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要早些知道她对我也有这种感情,那我就先跟她把话说清楚了,这也不会闹得你们主仆决裂了。”苏陌寒误以为上官锦儿是在为上官雅的背叛而哭泣,所以他直接便安慰起了上官锦儿。 上官锦儿乍一听有人说话,先是被惊了一跳,条件反射便摆起了应战的架势,后来一看原来是苏陌寒,不禁哭得更加的伤心了。 苏陌寒见自己的安慰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学起了韦冬升的那一套哄姑娘的法子,用幽默的语言来劝慰道:“唉,谁让我这小模样太招人喜欢了呢,看来以后还是戴个斗笠遮着,以免给你招来更多的麻烦吧!” “你就少要臭美了,我和小雅可都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会喜欢上你的,而是因为你的那种洒脱、正直、勇敢,以及敢作敢为的性格,所以你别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上官锦儿果真上了苏陌寒当,不仅破涕为笑,而且都开反驳起苏陌寒的话来了。 第1151章 主仆决裂(6) 苏陌寒见自己幽默的劝慰方式有了显著的效果,也不再去管上官锦儿反驳自己的话,转而问及起了上官锦儿和上官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儿,你跟小雅姑娘之间到底怎么样了?我本以为你们已经决裂了呢!可是刚刚听你唤她名字的口气,似乎你们之间的感情并没受到影响一般。” 苏陌寒如此去问上官锦儿,正是因为他刚刚听上官锦儿唤起上官雅的名字时,并没有闹掰了的那种愤怒,所以不禁有些好奇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 而上官锦儿本来也没打算要去隐瞒苏陌寒这件事,哪怕苏陌寒不主动询问,她也会把其中的隐情告知苏陌寒,好让苏陌寒配合上官雅去对付韦冬升。 只不过上官锦儿刚刚只顾伤心去了,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实情道出,而如今苏陌寒既已主动询问了起来,那她自然也就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苏陌寒。 “其实我在揪住小雅使坏的时候,也着实气得够呛,幸好我克制住了我的情绪,把她叫到了这条深巷里面来。也是多亏了这条巷子又深又静,我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便冷静了下来,随即脑中便已想通了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不然以小雅的心机,绝对想不出这样的……” 上官锦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苏陌寒讲了一遍,苏陌寒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掉进了韦冬升的陷阱之中,成为了韦冬升赶走他自己身边之人的一枚棋子。 原来韦冬升的这个计划从帮苏陌寒想办法应付小苗时,便已经把苏陌寒身边所有的人都给算计进去了。 韦冬升的第一个目标是那个纠缠着苏陌寒不肯放手的小苗,首先他故意让苏陌寒去拱桥上向上官锦儿表白,还说那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必然可以表白成功。 而事实上韦冬升是故意让苏陌寒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以便小苗可以亲眼目睹到这一切,所以当时就算小苗不会误打误撞走到拱桥附近,那韦冬升肯定都会有办法把小苗吸引过去的。 这小苗一旦对苏陌寒死心以后,那杨灵霜自然而然也会去对苏陌寒嫉恨起来,如此一来韦冬升就算是剔除掉了苏陌寒身边的两个女人了。 接着韦冬升又用了一招挑拨离间,让上官锦儿和上官雅窝里斗,那便可以顺利赶走上官锦儿、上官雅和上官雪,真是一招一石多鸟的连环计啊! 而要达成这一切的关键也就在苏陌寒的身上,若是苏陌寒不肯去向上官锦儿示爱的话,那他韦冬升纵使能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无法利用小苗和上官雅对苏陌寒的情感,所以这一切说白了都是苏陌寒在助纣为虐,自掘坟墓啊! 苏陌寒把这一切想透彻以后,心中不禁直冒冷汗,他还真没想到韦冬升一下手,竟然就会如此之狠,幸亏还有上官锦儿能够窥破韦冬升的奸计,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中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呢! 苏陌寒就这样随便想想,心中也都不免觉得有些后怕,所以他不管上官锦儿有什么样的计划,只要能够替他除掉韦冬升这个隐患,那他一切都愿听从上官锦儿的安排。 上官锦儿又特意嘱咐了苏陌寒几句,便一头栽进了苏陌寒的怀里。 苏陌寒知道上官锦儿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自己告别,因此他没有去抗拒上官锦儿不说,相反还伸手在上官锦儿的背上轻轻抚摸了起来,当然这种抚摸并非是在占上官锦儿的便宜,而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安慰上官锦儿。 这一次上官锦儿显得倒是特别的坚强,她居然并没有哭泣出半点声音,不过上官锦儿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让苏陌寒感觉到了她在抽泣。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去欺骗上官锦儿真的合适吗? 苏陌寒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纠结和矛盾,他纠结的是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根本就不喜欢上官锦儿的事实告诉她呢?他矛盾的是自己是否应该继续欺骗下去,也好让上官锦儿对他留有一些美好的憧憬。 最终苏陌寒的心始终难以安生,因此他决定把一切事实都告诉上官锦儿,也好让上官锦儿离开得洒脱一点,而自己的心也能真正安生一些。 可是就在苏陌寒打算向上官锦儿坦白之际,上官锦儿竟先一步从苏陌寒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应该去做正事了。” 上官锦儿说完便要离开,苏陌寒一把拉住了上官锦儿的手,异常严肃地说道:“锦儿,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清楚,其实……” “别说了,还是赶紧去做正事吧,时间拖得太久,韦冬升会起疑的。”上官锦儿也不知道是看出了苏陌寒的心思,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还是真的很赶时间,竟打断了苏陌寒的话,不让其继续把话说下去。 而苏陌寒却仍是不肯甘心,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把话跟上官锦儿说清楚,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安心,所以他又继续说道:“不,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最多也就耽误半刻的时间,误不了大事的,其实我……” 苏陌寒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已经说得够快的了,那上官锦儿就没有理由再不让自己去说,可他没有想到,自己说到关键的时候,还是被上官锦儿把话给打断了。 上官锦儿用一根纤细且修长,白皙且细腻的手指按在了苏陌寒的嘴上,说道:“你真的别说了,就让咱们之间留着一些秘密,等到日后有缘再见的时候,再把它给说出来吧!” 上官锦儿此言一出,苏陌寒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上官锦儿早就知道了事实,这也难怪上官锦儿由始至终都没问过经此一别应该去哪里寻找苏陌寒,这样看来上官锦儿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再去寻找苏陌寒了。 那么上官锦儿既然已经知道苏陌寒在骗她,为何她却不去拆穿苏陌寒,反而还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去给苏陌寒留足了面子呢? 第1152章 主仆决裂(7) 其实上官锦儿这样做的目的,恰恰证明了她对苏陌寒的爱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她才能够包容苏陌寒的欺骗,所以她才能够为苏陌寒的处境考虑,所以她才要让苏陌寒不会难堪。 真爱就是这样的无私,即便上官锦儿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去配合苏陌寒演完这一出戏,因为只要苏陌寒可以好好的,那她便心甘情愿去承受所有的痛苦。 真爱就是这样的宽容,即便上官锦儿识破了苏陌寒在欺骗自己,可她还是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韦冬升所怂恿的苏陌寒,所以苏陌寒才会那么狠心的欺骗自己。 真爱就是这样的伟大,即便上官锦儿清楚苏陌寒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了她,可她依然把苏陌寒当作了自己唯一的男人,难怪她会把自己的牙印留在苏陌寒的手腕上了,这显然是想要苏陌寒一辈子都能记住她。 真爱就是这样的宽广,即便上官锦儿知道苏陌寒的爱是虚假的泡影,可她还是真心实意的想办法去帮苏陌寒对付韦冬升,否则她又何需让上官雅去使美人计呢! 虽然真爱无私、真爱宽容、真爱伟大、真爱宽广,但是这也要因人而异的,就比如说岳语琴和上官雪,她们在真爱面前就从来都是自私的,甚至都已经达到了不择手段的狠辣地步。 又譬如说杨灵霜和宋希,她们在真爱面前却是执着的,杨灵霜为了杨然宁可丢了清白,宋希为了苏陌寒宁可搭上性命。 再例如说小苗和刘含,他们在真爱面前却很沉默,小苗一直暗恋了苏陌寒那么长的时间,刘含一直默默保护着薛芊洛。 复假如说孙沙平和杨绍,他们在真爱面前却很霸道,孙沙平是誓要得到岳语琴的身子,只是屡屡不得志而已,杨绍是不惜害得钟月萍家破人亡、香消玉殒。 所以说每个人对待真爱都是不一样的态度,所以说每个人在爱情面前的结果都是百转千回、各不相同。 苏陌寒在看懂了上官锦儿的心思以后,他没有再去挑明事情的真相了,毕竟真相总是那么的残酷,留着一丝希望对他们来说都还不错。 至少上官锦儿还能幻想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苏陌寒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感情呢? 而苏陌寒则能留住面子,也不至于因为自己欺骗了上官锦儿而感到难堪。 因此上官锦儿和苏陌寒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很高的默契,居然谁也没有再去提及此事,一切就如韦冬升最初给苏陌寒制定的计划,照常的进行了下去。 上官锦儿没有让苏陌寒把一切说透,或许也正是因为识破了韦冬升的计划,知道苏陌寒欺骗她的感情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以她想要给韦冬升予以将计就计的沉重打击,那就必然不能让苏陌寒把话给说穿了,否则她怕自己在知道苏陌寒真的欺骗了自己以后,担心自己在跟苏陌寒分别的时候无法做到真情流露,故而会在无意间露出一些破绽。 这上官锦儿敢去这样算计大名鼎鼎的情圣韦冬升,也真算得上是女中诸葛了,只是她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吗? 上官锦儿和苏陌寒一块离开了深巷,这便代表着他们也已启动了计划,那就意味着他们都要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了,不能让这一场主仆决裂的苦肉戏露出任何破绽。 有人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上官锦儿一走出深巷,立马便进入了愤怒的状态,那戏演得真是绝了,若非苏陌寒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都差点真的相信上官锦儿是在怒气冲冲了。 此刻的上官锦儿在街道上犹如一只愤怒的小鸟在寻找自己的孩子一般,但凡有那么一个跟上官雅的装束相似的人,她就会把人家拽到面前看上一看。 而那些无缘无故遭到上官锦儿'突袭'的路人,要么是被上官锦儿吓得脸色铁青,要么就是被上官锦儿气得脸色通红,总之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看的。 不过还好这些人都是年纪跟上官雅比较相仿的小姑娘,否则她们的装扮也不可能会跟上官雅这么相近了。 而苏陌寒对于搞定这些小姑娘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就只是冲着这些人微微一笑,并很和善的道了一个谦。 这些姑娘的脸上立马就变得眉开眼笑起来,甚至直到苏陌寒早已离开,她们却仍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苏陌寒的背影。 或许这还是苏陌寒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长相如此有用,既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上官锦儿惹下的麻烦给化解了。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向多少个姑娘道过了歉,也不知道上官锦儿还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上官雅,但他只能把这一切都当作成自己在弥补上官锦儿了。 可是苏陌寒这样就真的能够弥补他对上官锦儿的歉疚了吗?显然那都只是苏陌寒在自我安慰罢了,毕竟上官锦儿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苏陌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他去做的,所以不管他做得再多,那也算不上是弥补上官锦儿。 但是上官锦儿却把苏陌寒对那些姑娘的道歉,看作成了苏陌寒是在向她道歉,所以这样一来苏陌寒道的歉越多,上官锦儿的内心就越发好受一些。 因此上官锦儿没有丝毫的手软,只要见到一个稍微跟上官雅有些相似的女人,她才不管这个女人好惹还是不好惹,总之她都会一律拉到自己的面前来确认一番。 然而就在上官锦儿还沉醉在这种刁难苏陌寒的快乐中时,上官锦儿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拉过来的一个姑娘,竟然真的就是上官雅。 那一刻上官锦儿脸上装出来的愤怒被惊诧给取代了,幸好这一次上官雅的反应还够灵敏,立马便说道:“二小姐,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没有……” 上官锦儿还是听到了上官雅所说的话才反应了过来,立马一秒入戏,道:“够了,我都已经人赃俱获了,你却还想抵赖,真是死不悔改,跟我回去再说。” 第1153章 主仆决裂(8) 上官雅死活不肯跟着上官锦儿回去,因为她得装出很怕受到处罚的样子,那份演技也算不错的了,至少把那种恐惧演得是入木三分。 而上官锦儿也是毫不手软,为了把戏演得逼真,她硬是把上官雅从街道连拖带拽,直接将其拉回到了客栈之中。 这苏陌寒在后面也是百般劝说上官锦儿一定要手下留情,但却就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这可把苏陌寒急得是焦头烂额,只不过苏陌寒并没有出手去干扰罢了。 若非苏陌寒知道这是在演戏的话,可能他还真的会去出手帮助上官雅给解围的,因为他的命毕竟还是上官雅给救的,所以光从知恩图报来讲,苏陌寒就得去还上官雅这一个人情。 但是这一切既然是在演戏,那苏陌寒就得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去演,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出手干预此事的,否则那就打乱了上官锦儿的整盘计划了。 因此苏陌寒只能焦头烂额的跟在上官锦儿她们的身后,就这样一起回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此时客栈之中已经有人早就回来过了,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韦冬升。 韦冬升不知道已经回到客栈多长的时间了,苏陌寒他们只是听韦冬升自称他把昏迷后的上官雪给送回来后,便一直都在客栈里面等待他们回来了。 至于韦冬升中途有没有离开,谁也无从得知,因为客栈之中毕竟只有他和上官雪,而上官雪又至今还是昏迷不醒,所以韦冬升中途要是出去做过一些什么,那也根本没人能够知道。 当然苏陌寒他们也是装作对韦冬升的动向毫不在意,相反却是在韦冬升的面前开始演起了苦肉戏。 而这率先开口的人,自然便是上官锦儿了,她冲上官雅直接嚷道:“跪下!” 上官雅望了望苏陌寒,又望了望韦冬升,这才反问道:“二小姐让我在这里跪下?” “没错,苏公子和韦前辈又不是什么外人,咱们都是从秦岭九死一生出来的同伴,现在我就要让你当着他们的面跪下,忏悔你所犯的错。”上官锦儿字字刚劲有力,不怒自威。 上官雅却并未被上官锦儿的气势给吓到,反而狡辩道:“不,我没有犯错,我为什么要跪下呢!” “你出卖主子的行踪,意图拆散我和苏公子,如此居心叵测,卖主求荣,难道还想死不认罪吗?”上官锦儿都要沉不住气了,欲要上前亲自动手把上官雅给打得跪倒在地上。 幸好韦冬升出面打圆场道:“上官小姐勿要动怒,还是先听一听小雅姑娘有什么话要说吧!” “也行,我就给韦前辈这个面子,暂且不让你跪下认罪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上官锦儿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免去了再让上官雅受罪的想法。 上官锦儿本还以为自己要被上官锦儿打得跪在地上,那么自己便可再顺着计划好的情节往下继续去演,可是韦冬升突然出面干预,这可算是把他们事先制定好的计划给打乱了。 幸好上官锦儿事先就已经告诉过上官雅会有变故了,只是上官雅没想到这个变故会来得如此快而已。 不过上官雅既然已经有了会发生变故的心理准备,那她就没有理由会被这样的变故给弄得方寸大乱了。 因此上官雅很快就调整了好了自己的心理,冲着上官锦儿大声说道:“回二小姐的话,小雅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这不过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这也有错吗?” “追求自己的幸福?”上官锦儿在面对上官雅突然改了的台词,一脸也是非常的诧异,不过还好上官锦儿随机应变的能力比较的强,她立马又补充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苏公子?” “没错!我就是喜欢苏公子,只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而已,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上官雅把自己的心声大胆的说了出来,不知她那么内向的一个人,又是哪来的勇气喊出自己心声的呢? 上官锦儿气得直接从那檀木雕花椅上站了起来,冲着上官雅吼道:“混蛋,难道你没看出我跟苏公子的感情有多深吗?你既然还想横刀夺爱,真是……” “够了,二小姐,你对苏公子的感情确实由来已久,可是苏公子对你的感情不过才刚刚开始,我相信还没有深到两小无猜的地步吧,既然如此,我就还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人家杨小姐贵为公主都没去干预自己丫鬟的私事,而你不过自己区区一位富家小姐,凭什么就不准自己的下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啊?” 上官雅也真是够拼的了,本来上官锦儿没有给上官雅设计那么多的台词,可是上官雅竟然还会即兴发挥,说出这么大的一堆道理来。 然而上官锦儿对于上官雅的这个表现却并不满意,因为上官锦儿觉得上官雅本是一个内向的人,就算真是被逼急了,那也不应该说那么多的话来,否则这样容易让韦冬升给生疑。 于是上官锦儿直接岔开了争执不下的那一段戏,以免上官雅继续给自己乱加台词,弄巧成拙。 因此上官锦儿直接冲着上官雅嚷道:“很好,你说你也想跟小苗姑娘一样追求自己的幸福对吧?那本小姐就成全你,以后你和上官雪就不再是我上官世族的人了,随你怎样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都行,现在你总满意了吧?” 上官雅被上官锦儿的话给惊怔住了,她压根没有想到上官锦儿会突然跳戏,不过上官雅觉得上官锦儿突然掐了这么大的一段戏,那肯定是有着她的道理的。 于是上官雅赶紧收起了自己惊讶的情绪,大声笑道:“呵呵,很好,你以为我想做上官世族的一员吗?还不是因为咱们一出生就被扣上了上官世族的帽子而已,可是上官世族没有给我们带来安定,反而却是给我们带来了连连战祸。其实我和姐姐早就厌倦了上官世族和神都之间征战不休的战争了,我们早就想要摆脱上官世族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啦!哈哈……” 第1154章 主仆决裂(9) 上官雅的这一番话其实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本来上官锦儿给她安排的台词并没有那么的多,可是她却因为获得了自由而情绪激动,故而才自行添加了那么多的感慨之言。 然而上官锦儿对于上官雅的胡乱添加台词却是一点也不满意,若不是她现在这种情况不太方便出来训斥上官雅的话,她还真想当面批评上官雅几句,因为她真的非常担心上官雅会把戏给演过了。 但是上官雅演戏再怎么过,她上官锦儿却是不能乱了分寸,要是她都不能把上官雅的戏又给带回来的话,那倒真是会把这一台戏给演砸了。 因此上官锦儿依然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继续跟上官雅演起了对手戏。 “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你不属于我们上官一族的人了,也就只剩另一个身份了,那就是我上官锦儿的情敌,咱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可以留在苏公子的身边,所以只要有你既是无我,有我那就一定不能有你。”上官锦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演得还真像是一个对上官雅恨之入骨的人一样。 上官雅咬了咬嘴唇,酝酿了一会儿自己的情感以后,这才问道:“你说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莫非是要跟我来场生死决战吗?若真是这样也行,反正咱们离九头山也很近,趁着现在还有时间,那就上山决一死战,看谁能够活着回来吧!” 上官锦儿冷笑道:“哼,用生死决战来定谁能留在苏公子的身边,我怕自己胜之不武,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连上官雪都打不过,就不要再逞强了吧!” “我逞强又怎么了?至少我敢为了爱情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你敢吗?”上官雅对上官锦儿根本不屑一顾,演得倒还真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上官锦儿不气反笑道:“你那不叫敢于为爱情献身,而是愚不可及,你也不好好的想一想,就算你真的能够取胜的话,苏公子会让你留在他的身边吗?” “那你说苏公子的身边只能有我们之间的一个女人,这又是什么意思呀?”上官雅疑惑地望着上官锦儿。 上官锦儿解释道:“我的意思十分简单,那就是让苏公子自己来选择一个,只要苏公子选择了我,那你自己就乖乖地滚得越远越好,并且以后看到我们也得绕道而行。” 上官雅反问道:“那苏公子要是选择了我呢?你是不是也要滚得远远的啊?” “不可能,苏公子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上官锦儿说着不禁望向了苏陌寒。 上官锦儿的这个动作单从表面来看,似乎只是上官锦儿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要看看苏陌寒的反应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事实上这是上官锦儿在提示苏陌寒快要上场了,让其能够提前做好上场的准备,千万不要在他的身上露出了马脚。 而在上官锦儿提醒苏陌寒的同时,上官雅也望了韦冬升一眼,显然这一眼是上官雅在询问韦冬升之前所说的话,也就是韦冬升说苏陌寒跟上官锦儿在一起并非真心的话,她用眼神前去询问,就是想要向韦冬升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其实上官雅的这个动作并不在这出苦肉戏的范围之内,因为上官锦儿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上官雅,她已经知道了苏陌寒是在骗她的感情了,上官雅还这样去做只是她自己处理细节的方法而已。 然而根本没有在此事上面说谎的韦冬升却冲上官雅摇了摇头,当然这个摇头的动作并不是他在否定苏陌寒对上官锦儿的感情是假的,而是韦冬升在提醒上官雅千万不要去给上官锦儿赌这个,因为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毕竟韦冬升是看得出来苏陌寒对上官锦儿和上官雅都没有那一方面感情的,所以韦冬升不想看到上官雅也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上官雅要把自己跟苏陌寒划清界限的这一场戏演好,那就不能去听取韦冬升的意见,即便是她知道韦冬升的意思,却仍如飞蛾扑火一般,说道:“行!我就跟你比一比,但是丑话可要跟你说在前头,要是苏公子没有选择你的话,你也得乖乖回你该去的地方,不要试图派人前来报复我们,这一点你总该不会做不到吧?” “没问题,反正我是赢定你了,别说只是这样的条件,就算让我帮你们操持婚事也不成问题。”上官锦儿答应得非常痛快,似乎对自己非常的有信心。 而上官雅也毫不惧怕会因此而遭到苏陌寒的拒绝,当即便对苏陌寒说道:“苏公子,我和二小姐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出来表个态吧,咱们两个之间,你到底会选择谁啊?” 苏陌寒望了望上官锦儿,接着又望了望上官雅,最后犹豫了良久,这才从檀木雕花椅上站了起来,缓缓朝着上官雅走了过去。 上官锦儿见此情景,厉声喝道:“苏陌寒,你走她那里去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苏陌寒没有去理会上官锦儿,而是冲着上官雅柔声细语地说道:“小雅姑娘,都怪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对我原来也有这层意思,故而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一定是让你产生了误会,所以这里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了,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苏陌寒说完不禁冲着韦冬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韦冬升好好安慰一下上官雅。 至于苏陌寒按照计划,还要当着上官雅的面去向上官锦儿示爱,因为苏陌寒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伤透上官雅的心,以便能在韦冬升的面前假意划清界限。 所以苏陌寒没有时间去顾及上官雅的感受,转而便向上官锦儿走了过去,轻声唤道:“锦儿,此生能够与你共白发,苏某知足了。” 苏陌寒只是简简单单用了这样一句话来表白,彻底把上官锦儿给整懵了。 本来按照计划,苏陌寒是要跟上官锦儿说很大一番示爱之言的,因为那是上官锦儿特意设计,想要借苏陌寒的嘴说出,以此寻找一份慰藉的。 第1155章 再启新程(1) 上官锦儿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场苏陌寒跟自己表白的戏,她为此可是精心设计了大量的台词来借苏陌寒的嘴说出。 只是可惜苏陌寒最终把话省略成了这么简短的一句,一来苏陌寒是害怕韦冬升早已知道他对上官锦儿的感情是假的了,要是过多的去说一些表白之言,恐怕会让韦冬升给起疑。 二来主要还是因为苏陌寒无法说出那么多的违心之言,尤其是在他明明知道上官锦儿已经识破了他的感情并不真实的情况下,还让他睁着眼睛去说瞎话,他真的做不到。 所以苏陌寒擅自作主省去大量的台词,这可把上官锦儿给惊怔住了。 本来有一个胡乱给自己增加台词的上官雅就已经够让上官锦儿头疼的了,可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胡乱删减台词的苏陌寒,真是苦了她这个导演这场戏的编剧了。 虽然上官锦儿也承认她让苏陌寒去说那么多的表白之言,主要是为了寻求一份慰藉,满足一个女人被心爱之人追求的虚荣心,但是这些台词也有让苏陌寒跟上官雅彻底划清界限的作用,所以上官锦儿觉得再怎么省略也不能像苏陌寒这么省的。 这不,甚至就连上官雅都被苏陌寒删减台词的举动给弄得手足无措了,她一时间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苏陌寒的示爱台词居然已经说完了。 待到上官雅反应过来,准备按照计划,伤心欲绝地冲出客栈之际,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一听便可判断出有很多人在四周移动。 可是还不待他们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便从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浑厚有力的声音:“你们几个随我一同进去接二小姐,若是遇到有人阻挠,一律杀无赦,不必留情。” “是。”随即便有一阵整齐划一的应承声响起。 这声音齐刷刷的一片,听着就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一样,但是声音的洪亮却又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来的。 看来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以后,再被安插到渝州来的卧底,这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整齐划一的节奏,以及那么迅捷就能来到这家客栈的速度了。 上官锦儿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禁有些慌乱地说道:“遭了,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我该往哪里躲呢?” “他们是什么人呀?”苏陌寒早就听出这些是什么人了,可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上官锦儿一边想要寻找地方躲上一躲,另一边却不忘回道:“这些都是我们家族安插在各地的眼线,他们肯定早就接到了我爷爷的书信,一直就在等我从秦岭里面出来,然后把我带回去呢!” “没错!二小姐既然知道我们此行的来意,那也着实省了我们不少的麻烦,还是赶紧跟着我们回去吧!”一位中年男子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已经踢开了房门,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上官锦儿见已避无可比,直接冲着那位中年男子说道:“你说你是我爷爷派来接我回去的,可你有什么证明啊?万一你们要是神都派来抓我的,那我跟着你们走,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吗?” 那中年男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是上官世族的信物,毕竟这卧底的身份一直都最需要保密,谁又傻到会在自己的身上藏着什么信物呢? 那中年男子作为卧底本来是没有信物证明自己身份的,但这一次他考虑到上官锦儿的安全,所以也有想到上官锦儿所说的这个问题。 因此他特意把族老让他们寻找上官锦儿的书信留了下来,当即便将书信呈给了上官锦儿,说道:“二小姐总该不会不认得族老的笔记吧?这是族老亲自给咱们秦岭周边的卧底所写的书信,你可知道秦岭那么大的范围,周边有着多少的卧底啊?族老年事已高,竟还为了找你给咱们每组一封亲笔信,就是怕你不信咱们的身份,不会让咱们保护你回去啊!” “爷爷……”上官锦儿被自己爷爷所做的一切给感动到了。 可是她感动归感动,若要让她在亲情和爱情中选择一样,她还是更加割舍不下爱情来的。 因此上官锦儿说道:“爷爷那边我自会回去跟他亲自解释,这里就不需要你们费心了,还是都赶紧回去吧,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暴露了你们的身份。” “二小姐的安危不是小事,我们不敢违抗族老之命,还请二小姐配合一下咱们,否则我们只能亲自动手把你给绑回去了。”那中年男子说话也真够嚣张的,居然扬言要用绑的方式去对付上官锦儿。 上官锦儿怒道:“我看谁敢动我?要是我少了一根毫毛,我爷爷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族老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二小姐有反抗之意,咱们大可不必顾及情面,直接便可把二小姐给绑回去的,所以我相信真在冲突之中误伤到了二小姐,族老也一定不会怪罪咱们的。”那中年男子指着上官锦儿手中的信,示意上官锦儿若是不相信,大可自己去看信的内容。 而上官锦儿方才只是看了信的笔记,根本没有注意到信的内容,现在上官锦儿听到那位中年男子如此一说,这才仔细把信的内容读了一遍。 原来信中不仅有说可以把上官锦儿直接绑了,而且还有粗略分析上官锦儿为什么会迟迟未归,原来这族老真是一个跟得上年轻人思想的人,他竟看得出上官锦儿是被感情所累,故而才会迟迟没有半点音讯的。 单从这位族老能把这些分析都给写在信中,便可看出族老在写这些密信时,的确都是费了不少心血的,而非潦潦草草几笔便去命令他们去寻人了。 并且这上官族老为了能让这些卧底尽心尽力替他找回上官锦儿,甚至不惜把详情都在信中说了出来,这显然就是要特意打消那些人的顾虑,不让他们把上官锦儿给放跑了。 第1156章 再启新程(2) 上官锦儿看完这封信的内容以后,不禁有些佩服她的爷爷了,要知道她爷爷可从来不是一位以德服人的人,但却没有想到能在这封信里把情况给自己的手下讲得如此清楚。 若非这些笔记乃是她爷爷很少用来传递消息,只在家书之中才会偶尔用上的笔法,她甚至都会怀疑这是有人在冒充她爷爷的笔记呢! 因此上官锦儿看完不禁热泪盈眶,当然上官锦儿并不是被她爷爷所写的内容给感动到的,而是被她爷爷在写这信的时候所付出的情感给感动到了。 毕竟她爷爷的年事已高,既然还能为了她的事情,而去跟这些卧底讲道理,足以看出上官族老对她这个孙女是有多么的疼爱啊! 所以上官锦儿妥协了,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她在爱情和亲情面前,倾倒向了亲情,因为上官锦儿早已知道苏陌寒对她没有感情,而且她更清楚自己被带回去也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上官锦儿的计划里面也有她被带回去的安排,因此上官锦儿的妥协,更大一部分是为了让韦冬升少一个威胁,早一些露出狐狸尾巴。 于是上官锦儿冲这些人说道:“行!我这就跟你们回去,不过你们得给我一些道别的时间。” “对不起,二小姐,我们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信里已经提及你被感情所累,要是我们再让你去恋恋不舍的道别,那岂不是等于助纣为虐吗?所以恕小的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那中年男子的态度非常坚决。 上官锦儿只好再次妥协,并用无奈的目光看了看苏陌寒,接着又用厌恶的目光看了看上官雅,最后将感激的目光落在了韦冬升的身上,说道:“韦前辈,我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了,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陌寒,同时盯紧了这个小溅人,锦儿在此谢过了。” “上官小姐还请放心吧,韦某人敢向你保证,我这贤弟绝不会对小雅姑娘有何想法的,因为小雅姑娘早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人了,这兄弟妻不可欺嘛!哈哈哈……”韦冬升看到上官锦儿这个麻烦就要除掉了,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上官锦儿却并没有再去多言,而是转身直接走出了客栈,那动作真的非常洒脱,简直堪称女中豪杰。 反倒是那位一直催促着上官锦儿快走的中年男子倒不洒脱了,他不但没有跟着上官锦儿立刻离开,相反他仍在原地盯了苏陌寒很长的一段时间。 终于就在苏陌寒被盯得心里直发毛,就快有些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把咱们上官世族杀得人仰马翻的那个人屠,但我不管你究竟有多厉害,只要族老下了命令的话,我上官台第一个去找你拼命,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那自称叫上官台的中年男子把话说完,便已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客栈之中,那样的轻功水平就连韦冬升都不禁惊诧了一跳。 苏陌寒更是一眼就看出了那轻功乃是他们天机门的独门轻功身法'月落无影',所以他更是被对方的身份给惊怔住了。 由此看来上官世族的势力早就已经渗透到他们天机门的内部去了,否则又岂会有'月落无影'轻功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上官台呢? 当然还是韦冬升率先从惊诧中反应了过来,说道:“此人的轻功似乎跟贤弟源自一脉相承,都是来自天机门的独门轻功身法'月落无影',不过此人的轻功水平似乎还在贤弟之上,想必在天机门中的地位至少也在天将之上,真是不敢想象上官世族的卧底居然能在其他江湖势力中如此位高权重。”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说的这一番话,不禁被惊怔住了,因为他并没有对韦冬升提及过自己的身份,而这韦冬升似乎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并且还故意不动声色。 由此可见上官锦儿之前提醒他的话就确实不假了,这个心机深沉的韦冬升看来早就已经摸清楚了苏陌寒的底细。 只可惜苏陌寒还对韦冬升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都还没有看出韦冬升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才来接近自己的。 因此苏陌寒故意说道:“大哥,你的分析虽然不无道理,可是据我所知天机门在渝州的分舵就只有一人的位置在天将之上,那就是天王雷风行,却并非这个上官台,所以我认为这个上官台常年驻扎在渝州,可能是在天机门中故意隐藏了实力的卧底,地位也许根本就没有多高。” 苏陌寒故意用自己对天机门的了解来分析情况,目的显然就是要看看韦冬升的反应。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想到,韦冬升对于他的突然暴露身份,却是显得一点也不惊讶,依然很是淡定地说道:“贤弟说得虽然有理有据,可是恕为兄不敢苟同,天机门中素来就是一个看能力的杀手机构,上官台能有如此高深莫测的轻功,那也一定有着非凡的武功造诣,而要在天机门中学到上乘的武功,那就势必需要爬得更高才行。”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比他还要专业的分析,甚至都有一些怀疑韦冬升会不会也是天机门里面的人了。 不过苏陌寒知道这样想确实太过荒唐,大名鼎鼎的情圣怎么可能会屈居在天机门之种小庙里呢? 因此苏陌寒更加坚信韦冬升不仅是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并且还特意去调查过他所在的天机门,那想必对他身边的其他事物也是做足了充分的调查,他真不知道韦冬升事先做那么多的功课,到底想要在他的身上图些什么。 于是苏陌寒为了获知更多有关韦冬升的信息,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道:“那要是按照大哥所说的这样,这个上官台一定是天王级别的存在了,可他贵为天王却不在自己的属地,为什么要跑来渝州这一带呢?” “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他肯定是在附近执行任务,恰好就收到了他们族老的亲笔信,他见这件事比较重要,所以便专程留了下来寻找上官小姐的。” 第1157章 再启新程(3) 韦冬升把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苏陌寒还真不敢想象韦冬升的脑袋里还藏着多少事,究竟又还有多少事是韦冬升所不知道的。 因此苏陌寒故意挑刺道:“大哥说上官台是来渝州执行任务的,可他既然不是驻扎在渝州附近的卧底,那又怎会收到来自族老的密信呢?似乎这一点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这个道理其实非常简单,贤弟不过只是先入为主了而已,所以才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假如你是上官世族的卧底的话,你是不是也应该随时都在上报自己的动向,以便上面可以任意调配你的任务呢?”韦冬升用反问的形式回答了苏陌寒的这个苛刻问题。 苏陌寒不禁茅塞顿开,说道:“大哥的意思是上官台他们这些卧底是流动性的,并非常年驻扎在某一片区域,所以他们随时都在报告自己的动向,而恰好在这一段时间,上官台一直都在渝州一带活动,因此才会收到这个寻找并保护上官小姐回去的特殊任务吗?” “没错!除此之外,根本很难再解释得清楚这件事情了。”韦冬升回答得很是肯定,似乎早已把其他情况都给筛查掉了。 而苏陌寒也赞同韦冬升的这一说法,不过他对探知韦冬升底细一事却并不满意,因为他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一些问题,似乎就只是知道了韦冬升对很多事情都很清楚,除此之外,苏陌寒就什么也没试探到了。 所以苏陌寒仍然不肯罢手,还想要提出什么问题去刁难韦冬升,然后再在其中寻找突破口。 可是苏陌寒的这一想法似乎才被上官雅给看了出来,后知后觉的上官雅担心苏陌寒再继续追问下去,会让睿智的韦冬升起疑。 于是上官雅本可不必再伤心的离开了,但她为了打断苏陌寒的不智之举,只好按照原定的计划,伤心地冲出了客栈。 苏陌寒见上官雅突然离去,本来他还想说点别的什么,可却只好改口说道:“大哥,还是你去好好安慰一下小雅姑娘吧!” 韦冬升摇了摇头,叹息道:“她现在这种情况,更加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咱们还是都别去打搅她了。” 苏陌寒本以为韦冬升会在上官雅伤心的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但是苏陌寒却没想到韦冬升竟不是那种人,那他就真的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韦冬升如此百般算计了。 ……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一轮半月就像破土的新芽,冉冉升起。 客栈之中,苏陌寒他们都已早早歇息,因为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大家都已非常疲惫,更别说他们已经计划好了明日一早就要继续赶路,所以他们都需要早些歇息,才能有充足的精神继续赶路。 然而躺在床上的苏陌寒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他是因为白天经历了太多的事,还是想到以后还有更多的事需要解决,所以才会心烦得睡不着呢? 这睡不着觉的痛苦,有时候真的很难言喻,特别是在明明知道第二天还要早起赶路的情况下,那种极度想睡,却又怎么也睡不着的情况,最是让人觉得苦恼。 苏陌寒在失眠这个问题上也绝不例外,其实他本是一个极少失眠的人,除非他在接手一桩非常艰难的任务时,他才会出现这种失眠的情况。 可这一次苏陌寒又没有什么艰难的任务可做,但却出现了失眠的情况,那肯定是跟韦冬升这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有关,又或者是跟他将要去酒镇夺去天下第一武功秘籍《五行真经》有关。 总之这两件事情不管哪一件都是同样的棘手,而事实上苏陌寒却不知道这两件事本就只是一件事而已。 苏陌寒想着那些烦心事,心想自己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就这样躺着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转上一转,或许等到心情好受一些之后,便能解决失眠所带来的苦恼了。 因此苏陌寒推开了房门,但他却没想到在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住在他对门的杨灵霜也恰好推开了房门,看来这失眠的人还不仅仅只是苏陌寒一个人啊! 苏陌寒看到杨灵霜一脸的惆怅,忍不住安慰道:“杨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小苗姑娘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晚都还没睡下呢?” 杨灵霜点了点头,丝毫也不隐瞒苏陌寒,道:“没错,小苗一直跟我久居深宫,入世未深,虽然跟着那个姓孟的在一起,可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还是整个钱帮都在追杀那个姓孟的,难保他会有照顾不到小苗的时候呀!” “杨小姐还请放心,钱帮的势力固然强大,可他们不过也就只是局限于历城一带,这渝州的江湖势力分布复杂,钱帮不敢在这里乱来的。”苏陌寒用自己的江湖阅历来安慰杨灵霜,果真让杨灵霜脸上的惆怅少了许多。 但是想让杨灵霜真正能够安心,那就只有帮她找回小苗了。 可是杨灵霜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又是收买群众,又是在渝州最好的酒楼设宴,依然没有找到小苗的行踪,那要仅凭苏陌寒的微薄之力,恐怕找一辈子都难找到小苗啊! 所以苏陌寒不敢答应去帮杨灵霜寻找小苗,他只能询问道:“杨小姐是不是还要继续寻找小苗姑娘下去啊?” 杨灵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她对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寻找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的底气。 苏陌寒又继续说道:“那杨小姐明日还是跟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吧!这样我们也能在沿途帮你打听一下小苗姑娘的消息。” “不了,我想就在渝州一带找找,若是真的寻不到小苗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我们主仆关系已经缘尽,我也就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杨灵霜断然拒绝了苏陌寒的好意。 而苏陌寒却是从这些话里听出了杨灵霜的无奈,他知道杨灵霜已经在向命运低头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劝说杨灵霜跟他们同行了。 第1158章 再启新程(4) 更何况人各有志,杨灵霜想去追寻自己的幸福,那也是杨灵霜自己的事,苏陌寒虽然在小苗一事上怀有歉疚之意,那也不能去干涉杨灵霜的自由啊! 而让苏陌寒一直陪着杨灵霜在渝州就更是不切实际的事了,所以苏陌寒只能叹息道:“既然杨小姐已经有了规划,那苏某只有提醒你要多加小心了,这一个人在外面可不比家里,凡事多留一些心眼吧!” “苏公子的金玉良言,我都已经记住了,不过我也得提醒苏公子一句,小心你身边的那几个人。”杨灵霜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还着实把苏陌寒下出了一声冷汗。 苏陌寒环顾了一下长廊两边的情况,这才向站在对面门前的杨灵霜,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小姐如此提醒在下,莫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杨灵霜摇了摇头,又忽的点了点头,说道:“可能算是看出了一点点端倪,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只能用咱们深宫中的尔虞我诈提醒你,这最厉害的伤人手段并不是出自敌人之手,而是身边那些跟你姐妹相称的人。” “杨小姐的话,苏某铭记于心,明日一别,只能江湖再见了。”苏陌寒向杨灵霜拱了拱手,施了一个江湖人士的道别礼。 因为苏陌寒心想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恐怕没有机会去跟杨灵霜道别,所以他就在现在提前去跟杨灵霜道个别了。 可杨灵霜却并未还礼,反而冷冷道:“我希望咱们以后还是不见为好,因为若是再见的话,那一定就是你又去刺杀然哥哥了,到那时候咱们必将成为敌人,所以还是不见为好。” “嘿嘿,杨小姐就放心吧,江湖规矩从不祸及家人,哪怕杨小姐是定山王的发妻,苏某也绝对不会向你痛下杀手的。” 苏陌寒听得出杨灵霜不想跟自己为敌,而他作为天机门的成员,有些事又真的实属无奈,更何况他去酒镇夺了《五行真经》以后,必然会去王府夺回贺星辰的人头,所以他跟杨然之间不可避免会有一战,因此苏陌寒只能用这话回复杨灵霜了。 而杨灵霜似乎也能理解苏陌寒的那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受,所以她并没有再去多说什么,只是退回了房中,又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但苏陌寒却仍还痴痴地站在原地,当然他此刻并没有去想杨灵霜的事情,而是想起了原本住在他对门的小苗。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小苗,或许他是因为看到杨灵霜搬进了小苗的房间,所以才会想起当初小苗不惜赶走他对门住着的客人,也要执意跟他门对门住着的事情。 现在苏陌寒想起这些事,只觉物是人非,就好像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很久一般,但事实上那些不过还只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而已。 苏陌寒越想这些事情,心里越发觉得心烦意乱,原本还想出去走走的兴致,彻底被他这种糟糕的心情给打消了。 于是苏陌寒跟杨灵霜一样,也是退回了房中,关上了房门,又开始躺在床上努力睡起了觉来。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他只知道上官雪来叫他起床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原本苏陌寒他们是计划一大早便奔着酒镇去的,可是韦冬升说不要打搅了苏陌寒歇息,因此上官雪才又等苏陌寒多睡了半个时辰,这才在实在等不下去的情况下,把苏陌寒给叫了起来。 而苏陌寒却还埋怨上官雪怎么才来叫他起床,结果苏陌寒反倒是被上官雪给痛骂了一顿。 上官雪骂他都是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明明知道今天还要赶路,居然一点点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还好意思让人家来叫他起床,诸如此类的话。 苏陌寒见上官雪冲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就知道上官雪一定是在怪他伤害了上官雅的事情,看来上官雅确实没有把实情透露给上官雪,所以上官雪才会对他的态度这般恶劣。 但是苏陌寒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还为上官雅如此信守承诺而感到高兴。 当然苏陌寒高兴的不仅仅是上官雅的信守承诺,更主要还是因为这样一来就能有个真情流露的上官雪,那岂不是更加容易取信于韦冬升了吗? 而那个看不明白苏陌寒高兴什么的上官雪见到苏陌寒如此嬉皮笑脸,更是恼怒了,甚至一路上都在断断续续的骂苏陌寒,一连骂了足足三天,一直从渝州骂到了济南府官道和查河小道分路的青濡镇那条三岔路口。 这个三岔路口就是当年苏陌寒认识宋希的地方,苏陌寒还清楚的记得宋希扮成村姑在这里袭击灰衣蒙面人的事情。 只可惜灰衣人最终还是逃出了天罗地网,并杀掉了素有'雁过无痕、鸟过拔毛'之称的柴满堂。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一役后,这个灰衣人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灰衣人是受伤过重,虽然勉强突出了重围,但还是不治而亡了。 也有人说灰衣人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杀掉了自己想要杀的人,所以这才收了手。 还有人说灰衣人是蛰伏了起来,等待合适的时机,然后再伺机而动。 这众说纷纭的说法,没有一个得到了真正的证实,毕竟有关灰衣人的身份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除非有人揭开了灰衣人的神秘面纱,否则真相永远也只是一个谜团。 当然苏陌寒此番来到故地,他所关心的事情却并不是有关灰衣人的事情,而是当初那个乔装改扮成村姑的宋希是否过得还好? 虽然他在死亡之镇的时候,宋希的不辞而别害得贺星辰为了救他而惨死,但是苏陌寒一点也不怪宋希。 因为苏陌寒知道宋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或者是宋希的母亲宋天琴突然改变了要去救苏陌寒的意思,反正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宋希都不亏欠苏陌寒什么。 毕竟宋希又不是苏陌寒的什么人,她能在死亡之镇帮助苏陌寒对付陆天麟等人,那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苏陌寒还能奢求人家什么呢? 第1159章 再遇冤家(4)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她所仰慕的人做的,不过能够把这样一件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办得如此漂亮,这个人已经成为薛芊洛所仰慕的人了,甚至许多人都很仰慕这位巅峰斋的主人。 只可惜有关这位巅峰斋的主人至今还没公布其真实身份,有人猜测他是什么从事情报搜索的首脑,还有人推测他是什么大型江湖势力的领袖,总之没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以及他弄出这样一个排名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曾经也有人因为好奇去过巅峰斋,可是他们不管是硬闯,还是偷偷潜入,最终都被抬出了巅峰斋,成为了一具不会开口说话的尸体。 之后便没有再敢去打这个巅峰斋的主意了,而这巅峰斋始终也没忘记他们对江湖中人的承诺,不仅七天公布一次高手碑的最新排名,而且每天都会展出一名高手的生平事迹。 因此许多江湖人士不嫌麻烦,千里迢迢赶赴万寿山巅峰斋就只为一睹高手碑上是否有着自己的名字。 只可惜高手碑就只有那么大,只能记录此类武功的十大排名,以至于许多江湖人士皆是兴致满满、浮想联翩而去,失望落魄、沮丧难过而归。 但这些人里面还是绝大多数都很认同高手碑上的排名,少数就想随心和尚这样不服气的人也有,不过他们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在江湖上创下一些成就,以寄予下次高手碑展出的时候能有自己的名字。 如今随心和尚也就是这样被宁不凡给骗来围杀薛芊洛的,本来雷风行的眼线只是发现了薛芊洛的踪迹,可是他们从天机门在渝州的分舵赶来以后,这才发现苏陌寒居然也在这里,这还真是一份不小的意外收获啊! 可是宁不凡自打出现说了那么一句话以后,雷风行和随心和尚也是相互在那里议论,苏陌寒和薛芊洛也是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就好像根本没把他这个唱大戏的主角放在眼里。 因此宁不凡总算忍不住了,吼道:“够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眼瞎了吗?宁爷这么大一个活人还骑着这么大的一匹高头大马,你们难道就看不见吗?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存在呢?” 苏陌寒和薛芊洛仅仅只是望了宁不凡一眼,可是他们却又接着议论了起来。 只听苏陌寒轻声问道:“刚刚我听他们说我也在高手碑上,不知道是排在第几位啊?” 薛芊洛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特意去万寿山巅峰斋看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在轻功高手碑第四位和剑法高手碑第五位。” “这么高的排名,这巅峰斋该不会没有弄清楚江湖中有多少人吧?我这点能耐能够进前十都很意外了,没想到还能挤进前五,真是有些意外啊!”苏陌寒总感觉高手碑似乎有些不太靠谱。 但是薛芊洛却信得很,一口咬定道:“那个排名是根据你在王府和死亡之镇两战奠定了,曾经也有许多人对你排名提出过质疑,不过巅峰斋随即就公布了你的纪传碑,上面明确写着你剑斩雌雄双煞,剑搓吸功狂魔等等事迹,这些足以服众。” 苏陌寒听到这里若有所思起来,他是在想这个巅峰斋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他在临江渡口斩杀雌雄双煞的事情和在王府挫败吸功狂魔都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啊! 然而正当苏陌寒在这样思索之际,宁不凡抓住了这个空档,怒斥道:“你们到底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呀,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偏偏少年站在那么一匹神采奕奕的高头大马上面,你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呢?” 苏陌寒和薛芊洛再次抬头望了宁不凡一眼,接着他们又要准备去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可是宁不凡再也受不了了,率先从马背上一掠而下,飞身落至薛芊洛的面前,剑尖指了指薛芊洛,又指了指苏陌寒,接着才说道:“宁爷的轻功好歹也在高手碑上,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存在呢?简直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什么?他也能在高手碑上有名,这也太假了吧?”苏陌寒一直都很清楚宁不凡的实力,他觉得宁不凡撑破大天也就只是一流高手的水平,所以没有想到宁不凡既然也会在高手碑上有名。 薛芊洛带着不屑地口气,冷冷地说道:“他也就只有轻功勉强占了个第十名,那还是他在帮助沈文极弑父夺权一战中的表现而定的,若是没有沈立忠的性命为他铺路,他哪有这样的名次啊!” “胡说,宁爷我杀过的高手何止沈立忠一人,就连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骆云也是老子在渝州外的义庄给暗算的,这件事若不是不能公诸于众,要不然我的轻功应该在苏陌寒之上才对。”宁不凡果真是一个贪图名利之人,他为了区区一个虚名,居然把义庄杀了骆云的事也说漏了嘴。 薛芊洛听到此话,不禁怒火从心头直冒了上来,拔剑便要去跟宁不凡拼命,可是她一提劲才想起自己受了重伤,现在的她想杀一只鸡都难,更别说宁不凡这样一个大活人了。 因此薛芊洛只能在嘴上逞强道:“卑鄙小人,你用毒烟在义庄暗算了我们,又以多欺少杀了骆前辈还有脸借此邀功,妄图想进高手碑,我看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谁说用毒就不能进高手碑了,我贤弟杀沈立忠时照样用毒了的,只要没人知道,还不是想进高手碑就能够进……”雷风行还真是一个实诚人。 居然就连宁不凡用毒害死沈立忠的真相也说了出来,还好他没说宁不凡把毒涂在了风尘女子的胸脯之上,要是不然宁不凡的脸该往哪里搁啊! 只不过宁不凡也确实脸皮够厚的了,他在面对雷风行这样的猪队友揭老底儿的情况下,依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断了雷风行的话,说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说那么多过去的丰功伟绩有什么用,还是拿高手碑上的苏陌寒来看看咱们的武功是不是真的精进了吧!” 第1160章 再启新程(5) 苏陌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宋希了,他竟仿佛看到那座重新搭建起来的茶棚之中,似乎真有宋希的身影一般。 因此苏陌寒赶紧栓马朝着茶棚走去,上官雪在身后生气地喊道:“喂!咱们从青濡镇出来才赶多远点路呀,你就要去茶棚里歇息了,咱们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酒镇去呀?” “小雪姑娘稍安勿躁,歇息一下也无妨,本来我们计划就是在渝州多休息几天的,即使像现在这样赶路也能提前到达酒镇的,所以根本无需那么着急。”韦冬升说着也把马栓了起来,跟着走进了茶棚。 上官雪本想回头去询问上官雅是否要进去歇息一下,可见上官雅已经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上官雪只能剁了剁脚,发泄完了情绪,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上官雪如此生气,其实都是源于上官雅现在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尤其是对她这个姐姐的态度,那更是异常的冷淡。 上官雪只认为这都是苏陌寒伤害了上官雅所造成的结果,但是上官雪却不知道上官雅是害怕自己会在她的面前说漏了嘴,所以才特意去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她的。 这上官雪带着几分愤怒走进了茶棚,可是她才刚一踏进茶棚,便让她看到了一幕让她十分生气的场景。 只见苏陌寒拉着一位满脸麻子的丑女,深情款款地说道:“宋希,是你吗?你肯定是知道我会再来这里,所以特意在这里等我,对吗?” 而丑女被这样一位俊俏的公子拉着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却拼命的挣扎,不住地摇头,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公子,你弄疼我了。” 然而苏陌寒却仍是不肯放手,嘴里仍在说着:“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怪我在死亡之镇对你的态度太过冷漠,可我那是知道自己的处境太过危险,所以才不想让你卷进其中来的。” “公子,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死亡之镇,我连这一亩三分地都没有出过,哪有在什么死亡之镇跟你相处过呀,你就快点把我给放了吧!”丑女还在拼命挣扎,似乎对苏陌寒非常的抵触。 苏陌寒见丑女矢口否认她就是宋希,顿时才恍然大悟过来,当初宋希一定是易容得跟这位丑女一模一样,所以她才能够让一些旧主顾都分辨不清她的真假。 苏陌寒不禁有些惊叹宋希的易容术实在是太过精湛了,以至于他现在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还好他跟宋希的关系还未进展太深,不然他要是再对丑女做出更加荒唐的举动,那还当真解释不清楚了。 “姑娘,对不起,我想我真的把你错认成我的朋友了。”苏陌寒说话之间,已经松开了那位丑女的手。 而那丑女摆脱苏陌寒以后,并没就此退却,反而态度凶恶地骂道:“我们这个茶棚不欢迎你这样的登徒浪子,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胡来,你这样的搭讪方式,老娘见得太多了,麻烦你和你的朋友赶紧出去,老娘不做你这种人的生意。” “这位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我这贤弟都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下逐客令呀?这可不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吧?”韦冬升本在冷眼旁观此事,因为他实在不知苏陌寒为何会对一个丑八怪说那样的话。 那丑女根本不听韦冬升的话,举起手中热腾腾的茶壶,吼道:“你们要是再不滚出去的话,我可就用热茶来'招待'你们了啊?” “大哥,咱们还是走吧,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其实也并不口渴,没必要待在这里把事情搞大。”苏陌寒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误会,而把这件小事闹大。 所以苏陌寒说完之后,已经起身奔着茶棚外走去了,他知道自己只要走了,那韦冬升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跟着出来。 果不其然,苏陌寒前脚刚刚踏出茶棚,韦冬升后脚便跟了上去,上官雅虽说动作稍慢一点,可也赶在丑女用抹布驱赶他们之前,离开了那间茶棚。 只有上官雪是站在茶棚之外,愣了很久才离开的,若不是那丑女不知道一直站在茶棚门前的上官雪也是跟苏陌寒他们一路的人,恐怕上官雪也避免不了会被哄走的下场。 上官雪回到拴马的树旁时,苏陌寒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所以他们未等上官雪上马,便已驾马疾驰而去。 这上官雪只能跟在后面一路狂追,好不容易才让她追赶上了骑术最差劲的上官雅。 上官雪追赶上了上官雅以后,便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并没有再去急着追赶前面不远处的苏陌寒和韦冬升。 “小雅,你就不要再伤心了,刚刚你也亲眼看到了,这个姓苏的压根就是眼光有问题的人,他原来喜欢茶棚里面那种丑八怪,所以他看不上你,不是恰恰说明你是长得太过漂亮了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呢!”上官雪虽然也不相信苏陌寒的口味如此独特,但她还是要用这话来安慰上官雅。 而上官雅早在栓马树那里的时候,便已经听过苏陌寒解释茶棚的事了,所以她当即回道:“姐姐,实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把那位姑娘认成一位自己擅于易容的朋友了,因为当初他认识那位朋友的时候,他的那位朋友就是在那座茶棚易容成那位姑娘的。” “这是哪跟哪啊?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我看分明就是他在为自己找借口罢了,你现在难道还相信他所说的话吗?”上官雪狐疑地望着上官雅,看得上官雅心里直发毛。 因此上官雅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为苏陌寒解释那么多呢?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暴露了她跟苏陌寒已经决裂的关系是假的了吗? 幸好上官雅立马就沉住了气,冷淡地回道:“他的事情跟我无关,所以我对他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我只是把他的原话重述了一遍,至于姐姐是否相信,那就与我无关了。” 第1161章 再启新程(6) 上官雅的态度极其冷淡,这让上官雪根本看不出上官雅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了。 所以上官雪只能把上官雅的话给当真了,因为她相信上官雅是不会去骗她的。 因此上官雪回道:“既然你已经不管他的事情了,那就应该早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想想咱们跟韦郎的事情吧?” 上官雅本来还怕上官雪继续纠缠着苏陌寒的话题不放,但她却没想到上官雪把话题转移到了韦冬升的身上。 而上官雪现在所关心的话题也恰好是如何才能取得韦冬升信任的问题,于是上官雅反问道:“姐姐指的是什么事情啊?” “除了咱们跟韦郎的婚事,还能有什么事情呀?”上官雪用反问的方式回答了上官雅。 上官雅不解道:“韦前辈不是说要等他办完了大事,才能操办我们的婚事吗?” “对呀!但是我们却并不知道韦郎要做的是什么大事,所以就算是他真的办完了大事,还骗咱们说没有完成的话,那咱们岂不是白等了一场吗?”上官雪原来担忧的是韦冬升会欺骗她们的感情。 而上官雅也很想知道韦冬升要办的这件大事是否跟苏陌寒有关,但她又不便向上官雪透露这些,所以她只能拐弯抹角地说道:“韦前辈应该不会拿那么大的事情来骗咱们吧?姐姐就别多心了。” “我也不想多心,可是这几天我反复分析了他前几日让你散播流言的事,似乎那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啊,他明明可以自己去散播流言,却让咱们去做,那分明就是要让二小姐在盛怒之下,把咱们一并都给带回去啊!”上官雪为了能让上官雅听清楚她所说的话,特意把马速放缓了下来。 而上官雅要听上官雪说些什么,自然而然也得把马速降到跟上官雪同样的速度了。 只不过上官雅在降低马速的时候,难免无法跟上官雪做到同步,所以这样一来,两人之间难免就会拉开一些距离,多多少少就有一些话听得不算太过清楚。 但是上官雅却能通过自己听到的只字片语,再结合上官锦儿已经给她分析过了韦冬升的阴谋诡计,所以她完全能够判断出上官雪说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内容。 “姐姐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韦冬升是这样一个目的呀?幸好二小姐没有把咱们给带回去,要不然就真的让他如愿以偿了。”上官雅装作后知后觉的样子。 上官雪狐疑地望着上官雅,试探性地问道:“前几日二小姐跟你闹掰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之中,这件事的里面真的没有别的什么隐情吗?” “还能有什么隐情啊?难道你怀疑二小姐是故意把咱们留下来的吗?”上官雅听得出上官雪已经生疑。 毕竟她们姐妹已经多年了,上官雪能够看出她的心思,她同样也能看穿上官雪的一些心思。 所以上官雅故意装起了糊涂,但又不是完全糊涂,因此她才特意把上官锦儿故意留下她们的猜测说了出来,目的就是给上官雪制造迷雾。 这让上官雪就算怀疑上官雅跟上官锦儿串通一气,但又弄不明白上官雅这么单纯的一个人,又是哪来的心机去故意说出自己计划中上官锦儿特意留下她们的事。 果不其然,上官雅那本没心机的为人,立刻就让上官雪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不禁岔开话题,说道:“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复杂,兴许只是二小姐不想再见到咱们了吧!咱们还是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得知韦郎要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这样咱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那也不至于被韦郎欺骗感情了。” “姐姐那么聪明,想必一定有什么好主意了,小雅一切愿听姐姐的安排。”上官雅见上官雪也对韦冬升要办的大事如此感兴趣,于是便想借助上官雪的头脑,帮苏陌寒探知韦冬升的真正阴谋。 更何况光靠她上官雅还真的很难想到接近韦冬升的办法,这从渝州出发都已经三天的时间了,上官雅别说接近韦冬升,甚至就连想要跟韦冬升多说两句话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所以上官雅急切的心理,更是让她无法再去考虑这样做对上官雪是不是太过残忍,因此她不管怎样也得先去看看上官雪的意图。 但上官雪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此事除了只有妹妹去跟他搞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从中探知一些蛛丝马迹之外,根本就别无他法了。” 上官雅一听上官雪的主意既然也是让她前去接近韦冬升,不禁诧异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姐姐比我更加聪明,你去难道不是更加的合适吗?” 上官雪一副苦涩的模样,无奈地说道:“韦郎喜欢的人就只有你,我当然是不行的,否则你以为我不想亲自出马吗?” 上官雅略显惭愧地垂下了头,喃喃道:“这样似乎不太合适,难道姐姐就不担心我跟韦冬升走得太近,你更加难以获得他的真心了吗?” “若是咱们不把韦郎的动机弄清楚,最终只会被他像昨日一样甩掉,与其如此被动的成为一名弃妇,还不如主动出击,兴许还有机会扭转局势,所以我才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妹妹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更相信妹妹不会因为姓苏的伤害了你,就移情别恋到韦郎的身上去了。”上官雪为了在这一场感情战中占有主导地位,甚至主动让上官雅去接近韦冬升。 而上官雅最初的计划也是跟上官雪的不谋而合,本来她还顾及自己需要怎么去应付上官雪的醋意,但是现在看来就连天意都在向着她,那她岂有不同意上官雪的道理呢? “姐姐还请放心,小雅虽已跟苏公子闹僵,但还不至于会看上韦冬升的,所以姐姐不必担心我会移情别恋,我向姐姐保证,我一定会把握好这个分寸的。” 上官雅为了能够取得上官雪的帮助,根本没有考虑这样去欺骗上官雪的后果,便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上官雪的要求。 第1162章 再启新程(7) 当然上官雅也是迫于形势的无奈才会去欺骗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雪的,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上官雅还是这样毫无进展的话,她真怕无法赶在韦冬升动手之前,弄清楚韦冬升的真正意图。 只是可惜了上官雪看到上官雅答应得如此痛快,不免为此还十分的高兴。 甚至上官雪还很开心地冲着上官雅笑道:“妹妹说的哪来话呀,要不是你跟苏陌寒已经划清了界限,我还不敢让你去做这件事呢!毕竟韦郎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眼睛里肯定是容不得沙子的,要是你不跟苏公子彻底划清界限,那他肯定无法完全信任你的,这样不仅有可能会被他识破咱们的目的,也许还会因此而弄巧成拙让他讨厌咱们,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可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让你去做。” 上官雪说了那么大的一堆话,上官雅根本听不明白上官雪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让上官雅听出了上官雪如此在意韦冬升的看法的话,真不知道上官雅还会那么痛快的答应接近韦冬升吗? 幸亏上官雅没有听懂上官雪那一番长篇大论的话,所以她只是一笑置之,随即便开始了她毫不忌讳的取信于韦冬升的行动。 首先上官雅趁着中途取水的时候,主动要求跟韦冬升一块前去取水,而上官雪为了不让韦冬升起疑,还特意出来阻挠了一下。 但上官雪毕竟不是真的想要阻挠,所以韦冬升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她就摆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爽快的同意了让上官雅和韦冬升一块去取水。 而上官雅则在取水的路上,拜托韦冬升配合她演一出戏,也就是一出假装很亲热的戏,因为她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故意气一气苏陌寒。 当然上官雅要去气苏陌寒是假,她要利用演戏的方式拉近她跟韦冬升之间的距离才是真的。 上官雅这一招还真是绝妙,因为这样一来她不管怎么去对韦冬升好,那也有理由说这是为了演戏去气苏陌寒。 如此一来,只要让韦冬升沉寂在了她的温柔乡中,那她便可顺水推舟,将那一场秀恩爱的戏变成真的了,如此她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取信于韦冬升了。 而韦冬升一开始还是拒绝的,毕竟要让他演戏去气自己的兄弟,他出于道义还是要推辞一下的。 可俗话说得好,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却可以插兄弟两刀,所以韦冬升经受不住上官雅的再三恳求,最终还是答应了上官雅的请求,配合她秀一波恩爱。 至于上官雪那边,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她上官雪所出的,要不然上官雅就算是再多长一个脑袋,那也想不出那么好的计谋来的,所以上官雪自然是不会去吃这个醋的。 而上官雅也跟韦冬升说了上官雪是知道他们假秀恩爱的事情,以免韦冬升见上官雪并不吃醋,会心生猜疑。 因此上官雅便跟韦冬升演起了戏中戏,这戏中戏是什么意思呢? 顾名思义,其实戏中戏就是在戏里面还去演戏的意思,本来上官雅就已经是在演戏给韦冬升看了,可是却还骗韦冬升配合她演戏给苏陌寒看,这便是所谓的戏中戏。 果然上官雅这一招还真有奇效,虽然一点也没有气到对她没有那种意思的苏陌寒,但是却渐渐俘获了韦冬升的芳心。 特别是他们一行人又赶了一天的路以后,找了一户住在查河小道旁的农家过夜,然后上官雅给韦冬升精心准备的那几道菜,真正触动到韦冬升的心坎里去了。 本来这个韦冬升对吃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再加之上官雅就近取材,弄了几道韦冬升从来就没吃过的农家小菜,立马就成功的抓住了韦冬升的胃。 正所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就算是情感方面的专家韦冬升也不例外,毕竟他也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更何况贪吃还是他的软肋。 因此上官雅就这样取得了韦冬升的初步信任,虽说这还只是初步取得韦冬升的信任而已,可是比及上官雅前三天的毫无进展来说,上官雅还真的庆幸自己走对了一步棋,而这一步棋就是假意去跟上官雪联手。 若是没有上官雪所出的这个主意,她单靠自己的话,就算是再过三天,那也依然只能像之前一样丝毫没有进展,所以说上官雅这种愚笨的人就只适合利用那些聪明人的头脑才行,否则她又怎么能够获得此次任务的初步成效呢? 随后几天的行程,上官雅更是对韦冬升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大到吃的喝的随时随地送到韦冬升的身前,小到擦汗捏背应有尽有,真是就连知道实情的上官雪都不禁看不下去了。 于是上官雪特意找了一个机会,叮嘱上官雅不要把戏演得太过份了。 而上官雅也比较理解上官雪的心情,因为上官雅要是把戏演真了的话,那上官雪岂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所以上官雅回复上官雪,让其一定要相信她,虽说她演得如此过,可那完全都是为了早些得知韦冬升的阴谋。 然而上官雪却根本不听上官雅解释的这个理由,她依然坚持让上官雅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可如此急于求成。 上官雅听得出上官雪并不是真正想要她去把事情做得沉稳一些,而是因为上官雪害怕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却被自己的好姐妹上官雅给占了便宜,那她岂不是给上官雅做了嫁衣吗? 因此上官雅只好对上官雪发起了毒誓,表示她若对韦冬升有半点非分之想,甘愿死于非命。 这才让上官雪又勉强信任起了上官雅,可上官雪信任归信任,她却依然没有因此而松口,还是让上官雅不要那么急于求成。 上官雅完全明白上官雪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要是发了一个毒誓,上官雪便因此松了口的话,那上官雪岂不是不打自招她是不信任自己的好姐妹了吗? 第1163章 再启新程(8) 因此上官雅又给上官雪找了一个台阶下,借着现在事情已经非常的紧急,韦冬升随时都有可能办完大事,并将她们给甩了为由,希望上官雪能让她放手去做,早些得到有关韦冬升这件大事的线索。 上官雪有了一个台阶下以后,果然同意了让上官雅速战速决的计划,看来上官雪也是真的担心韦冬升的大事随时都有可能完成,到时她只是防住了自己的好姐妹借机上位,但却没有防住韦冬升的话,最终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凄惨。 这也难怪上官雪会在有一个台阶下的情况以后,便欣然答应了上官雅的计划,并且还表示自己会极力的去配合上官雅的行动。 上官雅在解决了上官雪的问题以后,果真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行动,从之前对韦冬升事无巨细的照顾,演变到了无微不至的关切。 因此这让韦冬升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对上官雅产生了些许的依赖,并且已经开始给上官雅吐露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了。 只可惜时间太过短促,上官雅还来不及完完全全取得韦冬升的信任,他们一行人便历经七天的行程来到了酒镇。 这酒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并没有说因为经历了临江渡口那一场大战,便就此没落了下去。 毕竟酒镇传承了几百年,它的兴衰早已不是一两场大战就能改变的了。 更何况酒镇的酒一直就是最顶尖佳酿的诞生地,只要喝酒的人还在,那酒镇就不可能会没落下去。 而喝酒的人当然都还好好的活着,他们有的虽说不在酒镇之中,但是时常也会抽空前来酒镇品尝一番百年佳酿。 这不,苏陌寒他们一行人来到酒镇的时候,恰逢八月十五中秋节,酒镇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聚集了许多来自多个国家的酒仙酒圣。 本来中秋佳节应该都在家中陪着自己的亲人,可是这些嗜酒如命的人早就已把酒看得比家人更加的重要了,所以他们在这个团聚的中秋佳节,宁可不远千里赶来跟自己所喜爱的美酒团聚,也不说好好待在家中过一过节。 当然这些人对酒如此喜爱,这酿酒的主人多少也都应该尽尽地主之谊,让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能够开开心心而来,尽兴满载而归。 因此酒镇早在几十年前便为这些中秋佳节到来的朋友举办了酒会。 而这酒会其实就跟其他地方举办的灯会一样,大家都知道八月十五城里所举办的灯会,在灯会上会有各式各样的花灯。 这些花灯大多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可也有一部分花灯是没有价格的,但是在这些花灯的里面会藏着一个灯谜,只要能够猜对灯谜的谜底,便可免费获得这一盏花灯。 反之若是猜不中灯谜的内容,或是猜错了灯谜的内容,那就得付一部分的钱,用来弥补老板精心制作这些花灯的辛苦费。 而酒镇的酒会也是采用了灯会的形势,把一些美酒佳酿拿到大街上来展示。 当然这酒可不像花灯那样,只要里面点上蜡烛,花灯的模样就能完全呈现出来,所以这些佳酿只能用打开壶口的形势,用酒香去吸引路人的注意。 因此中秋佳节这天,只要是在酒镇十里之内,都是可以闻到浓浓酒香的,再远一些虽然也能闻到酒气,不过味道就要稍微清淡许多了。 这也难怪酒镇之外会有一块'十里酒香'的石碑了,看来这还真的不是夸大其词,只是要看来到酒镇的时间是不是中秋佳节了。 幸好苏陌寒一行人来到酒镇的时候恰逢中秋佳节,不然苏陌寒都没有机会一睹这十里酒香的空前盛况了。 虽说苏陌寒算不上是什么嗜酒如命的人,但是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嗜酒成狂的人,当初他在酒镇以一己之力去跟酒镇四秀斗酒之时,便已显现出了他在爱酒方面的特点。 其实要说起来江湖中人对酒感兴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毕竟人在江湖漂泊,多多少少也需要用酒来壮壮自己的胆子,就算有些人对自己的功夫足够自信,那也总得需要用酒来陶冶情操,调整心情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不需要用酒来调整情绪和壮胆,但在酒桌之上难免也是需要用到酒来调节气氛的。 所以江湖中人怎么少得了酒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陌寒的义父叶旭阳从小就在锻炼苏陌寒的酒量了,这也难怪苏陌寒的酒量会如此的惊人了。 而如今苏陌寒嗅到了满街的好酒,自然是控制不了自己酒瘾的,再加之他这一路上都没什么饮酒的机会,这下可就跟一只才刚从笼中放出来的猛犬一样,见到每家每户的好酒都要忍不住去品尝一下。 幸好这些商户都准备了免费品尝的好酒来招待客人,若是不然按照苏陌寒这样挨家挨户的尝,恐怕就是大户人家也得被他喝得倾家荡产了。 “他的酒量这也未免太惊人了吧?咱们这一条街走下来少说也有百余户的商贩,他可一家不落,全都品尝了一遍。”上官雪不禁被苏陌寒的酒量给震惊到了。 而这惊讶的人还不止上官雪一人,同样喜欢品酒的韦冬升竟也被惊怔住了,要知道他这么喜欢吃吃喝喝的人,那也最多只是闻到谁家的酒香才去品上一口,这都还没狂到挨家挨户都去酌上一小杯的地步,就算是放眼整条大街,那也没有谁敢像苏陌寒这么玩的。 因此韦冬升不免有些担心苏陌寒会喝得酩酊大醉,到时要是一醉就是几天的话,岂不耽误了他们去白府夺取《五行真经》的大事。 所以韦冬升上前劝阻道:“贤弟,这酒虽是好东西,可是也不能贪杯啊!你这一路下来至少已经喝了百余杯了,虽说那些酒杯都未满上,可是算起来至少得有两坛子酒了吧?咱们还是适可而止,该早些回去歇息了。” “这酒会才刚刚开始不久,咱们怎么能够现在就回去呢?大哥,你也未免太扫兴了吧?我这才刚刚开了胃,还没来得及大干呢!” 第1164章 再启新程(9) 苏陌寒喝的那些酒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开胃小菜而已,若要让苏陌寒尽兴的话,恐怕再逛几条这样的街也不够啊! 可韦冬升却觉得苏陌寒是喝多了而说的胡话,于是他一边动手去拽苏陌寒的衣襟,一边说道:“你那么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肯定已经醉了,咱们别闹了,赶紧回去歇息,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苏陌寒根本没有一丝醉意,因为两坛子酒就算一口气喝完,他也最多只是打两个嗝而已,更别说还是用杯子来喝的了。 所以苏陌寒把韦冬升所说的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因此他不禁反问韦冬升道:“大事?我们明天要去做什么大事啊?” 苏陌寒不知道韦冬升所说的大事就是去夺取《五行真经》,因为苏陌寒由始至终都没有给韦冬升说过自己来酒镇的用意,他只是谎称自己要在酒镇去见一个人,而见一个人还不至于被韦冬升用大事来形容吧! 而韦冬升自知由于自己饮了一些酒,这才导致刚刚在无意间说错了话,于是赶紧圆话道:“我说咱们明天还有事要做,就是去见你来酒镇要找的人啊,并没有说什么大事,你是不是喝多了,所以听错成了什么大事啦!” 苏陌寒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这才区区两坛子酒怎么可能让他听错呢? 所以苏陌寒敢断定韦冬升肯定已经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了,只不过苏陌寒还并不知道韦冬升所图谋的也正是《五行真经》。 因此苏陌寒只能不动声色地回道:“喔,也许真是我听岔了,不过我真的没有醉,这用酒杯喝酒怎么可能会醉啊?大哥,我看咱们还是买几坛酒回客栈去喝如何?” “几坛酒?贤弟,你还说自己没醉,这喝酒哪有论坛的啊?那可根本不是什么喝酒,分明就是玩命嘛!”韦冬升只是喜欢品酒,并没疯狂到苏陌寒这种把酒当作水来喝的地步,所以他怎么也不相信苏陌寒的话不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而苏陌寒本来就是想要借助酒的作用,套出隐藏在韦冬升内心深处的真话,所以他才不管韦冬升怎么说,依然指了指街道上的几户商贩,说道:“这几家的酒真的不错,绝对是物有所值的良心商家,至于其他的商贩不过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拿一些卖不出去的'马尿'出来唬人,专骗那些对酒不算了解的人,所以咱们就只把这几坛好酒买回去吧?” “干嘛要花那个冤枉钱来买酒呢?旁边一条街不全是免费的酒吗?咱们只要进去猜猜酒谜,猜对岂不就能把酒带回去了,而且还不用花一分钱呢!”上官雪似乎不肯花这冤枉钱,但她好像也想借酒去套韦冬升的实话,所以她提议去猜酒谜。 而这样的提议,却立马遭到了苏陌寒的反对,因为苏陌寒从这一条街上挑选出来的都是出名了的烈酒,并且还是那种喝起来不辣口,没有任何感觉,喝完以后就会醉得一塌糊涂的酒。 若是不买这样的酒,而是去猜酒谜的话,苏陌寒可不敢保证韦冬升他们能把那些烈酒都猜回去,所以他断然拒绝道:“这一分价钱一分货,那些用来猜谜的酒恐怕连'马尿'都不如,咱们难得喝一次酒,可不能因为贪图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让自己的嘴去遭那份罪啊!” 韦冬升见苏陌寒和上官雪都有喝酒的意愿,自己一个实在劝不住他们两个人,当即只好去寻求上官雅的意见,道:“小雅姑娘,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都想喝点酒,咱们先不管是猜谜弄酒,还是花钱去买酒,总之就看你是否赞同喝点小酒了?” 上官雅早就明白了苏陌寒他们的意图,但她觉得自己要是轻易同意喝酒的话,也许会让韦冬升起疑,于是她故意问道:“为什么要看我是否赞同喝点小酒啊?你们看着办不就行了吗?” “咱们毕竟都是结伴而行的同伴,这凡事还是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见的,贤弟和小雪姑娘主张饮酒,而我觉得没必要再喝酒了,这二比一是我不占优势,但这关键不是还要看你站在哪一边吗?”韦冬升很耐心的解释了让上官雅来做最后决断的原因。 可这却把上官雅给难住了,她一边想要站到苏陌酒那边,利用酒去麻痹韦冬升,可另一边又怕韦冬升会起疑,这还真是让她左右为难,久久不能做出决定。 苏陌寒见上官雅迟迟无法做出决定,担心这样拖得太久也会让韦冬升起疑,于是故意催促道:“小雅姑娘,你再不做出决定,那些好酒可都被别人买完啦,毕竟这酒镇懂酒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他们还没有品尝到那些好酒而已。”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喝一点点吧,反正都是已经二比一了,就算我不同意喝酒,那二比二也是僵持不下的局面,与其让韦前辈和姐姐因为这点小事而僵持不下,倒不如喝点小酒,庆祝一下中秋夜吧!” 上官雅在仓促之下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她也不知道韦冬升会不会对她起疑,反正眼下她也只能这样做出决定了。 韦冬升对于上官雅站到自己对立面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居然还率先表态道:“大家既然都要饮酒,那韦某自然不能扫了大家的雅兴,不过这喝酒不像吃饭一样,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所以我提议还是按照贤弟的意思,花费一些钱来买几坛好酒吧!” “我也赞同韦前辈的说法,咱们要喝就喝好酒,酒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凑合。”上官雅这一次很痛快就站好了自己的阵营。 显然上官雅这一次是想弥补之前没有站到韦冬升那一边去的遗憾,以此消除韦冬升对她的猜疑。 至于韦冬升有没有在意这些小事,那就无从得知了,不过由于苏陌寒、韦冬升和上官雅都主张花钱来买酒,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按照苏陌寒的意思买了几坛好酒回去。 第1165章 技高一筹(1) 这在挑选酒的时候,再一次展现出了苏陌寒对酒的了解,他只是凭借之前走马观花一般,尝过了一遍整条街的酒,便可再次根据酒的气味判断出哪些是他尝过的烈酒,从中随意挑选了四坛回去。 其实他们在买四坛酒的时候,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苏陌寒以每人一坛酒,喝不完可以找人帮忙的说法站住了脚,这才让每个人都抱着一坛酒回到了客栈。 酒镇素来以酒而闻名,所以酒镇的酒楼都是特别的奢华,但是酒镇的客栈却是非常的简陋,因为那些来到酒镇的客人,大多宁可睡在大街上,也要省下钱来多喝两口酒,所以很少有人肯花大价钱去住客栈,所以客栈才会变得越来越简陋的。 苏陌寒他们所住的这家客栈已经是酒镇最好的客栈了,而他们选择喝酒的这个房间又是上官雪所住的上房,但是房间里的摆设却仅仅只有两根凳子,一张破木桌,一个门都合不上的烂衣柜和一张老旧的木床。 苏陌寒他们还是从上官雅住的上房搬了两根凳子过来,这才总算可以一人坐在一根凳子上喝酒了,要不是还有上官雅也住的上房的话,那他们还真的只能一人抱着一个,跟喝花酒一样了呢! 而这凳子的问题还不是最困难的问题,这最难的问题就难在客栈的房间里连茶具都没有,更别说酒具了,还是上官雪从老板那里借来的酒具,要不然他们就只能抱着酒坛喝了。 这苏陌寒和韦冬升两个大男人喝得那么粗鲁还能理解,这上官雅和上官雪两个俏佳人要是都这样喝酒的话,非得被人视作男扮女装的汉子,又或者直接就把她们看作是一个活脱脱的女汉子了。 他们借了老板平时用来招待朋友的酒具,这便开始迫不及待的饮起了酒来。 苏陌寒的酒量自然不必多说,他先是轮番敬了三圈,这才跟韦冬升对饮了起来。 韦冬升跟苏陌寒一连对饮了七杯就实在不敢再继续连饮下去了,不断表示自己要先缓口气。 而苏陌寒则劝说韦冬升不要间断,苏陌寒说这饮酒就跟打战一样,需要一鼓作气,否则中间泄气以后,那就很难再把一坛酒都给喝完了。 韦冬升不但不听苏陌寒的劝解,还表示自己酒量最好的时候也喝不下一坛子酒,所以只要自己尽兴就好,剩下的酒还是让苏陌寒来帮他喝完吧! 而苏陌寒似乎早就想到了韦冬升会如此推脱了,所以他借着自己还要去帮上官雅和上官雪喝她们所剩的酒,断然拒绝了韦冬升的请求,并提醒韦冬升反正都要喝完这一坛子酒,与其慢吞吞的舔酒,倒不如早点喝完早点大睡一觉呢! 韦冬升在被逼无奈之下,又不可能去让上官雅和上官雪两个女流之辈来帮忙,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往嘴里倒酒了。 可是韦冬升还没喝几杯,这酒劲还没上来,倒是先尿急了起来,于是他匆匆忙忙去了茅厕,却不知苏陌寒把自己酒坛里的酒又倒了一些到他的酒坛子里面。 苏陌寒这样做的用意显然是怕一坛酒还不能放倒韦冬升,只不过苏陌寒对上官雅和上官雪的说词可没那么诚实,他谎称自己是要借助这个机会练一练韦冬升的酒量。 而上官雪和上官雅也都看得出苏陌寒的真正用意,只不过苏陌寒的用意也是她们的用意,所以她们也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有看到苏陌寒在酒上所动的手脚。 韦冬升从茅厕回来以后,也发觉自己的酒似乎越喝越多了,可他把这事提出来以后,众人都说他是喝得太多了,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还剩多少酒了,韦冬升见大家都如此说,也只好勉强相信了。 因此韦冬升这酒越喝越多,越多越晕,越晕越多,反反复复,恶性循环,就算是苏陌寒那惊天酒量可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喝醉,那就更别说韦冬升的那一点小小酒量了。 因此韦冬升很快就被苏陌寒给灌趴在了酒桌上,只不过韦冬升虽然被醉倒了,上官雪这个麻烦还没解决,这让苏陌寒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当着上官雪的面去套韦冬升的酒后真言。 然而正当苏陌寒为此苦恼之际,上官雪竟率先开口轻轻在韦冬升的耳边问起了话来,她问道:“韦郎,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啊?” “你……你是……是谁啊?”韦冬升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嘴里的话更是结结巴巴,就好像舌头都不灵活了一般。 上官雪一心想要知道韦冬升要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所以她根本就不去避讳苏陌寒,继续对韦冬升说道:“我是上官雪呀!就是你称呼的那个小雪姑娘。” “喔喔喔…没喜欢过,你知道……你真的……很……讨厌吗?”韦冬升似乎真的喝醉了,居然把自己讨厌上官雪的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上官雪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看来她这样去问韦冬升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韦冬升对她的看法,特意用这样的问题去试探韦冬升是不是已经真的醉了。 所以上官雪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又开始继续追问起了韦冬升道:“那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小雅的呢?” “喜欢……真的很……喜欢……”韦冬升这一次连问都没问一句'小雅是谁',居然就能立马说出他很喜欢上官雅。 上官雪由此断定韦冬升是真的已经醉了,否则韦冬升这样深的城府又怎么可能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来呢! 于是上官雪不再继续去试探韦冬升了,而是直插主题,问道:“韦郎,你要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事啊?” “大事?大事?大事……”韦冬升把这两个字一连说了十几遍,就在大家还以为问不出来什么的时候,韦冬升又含含糊糊地说道:“对了,明天我……还要去……做大事,去夺……五行……真经呢!” 韦冬升此言一出,顿时大家的脸色都已惊变,因为他们都知道《五行真经》乃是武林葵宝,早已绝迹江湖几百年了,现在仅存于世的'五行摘星指'不过只是其中一套武功,但是便可问鼎指法的天下第一。 第1166章 技高一筹(2) 若真要是谁能习得整套《五行真经》,那还不成为武林至尊,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吗? “原来韦冬升图的就是《五行真经》啊?这也难怪他已经是名利双收,什么都不缺的江湖名流了,若非不是为了这等绝世武学,其他的凡物怎么可能值得他如此这般算计呢?”上官雅终于知道了韦冬升的目的,她不禁有此感概。 而上官雪则比上官雅想得还要多一些,只听她喃喃自语道:“韦郎一直跟着苏陌寒来了酒镇,又说明日要去夺《五行真经》,莫非有关这本旷世奇书的下落就在苏陌寒的身上……” 只可惜上官雪低语的话全被苏陌寒给听在了耳中,苏陌寒担心上官雪那么爱韦冬升,她极有可能会从中干预此事,所以苏陌寒趁着上官雪还在整理思绪的时候,打晕了上官雪。 上官雅见苏陌寒突然对自己的姐姐下此狠手,当即便沉不住气了,直接便指着苏陌寒,怒道:“你干嘛要对我姐姐下次狠手啊?这消息可都是她从韦冬升的嘴里套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呢?” “小雅姑娘,你先冷静一点,刚刚小雪姑娘去套韦冬升的话,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韦冬升是要跟我抢《五行真经》,而我之所以把她打晕,就是怕她想到这个上面去了以后,会因为对韦冬升的感情,而把韦冬升从大醉中唤醒过来,到那个时候咱们的付出也就白费了。”苏陌寒把自己突然打晕上官雪的原因详细的给上官雅说了一遍。 上官雅这才理解了苏陌寒的苦楚,于是问道:“既然咱们都已经知道了韦冬升的目的,那应该如何应对啊?” “韦冬升虽说因为觊觎五行真经而耍了许多诡计,但是还不至于说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咱们就把他们给绑起来吧!” 苏陌寒只是提出要把韦冬升给绑了,却丝毫没有要杀韦冬升的意思,看来他在心里还不痛恨这个机关算尽的韦冬升。 上官雅却有一些不太理解了,不禁困惑道:“咱们好不容易才制伏了这个幕后黑手,就只是把他捆绑起来,恐怕会留下祸患,到时肯定会对你夺取《五行真经》造成阻碍的啊!” “小雅姑娘还请放心,虽说一根绳子的确困不住他,但是我已改变夺取《五行真经》的计划了,准备就在今夜动手,我相信酩酊大醉的他根本连根普通绳子也是挣脱不了的。”苏陌寒说完便回他的房间找来了一根绳子。 这些绳子本是苏陌寒准备用来下到墓室的地宫用的,只不过现在用一些来捆绑韦冬升他们,还是有这点多余的绳子的。 上官雅见苏陌寒竟拿来绳索,不禁诧异道:“你原来早就设计好了要在今夜擒住他啦,甚至就连绳子都准备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苏陌寒见上官雅产生了误会,赶紧解释道:“小雅姑娘,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这些绳子不过只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决定明天下墓去盗《五行真经》用的。” 上官雅追问道:“可你也没告诉我要去盗《五行真经》啊?” 苏陌寒坦言道:“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过让你跟着我一块去,所以才没有把此事告诉你。” 上官雅好气道:“那你打算怎么瞒着我们这么多人,一个人去盗《五行真经》的呢?” 苏陌寒见上官雅既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也不再隐瞒,直接谈论起了他的计划。 苏陌寒道:“我本想趁着大白天,谎称自己去拜访一位朋友,然后就去偷偷把《五行真经》给盗了的,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可是却没想到韦冬升居然知道我来酒镇的意图,并且他接近我原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还好早一天发现了韦冬升的阴谋,要不然……” 然而苏陌寒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别人把话突然接了过去:“要不然就被韦冬升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我说得对吗?” 这个把话接过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本来早就已经喝醉了的韦冬升,而他一边说着也一边笔直的站了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 苏陌寒和上官雅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就仿佛像是看到了一具尸体站了起来一样的惊恐,脸色甚至都被吓得煞白了起来。 韦冬升看到苏陌寒他们的脸色这么难看,但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喝醉了吧?” “你……你是在……装醉?”上官雅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几个字,随即就好像舌头打结了一般,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苏陌寒只好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勉强有些淡定地问道:“你故意装醉就是想要揭穿我们吗?” 韦冬升冷笑道:“谁说我是装醉的了?我要是装醉能够逮着你们这些狡猾的狐狸吗?我不过只是半醉半醒而已。” “半醉半醒?什么意思啊?”上官雅显然理解不了这个词的意思,毕竟她可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所以她就只知道要么醉了,要么没有醉,却从不知道还有什么半醉半醒。 而苏陌寒则就不一样了,他在喝酒方面可是行家,所以自然能够理解什么叫作半醉半醒,因此他对上官雅解释道:“小雅姑娘,所谓半醉半醒就是快要醉了,但却还没有完全醉的这样一个状态,看来是咱们低估了他的酒量啊!” 韦冬升却一口否定道:“非也非也,并不是你们低估了我的酒量,而是你们有给我不断注酒的粘梁计,而我却也有解酒的过桥梯,若非如此我还真得被你们灌翻在这酒桌上了。” 上官雅真是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过来韦冬升话里的意思,不禁诧异道:“解酒?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想要把你给灌翻了啊?” “我也并非早就识破了你们的动机,只不过就是在酒会上提议要不要喝酒的时候,小雅姑娘一个从不沾酒的人却也主张饮酒,这才让我初步怀疑你们早就串通一气了。” 第1167章 技高一筹(3) 韦冬升毫不避讳的道出了他识破苏陌寒他们的原因,说得那是一个言简意赅,丝毫也没有为此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意思。 这让上官雅不禁自责道:“都怪我太过急于求成了,其实我是明明知道那样会遭到他猜疑的,可是我为了能够尽快知道他的动机,却还是怀着侥幸心理赌了一把,但……” “你也无须太过自责,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毕竟你后来很爽快的站到了我这一边,我还是多少打消了一些对你的怀疑。这还是后来苏贤弟挑选好酒的时候出卖了他自己,本来好酒应该多少都会有一些人跟着争抢的,但是苏贤弟一连挑选了四坛酒,可是却都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来争抢。这对于我这个略懂一些品酒的人来说,都已经觉得很不寻常了,更别说酒镇之中懂酒的人遍地都是,那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几坛好酒呢?所以韦某不才,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断定这些不是什么好酒,而是苏贤弟精心挑选出来想要把我灌翻的烈酒。” 韦冬升一口气解释了那么大的一堆话,也不知道他是真心想要让上官雅别那么自责,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在上官雅的面前显摆一番他的推理能力呢! 苏陌寒根本没有想到最后的破绽居然还是出在了自己的身上,看来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所以苏陌寒也只能拍手赞叹道:“厉害!精彩!这么小小的一个细节都能被你给把握住,苏某甘拜下风。” “当然光凭这一点,韦某不过只是能够推测出你们的动机而已,真要说拿到实质的证据,这还要从你们合伙骗我喝酒说起,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每次上完茅厕回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酒变多了吗?我那不过只是在配合你们演戏罢了,本想你们灌倒了我以后,便会去直接取书,那我尾随其后便可坐享其成,岂料你们还要用绳子来绑我,逼得我不得不提前跟你们撕破脸皮啊!” 韦冬升这一次更是嚣张,居然直接把他原定的整个计划都说了出来,看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跟苏陌寒他们彻底的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了。 当然韦冬升即便不这样去做,苏陌寒他们也早就知道了韦冬升的动机不纯了,这一层窗户纸捅不捅破其实也只是形同虚设而已。 但是苏陌寒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疑惑,不得不问韦冬升,所以他立马问道:“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那尾随其后的计划如此完美,为什么只是因为我要把你给绑住就取消了呢?难道说一根绳子还能捆得住你吗?” 韦冬升笑了笑,解释道:“区区一根绳子当然是绑不住我的,只不过我饮了大量的酒,骨骼变得太过疏松,所以根本无法施展缩骨功了而已。” “那你完全也可以凭借一身浑厚的内力,轻轻松松便能震断这样一根绳子呀!根本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那么好的一个计划啊!”苏陌寒似乎都在为韦冬升取消了那样一个计划而感到惋惜。 可韦冬升却是一点也不后悔,当即便笑道:“本来我的内力用来震断一根绳子的确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你们知道我在茅厕之中为了尽可能的逼出体内的酒,消耗了多少的内力吗?要是我再在一根绳子上消耗内力,恐怕我就算尾随你们其后,那也根本无力能从你们手中夺过书了呀!” “原来如此,我说你并没有喝多少酒,为什么会比我这个喝了那么多酒的人去的茅厕还要频繁,我还以为你是年纪大了肾亏呢!没想到竟是躲在茅厕中把酒逼出了体外。”苏陌寒实在没有想到韦冬升去厕所的用意竟是如此。 上官雅更是惊叹道:“平日里要想把体内游走的一点点毒给逼出,那都要耗费大量的内力,这要把渗透到血液中的那么多酒逼出,这得需要多少内力啊?” 韦冬升思索了片刻,回道:“其实也没耗多少内力,也就是两三个你加起来的内力吧,若非我还偷偷服用了一些解酒药的话,恐怕消耗的内力都有你的六七倍了,所以说这烈酒真的不好玩,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当时早就应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既然你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为什么不考虑等到内力恢复以后,再把绳子震断呢?到那个时候的话,你的酒意也退了,内力也恢复了,想要夺一本书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上官雅不解地望着韦冬升,她不知道如此浅显的道理,甚至就连自己这么笨的人都懂,为什么韦冬升那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呢? 韦冬升闭了闭眼,忽又睁开了明亮的眼眸,说道:“你的这个办法我早就已经想过了,只不过我怕自己没有亲自跟着去,你们万一要是把真正的书给调了包,又或者是藏到了什么地方,那我想要从你们的手里得知真书的下落可就难了。” “这都被你给想到了,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上官雅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看来她对输给韦冬升也是心悦诚服的了。 可这一次却轮到之前就已经甘拜下风的苏陌寒不服气了,他带着嘲讽的口气,笑道:“韦前辈,你千算万算是否算漏了一点啊?我们夺取了书以后,可能还会把它随身携带,但是我们没有得到那一本书,那就一定不会带你去找它的,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韦冬升脸上的自信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讶,看来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情况发生。 但是韦冬升的惊讶不过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很快韦冬升便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道:“苏贤弟啊苏贤弟,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逼你乖乖就范了吗?” “什么办法?”苏陌寒嘴上虽在疑惑地问着,可是目光已经移到了上官雅的身上。 因为苏陌寒觉得韦冬升的逼迫办法无非就是利用他身边的人来作威胁,而这个最有可能成为威胁目标的人肯定便是上官雅了,所以他才略显担忧的望向了上官雅。 第1168章 技高一筹(4) 果然不出苏陌寒的意料,韦冬升竟然也把目光落到了上官雅的身上,本来苏陌寒还心想韦冬升对上官雅至少还是有一些真感情的,肯定还不至于真会去拿上官雅来威胁他。 但是苏陌寒却没想到韦冬升为了夺得武林葵宝《五行真经》,既然真的威胁苏陌寒道:“苏贤弟,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我想你自己应该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弱点吧?那当大哥的就来提醒提醒你,你的最大弱点就是太重感情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会用什么手段来逼你就范了吧?” 苏陌寒诧异道:“你是想用小雅姑娘的性命来威胁我吗?”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难道你就不能给我在小雅姑娘面前留一点点面子吗?”韦冬升的意思果然是要拿上官雅去威胁苏陌寒。 而苏陌寒似乎还有一些不敢相信,他指着上官雅冲着韦冬升说道:“韦冬升,你还是不是人啊?枉你口口声声还说小雅姑娘是你的女人,难道你就是这样去对自己的女人的吗?” 上官雅听到这话才反应了过来,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成为韦冬升用来威胁苏陌寒的工具。 然而这一切的事实都已摆在了她的面前,根本就由不得她不去相信,所以她只能利用韦冬升非常在意自己名声的弱点,直接冲着韦冬升质疑道:“我不相信你真的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这要真是传了出去,看你情圣的脸往哪里搁啊?” “哼,你还有脸说是我韦冬升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你的心里却一直装着别的男人,甚至为了这个男人还联合起来对付我,你说我这样做错了吗?传出去也最多只是说我韦冬升留不住女人的心,所以只能清理门户了,我觉得这样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少要拿名声这事来危言耸听了。” 韦冬升看来是真的被上官雅暗恋苏陌寒一事给气炸了,居然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直接的去训斥起了上官雅,一点也没有了情圣那种怜香惜玉的宽广胸怀了。 而苏陌寒觉得此事本来还有回旋的余地,但都是因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让上官雅给喜欢上了自己,所以这才连累了上官雅。 因此苏陌寒的内心无比自责,他只有腆着脸替上官雅求情,道:“韦冬升,你有什么仇恨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希望你能念在自己跟小雅姑娘的情份上,不要拿她来威胁我了。” “苏贤弟,你怎么就那么蠢呢?当初你在安阳城的时候,难道你不记得四大名捕之首的虞**对你说过什么话了吗?他让你不要轻信于身边的人,可你当时没有把这话听进心里面去,毅然决然的轻信了虞**所指的线路,结果遇上了强敌无敌神剑,差点没有因此而丢掉性命,难道这件事还没有让你吸取教训吗?”韦冬升旧事重提,谈及了有关苏陌寒在安阳城大开杀戒的事情。 苏陌寒听不明白韦冬升提及这件事的用意,他只能疑惑地问道:“恕苏某确实愚钝,我真听不懂这件往事跟咱们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韦冬升似乎早就知道苏陌寒肯定听不懂那么有深意的一句话,所以他立马解释道:“这件事当然跟咱们现在这种情况有莫大的关系了,这轻信于身边的人,那则说明苏贤弟这个人非常重视感情,特别是对身边的人不设任何的防备。而韦某人则不一样,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注重感情,所以我这些年来始终只是一个人,因此你让我看在自己对小雅姑娘的情份上,就想让我不要用她来威胁你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天真?我这算是天真吗?难道说一本书在你的心目中比一段感情还要重要,这就不是天真了吗?难道说一本书比你心爱女人的性命更重要,这就不是愚蠢了吗?”苏陌寒被韦冬升的话彻底的激怒了,他已顾不得自己是阶下囚的身份,直接就冲韦冬升给嚷嚷了起来。 可韦冬升哪受得了这份窝囊气,当即便是一掌拍在了那张破木桌上,起初那张木桌看起来还是安然无恙的,可是就在韦冬升收掌的同时,那张破木桌竟变成了一堆废柴,瞬间崩塌在了地上。 苏陌寒见此情景,只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道:“韦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既然你的武功都已达到了武学的巅峰,内力和轻功又都是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那又何须再去觊觎《五行真经》呢?若是你打消了这个想法,苏某不去计较你跟我结拜是不是别有用心,我依然还是愿意叫你一声大哥。” “哈哈哈……” 韦冬升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或许他是担心自己的笑声会惊扰到其他的房客,只是草草笑了几声以后,他便冲着苏陌寒苦涩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觊觎那本破书吗?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临危受命,受人之托罢了。” “啊?你也是受人之托的吗?你是受谁的托付啊?”苏陌寒没想到韦冬升要夺书的背后,居然也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他决定刨根问底,先弄清楚韦冬升夺书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韦冬升似乎没有要去隐瞒苏陌寒的意思,直言回道:“我是受了我师傅他老人家的托付,他穷尽一生就是为了寻找武学的巅峰之作《五行真经》,可是直到临死的时候也不能如愿以偿。所以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让我沿着他所追寻的线索继续去找,我也是通过他老人家给的线索,这才找到了你的身上。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说我对那本破书不敢兴趣,但我必须得把这本书给我师傅烧过去,以慰藉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你是通过你师傅提供的线索才找到我身上来的?可是你师傅死的时候,我肯定都还没有接触到这件事啊?你又怎么可能通过他留下的线索找到我呢?” 第1169章 技高一筹(5) 苏陌寒不禁有些纳闷了起来,他不明白韦冬升是通过什么线索找到他身上来的。 韦冬升很耐心的解释道:“那时候你的确还没有接手此事,所以我最初要找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铁拳门的掌门柳清风,也就是你从绝谷救出来的那个贺星辰。” 贺星辰就是柳清风,这件事要是放在贺星辰还没有去世之前,苏陌寒也许会觉得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但是贺星辰死了以后,苏陌寒已经确定了贺星辰的身份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隐龙铁拳柳清风了,所以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相反苏陌寒诧异的是韦冬升又是怎么盯上贺星辰这么一个失踪了三十余年的老前辈的呢? 苏陌寒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贺前辈在绝谷呆了三十多年,世人本都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你又是怎么盯上他这一条线索的呢?” 韦冬升知道自己要是不把事情给苏陌寒讲清楚的话,苏陌寒就算是在他的威胁之下,肯定也不会老老实实带着他前去盗取《五行真经》的,所以他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苏陌寒讲了一遍。 原来韦冬升的师傅就是当年向贺星辰泄漏《五行真经》下落的南宫一族旁系子孙,这位旁系的子孙因为不满《五行真经》的下落一直掌控在主系一脉手中。 而主系一脉的子孙又占着茅坑不拉粪,放着这样一本旷世奇书的完整版不学,就只学了一点点的皮毛,所以他占着自己有着一身探囊取物的本事,便想盗取这本旷世奇书。 但是他费尽心机也始终无法得知主系一脉的子孙藏在哪里,这都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主系一脉有人来到他们旁系招募家丁,认为还是自己一族的人才更能信得过一些,所以这才让他跟踪到了一户主系子孙的大院之中。 本来韦冬升的师傅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藏着《五行真经》的地方,可是却不想那个招募家丁的大户人家不过只是主系之中的分支,真正保守着秘密的是主系中的嫡系子孙。 于是韦冬升的师傅便混进了这户主系子孙的家里当起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家丁,一直苦苦等候着主系的嫡系子孙露面,因为他相信主系一脉之间肯定是有来往的。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韦冬升的师傅赶上了主系中的嫡系子孙南宫败天成亲的日子,而请帖自然也有发放到主系的这个大户人家来。 最巧的是这户大户人家送的礼还比较的沉重,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讨好嫡系一脉,也好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嫡系的高手照应着一点嘛,而这恰恰就给韦冬升的师傅制造了一个抬着随礼混进白府的机会。 韦冬升的师傅进了白府以后,私下探得白府当中竟是一座墓园,这才知道《五行真经》原来就藏在酒镇的白府里面。 可是韦冬升的师傅除了探囊取物、飞檐走壁的本事还拿得出手以外,根本就没能力从戒备森严,高手云集的白府之中盗出《五行真经》。 于是他只好想到了贺星辰的身上,那个时候贺星辰还是铁拳门的掌门人不说,并且又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存在,整体实力简直再适合不过用来对付白府的南宫败天那一群守墓人了。 其实最要命的还是贺星辰乃是一个十足的武痴,他早就想要依靠《五行真经》来突破自己的瓶颈,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永恒第一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韦冬升的师傅把酒镇白府藏着《五行真经》的秘密透露给了贺星辰,本来韦冬升的师傅是想看着南宫败天和贺星辰打得两败俱伤,自己最后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可是韦冬升的师傅万万没有想到贺星辰在得知了这个秘密以后,紧接着铁拳门就在一夜之间被人夷为了平地。 虽然事情发生以后,江湖中人都说这是贺星辰的两个徒弟雌雄双煞给干的,而且雌雄双煞也不否认做过此等欺师灭祖的事情。 但是韦冬升的师傅却非常的偏激,他根本不信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认为这都是贺星辰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所以韦冬升的师傅一面想尽办法混进酒镇白府之中抛坟掘墓,另一面则一直在寻找贺星辰的下落,因为他始终觉得只要找到了贺星辰,那就能够探得《五行真经》的更多消息了。 只可惜韦冬升的师傅在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之际,仍然在《五行真经》的事情上毫无进展,所以他就想到了收一个徒弟来完成自己的心愿,这才缔造了韦冬升这样一位轻功和内功都数第一的武学奇才。 若不是韦冬升的师傅到了晚年才收的他为徒弟的话,凭借韦冬升的武学天赋,恐怕根本就不需要《五行真经》,照样能够成为新一届的武林神话。 当然这不能说是韦冬升的师傅教得好,只能说韦冬升的师傅如果尚在,那韦冬升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寻找《五行真经》上面。 再加之有他师傅管教着他的话,他也就不会到处去沾花惹草了,那他这一门心思都放在钻研武艺上面,以他现在还未满四十岁的年纪来看,完全是能够超越岳千羽的名气,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而非仅仅只是一个江湖二圣的称谓便已登顶了的情况。 只可惜凡事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就好比莫家老三莫颜的情况一样,他要不是被苏连云害得家破人亡,恐怕早就成为第三位公认的武学奇才,造诣绝对已在贺星辰和苏连云这样的水平了,那又岂会惨死在定山王府之中呢? 当然韦冬升也并不稀罕成为什么武林神话,他夺取《五行真经》确确实实只是为了能让他的师傅如愿以偿罢了。 如今韦冬升把事情的原委全和盘托出之后,他整个人都感觉如释重负了一般,看来这么久的隐忍早就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了,即便是苏陌寒不去询问这些事,恐怕他在真正夺得《五行真经》以后,想必也会将这些事情如实相告的。 第1170章 技高一筹(6) 而苏陌寒在听完韦冬升讲述事情的原委以后,不仅没有之前那么憎恨韦冬升了,相反他还开始有一些同情起了韦冬升来。 因为苏陌寒平生最敬佩的就是那些信守承诺的人,更别说像韦冬升这样为了完成师傅的遗命,苦苦寻觅了《五行真经》这么多年的苦命人。 尤其是苏陌寒还从韦冬升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疑似他义父叶旭阳的身影,那种亲切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只不过苏陌寒同情归同情,他在贺星辰的坟前暗自发过誓要把《五行真经》给贺星辰烧过去的,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啊! 因此苏陌寒只能苦涩道:“大哥的背后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我说大名鼎鼎的情圣怎么会为了一本破书而失了道义呢?只不过我虽理解你的苦衷,但我却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啊!” “你的誓言?什么誓言啊?”韦冬升只知道苏陌寒要来拿《五行真经》回去了却贺星辰的心愿,却并不知道苏陌寒最终要怎样去处置那一本武学奇书。 那就更别说谈何得知苏陌寒还有发过什么誓言的事情了,所以韦冬升的脸上不禁满是诧异之色。 苏陌寒本以为韦冬升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他见韦冬升满脸诧异,这才赶紧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贺老伯的坟前发过誓言,一定要把《五行真经》给他烧过去的吗?” “啊!你和韦冬升夺取《五行真经》都是为了给别人烧去呀?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留个手抄本下来自己练吗?”上官雅满脸诧异之色,她真没想到还有人不为这本天下奇书所动心,并且还不止一个韦冬升是这样,就连苏陌寒也是如此。 而韦冬升和苏陌寒的眼中同时闪出了亮光,就好像真的对那《五行真经》有了兴趣一般。 但事实上他们是同时想到了手抄本,开始他们都在想只有一本《五行真经》,要是他们两个都要完成逝者的遗命,显然他们之间不可避免会有难以化解的冲突。 然而上官雅的一句手抄本提醒了他们,其实他们都没有许诺过要带《五行真经》的真迹回去,更何况这么多年了,真迹也许早就毁了,流传下来的肯定早就已经是手抄本了,那又去哪里找什么真迹呢? 再者武学奇书又不是用来做珍藏的古董,根本就不需要寻找什么真迹,只要是内容一致的手抄本就行了,反正最有价值的东西还是里面的武学内容嘛! 苏陌寒和韦冬升都想到了这一点以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随即还是韦冬升率先开口,说道:“原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反倒不如小雅姑娘的一句话管用,早知道贤弟也只是为了把书烧给他人,那我早些给你商量弄个手抄本不就行了。” “大哥,这也不能全怪你,都是我当初发的誓言是在心里想的,要是我大声说出来的话,你在暗处也就想到手抄本了,那咱们早就精诚合作,又何需闹出那么多的事来呢?”苏陌寒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韦冬升则只好尽量把话往好的方面去说,道:“咱们也都不要再互相去揽这个责任了,也许这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注定咱们会结为异性兄弟吧!” “嗯!小弟之前多有得罪,大哥若是不去计较的话,我愿与你携手共夺《五行真经》。”苏陌寒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来是因为他已成为韦冬升的阶下囚,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韦冬升,二来能有韦冬升这样的能人助力,他的夺书计划必能事半功倍,所以他要率先表态。 “贤弟说的哪里话呀,咱们兄弟既然有机会可以联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啦,我又怎会嫌弃你呢!”韦冬升本来就很需要苏陌寒提供《五行真经》的具体位置,他又岂有不同意合作的道理呢? 上官雅看到他们已经冰释前嫌,而之前那种危机四伏的场面也已经化解,虽然她还并未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也由衷的为苏陌寒他们感到高兴。 而最让上官雅觉得高兴的还是韦冬升接下来的话,这话是韦冬升对上官雅单独所说的,他说:“小雅姑娘,既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说穿了,那我也要跟你好好谈一谈婚姻的事情了。当初我是知道你受了小雪姑娘的威胁才迫于无奈要求嫁给我的,而我当时对你确实也有好感,但是我绝对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我答应你所提出的三个要求,那都不过只是为了安抚躲在暗处偷听的小雪姑娘罢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时配合你演戏的初衷,千万不要把这桩婚姻给当真了。” 韦冬升这一番话对于上官雅来说的确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但是她一想到昏迷之中的上官雪,不禁又苦涩了起来,说道:“你要取消婚约,我当然非常的高兴,可是我姐姐那么爱你,我怕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啊!” “小雅姑娘还请放心,只要我得到了《五行真经》以后便会离开,到那个时候她无处寻我,自然而然也就会放弃了,而你只需在我离开以后,再把实情告知于她即可。”韦冬升把解决上官雪这事的方法云淡风轻地告诉了上官雅。 但上官雅却觉得这样处理并不妥当,因为她怕上官雪事后得知自己也串通韦冬升去隐瞒真相的话,自己跟上官雪的姐妹情恐怕就要走到头了。 于是上官雅只能在心里盘算,自己只要赶在韦冬升他们即将得到《五行真经》的时候告诉上官雪实情。 这样一来,上官雪就算想要阻止什么,那也终是无力回天,徒劳无益,而上官雅也不至于因为隐瞒了实情而跟上官雪闹僵了。 上官雅这样想定以后,苏陌寒和韦冬升那边也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准备在明日白天动手,因为夜里的白府防守更加森严,再加之韦冬升的内力又还没有恢复和酒劲也没有散去,所以白天动手才是最佳时机。 第1171章 墓中风云(1) 至于上官雪还在昏迷之中的问题,苏陌寒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打算让上官雅和上官雪参与此事。 毕竟她们都是女流之辈,此番前去盗书不仅凶险万分,而且还要进入南宫老祖的墓室之中,这种事情肯定不太适合女子插上一手的。 但是上官雅执意要帮韦冬升他们出上一把力,如此一来韦冬升只好给上官雅和上官雪安排了一个守在墓道口接应他们的差事。 别看这件差事只是放风那么简单,上官雅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同意韦冬升这般小瞧她们女儿家。 后来还是韦冬升把白府里面的人力分布图拿给了上官雅看以后,上官雅才知道要在一个防守密度如蜘蛛网一般严密的白府望风,那简直一点都不比下到墓中逊色,于是上官雅这才欣然接受了韦冬升安排的望风任务。 至于有关南宫老祖的墓室所在地,其实苏陌寒从贺星辰那里只是得知《五行真经》就在白府的南宫老祖墓中。 但是其他有关南宫老祖墓室的具体位置,他根本一无所知,毕竟贺星辰所知道的不见得有韦冬升多,那又怎能说得出南宫老祖的墓室所在地呢! 而苏陌寒之所以敢在这种情况下还来夺书,主要是他凭借当初在白府之中呆过两天的时间,他通过以往的经历大概推测了一处跟南宫老祖的墓室有关的地方,那就是当初他和岳语琴被一团鬼火所惊吓到的那个露天坪。 苏陌寒认为露天坪的下面一定是隐藏着一处墓室,否则露天坪之上怎么会有磷火呢? 然而苏陌寒又很清楚南宫一族把当年南宫老祖残杀的鬼域子弟都是埋葬在柳树林里的,而白府之中除了这些鬼域弟子之外,又没葬过南宫一族的其他子弟,那这个露天坪的下面除了葬着南宫老祖以外,苏陌寒真的想不出会是谁的墓室了。 苏陌寒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以后,韦冬升虽然也为苏陌寒并不知道南宫老祖墓的具体位置而感到伤感,但是他却也赞同苏陌寒的那种推测,认为完全值得去冒这个险。 韦冬升觉得苏陌寒这种推测可能性很大的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点就是苏陌寒所分析的那样,这露天坪就是为了用来掩饰下面有墓室的。 第二点则是韦冬升非常了解南宫老祖修建白府这样一座墓园的目的,那是因为南宫老祖感觉自己残杀了同门而内疚,而以南宫老祖那种自责的心理状态,就算他要跟这些被自己亲手杀害的同门葬在一起,那也没有脸面给自己立碑堆坟,所以像露天坪这样即没有墓碑,也没有封土堆的地方,恰好符合南宫老祖的墓室所在。 第三点则更加简单了,南宫老祖带着武学奇书《五行真经》入殓,肯定担心会有盗墓贼惦记,而要防止自己死后还会被人打搅,那最好的安息之地必然就在白府之中,毕竟白府怎么说也有那么多的高手为其守陵,再加之白府位置那么偏僻和这座墓室那么隐蔽,谁能想象得到南宫老祖的墓会在此间呢? 因此苏陌寒和韦冬升便按照计划行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由于这一次的事情至关重要,苏陌寒没有再睡过头了,而昨夜被打晕的上官雪也早早就起来了。 本来上官雪是打算要去找苏陌寒算帐的,可是却被上官雅给阻拦了下来。 上官雅先是把苏陌寒和韦冬升已经冰释前嫌的事告诉了上官雪,上官雪为此也是非常的高兴,于是也就不打算去追究苏陌寒打晕她的事情了。 至于苏陌寒和韦冬升是如何冰释前嫌的,上官雅自己都是懵的,所以上官雪再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上官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官雪索性也就不再去管是什么原因了,本来上官雪就向来是个只在乎结果,不在意过程的人。 因此她做事情才会像之前威胁上官雅那样不择手段,毕竟她本来就觉得过程并不重要,在外人的眼里就只看得到结果,只要结果漂漂亮亮的,过程谁会放在心上。 正是因为上官雪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苏陌寒他们也省去了不少解释的麻烦,计划自然也就毫无阻碍的准时准点开始了。 首先他们按照计划越墙进入了白府,依靠韦冬升手中的白府布防图,成功避开了许多藏有家丁镇守的地方。 但是有几个地方的家丁防守实在太过严密,所以他们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能用偷袭暗杀的手段,把那几个地方的家丁给杀了。 本来苏陌寒是不太赞成去杀白府家丁的,毕竟他当初在白府再怎么说也是座上宾,白老九待他可不薄啊! 可是白老九待他再好,那也不可能会把祖宗呕心沥血的不传之宝让给苏陌寒吧! 那苏陌寒想要了却贺星辰的希望,就必须得有一定的牺牲了,否则只是打晕了这些家丁,万一他们之中任意一个醒了过来,肯定会用训练过的特殊手段向其他人发出示警。 这样一来的话,不仅苏陌寒他们将会陷入危险之中,恐怕白府的伤亡绝不比这几个家丁惨重。 所以苏陌寒在权衡了轻重以后,还是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心狠手辣一点了,毕竟他可是一名专业的刺客,他比谁都清楚逃生和发出示警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压根就让人防不胜防,唯有死人才能让他更踏实一些。 虽说苏陌寒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去阻止韦冬升杀白府的家丁,但值得庆幸的是露天坪的附近并没有任何的防守,所以他们可以不必再开杀戒了。 至于这处疑似南宫老祖墓的露天坪没有半个家丁防守一事,韦冬升是这样分析的,他认为南宫一族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害怕在露天坪这样一个地方布防会被怀疑,所以才这样制造迷雾,根本不派一兵一卒把守,毕竟南宫一族的人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知道这下面还有墓葬的事情。 第1172章 墓中风云(2) 其实真的要说苏陌寒发现这露天坪下面有墓,还真完全都是一种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事情了。 首先苏陌寒要不是在夜里误打误撞到了这处露天坪,那他就无法看到那团磷火。 其次不是墓室里的磷气刚好渗了出来,那也不能让苏陌寒看到这个代表有墓葬存在的'鬼火'。 最后南宫一族要不是没在此地设防,苏陌寒又怎么可能自由出入此地,那就根本没有这些事的发生了。 正是因为有了以上的三个巧合撞到了一起,这才有了苏陌寒发现此处墓葬的契机。 但是这处墓葬是否就是南宫老祖的安息之地,那还需要苏陌寒他们进入到了墓室的地宫才能揭开谜底了。 然而现在的苏陌寒他们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困难,那就是如何才能在这么大一个露天坪上找到小小的那个墓道口呢? 幸好这个难题还不足以难倒以盗圣而闻名的韦冬升,韦冬升道:“想要顺利进入墓室,并不是一定要找到准确的墓道口,还有一个办法也是可以成功进入墓室的,那就是学盗墓贼惯用的伎俩打盗洞。” “你怎么还知道盗墓贼是如何盗墓的呀?莫非你也干过挖坟掘墓这个行当的吗?”上官雅用鄙夷的目光盯着韦冬升,显然有些瞧不起韦冬升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 韦冬升解释道:“我可从来没有做过那么损阴败德的事情,只不过我师傅为了得到《五行真经》,早些年一直就在白府之中抛坟掘墓,所以我这些东西都是从他那里听过来的。” 韦冬升一边解释,另一边却从腰间取出了一把折叠铲,这种折叠铲一看就是盗墓贼为了随身携带便利,特意改造出来的盗墓工具。 上官雅看到韦冬升就连盗墓的工具都准备好了,更是鄙夷地说道:“还在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没有干过盗墓这种事,你瞧你的行为已经很不诚实了吧?” “韦郎,我听说做这种事情的人对后代子孙不利,你听我一句劝,干完这一次就别再做了,好吗?”上官雪满脸担忧,看来真把自己当作韦冬升的正宫娘娘了,不然她又怎会那么害怕殃及后代。 韦冬升见上官雅和上官雪都认定他是干过盗墓的了,那他过多的去解释不但没用,反而还会耽误行动的时间。 因此韦冬升索性不再去解释了,让上官雅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至于这个苏陌寒还是比较信任韦冬升的,因为苏陌寒觉得既然是拜了把子的兄弟,那就一定要毫无理由的去信任对方,若是就连这种小事都去质疑,那他们还如何共谋大事啊! 幸亏是有苏陌寒的信任,韦冬升和苏陌寒轮流挖掘盗洞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大概就在临近晌午的时候,他们的盗洞成功挖进了墓室的通风口,顺顺利利从那通风口震开了一个窟窿,进入到了墓室之中。 这座大墓的规模远比苏陌寒他们想象中要大得多,他们只是通过墓室的通风口进入到了耳室便看出了这一点。 因为耳室的大小就已经相当于普通墓室的规格了,那就更别说主墓室的大小了。 起初苏陌寒和韦冬升下到耳室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进入到了主墓室呢,后来他们看到墓室之中根本没有堆放棺椁,而是堆放着大量的瓷器和竹简,这才明白他们进入的不过只是用来堆放逝者遗物的耳室。 当然苏陌寒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耳室,毕竟耳室之中一定会有关于墓主人身份的线索,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因此苏陌寒和韦冬升便开始分头行动起来,这个所谓的分头行动不过只是一人负责搜索一半耳室罢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耳室实在是太大了,而在耳室之中堆放的竹简又非常的繁多。 所以他们想要避免遗漏了什么线索,那就只能分头行动,不然两人搅合在一起,难免有些地方会误认为对方已经查看过了,但事实上却根本没有碰及过。 这些堆积如山的竹简,大多都是一些文学方面的书籍,剩下的则是农业、天文和历史方面书籍,有的字迹已经模糊,有的竹简都已朽烂,还有的甚至都已化为了飞灰,由此可见这些竹简的年月至少得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了。 当然苏陌寒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些竹简的年月,因为这年月只能判断出个大概,并无法断定它们源自南宫老祖的那个时代。 所以苏陌寒他们更在意的还是这些竹简的内容,本来苏陌寒他们还以为这些都是一些有关武术方面的书籍,可是他们把整个耳室都翻了个遍,但也没有找着半本跟武学有关的书籍,那就更别说《五行真经》那样的旷世奇书了。 甚至就连苏陌寒都有些怀疑这座墓室到底是不是南宫老祖的坟墓了,因此他冲韦冬升询问道:“大哥,这座墓会不会只是因为巧合,刚好被白府给压在了下面,我看并不像是一代武学宗师的墓室,咱们还有必要再进主墓室去瞧瞧吗?” “进,必须得进去看看,咱们既然都已经进入地宫了,那就不能白跑一趟,无论如何也得进入主墓室瞧一瞧。”韦冬升为了寻找《五行真经》吃了太多的苦,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这个机会。 而苏陌寒虽然还不知道寻找《五行真经》的艰辛,但他既然都已来到了耳室,那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于是两人合力推开了耳室的墓门,一阵尘烟飘落之后,两人这才看清了耳室外的情况。 这耳室外面并不是主墓室,而是墓室的中室,中室的正中竖立着九根蟠龙柱,也正是因为有这九根蟠龙柱,这才能够撑起如此宽敞的中室。 中室的穹顶上还镶嵌着许许多多发光的石头,乍一看还以为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但仔细观察还是不难辨出那些不过只是一些会发荧光的发光石而已。 不过多亏是有这些发光石的存在,不然苏陌寒他们手中的火炬又岂能把整个中室照得这般亮如白昼呢? 第1173章 墓中风云(3) 苏陌寒他们熄灭了手中的火炬,借着发光石的光芒打量起了中室里的情况。 他们发现这个中室之中除了那九根蟠龙柱以外,居然空空荡荡,好似被人盗过一般。 但是苏陌寒他们仔细看过墓室中的情况,又并未发现被人盗过的痕迹,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这座墓室的中室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大哥,据我所知,这等规模的墓室,中室之中就算没有价值连城的冥器,那也至少会有殉葬的牲畜才对呀?更何况南宫老祖那个年代还没取消用活人来殉葬,这中室没有半具尸骸似乎根本就不是咱们要找的墓,咱们还是出去吧!”苏陌寒总觉得这座墓室到处透着诡异,所以不禁让他打起了退堂鼓来。 而韦冬升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前辈,他当即便回道:“这中室里面没有任何的摆设,恰好说明了墓主人是在其中设置了防盗机关,试问一下墓中要是没有让人觊觎的东西,那墓主人又何需在中室设置机关呢?” “噢,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这座墓十有八九就是南宫老祖的吧?因为耳室就是用来堆放珍宝的地方,可是里面全是没用的竹简,而中室又是空空荡荡没有半件冥器,那墓主人要防止被盗的东西既然不是珍宝,那就多半都是武功秘籍了,所以大哥才会觉得还是应该继续深入探查一番,对吗?” 苏陌寒的脑筋有时候还是挺好使的,韦冬升那么含蓄的一句话,他都能够听明白其中的原因。 韦冬升自然也就不再否认他自己的想法了,点头表示他就是如苏陌寒所想的一样。 可是苏陌寒却突然笑道:“大哥,你所推测的一切虽然有些道理,但是那都必须是得建立在中室之中真有机关的前提下,而我看这中室空空荡荡,四面的石墙也没有箭孔和暗格,别说暗藏什么机关了,恐怕想要藏只蚂蚁都难。” 苏陌寒说着便要踏进中室,亲自给韦冬升证明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那些不过都只是韦冬升的美好幻想罢了。 然而苏陌寒的前脚刚要跨出石门,却被韦冬升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沉声喊道:“贤弟不要……” 苏陌寒被韦冬升突然的一拉,吓得顿时僵在了原地,本来苏陌寒就觉得这座墓室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如今还被韦冬升突然伸手这么一拉,就算是他的胆子再大,那也难免会被惊吓到。 幸好这种惊吓对于苏陌寒来说还不算什么,他很快就控制下来了自己的情绪,厉声斥责道:“大哥,你一惊一乍是要吓死人吗?难道你不知道小弟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就不能别玩这种'鬼拍后脑勺'的把戏好吗?” “贤弟听我把话说完,我并不是在故意吓唬你,而是这中室里面的确是有机关,只不过机关不在四面墙上而已。”韦冬升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拽苏陌寒的衣襟。 但苏陌寒似乎仍然不太服气,立马追问道:“这机关不在四面的石墙之上,难道还会隐藏在地板和穹顶之上呀?” 苏陌寒的嘴上说着一点也不相信机关会这样设计,但他眼睛却是在穹顶和地板之间来回打量,似乎真的是在寻找有没有机关存在。 苏陌寒如此口不对心,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曾经听过天机门中一位盗墓贼出身的同僚说起过墓室中有一种机关确实设计在穹顶之上。 这种机关叫作'琉璃顶',也就是在穹顶之上暗藏火龙油,若是一旦有人触发机关,便会被落下的火龙油烧为灰烬,尸骨无存。 但是不管有多高明的机关,只要其中藏着致命的'暗器',那它就一定会存在暗格,而对于寻找暗格,破除机关这类学问,一直就是进入天机门的必修课。 因为他们要去行刺目标,多多少少就会受到一些豪宅中的机关阻挠,所以学好破解机关术一直都是他们的基本功。 而现在苏陌寒把中室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多遍了,可是也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暗格啊! 韦冬升似乎也看出了苏陌寒的心思,他不禁笑眯眯地说道:“是不是没有找到藏匿机关的暗格啊?” 苏陌寒听得出韦冬升的问题并非疑问,而是早就知道他找不到机关的暗格所在了,因此苏陌寒也没有再去死撑,而是点了点头,直言道:“没错,我已经把整个中室都看过好几遍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机关存在的,大哥你是不是在故意戏弄我啊?” “你又不是大美人,我戏弄你是图个什么啊?”韦冬升看到苏陌寒一脸困惑的模样,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解释道:“你之所以在墙上、顶上和地上都没有找到机关的暗格,那是因为暗格根本就不藏在墙上。” “不是藏在墙上,难不成还是藏在那几根蟠龙柱上不成?”苏陌寒的嘴上说得丝毫不信,眼睛却已经不诚实的望向了那几根蟠龙柱。 然而还不待苏陌寒仔细去观察蟠龙柱上是否隐藏暗格,韦冬升却已经否定道:“错了,那九根蟠龙柱只是破解机关的钥匙,真正的机关就隐藏在这几道石门里。” 韦冬升所指的石门,其实就是中室四面墙上的四道石门,这四扇石门只要是懂一点墓葬的人都很清楚,它们分别是通向前室、主墓室和两个耳室的大门。 这几扇大门既然是通道,苏陌寒自然没有注意到它们的身上,现如今韦冬升提到了它们的身上,苏陌寒这才忍不住仔细去观察石门上的端倪。 可苏陌寒不管是远眺对面的石门,还是侧看左右两边的石门,甚至贴近了去看面前所立着的那扇石门,怎么看石门上除了有着一些猛虎的雕刻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了。 于是苏陌寒不禁纳闷了起来,这里面到底是韦冬升搞错了,还是说自己的破解机关术尚未到家呢? 显然苏陌寒还是更加倾向于韦冬升搞错了的,毕竟他们天机门里珍藏着机关术十全宝典。 第1174章 墓中风云(4) 这机关术十全宝典里面清楚记录着寻找暗格的方法,只要是锁定了一个藏有暗格的具体范围,那就没有寻找不出暗格的道理。 更别说韦冬升所指的这几扇石门目标那么小,就算苏陌寒眯着眼睛一寸一寸的看,那也早该把石门看个清清楚楚了,那又怎会看不出石门上面隐藏着的暗格呢? 因此苏陌寒用质疑地口气,对韦冬升说道:“大哥,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这几扇石门看起来都非常的普通,石门上面也根本没有暗格,你这究竟是哪来的机关一说啊?” “噢,原来你们天机门的破解机关术是源自机关术十全宝典啊?这也难怪你当初混进王府还需要从王府总管的手里去拿机关分布图呢,原来都是这个原因啊!”韦冬升这才明白过来苏陌寒找不出机关所在的原因。 苏陌寒似懂非懂地问道:“我学的破解机关术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啊?” “关系当然非常大了,你学的这个机关术十全宝典,那是根据找到机关暗格,然后再由机关暗格去破解机关的。这样一来要是找不着机关暗格的话,那就只有像你进个王府还得千方百计拿到机关分布图一样了,根本百无一用。”韦冬升直接指出了苏陌寒所学的机关术十全宝典的弊端。 苏陌寒却还是有些不解,不禁问道:“你说机关术十全宝典只要找不着机关暗格就没有用,那你作为大名鼎鼎的盗圣,难道用的不是机关术十全宝典混进的那些豪宅吗?” “当然不是了,否则我每次行动都要去想办法抓个管家,那还不闹得富户豪绅都不敢再聘用管家了啊!”韦冬升故意嘲笑起了苏陌寒抓王府管家弄机关布防图的事情。 苏陌寒听完自然有些不服气了,说道:“我抓管家的办法虽然拙劣,但是这样最为稳妥,轻轻松松便能掌握所有机关的分布,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啊?事实不也证明我依靠那份机关布置图多次在王府中进进出出,至今不也安然无恙吗?” “那是你的运气比较好而已,若是换作我的话,我早就知道总管死了,肯定会让底下人启动第二套机关的方案,而不是像定山王那样一成不变,坐等你再第二次刺杀他。”韦冬升确实是个挺较真的人,现在大事摆在眼前,他不急着解决,却跟苏陌寒争论起了陈年往事。 而苏陌寒偏偏还不肯退让,依然争辩道:“你说的没错,定山王就是太过自负了,不然他要是改变了机关的布置,我的确无法活着走出王府了。而这件事要是放到你的身上,你不还是跟我一样,我不相信王府的机关天下闻名,变化莫测,你就能够安然无恙从里面出来。” “你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前两次去闯王府,那时你还没认识柳清风,所以我当时还并没有盯上你。但是你最后一次去王府闹婚,当时我有藏在暗处跟随着你,若非柳清风有那个本事救你出去,恐怕我在那个时候就得提前出场助阵了,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的本事完全可以在王府之中神出鬼没吗?” 韦冬升把他曾经偷偷进过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以此证明他在机关术方面的实力。 然而苏陌寒却并不相信韦冬升所说的话,笑道:“你都说你曾经是偷偷进入王府的了,那谁能证明你进去过呀?呵呵,你肯定是找不到理由说明这里有机关,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去主墓室里看看情况,所以才编出来的瞎话吧?” “瞎话?你既然说我这是瞎话?我要是把我的破解机关术说出来,你就知道机关术十全宝典根本就是废书了,亏得你们天机门还把他奉为至宝,真是笑死人了。”韦冬升说完不禁大笑了起来,笑得一点都不比苏陌寒逊色。 而苏陌寒的笑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不止是在假意嘲笑韦冬升,甚至就连之前的抬杠什么的都是故意的。 事实上苏陌寒的主要目的是想从韦冬升那里学到更高级的破解机关术,只不过苏陌寒担心这是韦冬升不传密法,所以才故意用起了这等拐弯抹角的激将法。 这苏陌寒的心机那么单纯,他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打起韦冬升的破解机关术来的呢? 这事其实要从苏陌寒在石门上没有发现机关说起了,苏陌寒在怎么都发现不了暗格位置的情况下,笃定韦冬升一定有着什么高超的破解机关术,否则韦冬升怎么可以一眼就看出机关的位置,而他利用机关术十全宝典所授,却是什么也发现不了呢! 当然那只是苏陌寒初步对韦冬升的破解机关术有了兴趣而已,真的要说想学韦冬升的技法,还是韦冬升自己提及到了王府机关的事情上面。 苏陌寒其实是非常赞同韦冬升说的那些话,因为他也知道机关术十全宝典只能适合小范围的破解机关。 而如王府这样一个大范围的机关布置,机关术十全宝典根本就是毫无作用的。 至于苏陌寒抓管家帮自己绘制机关布置图更是一个愚蠢的办法,他当初没有想到王府的机关分布有很多种方案的这个点上,要不然他就算拿到了机关分布图也不敢擅闯王府呀,毕竟他可不敢保证定山王不会启动别的机关方案。 现如今苏陌寒想起当初的鲁莽之举,心中仍觉得后怕,但更要命的是他还要去一趟王府,也就是去把贺星辰的人头给夺回来。 因此苏陌寒在听到韦冬升提及他能在王府之中自由进出以后,不禁就打起了韦冬升的主意来了。 当然苏陌寒主要还是为了去王府夺贺星辰的人头着想,若非这个原因的话,心机单纯的他又怎么会用激将法去骗韦冬升的破解机关术呢! 而韦冬升自然也不是愚笨的人,他其实早就看出了苏陌寒对他的破解机关术感兴趣了,并且他还知道苏陌寒想学这个破解机关术是为了对付王府的机关。 但韦冬升的师傅专研破解机关术就是为了得到《五行真经》,所以韦冬升的师傅明确交代过韦冬升不可外传,以防有人捷足先登。 第1175章 墓中风云(5) 韦冬升不敢忘却师傅的训诫,但又不忍看到苏陌寒就这样去王府涉险,所以他在师傅之情和兄弟之情上面左右为难。 最终韦冬升想到师傅不让他泄漏破解机关术是担心有人跟他抢《五行真经》,而现在苏陌寒已经跟自己是合作的关系了,那就根本不存在违背师命一说了。 再加之韦冬升又想到了将计就计,假意中了苏陌寒激将法从而把破解机关术无意之间说出,这样一来韦冬升才在两种情谊之间,倾倒向了苏陌寒这边。 于是这才有了韦冬升不顾如今的情形那么紧急,依然还在那里跟苏陌寒争论不休的情景,这其实不过都是韦冬升在假装自己中了苏陌寒的激将法而已。 而苏陌寒自然也不会质疑韦冬升的破解机关术到底行不行,毕竟韦冬升能够盗尽天下奇珍异宝,奠定盗圣之名,这除了是他有着一手探囊取物的本事之外,还对机关术的破解有着非凡的造诣,否则缺一都不可能让他获得盗圣之名。 因此韦冬升在装作无心之失说出师传的破解机关术时,苏陌寒才会把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每个断句的标点符号都记得丝毫不差。 原来韦冬升的破解机关术主要缘于易经,易经之中对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都有着详细的阐述。 而机关术的设计又恰恰是运用到了易经中的玄学知识来布置的机关方位,所以只要弄清楚某个地方的卦位格局,便可通过五行八卦探知机关的结构和布置。 并且不管这些机关有着多少套的启动方案,那都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所以韦冬升才根本毫不把王府的机关放在眼里。 韦冬升把寻找机关布置的窍门透露给了苏陌寒,但是苏陌寒想要完全掌握,这还要多去研读易经。 而当下苏陌寒对易经一窍不通,自然是无法通过韦冬升所传授的窍门去破解眼前的机关。 幸好韦冬升也没指望过苏陌寒立马就能学会,所以他借着眼前的这个机关,在苏陌寒的面前展示起了他那套破解机关术的厉害。 只听韦冬升的嘴里念叨着:“盘龙卧虎九重关,一重更比一重难,水坎火离两边立,五行八卦在中央……” 苏陌寒听着韦冬升碎碎叨叨地念了那么大一堆听不懂的话,好不容易才等到韦冬升停了下来,最后只听韦冬升的嘴里一字一句又吐出了五个字:“——天——元——锁——神——阵——”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说出了这样一个好似某种大阵的名字来,不免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什么叫天元锁神阵啊?” “反正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下来还是多去看看易经这本商周时期就已成形的古书吧,里面的内容虽说深奥难懂,可是你要一旦掌握了要领,不仅能够轻松破解各类机关、阵法,而且还能上知天文,也就是咱们在秦岭之中看到的那种北斗七星所出现的异象。下知地理,也就是寻龙点穴找金寻宝。甚至里面还有许多有关农学方面的知识,反正一定能够让你获益匪浅。” 韦冬升没有给苏陌寒讲解什么叫'天元锁神阵',反而是给苏陌寒讲起了易经这本书的作用,这确实让苏陌寒对易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不过苏陌寒现在更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个'天天锁神阵',所以他在问不出'天元锁神阵'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只好关切地问道:“那你总得告诉我如何破解这个'天元锁神阵'吧?” “这是自然,咱们要进主墓室就必须得破解中室的这个'天元锁神阵',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那也是绝对进不了主墓室的。”韦冬升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早就想到了破阵之法。 而苏陌寒则还在不忘附和道:“没错,若非有这大阵护墓,墓主人肯定也不会那么放心在此长眠啊!” “能用'天元锁神阵'这样的大阵来护陵的人,你难道还在认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安息于此的一般人吗?反正我总觉得这肯定就是南宫老祖的墓室了,不管是看规模的宏伟,还是看陈设的简陋,这都完全符合一代宗师的墓室,绝对没有差错了。” 韦冬升一口咬定这就是南宫老祖的墓,也不知道他是太过急切想要得到《五行真经》,这才会有如此一厢情愿的想法呢?还是说他那些推理都是正确的? 总之只要破了'天元锁神阵',成功进入主墓室,那就能够通过主墓室里的墓志内容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来了。 苏陌寒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有去跟韦冬升继续争辩有关墓主人的身份,而是再次问道:“大哥,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应该怎么破阵吧,只要这大阵一破,什么真相不都浮出水面来了吗?” 韦冬升点了点头,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想快些破阵吗?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机罢了。” “时机?什么时机啊?”苏陌寒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破一个不会动的阵型还需要什么样的时机。 韦冬升指着中室正中央的九根蟠龙柱说道:“你看到那九根蟠龙柱了吗?” 苏陌寒完全理解不了韦冬升问这样幼稚的问题是什么样的目的,不禁有些好气地回道:“废话,这么大的几根擎天大柱,我当然看得见啦,我的眼睛又不瞎的。” 然而苏陌寒却没有想到,韦冬升接下来的话更是气死他了,只听韦冬升说道:“噢,原来你的眼睛不瞎呀!” 韦冬升只是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苏陌寒本以为韦冬升还要说些什么重要信息,最起码也得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说吧! 而韦冬升却只是说了这样一句以后,再也没有继续吐出半个字来,所以这才更是苏陌寒最气愤、最恼怒的地方。 幸好苏陌寒还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禁问道:“大哥,你能不能说话别说一半,留一半呀!你倒是给我讲清楚那九根蟠龙柱又到底怎么了呀?” 第1176章 墓中风云(6) 苏陌寒再次追问蟠龙柱的问题,韦冬升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把苏陌寒弄得更是一头雾水的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问有什么地方可让韦冬升诧异的了? 幸好苏陌寒才刚刚出现这样的困惑,韦冬升便已经解释了出来,道:“贤弟,我看你的眼睛是真瞎啊!这九根蟠龙柱一直都在移动,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吗?” “一直都在移动?”苏陌寒听到这话,不禁重复了出来,只不过他重复的口气充满了惊诧和震惊。 苏陌寒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看到蟠龙柱有移动的迹象,更何况这么大的一根蟠龙柱要真是移动起来,那至少也得有一阵'轰隆隆'的响动,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呢?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又忍不住打量了那九根蟠龙柱一遍,他见那九根蟠龙柱依然静静地躺在地板与穹顶之间,根本纹丝未动,于是他开始有些怀疑起韦冬升的话来。 随即苏陌寒更是直接质疑韦冬升道:“大哥,你确定是我的眼瞎了,还是说你自己老眼昏花了,但自己却还不知道呀?” “呵呵……”韦冬升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再配合墓中的诡异气氛,顿时就把苏陌寒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你还是别笑得那么渗人了,你看我的手心都被你吓得湿透了。”苏陌寒赶紧阻止韦冬升继续发出这等毛骨悚然的笑声,并说出了自己认为蟠龙柱根本没有动过的理由,道:“我不知道你说这蟠龙柱在移动到底有什么根据,反正我是觉得它们根本没有动过,这理由其实也非常的简单,因为这么大的一根蟠龙柱要真的移动了,那得有多大的动静呀?更别说九根蟠龙柱都在移动了,就算是我真的眼瞎,那也没有理由连耳朵也跟着聋了吧?” 韦冬升见苏陌寒是真的被他的笑声给吓到了,于是韦冬升也不再去跟苏陌寒卖关子了,直接解释道:“你认为蟠龙柱没有动的原因根本不止这一点吧?恐怕你是一开始就上了墓主人的当,以先入为主的想法去看待这九根蟠龙柱了。” “先入为主?什么意思啊?”苏陌寒还是理解不了韦冬升说得那么直接的话,竟还要追问具体的意思。 韦冬升叹息了一口气,只觉得跟苏陌寒这种脑袋不开窍的人谈话真累,因此他只能说得再明显先一些了,道:“你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其实就是认定了这九根蟠龙柱是支撑穹顶的大柱,而穹顶的力量全都压在蟠龙柱的身上,那蟠龙柱肯定是动不了的,所以你才会一口咬定蟠龙柱根本没有动过。” 韦冬升说到这里已经解释清楚了苏陌寒那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本来苏陌寒还以为韦冬升的话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后面肯定又是要给他留一些遐想的空间,让他去动脑子思考后面的问题。 苏陌寒哪成想韦冬升压根就没有想过他这种榆木脑袋能够把问题想通,所以韦冬升只是歇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而我若是告诉你,这九根蟠龙柱压根就没有承受穹顶的压力,你是否就会相信它们真的是在移动了呢?” 韦冬升此言一出,更是把苏陌寒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苏陌寒就只是张大着一张嘴,就好似舌头打结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陌寒之所以如此吃惊,这完全是因为这九根蟠龙柱直通穹顶,若它们没有去支撑穹顶的力量,且先不说墓主人修筑那么大的九根蟠龙柱只是用来摆设有多浪费,就单单是这硕大的一间中室却没有一根柱子支撑,那恐怕在修筑的时候早就已经塌了,更别提还能屹立这么几百年都没有事了。 韦冬升见苏陌寒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看出了苏陌寒的心思,竟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间墓室要是没有那九根蟠龙柱支撑,恐怕早就已经塌了啊?” “没错,那九根蟠龙柱要不是用来支撑这穹顶的,墓主人怎么可能把它们修筑得又粗又大的呢?这岂不是典型的有钱有力没地方花了吗?”苏陌寒不仅同意韦冬升的观点,而且还补充了一个原因。 而韦冬升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解答苏陌寒的疑问,当即便很痛快地回道:“这九根蟠龙柱修得又粗又大的目的就是要误导咱们,让咱们认为墓主人修筑它们肯定就是为了支撑穹顶,但事实上穹顶的结构乃是最有名的弧形结构,就算这间墓室再大上一倍,那也不至于垮塌。” 苏陌寒听到韦冬升说穹顶是弧形结构,这又忍不住再去打量了穹顶一眼,他发现穹顶果真是弧形结构,只是那弧度略微有些小,再加之穹顶上的发光石干扰了视线,所以只要不去很仔细的观察,那是肯定看不出穹顶是弧形结构的。 而韦冬升见苏陌寒迟迟没有回应,还以为苏陌寒是不太理解有关弧形结构的原理,于是韦冬升又不禁解释了起来,道:“贤弟是不是不太相信这么小小的一个弧形就能支撑那么沉重的穹顶呀?这其实就跟易碎的鸡蛋却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一样的道理,因为鸡蛋壳的结构就是最标准的弧形结构。” “嗯!我知道鸡蛋能够承受一人重量的原理,之前我听一位行走江湖专靠卖艺为生的老大爷讲起过这个原理,他说江南一带的石拱桥就全是利用的这个原理,不然小小一座拱桥又没有半个石墩,却还能让车马牛羊成群而过,还根本不受半分踩踏的影响呢!”苏陌寒也道出了他对弧形结构有多么牢固的理解。 韦冬升见苏陌寒原来懂弧形结构的原理,一下便知道苏陌寒肯定是没有看出穹顶的弧形结构了,于是他指着穹顶,解释道:“这穹顶看起来是平的,但事实上咱们只是受了那些发光石的影响,起初我差点被它们给迷惑住了,还以为墓主人是担心咱们看不见,所以才好心给咱们弄了这些照明的发光石,后来我识破了这是'天元锁神阵',这才看出了发光石的真正用意乃是干扰咱们的视线。” 第1177章 墓中风云(7) 韦冬升一口气把墓主人设计这些发光石的用意解释了给苏陌寒听,而苏陌寒在发现穹顶真是弧形结构的时候,其实也早就明白了这些发光石的用意。 因此苏陌寒附和道:“没错,这些发光石就是干扰咱们视线的,不然哪个墓主人会傻到去帮盗自己墓的人照明啊!” “贤弟说得对,就算是帝王陵墓中的长明灯,那也不是为了给盗墓贼照明用的,而是为了设计出来吓唬盗墓贼的。”韦冬升又举了个例子来证明发光石是墓主人所设计的陷阱。 但是这就让苏陌寒有些看不懂韦冬升是什么一个意思了,因为苏陌寒要是不相信那些发光石是陷阱,那韦冬升举例子来解释还说得过去,可如今苏陌寒都已经赞同了韦冬升的说法,那韦冬升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举长明灯的例子呢? 若是韦冬升为了显摆自己的见识,那苏陌寒兴许还能理解韦冬升多此一举的用意,但韦冬升显然不是那种爱去显摆自己的人啊! 因此苏陌寒也展露起了他对长明灯的了解,侃侃而谈道:“据我所知长明灯乃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火油配合白磷制作而成,若是一旦有人打开了墓室的话,空气灌进了地宫之中,白磷接触到了太多的空气便会燃烧,随即便点燃了那些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千年不会挥发的灯油。然而不明白所以然的盗墓贼进入地宫之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油灯,还以为那是早就已经燃烧着的长明灯,从而打消了去冒犯墓主人的想法,因为他们认为油灯能够长明不灭,那则代表墓主人还留恋地宫中的生活没有离去,实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长明灯是这样一个原理。” 苏陌寒一口气把自己对长明灯的了解全都说了出来,但他却没有表达他说这些的用意,这不禁让韦冬升也尝到了一次困惑不解的滋味。 韦冬升甚至还一脸茫然地说道:“贤弟,你说那么多有关长明灯的制作原理干嘛?” “大哥,你突然举出了长明灯的例子,肯定是认为这长明灯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那我谈及有关长明灯的制作原理,其实就是想要说明这长明灯的灯油十分珍贵,一般人的陵墓之中绝对是用不起的,所以你所说的这个长明灯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你的那话是不是有一些多此一举了啊?”苏陌寒说了那么大一堆有关长明灯的事情,原来目的只是为了说明这里没有长明灯。 这让韦冬升瞬间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举的一个例子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所以他回过神来以后,立马解释道:“我当然知道这座墓室里面没有长明灯啊!而我举那个例子不过只是想说长明灯如此故弄玄虚的东西,最后不还是被建陵的工匠给泄露了出来,结果长明灯不但没有再把盗墓贼吓退的妙用,相反却还成了盗墓贼的照明工具了。” “没错,这就是古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例子,可是这又跟咱们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苏陌寒完全想不通韦冬升讲这样一个道理有什么用,并且还是用那么大的一堆话来特意讲的这个道理。 而韦冬升讲这个道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否则韦冬升这样的人又岂会浪费口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去呢! 所以韦冬升立马解释道:“我说长明灯的设计是墓主人聪明反被聪明的用意很简单,其实就是想说发光石的设计也是这座墓的主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苏陌寒不禁更是纳闷了,因为长明灯的泄密是给盗墓贼带来了照明的好处,但那也是因为长明灯一般设计在甬道之中。 可是这发光石若要说为苏陌寒他们提供了照明作用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牵强了,毕竟这中室再大再宽,那也长不过甬道吧,所以说这中室里面就算不用任何照明设备,瞎摸也能摸到通往主墓室的大门,那韦冬升又为何会说发光石的设计是墓主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 显然韦冬升早就已经看出了苏陌寒并不知道发光石还有另外一个妙用,所以苏陌寒一经问起,他立马便回道:“这些发光石刚好起到了一个定位的作用,也就是说不会移动的发光石能够标注出每根蟠龙柱的位置,这恰恰就能帮助咱们看出每根蟠龙柱是否有过移动的迹象了。” 韦冬升此言一出,苏陌寒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韦冬升能够笃定蟠龙柱有移动的情况,那是因为韦冬升早就知道以这些发光石为参照物了,而如此一来蟠龙柱再微妙的移动确实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了。 苏陌寒弄清楚了这些道理以后,迫不及待就去印证起了蟠龙柱是否移动一事,果真不是韦冬升在胡说八道,这些蟠龙柱真的都在缓缓移动,只是它们移动的速度比蚂蚁、乌龟、甚至蜗牛都还要缓慢,这也难怪苏陌寒之前并没有看出这些蟠龙柱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啦! 苏陌寒发现蟠龙柱在移动以后,惊奇地喊道:“大哥,这些蟠龙柱原来真的都在移动呀,这究竟又是什么原理呢?莫非这些蟠龙柱里面有什么活物吗?” “这些蟠龙柱肯定不是活物作祟,否则它们的移动就不会那么的规律了。”韦冬升没有道出蟠龙柱移动的真正原理,他只是否定了活物作祟的这一种说法。 而苏陌寒却觉得韦冬升的这种说法有些错误,不禁否定道:“大哥是说反了吧,这些蟠龙柱移动的方向各不一样,移动的速度也更不相同,应该是没有任何的规律才对吧?” “我所说的规律并不是根据方向和速度而言的,而是根据易经之中的卦象方位所言的,你看它们正在缓缓朝着九宫的格局移动,只要咱们等到它们移动到了九宫的方位之上,便可促成破解'天元锁神阵'的时机了。”韦冬升这一次说话却是非常的痛快,不仅解释了所谓的规律,而且也道出了破阵的契机。 第1178章 墓中风云(8)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韦冬升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么多的话了,因为韦冬升就算不给苏陌寒解释清楚这些,那他现在站在这里也是对'天元锁神阵'束手无策的,毕竟这个时机可是需要耐心等待的。 然而就在韦冬升刚把这些解释完的时候,九根蟠龙柱已经移动成了三根一排,三根一列的九宫格局,以示时机已经成熟。 同时,韦冬升大喊一声:“贤弟快跟我一起进入主墓室。” 韦冬升的喊声非常急切,行动更是着急,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韦冬升最后为什么会那么爽快的道出破阵的时机是什么意思,敢情这是因为破阵的时机已经到了,若是稍有迟缓就会错失良机,这也难怪韦冬升会如此急切的催促苏陌寒要动作快一些了。 可是正当苏陌寒跟着韦冬升冲进了中室,刚要转向右手边的主墓室大门时,却见韦冬升直奔耳室对面的石门就冲了过去。 这下苏陌寒的脑子彻底的懵了,因为苏陌寒十分清楚墓室的结构,尤其是像这种有着中室的大墓,一般中室的北门就是主墓室,主墓室的后面肯定还有后室,这个后室也就跟宅院的后花园是一样的道理。 而那中室的南门则是通往的前室,那么剩下的东西两扇门的后面肯定就是所谓的耳室了,这便是大型墓葬的基本格局。 虽说在地宫里不易分辨东西南北,很难确定哪个方向才是北面的主墓室,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耳室的对面一定就是另一间耳室了。 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韦冬升说好要去主墓室,怎么会直接奔着对面的耳室就去了呢? 当然苏陌寒知道韦冬升不管怎么做,那都一定有着他的道理,而自己对墓中的事情就只知道一点点皮毛,并且还对五行八卦这样的玄学一窍不通,那他也只好怀着疑惑不解地心态去紧跟在韦冬升的后面了。 庆幸的是苏陌寒还好对韦冬升足够的信任,要不然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闯进另一扇石门的后面,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 苏陌寒这也是跟着韦冬升冲进了耳室对面的那扇石门以后,这才知道韦冬升的反常行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原因。 原来耳室对面的这扇石门后面并不是什么耳室,而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甬道。 苏陌寒也正是见到了甬道的一刹那才明白了过来,这墓主人实在是太过狡猾了,他们根本也就没有按照一般墓室的结构建造。 与此同时苏陌寒的脑中又浮现出了一个新的疑问,那就是韦冬升又是怎么知道这扇石门的后面并不是耳室的呢? 苏陌寒也是当即就把这个疑惑给提了出来,可是韦冬升却表示此话说来话长,还是一边走一边给苏陌寒解释此事。 苏陌寒知道他们已在中室的'天元锁神阵'上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所以他对于韦冬升说要一边走一边讲解这件事也是非常的理解。 于是他们这才在甬道中一边举着火炬赶路,另一边则聊起了有关耳室对面这扇门的事情。 原来韦冬升在推开耳室的石门时,第一时间并没有识破墓主人所设计的'天元锁神阵',那他又是怎么知道中室之中暗藏杀机的呢? 其实韦冬升能够发现中室设置有机关,这都完全是因为韦冬升对墓室地宫有着非常专业的了解。 当然韦冬升的这种了解并不是盗墓所积累的阅历,因为他确确实实没有干过盗墓这种损阴败德的事情。 至于他对地宫的专业了解这都完全是被他的师傅给逼着去学的,显然他的师傅是在为夺取《五行真经》而做准备,料到迟早有一天韦冬升会用得上这些知识。 所以韦冬升对墓室地宫的了解主要来自于他师傅的盗墓手记之中,那本手记里面不仅记载了他师傅多年以来盗过哪些墓,甚至就连每座墓的具体位置都有说明,估计就是担心韦冬升在寻找《五行真经》的时候,又会去重探一次那些坟墓,那就实在太过浪费时间和心血了。 而事实上韦冬升的师傅可能做梦也没想到韦冬升压根就没有像他那样去大海捞针,而是一直守着贺星辰这一条线索,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 也是因为韦冬升没有干他师傅那些缺德事,所以他对墓中的情况大多只是局限于纸上谈兵,但也正是因为有这纸上谈兵的本事,这才让韦冬升一眼就看出了中室里面的蹊跷。 这个蹊跷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那就需要用到熟悉墓室地宫的人才能知道了。 这中室之中一般不会设置四扇石门,最多也就只会设置两扇石门,而这两扇石门主要也是用来关着耳室,以免耳室之中的财气外露的。 当然也有一些财大气粗的墓主人会在主墓室和中室之间修筑一道石门,这主要是用来隔开主墓室和其他墓室,从而可以让逝者可以得到真正安息的作用。 但是却很少会有哪座墓室之中会在中室与前室之间设置一道石门的,因为谁都知道墓室的地宫又名阴宅,而这阴宅的名字由来就是源于它跟阳宅的结构一样。 这阳宅的前厅和大堂之间向来都是没有门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接待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而墓室的地宫也是沿习了华夏好客的传统,根本就没有谁会在中室和前室之间设置石门。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例外,有一些非常在意美观的墓主人确实有特殊要求中室和前室之间修筑石门,但他们也是把那扇石门大大敞开,绝不会像这座墓室一样,紧闭四扇石门的。 如此一来,韦冬升便开始怀疑中室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机关,所以需要墓主人把四扇石门都给合上呢? 于是韦冬升便用他的玄学知识勘查了一遍中室里的情况,果真让他发现了'天元锁神阵'。 而这个'天元锁神阵'的特点主要在于对破阵的时间要求非常严格,若是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进入到正确的那扇门中,机关便会立马启动。 第1179章 墓中风云(9) 韦冬升虽然并不清楚机关启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但他通过自己师傅的盗墓手记推测,这间中室里的机关极有可能是流沙或者强酸。 韦冬升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断,这也正是因为四扇石门紧闭,整个中室嵌满了严丝合缝的大理白云石,若是一旦触碰错了石门,四扇石门立马关闭,那在中室里的人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活不成的,这就是'天元锁神阵'的名字由来。 当然错误的三扇石门只能由外向内开,而正确的那一扇石门却是两面都能开启的,所以只要进对了正确的那一扇石门,便可破解这个'天元锁神阵',成功进入到主墓室里了。 韦冬升正是因为非常清楚'天元锁神阵'的破阵办法,所以他知道通往主墓室的那扇真的石门绝对跟平常所知道的墓室结构肯定不太一样。 而专业的盗墓贼一般都能找到正确的墓道口,就算稍逊的盗墓贼也能探索到前室的位置,所以这样一来,盗墓的人肯定都是从前室的石门来到的中室。 那么要是不知道这是'天元锁神阵'的人,肯定会选择从对面的门进入到主墓室去了,毕竟正常的人都会意想不到主墓室会跑到耳室的位置上面去。 至于那些能够识破这是'天元锁神阵'的人,那也无法在两个耳室之中找出正确的石门,这样一来,盗墓贼只能二选其一,选对则可获生,选错就得赴死,这便是墓主人把主墓室设计到耳室位置上的真正目的。 只不过墓主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第一个找到这座墓的人会是两个门外汉,压根就没有从前室来到此地,而是从另一个耳室钻了进来。 若非如此,韦冬升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那也无法在两个耳室之间选出正确的生门,他们或许早就已经葬身于此了。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对'天元锁神阵'的解析以后,不禁心中仍还有些后怕,要知道苏陌寒差一点就选错了石门,这还对亏了他对韦冬升比较的信任,不然他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苏陌寒不禁埋怨韦冬升道:“你既然知道选错了石门必将十死无一生,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冒冒失失去推那扇假的主墓室石门吗?” “贤弟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想把事实告诉你,而是机关术本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我也不敢断定墓主人的'天元锁神阵'是不是专门为懂此阵的人设计的呢?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石门就应该是正常的那扇石门,所以我想赌上一把,看看天意让我们谁去推门。”韦冬升把他没道出实情的缘由说了出来。 苏陌寒这才明白韦冬升在推开那扇石门的时候,那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同时他也很感激韦冬升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因为他知道韦冬升并不是口中所说那样想赌一把,事实上是韦冬升不想让苏陌寒也去承受这一切而已。 同时苏陌寒也想通了韦冬升在破阵之前,为什么会去跟他闲扯那么多的话了,这完全是因为韦冬升想要缓解心中的那份巨大压力罢了。 而如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说清楚讲明白了,可是韦冬升却突然说道:“咱们好像走错门了。” 苏陌寒一听这话,脑袋瞬间好似要炸裂了一般,他们从进入甬道以后,一直就在边聊边走,而这一路上也是非常的平静,所以他早就认定了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对的了,可突然韦冬升说出他们可能走错了门,这样一个巨大的落差感,不管对于谁来说无疑都是对神经的一次巨大冲击。 苏陌寒好不容易才缓过了劲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说那几扇石门不是只有正确的石门才能进,其他的石门都只可以出吗?那咱们要是走错了门的话,不是应该早死在中室里面了吗?” “我的判断也许错了,墓主人的智慧看来远比我想象之中还要高啊!”韦冬升说得含含糊糊。 苏陌寒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解道:“大哥,你就别再跟我卖关子了,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啊?” 韦冬升叹息了一口气,徐徐道:“这扇门应该是墓主人设计的死门,而其他几扇门才是真正的生门。” “什么意思啊?大哥,你这说得还是不清不楚的啊?”苏陌寒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愚钝,还是韦冬升说话的方式太过深奥,总之他还是听不懂韦冬升话里的意思。 韦冬升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去解释,转而反问苏陌寒道:“你试想一下,咱们是从真正的耳室进入的中室对吧?” “没错!”苏陌寒用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回答了韦冬升。 韦冬升又追问道:“那另外两扇门后的耳室和前室也是一样可以进入到中室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道理。”苏陌寒这次多说了几个字,以此表示他不是在敷衍韦冬升的问题。 韦冬升接着又问道:“这几扇门都能通往中室,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都是安全的生门呢?” “不一定,你不是说过它们只能出,不能进吗?”苏陌寒没有再去一味的赞同韦冬升的说法,因为他要证明自己还是有独立思想的人。 可韦冬升却苦笑道:“咱们是不是太傻了呀?耳室那扇门分明就是开着的,咱们从那扇里走进中室,然后再从中室回去,这不是即能出也能入了吗?这又怎么能算什么死门呢?” “你说的道理没错,可是其他两扇没有打开的门,咱们要是去推它们的话,那咱们打开的耳室大门就将合上,这样一来就算没有流沙,或者强酸,咱们也得闷死在里面,这算哪门子的生门呢?”苏陌寒把自己认为非常合理的见解说了出来。 可是韦冬升却苦笑得更加厉害了,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淡淡道:“咱们可不是一个人呀,要是其中一个因为推错了石门而被困在里面,另一个人只要还在耳室之中,那就一定可以把石门推开,这样困在里面的人不就可以脱困了吗?” 第1180章 墓中风云(10) 苏陌寒把自己对几扇石门并不是生门的观点说了出来,他本以为韦冬升就算是不夸上他那么几句,那至少也得默认他的这种观点了吧! 可是韦冬升却苦笑得更加厉害了,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淡淡道:“咱们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呀,要是其中一个因为推错了石门而被困在里面,另一个人只要还在耳室之中吧!那耳室里面这个人就一定是可以把石门推开的,这样困在里面的人不就可以脱困了吗?” 韦冬升这样一番解释以后,苏陌寒顿时傻眼了,他当初怎么也就没有想到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呢? 这也难怪韦冬升会如此苦笑了,只要是有一点头脑的人在发现自己上了那么简单的一个当以后,恐怕都会像韦冬升这样苦笑自己太傻了吧? 尤其是韦冬升在破解'天元锁神阵'的时候,还不断嘲笑墓主人设计的发光石是聪明反被聪明的行为,结果闹了大半天,他自己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呀! 不过苏陌寒却没有苦笑,他现在是连哭都哭不出来,更别说笑了。 “大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墓主人设计的'天元锁神阵'到底是什么用意啊?”苏陌寒依然还是非常关心中室那个'天元锁神阵',毕竟这可关乎着他们能否找到真正的主墓室呀! 现在的韦冬升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去给苏陌寒拐弯抹角了,他直言道:“这个'天元锁神阵'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把咱们诱导进这扇死门中来。” “可咱们走的要真是死门的话,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的危险出现呢?”苏陌寒费解的望着韦冬升。 而韦冬升的情绪已经控制了下来,很是平淡地说道:“这最可怕的危险不是步步杀机,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就好比温水里面煮青蛙,青蛙丝毫不知道疼痛,直到自己死了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相反若是把青蛙扔进煮沸的开水之中,保证青蛙还知道奋力挣扎,从而逃出生天。” “噢,这个墓主人的心机实在是太阴险了,幸好大哥发现得及时,咱们现在返回中室肯定还来得及。”苏陌寒说完便要转身往回走。 可是他刚转过身,身后一个黑影就伫立在他面前不足一丈的地方,当时便把苏陌寒吓得失声大叫了起来,险些他都差点尿了裤子。 当然这也不能去怪苏陌寒的胆子太小,主要还是因为墓室里面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偏偏又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影,所以这事幸好还是放在苏陌寒这样一个大男人的身上,若要是上官雅她们也跟着下来了的话,指不定还会被这个诡异的人影给吓得晕死过去呢! 而韦冬升听见苏陌寒失声大叫,人虽还未转身,嘴里却已叹道:“完了,来不及了。” 当韦冬升还在如此感叹之际,那个人影居然已经飞快的移动了起来,与其说是他在移动,倒不如说他是在爬行,因为他的身形不断在四面的石壁间来回移动,简直就跟一只成了精的大壁虎一样,当时便把苏陌寒给吓蒙了。 即便是韦冬升在转过身来发现这个人影的时候,整个人看得也是一样傻了眼,毕竟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地宫之中能够看到那么大的活物就已经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了,而且这个活物偏偏还是一个能够飞檐走壁的怪物。 韦冬升之所以会认为那是一个怪物,这都是因为那个人影的动作实在是太不像人类了,毕竟人虽各有所长,但终有其所不能及之处,而那个人影的飞檐走壁就是非人所能及的本事,所以即便轻功已经登峰造极的韦冬升都只能自叹不如对方那飞檐走壁的速度,那这样的一个人影还能是真的人吗? 苏陌寒甚至已经失声大叫了起来:“大哥,这是南宫老祖诈尸了吧?” 苏陌寒之所以会如此说,完全是因为那个影子的轮廓实在太像是一个人影了,但是那个影子的动作又实在不像是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苏陌寒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说道:“我的乖乖,这身手要是人的话,我的世界观恐怕都得从此颠覆了。” “贤弟,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个玩意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他肯定是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做好一战的准备吧!”韦冬升看起来非常重视这个还未弄清楚身份的东西。 毕竟能够飞檐走壁的活物就已经足够瘆人的了,偏偏那速度还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样,这不得不让韦冬升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而苏陌寒知道迎敌之前万万不可乱了自己的阵脚,或许对方在墓壁之间来回穿梭就是想要打乱他们阵脚的这个目的,所以苏陌寒故意用调侃的方式缓解气氛,道:“大哥,你还劝我少说两句呢,好像你自己的话说得比我还多吧!” “你……你就不能挑个好的时间,再来跟我抬杠吗?非得要在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候跟我较真吗?” 韦冬升显然也看出了苏陌寒是在用调侃的方式缓解气氛,只不过韦冬升觉得情况都如此糟糕了,光是调侃还不能有效的缓解气氛,所以重病还需下猛药,因此他才用起了争吵、训斥的方式,目的是要在最短的时间转移苏陌寒的恐惧心理,以便他们都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御敌。 真别说韦冬升这位心理方面的专家就是厉害,他这一招争吵的办法,确确还真把苏陌寒的注意力从恐惧中转移了出来。 但韦冬升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怪影的注意力也被他们的争吵吸引了过来,本来还是不断变化的身形竟然停了下来,并且就堵在甬道中愣愣的望着他们。 这时,苏陌寒和韦冬升才得以看清了那个怪影的庐山真面目。 可他们在看清这个怪影是什么时候,却有一些后悔了,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长着一双可以看见事物的眼睛,因为他们宁可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对于他们来说还能全力以赴一战。 第1181章 墓中风云(11) 然而现在苏陌寒他们看清了这个怪影以后,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惧,这是一位武者在迎战前最忌讳的东西,只要心里有了它们,谁都难以放开手来一战。 那么这个怪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够给韦冬升和苏陌寒这样的巅峰高手和顶尖高手带来忌惮和恐惧呢? 其实这个怪影并非什么大壁虎,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行尸走肉,更不是南宫老祖的鬼魂显灵,他不过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已。 起初苏陌寒看到他的时候,还不相信这真的是一个活人,因为活人根本不应该生活在死人的坟墓中呀?更何况这个人刚刚还在以一种非人能及的速度在墓壁之间来回穿梭,那飞檐走壁的本事早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可是苏陌寒看到这个人在火炬的映照之下,确确实实有着一个非常清晰的影子时,那种非人的想法便没有了,因为在怪力乱神的鬼怪传说之中,鬼魂那是根本就没有影子的,并且双足也是不会沾地的。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怪影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大活人,但就是因为这个怪影是一个大活人,这才更是让苏陌寒他们感到忌惮和恐惧。 毕竟一个大活人能够在墓中生存下来,那就已经超乎常人的认知了,可偏偏这个人还有着如此神鬼莫测的身法,那简直就是颠覆了苏陌寒他们的世界观。 幸亏苏陌寒和韦冬升都不是一般的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们有着一身过硬的本事,自然在胆量方面是要比寻常人高出很多来的,所以他们还不至于被这样一个人给完全吓到。 因此韦冬升最先平复下来了自己的情绪,喃喃道:“原来这座墓是一座活死人墓啊?我说这座墓怎么那么奇怪呢!人家修墓都是千方百计想要做到让墓室里面能够有个完全封闭的状态,以免空气或者雨水灌入墓中,毁坏了逝者的尸体和墓中的陪葬品,但是这座墓却偏偏修了通风口,原来是为墓中的活死人而准备的啊!” “聪明,你们既然连那么隐蔽的通风口也能发现,看来你们都是很专业的盗墓贼了哦?”那个人居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且沙哑,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在交代遗言一样,让人听着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不过韦冬升似乎根本不受这种声音的影响,居然还大笑着,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最专业的盗墓贼,而且我还被江湖中人称之为盗圣。” 韦冬升故意把他盗圣的名号说了出来,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是否有跟外界接触,若是这个老头知道他盗圣的名号,那就说明他并非与世隔绝的人。 而去对付一个不是与世隔绝的人肯定要比对付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来得轻松得多,因为与世隔绝的人早已跟社会脱节,他们的行为和招式早就变得不按正常的套路出牌了,所以想要对付这种无迹可寻的对手,肯定是要比对付正常人困难得多。 只可惜韦冬升他们这一次太不幸运了,这个活死人不但没有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盗圣,而且还学着韦冬升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剩下来的,只要踏足了这个地方,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那老头说到这里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转而用起了冰凉透骨的话,冷冷地说道:“擅入者死!” 韦冬升听到此话顿感不妙,本来他还在想对方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号,还是故意装出来的镇定自若。 可是韦冬升一听到对方提及'擅入者死'的四个大字以后,思绪立马便被拉回到了现实,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要出手了。 只不过韦冬升尚且还没看出对方是要怎么出手,而且出手先要对付的目标是他还是苏陌寒。 因此韦冬升在浑然不知对方要怎么做的情况下,只能率先挡在苏陌寒的身前,随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然而韦冬升却并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狡猾,也就在他身形朝着苏陌寒身前移动的时候,那个老头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便直接蹿到了墓道的顶上倒挂了起来。 紧接着还不等韦冬升反应过来,那个老头的身影便已在墓道顶上滑了过去,居然绕到了韦冬升的身后去偷袭苏陌寒。 韦冬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知道自己此时转身去救苏陌寒明显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的心里不禁一沉,觉得苏陌寒肯定已经遭了那个老头的毒手了。 岂料韦冬升转过身去的时候,却看见苏陌寒竟已经抬手迎上了老头由上至下的一记猛掌。 两掌并未触碰到一起便拼耗起了内力,这也难怪韦冬升隔得那么近都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迎击声响,要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会想到苏陌寒已经遭殃了呢?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苏陌寒怎么会比韦冬升的反应更快,居然还能接下老头如此突如其来的一掌呢? 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苏陌寒在见到韦冬升朝着自己身前挡去的时候,他便误认为老头已经开始动手了,所以他在那个时候刚好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再加之偷袭的老头太过的心急,本来老头绕到苏陌寒的背后偷袭,兴许还能一击得手,但是老头却在苏陌寒的头顶就忍不住下了手。 因此这样一来,注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根本不必转身就能接下这一掌的苏陌寒就这样成功对上了那个老头的一掌。 两掌相对,内力不断从他们手掌之间迸发出来,气浪震得苏陌寒手中火炬的火焰不断跳动。 韦冬升看到苏陌寒成功接下了老头的一掌也是非常的高兴,而他高兴之余也没忘了去助苏陌寒一臂之力。 只见韦冬升双手举至两颊,五指中的三指弯曲,只留食指和无名指还挺得笔直,紧接着便看见他的指尖蹿出了一股气韵。 一股冷灰色的气韵,就像兵器上面最锋利的兵刃一般,又像冰锥子的锥尖一样,看一眼都觉得杀机腾腾。 第1182章 墓中风云(12) 这内力天下第一的韦冬升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那冷灰色的内力不仅看着杀机腾腾,而且威力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这不,就在韦冬升右手的双指压在苏陌寒的手腕上时,苏陌寒只觉掌中的内力好似汪洋大海一般,不仅翻江倒海、力大无穷,而且还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这让那个本来还能压制住苏陌寒的老头瞬间便已落入下风。 老头那张本来还很风轻云淡的脸上,瞬间已经涨得通红起来,看着就跟那猴子的匹股一样,非常的滑稽、可笑。 但是老头要是看到自己的脸色,他肯定连哭都哭不出来,那就更别提笑了。 而让老头感到最要命的还并不是如此,这种落于下风在战场上本就十分常见,只要他能抵御得住一时半会儿,哪怕是死撑也行,那就一定能有机会抽身而退。 可是老头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就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当然这要跟贺星辰教苏陌寒悟出的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有关了,恰好在这常年湿气弥漫的墓室之中,寒气几乎就跟大海里的鱼一样,不仅多得数都数不清,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简直就是苏陌寒的一个内力生化炉一样。 本来老头是想挑苏陌寒这样一个软柿子来捏的,他哪里想象得到苏陌寒的内力虽然在一开始会没有他的强大,但是若论消耗内力的持久,恐怕一百个他都耗不过身处在此等寒气萦绕之地的苏陌寒的。 而苏陌寒的内力本就已经出乎了那个老头的预料,可是偏偏还有内力天下第一的韦冬升前来助阵。 这让本来可以抽身而退的老头成了骑虎难下的瓮中之鳖,倘若他要撤掌的话,势必会被苏陌寒和韦冬升合力迸发的气浪给震成重伤。 若是他拼尽余力去迸发一股内力来震开苏陌寒和韦冬升的话,势必会让他的奇经八脉因为承受不了那么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内力而受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挣脱拼耗内力的局面,代价似乎也太大了一点吧! 这仅仅还只是老头想要挣脱出来所要承受的代价,要是老头不想办法摆脱拼耗内力的局面,所要承受的代价恐怕就更大了。 老头若是要继续跟苏陌寒他们拼耗内力下去,就单单只是一个苏陌寒便可以把他耗得内力枯竭而亡,更别说还有一个内力天下第一的韦冬升呢! 当然这种内力耗尽的死法还是最理想的了,真要是双方内力拼耗到一定程度之后,苏陌寒和韦冬升合力迸发出一股强大到老头所剩内力根本无法抵御的内力,那必定会将其五脏六腑震伤震坏,最终使其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这种死法岂不比那耗尽内力直接死了还要糟糕。 现如今的老头最害怕也正是最后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发生这种情况的机率又偏偏最大,因为韦冬升还有一只左手没有压上来,所以明眼人都知道韦冬升那左手上的内力就是要给老头致命一击而准备好的。 老头自然不太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毕竟他在墓室里面生活了几十年,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他的天下,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别人欺负,而且还是这种首次战斗便被出师不利的压制性欺负。 所以老头必须得采用前两种主动挣脱现在这种局面的办法,只是他还在犹豫哪一种办法对自己身体所需承受的伤害最小而已。 这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墓室里呆着的年头太久了,脑子不够好使了,他竟选择了一种择中的办法,也就是把两种办法综合起来使用的第三种挣脱办法。 之所以说老头这种综合起来的办法很愚蠢,这完全是因为这种办法首先得用内力去震退对方,这样一来必然需要承受一次伤害,并且还提醒了对方他有撤掌的念头。 而在别人事先都已有了准备的情况下,可他却还要去强行撤掌,这样势必又会受到更加严重的第二次伤害,所以这种办法怎么看都是不智之举。 但老头却觉得这是目前最适合他采用的办法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单独采用迸发内力震退对方的办法,势必拼尽全力也难彻底震退对方,这样一来不仅伤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没起到摆脱困境的效果,那在重伤之下的自己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就更难了,所以老头认为单独采用这种办法根本不可取。 老头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太明智了,不然他真的这样去做了的话,那就好比一只螃蟹自断了自己的钳子,那么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而这种依靠迸发内力来摆脱困境的办法行不通以后,就只剩下强行撤招这种办法了。 可是谁都知道出招容易收招难,尤其还是在这种拼耗内力,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谁要是贸然撤招,势必就会被对手碾压过来的招式给打伤。 这苏陌寒和韦冬升合力的一击就算不把老头打死,那也必定会把老头打成重伤,所以老头认为自己就算能够强行撤招,那也免不了会被打成重伤。 如此一来,老头想要硬拼不行,想要摆脱困境也是不行,最终老头这才想到了用内力震退对方,稍微削弱一下对方的实力,这样自己在强行撤招的情况下才不至于被打成重伤了。 可是这老头愚蠢就愚蠢在这个地方,当他迸发内力的时候,韦冬升便已经识破了他要摆脱困境的动机,当即便对苏陌寒喊道:“不好,他想摆脱困局,不能让他得逞。” “嗯!”苏陌寒应了一声,果真加大了内力的注入。 而韦冬升则更是心狠,直接就把左手的双指也一并压到了苏陌寒的手腕之上。 这韦冬升左手的内力本来是给老头造成致命一击的杀手锏,可是他现在为了不然老头成功挣脱拼耗内力的束缚,竟然提前就把这股内力压了上去。 顿时苏陌寒感觉自己的右手就好像要炸裂了一般,仿佛皮肉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似的,那种滋味就跟生吞了活物在肚子里去了一样的感觉,相当的难受。 第1183章 墓中风云(13) 不过还好苏陌寒知道自己的右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这就是他和韦冬升突然加大的内力,使得苏陌寒的右手超负荷的承载内力所造成的了。 所以苏陌寒同时也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韦冬升的内力还好是直接灌注到他右手之上的,要是韦冬升的内力是往他体内灌注的话,那他现在的五脏六腑肯定已被这股浩瀚的内力给胀爆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内力天下第一的韦冬升果然不是吹嘘出来的,就连以内力助人一臂之力的时候,都比一般人更清楚往哪注入更加合适。 当然正所谓几人欢喜几人忧,苏陌寒在为自己的右手还能勉强承载那么强的内力而高兴的时候,那个老头可就满脸焦虑了。 因为老头迸发内力本是为了脱困,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迸发的内力不但丝毫没有削弱对手的内力,相反这还提醒了对方注意防范他要逃了。 所以这样一来,老头不但失去了最佳的撤招机会,而且还遭了苏陌寒和韦冬升加大内力的强势攻击。 虽然老头拼尽全力抗了下来,但是嘴角却已经溢出了丝丝血迹,很显然他已在硬抗苏陌寒和韦冬升加大内力的攻击中受了内伤。 如今老头还能硬撑下来,其实都已经非常出乎苏陌寒他们的预料了,毕竟老头在内力方面的实力早在他们对掌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可是老头以一己之力跟两位内力高手拼了这么久以后,根本不应该还有能力扛下两人加强内力的合力一击才对。 但老头拼尽余力居然抗了下来,那这说明老头似乎还有一部分隐藏的实力故意没有露出来,因此韦冬升更是不能放过这次除掉老头的大好机会了,要是不然的话,他真怕自己在武功领域根本难以对付得了这个身份不明的枯瘦老头。 于是韦冬升冲着苏陌寒说道:“贤弟,我要不断加注内力,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了,若是你的手臂承受不了就记得支应一声啊!” “嗯!咱们是该速战速决了,不然时间拖得太长,小雅姑娘他们也许会有危险。”苏陌寒不仅同意韦冬升加注内力,而且还很担忧墓室外的情况。 韦冬升听苏陌寒这样一说,这才不禁想起他们进来的时候,还在白府里面杀了几个家丁,真要等到白府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位的人发现那些家丁死了的话,那他们闯入白府的事就很有可能暴露了。 而如今他们挖掘盗洞加上进入地宫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两个时辰了,那也就是说外面的白府家丁很有可能已经发现有人闯进来了,说不一定已经正在地毯式的搜索他们了。 韦冬升这样一想以后,觉得时间确实已经非常的紧急了,那他自己加注内力的想法更是不能再耽误了。 因此韦冬升赶紧气沉丹田,韵力汇聚全身,一股浓浓的内力不断灌注向苏陌寒的手臂,再通过苏陌寒的右掌推向那个老头。 那老头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硕大的汗珠,嘴角的鲜血也是伴随着韦冬升的内力加强而越流越厉害。 可是即便这样,那个老头居然还能强撑下去,这让韦冬升不禁都有一些费解了起来。 其实老头之所以还能强撑下来,这完全是因为他听到了韦冬升和苏陌寒之间的谈话,知道苏陌寒他们想要速战速决。 而苏陌寒他们只要急于结束这场战斗,那就是他摆脱困境的机会。 本来老头错失了撤招的良机,认为自己肯定会被活活耗尽内力而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他们那么的赶时间,那他只要能够撑到苏陌寒的右手无法承受超负荷的内力之际,便可趁着苏陌寒他们的内力自行削减的时候,从而顺利摆脱困境。 当然老头也没把握自己能否撑到那个时候,毕竟他的内伤已在不断加重,而身体所能承受的伤害,本来又没有手臂所能承受的内力大,所以老头这样去赌的风险还是挺大的,若非老头现在只有这样一线生机了的话,他肯定是不愿拿自己性命去赌上一把的。 虽说老头的年事已高,就算今天不死在苏陌寒他们的手里,以后那也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但是蝼蚁尚且偷生,这越老的人才越是更加珍惜他们的生命,因为老天爷留给他们在尘世的时间本就不多了,所以他们简直恨不得把一份时间扣成两份来用,那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死了呢? 正是因为那个老头想着自己能有一线生机,所以才能在苏陌寒他们的咄咄逼人之下,一直强撑到现在。 韦冬升眼看苏陌寒的右手就要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内力而废了,那他在不想想别的办法的话,就算他不再继续往苏陌寒的手臂上加注内力,那苏陌寒的右手也将在长时间超负荷的情况下废掉,更别说韦冬升的加大内力之势还没停下过。 因此韦冬升只好用起了他最擅长的心理战,用言语去击溃老头的心理防线。 “喂!你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不要再死撑下去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死,为什么不死得干脆一点,非要遭这一些罪受呢?” 韦冬升这一番瓦解对方心理防线的话,可以说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最佳利器,曾经韦冬升再跟敌人拼耗内力的时候,不知道用这一招轻轻松松杀死过多少人了,所以韦冬升一直把这一招视为无懈可击的心理瓦解战术。 然而这些对付正常的战术拿来对付一个早就与世隔绝的活死人果真没用,那老头的心理防线不但没被击溃,反而还挤出一丝微笑,去嘲笑着韦冬升道:“既然你能够把我给杀了,那就痛痛快快的动手,干嘛非要说这么一些废话,难道是在给我读祭文,要做我的孝子贤孙吗?” “你……”韦冬升本来是要去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最后却没想到反被对方的话给激怒了。 这人在愤怒之下就很容易失去理智,他竟不顾苏陌寒的手臂能否承载更加强大的内力,居然也不提前支应苏陌寒一声,便擅自作主加大的内力的注入。 第1184章 墓中风云(14) 韦冬升这样的人一旦加大内力的话,那就不像一般人那样只是稍微的意思一下便已没有能力再往上顶内力了。 毕竟韦冬升可是江湖上公认的内力天下第一,他施展的内力一旦加强的话,那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大了一个台阶,这样强大的一股内力就算是韦冬升自己迸发出来,那也足以击伤一个顶尖高手了。 更别说现在还有苏陌寒的内力混迹其中,由此看来那个老头这一下肯定会被震飞出去,随即暴毙而亡了吧! 但韦冬升却忽略了这么强大的一股内力需要从苏陌寒的右臂承载而出,所以这股强大的内力才刚注入苏陌寒的手臂之时,苏陌寒便因右臂实在无法承载那么强大的内力,最终选择了用自己的内力去抵消掉韦冬升注入的这一股强大内力。 当然苏陌寒也知道这样去做的话,那就会使他们两人的内力相冲,互相抵消,从而给那老头制造一个摆脱困境的机会。 但是苏陌寒为了保全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就这么去做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那老头瞅准了这个时机,果真强行撤招摆脱了困境,并且还依靠灵活的身形避开了苏陌寒右掌迸发出来的余力。 如此一来,老头算是在没有受到强行撤招所带来的半点伤害,竟成功摆脱了必死无疑的困境。 这下可该轮到苏陌寒和韦冬升发愁了,尤其是韦冬升最为苦恼,本来他为了杀掉这个老头就耗费了大量的内力,结果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老头给摆脱了困境,枉费了他的九牛二虎之力。 苏陌寒相对就要想得更开一些了,本来他就有着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所以方才初战所消耗的内力,对于他来说就等于跟没消耗一样。 当然他们三人之中最高兴的还是要属那个既消耗了大量内力,还在初战之中受了些内伤的老头,本来按照初战的损耗情况来看,他是最惨的一个,但他却也是最开心的一个,因为没有什么比他能够成功捡回一条命更开心的了。 但是这个老头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命,本该逃之夭夭了才对,可是他不但没有一丝想要逃走的意思,反倒似乎还想去跟苏陌寒他们死战到底。 韦冬升见此情景,担心对方接下来会依靠武功来跟他们一战,而武功对于他来说一直就是最大的软肋。 所以韦冬升只能再次吓唬起了那个老头,道:“你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还不赶紧逃命,难道是想活死人变真死人吗?” “我自打成为守陵人那天起,便没想过自己还是一个活人,只是我还不想让我儿败天也跟我一样过早就过上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否则你以为谁能忍受这种如同炼狱一般的日子啊?” 那老头一边表示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而另一边则表示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他这样的守陵任务,又拼命的想再多活一些时间。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韦冬升看到了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契机,所以韦冬升发挥起了自己的智慧,劝说道:“噢,我明白了,你是南宫败天的父亲,你们南宫一族的白府主人其实就是给南宫老祖守墓的人。老主人负责看守这个地宫,新主人负责看守外面的宅院,地宫的老主人百年之后,就由外面的新主人接替看守地宫的任务,如此不断传承,生生不息。可是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的孙儿一个已经被你的儿媳妇给带走,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个也在三个月前被雌雄双煞给杀了,现在你都已经断子绝孙啦,还需如此守孝下去吗?” “不可能,我儿败天武功天下第一,哪个女人会傻到离他而去,更别说谁又敢杀他的儿子了,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吧?” 韦冬升清楚南宫败天的父亲南宫傲早在韦冬升都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已经销声匿迹了,所以南宫傲不知道有关南宫败天成家立室以后的事情也属正常。 于是韦冬升很是耐心的给南宫傲讲道:“南宫败天确实很早以前是江湖中的天下第一,不过后来在你销声匿迹以后,江湖上的能人辈出,其中一位名叫苏连云的剑客取代了他的第一位置,不过那时候的高手实在太多,所以又把苏连云推举为了武林神话,然后细分了各项武功的天下第一,你的儿子南宫败天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指法的天下第一罢了,而杀死你孙子的人是当年你儿子被评为天下第一时的真正武功天下第一的武痴隐龙铁拳柳清风的徒弟雌雄双煞,他们可是现在的拳法和腿法的天下第一,这两项天下第一加在一起,你儿子没有被打死都已经算是万幸了。” “放匹!我们南宫一族的《五行真经》要是问世,这拳法和腿法哪轮得到他柳清风的徒弟做天下第一啊?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柳清风有实力做天下第一,却要推辞给我儿败天吗?” “不知道!”韦冬升答应得非常痛快,他只知道柳清风对外宣称是要推荐自己的徒弟雌雄双煞出来做天下第一,暂且先让南宫败天做上几天,结果不成想没多久柳清风就遇害了。 南宫傲直言道出了当年柳清风甘愿摘掉天下第一的原因,原来南宫傲在进入地宫之前约战了柳清风,并且依靠祖传下来的《五行真经》里面的'五行摘星指'和'五行霹雳掌'打败了柳清风的'隐龙神腿'和'铁臂神拳',最终迫使柳清风把第一给让了出来。 这也难怪柳清风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得到《五行真经》了,又为什么会那么严厉的培养雌雄双煞,原来柳清风是想从南宫傲的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尊严。 韦冬升听完这些世人都不知道的隐情以后,不禁欢喜道:“你们南宫一族原来一直都有《五行真经》的武普呀?那为什么你们放着这样一本绝世武功不学,偏偏要骗世人说你们没有《五行真经》的全本呢?” 第1185章 墓中风云(15) 韦冬升问起了南宫傲有关《五行真经》的事情,本来他认为南宫傲也许不会跟他讲这些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南宫一族世代守护的秘密。 可是韦冬升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傲仅仅只是提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道:“我就知道你们是奔着《五行真经》来的,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有关《五行真经》的事情,不过你们得拿有关我儿败天的事情来交换。” “没问题,各取所需嘛!”韦冬升答应得特别痛快,因为南宫败天的事情他知道得实在太多了,要是拿这些就能换到有关《五行真经》的秘密,简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划算的生意了。 南宫傲也果真没有食言,并且他为了以表自己的诚意,还率先谈起了有关《五行真经》的传承经历,以及江湖上为什么只剩下了《五行真经》里的一套‘五行摘星指’的原因。 原来这个《五行真经》一直都有一本手抄本在白府之中,只不过每一位当家人在进入地宫守陵之前,都会把手抄本给带进墓室里来,并将留下一本新的手抄本给下一代当家人。 可是自打阴山鬼域一派找到了白府以后,这些年在暗地里没有少骚扰过白府。 白府当家人为了能够化解这场百年恩怨,于是便把《五行真经》里面的三套武功分给了阴山鬼域派,至此白府传承下来的就只剩下《五行真经》里面的四套武功了。 结果不成想传承到中途的时候,有一代当家人在进入地宫之前,把其中两套武功的内容摘抄错了几个关键的地方。 至此《五行真经》就只有'五行摘星指'和'五行霹雳掌'还在南宫一族的手里传承,但南宫败天偏偏又觉得'五行霹雳掌'太过阴毒,所以一直不肯习练里面的武功,同时也不想让后代再去习练'五行霹雳掌',故而才会对外坚称他们南宫一族只有'五星摘星指'一套武功。 韦冬升听完这些以后,不禁心里一沉,心想《五行真经》难道真的在南宫一族手里失传了吗? “你们每一代当家人都会带一本《五行真经》进入到地宫,那这些《五行真经》都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我们在耳室之中一本有关武学方面的书籍都没有找到啊?”韦冬升觊觎《五行真经》已经不是秘密,所以他也没有再去跟南宫傲拐弯抹角。 而这南宫傲也真是一个实在人,他竟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们带进来的《五行真经》当然都随身携带,用来打发地宫之中的无聊日子了,直到我们快要死的时候,便会把它放进老祖宗的棺椁之中,以代替之前老旧了的《五行真经》。” “噢,我明白了,你们老祖宗规定让你们带《五行真经》一块进来,一是为了让你们在墓中也能勤学苦练,保持最强的本事护陵。二是他老人家担心《五行真经》的手稿老旧损毁,所以让你们每一代当家人都带一本全新的《五行真经》进来,如此一说南宫老祖的棺椁之中肯定早已堆满了各个时期的《五行真经》了。” 韦冬升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万分惊喜,毕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苏陌寒人手一本《五行真经》,不用再费力气去抄一本下来,或是担心谁会独吞《五行真经》了。 而苏陌寒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打破了之前一直沉默的状态,提醒韦冬升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要是南宫老祖的棺椁之中真有那么多版本的《五行真经》,他们也就不会只是死守《五行真经》的残本了,小心这里面有诈。” “这《五行真经》的确都在老祖宗的棺椁里,可前提是要你们能够找寻得到老祖宗的棺椁啊!别说你们找寻不到老祖宗的棺椁,我们这些后代子孙也不知道老祖宗的棺椁真正藏在哪里。” 南宫傲道出了他为什么敢把《五行真经》的下落言明出来的原因,原来他是笃定了韦冬升他们根本找不到南宫老祖的棺椁。 可是苏陌寒就有一些糊涂了,不禁纳闷道:“你们既然都不知道南宫老祖的棺椁在哪里,那你们又是怎么把《五行真经》给放进去的呀?” “因为在我们住着的地方有一个暗格,只要我们把书放进那个暗格之中,书自己便会顺着暗格中的密道掉进老祖宗的棺椁之中,所以我们只有办法将《五行真经》带到墓中来,但却没有办法把它给拿出去。” 南宫傲把其中的原理说清楚以后,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南宫老祖的智慧确实不简单,这也难怪南宫老祖所设计的'天元锁神阵',甚至把韦冬升也给蒙住了。 南宫傲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不等韦冬升和苏陌寒再提出新的问题,他倒先问了起来,说道:“现在该你们给我说说我儿败天的事情了,他的妻子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孙儿离开?还有那个雌雄双煞为什么又要杀我的另一个孙儿呢?” 韦冬升似乎感觉这件事里有些不对劲,这南宫傲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么多事呢?难道就真的只是想要知道这么一些小事吗? 当韦冬升还在这样思索南宫傲的真正目的之际,苏陌寒见韦冬升没有要回答南宫傲的意思,那他刚好知道这两件事,于是便代劳起了韦冬升,信守承诺的回答了南宫傲的问题。 苏陌寒说:“南宫败天化名白老九,终日以酒相伴,斗酒为乐,甚至不惜跟他八个哥哥以命斗酒,斗死了他的八个哥哥才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酒镇四秀之名,而他妻子便是因为见他嗜酒如命,这才带着大儿子离开了他。而二公子死于雌雄双煞之手,那是因为雌雄双煞为了……” 苏陌寒本来是要把雌雄双煞杀害南宫二公子的真相如实告知南宫傲的,可是他才刚一开口,韦冬升便把话突然接了过去,截口道:“雌雄双煞为了得到《五行真经》呗!” 第1186章 墓中风云(16) 苏陌寒听韦冬升说的并非什么真相,本来还在纳闷韦冬升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欺骗南宫傲,莫非说韦冬升在雌雄双煞杀害南宫二公子一事上知道的实情一直就是错误的吗? 苏陌寒这样想着,正要去纠正韦冬升的说法,却听韦冬升又冷笑道:“老匹夫,你给咱们说一些没用的东西,又套咱们说那么大的一堆话,原来就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待你的状态恢复,险些我就上了你的当啦!” 苏陌寒听完韦冬升的话才明白了过来,敢情南宫傲那么好心的告诉他们《五行真经》的下落,原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也难怪苏陌寒在谈及白老九斗酒害死了他自己的几位兄长之时,南宫傲却是一点也不伤感,看来江湖流传的那几位白老九的哥哥并不是白老九真正的亲兄弟,那肯定是白老九为了塑造自己在白家排行老九的身份,所以才找了几位爱好斗酒的人来配合演了一出戏,否则南宫傲这个做父亲的听到自己八个儿子都死了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 同时苏陌寒也弄明白了韦冬升为什么要阻止他说出南宫二公子的真正死因,因为南宫二公子的真正死因说来话可长了,若是苏陌寒真的要是跟南宫傲讲诉了起来,那还不恰好如了南宫傲的意啊! 南宫傲见自己的真正目的被韦冬升识破,不但没有因此而慌乱、失落,反倒还因此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们的确反应够快,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识破我的动机,不过我的伤势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现在咱们就在功夫上面见一见真章吧!” “你真的已经断子绝孙了,就算把性命搭进护陵一事里面,那也注定改变不了没有继承人守陵的事实,我看你还是放弃了吧!”韦冬升还在试图说服南宫傲放弃一战。 毕竟他在武功上面确实太差了,真的要是打了起来,鹿死谁手还真尚未可知,所以他想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的好。 可南宫傲态度很是坚定,冷冷道:“我这一脉要是绝了香火,自然还有别的主系子孙取而代之,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若是你想劝我罢手的话,我想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因为谁也不会傻到看着有人抛自家的祖坟,却袖手旁观的。” “大哥,他说得也有道理,要是有人去盗贺老伯的墓,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更别说有人要去盗我的祖坟了,咱们还是别再浪费这个时间了,外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苏陌寒看来真的着急了,不然他也不会出来说这一番话的。 韦冬升本来还真的再想发挥一下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试一试能不能说服南宫傲,因为真的成功了的话,不仅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而且还能避免去跟南宫傲冒险一战的风险。 但是韦冬升听到苏陌寒提及现在的时间已经非常的紧急了,于是他也只好打消了这种想法,转而说道:“好吧,也是时候让昔年这个曾经打败过柳清风的天下第一瞧瞧咱们新一代轻功和内功的天下第一是什么水平,正好鉴定一下我的第一合不合格呢!” 韦冬升的话语刚落,身形便在甬道之中不断变化起来,那速度简直堪比一阵疾风,根本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真正位置,又如一阵惊雷,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一鸣惊人。 苏陌寒看到韦冬升在甬道之中留下的无数残影,甚至都跟着热血澎湃了起来,因为苏陌寒知道韦冬升是在显摆自己的轻功,故意要在气势上先压制对方,所以他看得出韦冬升已经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乎苏陌寒也跟着施展起了自己的轻功,并且是把他所会的'月落无影'和'脚踏九重山'的两大轻功身法都发挥到了极致,以此配合起了韦冬升的身法变化。 霎时,整个甬道全是密密麻麻的身影,看得南宫傲的眼睛都已花了。 因此南宫傲索性打出一记隔空掌,直接将苏陌寒放在甬道墙壁上靠着的火炬给拍灭了,这样深入骨髓的黑暗之中,南宫傲便不必再去看那一些变化万千的残影了。 当然南宫傲拍灭火炬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因为他是常年生活在地宫中的活死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地宫中的无尽黑暗,所以根本就不受火炬已经熄灭了的影响。 但是苏陌寒和韦冬升就不一样了,他们即便有着再强的武功,那也是睁着眼睛去跟别人对战的,如今突然之间沦为了两个'瞎子',那他们在战斗之中肯定是会受到极大影响的。 因此南宫傲把火炬震灭的一刹那,韦冬升便已察觉到了不妙,不过还好他作为盗圣,早就已经习惯了在昏暗的夜晚出去活动,所以他对于光线的依赖上面根本就没有其他正常人那么在意。 但要说到毫不影响的话,韦冬升还着实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毕竟夜晚的光线再怎么昏暗,那也不会像墓室里面的光线那么暗啊! 于是韦冬升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凭借记忆前去袭击南宫傲,因为他知道南宫傲的身法再快,那在受伤和年迈两大弱点面前,也肯定快不过他的反应啊,所以他要在第一时间找出南宫傲的位置,并缠住南宫傲的行动,以此来为苏陌寒争取点燃火炬的时间。 而苏陌寒这边其实并未听到韦冬升提醒他去点燃火炬的话,因为韦冬升也确实没有时间去说那样的话,但是苏陌寒见火炬毕竟是在自己手里灭的,因此他的第一反应果然如韦冬升预料的一样,立马就冲着他先前放下火炬的位置,凭借记忆便奔了过去。 岂料南宫傲就好像有着一双夜视眼一样,既然把他们的行动摸得是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韦冬升虽然凭借速度和反应上的优势缠住了他,但南宫傲却在自己被缠住之前一掌震碎了那根火炬。 所以当苏陌寒奔到自己放着火炬的地方之时,摸索到的却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幸好那灰烬的余温尚在,不然苏陌寒都怀疑自己多年在黑暗中当杀手的经验是不是出了问题,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方位都判断错了。 第1187章 墓中风云(17) 然而苏陌寒知道自己找的位置没错又能如何,现在火炬已经彻底的没了,他想重新再把这些火炬的飞灰点燃也是不太可能,所以他剩下的也就只有自责和懊悔了。 他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傻到放下那么重要的照明工具,去跟着韦冬升一块显摆自己的轻功呢? 他懊悔自己就跟一个表演滑稽节目的小丑一样,居然就连自己手中的照明设备的保护不好。 而在苏陌寒自责的这个时候,韦冬升还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竟催促起了苏陌寒道:“贤弟,你是在绣花吗?还不赶快把火炬点燃,难道是要等到我拖不住他以后,再让他来亲自帮你点火炬不成?” “大哥,火炬已经被他震碎了,咱们恐怕只有摸黑一战了。”苏陌寒一边沮丧的说着,一边寻着韦冬升说话的方向摸了过去。 韦冬升一听火炬没了,顿时心里就是一沉,好气道:“你怎么那么没用啊?难道不知道墓里的火炬就跟沙漠中的水一样重要吗?那可直接关乎着咱们的性命呀?” “大哥,我当然知道啊!这火炬没了,咱们就跟浑水中的鱼儿一样,根本分辨不清方向,指不定撞到了敌人的招式上都不知道呢!”苏陌寒的确比韦冬升还要清楚失去光亮的处境有多凶险。 毕竟苏陌寒在黑暗中杀人远比韦冬升在黑暗中偷东西还要凶险,所以苏陌寒在黑暗中经历过的事情不比韦冬升少,他又怎会不知此时陷入黑暗意味着什么呢! 但是苏陌寒知道归知道,可他却避免不了自己撞到南宫傲招式上去的下场,也就是在苏陌寒刚刚说完'指不定撞到了敌人的招式上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时候,结果他果真抹黑撞到了南宫傲的一掌上面。 这一掌是《五行真经》里面的'五行霹雳掌',幸亏南宫傲是在被韦冬升纠缠着的情况下,随意打出来应付凑拢过来的苏陌寒的,要是不然苏陌寒至少也得受点轻伤,岂会只是仅仅被震退了两步便没有了别的什么大碍了呢! 苏陌寒幸亏有了这次撞到南宫傲掌上去的教训,所以他没有再盲目冲上前去了,而是独立用起了脑子去思考解决现在这种处境的办法。 这不,苏陌寒其实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只是他平常不爱去独立思考问题罢了,如今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脑子,便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大哥,中室里面不是有发光石吗?我们只要把他引到中室去,便可解决没有光亮的问题了。”苏陌寒说完,又怕韦冬升不同意这个办法,不禁补充道:“咱们本来就走错了路,即便没有遇到这个南宫傲也得原路返回中室,现在出了这样一桩事以后,咱们返回中室岂不势在必行、两全其美吗?” 韦冬升竟很爽快的同意道:“没错,你现在的这个办法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虽然这条甬道蜿蜒曲折,但是其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岔路,咱们想要原路返回绝非难事。” “那这一条路的陷阱也就是这个南宫傲了吗?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走的死门是不是也太容易破了啊?”苏陌寒现在有些担心起来返回的路会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危险存在。 韦冬升却很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通道的尽头应该是一个必死无疑的地方,只是我们中途就意识到了这是一条死路,所以守陵人才会突然出现,其实守陵人就是墓主人设计的后手,只不过后手只要是一个可以对付的活人的话,那咱们就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了。” 苏陌寒听韦冬升虽然已经解释得远比他想象中简单多了,但他听得还是似是而非的。 本来按照苏陌寒的个性,他肯定还会追问得更加细致的才对,可是苏陌寒听到韦冬升说话的喘息声比较的急促以后,他知道要让韦冬升在缠斗的同时还分心替他解释疑惑,那着实太过为难人家了,所以苏陌寒收起了自己刨根问底的好奇心,赶紧按照韦冬升的意思奔着中室的方向慢慢地摸索而去了。 当然苏陌寒选择先行一步并非是要抛下韦冬升不顾,而是因为他需要先走前面探一探路,万一真要还有什么陷阱的话,那让他先中招,怎么都比让韦冬升中招要好。 至于韦冬升那边就只能听到衣襟猎猎作响之声,无尽的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战况如何,不过单听他们的轻喝低哼的声音此起彼伏,那就不难看出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苏陌寒每走一段路便会特意停下来听一听身后的打斗声音是否跟了上来,顺带他还会提醒一下韦冬升有几个转角。 因此这样一来,他们行进的速度特别特别的缓慢,本来他们在甬道里面所走的路程就只有韦冬升言明'天元锁神阵'的那点时间,所以苏陌寒认为顶破天儿也就只是走了一顿茶的功夫。 可是他们现在原路返回,都快已经走了要到两顿茶的时间了,但迟迟还没走到那一扇通往中室的石门。 苏陌寒甚至都有一些怀疑自己在黑暗中是不是走错了方向,韦冬升那边更是已经直接冲着苏陌寒大呼:“贤弟啊!还有多久才能到中室啊?我快撑不住了。” 苏陌寒只能无奈地回道:“大哥,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中室,就感觉这条甬道好像变长了一样,咱们进来才走了那么一点时间,可现在出去都走了多长的时间啦?” “甬道怎么可能变长,那都不过只是你的错觉而已,本来在黑暗之中的行径速度就慢,再加之迟迟见不到墓门,这样便会产生一种错觉,感觉时间好像过去很久了一样,你可千万不要犯这糊涂,咱们要是对自己走的方向都不能坚信的话,肯定会迷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啊!”韦冬升在艰难的支撑着南宫傲进攻的同时,却还不忘安抚一下苏陌寒的情绪。 苏陌寒理解了韦冬升的这份苦心,就算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韦冬升的那一种说法,但还是勉强附和道:“没错,我们迟迟看不到墓门就会心慌,越是心慌就越觉得时间不够用,越觉得时间不够用就感觉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所以这一定就是咱们的错觉。” 第1188章 墓中风云(18) 苏陌寒所说的这一种理论叫作相对论,就跟一个人在痛苦的煎熬中,总比在平静舒适的生活中感觉时间过得更慢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苏陌寒并不懂什么相对论,不过他身为一名职业杀手,常年都会在昏暗的光线下杀人,这样时间过得一久之后,苏陌寒自然而然就有了这样一套自己所悟出来的理论。 只不过苏陌寒说出这样的理论去附和韦冬升的时候,心里却并不相信他们现在所遇到的情况会是错觉。 因为苏陌寒有过一些长时间在黑暗中行动的经验,而在黑暗中行动最注重的就是把握时间,所以苏陌寒刚刚在朝着中室摸索前进的时候,并不是在盲目的前进。 他一直都有算着时间和前进的速度,故而才会如此肯定自己迟迟没有找到墓门并不是一种错觉。 然而事实上却是证明了苏陌寒的想法大错特错了,他把自己原路返回的时间和行径速度的确算得很清楚,但是他却忽略了他们进来的时间和进来的行径速度。 说得直白一点,意思就是苏陌寒还是产生了错误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是出现在他们进入甬道的时候。 苏陌寒他们进入甬道就一直在边走边聊,所以他们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故而以为只是过去了一顿茶的时间,但事实上时间都过去了两顿茶了。 这就好比两个人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品茶一样,他们会觉得一顿茶的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就好像只是过了半顿茶的时间一样。 反之要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独自品茶,那他就会觉得一顿茶的时间过得真的是太慢了,这也是所谓的相对论。 苏陌寒把握清楚了原路返回的时间和速度,但他却忽略了进来的时间和速度,如此一来他相当于是计算错了总的路程,这也难怪他会出现甬道变长了的这种想法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韦冬升还一直坚信他们没有走错路,并且还不忘去安慰苏陌寒不要动摇这种信念,否则他们就会真正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苏陌寒幸好非常相信韦冬升的话,即便是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却还在按照韦冬升的意思继续向前摸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苏陌寒又摸索了半顿茶的功夫,果真摸到了一扇石门。 只不过苏陌寒在摸索到那扇石门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怀疑石门后面究竟是不是中室。 但怀疑归怀疑,现在摆在苏陌寒面前的又没有其他的路了,所以苏陌寒硬着头皮也只能推开石门堵上一把。 庆幸的是苏陌寒最终赌赢了,石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时,他便已经看到了中室里面的亮光。 于是苏陌寒心里一激动,立马就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到了推动石门上面,很快石门便被他推得大大的敞开了起来。 石门里面果然真是那副熟悉的场景,只是原本已经摆成了九宫阵型的蟠龙柱又恢复了原貌,这让本想踏进中室的苏陌寒又想起了韦冬升之前所说过的话。 韦冬升当时告诉苏陌寒这个是'天元锁神阵',若是中间的九根蟠龙柱还没有移动到九宫的位置上,那就不能擅自进入中室,这样是会触动里面机关的。 因此苏陌寒站在石门之外望而却步,只等那九根蟠龙柱再次移动到九宫的位置上去,那他便可再次冲进中室,随意去推开一扇石门便可以了,因为韦冬升还说过其他的三扇石门都是生门,所以那些门里面应该都是安全的才对。 等待总是一件无比漫长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待多长时间的情况下,那更会觉得时间过得真的是太过缓慢了。 所以一般人都是不愿意去做等待这种事的,可世事无常,有时候不得不去等待,这就跟苏陌寒目前的处境一样,唯有静静地等待。 然而苏陌寒仅仅只是等待了一小会儿,他就发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就是韦冬升怎么没有跟上来呢? 苏陌寒之所以会把这么重要的大事都给忘了,这主要是因为他在推开石门的一刹那太过的高兴,所以一心就只想着去找正确的出路去了,但却忘记了他和韦冬升还身处在南宫傲的威胁之下呢! 当然这个苏陌寒高兴过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苏陌寒之前一直急切想要找到通往中室的石门,甚至都没注意到韦冬升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跟丢了的都不清楚。 正是因为韦冬升早就在苏陌寒的身后跟丢了,所以苏陌寒在长时间没有听到身后传来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这才会忘记了自己的身后本来还该跟着韦冬升才对的。 现在苏陌寒不禁想起了韦冬升,心里顿时一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他认为韦冬升一定已经出事了,否则就算韦冬升迟迟没有跟上来,那也应该会有一些动静从甬道中传了出来才对。 可是如今的甬道静得吓人,这种无声无息的恐惧感,甚至比那些一惊一乍的声音还要吓人,让人心里有种直发毛的感觉,就好像耳朵突然聋了一样的心态。 当然苏陌寒的心态还没有那么糟糕,只是他还太过担心韦冬升的安危罢了,毕竟韦冬升的武功本来就很差劲,这让他都有些后悔去让韦冬升一个独扛南宫傲了。 只是苏陌寒担心的同时却又怀着另一种侥幸的心态,他认为韦冬升兴许根本没有出事,否则南宫傲早就应该追上来对付他了才对。 正当苏陌寒这样想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良心发现,这一次居然真的眷顾起了苏陌寒,事情竟真是按照苏陌寒的侥幸心理所发展的,那个韦冬升果然完好无损的跟了上来。 韦冬升的迟迟出现,这让苏陌寒不禁好奇了起来,可是还不等苏陌寒去问韦冬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冬升便已经率先招呼起了苏陌寒道:“贤弟别愣着了,赶紧进中室去吧!” 第1189章 墓中风云(19) 苏陌寒一听韦冬升让他赶紧进入中室,他的目光便不禁望向了中室里的蟠龙柱,可那蟠龙柱分明还没摆出九宫的格局,这样怎么能够进去呢! 苏陌寒知道韦冬升虽然是说过要等九根蟠龙柱摆成九宫格局以后,才能进入到中室里面去,但是现在让他快些进入到中室里的人也是韦冬升,因此这让苏陌寒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 然而苏陌寒还在犹豫要不要听韦冬升的话时,韦冬升已经施展轻功来到了他的进前,并且还一把便将他给推进了中室,真是让苏陌寒有些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苏陌寒措手不及的是他没有想到韦冬升会把他直接推进中室,因为韦冬升给苏陌寒的感觉就不是那种粗暴的人。 而苏陌寒惊慌失措那是因为他现在都还认为中室里的机关真的会因此而启动。 但事实上苏陌寒的惊慌失措简直是瞎操心了,韦冬升既然敢把他推到中室里来,那自然就是有把握可以解决中室里的突发事件的。 更何况他们闯进中室以后,直到那扇石门自动合上,苏陌寒也并未看到四周有何异动,那就更别说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了。 苏陌寒眼见只是虚惊一场以后,这才赶紧询问韦冬升道:“大哥,你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跟上来呀?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韦冬升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就在我跟那个南宫傲战得难分难解的时候,那个南宫傲突然就消失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在某个位置躲着想要暗算我,可是当我堵在通往中室的甬道里等了他很久,却是依然不见他有任何的行动,直到我听到了你推开石门的声音以后,这才赶紧朝着中室赶了过来。” “不对呀!你说你听到了我推开石门的声音就赶了过来,可是我见到你的时候,石门已经推开有一段时间了呀?这可根本就不符合你的轻功水平啊?” 苏陌寒如此一问只是单单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他总觉得韦冬升在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以后和到韦冬升出现之间,肯定还去做了别的什么事情。 但这韦冬升却很严肃地回道:“我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以后,的确就立刻朝着这边赶了过来,只不过我在朝着这边赶的同时还得堤防那个南宫傲的偷袭,所以时间上面自然也就晚到了一点。” “噢,原来如此!”苏陌寒总算弄清楚了韦冬升为什么会来得那么慢了,但是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困扰起了他,并且他不问出来始终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因此苏陌寒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大哥,你之前说这中室里面布的是'天元锁神阵',而此阵最讲究的就是时间,所以咱们若是不在九根蟠龙柱摆成九宫格局的时候才进中室,那一定会触及里面的机关,但咱们现在没有等到九宫格局成形便已闯了进来,可是咱们好像也没触动什么机关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就知道你对此事一定会很费解的,因为一开始我对这个问题也很费解,不过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要说起来话就长了,咱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再去说那些了,还是先等拿到了《五行真经》出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说吧!” 韦冬升的样子确实显得非常急切,可是他既然如此的着急,那就应该立马再去探一探另外的两扇石门才对,然而韦冬升却只是蹙在原地东张西望,这样的怪异行为真让苏陌寒无比费解。 于是苏陌寒索性直接问了出来,说道:“大哥,既然你说要去拿《五行真经》,那还站着这里干嘛?咱们两个人赶紧兵分两路,一人去探一扇门,肯定能够探出真正的主墓室在什么位置的。” 苏陌寒说完便真朝着一扇石门缓缓地走了过去,苏陌寒走向的这扇石门从正常的格局来讲应该属于通往前室的石门,而苏陌寒之所以率先选择这一扇石门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苏陌寒知道墓主人已经在耳室上面动过手脚了,所以他坚信同样的伎俩墓主人不会再用第二次,那么这样一来通往主墓室的石门后面肯定就是真正的主墓室,而通往前室的石门肯定多半都是错误的道路了,因此他正是要选一条错误的路去走,故意去将正确的道路留给韦冬升的。 然而就在苏陌寒已经擅自作主要去推那石门的时候,韦冬升却突然喊道:“别动那扇石门。” 苏陌寒一听这话,顿时懵住了,等他缓过神来,立马便冲着另一扇石门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去问韦冬升道:“你的意思是那一扇石门肯定是错的,那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一扇石门肯定就是对的啰!” 苏陌寒本以为这一次肯定会选对了正确的路,因为现在就只剩下这样一扇石门了。 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韦冬升居然再次否定了他,厉声道:“那一扇石门也千万不能动。” 韦冬升此言一出,苏陌寒彻底的傻眼了,过了许久他才断断续续地询问起了韦冬升,道:“这里可就只剩这一扇石门是最有可能通往主墓室的通道了,你说它也不能动的话,那这座墓室岂不等于一座疑冢,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主墓室了吗?” “不,一代君王的疑冢也不会修砌得如此奢华,更别说谁会在一个疑冢之中安排守陵人呢?”韦冬升轻描淡写的推翻了苏陌寒的那种说法。 而苏陌寒提出这样一种说法本来就连他自己也根本不相信,但是他除了这种推测以外,根本就想不出其他能够解释韦冬升说四扇石门都不可以碰的原因了。 因此韦冬升一推翻了他说这是疑冢的说法,甚至就连他自己也跟着附和了起来,说道:“没错,所以说这座墓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座疑冢,那咱们要找的主墓室肯定就在剩下的两扇石门之中啰!” 第1190章 墓中风云(20) 苏陌寒绕了好大一圈,如今问题又从他的嘴里绕回到了最初的两扇石门选择其一的问题上了,还好韦冬升接下来的话,彻底推翻了苏陌寒这种绕来绕去的思想逻辑问题,从而也让苏陌寒弄明白了韦冬升为什么不让他去触碰那两扇石门。 韦冬升解释不能去碰那两扇石门的话也并不是很复杂,算起来不过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而已。 当时韦冬升是这样说的,他说:“这里就是主墓室。” 此话虽然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不能去触碰那两扇石门,但却给苏陌寒又制造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当即苏陌寒便忍不住问了出来,道:“这里怎么可能是主墓室呢?就算墓主人把自己的地宫格局设计得一塌糊涂,那至少主墓室里应该得有他的棺椁才对呀?然而这样一个空空荡荡的中室连一件冥器也没有,这又是哪来的棺椁啊?”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棺椁应该就在这九根蟠龙柱里。”韦冬升解释得很是风轻云淡不说,而且话语也是出奇的简单,就好像真的特别赶时间一样。 虽然苏陌寒也知道南宫傲的消失极有可能是已经去搬救兵了,但他仍然觉得应该提出自己意见的时候绝对不能含含糊糊,否则真要因为韦冬升的考虑不周,而自己又没及时劝阻的话,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所以苏陌寒当即便反驳起了韦冬升的话,说道:“不可能,且先不说这蟠龙柱是不是'天元锁神阵'的布局,就单单是那么小的一根柱子又怎么会藏得下棺椁那么大的东西这一点,那这个棺椁就不可能会在这些蟠龙柱的里面。” ————— 韦冬升淡淡一笑之后,这才徐徐说道:“贤弟,我的看法则跟你的不太一样,首先这个蟠龙柱是'天元锁神阵'的一部分的确不假,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一直被墓主人的设计给误导了,这'天元锁神阵'主要以青龙白虎相衬为主,而墓主人在蟠龙柱上雕刻了青龙,又在四扇石门上雕刻了白虎,这让我一开始便误解了破阵的方法,我以为找对正确的白虎方位就能找到真正的主墓室,可是却不曾想青龙的方位才是真正的棺椁位置。” “青龙?白虎?方位?棺椁?”苏陌寒把韦冬升话语里的重要词汇又重复了一遍,终于在心里整理出了韦冬升要讲的意思。 其实'天元锁神阵'的破阵关键在于找对白虎或者青龙的真正方位,所以一开始韦冬升误认为石门上的白虎才是破阵之法,而那九根蟠龙柱上的青龙不过只是布成九宫格局,提供一个破阵的时间。 苏陌寒听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不禁也弄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在九根蟠龙柱没有摆成九宫格局的时候就进了中室,但仍然没有触动任何的机关呢! 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真正的选择既然是在蟠龙柱上面,那中室就是真正的主墓室,他们在主墓室里寻找棺椁又怎么会触动机关呢? 只不过他们要是选择错了青龙的方位,那就真的很有可能会把中室里的机关触动了。 当然这些不过都是苏陌寒的理解而已,他知道这件事里面的讲究肯定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否则韦冬升也就不会说要解释他们进来为什么没有触动机关一事比较繁杂,还要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再在路上去跟苏陌寒慢慢的解释了。 现如今苏陌寒已经不是太想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了,他认为自己这种简单一点的想法就已经挺好的了,没有必要再把事情整得那么复杂。 但是苏陌寒不去管这个'天元锁神阵'的原理可以,可他却想弄清楚韦冬升是如何想到破阵的关键是在青龙的方位之上,以及这九根蟠龙柱真的能够藏下一口大大的棺椁来吗? 所以苏陌寒当即就向韦冬升问起了这两个问题,韦冬升也没有隐瞒,直接把原因告诉了苏陌寒。 原来韦冬升早在意识到他们错把四门当生门以后,便一直在想真正的主墓室会在哪里呢? 起初韦冬升也认为主墓室就在另外的两扇门中,可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另外两扇门里真要藏着主墓室的话,那'天元锁神阵'的破解之法就有问题了。 首先'天元锁神阵'是要找准正确的白虎方位,而两个耳室就是最有可能藏着白虎方位的存在,但事实却证明两座耳室的位置都不是正确的白虎方位不说,其中一个耳室方位的石门后面还是一个陷阱。 那也就是说'天元锁神阵'要么本来就是一个陷阱,要么就是他误读了'天元锁神阵'的破解之法。 '天元锁神阵'要真是一个专门用来对付懂得阵法的盗墓贼的,那大多数的盗墓贼都根本不懂这么高深的阵法,这也就是说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符合了逻辑了,因为谁也不会傻到摆那么一个大阵只是为了阻拦懂得阵法的高人了。 所以韦冬升排除了'天元锁神阵'只是一个的陷阱的可能性以后,那就只剩他一早便弄错了'天元锁神阵'的破解之法。 因此这样一来,其他两扇门的后面肯定也不会是主墓室了,那真正的主墓室就只剩唯一的一种可能性了,这便是说中室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墓室。 韦冬升再结合'天元锁神阵'的破阵原理,最终锁定了青龙的正确方位就是藏匿着真正棺椁的地方。 至于苏陌寒说蟠龙柱无法藏匿棺椁的这一种说法,韦冬升也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认为这蟠龙柱其实就是一个椁,而棺木就竖放在其中,这样一来蟠龙柱的大小确实刚好能够容纳下棺木了。 而苏陌寒的两大困惑也就这样全部解释清楚了,但是韦冬升却还特意补充道:“我知道你还想问我为什么在那么赶时间的情况,却还要跟你解释那么多呢?这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出哪根蟠龙柱才是真正的棺椁,所以我怕等到它们的九宫格局成形,还是没有办法破阵,那就还得再等下次九宫格局成形了。” 第1191章 墓中风云(21) 韦冬升虽然没有明说他是想要苏陌寒也帮着一块想办法找出真正棺椁,但是他那话的暗示已经太明显了,苏陌寒又岂会听不出来呢! 因此苏陌寒立马推辞道:“这阵法的演变我是一窍不通,要是连你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出棺椁的话,那就更别说我能帮上什么忙了。” “判断真正的棺椁位置并不需要懂得什么阵法,这就跟咱们在四扇四门里面选择最有可能的生门一样,只要能够摸清楚墓主人的想法,便可推测出哪一根蟠龙柱才是真正棺椁,所以这个方面你也是可以出份力的,毕竟多个脑袋思考问题,怎么都要比一个脑袋强吧!”韦冬升道出了他让苏陌寒一块想办法的原因。 苏陌寒把韦冬升的话听完以后,这才总明白韦冬升为什么要跟他解释那么多了,敢情他还真能帮着思考一下哪一根蟠龙柱才是真正的棺椁,要不然韦冬升恐怕才不会跟他说那么多呢! 然而苏陌寒在九根蟠龙柱之间来回打量,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九根蟠龙柱之间存在着什么差异,这也就是说真正的棺椁并不能从外表看出来,那就只能从它们的方位去判断了。 于是苏陌寒把他的这种想法告诉了韦冬升,希望韦冬升比较懂阵法方面的学问,能够窥探出最有可能是棺椁的那一根蟠龙柱。 可是韦冬升早就已经知道这些蟠龙柱长得一模一样了,并且他也按照九宫之法去考虑过这些蟠龙柱的方位了,但是依然还是一无所获,否则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让苏陌寒来帮忙想办法,这还不是已经无计可施吗? 苏陌寒听到这里,不禁叹息道:“唉!既然这些蟠龙柱的外观一样,方位又没有什么规律,那咱们就只有赌上一把,就选择那根朝着九宫格局的中心移动的柱子吧,这根柱子看着就根众星捧月一样,我想应该最有可能符合古人的安葬方式。” “规律?”韦冬升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这可把苏陌寒搞得有些迷糊了,本来苏陌寒主要说的是瞎蒙中间那根柱子,并没有说过这些柱子有什么规律,然而韦冬升却提及到了'规律'二字,所以苏陌寒甚至都有一些怀疑韦冬升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而事实却证明韦冬升确实听了他所说的话,否则韦冬升接着也不会如此说了,他带着几分惊喜之色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九宫格局有一个数字是始终不会变得呢?其他数字都是可以随意改变的,但却只有这个数字永远无法改变,这岂非就是一种不变的规律。” “不变的应该叫作定律吧?”苏陌寒听不懂韦冬升说的那些什么数字改变和不变的话,他只知道不变的叫作定律,而不是什么规律,所以他替韦冬升纠正起了那种错误的说法。 可韦冬升却并没因为苏陌寒的抬扛而生气,相反依然很高兴的说道:“贤弟,真是太感谢你了,都是你的'规律'二字提醒了我,否则我也不会想到正中间那根柱子就是真正的棺椁呢!” “我都说了那不叫什么规律,而是定律,还有我说选择中间那根柱子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定律,而是瞎蒙的啊!”苏陌寒现在没有再去怀疑韦冬升听没有听他说话,他现在只怀疑韦冬升是不是误解他那话中的意思了。 但事实却并不是韦冬升误解了苏陌寒的意思,韦冬升趁着蟠龙柱还没有演变成九宫的格局,现在还有一些多余的时间,所以便给苏陌寒科补了一下有关九宫格局的原理。 这九宫格局本是源自一种算术,后来因为这种格局的算法多变,因此才被演变成了一种阵法。 而这种阵法既然最早源于算术,那在苏陌寒说出'规律'二字的时候,韦冬升就不禁想到了用算术来定位这些柱子。 这门算术其实很简单,它不过就是要把一到九的数字全部填到一个九宫格中,而这九宫的横、竖、对角的三个数字加起来都必须得是一样的答案。 起初这样的算术着实难倒了很多人,因为每个格子都有九种可能性存在,并且还要顾及横列、竖列、以及对角的数字加起来是否能够等于一样的数。 但是再难的题只要有人出题出得出来,那就肯定是那个人已经想到过了答案,因此九宫格算术的答案很快就被世人给知晓了。 同时聪明的人们还发现只要中间的那个数字保持为五,四周的数字都是可以相互调换位置的,所以这样一来九宫格的算术便有了很多种答案。 韦冬升便是把每根柱子标注上了九宫格算术的相应数字,这才发现了中间那根柱子的数字始终是五,周围柱子的数字都是可以任意变化的,所以韦冬升由此断定中间那根数字不会改变的柱子就是真正的棺椁。 苏陌寒听完了韦冬升的讲解以后,并没有立刻去给那根柱子下任何的定义,而是蹲在地上画起了一个九宫格,按照着韦冬升说的那一种九宫格算术的规矩,竟开始在那里琢磨起来中间的数字是不是真的只能填五。 这苏陌寒算来算去还真是中间的数字不能改变,其他的数字都是可以调换的。 然而苏陌寒却不知道就在他这样去计算这个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地离去,墓室中间的蟠龙柱已经即将形成九宫格局。 而韦冬升更是没有再去管苏陌寒那边的情况,已经开始缓缓朝着中间那根蟠龙柱走了过去,似乎韦冬升已经认定自己的推测绝对没有任何的错误了。 可是就在韦冬升即将打出一记隔空掌,将那根已经移动到了九宫位置上的蟠龙柱震裂的时候,苏陌寒突然大呼道:“大哥,先不要动手,咱们好像中计了。” 韦冬升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掌,转而去问苏陌寒道:“贤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蹊跷,还不快点把它说出来?这九宫格局要很久才会再次出现,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了呀!” 第1192章 墓中风云(22) 韦冬升那么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一个人都显得如此的着急,苏陌寒当然清楚现在的时间有多么的急迫了,所以苏陌寒自然也是丝毫都不敢怠慢,当即便说出了他的发现。 只见苏陌寒抬手指着穹顶,失声叫道:“大哥,那里有个孔洞,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南宫傲他们把《五行真经》投进棺椁中的暗格,而那孔洞下面原有的蟠龙柱应该才是真正的棺椁啊!” 原来苏陌寒在地上蹲着计算九宫算术的时候,他发现这九宫算术的确跟韦冬升说的一模一样,于是他便想要抬起头去附和韦冬升的说法,但是他在抬起头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穹顶上有一个竹筒大小的孔洞,要不是他抬头刚好看到了那个孔洞的话,那他们还真难在穹顶上发现这个隐藏在发光石之间的孔洞。 当然也正是这个孔洞提醒了苏陌寒,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南宫傲曾经说过的话,所以他断定孔洞就是每一代守陵人把《五行真经》放入棺椁中的暗格。 苏陌寒想到这一点以后,又不禁回忆了一下这个孔洞下方的柱子,那根本就不是中间的那一根柱子,所以苏陌寒这才赶紧提醒韦冬升不要上了当。 这韦冬升的反应确实也快,他只听苏陌寒解释了一半,便想到了那个孔洞是用来放《五行真经》到棺椁里的。 同时韦冬升又回忆起了哪根柱子应该在那孔洞之下,所以等到苏陌寒把话说完的时候,韦冬升已经打出一记隔空掌震裂了其中一根蟠龙柱。 只见那根蟠龙柱从中间迅速裂开,里面果真落出一大堆的书籍,少说也有上百本的新旧书籍。 这么多的书籍难道意味着南宫一族已经有上百代的守陵人了吗?可是据传闻南宫老祖顶破大天也就是一千年前的人而已,守陵人就算平均每二十年换一代人,那一百代人至少也得二千年了吧? 事实自然不会是苏陌寒他们亲眼看见的那样,这蟠龙柱里散落出来的书籍并不是一本就代表了《五行真经》,那不过只是《五行真经》里面的一套武功,所以七本书籍才能算是一代守陵人放进去的《五行真经》。 这《五行真经》既然是一本旷世奇书,为什么又要拆分为七本呢?其实这个答案非常的简单,因为穹顶上面的那个孔洞十分的小,要是把七本合订在一起,那是肯定放不进暗格中去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那个孔洞平常肯定是堵死了的,只有等到蟠龙柱移动到那个孔洞的下方之际,孔洞之中的暗格才会开启一刹那,这样守陵人放在暗格中的书才会掉进蟠龙柱里,同时还能防止守陵人透过孔洞去打蟠龙柱里其他书籍的主意,这也正是南宫傲为什么也不知道棺椁在什么位置的原因。 当然守陵人不知道棺椁的位置恐怕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间中室肯定是他们的禁地,这也难怪南宫傲在追击他们到了附近的时候会突然离开,并且这间中室里面也没设计任何可以跟活死人提供生存条件的排气口。 现在一切的谜团看来都已破解了,但是最大的疑团却是在这些书籍里面。 原来这些书籍落下以后,那蟠龙柱里根本就没有南宫老祖的棺木,看来南宫老祖真正的棺木应该是在其它的蟠龙柱当中,要想找到真正的棺木还得另想别的办法,这个南宫老祖的心思果然非同一般啊! 幸好苏陌寒他们并不是冲着南宫老祖棺椁里的宝贝来的,所以他们只要拿到了想要的《五行真经》,根本就不必再去寻找南宫老祖的棺木了。 而韦冬升也是因为那根蟠龙柱中没有什么棺木,这才明白南宫老祖定下那条守陵人必须得携带《五行真经》放入暗格中的目的。 这南宫老祖完全不怕有人知道这个规矩,然后根据那个孔洞找到藏着《五行真经》的地方,这一切不过都是南宫老祖为了防止自己的棺椁被盗的手段罢了。 因为南宫老祖非常清楚能够想到蟠龙柱里面有棺木的人,那肯定都是冲着《五行真经》来的,所以南宫老祖故意给世人留了这样一条线索,目的就是想让盗墓的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五行真经》就赶紧离开,这样南宫老祖就能真正做到保全自己的棺木和遗体了。 韦冬升明白这些道理以后,赶紧让苏陌寒和他一块挑选两套《五行真经》便赶紧离开这里,毕竟死者为大,南宫老祖设计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棺木,那他们这些作为后辈晚生的人自然也不能不去尊重人家的遗愿啊! 苏陌寒不知道韦冬升为什么要催促他快些挑选一套《五行真经》出来,他只以为韦冬升是担心外面的情况,所以苏陌寒自然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就在那堆书籍之中寻找起了《五行真经》里的各套武功。 而苏陌寒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五行真经》的各套武功具体是什么名字的,难怪南宫傲会那么自豪的说只要《五行真经》问世,柳清风的拳法和腿法就无法问鼎第一了。 原来在《五行真经》里面就有拳法和腿法的武功,它们分别叫作'五行逍遥腿'和'五行阴阳拳',单听这名字就是一门可以逍遥江湖,颠倒阴阳的武功,一旦问世岂不称霸第一呢! 只可惜这两门武功已经在南宫一族手中失传,南宫傲不过就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若是苏陌寒他们不把这两套武功带出去的话,江湖上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五行真经》里面还有这样两套武功的存在。 而除去'五行逍遥腿'和'五行阴阳拳'这两套武功以外,《五行真经》里面还有'五行乾坤手'、'五行北落刀'和'五行金刚剑'三门武功,再加之南宫一族还没失传的'五行摘星指'和'五行霹雳掌',刚好凑齐了整整七套武功,这也就是《五行真经》的全本武功秘籍。 其中不仅包含了拳法、腿法、手法、掌法、指法,而且还有百兵之首的剑法和百短之首的刀法,真可谓是包罗万象,非其他武学秘籍所能比拟的啊! 第1193章 墓中风云(23) 这就难怪柳清风、冥帝和韦冬升的师傅,诸多早就问鼎武学巅峰的人物竟还会为这本《五行真经》而穷尽毕生的心血了。 而且这也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阴山鬼域派会因为这样一本书而闹得险些灭门,直至今日还是人才凋零,形同虚设的情况了。 这些大人物和大门派都尚且如此觊觎《五行真经》,那就更别说其他的小人物和小门小派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五行真经》的诱惑力太大,毕竟最主要还是在于这些人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对《五行真经》有着那么大的占有欲了。 其实江湖上还是有很多人没有那么在意《五行真经》的,这就比如说苏陌寒、韦冬升,还有南宫一族的历代当家人。 苏陌寒和韦冬升根本就对《五行真经》不感兴趣这一点比较容易理解,这南宫一族世代霸占着《五行真经》不肯放手,这又怎么能说他们也对《五行真经》没有太大的兴趣呢? 这个说法其实也很好理解,要是历代南宫一族的当家人都像那些人一样的话,那南宫一族的名气早就今非昔比了,更别说《五行真经》差点就要失传了呢! 更何况这个南宫败天放着手里有本'五行霹雳掌'都不去练习,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真的没有那么在意《五行真经》吗? 南宫一族的当家人为什么会对那么一本旷世奇书如此不屑一顾呢? 其实南宫一族的当家人没有那么在意《五行真经》也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毕竟有些东西在没有得到以前,谁都会有一种很强的占有欲,可是一旦得到以后也就不会还有那么在意了。 因此《五行真经》作为一本旷世奇书的命运也是比较凄惨的,它就跟一位长得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一样,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它,可是真正得到它的人却根本就不懂得善待于它,以至于让它被南宫一族世代雪藏在墓中,甚至手抄本都已经达到这种泛滥的地步了,但却还是根本无人问津。 而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重见天日了,可苏陌寒和韦冬升又是要把它们带出去直接烧了,你说一本书也有这样蹉跎坎坷的经历是不是很悲惨啊? 或许正是因为《五行真经》的命运实在太过悲惨,老天爷竟法外开恩,给了《五行真经》一次重见天日的机会。 这个机会当然还是拜南宫傲所赐,原来就在苏陌寒和韦冬升挑选齐了一整套《五行真经》,正要准备返回耳室沿着他们打的盗洞离开的时候。 突然耳室里面既然传出了南宫傲的声音,只听南宫傲在耳室里面大喊大叫:“你们给我滚出来,别以为你们躲在里面就安全了,这四道石门都是有暗道相同的,只要你们想要出去,那就必须得过我这一关,现在我的伤势已经痊愈,我让你们尝尝'五行霹雳掌'和'五行摘星指'的厉害。” 苏陌寒他们听到了南宫傲在耳室里发出的声音,一开始的确是吃了一惊,可是后来他们听到南宫傲说四扇石门后面都有互通的暗道,这也就明白过来耳室里面为什么也会有通风口了,显然那耳室也是守陵人的活动范围,这就难怪南宫傲为什么会出现在耳室里了。 同时他们也想明白了南宫傲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原来这个南宫傲知道中室是禁地,所以他打算绕到苏陌寒他们进来的耳室等着偷袭他们。 只可惜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见苏陌寒他们原路返回不说,反倒还让他听到了韦冬升震裂蟠龙柱的声音。 所以南宫傲又忍了一会儿,可实在有些放心不下禁地里的情况,这才大喊大叫了起来。 别说这个南宫傲还是蛮有心机的一个人,他在大喊大叫里面一句也没提到韦冬升打坏蟠龙柱的事情,其实这是他想要掩饰他所在意的东西,因为他怕苏陌寒他们知道以后,更会去拿禁地里面那些东西的安全来威胁于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这个专家就是擅于摸清对方心理想法的情圣韦冬升。 韦冬升听到南宫傲大喊大叫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南宫傲是想要逼他们出去,而南宫傲放着那么好的偷袭机会不要,也要如此着急的逼他们出去,那肯定就是因为听到了他们损坏里面东西的动静。 然后再加之南宫傲故意只字不提损坏东西这件事,韦冬升更加断定了这种推测,所以这便有了韦冬升威胁的话语。 “老匹夫,我知道这里面是你们守陵人的禁地,所以我相信你也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你要是不想让我们跟这些东西玉石俱焚的话,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违背了你们祖宗的祖训。” 韦冬升的话说得不是很直接,也许他是为了尊重一下逝者,所以才没有去跟南宫傲明说的。 但南宫傲却听得出来韦冬升的意思是在警告他不要硬闯进去,若是不然的话,韦冬升便会毁掉他们祖宗的遗体。 这老祖宗的遗体可是直接关乎着他们一整个大家族的兴衰,他南宫傲肯定承担不起那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就算是被逼得狗急跳墙,那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啊! 更何况南宫傲要是有要违背祖训的意思,早在听到韦冬升损坏里面的蟠龙柱时,他就已经按耐不住冲了进去了。 所以说南宫傲并不是一个那么冲动的人,反正他都已经把出口给守住了,南宫傲就不相信苏陌寒他们还能插翅飞走不成。 因此南宫傲用起了软话,哄骗苏陌寒他们,道:“你们只要不拿里面的任何东西,我可以放你们安全离开。” 可惜南宫傲这样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这要论哄骗人的话,韦冬升可是鼻祖级的人物,那又怎会去上南宫傲如此小儿科的当呢! 所以韦冬升当即便笑着回道:“你就别打这些鬼主意了,我们都已找到这里来了,你们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呢!” 第1194章 墓中风云(24) 苏陌寒的心机单纯,本性纯真,所以他本来也是差点就真的信了南宫傲的话了,幸亏韦冬升这样一说以后,才不禁提醒到了他。 他这时才恍然大悟了过来,立马便接过韦冬升的话来,说道:“若是我们能够活着出去的话,那你们还不整日提心吊胆,就怕我们会带更多的人再回来,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没人愿意去过。再说我们弄不好还会把消息公之于众,可能这样还会给白府招来灭顶之灾,你又岂会那么轻易放走我们两个祸害,所以你就不要再在外面哄人了,我们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 南宫傲的把戏被苏陌寒他们当即拆穿,眼看软硬都对苏陌寒他们没有任何作用,南宫傲只能气得在耳室中直跺脚,狂咆哮,除此之外根本就连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韦冬升听到南宫傲干着急的声音,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赶紧对苏陌寒说道:“贤弟,咱们肯定不是那个南宫傲的对手,这样出去必死无疑,所以你得在最短的时间练一套《五行真经》里面的武功,这样才能打败那个南宫傲啊!” “大哥,你这不是在骗我学习《五行真经》吧?我可对这书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你去学吧!”苏陌寒推辞了起来,显然他对《五行真经》是真的没有兴趣。 而韦冬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立马就反驳起了苏陌寒,道:“贤弟,你就长长心吧!我真骗你的时候,你相信得很,现在我没有骗你了,你却反倒不相信了。” 苏陌寒挠了挠头,感觉好像的确是韦冬升说的这样一个道理,不禁是他一个人有这种宁可相信谎言,也不肯相信真话的毛病,大多人可是都有这种毛病的。 因此苏陌寒见韦冬升说得那么虔诚,于是也就相信了韦冬升。 但是苏陌寒相信归相信,苏陌寒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大哥,你说咱们这样出去肯定打不过南宫傲,我看未必吧!你方才就只是一个人都能在黑暗中跟他战成平手,现在咱们两个人在拥有光亮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了呢?” 韦冬升一脸焦急的模样,解释道:“我先前能够拖住南宫傲,并不是因为我有能力跟他战成平手,而是因为他当时根本就不敢把我杀了。” “不敢把你杀了?这是什么意思啊?”苏陌寒更加糊涂起来,要知道自打他们一见到南宫傲的时候,南宫傲就对他们喊打喊杀起来,这又要让苏陌寒突然相信南宫傲不敢杀韦冬升,恐怕苏陌寒想破脑袋也理解不了这是为什么啊! 韦冬升又解释道:“我一开始也想不通南宫傲本来完全有能力直接杀了我,为什么偏偏不下死手呢?直到方才南宫傲威胁我们快点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南宫傲是害怕杀了我以后,根本没有能力追上你,这样你为了泄愤就很有可能破坏中室里面的东西,而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祖宗的遗体遭到破坏,自然也就不敢在没有把握将我悄无声息杀掉的前提下动手了。” “噢!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大哥又是如何断定咱们两个人都不会是他对手的呢?”苏陌寒还是不太懂他们两个人联手怎么会打不过南宫傲,毕竟他们在甬道里跟南宫傲拼耗内力的时候,显然就差一点点便把南宫傲给杀了,现在怎么就成了打不过南宫傲了呢? 韦冬升再次替苏陌寒解惑,道:“我们在甬道里的时候,的确凭借内力的优势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吃一堑长一智,他肯定不会再跟咱们硬拼内力了。若要论武功的话,他在黑暗中跟我缠斗的时候,完全就是可以将我轻松杀掉的,所以他在武功方面绝对可以碾压于我,而那还是他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现在他已经疗好了伤,我在他手里恐怕根本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那就更别提还击之力了。” “大哥分析得也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你说来说去好像把我给忽略了吧?我不是也能帮上一些忙吗?”苏陌寒觉得人多力量大,只要有他介入,那就一定能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然而韦冬升却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我的武功虽然稀疏平庸,但是比及手中没有任何兵刃的你还是要强上一些吧?你的武功主要是以剑法为主,不管是你早期自创的'叠阳九式',还是后期自创的'凝剑诀',这些武功都是要建立在手中有兵器的情况下的吧?而现在咱们的处境别说找一件趁手的兵器,恐怕就连寻找一根树枝来代替也不可能吧?” 韦冬升的话虽然有着一些嘲讽的意思,但是苏陌寒却是听着一点也不生气,因为韦冬升所说的这些的确都是事实,而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苏陌寒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苏陌寒只怪自己太过大意了,要是他早在进来的时候,不将随身的佩剑交给上官雅保管的话,那他现在就有能力跟南宫傲一决高低了。 但假设终究只是假设,他当初压根就没有想到墓室里面居然还有用武之地,否则就算是带着佩剑不便在盗洞中爬行,那他也一定会将佩剑给带进来的。 虽然苏陌寒现在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但是却还有一条后路可以给他走,那就是学习《五行真经》里面的拳脚功夫,这样便可弥补他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无法施展剑法一类武功的劣势。 可苏陌寒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韦冬升聪明,真要学习起来的话,短时间也学不了什么武功。 所以苏陌寒再次推辞道:“大哥,还是你去学习吧,本来你在拳脚的武功上就有一定的根基,而且人又比我更加聪明,肯定比我一个在拳脚上一窍不通的人学起来要快得多。” “我要是对武功真有悟性的话,早就不是现在这种只会一点皮毛的水平了,这老天爷对每个人其实都是很公平的,它让我有着对轻功和内功的异常天赋,但却让我在武功方面毫无悟性,否则我也不必跟你去费这些唇舌,早就抱着《五行真经》习练起来啦!” 第1195章 墓中风云(25) 韦冬升说得那是一个声泪俱下,看来他对自己没有练武的天赋也是非常的伤感啊! 而事实上韦冬升真的会有这么伤感吗? 当然事实不是这样的,韦冬升早就已经清楚自己练武方面的天赋了,就算他真的要去伤感的话,那早就应该伤感够了才对,如今又怎么可能还是那么伤感呢? 其实道理非常的简单,韦冬升是故意在苏陌寒面前装得那么伤感的。 只不过韦冬升装伤感的目的不是要去存心欺骗苏陌寒学武,而是因为韦冬升他本人确实对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功一点也不感兴趣,说他是贪玩不肯练功也好,说他是不想打打杀杀也罢,总之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在武功方面没有悟性的人。 毕竟轻功和内功都是武功的范畴,韦冬升既然能把这两项保命的功夫学得如火纯青,那就不可能会是一个对武功没有悟性的人。 可韦冬升这么浅显易被识破的谎言,偏偏却把单纯善良的苏陌寒给骗住了。 只见苏陌寒已经开始打量起了手中的七本《五行真经》秘籍,似乎已经开始犹豫应该去学哪一套武功了。 韦冬升见此情景,赶紧表现出了他热情的一面,主动去替苏陌寒分析起了应该学习哪一门武功。 “贤弟,你的手上没有兵器,首先肯定是不能去学'五行北落刀'和'五行金刚剑'这两门武功的,而那'五行摘星指'和'五行霹雳掌'又是南宫傲最擅长的武功,你想要学这么短的时间就打败他几十年的功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只能在'五行阴阳拳'和'五行逍遥腿',以及'五行乾坤手'这三门武功里面挑选其一了。” 韦冬升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就筛除掉了四门武功,现在苏陌寒要在三门武功之中挑选其一,显然要比在七门武功里面挑选一种简单多了。 但是七选一和三选一的问题对于苏陌寒都是一样的难以抉择,因为但凡是要有个选择的话,那就对没有什么主见的苏陌寒来说一样都是难题。 “大哥,你都已经替我筛除得还剩三门武功了,不妨也就在这最后的三门武功之中,再给我挑出一本来学习吧!”苏陌寒在自己难以抉择的问题上,就总是爱去听别人的意见,也许这跟他从小到大都已习惯了顺从他义父叶旭阳有关吧! 韦冬升见苏陌寒这样一个大男人就连一点主见也没有,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韦冬升又怕自己笑话苏陌寒没主见的事会惹苏陌寒生气,所以他故意用调侃的方式,掩饰道:“那就用抓阄的方式吧!” 苏陌寒不知道是没有听出韦冬升调侃的味道,还是说苏陌寒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他竟很实诚的将书名那一面翻转到了背面,真的开始在地上抓起了阄来。 可是就在苏陌寒即将翻过其中一本书,准备去学习那本书的时候,韦冬升却一把捏住了苏陌寒翻书那只手的手腕。 苏陌寒不明白这个主意既然是韦冬升出的,可是韦冬升为什么又突然出手前来阻止,所以他一脸茫然的望着韦冬升,显然是要韦冬升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韦冬升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贤弟如此草率的决定是不是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苏陌寒不禁反问起了韦冬升。 韦冬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那不是跟你在开玩笑吗?难道你就听不出来什么是玩笑话吗?” 苏陌寒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听不出什么是玩笑话,但是你现在那么严肃,我相信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你赶紧给我选一本武功出来学吧!” “你自身的条件是什么样子,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你自己去选择一套更加适合自己的武功才对,难道兴趣爱好这种东西也还要他人代劳的吗?”韦冬升的话对于苏陌寒来说无疑不是字字扎心。 苏陌寒这些年以来确实一直活在叶旭阳的阴影之下,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叶旭阳所安排好的,自己所要走的路也是叶旭阳早就设定好的,他一直就像叶旭阳手中的一个傀儡,那又怎么会有什么兴趣和爱好呢?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去怪叶旭阳,本来叶旭阳就膝下无子,所以他早就已经把苏陌寒视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了。 只不过这种视作的儿子毕竟不能像对待自己亲身儿子那么严厉,因此叶旭阳这个严父不过只是表面的一种形象,真正的叶旭阳其实对苏陌寒还是太过的溺爱了。 以至于苏陌寒人生路上的危险全都被他刻意排除掉了,比如每次刺杀行动都是一些比较安全的任务,所以这才导致苏陌寒第一次接手刺杀杨然这样的大任务便遭受了屡次三番的失败。 再比如说感情上面的伤害,叶旭阳明确不让苏陌寒接近女人,而且还让苏陌寒故意装扮成丑相去行动,所以这才导致苏陌寒第一次以真面目全程行动,便遭来了岳语琴、宋希、小苗、上官雅和上官锦儿这么多的情债。 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太多了,这足以说明叶旭阳对苏陌寒的过度溺爱是根本不可取的,物极必反的道理就是铁一般的论证。 如今苏陌寒对自己的爱好一无所知也是活生生的例子,否则他此刻也不会一脸茫然的望着韦冬升了。 幸好韦冬升看懂了苏陌寒的表情,知道苏陌寒是在杀手组织呆的时间太长,已经不知道自身的优势和爱好了。 因此韦冬升只好代劳起了苏陌寒,帮忙分析道:“贤弟,由于你从小就在天机门里习练剑法一类的武功,所以你手上的功夫已经基本定形,若是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改变习练剑法的习惯,恐怕绝对不是一件易事,所以你若习练手上的武功,肯定会不由自主掺杂一些施展剑法的动作,这样一来你就根本无法将《五行真经》里面的武功一气呵成,融会贯通了。” “大哥,我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尽量不要选择'五行阴阳拳'和'五行乾坤手',那也就是主张我去选择剩下的'五行逍遥腿'来学习了哦。” 第1196章 墓中风云(26) 苏陌寒的脑子终于开了窍了,居然还能听懂韦冬升没有直接言明清楚的话了。 韦冬升的脸上多多少少还是露出了少许欣慰之色,不过嘴上却是在说:“贤弟日后其实也可以去练习一下那些武功,毕竟多一门武功傍身,那就对你有朝一日想要摆脱天机门的控制有着很大的帮助,我想你也不会留在天机门那种地方呆上一辈子吧!” “大哥,你对我的底细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啊?”苏陌寒很早以前就想去问韦冬升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如今韦冬升多次提到自己跟天机门的关系,他便趁此机会问了起来。 韦冬升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你把贺星辰带出绝谷的时候,我便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碍于时间太少很难摸清你的底细,所以我出高价在那个自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董得多那里买来了有关你的一切消息。” “原来我的事情都是那个董得多所透露出来的呀,这也难怪你会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了。”苏陌寒早些年就听说过这个董得多,据说只要出得起价钱,董得多就能在规定的时间把你想要知道的东西给你探查清楚。 起初苏陌寒还并不是太过相信这个传闻,因为他不相信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敢说什么事情都能查到,董得多这样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怎么还能做到。 可如今苏陌寒从韦冬升这里见识到了董得多的厉害,所以他想出去以后找这个董得多了解一下有关他父母的血海深仇,以及他的同胞哥哥的下落。 然而正当苏陌寒想着这些走神的时候,韦冬升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贤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赶紧练习'五行逍遥腿'吧!” 韦冬升见苏陌寒回过神来以后,又闲聊道:“董得多自称无所不知,但在我看来也是徒有虚名罢了,比如你的身世这些他就根本弄不清楚,所以故意开出天价让我放弃知道那些,若非不是我对你的身世根本不感兴趣的话,倒是真要偷一些珍宝去付他所开出的天价,看他如何去收这个场。”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再去听韦冬升后面闲聊的话,他知道留给自己学习'五行逍遥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且先不说耳室里面的南宫傲会不会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杀进来,就那墓道口望风的上官雅她们都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若是上官雅她们在外面遭遇到了白府的家丁围攻还或许能够多活一些时间,真要是上官雅她们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那非得死在南宫傲的手里。 因此苏陌寒是片刻也不敢耽误,拿着书籍便翻看了起来。 而韦冬升趁着苏陌寒聚精会神学习之际,独自找了一个墙角歇息了起来,看来他是想要养精蓄锐,全力一战了。 可是韦冬升合上眼才刚刚睡去一小会儿,便听耳室里又大吵大闹了起来。 原来那个南宫傲实在沉不住气了,已经在耳室中开始念叨着:“老祖宗啊,恕第三十五代玄孙南宫傲不孝,就要闯进禁地打扰你的安息啦!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于我啊,要怪就怪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吧,都是他们擅自进来打扰你的安息,玄孙真要跟你说声对不住啦!” “老匹夫,你在外面叨叨个没完有意思吗?都打扰到你韦爷爷睡觉了,难道不知道我很生气吗?”韦冬升丝毫也不担心南宫傲会真闯进来,反而他倒担心南宫傲这样吵吵闹闹,根本无法让苏陌寒静下心来习练武功。 本来像《五行真经》这种旷世奇书就是一种深奥难懂的武学秘籍,要是苏陌寒在习练的时候被干扰到了的话,那是极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的。 幸好南宫傲还并不知道他们躲在里面干嘛,嘴上依然不服气的嚷道:“我都决定好了要违背祖训进来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了,你们既然还有心情睡觉?” “我们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能够找出你们老祖宗的棺椁,寻出里面的《五行真经》来呢?”韦冬升又用起了他那骗死人不偿命的骗术,哄骗南宫傲说他们还没找到棺椁中的《五行真经》,这样一来南宫傲就不会知道他们已在偷学《五行真经》了。 这南宫傲可没那么容易轻信韦冬升的话,当即便反驳道:“你少要唬我,你若还没找到老祖宗的棺椁,那刚才为什么又拿他老人家的遗体来威胁我呢?” “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这墓室里面有九根蟠龙柱,只有其中一根藏着你家老祖宗的棺木,而我现在还不知道哪一根的里面是他的棺木,若要擅自去动就会触发里面的机关。”韦冬升为了取信于南宫傲,甚至把墓室里的真正情况都说了出来。 韦冬升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他惯用的说谎技巧,也就是在假话之中掺杂一些真话,如此真真假假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南宫傲果真相信了韦冬升的话,兴奋道:“既然你们没有找到我家老祖宗的棺椁,那我还有什么可忌惮的,看我现在就进来把你们给杀了。” “这擅闯禁地可是违背了祖训,难道你就不管祖训了吗?”韦冬升又拿起了祖训去威胁南宫傲。 岂料南宫傲大笑道:“祖训的确不能擅自违背,但比及老祖宗的遗体安危,祖训也就不值得一提了,我相信他老人家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南宫傲说完真的开始推动起了石门,但他仅仅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接着便被韦冬升的话打消了擅闯禁地的想法。 “老匹夫,你要是真的敢进来的话,我保证把九根蟠龙柱全部打碎,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嘛!” 韦冬升本来一早就可以用这样的话去威胁南宫傲的,但是韦冬升故意要去跟南宫傲绕上一圈,主要是有两个目的。 第一,他当然是想让南宫傲完全相信里面的情况,不去怀疑他们在里面偷学武功。 第二,他是故意要去拖延时间,以便能在南宫傲狗急跳墙之前,能让苏陌寒学到更多的上乘武功。 第1197章 墓中风云(27) 再说韦冬升这种先用祖训威胁,再用遗体威胁的方法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样也能让南宫傲相信他们为了活命,真的有可能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 这不,韦冬升的说话技巧确实高明,本来已经按耐不住想要闯进来的南宫傲,如今又给退了回去,并且还特意威胁道:“你们不要冲动,我不进来就是了,反正你们也找不到真正棺椁,所以我奉劝你们乖乖出来投降,我保证给你们留具全尸,若是你们胆敢动我老祖宗的棺椁,我一定用'五行霹雳掌'把你们劈成八块。” “行了,你不要瞎吵瞎闹就好了,我们要不要全尸都无所谓,反正死后都将变成一堆枯骨,咱们这样无家无业的浪荡游子可不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那么看重遗体。”韦冬升说完打了个哈欠,显然不再打算去理会那个南宫傲了。 而南宫傲却仍不死心,一直在外面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或威胁、或奉劝的话,只可惜他却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人去听他所说的那些话。 因为韦冬升真的已经睡着了,看来他确实已经累了,所以在这么吵的环境下依然还能秒睡。 至于苏陌寒倒是没有睡着,可是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在了'五行逍遥腿'的武普之中,若非不是看他那么聚精会神的在习武,韦冬升当然也不能那么踏实的睡着。 韦冬升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练了多长时间的武功,因为这聚精会神的练功和睡觉一样,都是无法掌握具体时间的。 总之就在韦冬升在做着美梦,流着口水疙瘩的时候,苏陌寒轻轻地摇醒了他。 幸亏这个摇醒他的人是苏陌寒,要真是南宫傲的话,韦冬升早就已经没有命了。 但是按理来说像韦冬升这样的高手睡觉,就算是睡得很沉很香,那在潜意识里也是会有堤防之心的,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察觉就被苏陌寒给摇醒了才对。 韦冬升为此也是十分纳闷,可他却见苏陌寒一脸笑意,顿时他似乎明白了过来,说道:“噢,原来你练成'五行逍遥腿'了,我说你走到我的近前,我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苏陌寒微微一笑道:“大哥现在知道'五行逍遥腿'的厉害了吧?出招于无声无息之间,杀人于无形无影之中,我这还只是练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内容,真要练成全本'五行逍遥腿'的话,雌雄双煞的隐龙神腿真的就只能屈居第二了。” “敢情你才练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内容呀,那你这么快就把我叫醒干嘛?难道你以为仅凭这么一点本事就能打败南宫傲了吗?”韦冬升很不理解苏陌寒是哪来的这份自信。 苏陌寒却解释道:“我也知道凭借这点武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南宫傲,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再去学了,也只能将就这点武功赌上一把了,说不定能够出奇制胜,轻松拿下南宫傲呢!” “贤弟,首先我得纠正一下你这种侥幸的心理想法,很多英年早逝的武学奇才就是因为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学了一点奇异的招式就能克敌制胜了,可是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韦冬升纠正了苏陌寒的侥幸心理。 但他却没有否定苏陌寒所说的赌上一把,毕竟战场之上本就没有百分百的胜率,每一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看双方有没有这份十足的自信心。 所以韦冬升不想去打击苏陌寒的信心,又补充道:“其次我完全赞同现在就去跟南宫傲拼上一拼,当然这不完全算是在拿性命去赌,因为我们凭借这几点优势还是有着绝大部分胜算在的。” 韦冬升没等苏陌寒问及哪几点优势,自己便已说了出来:“第一,我们一直在养精蓄锐和练习武功,这无疑不是把我方的战斗力提升到了最佳的状态。第二,南宫傲一直就在外面念念叨叨不说,随时还在担心我们会去毁坏墓里的东西,所以他的状态肯定已是筋疲力尽,身心憔悴。第三,你已学了'五行逍遥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腿法本就要比手上功夫稍微厉害一些,而那南宫傲又根本意想不到你已学了'五行逍遥腿',因此应该可以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由此三点优势,咱们定可去跟南宫傲拼上一拼。” “没错,那咱们就赶紧出去吧!留给咱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苏陌寒早就已经心急火燎,急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韦冬升却再次纠正苏陌寒道:“贤弟,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出去以后你千万不可一出手就用'五行逍遥腿'啊,一定要等到迫不得已,或者出其不意的时候,再给予南宫傲迎头痛击。之前拼耗内力的时候,我因为操之过急而导致功亏一篑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呀,你可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了。” 苏陌寒着实还没想过一开始不能使用'五行逍遥腿',现在一经韦冬升的提醒,再加之韦冬升急于打败南宫傲而导致失败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因此苏陌寒不敢不去听韦冬升的话,点头保证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才去施展'五行逍遥腿'的。” 韦冬升只是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再去说别的什么,因为他着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韦冬升平常的确是个话特别多的人,但是他要是一旦决定好了要动手的话,那他的话就真的少了。 其实动手的同时并不妨碍动嘴,但韦冬升做事不太喜欢分心,这就跟他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一样,就算他真的花心了,那他也要先把前面的恋人给甩掉,这样才去移情别恋。 如今韦冬升就是如此,他已经一言不发的推开了石门,并且在面对南宫傲询问他们为什么突然又敢出来了的时候,韦冬升依然还是什么都没回答,直接就冲着南宫傲连劈了四五记隔空掌。 第1198章 墓中风云(28) 南宫傲根本就没想到有问必答的韦冬升这一次居然沉默了不说,而且还突然出掌袭击于他,完全就没半点江湖道义。 但南宫傲根本就没有这个功夫去指责韦冬升的行为,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公平的决战,而是以命相搏的生死存亡之战。 更何况南宫傲还要去躲避韦冬升的那几记隔空掌不说,接着还要去应付苏陌寒挥来的两记重拳。 别看苏陌寒的重拳没有任何高深莫测的招式,但是这种最为普通的拳法承载上浩瀚的内力,南宫傲也是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的。 本来南宫傲是想以'五行摘星指'里金字卷的最强杀招'金光盖地'前来应付苏陌寒的重拳,而这'金光盖地'就是当初白老九突然出现制止了骆云和叶展全之间的互斗所用的招式。 这一招既然可以将叶展全和骆云这样的顶尖高手轻轻松松分离开来,那要用在抵御苏陌寒的重拳攻击上面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但也正是因为南宫傲觉得用这样一招去抵御苏陌寒似乎太过大材小用了,所以南宫傲最终改用了'五行摘星指'里土字卷的一招'播土扬尘'。 这'五行摘星指'里土字卷的招式本来就以防守为主,而这一招'播土扬尘'用到此处更是恰到的好处。 只见南宫傲的指尖窜出一股泥巴色的气韵,气韵在脱离南宫傲指尖的一刹那便形成了一面护盾。 这面护盾又结实又耀眼,苏陌寒打在上面就跟被气墙阻碍了一般,根本难以前进分毫。 不过苏陌寒第二拳击打上去的时候,护盾在被击中的一刹那竟然裂了。 本来苏陌寒以为第一拳都没有任何的效果,第二拳肯定也是徒劳,若不是他早就已经挥出了第二拳的话,他才不会傻到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 但是苏陌寒却万万没有想到第二拳似乎有了一些作用,那泥巴色的气韵形成的气盾居然裂了,紧接着更是变成许许多多的荧光碎末消散在了空中。 正当苏陌寒因为击溃了对方的防御招式而暗自窃喜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韦冬升紧张地提醒道:“贤弟小心,这是他的诱招。” 然而韦冬升的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苏陌寒的拳头已被南宫傲牢牢捏住了。 苏陌寒只觉右手就好像被什么套住了似的,任由他如何挣扎也是毫无作用。 后来苏陌寒看到一股五彩气韵朝着自己手臂吞噬而上的时候,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挣脱不了南宫傲的束缚了。 因为南宫傲施展的这一招'五彩神指'对于苏陌寒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当初南宫败天在临江渡口就以这一招对付过雌雄双煞,只是雌雄双煞的'移花接木'太过厉害,这才导致南宫败天身受重创。 虽说南宫败天的'五彩神指'败在了雌雄双煞的手里,但是那一招打得天地变色,绝对是整场临江渡口之战最精彩的一幕,所以苏陌寒对这一招的印象特别深。 尤其是南宫败天的五彩气韵仿佛就要吞噬天地的那一刻,更是让世人真正见识到了《五行真经》的神威。 如今南宫傲再次将这'五行摘星指'中的大杀招施展而出,并且那五色气韵还比南宫败天的更纯,吞噬的速度更快。 这场面当即便把苏陌寒给惊怔住了,他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傻乎乎的站着一动不动,既不知道挣扎,也不知道抵抗。 而他呆愣了好一会儿,眼看气韵就要吞噬到他的脑袋,彻底夺去他的性命之际,他的嘴里突然说出了几个字:“五彩神指。” 苏陌寒说出这几个字的行为,本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只不过他的反应是在回过神来以后才有的,的确略显迟钝。 但他的这个反应却是非常的及时,眼看南宫傲就要解决掉苏陌寒了,却不想因为这几个字暂且停下了'五彩神指'的吞噬进度,以至于韦冬升趁着南宫傲分心的时候,一掌拍飞了苏陌寒,从而阻断了南宫傲对付苏陌寒的一招神技。 南宫傲在即将击毙苏陌寒的时候却出现了走神,这主要还是因为苏陌寒唤出了那一招的名字。 本来南宫傲就没有想到苏陌寒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可以看出他的'五行摘星指',可突然之间苏陌寒居然唤出了名字,这么出人意料的事情,着实是大多数人都会为之一愣的。 当南宫傲反应过来苏陌寒已被韦冬升救了的时候,心中很是懊悔自己怎么错失了如此良机呢? 但他知道后悔也没什么用了,索性便问起了苏陌寒道:“你是如何知道我那一招是'五彩神指'的?莫非你们已经找到了《五行真经》,并且偷看了里面的招式?” 苏陌寒一开始本是不想去理会南宫傲这个问题的,但是他听南宫傲居然歪打正着的猜到他们偷学了《五行真经》,若是他再不出面解释一下的话,那他待会儿施展'五行逍遥腿'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所以苏陌寒只能勉为其难的解释道:“我当然是见过南宫败天施展过这一招的了,只可惜他这一招练得没有你的熟练,以至于最后败在了雌雄双煞的手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一定是在胡说八道,我儿败天怎么可能会去轻易施展'五行摘星指'里的这一大杀招呢?更别说他一旦施展了出来,那自然就是一定有把握一招制敌的,这又岂会败在那个雌雄双煞的手里呢?”南宫傲显然不信苏陌寒的话。 而苏陌寒也是害怕南宫傲会不信,所以他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五彩神指'的时候,特意还把南宫败天败在雌雄双煞手里的事说了出来。 可是苏陌寒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傲居然还是不相信他的话,不过苏陌寒转念一想,南宫傲兴许只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才在嘴上去说不肯相信罢了。 于是苏陌寒又特意补充道:“南宫败天是败在雌雄双煞的移花接木手上的,这移花接木可是'隐龙神腿'和'铁臂神拳'的合璧招式,甚至就连那个创作这门武功的柳清风也做不到的,所以南宫败天虽败犹荣。” 第1199章 墓中风云(29) 苏陌寒把南宫败天是败在哪一招手里都说了出来,这让南宫傲是想不相信都难。 所以只听南宫傲一声惨呼:“天啊!我儿败天也遭了那雌雄双煞的毒手了吗?为什么你们早点不告诉我呀?” 原来南宫傲误解了苏陌寒的意思,他以为雌雄双煞杀了他的孙子,肯定也就不会放过他的儿子了。 而如今苏陌寒又说雌雄双煞以一招'移花接木'打败了南宫败天,那他自然而然也就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遭了毒手,这就难怪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相信'五彩神指'会被击败了。 苏陌寒一听原来都是误会,本来还想告诉南宫傲,他的儿子南宫败天并没出事,可是还不等苏陌寒去开口说话。 韦冬升倒先把话抢了过去,哄骗南宫傲道:“我们一早没把你儿子的事情告诉你,那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万一癫狂了起来,我们怎么制伏得了你呢?”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又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呢?”南宫傲半信半疑地质问着韦冬升。 韦冬升解释道:“现在不是我们告诉你的,而是你自己猜到这上面来的。” “胡说八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儿败天的'五彩神指'败在了雌雄双煞的'移花接木'手上,我又怎么猜得到这个上面,这分明就是你们在故意暗示我的。”南宫傲看来确实是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结果,所以还在那里跟韦冬升胡搅蛮缠了起来。 然而韦冬升在胡搅蛮缠方面可是高手,只见他又辩解道:“我们说这'五彩神指'还不是怕你冤枉我们偷学你们南宫一族的武功而已,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瞎猜导致的,我们可不想把这么残酷的结果用来刺激你,你可一定要冷静一些啊!” “哼,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你们所说的话。”南宫傲嘴上说着冷静,可是他的手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韦冬升看得出来南宫傲的口是心非,同时他也知道只有消除了南宫傲心里的所有疑虑,这才能够让南宫傲完全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 所以韦冬升又故意去刺激南宫傲,道:“你孙子死了,你说自己非常冷静,我倒可以理解,毕竟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你那孙子,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可言,这也正是我们当时没有隐瞒这一点的原因。可是你的儿子都已经死了,你既然还能说自己很冷静,难道说你跟他不是亲生父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吗?” “你聋了吗?我已经说过我不难过的原因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你们的话。”南宫傲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说得特别大声。 而南宫傲这种特意加大声音来强调某句话的方式,其实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韦冬升乘胜追击,故意很是高兴地笑道:“你不相信实在是太好了,本来我们就不想让你相信这件事,否则你真的暴怒了,那对咱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你可千万别信啊!” 韦冬升最后加的那一句'你可千万别信'算是刺到南宫傲的心坎里去了,本来南宫傲对此事还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现在已经全部相信了。 只见南宫傲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念叨着:“为什么接应人没有把那么大的事情告诉我呢?难道说他是怕我知道我儿死了,我就不会再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去为下一任当家人多守一段时间的陵了吗?没道理啊,换了当家人那么大的事情,难道守陵人也没有权利知道的吗?” 南宫傲在自言自语低估着这些的时候,韦冬升已经对苏陌寒使起了眼色。 苏陌寒早就看出韦冬升骗南宫傲的目的是为了给他寻找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而如今南宫傲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南宫败天死了的假消息,竟陷入了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中。 所以韦冬升就算不给苏陌寒使眼色的话,苏陌寒本来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对南宫傲动脚了。 而现在苏陌寒又看到了韦冬升提醒他动手的眼色,所以苏陌寒不敢再去迟疑,赶紧使出之前悄无声息就到韦冬升的跟前并将其摇醒的那一招武功。 这一招武功属于'五行逍遥腿'里面的攻字卷武功,名曰'神游太虚',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一招无声无息的高深武功,用于偷袭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招式了。 因此苏陌寒一经施展此招,顿时便有一股无形的气浪把他的身子全部包裹在了当中,他整个人走起路来就像在云端漫步一样,竟真是无声无息。 所以直到苏陌寒走到了南宫傲的身后,南宫傲竟然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以至于苏陌寒一脚直接就把他踹进了中室里面。 当南宫傲反应过来的时候,韦冬升已经一记隔空掌打在了其中一根蟠龙柱上。 本来苏陌寒还有些纳闷,韦冬升为什么放着攻击南宫傲的大好机会不要,却是去打那根没用的蟠龙柱。 然而直到中室的机关被触发,石门突然关闭起来以后,苏陌寒这才明白了韦冬升是要借助机关的力量去对付南宫傲,而不是用他们这一点微博的力量去跟南宫傲硬拼。 当然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用脑子杀人比用蛮力杀人厉害得多,南宫傲在中室里面发出的惨叫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若非韦冬升那一掌是打在的蟠龙柱上,恐怕苏陌寒的那一脚虽偷袭得手了,但是误闯了禁地的南宫傲势必也会跟他们两个罪魁祸首拼命,这样一来肯定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最后苏陌寒他们即便能够杀了南宫傲,那也避免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但韦冬升只是用了一招借刀杀人的手法,便利用了中室里面的机关解决掉了南宫傲,没有比他这样杀人更轻松的了。 苏陌寒在弄明白韦冬升的借刀杀人同时,他也弄明白了南宫老祖为什么要把中室设为禁地了。 因为中室里面的机关实在太过凶残,甚至就连武功早已登峰造极的南宫傲都根本无法应付,所以南宫老祖担心误伤了守陵人,才会因此把中室设为禁地的。 第1200章 小雪失踪(1) 夜,群星璀璨,宛如无数的宝石在空中发出蔚蓝的光芒一样。 夜,满月如盘,就像一块儿挂在天上随时都会一个不小心便砸在哪个人头上的馅饼一样。 刚刚经历了中秋之夜的天空就是这样,圆月还是跟中秋夜一样的圆,星星还是跟中秋夜一样的亮。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望着圆月和星星的人,他们已经没有了中秋夜的团聚之心,甚至可以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分别的打算。 这些人有的是朝中返乡审亲的大员,有的是外地经商的豪绅,还有的是远走他乡的浪子,他们不远千里回来只为中秋一聚。 如今中秋已过,自然又要各奔东西。 然而在这些各奔东西的人里面还有一些并不是来酒镇团聚的,他们大多都是冲着酒镇的酒会而来的,而如今酒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那这些人自然是要抱着自己满载的佳肴离开这片异乡的,只不过这些即将离开的人里面还有那么几位并没有满载佳肴,而是怀揣了一些书籍。 这几位如此特殊的人便是苏陌寒、韦冬升、上官雅和上官雪。 他们如今已在客栈之中把酒言欢起来,这是为了庆祝他们能够在把守如此严密的白府之中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同时也是为他们天亮以后就要分别而举行的告别宴,这也难怪平常从不沾酒的上官雅和上官雪都满饮了好几碗。 幸亏那些酒都是苏陌寒精心挑选的淡酒,要不然她们早就喝得酩酊大醉了。 这一次苏陌寒特意挑选淡酒来庆祝,主要还是考虑到上官雅她们根本就不会饮酒,而韦冬升到酒量又不太好,所以他挑选淡酒的目的是想让大家尽情的多喝几杯。 大家也都很是赏光,喝得都是非常的痛快,毕竟他们能在白府之中轻轻松松拿到《五行真经》这样的旷世奇书,谁的心里都是十分高兴的。 而酒这个东西就是用来配合好心情的,所以他们难以言喻高兴心情,自然就是酒杯喝不停的必然结果。 幸好酒量的有限至少还能限制他们喝多少的酒,这不,上官雪就率先倒在了酒桌之上。 当然有人喝醉了也阻止不了他们继续饮酒的心情,似乎他们今晚已经决定不醉不归了。 他们能有这样的好心情主要源于两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两个问题是这样的。 第一,苏陌寒他们离开墓室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为什么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呢? 这两个问题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苏陌寒他们离开墓室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其实这件事非常非常的简单,因为苏陌寒他们离开墓室以后,根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原来苏陌寒他们从盗洞爬到洞口的时候,拨开了堵在盗洞口的杂草,便看到了蹲在一颗树上等着他们出来的上官雅和上官雪。 这上官雅和上官雪在发现白府家丁四处搜寻敌人踪迹的时候,便把盗洞口用杂草掩饰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白府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露天坪的下面存在墓室,所以他们在搜索露天坪附近的时候,只是草草了事而已。 因此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找到任何有关上官雅她们的痕迹,而往常白府又少没被来历不明的人这样骚扰,他们故而认为杀死那些家丁的人已经离开了白府。 所以上官雅她们不仅成功避开了白府的搜捕,而且还给苏陌寒他们营造了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也难怪他们四个毫发无伤就离开了白府,不过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离得开白府却不代表能够跑得出酒镇。 他们非常清楚就算白府的人无从发现那个隐藏在露天坪附近的盗洞,可是南宫傲临死前唠叨的接引人肯定会很快发现有人闯进墓里杀了南宫傲的事情。 因此韦冬升叮嘱他们一定要尽快离开酒镇,避免节外生枝。 而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他们想要连夜赶路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可不是在秦岭的原始森林里面,查河小道的路可不太平。 所以他们才决定趁着今晚喝一顿践行酒,明日再分道扬镳。 由于韦冬升没有把他要抛下上官雪的事,亲自告知于她,所以今晚大家的心情看着都是十分的开心。 然而苏陌寒他们却并不知道一个暗藏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们,那么顺利就能夺得《五行真经》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概就在上官雪醉倒不久之后,上官雅也醉倒了。 苏陌寒便提议道:“大哥,我们先把她们扶到床上歇息,再回房间痛饮一番如何?” “如此当然最好,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韦冬升说到高兴二字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可是他的笑容才刚浮现不久,突然便已僵在了脸上,接着韦冬升更是脸色惊变,失声叫道:“酒中有毒!” 只可惜韦冬升发现得还是太迟了,等他说完此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紧接着韦冬升的眼皮就好似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了,而他眼皮即将合上的那一刻,刚好看到了苏陌寒也倒在了地上的场景。 第二天韦冬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什么也不想去想,而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却让他发现自己怀中的《五行真经》既然不见了。 于是韦冬升已经顾不得脑袋的剧烈疼痛,赶紧站起身来去看周围的情况。 韦冬升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上官雪居然神秘失踪了。 至于上官雅和苏陌寒竟也不是昨夜醉倒时的姿势,而是被谁搬到了一张床上睡了起来。 只是这个把他们搬到同一张床上去睡的人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既没有脱掉苏陌寒他们的衣物,也没有摆出那种发生过关系的亲密动作,真是让人理解不了这种奇怪情况。 当然再复杂的情况也难不倒聪明的韦冬升,只是现在的韦冬升头还特别疼,不太愿意去细想这件事情里面的猫腻而已。 第1201章 小雪失踪(2) 因此韦冬升只是叫醒了躺在床上的苏陌寒和上官雅,这上官雅和苏陌寒醒来发现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一跳。 最后还是韦冬升告诉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逾越关系的事,他们跳动的心才缓和了下来。 苏陌寒的心平缓下来以后,第一句话便是去问韦冬升道:“大哥,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和小雅姑娘会……会被人搬到一张床上来呀?”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昨夜晕倒在你之前,我还以为你比我更加清楚事情的真相呢!”韦冬升的脑袋太疼,所以他不愿去推测这件事情,本来他想叫醒苏陌寒他们问一问情况,却不想苏陌寒似乎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韦冬升觉得这件事情想要弄清楚真相肯定很难的时候,那个一直都在三人之中最笨,昨夜又是最早晕倒的上官雅却突然说道:“我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韦冬升和苏陌寒几乎是同时发出这个疑问来的,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上官雅会知道什么真相。 但上官雅却断断续续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些事好像还真跟这一切有些关系。 原来昨日韦冬升和苏陌寒进入墓室以后,上官雅便把韦冬升拿到《五行真经》就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上官雪。 或许上官雅是一片好心,想让上官雪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事后因为隐瞒此事遭到上官雪的嫉恨。 上官雪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显得那是非常的冷静,只是问了上官雅一个私人问题,问她是不是真心想跟苏陌寒在一起? 上官雅当时很是羞涩,并没有回答上官雪的这个问题,但她的那份羞涩已经让上官雪知道了答案。 之后,上官雪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只是很正常的想办法躲避白府家丁的搜捕,所以上官雅当时还以为上官雪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已经对那薄情寡义的韦冬升失去了兴趣。 其实这件事换作苏陌寒也会跟上官雅一样看待此事,毕竟上官雪的能力有限,就凭她的能力想要留住韦冬升着实非常困难。 然而现在的事实却说明了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上官雪做的,这上官雪肯定是趁着众人没有戒备心的情况下,偷偷在那酒中下了药。 而后又把韦冬升和苏陌寒的《五行真经》都给拿走,目的就是想让用《五行真经》去挽留韦冬升。 上官雪之所以要把苏陌寒那份《五行真经》一并拿走,道理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担心韦冬升直接去苏陌寒的手里摘抄一份,那就失去了牵制韦冬升的资本。 至于上官雪把苏陌寒和上官雅放在一张床上,那就更加容易理解了,那肯定是上官雪知道上官雅非常喜欢苏陌寒,所以才给上官雅制造了这次同床共枕的机会。 但是上官雪终究不忍看到上官雅真正失身于苏陌寒,所以她只是弄了这样一个形式,剩下的也就听天由命,只看他们两个的造化了。 上官雅把自己知道的实情,以及对这一切的分析说了出来以后,便不住去跟韦冬升和苏陌寒道歉。 “韦前辈,对不起,我姐姐做的这一切确实有些过分了,她明明知道你有多么在意那本书,可她却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它夺走了,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望你看在她是因为太过在意你的份上,不要伤她性命,好吗?” “苏公子,我姐姐把咱们放一张床上是有一些离谱,但她也是为了我的幸福,所以我并不怪她,也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只希望你不要怨她好吗?” 这样道歉的话,上官雅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额头也不知道在地上磕了多少下。 可是韦冬升和苏陌寒就跟没有看见一般,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直到上官雅磕得身体都有一些摇晃,似乎快要晕倒的时候,苏陌寒这才蹲下身扶起了上官雅,说道:“小雅姑娘不要这么急着下此结论,我总觉得此事似乎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可又一时说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种药的上面。”韦冬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了神来,只见他的手里握着一坛昨夜没有喝完的酒,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苏陌寒。 苏陌寒接过酒来仔细的闻了一闻,可是像他这样对酒如此专业的人,却硬是没有嗅出酒里有什么问题。 所以苏陌寒冲着韦冬升摇了摇头,严肃道:“大哥,我嗅不出什么问题来,你还是直接把真相告诉我们吧!” “真相就是因为这酒里的药既然没有任何异味,咱们喝起来也察觉不出其中的问题,由此可见此药非同一般,绝对不是小雪姑娘能够弄得到的东西。” 韦冬升说完害怕苏陌寒他们不相信,又特意补充道:“酒里的药若非如此独特,凭我对各类药物的敏锐直觉,那是肯定能够察觉出来的。” 苏陌寒对于韦冬升的话一点也不怀疑,因为苏陌寒初次遇见韦冬升的时候,韦冬升就是凭借他对毒药的了解,成功破坏了上官世族对他所下的毒药,所以韦冬升这样的老江湖应该不会被寻常的药物毒翻。 “啊!你们说下毒的人另有其人,那我姐姐的失踪岂不是非常的危险了?”上官雅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竟在苏陌寒的搀扶之下,担心起了上官雪的安危。 可韦冬升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提供毒药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之人,而那下毒的人肯定就是小雪姑娘了,因为其他人想在我的面前动手脚根本就不太可能,唯有咱们信得过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小雪姑娘一定是跟什么厉害的人在联手对付咱们,至于她最后能否安然无恙,那就要看她跟那人的关系怎么样了。” 上官雅听完这话,显得更加担心了,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姐姐……肯定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她平常……就连安阳都……没离开过,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呢!” 第1202章 小雪失踪(3) 韦冬升也很是赞同上官雅所说的话,因为他也觉得上官雪被利用的可能性最大,否则他们在醒来的时候,肯定会看到上官雪用《五行真经》的下落来威胁他们才对,而不是现在上官雪神秘失踪的情况。 而韦冬升之前想那么久也想不通的问题就是这个,他不明白暗中利用上官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毒死,再杀了上官雪一了百了,以绝后患呢? 若非这件事让人很是费解,韦冬升早就已经从出神里面缓过劲来了,那去搀扶上官雅的事情怎么还轮得着苏陌寒呢! 不过虽说韦冬升还没有想通这个幕后黑手的身份,但韦冬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也是早就在打《五行真经》的主意了,若非如此他们才刚拿出《五行真经》,此人为什么就已经联系上了上官雪下毒了呢? 而如今两套《五行真经》都已全部丢失,白府里面那个墓的机关又已经触发,现在他们想要找到《五行真经》,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失踪的上官雪了。 但上官雪的失踪就像人间蒸发了,韦冬升他们在酒镇里面找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所以他们考虑到白府那边可能已经在介入此事了,于是便打算先离开酒镇,然后再兵分两路继续去找《五行真经》。 这一路由苏陌寒和上官雅一同前行,他们主要奔着来时的查河小道前行,到渝州去看一看上官雪是否去那里了。 顺便苏陌寒还可以由渝州下历城,前去王府把贺星辰的脑袋拿回来。 而另一路则是由韦冬升一人独行,本来他就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累赘,更方便他去追踪《五行真经》的下落。 韦冬升这一路将沿查河小道的另一个方向去济南,上京师,看看那个跟上官雪联手的人是不是去北冥教的聚集地了,因为韦冬升怀疑能用这种毒把他们弄翻的人肯定跟北冥教有些关系,而北冥教的冥帝打这《五行真经》的主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兵分两路以后,他们每隔一天便会互相飞鸽传信,一来是向对方报个平安,二来是要汇报进度,保持联系。 他们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七天,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他们认为此事犹如大海捞针,恐怕再难寻到《五行真经》的时候,苏陌寒他们这一路终于发现了上官雪的行迹。 这个发现还是上官雅看到的,那是她和上官雪独有的一种记号联系方式,一般都是她们在十分危险的情况,相互之间才会留下这样的记号。 而如今上官雅在一颗行道树上发现了这个记号,并且记号还是新鲜的。 所以上官雅根据这个发现,判定上官雪肯定就在附近,而且情况还很糟糕。 因此上官雅赶紧催促苏陌寒继续赶路,苏陌寒自然也是一点也不敢怠慢,打马便朝上官雅追了上去。 两匹快马一路卷尘,相互追逐,狂奔而去。 临近晌午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青濡镇的三岔路口,也就是苏陌寒第一次遇到宋希的那个凉棚。 他们打马路过此地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有了之前苏陌寒被茶棚丑女轰走的经历,这一次苏陌寒竟不想再去多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而上官雅急于要去追赶上官雪,也是没有心情去看茶棚里的情况,所以他们就这样跟上官雪擦肩而过了。 原来上官雪此事正在茶棚之中饮茶,大概是茶棚里的那个丑女不知道上官雪就是苏陌寒的同伴,若是不然凭她的好记性,肯定会去轰赶上官雪。 至于她能不能把上官雪真的轰走,那就确实不好说了。 因为上官雪的旁边还坐着两个模样奇怪的人,其中一位身着黑衣,头戴黑篷,脚穿黑靴,脸上甚至都用黑布遮着,手上还套着黑色皮革手套,腰间系着一个黑色皮囊,总之全身上下除了两鬓斑白的头发之外,压根没有任何地方不是黑的,哪怕连他那双眼睛里面也全是黑色的瞳孔,根本就没有一点眼白。 这种眼睛没有眼白的人确实罕见,但是在许多传闻中确实有过这种人的存在,传闻说他们这种眼睛叫作鹰眼,可以在黑暗之中看清许多寻常人看不清的事物,具体这个传闻是否属实,那就只有真正长着这种眼睛的人才知道了。 而另一个人身着白衣,头戴白篷,脚穿白靴,手戴白色手套,脸上蒙着白布,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既然没有一寸地方不是白色的。 当然这个人的眼睛也跟那个黑衣人眼睛一样,整个眼眶里面都是黑洞洞的,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眼眶里面根本没有眼珠,他赫然竟是一个瞎子。 白衣人和黑衣人分别坐在上官雪的左右,他们一只手捂着胸膛,另一只手则端着茶杯喝个不停,就好像遭遇了严重旱灾的难民一样。 这时,上官雪用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遍,说道:“你们的手能不能不要放在胸前,这样是个人都知道你们都怀里藏着宝贝了。” 上官雪把这话故意说得十分大声,显然是想让周围饮茶的人都能听到。 果不其然,茶棚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几桌的客人,他们的目光果然都被吸引到了上官雪的上面。 只是那黑衣人和白衣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敢贸然上前去打那宝贝的主意。 “我们的事情,你少要去管,要是渝州找不着我们要找的人,那你就等着躺棺材吧!”白衣人的话语非常的愤怒,一听就好像跟那个他们要找的人有着很深的仇怨。 黑衣人也用阴阳怪气地口气,说道:“小姑娘,你就不要耍什么花招了,你这些小九九,俺们年轻的时候早就用过了,奉劝你还是乖乖带我们去找那个人吧!” “哎呀!你们一路上怎么就老爱把我往坏处想呢?我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们着想,可别忘了这个宝贝还是我帮你们夺到的,本来说好一人一份,结果你们把我那一份也吞了不说,还非要让我带你们去找苏公子,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们更不讲理的人吗?” 第1203章 真的双煞(1) 果不其然,茶棚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几桌的客人,他们的目光果然都被吸引到了上官雪他们的身上。 只是那黑衣人和白衣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敢贸然上前去打那宝贝的主意。 “我们的事情,你少要去管,要是渝州找不着我们要找的人,那你就等着躺棺材吧!”白衣人的话语显得非常的愤恨不平,一听就好像跟那个他们要找的人有着很深的仇怨。 黑衣人也用阴阳怪气地口气,说道:“小姑娘,你就不要耍什么花招了,你这些小九九,俺们年轻的时候早就用过了,奉劝你还是乖乖带我们去找那个人吧!” “哎呀!你们一路上怎么就老爱把我往坏处想呢?我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们着想,可别忘了这个宝贝还是我帮你们夺到的,本来说好一人一份,结果你们把我那一份也给吞了不说,还非要让我带你们去找苏公子,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们更不讲理的人吗?” 上官雪用抱怨的方式,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而且说得还是那么的详细,那么的具体。 原来当初上官雪是受了这两个神秘人的唆使,这才会用他们给的毒药去算计苏陌寒他们,然后决定事后平分两套《五行真经》。 结果这两个神秘人居然临时反水,不仅独吞了《五行真经》不说,而且还要求上官雪带他们去找苏陌寒。 上官雪别说还是有些人性,不知道她是为了江湖道义,还是因为苏陌寒是她好姐妹上官雅所喜欢的人,她居然骗这两个神秘人说苏陌寒在渝州。 也许上官雪是觉得苏陌寒他们发现《五行真经》不见以后,肯定会选择原路返回的去追她,所以她才故意用这样一招拖延战术,以此去为苏陌寒他们争取备战的时间。 当然上官雪所做的还不仅仅只是她所说的这些,她知道这两个人用毒厉害,若是在暗处偷袭苏陌寒他们的话,苏陌寒他们肯定会吃大亏,所以上官雪又在暗处留下记号,就是要特意把这两个人摆到明处来。 除此之外,上官雪跟他们联手的时候,肯定也是上官雪无意间撞上的他们,而他们肯定恰好是在盘算怎么夺取《五行真经》,所以这才有了这次联手。 但是上官雪看来一直就没把苏陌寒他们的行踪透露给这两个人,只是从他们的手里拿了那种可以把人放倒的药罢了,看来上官雪对他们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的。 至于那毒药为什么只能把苏陌寒他们放倒,而不是直接把苏陌寒他们给毒死,这肯定也是上官雪明确要求此药绝对不能闹出人命的,并且上官雪肯定还加以了证实过后才敢使用的,否则上官雪怎么能够安心在苏陌寒他们的酒水里面下药呢! 而这两个神秘人一开始是不太相信上官雪这样一个小丫头能帮他们搞到《五行真经》,所以他们也就只是随便拿了一点药给上官雪,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结果他们却没想到上官雪真的信守承诺给了他们一套《五行真经》,他们这才后悔怎么没有去跟踪上官雪,看看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五行真经》了。 其实他们只要能够意外得到《五行真经》就已算是完成任务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背信弃义去追究书的来源呢? 这个道理其实比较简单,一本就连来历都说不清楚的书,就算里面的武功真的十分神奇,可是谁又敢保证这本书会没有任何的问题呢? 万一这本书要是谁给他们故意设计的陷阱,那他们就这样带回去交差,他们的主人在得知书的来历不清不楚时,或是发现书中存在任何的问题以后,那他们还不把小命给搭进去啊? 所以他们不惜背信弃义也要弄清楚书的来历很好理解,只是这就苦了信守承诺把书交给他们的上官雪啦! 为什么说苦了上官雪呢?因为他们虽然错失了一次跟踪上官雪的机会,但是幸好上官雪还在他们的手里,所以他们才不顾之前的合作道义,逼迫上官雪说出了书的来历。 然而上官雪要说清楚书的来历,那就势必会提到两套书的持有者苏陌寒和韦冬升,结果凑巧的是这两个神秘人正好跟苏陌寒有着血海深仇,所以就让上官雪带他们去找苏陌寒。 上官雪自然是听出了这两个人对苏陌寒的敌意,于是便主动交出第二套《五行真经》,本来想以此来换苏陌寒一命。 可是现实却有一些不尽人意,这两个人不仅占有了上官雪的那一套《五行真经》,而且还是要逼迫上官雪带他们去找苏陌寒。 上官雪这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引狼入室,闯了大祸啦! 而这自己闯下的大祸就得自己承担,因此她没有带这两个人去直接找苏陌寒,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如今上官雪故意把这两个神秘人引到茶棚里面来,那是因为这个地方她和苏陌寒他们来过,所以她想看看苏陌寒他们要是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会不会也进茶棚里面来呢? 这一次上官雪算是真的赌对了,本来苏陌寒和上官雅打马都已经跑过去了,可是上官雅突然想起这个茶棚留给他们的印象那么深刻,上官雪又在附近留了记号,那么上官雪会不会在这样一个很有标志性的地方等着他们呢? 正是因为上官雅也有着跟她姐姐上官雪一样的想法,所以她和苏陌寒又打马赶了回来。 结果上官雅很远就看到了上官雪在茶棚里面坐着,当时她本来就想直接冲过去问一问上官雪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她走近了才看到上官雪的旁边还多了两个怪人。 上官雅这才想到上官雪留的记号是一种危及情况才会用到的记号,所以上官雅明白这两个怪人肯定已把上官雪给挟持了。 于是上官雅赶紧让苏陌寒跟着自己一块悄悄地摸到茶棚的附近去,待到摸清了茶棚里面的实际情况以后,再去跟那两个怪人动手。 第1204章 真的双煞(2) 可是苏陌寒他们才刚刚摸到茶棚附近,结果不曾想就被上官雪给发现了,所以上官雪才会说出那样一番透露着事情真相的话。 而这两个怪人只以为上官雪这些话是要说给那些路人听的,以便能够遇到那么一位愿意打抱不平的人能够站出来替她讨回公道。 但事实上这个上官雪是故意说给暗处的苏陌寒他们听的,她是想让苏陌寒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苏陌寒的确也听出了上官雪话里的这层意思,只不过他以为这两个怪人找他,只是为了把他这个知道《五行真经》来历的知情人给杀人灭口了呢! 因为苏陌寒的印象里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怪人,所以他觉得自己跟他们完全不存在任何的深仇大恨,那这两个人如此想要取他的性命,那肯定跟他最近盗取了《五行真经》有关,看来苏陌寒是把这两个怪人误认为是南宫一族的接引人了。 所谓南宫一族的接引人其实就是专门负责安排每一任当家人去接手守陵人的差事,以及专门去负责守陵人饮食起居的人,而这一代守陵人南宫傲不幸遇害,接引人的首要任务肯定是要找回丢失的《五行真经》,而非立刻安排下一任守陵人。 而这找回《五行真经》的行动又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所以这两个怪人自然而然就把身上携带着《五行真经》的上官雪给挟持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苏陌寒的猜测而已,真正的南宫一族接引人到底有没有发现南宫傲死在了中室里面,以及知不知道中室里面的《五行真经》已经丢失一事,那还得南宫一族的接引人自己才晓得,总之那两个怪人才不是什么接引人呢! 然而就在苏陌寒想这些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个路人去管起了上官雪那边的闲事。 原来上官雪那句'还非要我带你们去找苏公子'的话引起了旁边一位路人的注意,这位路人竟然不顾两个怪人的强大气场,毅然决然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此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姑娘,虽然容貌上算不上是什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大美人,但至少还是可以称得上是漂亮二字。 尤其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就好像会说话一样,总是能够给人一种亲切友好的感觉。 但这一次她那一双眼睛里面却凶光毕露,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而她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样的冰凉刺骨,幸好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说的苏公子可是那个苏陌寒啊?” 上官雪诧异地望着那个女人,她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地方居然都能遇到认识苏陌寒的女人,不过很快上官雪又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苏陌寒长得本就相貌堂堂,有着一些花痴少女追捧也属稀疏平常的事,但她却要替自己的好妹妹上官雅赶走这些'情敌'。 所以上官雪好气地说道:“我们说的是哪个苏公子关你何事,赶紧滚回去喝你的茶吧!” “你……”那位姑娘碰了一鼻子的灰,气得够呛的她欲要拔出手中的宝剑。 可是就在此时,一位年轻的男子急步赶了过来,并且立马阻拦起了那位女子,道:“薛小姐,你这一路上听到姓苏的就要去问一问是不是苏陌寒那臭小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咱们为此已经惹了不少麻烦了,你就不要再想着他还活着了,咱们没了他这一条线索,又不是真的报不了仇了。” 年轻男子劝阻下来了女子以后,赶紧又去给上官雪赔礼道:“姑娘,抱歉啊,我这朋友寻人心切,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上官雪本想借此机会闹大事情,然后给苏陌寒他们知道浑水摸鱼的机会,可不曾想那黑衣人竟抢先说道:“等等,你们说苏陌寒可以给你们提供报仇的线索,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你认识他吗?”那女子不但没有回答黑衣人的话,而且还反问起了黑衣人来。 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何止是认识他呀,简直就是视他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有他就没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啊!你要杀他?”那女子本因有了苏陌寒的消息而感到高兴,但一听对方是要杀苏陌寒的人,顿时脸上的高兴便化为了惊讶。 黑衣人提及报仇一事,不禁悲愤交加,一时竟已语塞,没有再去开口说话。 而那白衣人哽咽地说道:“大约一个多月以前,他在死亡之镇杀了我们独子,此仇足够我们杀他十次都不算多了,难道你认为我们不该杀他吗?” “一个多月以前?这不刚好是他大闹王爷婚姻以后的事情了吗?原来他真的没有死啊,看来想要弄清楚我家族血海深仇的线索真的已经有了。”女子没有去理会那两个怪人和苏陌寒之间的恩怨,她只骨关心起了她自己的家仇是否能报。 其实听到这里,大多数人早已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就是四派一家之中的中州薛家的遗孤薛芊洛了。 原来这个薛芊洛和定山王府的暗卫统领刘含前去白平剑派寻找薛家灭门的线索,因为杨然告诉薛芊洛的是薛家灭门跟驰援了紫金大战有关,所以只要向岳千羽弄清楚了紫金大战的始末,便可找寻到一定的线索。 可是薛芊洛和刘含千里迢迢赶去白平剑派,结果却并未见到岳千羽,只是遇到了暂且代理掌门职务的岳千羽大弟子魏尚宏。 这魏尚宏本来就对薛芊洛颇有好感不说,而且还很同情薛芊洛的遭遇,所以他把自己师傅岳千羽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薛芊洛。 魏尚宏声称岳千羽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已离开了白平剑派,如今一直都还没有他的消息,并让薛芊洛找到岳千羽以后,记得提醒他早点归来,阅文堂已经又开始在蠢蠢欲动了。 薛芊洛才没有心情去管白平剑派和阅文堂之间的争斗,她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球一样,一直在白平剑派和定山王府之间滚来滚去,结果最后一点有关自己家仇的线索也没找着。 第1205章 真的双煞(3) 薛芊洛为此已经开始心灰意冷起来,整日都是意志消沉的她甚至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那就更别说寻找岳千羽要紫金大战的线索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薛芊洛郁郁寡欢的时候,传来了岳语琴和杨然成亲的消息。 于是薛芊洛便想赶去历城逼问岳语琴有关苏陌寒的下落,因为当初苏陌寒就是带着岳语琴一块消失在大山里的,而那苏陌寒在消失以前千方百计又要去杀杨然,所以薛芊洛判定苏陌寒一定是跟屠灭她中州薛家的凶手是一伙的。 可是薛芊洛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岳语琴和杨然的大婚,毕竟这场婚礼举行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 这薛芊洛没有亲自赶到婚礼现场还不算什么,可最糟糕的是传来了苏陌寒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结果被众多高手直接打死了的消息。 薛芊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之前因为有了苏陌寒的线索而带来的希望彻底破灭,她整个人的状态又沦为了之前的情况,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度的消沉了。 那种堕落的时光在薛芊洛的身上持续了足足一月之久,还是近日有人偶然提及一个姓苏的人,这又再次激活了薛芊洛的神经,让她燃起了疯狂寻找苏陌寒的热情。 ————— 这薛芊洛疯狂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是听到姓苏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是姓苏还是姓朱,只要发音非常接近,那她就一定会像方才一样站出来问上一问。 若是对方态度稍微冷淡一点,她就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拔剑便要去跟人家打架。 为此薛芊洛已经惹了很多的麻烦了,本来一直对她青睐有加的刘含,也在薛芊洛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以后,早已没有了半分当初的情愫,剩下的不过只是杨然交代下来的护卫职责,若非如此的话,他早就任由薛芊洛自生自灭去了。 这不,如今薛芊洛又神经兮兮的站了出来寻问苏陌寒的下落,结果不曾想误打误撞居然碰到了一个知道苏陌寒没有死的怪人。 薛芊洛知道这个消息就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却一点也不去管那一身白色装束的人是不是要杀苏陌寒,又是否会因为她为苏陌寒还活着而高兴的行为震怒。 可那刘含就不一样了,本来他就把苏陌寒视作自己的情敌,现在他虽然不喜欢薛芊洛了,但依然还是非常讨厌薛芊洛天天嚷嚷着要找苏陌寒。 因此刘含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这位高人勿要见怪,她这样子真不是有意要去与你们作对的,其实苏陌寒也是屠灭她族人的凶手,只不过只有他这个凶手也许能够知道幕后黑手,所以她才在听到苏陌寒还没有死的时候,显得如此的开心了。” “我就知道这位姑娘也跟苏陌寒有仇,否则除了凶手的帮凶以外,还有谁又能够提供凶手的线索呢?正好这一次我们就是要去杀苏陌寒的,所以咱们完全可以精诚合作,只要你们能够先从他的口中知道你们想要的东西,那有关他性命的问题,咱们是可以完全联手将其直接击杀掉的。” 黑衣人突然询问薛芊洛的事情,原来又是想要故技重施,去借薛芊洛和刘含的手来为他去打头阵。 可薛芊洛的精神状态虽然不好,却又并非那种呆蠢的糊涂蛋,所以她当即就推辞了黑衣人的合作意向,讥讽道:“这位姑娘跟你们合作都被害得那么惨了,你觉得我也还会那么天真的去相信你鬼话吗?” 黑衣人听完薛芊洛的话,脸都气得绿了,幸亏他的脸上蒙着黑布,外人还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但他嘴上已经发怒道:“你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居然敢跟我们北冥双煞如此说话。” 这黑衣人居然自称是北冥双煞,看来他们应该就是死在死亡之镇那个黑修罗的亲生父母了。 其实从他们用毒的厉害之处,再结合他们也是在寻找《五行真经》这一点,根本不难看出他们就是一直被冥帝以儿子来牵制,专门挖坟掘墓去替冥帝寻找《五行真经》的北冥双煞。 只是北冥双煞为什么也在最近找到了酒镇白府,那就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消息了,毕竟阴山鬼域派和韦冬升的师傅都能找到这个地方,那北冥双煞寻觅了大半生,所以能够找到这里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只不过黑修罗在自称是北冥双煞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他们的确知道北冥双煞在北冥教中是个狠角色,但是这些年代替北冥双煞做事的人根本没有办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所以世人早就忘了曾经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真正北冥双煞啦,那又岂会被这话给唬住呢? “息怒!息怒!我现在就把她带走,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唯有那个刘含又站了出来打圆场,就好像真的被北冥双煞的噱头给震住了一般,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想要把薛芊洛给拉走。 可是薛芊洛死活就是不肯离开,毕竟她是好不容易才找着了苏陌寒未死的线索,所以她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让线索从她手里再断一次了。 白罗刹侧耳倾听,并没听到薛芊洛他们离开的声音,顿时也是勃然大怒道:“哟呵,看来你们是不想走了啊?” “我走也行,但你们得先把苏陌寒的下落告诉我。”薛芊洛执拗的那一面性格又冒腾了出来。 刘含眼见已经劝不住薛芊洛了,转而改用威胁的方式,说道:“薛小姐,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赶紧走,那恕刘某能力有限,无力再管你的事情啰!” 薛芊洛现在一心就想弄清楚苏陌寒的下落,哪里听得下去这种威胁的话,尤其是这话还是一个她本觉得唯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男人嘴里,所以她很是愤怒的说出了一个字:“滚!” 那刘含听完身子一颤,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薛芊洛会说出这话,紧接着他的嘴里便一直念叨着:“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第1206章 茶棚大战(1) 刘含一边念着,一边既然真的又坐回到了茶棚的角落,似乎真的不再打算去管薛芊洛的事情了。 薛芊洛看着曾经还要信誓旦旦跟她一块承担一切的男人,转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禁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然而薛芊洛还在为刘含的冷漠而感慨万千之际,黑修罗竟突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小姑娘,你的脾气可真不小呀,就冲你这份跟我年轻时一样的脾气,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薛芊洛诧异地望着那个说话阴里阴气,甚至都辨不清是男还是女的黑修理。 黑修罗指着坐在那里端着茶杯,一直不敢插话的上官雪,微笑道:“她就是一条明路,现在只有她知道那个苏陌寒究竟在什么地方。” 薛芊洛转而把诧异地目光望向上官雪,但她看见上官雪同样也很诧异,不禁用怀疑地口吻,问道:“你真的知道苏陌寒的下落吗?” 上官雪的诧异本是源于没有想到黑修罗会将她知道苏陌寒下落的事情真的告诉薛芊洛,所以她在听到黑修罗说出那么话的时候,才会不禁露出诧异之色。 而如今她听到薛芊洛质疑她的那种说话口气,脸上诧异之色瞬间消失,直接冲着薛芊洛好气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知不知道苏公子的下落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找他寻问灭族仇人,请你把他下落告知于我。”薛芊洛听得出上官雪的那种口气就是知道苏陌寒的下落。 但上官雪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善茬,当即更是挑起了薛芊洛话语中刺,说道:“你要寻问什么仇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请求的态度就是你这样的吗?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你想要诚意?我给跪下可以吗?”薛芊洛说话的口气确实不怎么和善,但是她那样的口气都是源于最近的心情,其实她的本意不是要去跟上官雪吵架,所以她现在为了以表诚意,居然真的要往地上跪去。 上官雪见此情景,厉声斥责道:“你跟我跪算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想咒我死吗?这清明还没到就急着上坟,真是晦气。” “你……”薛芊洛顿时怒火中烧,似乎有股被人戏弄了的无名之火就要压制不住的涌上来啦! 然而黑修罗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她告诉我们说苏陌寒就在渝州,你不妨可以先去找找。” “你怎么可以把苏公子的下落告诉她呢?她可是要跟你们去抢杀子仇人的竞争对手啊!”上官雪越来越不理解黑修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可薛芊洛似乎明白了黑修罗的用意,不禁试探性地问道:“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莫非是想让我去替你们探路,然后你们依然可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小姑娘真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反正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就算是不合作,各取所需也是不错的选择嘛!你说对吗?”黑修罗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够响的。 只可惜这一次黑修罗的算盘打错了,薛芊洛根本就不屑去跟他们共谋大事,当即便反驳道:“各取所需的确没错,但我要从他的嘴里知道所有真相,肯定不会让你们就这样把他杀了的,所以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你……你果真很有脾气,就冲你这一点我可以给你这个护着他的机会,反正小鱼小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黑修罗真的还是像以前那么话多,看来一个人的处境并不能改变一个的性格,尤其是话多的这种毛病。 而白罗刹在经历了双眼被苏连云刺瞎的巨大变故以后,现在寻人便问名字的毛病已经改了,那本记录着他赫赫战果的生死薄也没随身带着了,最大的变化还是他的脾气越来越臭,看来这跟双目失明造成的困扰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不,白罗刹因为不满黑修罗的啰啰嗦嗦,当即便冲黑修罗喝道:“黑鬼,可别忘了俺们是来替儿子报仇的,不是来陪小妞子玩游戏的,不要节外生枝,误了怀中的大事。” 黑修罗本来是受不了白罗刹这个臭脾气的,但是他一听到怀中的大事,便想起了还要带着《五行真经》回去复命,现在他们因为私仇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此事真让冥帝知道了的话,那他们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白,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就误了大事了。”黑修罗说着不禁轻抚起了自己的胸膛,就好像一位母亲在轻抚怀抱中的孩子一样。 白罗刹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不把这个小丫头给解决了,难道真想报仇的时候多一个阻碍吗?” “好好好,我这就把麻烦给解决了,但是咱们总得讲点江湖道义,不能在人家做生意的地方随便杀人吧?”黑修罗还真够婆婆妈妈,一看这个性格肯定就是上了年纪的女性。 白罗刹跟他相处那么久了,甚至都有一些受不了啦,骂道:“你长的是一个猪脑袋吗?这里不方便杀人,难道你不知道把她约到外面去吗?” “她既然都知道我要杀她,还会乖乖跟我一块……” 黑修罗还在跟白罗刹争辩个喋喋不休,薛芊洛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黑修罗的话,说道:“我愿意跟你出去。” 黑修罗诧异地望着薛芊洛,喃喃道:“我可是要杀你,你真的敢跟我一块出去?” 薛芊洛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以此表示他并没有开玩笑,同时嘴上也说道:“既然不可避免要有一战,早些分个胜负又有什么问题。” “行吧!本来看你跟我性格很像,打算多让你活一段……” 黑修罗似乎又要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番感慨,不过却被白罗刹打断了他的话,怒道:“你这啰里八嗦的性格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人家一个说话言简意赅的小姑娘,不知道哪里跟你的性格很像了?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下去,天就已经黑了,咱们别的什么事情也都不必做了。” 第1207章 茶棚大战(2) 黑修罗好像又想去跟白罗刹争论一番,不过他抬头望了望茶棚外的天色以后,这才发现他们确实已经在这茶棚耽误太长的时间了,要是再这样没完没了的耗下去,那都要错过进青濡镇吃午饭的时间点啦! 于是黑修罗只有乖乖的闭上了嘴,率先朝着茶棚外的空地走了出去,当他走到茶棚门前的时候,还想回头去给薛芊洛做一个跟上来的手势。 可是他的手才刚要抬起,便又放了回去,因为他发现薛芊洛早已跟了上来,完全就不需要他再去提醒了。 并且还不仅仅是薛芊洛一个人跟了出来,茶棚里面那些路人一听有热闹可看,也都争先恐后的追了出去。 茶棚里面最终也就只剩下了五个人,一个是坐在角落似乎真的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刘含,另一个是遭到挟持而没有了自由行动机会的上官雪,还有那挟持着上官雪的瞎子白罗刹,他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要坐在茶棚里听一听外面的声音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茶棚的老板了,这茶棚的老板是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儿,也就是当初在茶棚袭击灰衣蒙面人时,柴满堂所易容成的那个老头。 而另一位少的就是那位长相奇丑,脸上还满是麻子的小姑娘,一看他们就是武林中人,早就见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场景,所以他们既然还在忙碌着手上的活,对外面的打斗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茶棚里的人都在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外面的战斗才是众人所关注的事情。 只见黑修罗和薛芊洛到了空地以后,相互礼貌性地做了一个请指教的手势,接着便见薛芊洛'嗖'的一声拔出了手中的思青剑。 思青剑一出,寒气逼人,剑锋渗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杀过太多人的宝剑,否则剑一出窍怎么就会透着一股戾气。 而作为老江湖的黑修罗更是已经认出了薛芊洛手中的剑,忍不住失声道:“思青剑。” “没错,这就是白平剑派岳掌门的思青剑,从他把剑交到我的手上以后,我还没有杀过一个有些名气的高手,今天你就算是第一个了。”薛芊洛故意说着很自信的话,这是战斗之前制造气势的一种手段。 黑修罗虽被思青剑的出现给意外到了,但他却根本不把薛芊洛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放在眼里。 所以黑修罗只是嘴角上扬,微微笑道:“你若是思青剑的主人岳千羽,那我倒是会忌惮几分,可惜你不过只是一个黄毛丫头,那就不足为惧了。”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名声已是日薄西山的北冥双煞还剩一些什么手段?”薛芊洛说着已经摆开了起手招式。 黑修罗把左手护在胸前,右手悄悄探进了腰间的皮囊之中,嘴上振振有词道:“这打人不打脸,杀人不袭特殊的位置,要是你还有点道义,就别攻击我的胸膛啊,因为俺是女的。” 黑修罗首次爆出自己的性别,这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往日那个自信满满,根本不怕有人能够袭击到他们的北冥双煞,如今居然会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让曾经听说过北冥双煞名号的人,不禁都只能摇头直叹北冥双煞真的已经没落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黑修罗不惜爆出自己的性别,主要是她担心薛芊洛的剑不长眼,万一破坏了她怀中的《五行真经》,可就难以回去交差了。 虽说白罗刹的怀中也有一套《五行真经》,但是北冥双煞出于对至高武学的追求,还是想要私吞一套下来的,所以保全两套《五行真经》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毕竟他们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抄写一套了。 但薛芊洛却不明白黑修罗说这话的目的,她只觉得黑修罗的话好像是一种求饶的方式,可用这种话来求饶实在太过不堪入耳了。 因此薛芊洛并没有去理会黑修罗所说的话,厉声道:“少废话,看招。” 薛芊洛的'招'字还未吐出嘴来,剑已舞起朵朵剑花,直奔黑修罗的中枢大穴而去,似乎想要依靠'凋零剑法'中的这招'花开花落'一招制敌。 可惜薛芊洛错估了黑修罗的实力,只见黑修罗的右手从皮革中突然伸出,并径直朝着薛芊洛的剑花中心迎去,好似扑火的飞蛾,竟不知道剑花的中心有多凶险一般。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扑火的飞蛾居然奇迹般的扑灭了熊熊的烈火不说,而且还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径直就奔着薛芊洛的持剑之手袭了过去。 霎时,一道污浊的黑气已经奔至薛芊洛的手腕处,幸好薛芊洛在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勤学苦练'凋零剑法',尤其是那收招的动作练得已是非常老练,这才幸运的避开了黑修罗的反击。 只是可惜了那只被黑气熏着的蜘蛛,它本还在勤奋的织网,准备在这片人流多的地方捕食一些专门喜欢吸人血的蚊虫,结果不成想飞来这般横祸。 这时,黑修罗一击没有得手,接着另一击又奔着薛芊洛的胸口直拍了过去。 众人不禁嘲讽黑修罗不讲道义,明明说好不能打女子胸膛,既然自己倒先违背了立下的规矩。 可是众人还在如此嘲讽之际,一股黑得发紫的毒瘴已经自黑修罗的掌心脱手而出,并且正以风卷残云之势袭向薛芊洛。 薛芊洛眼疾手快,一面在手上使出一招'午夜花谢'抵抗强劲的毒瘴,另一面施展薛家独门轻功'蛇行魅影'进行躲避。 这一守一闪的防守策略果然有效,眨眼之间薛芊洛就从毒瘴旁边插身而过,算是跟那死神打了个照面。 而那黑修罗眼看两招都没拿下薛芊洛,心中不禁有些急了,因为她的招式主要以毒为主,倘若久攻不下,势必会被薛芊洛看出她的破绽,那就失去了用毒的出奇制胜。 第1208章 茶棚大战(3) 于是黑修罗不再轻视薛芊洛,竟将护在胸前的左手也派了上去,因为她知道薛千洛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肯定不会毒辣到专门去攻她胸膛的。 黑修罗双手频频出招,招招都是带着瞬间致命的剧毒,只要轻轻碰到薛芊洛一下,便可直接要了薛芊洛的性命,看得众人不禁都为薛芊洛捏了一把汗。 薛芊洛和黑修罗战得正酣,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的苏陌寒不禁也为薛芊洛担忧了起来。 原本苏陌寒就觉得自己亏欠了薛芊洛太多,尤其是在查河小道那一路同行的时候,这个薛芊洛那么的信任他,可他最后却是对薛芊洛隐瞒了那么重要的线索,以至于薛芊洛被逼得满世界的找他,这一切都算是苏陌寒造下的孽债啊! 虽说薛芊洛寻找苏陌寒的情况跟宋希不一样,宋希那是为了一个情字,而薛芊洛那是为了一个仇字,两者之间好像刚刚背道而驰,但是她们急切想要找到苏陌寒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尤其是苏陌寒在看到薛芊洛身心憔悴的模样时,他的心都已经融化了,本来苏陌寒就是一个特别心软的人,所以他不管薛芊洛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与他为敌,但他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他所知道有关中州薛家灭门的情况告诉薛芊洛。 而如今薛芊洛身陷危险重重的战局之中,刘含又真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顾,那苏陌寒也只好去恳求身旁的上官雅道:“小雅姑娘,你可不可以去帮一帮薛姑娘呀?我看她根本就不是那黑修罗的对手,要是再没人助阵,十招之内她将必死无疑啊!” “帮她?”上官雅难以置信的望着苏陌寒,疑惑道:“她可是奔着找你算帐的态度来的,要是她能死在黑修罗的手里,不也算是省了一桩事了吗?咱们还是趁着黑修罗被她拖住之际,赶紧去救姐姐吧!” 苏陌寒苦涩地解释道:“小雅姑娘有所不知,我在几个月前奉命参与了屠杀她们家族两万余人的大战,所以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还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苏公子,其实你不说我都已经大致听了出来,她不过就是前段时间中州薛家被灭门的遗孤,而你所在的杀手组织也参与了此事,其实这种各为其主的江湖厮杀十分正常,就像你在安阳杀了我的几百族人一样,我和二小姐她们不也一样能够释然,你就不要对她再心怀愧疚了。” 上官雅把这种江湖厮杀看得很透,毕竟她所身处的上官世族本就是一个夹缝之中求生的势力,自然而然也就懂得江湖上那种弱肉强食的基本法则。 而薛芊洛则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战火的中立大家族,所以她对自己两万族人被一夜之间屠灭的事,根本难以释怀。 因此苏陌寒也非常能够理解薛芊洛的心情,毕竟他跟薛芊洛一样,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孤儿不说,而且还都是一样并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正是因为苏陌寒有着跟薛芊洛同病相怜的身世,所以他不忍看到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打打杀杀的江湖中被人就这样夺去了性命。 “小雅姑娘,就算是我求你了,只要你能配合薛姑娘尽量拖住黑修罗,我一个人足以应付那个白罗刹,保证能将你的姐姐安全救出。”苏陌寒用救出上官雪来做保证。 因为苏陌寒知道上官雅最在意的就是上官雪的安危,而她不愿去帮薛芊洛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姐姐的周全,如今苏陌寒做出了保证,上官雅自然也不能不去给苏陌寒这个面子。 于是上官雅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身形一拂,接着便已一招鱼跃龙门闯进了那片处处杀机的战场。 而在此时,薛芊洛正以'凋零剑法'第六十一式'红花绿叶'对抗黑修罗的毒掌,眼看黑修罗掌心的毒气就要把'红花绿叶'的剑气变为残花败柳的时候,上官雅衣襟猎猎飘扬,宛如天外飞仙一般掠至黑修罗的身后。 黑修罗吓得毒掌挥至一半就不得不撤招闪避,以致薛芊洛的'红花绿叶'的招式又起死回生了起来,数道锋利的剑气如锥子一般朝着不断闪避的黑修罗袭去。 黑修罗纵然身形变化极快,又频频挥出毒掌傍身,但还是免不了被如此密集的剑气给划伤胳膊啦! “好哇!原来你还有帮手,我说怎么如此有恃无恐,看来今天我得大开杀戒了。”黑修罗因为上官雅的突然插手而受了伤,显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心中难免有些怒气需要发泄出来。 茶棚中的白罗刹大概是听到了黑修罗所说的话,竟忍不住问道:“黑鬼,你那边是什么一个情况呀?到底能不能解决?要不要我来帮你啊?” “老白不必担心,不过只是又多了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你还是把那小妮子看好啰,我这边很快就能解决好了。”黑修罗说完,这一次既然率先出手,打算杀薛芊洛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薛芊洛一击得手以后并没因为一点点小小的胜利就掉以轻心,随时都在防着黑修罗的偷袭。 所以黑修罗一经出手,薛芊洛便直接挺剑迎了上去。 这一次薛芊洛使的招式乃是'凋零剑法'中以诗句而命名的招式,其名曰'一支红杏出墙来'。 此招发挥到极致不仅能够穿石断金,而且还能一箭双雕、隔墙杀牛,当年岳千羽就是凭借此招在天下论剑大会之上,一剑击穿剑王泪语剑冉在兴砸来的石狮子,并将其直接挑于剑下的。 只可惜薛芊洛习练凋零剑法的时间太短,再加之她那女儿家有气无力的体质,以至于本来应该刚劲有力,势如破竹的强招,结果经她之手使出变得软弱无力,因此在似气无气的情况下,竟反被黑修罗将其给震退了数步。 甚至就连观战的路人之中,也有懂武的人不住惋惜道:“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招式有了形,但却没有韵,注定不堪一击啊!” 第1209章 茶棚大战(4) 路人叹息之际,黑修罗已经乘胜追击,毒掌连连朝着薛芊洛不断拍打而去。 幸亏上官雅就在附近,只见上官雅用腿在地上一扫,一股沙尘迎面挡在了薛千洛的身前,以至于黑修罗的毒瘴根本无法逾越那道鸿沟,所以逼得黑修罗不得不去转攻上官雅。 上官雅武功还算勉强凑合,但轻功就略显颓势了,所以上官雅面对转攻向她而来的黑修罗,唯有劈出一记记掌风进行阻挡,根本不敢赤手空拳的去硬接黑修罗的毒掌。 黑修罗瞅出了上官雅手上没有兵器,武功方面也没薛芊洛的厉害,只是一直就在旁边和稀泥,于是她打算先把较弱的上官雅给解决了。 因此黑修罗不顾上官雅那威力不大的掌风,硬是吃了几掌之下,冲至了上官雅的近前。 上官雅顿时感觉不妙,扭动身形想要干扰黑修罗的出招。 岂料这个黑修罗在瞧不准上官雅的身形落在何处的情况下,竟直接从皮革中抓出了一把毒砂,直接洒向了上官雅。 上官雅见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毒砂,料知自己避无可避,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光临。 可是她的眼睛刚刚闭上,只听'铛铛铛'的数声脆响,那些毒砂竟被薛芊洛给悉数挡了下来。 上官雅看见自己居然没事,不禁对薛芊洛投以微笑表示感谢。 薛芊洛也以微笑表示不必客气,接着她们在相视一笑之后,联手朝着黑修罗同时袭去。 黑修罗眼看都要拿下上官雅了,结果却不曾想好事竟被薛芊洛给破坏,原本她只觉得上官雅才是一根搅屎棍,现在她才知道薛芊洛这根搅屎棍更恶心,顿时把她气得直接硬抗着对方的锋芒战了下去,打得乱作一团。 另外一边的苏陌寒看到薛芊洛和上官雅配合得虽然不算默契,但要拖住黑修罗至少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他便把目光转而投向了白罗刹。 可是白罗刹跟上官雪紧紧坐在一块,贸然出手偷袭的话,得手的机会固然很大,但也难保不会误伤到上官雪。 因此苏陌寒只能打消了偷袭的念头,直接冲着茶棚里面的白罗刹喊道:“喂!冒牌货,你们为什么不冒充左右无常,牛头马面这样的北冥教大人物,偏偏要冒充一个北冥教的小角色呢?” 苏陌寒这话喊出,就像是在白罗刹这里石沉大海了一般,那白罗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根本听不见苏陌寒所说的话一样。 可苏陌寒说的话又着实不算小声,甚至就连远处角落的刘含都听见了,一脸诧异地看着苏陌寒,嘴里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你既然真的还没有死,真是阴魂不散,烦死人了。” 白罗刹旁边的上官雪也是一脸惊讶,不断去给苏陌寒做手势,示意苏陌寒不要这样暴露自己的方位。 可苏陌寒根本不予理睬,依然冲着白罗刹喊道:“那个瞎子,你眼睛瞎了,难道耳朵也聋了吗?” 瞎子最怕的就是别人称他为瞎子,这就跟揭人疮疤一样,谁又受得了如此恶毒的挑衅呢? 本来一心只在外面战场之上的白罗刹,顿时一拍桌子,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望着苏陌寒的方向,怒道:“哪里来的浑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居然也想来管老子的闲事。” “我是觉得你才应该活腻了,什么人不好冒充,偏偏要去冒充一个死人,难道你不知道真正的北冥双煞已在死亡之镇被我给杀了吗?”苏陌寒一直认为这两个自称北冥双煞的人肯定是冒充的。 因为他并没有听出死在死亡之镇的黑修罗才是冒充者,再加之又有宋希为那个冒牌货的黑修罗证实身份,所以苏陌寒顺理成章就想到了这两个人才是北冥双煞的冒牌货。 因此苏陌寒不禁透露了他在死亡之镇杀死了北冥双煞独子的事情,所以白罗刹一听杀死自己儿子的人竟在自己面前,不禁失声嚷道:“什么?你说我的儿子既然是你杀的?” 上官雪一听白罗刹问及此事,赶紧便给苏陌寒打手势,示意苏陌寒务必不要承认此事,因为她太了解仇恨的力量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去阻止苏陌寒不要去点燃白罗刹的复仇之火。 只可惜苏陌寒根本就不明白上官雪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毕竟他跟上官雪之间又不存在上官雪和上官雅之间的那种默契。 因此苏陌寒依然还是回答了白罗刹的话,说道:“我说北冥双煞已经在死亡之镇被我给杀了,并没说杀了你的什么儿子,看来你的耳朵也是真够背的,离聋也是不远啦!” “屁话!你在死亡之镇杀的那个黑修罗就是我的儿子,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还确实是冤家路窄啊!”白罗刹因为总算找到了杀子的仇人苏陌寒而悲喜交加,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苏陌寒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自己杀的黑修罗是他们的儿子。 “原来那个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其实才是当年被苏连云刺瞎了眼睛,以及追杀我义父的北冥双煞啊?” 苏陌寒总算想清楚了死亡之镇那个黑修罗为什么那么年轻了,以及这个白罗刹的眼瞎是怎么回事了,他可没有少听叶旭阳说苏连云刺瞎白罗刹双眼,以及在黑修罗手里救下他叶旭阳的事情。 白罗刹完全没有去听苏陌寒所说的是什么,他现在就只关心眼前的人是不是杀死自己独子的苏陌寒,所以他不答反问道:“你真的是苏陌寒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苏陌寒正想说出他就是苏陌寒。 可上官雪把话一口接了过去,厉声道:“他不是苏陌寒。” 白罗刹顿时有些懵了,他转而去问上官雪道:“此人真的不是苏陌寒吗?那他为什么自称就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呢?” “他啊!他大概是刚刚听到咱们所说的话了,看我长得又有一些姿色,所以就想出来冒名顶替,英雄救美,讨我的欢心吧!”上官雪真不愧是说谎的高手,随口一编就是一个谎言。 第1210章 茶棚大战(5) 而且这样随意就编出来的谎言还真把白罗刹给骗住了,因为白罗刹之前听黑修罗说过上官雪有几分姿色。 再加之白罗刹的眼睛又是瞎的,根本就不知道苏陌寒的相貌完全就不需要英雄救美来讨佳人欢心,一般都是那些佳人自己投怀送抱才对。 当然上官雪最终能够骗住白罗刹,主要还是因为上官雪不住去跟苏陌寒作手势,要求苏陌寒配合她。 而苏陌寒着实也把嘴给闭了起来,没有去跟上官雪争辩,这才使得白罗刹相信了上官雪的话,认为苏陌寒只是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可是上官雪万万没有想到,她和苏陌寒眼看已经骗住了白罗刹,但却突然冒了一个人出来,掷地有声地说道:“不,他就是苏陌寒。” 这个站出来拆穿他们谎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本来还坐在角落漠视薛芊洛生死的刘含。 这个刘含就连杨然交代的护卫任务都不管不顾了,但却如此好心管起了苏陌寒的事情,看来之前就跟苏陌寒的不和,让他这么久了还在耿耿于怀,甚至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出来'关照'一下苏陌寒呢! 这时,白罗刹听出了刘含就是跟薛芊洛一伙的人,但是他之前也听出了刘含似乎跟薛芊洛有分歧,而这个分歧主要就是出现在对待苏陌寒的问题上。 所以白罗刹还是比较相信刘含的话,只是他又觉得上官雪说得也很自然,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因此白罗刹唯有半信半疑地问刘含,道:“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只不过你们一个人说他是苏陌寒,另一个人又说他不是苏陌寒,你叫我信谁的好啊?” “你让他发个毒誓,只要他敢发毒誓否定自己是苏陌寒的话,我愿意砍下一只手来当作说谎的惩罚。”刘含为了拆穿上官雪的谎言,甚至不惜拿一只手来做赌注。 由此可见这个刘含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痛恨苏陌寒啊,只是他恨归恨,需要玩得如此大吗?万一苏陌寒真的敢发毒誓的话,他的手是不是就得留在这里了? 刘含敢放出这样的狂言,确实是摸透了苏陌寒的为人,他知道苏陌寒不会撒那么大的慌,更不会发毒誓去否定自己的身份。 但是苏陌寒不敢发毒誓,可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发毒誓,上官雪当即便把话接了过去,说道:“为什么要让他这么一个外人来发毒誓呢?我跟你的意见不一致,那怎么也是应该我来发毒誓,以证明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才对,你让他一个跟此事毫不相干的人发誓,你觉得他有必要理你吗?” 苏陌寒见上官雪都站出来为自己解围了,那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去附和上官雪,那是不是显得太窝囊了呢! 于是苏陌寒立刻附和道:“没错,我不过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偏偏就是不发毒誓呢?” 显然刘含还是第一次遇到上官雪这么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女人,当即便被气得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了。 更要命的还是白罗刹居然也认为上官雪说得很有道理,再加之苏陌寒就是不肯发毒誓,所以白罗刹只好去质问刘含道:“小伙子,这小妮子敢发毒誓去证明对方不是什么苏陌寒,你敢不敢跟她赌上一只手啊?” 刘含犹豫了,他一面很想戳穿上官雪的谎言,可另一面又害怕上官雪真的敢发毒誓。 白罗刹见刘含迟迟没有回应,不禁嘲笑道:“小伙子,看来你要么是个胆小鬼,要么就是真的在说谎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就是苏陌寒,即便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刘含被白罗刹嘲笑,唯有一口咬定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行啊,你说没有骗我,那就拿出一点胆量来,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小妮子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可白罗刹的眼睛又看不见,更何况他也不认识苏陌寒,所以他只能相信证据,看看刘含到底敢不敢去跟上官雪赌上一赌。 刘含犹豫了一下,心想发个毒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底真的会不会应验,谁也根本说不准,但自己就要为一句话付出一只手,这买卖实在太不划算了。 因此刘含后悔自己之前说得太狂,现在竟改口道:“你就当我是在欺骗你吧,反正这事对我又没任何的好处,我现在不管了还不行吗?” 白罗刹冷笑道:“怂了?这就认怂了呀?看来你所说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既然你也承认是在骗我,那就为你的谎言付出一点代价吧,不然你还真当我是想骗就能随便骗的。” “你想干嘛?我可是定山王府的暗卫统领,我家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义子,哪怕是你们的主子冥帝亲临,那也得看在我家王爷的面儿上,对我客客气气的,我不相信你敢拿我怎样。” 刘含搬出了自己的靠山,他本以为这样说多多少少可以让白罗刹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结果白罗刹却冷冷回道:“你拿别的事情骗我,我还可以看在王爷的面儿上,饶你一次,可你拿我儿子的仇人来开玩笑,我可不管你是谁的人,必须要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 白罗刹话音刚落,一脚踢开了身后的凳子,接着只见一道白影迅速从刘含的身前闪过,只听刘含立马便发出了一声凄凉的惨叫。 接下来上官雪和苏陌寒便看见刘含居然少了一只耳朵,就好像那只耳朵压根就没存在过一样。 甚至就连刘含都还没有找到自己身上究竟少了什么,不过少了一只耳朵的剧痛,不免还是使他的脸色看着十分难看。 当刘含发觉疼痛是从耳朵的位置传出来的,并用手迅速去捂住伤口的时候,白罗刹竟已搬着那根被他踢飞的凳子,居然又坐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就跟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一样。 苏陌寒本来是想上前去帮刘含的,可是白罗刹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苏陌寒都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帮刘含的忙。 第1211章 茶棚大战(6) 索性还好刘含只是丢了一只耳朵,要是丢了一只练武的手或腿,苏陌寒肯定又要为自己的说谎害得刘含遭此横祸而愧疚了。 至于上官雪则还在庆幸,她庆幸自己赌赢了刘含,要不然让刘含拆穿了她的谎言的话,那她还真不知道心狠手辣的白罗刹会究竟对她做些什么,总之她现在想想也都觉得后怕。 刘含捂着还在往外滋血的耳朵,心里根本就想不通白罗刹是怎么出手的,他竟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自己的一只耳朵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本来刘含还认为自己的耳朵在白罗刹的手里,可是白罗刹两手空空,身上一点血渍也没有,就好像他并没有去扯掉过刘含的耳朵一样。 刘含为此不禁冲着白罗刹嚷嚷道:“你把我的耳朵弄到哪里去了?” “你那不听话的耳朵留着无用,以免日后给你再去招惹是非,我已用'噬骨爪'帮你把它融化掉了,不必谢我。”白罗刹把摘掉刘含一只耳朵的事情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一般。 刘含少了一只耳朵,听人说话都有一些模糊不清,而如今竟还让他去听白罗刹的风凉话,那他一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受得了这份气,当即便冲着苏陌寒说道:“苏兄,方才是我不对,若是你能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不去计较,那咱们可以一起联手对付此人。” “你真的愿意不计前嫌跟我联手?”苏陌寒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刘含肯定更加嫉恨他,但他却没想到刘含把恨全都怪罪到了白罗刹的身上,所以苏陌寒才会有此一问。 刘含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用手势表示他要报废耳之仇。 苏陌寒知道刘含用手势的目的是要避着看不见东西的白罗刹,所以苏陌寒也很诚恳的冲着刘含点了点头,表示他愿意跟刘含一块联手。 于是两人就这样瞒着眼瞎的白罗刹,达成了联手合作的共识,并且准备找个时间,杀那白罗刹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了白罗刹是一个真正的瞎子,竟还在那里一杯又一杯的饮着凉茶,根本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朝他慢慢靠近。 也就在白罗刹举起茶杯准备往嘴里倒茶的时候,刘含冲着苏陌寒和上官雪做了一个开始动手的手势。 只见上官雪率先跳在了凳子上面,接着又是一个凌空后翻,当即就离开了白罗刹的攻击范围。 白罗刹似乎听见了身旁的异动,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想去捉回上官雪。 岂料白罗刹刚要起身,便被刘含的一招高抬腿由上至下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含在腿法方面本就厉害,据说是得到过什么隐世高人指点的,尤其是他这一招'雪花盖顶',要不是刘含担心直击白罗刹的天灵盖会被对方冒死反扑,恐怕白罗刹的头骨盖的碎了。 当然恐怕就跟如果一样,终究只是一种美好的假设,所以刘含这一脚压在白罗刹的身上,不仅没有将白罗刹的骨头架子压断,甚至就连白罗刹那坐得直挺挺的身子竟也没被压弯一丝一毫。 刘含见此情景,额头瞬间都被惊出了一头冷汗,要知道他刚刚可是在白罗刹防不胜防的时候进行偷袭的,所以他认为这一招就算不把白罗刹给打伤,那至少也得压弯白罗刹的腰,使其暂时无法摆脱'雪花盖顶'的攻势,为上官雪的脱险争取更多的时间。 然而刘含把那一切想得是如此的美好,而如今的现实却是那样的残酷,只瞬间白罗刹的鬼爪就捏在了刘含的腿上,接着白罗刹手腕一扭,直接把刘含逼得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这才挣脱了白罗刹的束缚。 刘含成功脱险,率先就检查了一下自己那只被白罗刹捏过的腿,因为他太清楚白罗刹用毒的手段有多厉害了,就连耳朵的疼痛都在提醒着他提防白罗刹的'噬骨爪'。 结果刘含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居然发现自己真的完好无损,甚至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如此轻松就摆脱了白罗刹的毒爪。 还是白罗刹接下来的一番话,才让刘含总算相信了这一切。 “小伙子,这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你若还敢因为我的那个小小教训和我动手的话,你的耳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原来这个白罗刹刚刚是对刘含手下留情了,这也难怪白罗刹能捏着他的腿这么一扭,却也不直接来一招'噬骨爪'把刘含的一条腿给融了,这样岂不更加省事一些吗? 刘含明白过来这一切后,但却依然还不老实,看来他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了,毕竟年纪轻轻就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成就,那在他的眼里面子肯定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所以刘含为了找回一些颜面,宁可带着恐惧的心理去跟白罗刹抗衡。 白罗刹听到耳边又响起了猎猎风声,他只冷冷说了一句:“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接着白罗刹便将手中茶杯朝着刘含抛去,刘含本来根本不把这种抛砸东西的招式看在眼里,因为这样的招式一般都是寻常人家的夫妻打架才用到的发泄招式。 即便这种招式真的打在了人的身上,只要是没打中身上的重要穴位,那都是根本就无关痛痒的。 可是这一次刘含对待如此寻常招式的态度却不一样,因为他一眼便已看出茶杯之上附着了一层淡淡的毒气,要不是他的眼力惊人,这还着实看不出来白罗刹随手一抛的茶杯竟也有毒。 因此刘含只能依靠闪避身形前去躲避凌空飞来的酒杯,根本不敢伸手前去硬挡附着剧毒的茶杯。 然而刘含刚刚避开飞来的酒杯,认为自己已经暂时脱困的时候,却不想白罗刹的真正杀招这才跟了上来。 伴随着茶杯落地的一声清脆响声,白罗刹不知何时已经从坐着的凳子上面离开,正已一条毒蛇吐信的姿势朝着刘含袭取。 刘含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为时已晚,刚刚他才好不容易避开了茶杯,现在那么短的时间,他是定然没有能力再去避开白罗刹的攻击的。 第1212章 茶棚大战(7) 刘含发现白罗刹正在奔着他袭击而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刚刚他才好不容易避开了茶杯,现在那么短的时间,他是定然没有能力再去避开白罗刹的攻击的。 而在这种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不管是谁恐怕也只能选择硬抗,当然刘含自然也是不能例外,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踢腿相迎,希望这样的垂死挣扎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可是他的幻想再次遭到了残酷现实的破灭,白罗刹的出招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就跟毒蛇吐出信子的时间一样,就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以至于刘含根本就没有时间踢腿招架。 那刘含是眼看着白罗刹的毒爪奔着自己袭了过来,但是他却只能在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逞强,为什么丢了一只耳朵还不吸取教训,非要等到人之将死的时候,这才明白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呢? 但后悔毕竟没用,世间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后悔药,有的不过只是老天的眷顾,那还得看它老人家是否愿意再给咱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而这一次似乎风水真的轮流转了,那幸运的车轮好像刚好转到了刘含的身上,这刘含竟然真的获得了一次新生的机会。 原来就在白罗刹的毒爪将要抓上刘含脸颊的一刹那,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直击白罗刹的手腕而来,来势汹汹,宛如一束绚烂的阳光一般。 白罗刹虽然眼睛看不见有利剑飞来,但是灵敏的耳朵却能听到破空而来的飞剑声。 所以白罗刹特别清楚自己要是再往前面一寸虽然一定可以击毙刘含,但是击毙刘含的同时,那自己的一只手肯定也得搭进这个里面去。 所以白罗刹在那一瞬间便已在心里权衡了当前的利弊,最终他觉得自己为了去杀一个本就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毛头小子而搭上一只手,那简直是一件实在太不划算的事情。 更何况他都已经瞎了双眼本就已经非常影响生活了,他可不想再成什么独臂老人,因此白罗刹果断选择了撤招闪避,同时他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抛来此剑的人身上。 虽说白罗刹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瞎子,但是他的心却跟明镜一样亮堂,或许这跟他已瞎了多年,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有关,所以他现在不仅知道抛来此剑的方向就是苏陌寒之前说话的位置,而且也知道这一柄剑一定就是出自苏陌寒的手笔。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先要冒充苏陌寒,现在又要用自己的佩剑去救这个跟你作对的小伙子呢?” 白罗刹有此疑问其实一点也不稀奇,因为他的心就算是七巧玲珑之心,那他必然也有想不通的事情,特别是苏陌寒为何要去救刘含这件事,他在不明白刘含和苏陌寒之间的渊源以前,肯定是想不通这些事情的。 只不过还好苏陌寒并没有要去隐瞒白罗刹的意思,直言说道:“在下就是你要找的苏陌寒,只不过之前一直跟刘统领有些误会,所以刚刚刘统领才会跟在下开个玩笑,现在误会已经解除,那咱们自然就要矛头一致对外啰!” 白罗刹根本就没去听苏陌寒后面的那些话,他只知道自己居然错信了上官雪的话,竟把刘含的真话当成是了谎话。 原本白罗刹一直以为女孩子肯定是非常重视誓言的,那么上官雪敢发毒誓去证明那个人不是苏陌寒,而刘含又不敢去跟上官雪赌,那这个人应该就不是什么苏陌寒了。 可是现在白罗刹听到这个人再次承认自己就是苏陌寒,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上官雪给戏弄了。 而白罗刹对于戏弄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手软,就像之前他在夺去刘含一只耳朵的时候一样,下手一点也不会含糊。 所以这一次白罗刹也绝对不会例外,他没有去管苏陌寒后面说的是些什么话,只是侧耳聆听上官雪的动向。 但这上官雪实在太过狡猾,她在之前跟白罗刹的几天相处之中,早就已经知晓了白罗刹那双耳朵的厉害。 她知道白罗刹的耳朵不仅能够通过对方脚步的轻重去判断这个人的身份,而且还能通过些微的声音找到目标的具体方位。 因此上官雪在摆脱白罗刹的攻击范围以后,一直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故意就是不露一点声音去给白罗刹对付她的可乘之机。 只是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聪明猎人的时候,而这白罗刹无疑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猎人,他听过周围的声音以后,确定没有找到上官雪踪迹,立马他便想到了上官雪是在刻意隐藏脚步声。 接着白罗刹便根据上官雪的逃跑路线奔了过去,因为他料定上官雪要隐藏脚步声就得站在原地不动,所以他由此推测上官雪肯定就在附近,故而奔着那个方向假意要去攻击上官雪。 上官雪果真上了白罗刹的当,她不知道白罗刹是怎么在无声的情况下判断出她的方位来的,她只知道白罗刹已经朝着她逼了上来。 那上官雪肯定是不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只见她抄起身边的桌子板凳就朝着白罗刹砸了过去。 可是那白罗刹的耳朵实在太灵了,既然左闪右避就把那些桌子板凳躲了过去。 接着白罗刹便根据桌子板凳砸来的方位,锁定了上官雪的具体位置,立马便朝着上官雪掠了过去。 上官雪看到白罗刹已经近在咫尺,心中开始还在幻想苏陌寒也会朝着她的这边再飞来一剑,从而在那白罗刹的手中救下自己的性命。 但上官雪一想到苏陌寒的剑已经掷向了刘含那边,根本不可能再有利剑掷来救她,这下自己肯定必死无疑了。 然而上官雪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却不想白罗刹的毒爪还未来得及探到她的身前,一条快如疾风的腿影便直接踢向了白罗刹。 由于白罗刹一心就只想着对付欺骗自己的上官雪,再加上这条腿影的无声无息,白罗刹竟一个不留神,当即便被脚影踹中,身形直接飞了出去,砸断了茶棚的一根柱子才停了下来。 第1213章 茶棚大战(8) 上官雪望着腿影飞来的方向,刚好看到了苏陌寒正在收腿的动作,她明白刚刚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就是自己以前不太喜欢的苏陌寒,如今她一想到自己过去对苏陌寒的成见就不禁潸然泪下。 苏陌寒没有功夫去管上官雪是不是真心为此感动,也没有功夫去管刘含那边是否安好,他趁着倒地的白罗刹还未重新站起来,赶紧直接冲着上官雪和刘含便喊道:“你们还是去帮薛姑娘和小雅姑娘对付外面那个黑修罗吧,这个白罗刹交给我就好了。” 上官雪眼中含着泪水,说道:“苏公子,此人远比那个黑修罗更加厉害,还是让我们留下来帮助你吧!” “正是因为此人太过厉害,你们留下来不仅帮不了我什么忙,相反我还得分心前去照顾你们,所以你们还是出去帮助她们去吧!” 苏陌寒再次拒绝了上官雪的好意,本来他也以为多一个人搭手,肯定更加容易对付如此厉害的白罗刹。 可是经过前面的一番交手之后,苏陌寒这才发现不管是上官雪,还是刘含,他们都在白罗刹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他们留下来只能算个累赘,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而苏陌寒把这个道理给上官雪说了以后,上官雪也不想拖累了苏陌寒,于是她只好点头答应了苏陌寒的安排,转身就奔着茶棚外的那片战场飞掠而去了。 上官雪的匆匆离去,并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惧怕白罗刹,也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愿意去听苏陌寒的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也特别担心上官雅的安危。 因为上官雪非常清楚上官雅的身手有多不济,万一上官雅稍有不慎中了黑修罗一招半式,那可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所以上官雪丝毫不敢怠慢这件事关生死的大事。 至于刘含就不像上官雪那样心存牵挂了,再加之刘含还跟白罗刹有着废耳之仇,所以刘含一开始是很不情愿离开的。 特别是刘含一直认为苏陌寒的武功比他根本高不了多少,凭什么让苏陌寒去出这个风头,而自己却要做怯战的懦夫呢? 但是当刘含仔细回忆苏陌寒踢出的那道脚影之时,心中的这种想法就不禁改变了。 因为刘含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脚法,其实在苏陌寒刚刚那一脚的面前,根本就是两个不同层面的水平,自己武功的停歇不前,早已不是今日这个苏陌寒的对手了。 所以刘含并不去管苏陌寒有了怎样的奇遇,也不去管苏陌寒是哪里学来的这等高深腿法,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跟苏陌寒进行攀比了,那为何自己不趁这个机会放下一切,非要不自量力去跟苏陌寒攀比那些好似浮云一般的名利呢? 刘含这样一想之后,果然瞬间大彻大悟了过来,他决定以后就做自己,不再去跟苏陌寒争什么,反正他又不爱薛芊洛了,那还不如随着一只耳朵的消失,就让自己做个崭新的自己呢! 因此刘含也掠身飞出了茶棚,本来他是想就此离去,彻底跟过去的人和事来一个了断,继续回到王府去做自己的暗卫统领。 但是当他想到苏陌寒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王爷交代下来的护卫任务还没完成,那自己就这样跟过去进行了断,这未免有些太过无情无义无责任了吧! 于是刘含最终还是决定加入到了外面那片战场之中,他打算先帮薛芊洛渡过这道难关,也算还了苏陌寒方才的救命恩情。 至于此事平息以后,薛芊洛若是还要执意在苏陌寒的身上去弄清薛家灭门的真相,那自己也只好就这样回去跟王爷复命了,他相信王爷也不会责怪他办事不力的,毕竟薛芊洛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刘含都已在护卫的过程中丢掉了一只耳朵,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凭借杨然惜才爱才这一点,那也根本没有理由再去责怪他了。 刘含把这场战斗以后的事情都考虑清楚了,看来他认为他们五个年轻人足以对付两个古董级的大人物了。 那事实究竟会不会像刘含所想象的那样发展呢?当然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一场大战没有在分出胜负之前,那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只不过黑修罗一人应付四个人那边的战局,基本上还是可以看出最终结果来的,毕竟黑修罗在应付薛芊洛和上官雅的时候就已经显得尤为吃力了,现在又突然加入了刘含和上官雪进来,战场的局势已经在以一边倒的形式偏向了薛芊洛他们这边。 这场茶棚大战最大的未知主要还是在苏陌寒和白罗刹之间的战斗上,因为这个苏陌寒和白罗刹现在都还没有动起手来,所以战况未明,如何去定胜负呢? 原来上官雪和刘含陆续从茶棚里面离开以后,白罗刹并没有起身去追,而是缓缓站起了身来,对苏陌寒说道:“你的腿法如此特殊,果真是有能力杀掉我孩儿的凶手,可是据我所知苏陌寒不是擅于用剑才对吗?” 苏陌寒已经走进了茶棚,拔出了他之前为了救刘含而掷出的剑,说道:“没错,我的剑法是比腿法厉害很多,其实这个腿法不过只是最近习来傍身一用的而已,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最近才习练的腿法会有这么厉害?你真当我是瞎子就可以随意哄骗的吗?”白罗刹看来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过之前被苏陌寒欺骗的经历,当真就连苏陌寒随便所说的话都要掂量一下了。 苏陌寒见白罗刹不相信自己的真话,不禁想起了韦冬升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来,于是他借用这句话,转送给了白罗刹道:“我跟你说的假话,你偏偏相信得很,可我给你说的真话,你却一点也不相信,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犯贱,偏偏喜欢去听别人的谎话。” “你说这是真话也得合理一点吧?谁会相信最近才练的武功就能把我踢伤?难道你真当这武功跟仙丹灵药一样,一学就会有奇效了啊?” 第1214章 茶棚大战(9) 白罗刹果真难以相信苏陌寒才学的武功就能如此厉害,其实这还真的不能去怪白罗刹见识短浅,本来就连苏陌寒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他在墓室里头记住那十分之一的‘五行逍遥腿’融会贯通。 其实苏陌寒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三个原因。 第一,五行真经确实是一本旷世奇书,只不过它的深奥之处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领悟的,但恰好苏陌寒自创的‘凝剑诀’就刚好跟五行真经的原理一样,都是源自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进而演变而成,所以苏陌寒比一般人更加容易融会贯通。 第二,苏陌寒对武功的悟性本就很高,也许这是遗传了他老爹苏连云的优良传统,再加之苏陌寒一直就比较擅长腿上的功夫,比如他在习练‘脚踏九重山’的时候,岳语琴还不是一教他就会了,而这‘五行逍遥腿’终究也算腿上的功夫,所以苏陌寒习练起来本就非常的得心应手。 第三,五行逍遥腿的精髓的确很难掌握,但是苏陌寒所熟记的那十分之一显然不是什么精髓部分,所以苏陌寒要掌握起来,相对不必花费太长的时间。 正是因为有着以上三个原因,所以苏陌寒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练成那么厉害的腿法,根本就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畴,因此白罗刹才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种反常情况的。 于是苏陌寒也只好尽自己的努力,继续解释道:“一般的武功的确不会有此奇效,但是我刚刚施展的武功却不是一般的武功,而是源自你怀中的宝贝,我想你应该相信为什么会有这等奇效了吧?” “你习练了五……”白罗刹险些就把五行真经几字说了出来,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要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说了出去,到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苏陌寒见白罗刹不敢把这宝贝的名字说出,而他自然也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禁欣然一笑,道:“咱们都心知肚明就好了,这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好还是别拿,兴许我还可以留你一命,要是你执意要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我只能把你送去见你儿子,让你们一家人早日能在下面团聚了。” 苏陌寒说话本来不是一个如此狂妄的人,但是他知道白罗刹跟黑修罗不同,白罗刹在眼瞎以后,一直都在拼命习练武功想要报仇,早已不是过去那么容易对付的了。 所以苏陌寒要给自己营造一种震慑对方的气势,这也正是苏陌寒不惜把自己习练了《五行真经》的事情说出来的原因。 只可惜苏陌寒努力为自己制造气场的目的,并没达到他理想的效果,那个白罗刹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心就只想着非要杀了苏陌寒泄愤、报仇。 “少说废话,没打之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吓唬到我,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我身经百战的阅历是白搭的吗?”白罗刹给自己制造的气场反而把苏陌寒给震住了。 苏陌寒本来还想在言语上,再给自己拉回一些优势,但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正当他再想去开口说话的时候,白罗刹根本不再去给他这样的机会,已经率先出手奔着他杀了过来。 白罗刹的身法十分诡异,只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他就已经出现在了苏陌寒的身前。 幸好白罗刹在出手上面没有身法那么犀利,一来是他毕竟上了年纪,动作难免有些迟缓。二来是他常年刨坟掘墓,早就患了严重的风湿疾病。 所以白罗刹的手上动作难免没有过去那么灵活了,这大概就是他做刨坟掘墓的缺德事所遭到的报应吧! 正是因为白罗刹的出招没有过去那么灵敏、犀利,所以苏陌寒还能依靠自己的轻功去避开白罗刹的攻击。 与此同时苏陌寒还能发挥他年轻人在反应上的优势,予以白罗刹凌厉的反击攻势。 而那白罗刹本以为自己可以先下手为强,但却没有想到苏陌寒后发制人,居然反倒在战局的初期就抢占了上风,把握了进攻的主导地位。 因此苏陌寒抓住自己占据了进攻的优势,手中剑起剑落,已将他所自创的'叠阳九式'的前面七式一一施展了一遍,唯有那小杀招'弈射九日'和大杀招'霞光万道'没有施展出来了。 当然也并不是苏陌寒要把杀招留做后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杀招需要比较成熟的时机才有机会施展,否则白罗刹趁着他在酝酿杀招之际予以反击,那他所占据的主导地位,就很有可能瞬间便会被白罗刹给夺去了。 所以苏陌寒把'叠阳九式'的普通招式用尽以后,宁可接着去把他自创的'凝剑诀'搬上台面,也没选择铤而走险的去施展'叠阳九式'的两记杀招。 其实苏陌寒把凝剑诀施展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本来这凝剑诀就是苏陌寒后期所悟的奇妙剑法。 而且又是在贺星辰这样的名家手里指导而成,所以那凝剑诀的威力比之叠阳九式更是上了很大的一个台阶。 苏陌寒才刚使出凝剑诀里的'剑行偏锋'和'剑走蛇形',便把白罗刹打得有些难以招架了。 只不过临战经验丰富的白罗刹很快就用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式,逼得苏陌寒只能去转攻为守。 白罗刹这一招绝地反击的招式是这样的,原来他在苏陌寒的'剑走蛇形'一招还未使老的时候,便突然用鬼爪锁住了苏陌寒的利剑。 同时白罗刹还用掌心的毒瘴化解掉了苏陌寒的剑气,从而冒着被剑气击穿手掌的巨大风险,成功束缚住了苏陌寒的掌中之剑。 苏陌寒真是没有想到白罗刹竟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束缚他的剑,但事已至此,苏陌寒只能腾起一股内力,震开了白罗刹的鬼爪。 可是白罗刹已经在苏陌寒耗费时间挣脱束缚的时候,转守为攻,以一记左爪直扫苏陌寒的脸颊,看着就像猫挠木门的动作一样,自带一股瘆人的杀气。 第1215章 茶棚大战(10) 苏陌寒见此情景,只好施展凝剑诀里'凝土为盾'中的一招'化尘为盾',迅速吸附空气中的灰尘,借助尘土为盾,力扛下了白罗刹的一爪。 可这白罗刹的鬼爪根本不受利剑的格挡影响,依然好似发飙的猫一样,狂挠起了苏陌寒的剑身。 顷刻之间,苏陌寒长剑上的尘土便已被白罗刹给挠掉,而那白罗刹却依然不肯罢手,还在苏陌寒的剑上挠个不停。 眨眼之间,甚至都能看到火花星子四溅飞舞,幸亏苏陌寒撤剑的动作极快,要不然苏陌寒那柄剑肯定非得赊在里头。 苏陌寒不敢再用手中的普通剑去硬挡白罗刹,这样一来白罗刹的攻击显得就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只见白罗刹时而身形立在桌上半蹲,拼命去挠苏陌寒的脑袋,看着就跟一只顽皮的猴子一样;时而身形又倒挂在茶棚的横梁之上,用那鹰击长空的势头去袭苏陌寒的脑袋,看着宛如雄鹰捕猎一般; 这苏陌寒挡又担心剑承受不住白罗刹的攻击,抗又惧怕白罗刹的毒太厉害,唯有摇头晃脑的去闪避那些攻击。 可是这摇头晃脑的动作太快太多,苏陌寒难免也就觉着脑袋有些犯晕起来。 当苏陌寒感觉到脑袋开始有些眼冒金星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白罗刹不断攻击他的脑袋是为了如此目的。 苏陌寒本想利用脑袋的摇晃,可以消耗最低程度的体力去闪避白罗刹的攻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玩笑之中,居然已经中了白罗刹的圈套。 白罗刹趁着苏陌寒头昏眼花之际,迅速改变自己的方位,进而朝着苏陌寒的胸、腰、手臂、手肘、手腕等各大上盘位置发起了连番攻击。 苏陌寒只能一边依靠'月落无影'和'脚踏九重山'的轻功闪避,另一边则利用凝剑诀里'凝水成冰'中的一招'雪舞成花',硬是勉强招架住了白罗刹的连番攻击。 白罗刹如此强劲有力的攻击态势都无法压制苏陌寒的势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陌寒的反击苗头渐渐破土而出。 二十招以后,苏陌寒的反击态势已然成熟,他果断利用凝剑诀里'凝气成形'中的一招'一气呵成'展开反攻,很快就把之前只能防守的颓势,转化成了只攻不守的上风优势。 白罗刹在苏陌寒的'一气呵成'剑势之下,只能不断后退躲避锋芒,之前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 如今苏陌寒眼看已是这场战斗的主导者,战势似乎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出意外的话,苏陌寒必然可以在三十招以内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了。 然而战局总是瞬息万变,本来外面的战局已经一顺风的倒向了薛芊洛这一边,眼看黑修罗在他们四人的合击之下,马上就要沦为阶下之囚了的。 可是黑修罗不知何时竟从腰间的革囊中抓出了一把毒虫,这些毒虫全都被他洒向了刘含。 刘含用脚踩了十几只,可是大多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并且正在迅速朝着刘含的头上爬去,似乎想要占据最高的位置,插上自己胜利的旗帜一般。 当然毒虫没有占领根据地的意识,它们不过只是嗅到了刘含耳朵上的血腥味,看来这些毒虫是一种对血腥味比较敏感的昆虫,难怪黑修罗只是把这些毒虫洒向了刘含。 黑修罗似乎还很担心薛芊洛他们看不出来这些毒虫喜欢血腥味,竟又摆出了好心人的姿态,提醒道:“这种虫子体内有剧毒,要是让它们钻入到了伤口之中,哪怕这个人壮如一头牛,也得在半盏茶的时间里化为一滩血水,你们还不去帮自己的同伴捉虫子,难道是想见死不救吗?” “卑鄙!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薛芊洛嘴上虽然在骂黑修罗,可是手上已经在帮刘含驱赶起了虫子。 本来薛芊洛对于刘含之前的冷漠,早已对刘含极度的失望了,所以才不想去管刘含的生死,但是薛芊洛想到浪子回头金不换,刘含最终不也还是选择帮忙了吗? 因此薛芊洛这才勉为其难去帮刘含驱赶虫子的,但是薛芊洛听说这些虫子的体内含有剧毒,所以不敢徒手去赶那些虫子,唯有舞动手中思青剑去挑那些臭虫般大小的毒虫。 黑修罗见薛芊洛和刘含已被毒虫拖住,赶紧冲着上官雅和上官雪以'飞鸟投休'的手法分别掷去了一把毒砂。 接着便趁着上官雅和上官雪扭动身子躲避毒砂之际,赶紧脱身回到了茶棚。 黑修罗九死一生的回到茶棚,本来是想找白罗刹出去帮忙的。 可是当她看到白罗刹居然也被一个年轻人给压着打的时候,心中不禁没了继续再战的想法,于是她转而提醒白罗刹道:“老白,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撤吧!” “撤什么撤呀,杀死咱们儿子的人就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想替咱们的儿子报仇了吗?”白罗刹一边吃力地抗衡着苏陌寒的剑气,另一面还不忘提醒黑修罗报仇。 黑修罗一听杀子仇人近在咫尺,本来他还有些不太相信看着秀秀气气的苏陌寒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可是当她看到苏陌寒那凌厉的剑法时,不禁相信了苏陌寒就是杀人凶手。 因为黑修罗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苏陌寒本人,但是她却听过一些江湖传言,都说苏陌寒是年轻一代之中剑法最厉害的人,而眼前这个人不仅年轻,剑法又很厉害,这不岂非正是她认知中的苏陌寒吗? 黑修罗看到了杀子仇人以后,不禁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似乎有种要把苏陌寒抽经剥皮的冲动一般。 如此一来,完全已被仇恨冲晕了脑袋的黑修罗哪里还顾得上以少战多吃不吃亏,就只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了苏陌寒,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了他。 于是黑修罗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宛如一只黑色的小燕子一般,直接奔着苏陌寒的后背就飞袭了过来。 第1216章 茶棚大战(11) 于是黑修罗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宛如一只黑色的小燕子一般,直接奔着苏陌寒的后背就飞袭了过去。 苏陌寒本来是在全身心的对付白罗刹,可是当他听到黑修罗摆脱了外面的战斗,抽身进来呼唤白罗刹快走的时候,心里便已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了。 只是苏陌寒没有想到黑修罗的出手并不是为了去救白罗刹,帮助其摆脱缠斗,相反而是一招之下就想要了他的性命。 如此一来,苏陌寒只能被迫停下了对白罗刹的攻势,转身去迎身后袭来的黑修罗。 黑修罗的身法和招式显然都没白罗刹厉害,所以她的招式对于苏陌寒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威胁,只是有了她的招式干扰,不禁使得场上的战局再次发生了转变而已。 只不过那样的转变都只是暂时性的,很快避开了毒砂的上官雪和上官雅就已经赶到了茶棚里来助战。 顷刻之间,外面的战场就和里面的战场混在了一起,苏陌寒他们三人力战北冥双煞他们两人的大混战便拉开了帷幕。 这黑修罗在应付上官雅她们两姊妹的同时,一直不忘偷袭苏陌寒,要么是用投掷暗器的手法,以毒砂袭击苏陌寒,要么就是亲自朝着苏陌寒动手,以掌中毒瘴对付苏陌寒。 总之黑修罗似乎不杀苏陌寒就不肯甘心一样,这把苏陌寒的处境弄得十分糟糕,简直可以用'腹背受敌'来形容了。 幸好苏陌寒在这样恶劣的局势下,总算是撑到了薛芊洛和刘含也陆续回到了战场。 黑修罗这下要去应付四个年轻人就已经累得够呛,哪还能去再找机会偷袭苏陌寒啊! 所以黑修罗是眼睁睁地看着苏陌寒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但是她却完全使不出半点力气,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幸好黑修罗的一番搅合以后,白罗刹已经在颓势局面中翻了身,现在他跟苏陌寒的打斗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了。 因此先别提什么苏陌寒三十招以内能不能击败白罗刹,恐怕三十招能让苏陌寒扭转当前的局势,再次占据上风都很困难,取胜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但是奇迹总是喜欢发生在没有准备的人身上,原来也就在苏陌寒还一直处在下风位置的时候,战局又一次发生了巨变,要不然为什么说战局就是瞬息万变呢! 原来白罗刹左右开工,忽上忽下,打得苏陌寒只能且战且退,可那茶棚里面的空间终究有限,很快苏陌寒就被白罗刹逼到了角落。 苏陌寒在退无可退的情况,唯有依靠自己的轻功,一只手扶在凉棚的柱子上,借着抓住柱子的力量,不断让自己的身形时而横如一柄利剑,让剑身和他的身体形成一条直线,看着就好像人剑合二为一了一样。 时而苏陌寒的身形又离地而起,依靠双脚使出的'五行逍遥腿',再配合手上的凌厉剑法,以一心二用的方式攻击白罗刹的要害,采用这种以攻为守的战术,以求最快将局面扭转过来。 苏陌寒这招借助角落柱子的地形优势,硬是在自己身处绝境的情况下,生生把当前的局面又扳了回去。 这一切看着就好像两个人正在比试扳手腕一样,眼看苏陌寒的手背都要被压得快要贴到桌子表面了,可是苏陌寒突然借助另一只手撑在桌子边缘的借力,硬是将手腕又一点一点的扳了回去,想想就是一场十分精彩的大战。 只不过苏陌寒这种讨巧的方式,不管是在真正比试扳手腕,还是身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局之中,那都不是能够稳赢的办法。 毕竟扳手腕用另一手撑在桌子边缘借力的办法,你可以灵机一动前去使用,那对手在发现蹊跷以后,当然也是可以前去使用的,只要你无法一击制胜,必然就会再次沦为败局。 同样的道理,真正涉及生死存亡的战斗也是一样,苏陌寒知道巧借柱子的地理优势,施展手足并用的强劲攻击,那白罗刹在察觉出来以后,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击毁那根柱子,以此方式去毁掉苏陌寒的地理优势。 这不,白罗刹在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苏陌寒要手足并用的话,肯定是借助了什么东西来把身子支撑起来。 而这种能够帮助苏陌寒支撑身体的东西又并不多,尤其是在茶棚这种简陋的环境下,除去桌子板凳以外,那就只有柱子和横梁了。 但桌椅板凳又不能在支撑起苏陌寒身体的同时,还能让苏陌寒如此灵活的施展手足并用的武功。 而茶棚横梁的高度虽然不算太高,可是苏陌寒要是想去借助它来脱离地面,肯定也是只能倒悬身体,这样才能勉强攻击到白罗刹的头顶的,所以那是断然无法做到手足并用的。 因此排除了这些以外,那就只剩下柱子了,所以白罗刹的脑子里最终闪过了柱子的画面,而在画面闪过的同时,白罗刹迅速挥出鬼爪,直接奔着柱子袭了过去。 苏陌寒还以为白罗刹是要袭击自己,于是只能在仓促之下进行格挡,可是他举剑一挡才发现白罗刹是奔着柱子的方向而去的。 其实苏陌寒只要在这个时候去攻白罗刹的话,肯定能够围魏救赵,逼迫白罗刹撤招的,毕竟白罗刹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安危不顾,而去毁坏一根木头桩子。 可是苏陌寒的思路再次判断错误,他还以为白罗刹是奔着他那一只握着柱子的左手而去的,那他出招攻击白罗刹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而他要是打伤了白罗刹的话,白罗刹顶多就是采用失去一只手的办法来护着要害,但苏陌寒的结果可就比较惨了,因为白罗刹的手上带有剧毒,只要他被白罗刹划伤一点皮,那都极有可能因此丧命。 所以围魏救赵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行,因此苏陌寒选择了松开左手,闪避身形的办法去避开白罗刹的鬼爪。 第1217章 茶棚大战(12) 当苏陌寒意识到白罗刹的真正目标是那根柱子的时候,方知自己失去了地理上的优势。 而地理优势的丧失既已成为现实,后悔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苏陌寒只能赶紧再去寻找新的反攻位置。 其实这就好比打战一样,双方的军队都想抢占制高点,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去迎击对方,只要谁先抢占制高点的优势,那就能够以弱克强,以少胜多,以最小的损失造成敌人最大程度的伤害。 只不过苏陌寒的想法当即就被白罗刹也想到了,这白罗刹刚刚已在柱子上面吃过一次亏了,他才不会再给苏陌寒接近柱子的任何机会了。 只见白罗刹手臂一震,那些被他撕碎的木屑就像活了过来一样,全都挺直了腰杆,奔着苏陌寒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苏陌寒眼看就要来到一根柱子旁边了,可是却没想到飞来的木屑阻断了他的去路,硬是逼得他不得不退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随着铺天盖地的木屑砸空以后,苏陌寒趁着白罗刹还未追赶上来,本想来个去而复返,继续抢占那根柱子以便迎敌。 可是苏陌寒才刚刚跨出半步,心情瞬间便已凉到了脚底,原来就在苏陌寒准备要去抢占柱子的时候,他发现那根柱子之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木屑,看着就好似仙人掌一样。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借住柱子让身体腾空起来了,苏陌寒哪怕是想找个可以下手的地方,那都简直难如登天。 这就好比咱们现在有些独门独户的人家为了防盗,故意在围墙上面弄的玻璃渣滓一样,就算你有办法敲击掉那些玻璃渣滓,那也难免会有疏忽遗漏的玻璃碎末,一个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把你划伤。 更何况苏陌寒在战局如此吃紧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剔除柱子上的木屑,所以苏陌寒只能被迫放弃了借住柱子来反击白罗刹的想法。 可苏陌寒虽是放弃了借助外力,但白罗刹却选择了借助外力,因为他要把自己刚才丢失的优势全都找回来。 所以白罗刹双臂伸直,衣袖之中赫然飞出了数条毒蛇,那毒蛇就宛如箭羽一般,径直就奔着苏陌寒袭了过去。 苏陌寒看到这些毒蛇飞射而来,他是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因为苏陌寒非常清楚白罗刹的厉害并不在于武功,而是在于那一手神出鬼没的使毒技巧。 当然白罗刹的使毒技巧之所以神出鬼没,那并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多么惊人,要知道一个人也就长着一双手,两只腿,就算各方面的速度都发挥到了极致,那也不敢保证能够真的做到神出鬼没。 所以白罗刹的使毒技巧大致也跟黑修罗的使毒技巧如出一辙,只不过黑修罗的武功太差,动不动就要依靠毒物去帮自己扳回颓势。 而白罗刹则不一样,他一般不会轻易使用毒物,若是一旦使用毒物,那肯定都是要在对方防不胜防,必然中招的情况才去使用。 因此这样一来,真正知道白罗刹使用过毒物的人并不算多,除去几个侥幸从他手里逃掉的人以外,大多都已死在了他的手里,只是这些人还算比较幸运,至少他们还能想通自己是怎么死的,而绝大部分死者就跟刘含一样,完全都不知道白罗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苏陌寒幸好是属于幸运的那一类人,因为白罗刹在他身上破例了一次,本来白罗刹只有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毒物出奇制胜。 但这一次白罗刹为了扳回之前的优势,竟在无法一击制敌的情况下拿出了自己的奇招。 然而苏陌寒在此刻恰好又对白罗刹的奇招所有堤防不说,并且还一点也没小瞧那些看似平凡的毒蛇。 果然毒蛇真的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它们如箭羽一般射到苏陌寒的近前以后,身形竟在空中弯曲了起来。 紧接着毒蛇借助弯曲蛇身的方式,骤然改变了对苏陌寒的袭击方位,瞬间打了苏陌寒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一条毒蛇临时改变袭击位置,苏陌寒兴许还能知道如何抵抗,但是几条这样的毒蛇同时改变了袭击方位,那就让苏陌寒有些难以招架了。 只是不知道苏陌寒哪里来的好运气,他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候,脑中突然想到了薛芊洛的轻功身法'蛇行魅影'。 而这'蛇行魅影'的轻功身法本来就是根据蛇的行动习性演变而成,并且其中有一招叫作'扶摇直上九万里',那就跟这些凌空飞来的毒蛇在空中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的动作几乎一样。 再加上'蛇形魅影'里面还有一招'八方逢源',正巧就是让人依靠快速的身形变化,瞬间在多个方向出现不同的影像。 如此两招同时施展而出,那不恰好正是苏陌寒如今所遇到的场面吗? 而且最巧的是苏陌寒还亲眼见到过薛芊洛同时施展过这两招轻功身法,当时是苏陌寒在王府观战薛芊洛对抗岳语琴的时候。 那时候岳语琴还非常的喜欢苏陌寒,她为了帮苏陌寒杀出一条血路,真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更别说挡住他们去路的薛芊洛了。 因此岳语琴和薛芊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胜败暂且不论,当时杀红眼的岳语琴就面临了苏陌寒现在这样的处境,只不过岳语琴当时面临的'八面逢源'都是薛芊洛制造的残影假象而已。 但岳语琴要是不去逐个试探,那也是根本无法从多个残影之中找出薛芊洛真身来的。 所以岳语琴当初的破招办法,恰好正是苏陌寒如今可以按部就班用来破解自己现在这种处境的妙招。 于是苏陌寒在脑中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时,便下意识的照着岳语琴当初破招的动作依葫芦画瓢了起来。 只见苏陌寒手中利剑脱身一转,宛如一根旋转的木棍一样,瞬间剑锋便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当即就把几条袭来的毒蛇脑袋给斩落了下来。 当然这样做并不能完全破解此招,若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那苏陌寒就不必去效仿岳语琴了,自己随随便便也能拆招啦! 第1218章 茶棚大战(13) 于是苏陌寒在脑中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时,便下意识的照着岳语琴当初破招的动作依葫芦画瓢了起来。 只见苏陌寒手中利剑脱手一转,宛如一根旋转的木棍一样,瞬间剑锋便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当即就把几条袭来的毒蛇脑袋给斩落了下来。 当然这样做并不能完全破解此招,若是那么简单就能破解,那苏陌寒就不必去效仿岳语琴了,自己随随便便也能拆招啦! 其实毒蛇突然改变方位袭击的套路,真正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出其不意的各个方位同时攻击。 而是在于此招还有一个后手,那就是这些毒蛇的鲜血,要知道鲜血四溅可是铺天盖地,简直让人防不胜防的。 当然这些蛇若只是一般的蛇,那还比较容易对付,因为最起码根本不必去忌讳它们的血液中是否含有剧毒啊! 但这些蛇偏偏都是一些毒蛇,所以必须防止被那铺天盖地的鲜血溅到,那才是破解此招的关键所在。 当初岳语琴在破解薛芊洛这一招的时候,同样也是面临了这样一个问题,虽然那时候岳语琴的转剑动作只是逼退了薛芊洛的攻势,并没有划伤薛芊洛,所以也就不必去考虑是否会被毒血给溅到。 可是薛芊洛那一招的后手却是跟苏陌寒如今面临的场面一样,当时薛芊洛被逼退的一瞬间,拍出了'九龙掌'里第四重的'排山倒海',以万千气浪朝着岳语琴冲击而去。 那些气浪无疑不是就跟这些毒血一样,所以岳语琴当时如何拆解气浪的方法,恰好就是苏陌寒如今要去破解毒血的妙招。 因此苏陌寒继续按照岳语琴当初破招的动作去做,只见他的手突然伸入了旋转的剑身之中,接着竟用搅动水的方式,把那一柄旋转的剑硬生生转成了一个不小的漩涡。 漩涡很快将周围的气流也吸附了进去,就好似要吞噬万物一般,而在漩涡四周飞溅着的毒蛇血液,自然也就跟着被气流带入到了转剑形成的漩涡之中。 并且这些毒血在漩涡里面顺着气流的方向转动,简直就连半滴也都没有溅到苏陌寒的身上。 所以说岳语琴的这一招拨动剑身旋转,远比握着剑柄旋转来得奇妙,这也难怪苏陌寒会如法炮制,巧借岳语琴的妙招来破解白罗刹的杀招了。 当然岳语琴这一招御敌的办法还不仅仅局限于此,妙就妙在最终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苏陌寒把毒血全部搅进漩涡之中以后,迅速撤招,转而双手夹着浩瀚的内力向前一推,竟将毒血形成的漩涡推向了白罗刹。 白罗刹本来是想借着毒蛇去打头阵,就算那些毒蛇不能伤到苏陌寒,那也至少可以牵制苏陌寒一时半会儿,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紧跟上去,继续依靠毒爪压制苏陌寒,从而达到再次拉回之前的优势局面。 可是白罗刹万万没有想到,苏陌寒的破招方式居然如此特别,以致于白罗刹紧随上前的身形,不但没有机会出招压制苏陌寒,相反还被苏陌寒以内力推来的毒血砸了个劈头盖脸。 而且白罗刹所受到的伤害还不仅仅如此,他刚被自己的毒血砸得分不清方向,就好似一只落魄的落汤鸡时,接着苏陌寒便从推出去的漩涡中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并一剑刺入了白罗刹的胸膛。 白罗刹身子一颤,一脸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苏陌寒如此平凡的一剑给刺中。 其实剑招的高低并不一定要在于剑法有多么的厉害,只要能够击败敌人,那就是好招妙招。 苏陌寒以一招最为简单的招式刺中了白罗刹的要害,当他看见白罗刹的身子为此而僵住之际,他误以为白罗刹已经认输,并不再垂死挣扎了。 可是苏陌寒怎么也没想到,正当他在毫无防备之际,白罗刹一把抓住了他正在缓缓拔出的剑,接着一记鬼爪便抓向了苏陌寒的手臂。 苏陌寒在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唯有弃剑躲避,结果白罗刹一爪抓空,迅速抽出了插在他身体里的佩剑,接着立马便将佩剑掷向了苏陌寒。 苏陌寒刚刚才从白罗刹的毒爪之下避开,本来心里还在庆幸白罗刹肯定没法再继续反扑了。 可是白罗刹掷来的长剑便已来到他的近前,苏陌寒唯有侧身避让,但他的身法再怎么快,那也还是不免被锋利的剑锋给划伤了一点皮肉。 本来这样的轻伤对于苏陌寒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可最要命的是那柄剑曾没入过白罗刹的身体。 而白罗刹本就是一具毒躯,终年都在毒药里面泡着长大的,要是他过一段时间不去泡毒药的话,体内的毒素还会因为失控而毒发身亡。 所以苏陌寒在被一柄染有白罗刹毒血的利剑划伤之后,身子立刻进入到了一种软弱无力的状态,当即就让他连站立都有一些不稳起来。 白罗刹听到苏陌寒有气无力的凌乱步伐,便已猜出苏陌寒中了他那掷去的毒剑,于是白罗刹拖着身上的重伤,不顾伤口流出的浓浓黑血,硬是一步一步艰难地来到了苏陌寒的近前。 苏陌寒见此情景,本来还想提气挥掌去攻击身前的白罗刹,可是他一提气,体内的剧毒便加速向他的全身开始蔓延,以致于苏陌寒不得不被迫收回了内力。 而这挥出的一掌由于没有了内力,打在白罗刹的身上仿佛就跟挠痒痒一样,逗得白罗刹不禁大笑了起来。 “苏陌寒啊苏陌寒,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最终竟会死在我的手里,因为我听说你的命实在是太硬了,不仅从万丈深渊跌下去都摔不死,而且在王府被打得身上内伤外伤数都数不清了,可是最终依然还能奇迹般的活下来,就好像九命狸猫一样,但是这一次你染上了我的毒血,肯定必死无疑了,哈哈哈……”白罗刹无比愉悦地说道,说完甚至还不禁大笑了起来。 第1219章 茶棚大战(14) 苏陌寒对于白罗刹所说的无药可救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看来白罗刹的儿子作为北冥教的药童子,本来就已经是至毒无比的存在了。 可是他在中了那种剧毒以后,依然还是能被贺星辰以非凡的内力排出体外,那自己现在有着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之后,只要能够找到一处至阴至寒之地,就算再强的剧毒,那他也能用自身的内力把毒逼出体外。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似乎跟上一次中毒的情况不太一样了,只听白罗刹冷笑道:“我知道你上一次中了我儿子的毒能活下来,肯定是有非同一般的内力排毒,但是这一次你就算是有无比浑厚的内力在身,那也根本无法将我的毒给排出体外,更别指望外人用内力来帮你了,因为此毒遇到内力只会加速毒发,不信你自己可以提气试一试。” 苏陌寒并没有去试,因为他之前已经提过气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提气的方式不对,想着先把毒素稳住,待到封住了关键穴位再去提气, 可是他听白罗刹把话说得如此胸有成竹以后,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尝试了,否则那样只会加速他的毒发,就算之后能有什么办法解毒,那也根本来不及了。 当然苏陌寒虽然知道白罗刹说的都是事实,可还是不忘逞强道:“即便你所说的话就是事实,可别忘了我曾经多少次都被认定已是必死无疑,但现在不依然还活得好好的吗?” “你倒是提醒了我,要是不让你暴毙当场,看来确实无法让我真正安心,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一程。”白罗刹说完,一爪便已朝着苏陌寒的咽喉抓了过去。 白罗刹的鬼爪到底有多锋利,苏陌寒之前已经在他撕碎柱子的时候见识过了,现在白罗刹即便身上受了重创,但是苏陌寒也看得出来这一爪足以让他当场毙命。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苏陌寒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即便苏陌寒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就算现在不死于白罗刹之手,待会儿也得死于毒法身亡,但是能够多活一刻,谁不想呢? 毕竟人活着只有那么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但是却要死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谁都珍惜那一点点活着的时光。 苏陌寒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比一般人还要奢望可以活着,因为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做,还有许多许多的债没有还。 所以苏陌寒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薛芊洛他们那边,他认为在这个万分危机的时候,薛芊洛那边至少应该会有一个人来救一下自己吧! 然而现实的残酷永远都是你意想不到的,薛芊洛那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薛芊洛在施展'凋零剑法'全力攻击黑修罗,另一个上官雪在尽力从旁辅助,两人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了黑修罗的身上,根本也就看不到苏陌寒这边的情况。 剩下的刘含累得已是气喘吁吁,看来他又是被那些讨厌的毒虫给折腾了一番,显然他也没有注意到苏陌寒这边的情况,即便是他真的看到了苏陌寒有难,那以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根本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救苏陌寒啊! 那最后就只剩下上官雅了,这上官雅倒是对苏陌寒特别的关心和体贴,要是她真的知道苏陌寒的性命堪忧的话,恐怕她宁可去为苏陌寒挡上这一爪,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苏陌寒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可残酷的现实却是上官雅一心就只想着怎么尽管击败黑修罗,从而可以让大家一块抽身前去帮助苏陌寒,所以上官雅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黑修罗与薛芊洛她们的打斗上,随时准备给予黑修罗致命的一击。 这四个熟悉苏陌寒的人都没注意到苏陌寒那边的情况,那就更别说其他围观的路人了。 苏陌寒是眼看着自己将要死在白罗刹的手上,但却求救无门,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静静感受心脏最后的跳动旋律。 当苏陌寒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跳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种惨叫声音就好像是猫儿的尾巴被人给踩到了一样,听着让人不禁有种头皮挠破的感觉。 苏陌寒的这种感觉还特别的强烈,因为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就在他的耳边,而他也听得出这一声惨叫就是白罗刹发出来的。 于是苏陌寒赶紧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看白罗刹的情况,而是迅速扫视了一遍薛芊洛那边的情况。 苏陌寒之所以第一反应是去看薛芊洛他们,那是因为他认定救自己的人一定就是薛芊洛他们当中的一位。 可是苏陌寒把薛芊洛那边的人一一扫视了一遍,却也没有发现谁有救他的动作,相反他们都在趁着黑修罗由于担心白罗刹而心绪不宁之际,打算拼尽最后的力量,强行把黑修罗也制服下来。 因此苏陌寒不禁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奇怪,他完全想不通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帮自己呢? 既然问题想也想不明白,苏陌寒索性也就不去再想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转移向了白罗刹的身上,因为他只要弄清楚白罗刹到底怎么样了,就能找到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的恩人。 当苏陌寒把目光转移到白罗刹的身上以后,他的头皮不禁开始发麻,就好像脑袋里面有着无数的蚂蚁快要爬出来了一样,简直比他听到白罗刹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要让人觉得瘆人。 原来白罗刹的鬼爪已经被人齐手腕处斩断,血淋淋的断手还在往外不住淌着黑色的血,可他整个人已经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给挂在了茶棚顶上。 蜘蛛网自然不是真正的蜘蛛网,而是一些红线编织而成的蜘蛛网,在那蜘蛛网的红绳尽头还伫立着七八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些姑娘表情严肃,皆是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看着就跟画中的翩翩熟女一样,不禁让人想起了江南烟雨美人如画的景象。 第1220章 再遇红颜(1) 既然问题想也想不明白,苏陌寒索性也就不去再想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转移向了白罗刹的身上,因为他知道只要弄清楚白罗刹到底怎么样了,就能找到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的恩人。 可是当苏陌寒把目光转移到白罗刹的身上以后,他的头皮不禁开始发麻起来,就好像脑袋里面有着无数的蚂蚁快要爬出来了一样,简直比他听到白罗刹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要让他觉得瘆人。 原来白罗刹的鬼爪已经被人齐手腕处斩断,血淋淋的断手还在往外不住淌着黑色的血,可他整个人已经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给绑在了茶棚顶上。 蜘蛛网自然不是真正的蜘蛛网,而是一些红线编织而成的蜘蛛网,在那蜘蛛网的红绳尽头还伫立着七八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些姑娘表情严肃,皆是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看着就跟画中的翩翩淑女一样,不禁让人想起了江南烟雨美人如画的景象。 苏陌寒在看到眼前这样一副场面的时候,的确是被震撼到了,而他那种头皮发麻的瘆人感觉,主要也是源自这种震撼的画面,特别是白罗刹像具死尸一样绑在红线编制的蜘蛛网上毫无挣扎之力的场景,更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若是白罗刹的那一声惨叫是听觉上的冲击,那眼前这一副蜘蛛网的场面,简直就是视觉上的一种冲击了。 幸好苏陌寒的心情很快就被一个人的出现给平复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苏陌寒有着这样一位贵人相助,所以这一战的战局才会最终倒向了苏陌寒这一边。 也正是因为苏陌寒的运气足够的好,所以这一场不断变化战局的战斗,最终才能以这种谁也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让苏陌寒白捡了一个名义上的胜利,从此苏陌寒的战果中又新添了白罗刹的一缕幽魂。 那这位苏陌寒的人生贵人到底又是谁呢?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在死亡之镇不辞而别的巧手艺园小主人宋希。 宋希的脸上依然带着曾经那种甜美的笑容,本来就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笑起来更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只可惜在宋希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背后,不禁似乎多了一些沧桑,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正是花季的少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让她的脸上出现沧桑感呢? 宋希只是愣愣地望着苏陌寒微笑,并不像曾经那样直接奔着苏陌寒就冲了上去,看来宋希真的经历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变得如此稳重起来。 苏陌寒看着眼前的宋希,感动得差点没有落下泪来,因为宋希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他了,包括之前宋希在死亡之镇不辞而别,那也是因为艺园圣母宋天琴要求宋希跟她一块走的,否则宋天琴就不答应救治苏陌寒。 虽然最后宋天琴不知道什么原因食言了,但是这一切至少不关宋希的事,再怎么说宋希的出发点肯定是奔着救苏陌寒的。 此刻的苏陌寒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冲过去抱住宋希,可是他中了白罗刹的毒,根本就连腿都难以抬起,哪里还有力气去抱宋希呢! 宋希不知道望了苏陌寒多长的时间,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宋希多久,总之他们两人就好像永远都看不够对方一样。 若不是那个被绑在蜘蛛网上的白罗刹突然咳嗽了一下,也许宋希和苏陌寒还不知道要这样对望多长的时间呢! “白罗刹,我知道你对苏大哥记恨在心,因为江湖传言他在死亡之镇杀了你的儿子,可事实并非如此,杀你儿子的真正凶手其实是我。”宋希一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惊住了白罗刹。 只是白罗刹的脸被白布蒙着,眼睛里面又没有眼珠,所以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惊讶表情罢了。 但是白罗刹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并吃力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要……相信你说的话呢?” “小女子乃是巧手艺园圣母宋希,当初由于我太任性,执意要加入到王爷安排前去追击苏大哥的队伍中去,因此这才让我卷进了你儿子和苏大哥的那一战中,当时若不是我欺骗了你的儿子,趁机暗算了他,那以他的能力想要逃命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又怎会死在苏大哥的手里呢!” 宋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把当初杀死北冥双煞之子的责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揽。 而苏陌寒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宋希揽责任的那些话,因为当他听到宋希自称是艺园圣母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苏陌寒有没有去听宋希后面所说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罗刹很认真的听完了宋希的话,并且白罗刹对于宋希那一番有根有据的说法,居然有些相信了起来。 “既然你说……当初你也在场,那你能有……什么证明?”白罗刹大概真的是被骗怕了,动不动就要人家拿出证据来。 可是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宋希能够拿出什么来证明她曾经也在死亡之镇出现过呢? 宋希不禁略显哀伤地说道:“我母亲宋天琴在死亡之镇遇伏,不幸惨死钱帮贼人之手,这就是铁证,若是你还不信的话,大可仔细调查此事,绝对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喔,艺园圣母宋天琴在历城附近受伤,回去以后不久身亡,原来此事居然也跟我儿子的惨死有关啊?”白罗刹原来早就听说艺园圣母宋天琴的事情了。 只可惜苏陌寒自打从死亡之镇出来以后,一心就只关心贺星辰的遗愿去了,竟忘了去查宋希的不辞而别是怎么回事。 如今苏陌寒听到宋天琴遇袭身亡的事,总算才明白了宋天琴为什么会食言,以及宋希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若非宋希亲口把这些话说出,苏陌寒简直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在宋希的身上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也难怪宋希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成熟了。 第1221章 再遇红颜(2) 苏陌寒看着遭逢巨变的宋希,不禁想要开口前去安慰她两句,可是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事都是通过自己间接造成的,他就有些难以张开这口。 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谁都难免会有自责和愧疚的心理。 索性还好苏陌寒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了宋希和白罗刹接下来的谈话之中。 只见宋希哀伤地说道:“死亡之镇地处历城以西,安阳以冬,秦岭以南,中州以北,隶属大唐境内,而我巧手艺园的势力范围一直就仅限于大宋国北部,那我母亲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千里之外的死亡之镇去呢?” “你的意思是……她正是为了……去找你,害怕你……混迹在我儿子的……队伍中惹事,因为你娘……知道你喜欢……这个姓苏的小子。” 白罗刹看着是个老古董,但是心却很是年轻,居然不用眼睛去看,就用心来感受,既然都能知道宋希是喜欢苏陌寒的。 宋希果真没否认,直言回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我娘不是为了我这个不孝女,她又怎会在巧手艺园和钱帮的矛盾那么激烈的时候,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去钱帮势力最强的历城附近呢?” “你的话,我信了,就凭你敢……拿你死去的母亲……来证明,我就相信你……绝不是在骗我的了,只可惜……你告诉我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我都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想要……找你报仇根本……就不可能。” 白罗刹说话都已经断断续续了,可是却还硬撑着说出了这么大的一堆话,看来不让他弄清楚儿子惨死一事,他就算做鬼也不甘心啊! 宋希听完白罗刹的话,当即便冲着那些拉着蜘蛛网的女婢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把白罗刹给放下来。 女婢们虽然不太明白宋希为什么要放白罗刹这样的危险人物下来,但主子交代的事情,她们也只能照着去做。 因此白罗刹很快就被放了下来,可是就连白罗刹也有些看不明白宋希的意思是什么了,所以他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简单,既然杀你儿子的凶手是我,那请你把解药交给苏大哥,我愿意以一命还一命,让你可以亲手替你的儿子报仇血恨。”宋希兜兜转转一圈,原来只是为了劝说白罗刹把解药交出来。 可惜白罗刹还是一口咬定,道:“我没有什么解药。” “你怎么会没有解药呢?万一你要是错伤了自己人,没有这解药的话,那岂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去死啰?”宋希显然根本就不相信施毒的人会不带解药的。 白罗刹冷笑道:“暂且不说我这里……有没有解药,就单单……是那个苏陌寒也参与到了……杀我儿子一事之中,那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他来给我陪葬。” “你确定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了吗?死这个东西说得比较轻巧,真的要去面对,还是没有几人可以真正做到坦然的吧!”宋希故意把死说得那么严重,实际就是想要唤醒白罗刹潜意识里的求生本能。 只可惜宋希不太了解白罗刹这些年都经历了一些什么,要是她知道白罗刹一直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她也就不会想着白罗刹还有什么求生本能了。 这不,白罗刹果真生无可恋地说道:“你就不必……劝我了,即便是你……真的肯把我放了,那以我……现在的伤势,肯定也是活不了的啦。” 白罗刹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看清楚形式,果断拒绝了宋希的要求。 可那宋希依然不肯放弃,继续劝解道:“只要你能交出解药,我保证给你安排最好的大夫,这样一来,你不仅能够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能杀掉我这个仇人了,如此岂非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情吗?” 宋希给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只可惜白罗刹确实没有什么解药,若非如此的话,白罗刹真的会去考虑交出解药来的。 因此白罗刹索性闭口不去回答宋希的话,一来是因为他的伤势已经非常严重,他真的没有那个精力继续去跟宋希废话了。 二来是因为白罗刹不管说什么,宋希就是不相信他真的没有解药,如此一来岂不多说无益。 只不过白罗刹沉默以后,那些巧手艺园的女婢们却坐立不住了,她们一听自己的主人要用性命去换苏陌寒的命,顿时便不答应了。 只见四面八方涌上来了近百名女婢,只是这些女婢的衣服颜色不太一样,而款式和风格几乎相同,皆是一系长裙。 这些女婢们围上来以后,全都停在茶棚之外,她们集体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圣母三思,望以大局为重!圣母三思,望……” 这些巧手艺园的女婢们就这样一直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当然她们作为女婢的本份就是保护好主子的性命,毕竟有主子安在,她们才不至于沦落为一盘散沙,任由其他门派瓦解吞并,甚至沦为丧家之犬,或者敌对势力的阶下囚。 可是这些女婢们集体跪下恳求宋希三思还比较容易理解,那茶棚的丑女竟也跪了下来,并且跟着这些女婢们一起山呼。 原来这座茶棚的丑女竟然也是巧手艺园的人,这也难怪她这一次看到苏陌寒他们都快要把茶棚给拆了,但是却一句话也没站出来说,看来她是老早就通知了宋希,所以宋希才会来得这么及时。 其实早在上一次苏陌寒把丑女错当成宋希的时候,丑女就已经把此事汇报给宋希了,当初丑女之所以如此哄赶苏陌寒,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儿了,因为苏陌寒把她错当成宋希,而且还动手冒犯,那这就等于间接冒犯了她的主子,那她没有拔刀相向就已经够客气的了。 而宋希在听到苏陌寒出现在青濡镇的消息以后,再次坐立不住了,本来她认为苏陌寒没有自己母亲宋天琴的救助,肯定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再次听到苏陌寒的消息,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呢! 第1222章 再遇红颜(3) 于是宋希本来打算一个人单枪匹马前来,然而她一想到自己要是还像以前那么任性,那她母亲宋天琴遗留下来的这点基业,恐怕就非得断送在她的手里了。 因此宋希思虑再三,总算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去见苏陌寒,又能够让艺园众女婢心悦诚服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正式跟钱帮真刀真枪面对面的开战。 本来钱帮就已经屡次三番侵犯过她们巧手艺园了,先是历城的分舵纸鸢阁被端掉,后是圣母宋天琴惨死历城附近。 这两桩血债早就已经让巧手艺园的女婢们蓄势待发,准备要跟钱帮大干一战了。 所以宋希把此事一经说出,巧手艺园的主战派便以油伞坊主沐雅婷为首,全力支持宋希兵发历城,报仇雪恨。 沐雅婷本来一直都是站在傅雪菊这一边的,可是自打死亡之镇一战,她当初被贺星辰震飞出去,重伤未死,亲眼目睹了宋天琴被钱帮暗算的惨烈画面,所以她便从那开始,励志要跟钱帮血战到底了。 而主和派便以巧手艺园的智多星傅雪菊为首,极力抗议再挑事端,因为她们觉得巧手艺园刚刚遭逢旧主逝世,正是百废待兴、休养生息的时候,根本不易再动干戈。 然而宋希根本不听傅雪菊的劝阻,执意要向钱帮讨回血债,所以宋希下令囚禁了傅雪菊,由主战派代表沐雅婷暂代傅雪菊的事务,负责守住总舵。 而宋希则亲率巧手艺园三千女婢兵发历城,本来这样的安排,沐雅婷是坚决不愿服从的,因为她一直就想亲手屠灭钱帮,替那个对她有着知遇之恩的宋天琴报仇雪恨。 可是宋希考虑到她的身上有伤未愈,一定要她留在总舵镇守,所以这才有了宋希领着巧手艺园六大奇女子中剩下的三位中立派奇女子兵发历城的事情。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宋希会率先带着一百来名精锐充当先锋,这在战斗史上都是极少见的,毕竟宋希作为主帅,如此身先士卒不是等于放着大局不顾了吗? 但宋希却以紫金大战为例,江天星身为总指挥也身先士卒激励众人浴血奋战为由,执意要做开路先锋。 三大奇女子力劝无果,这便有了宋希率先带着一百余名女婢出现在青濡镇的场景。 其实宋希快马加鞭,早就已经在三天前就到了青濡镇了,只是她一直在此地逗留,就是想等苏陌寒的消息。 可是三天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眼看巧手艺园的大队人马都要杀到了,所以宋希都已经决定好了,要是今天再等不到苏陌寒的消息,便先去找钱帮报杀母之仇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宋希既然真的等到苏陌寒了,只是她跟苏陌寒再次重逢的画面有些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本来她心里幻想过无数种跟苏陌寒重逢的场景,但却没有想到重逢的时候,苏陌寒的身边既人突然多了那么多漂亮的姑娘。 而最让宋希意想不到的还是苏陌寒居然又中奇毒了,并且这一次的毒连内力都逼不出来,所以宋希这才想到了恳求白罗刹交出解药的办法。 只是宋希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遭到一众女婢的反对,真是让她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幸好就在宋希非常为难之际,薛芊洛他们已经押解着黑修罗赶了过来。 本来薛芊洛他们急匆匆地赶来,就是想用黑修罗要挟白罗刹投降,但是他们却没想到白罗刹早已被宋希给制伏了。 当然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还是苏陌寒已经中了毒,所以薛芊洛便借着黑修罗的性命,威胁白罗刹道:“你的女人已在我们的手中,若是你不想她死的话,奉劝你还是快些交出解药来吧!” “卑鄙!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竟比我们还要卑鄙,居然拿我的性命去威胁老白。”黑修罗气愤填膺地说着,可是当他说到这里,突然语气一转,改而冷笑道:“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老白的毒血根本没有解药,你们就等着替那姓苏的小子安排身后事吧!” “胡说,你们北冥教除了药童子没有解药可解以外,我怎么没有听说还有别的什么毒也是无药可解的,分明你就是在欺骗我,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吗?”薛芊洛说着便将思青剑抵在了黑修罗的脖子上。 可是黑修罗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依然冷冷地笑道:“来呀,给我来一个痛快吧,反正能有杀子仇人陪葬,我死也甘心了。” 黑修罗并没有听到宋希揽下杀害她儿子的事情,所以她依然对苏陌寒恨之入骨,简直达到了甘用一命去换一命的地步。 薛芊洛见黑修罗态度如此坚定,只好转而去威胁那个白罗刹,道:“白罗刹,我知道你跟黑修罗已经是几十年的感情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他和你一块血溅当场吗?” “别说我的身上……真的没有解药,就算是我……有那解药,也绝对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然而白罗刹的回答更是果决。 黑修罗见白罗刹宁死不屈,不禁忍不住赞扬道:“老白,好样的,俺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 “黑鬼,你下辈子……最好能够长得……女人一点,不然我……宁愿做个单身汉。”白罗刹居然还有闲情去跟黑修罗议论下辈子的事情。 黑修罗倒是一点也不示弱,顶嘴道:“不,下辈子该换你来做女人了,免得你净烦我说话啰嗦。” “不啰嗦,我现在……就愿听你说得越多越好,你赶紧……多说一些,因为我听一句……可能就会少一句啦!”白罗刹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原来瞎子也是有眼泪的,只是他们的眼泪都是血而已。 然而这一次黑修罗突然变得不再啰嗦了,只是简简单单地喊出了两个字:“老白!” 看来在黑修罗对白罗刹的感情里,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便已概括了所有的感情。 这一幕不禁看得众人的心都跟着融化了,一时间大家都忘记当前的正事,差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第1223章 妙解奇毒(1) 最终还是最关心苏陌寒生死的三个女人,同时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三个女人便是宋希、薛芊洛和上官雅。 宋希关心苏陌寒的生死完全毋庸置疑,从她第一眼看到苏陌寒开始,就好像她的情感之路已经跟苏陌寒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死亡之镇的再次重逢和不辞而别,更是让宋希对苏陌寒的感情升华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 如今宋希再次与苏陌寒重逢,可是却面临着生死离别的场景,这让宋希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陌寒就这样死了呢! 而薛芊洛关心苏陌寒生死的出发点则不一样,因为苏陌寒是她弄清楚灭族仇人的唯一线索,所以薛芊洛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条线索又一次在自己手中失去。 兴许薛芊洛和苏陌寒就是这样不是冤家不聚头吧,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到底能不能有个善终。 最后就是那个上官雅了,上官雅对苏陌寒的感情则是比较腼腆,她并不像宋希那样张扬,也不像上官锦儿那么豪放,更不像岳语琴那么卑鄙,同时也不像小苗那么含蓄,总之就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单恋方式。 所以上官雅对苏陌寒的感情并不存在所谓的占有欲,她只是一味的希望苏陌寒能够过得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但是如今苏陌寒面临着生命危险的大事,往日沉默寡言的上官雅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因此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们若是想要报杀子之仇,那就冲着我来吧!”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到这里突然又很默契的停顿了下来,不禁诧异地望了一眼对方,因为她们都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们一样的想法,而且她们还能如此一字不差的同时说出,这份默契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但她们也就只是相视了一眼,接着竟然又异口同声地继续说道:“因为你们的儿子是我杀的。” 这下三个女人更是吃惊了,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居然也都甘愿去为苏陌寒揽下这份杀人的罪名。 不过只片刻,三人便再次异口同声道:“是我杀的,真的是我杀的。” 三个女人说完以后,不禁诧异的望着对方,并且手上也是不住的给对方比划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再给她们争了。 黑修罗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大笑了起来:“这姓苏的小子长得俊俏就是不一样呀,这么多的女人甘愿为他承担杀了我儿子的罪名,只可惜我们就只有一个儿子,没办法给你们三个人分别去杀一次。” “你们的儿子真的是我杀的,之前我已经跟白罗刹说清楚了,不信你可以问一问他。”宋希知道凶手只能有一人,所以她之前都已经跟白罗刹说得那么清楚了,现在绝不能临时改变说法。 更何况北冥双煞之子的死的确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出来承担一切既合情也合理,比那薛芊洛和上官雅要合适太多了。 但是宋希抢先要为苏陌寒承担这份责任,薛芊洛却是怎么也不肯答应了,因为她要借住这次机会讨好苏陌寒,以求苏陌寒能把薛氏灭族的真相告诉她,那她哪怕是真的为此而死,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自己的族人们了。 因此薛芊洛争着说道:“不对,杀死你们儿子的人是用的剑法,宋小姐根本就不会使剑,她不过只是冒名顶替,想去讨好苏公子而已,其实真正的杀人凶手是我,我的凋零剑法有多厉害,黑修罗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宋希和薛芊洛都有着她们各自的一套说辞,上官雅在这个上面相对就要显得无力一些,所以她先是冲着宋希轻声说道:“宋小姐,你贵为一派掌事,还有众多子弟需要你去照顾,若是你有什么不测,肯定会死很多的人,所以千万不要因小而失大啊!” 宋希听了上官雅的一番话,的确有些犹豫了,当初她母亲宋天琴临终之前让她在感情和巧手艺园之中选择其一,最终宋希含泪选择了巧手艺园,并表示一定要将巧手艺园发扬光大,否则绝不去谈儿女私情。 虽然宋希当初是为了能让宋天琴走得安心一点,但是她既揽下了这件事情,那就得为巧手艺园的几千女婢们负责,而她现在却为了感情,忘却了曾经对母亲许下的承诺,这还真是有些对不住她那死去的母亲了。 因此宋希不禁黯然神伤地闭上了双眼,看来已是欣然同意了上官雅的那一番说辞。 上官雅见宋希已被说服,接着又对薛芊洛轻声细语地劝慰道:“薛小姐,你身负血海深仇未报,若是不保重自己的性命,那怎么对得住死去的亲人们啊?虽然苏公子是薛氏灭族的知情人,可他也是出于一个杀手的本职,若是你还能好好的活着的话,他肯定会把实情告诉你的,只是望你到时候能够对他手下留情。” “江湖规矩我不是不懂,只要苏公子不是主谋,也没对我的族人犯下太大的罪孽,我是不会去追究他的责任的,你就放心吧!”薛芊洛虽然没有亲口说出她已赞同上官雅的说法,但是她却已经用委婉的方式,同意了不去跟上官雅争这件事了。 上官雅见薛芊洛也已经退让,那她现在的说辞自然也就可以随意的发挥了,就算是她说的理由真的非常牵强,只要有宋希和薛芊洛帮衬着搭腔,那她就不怕北冥双煞不信了。 因此上官雅赶紧对北冥双煞说道:“我才是真正杀死你们儿子的凶手,不信你们可以问一问宋小姐和薛小姐。” “哼!”黑修罗低哼了一声,冷冷道:“够了,你们就别再争来争去的了,我们谁的话也不会信了,与其猜来猜去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那还不如按照最初的想法去做,只要能有苏陌寒陪葬,死也值了。” 白罗刹起初真的认为宋希的话就是事实了,可是当他见到薛芊洛和上官雅都陆陆续续站出来替苏陌寒顶罪以后,不禁也就觉得自己这样草率的去相信宋希的话还是太过愚蠢了。 第1224章 妙解奇毒(2) 毕竟之前上官雪都敢用毒誓去撒谎骗他,那他真的有些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些可怕的单身女子做不到的了。 正是因为突然冒出了那么多个自称凶手的人,所以白罗刹完全有些琢磨不透谁才是真的凶手了。 正当白罗刹纠结杀子的仇人究竟是谁之际,却让他听到了黑修罗的这一番话。 虽然黑修罗的一番话在别人耳中听着很是平常,但白罗刹听到这一番话却是感悟颇深,他觉得自己都已经行将朽木,命不久矣,确实再去追究真正的杀子仇人还有意义。 因此白罗刹冲着黑修罗,大声地说道:“黑鬼,咱们是时候上路了,儿子还在黄泉路上盼着咱们早日团聚呢!” 白罗刹的这一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吃力,因为他在尽力克制自己,希望能把这句重要的话说得更加清楚一些。 但是白罗刹说完以后,就因为勉强克制自己的严重伤势,而导致咳嗽个不停,差点就连黑修罗所说的重要话都没能听到。 原来黑修罗当即便回答道:“好的,老白,咱们一块上路吧!” 黑修罗的这句话说得很快很急,因为他害怕自己稍微慢了一点,便会被薛芊洛他们阻止下来自己的自杀行为。 所以只见黑修罗的话音刚闭,人便已经一头撞在薛芊洛的剑锋之上。 由于白罗刹和黑罗刹之间的谈话很急,都不过只是在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因此薛芊洛根本就没想到黑修罗会向着她的思青剑撞来。 直到薛芊洛反应过来的时候,虽然她有收剑的动作,可终究还是稍微慢了一点,以致于黑修罗真的在她剑锋之上抹了脖子。 薛芊洛看到黑修罗自杀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傻眼了,最后还是上官雪的反应够快,赶紧将她拉扯到了一边,要不然薛芊洛也将被毒血给溅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至于同样也在黑修罗近前的上官雅反应就比较的快,只不过上官雅在闪避的同时,还不忘去提醒宋希,道:“宋小姐,小心白罗刹自尽。” 上官雅的话说得极快,宋希的动作却比她说话的语速更快,只可惜宋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当宋希来到白罗刹的身前,以点穴的手法打在控制白罗刹行动的穴位上时,白罗刹的身子已经如同霜打的茄子,瞬间就蔫了下去。 待宋希戴上特制的防毒手套检查白罗刹的尸体时,这才发现原来白罗刹已经要断了舌根,暴毙而亡了。 黑修罗和白罗刹的相继死亡,的确让人觉得可歌可泣,虽说他们一生都在充当北冥教的杀人工具,但是他们最终在选择死亡的时候,却是难得为自己做了一次主。 只不过北冥双煞的事情再怎么悲壮,大家的心情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感到沉重,毕竟这等***湖祸害,为民造福的事情,那再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 可惜有几个人却是怎么也欢喜不起来,他们就是苏陌寒的朋友。 他们看到白罗刹和黑修罗都已经死了以后,担心苏陌寒身上的毒恐怕真的会无药可救。 那么这样一来,苏陌寒不也得步北冥双煞的后尘了吗? 苏陌寒也许正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竟无力再去支持自己的身体,随着确定北冥双煞已死的消息,瘫倒在了地上。 上官雅第一个冲到了苏陌寒的近前,本来她是想要去扶苏陌寒的,可是却被苏陌寒恶狠狠地阻止了,因为苏陌寒知道自己身上的毒非同一般,他怕上官雅接触到他的身体也会染上剧毒。 然而上官雅却丝毫也不在意,甚至还说:“生不能一起,死却能同期,小雅不怕什么剧毒。” 上官雅说完真的不顾苏陌寒的劝阻,强行就要上去扶着苏陌寒,幸好最终还是被上官雪给架了起来。 上官雪本来第一时间是想着去拿回《五行真经》的,可是她一听上官雅不顾劝阻,竟要强行去扶苏陌寒,这才把拿回《五行真经》的事暂且搁浅了下来。 至于同样关心苏陌寒生死的宋希则比上官雅的动作慢了一点,因为当她朝前跨出两步的时候,心里想到了母亲宋天琴临终的嘱托,所以她的步伐就不禁缓了下来。 直到宋希看到有着一个上官雅如此关心苏陌寒以后,脚上的步伐就彻底的停了下来。 当然宋希停下脚步,并不是代表她真的不去管苏陌寒的生死了,她依然还是在想办法去救生命垂危的苏陌寒。 而除去上官雅和宋希以外,也很关心苏陌寒生死的薛芊洛第一反应本来也是想去扶起苏陌寒的,因为她还有着太多的问题要去问苏陌寒。 只不过当薛芊洛来到苏陌寒近前的时候,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不知怎么她竟不忍去问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了,也许她是不想剥夺苏陌寒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最后一点时光吧! 其实这些人里面也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仍比较冷静,而他就是一直都好似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卷进这场大战里面来的刘含。 刘含看着昔日的情敌即将死去,心中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平静过,也许是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对苏陌寒成见吧! 这时,生命垂危的苏陌寒竟突然唤出了刘含的名字,这让刘含顿感意外。 但意外之余,他还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苏陌寒的身旁,轻声问道:“你有什么遗愿就尽管说吧,冲你之前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肯定尽力帮你达成。” “刘兄,你误会了,我唤你过来,只是想说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意见,过往的那些事都只是误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跟你抢什么薛姑娘,以前没有,以后……”苏陌寒说到以后,不禁苦笑道:“好像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你别想那么多了,我都已经跟薛小姐分清楚关系啦,经过此番失耳教训以后,我不会再去争什么东西了,你就安心走好吧!”刘含说完这话,便已急着走到了一边,因为他不想浪费苏陌寒所剩无几的时间。 苏陌寒见刘含都已如此豁达大度,心中不禁释然起来,而释然以后的苏陌寒便唤起了薛芊洛的名字,因为他要在临死之前把自己跟薛芊洛的恩怨来一个真正的了结。 第1225章 妙解奇毒(3) 刘含把他想说的话和该说的话通通都用较快的语速给苏陌寒说了一遍,接着便已急着走到了一边,因为他不想浪费苏陌寒所剩无几的时间。 苏陌寒见刘含都已如此豁达大度,心中不禁释然起来,而释然以后的苏陌寒便唤起了薛芊洛的名字,因为他要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知道的薛氏灭族罪魁祸首告诉给薛千洛。 哪怕是他明明知道薛千洛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是他也要把这些实情告诉于薛千洛,因为苏陌寒这些年一直被叶旭阳故意隐瞒杀父仇人,所以非常理解那种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的痛苦有多么的惨。 更何况薛氏灭族的元凶除了他知道一些线索以外,薛千洛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知道线索的人了,所以单从这方面考虑,苏陌寒也不能再对薛千洛隐瞒下去了,否则薛氏灭族的惨案就要真的石沉大海,难有昭雪之日了。 薛芊洛本来就站在苏陌寒的近前,可是当她听到苏陌寒唤起她的名字时,她却突然向后退却了几步。 显然薛芊洛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剥夺苏陌寒的余下时光,可是苏陌寒却是再三呼唤,坚持要跟薛芊洛把真相说清楚,最终薛芊洛抵不住苏陌寒的坚持,只好蹲在了苏陌寒的身边,以示自己对苏陌寒的尊重。 苏陌寒见薛芊洛蹲下以后,便将当初他参与屠灭薛家的始末,简单的给薛芊洛说了一遍。 虽然苏陌寒说的事情经过非常简洁,但是当他提到几位领头人的特点之时,却是跟薛芊洛说得特别细致,就怕薛芊洛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其实那三位领头人的特点非常明显,苏陌寒大致一说,薛千洛就能猜到这些人来自何门何派,只是具体的身份还需找到他们所在的门派,才能真正甄别出来。 首先第一位领头人就是神都的四大龙王之一,此人虽然一路上都是黑衣蒙面,但是苏陌寒在赶到薛氏族长薛逸山死的地方时,恰好看到了他被划破的夜行衣里的皮肉镶嵌着鳞片。 而这普天之下,除了神都的四大龙王镶嵌着这样的鳞片以外,还真的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其实神都龙王镶嵌鱼鳞看似为了体现他们在神都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实则乃是为了练就神都的一本上乘武功《护体不坏神功》,所以薛芊洛有了苏陌寒提供的这个线索,想要找到第一位领头人的机会也就大了。 第二位领头人就是苏陌寒他们天机门的天王,这天机门一共就只有四位天王,再加之那位天王还是一位女儿身,并且又擅于使用飞针暗器,这么多的特点之下,想要锁定具体的目标实在是太容易了。 第三位领头人的身份其实最难看出,因为这个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智囊江天星。 本来这个江天星的习惯是用一把折纸扇,而且他在折纸扇上的武功造诣也是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只是折纸扇毕竟属于冷门兵器,所以并不怎么被人看好。 但江天星在那一次行动之中,故意改用了一根竹笛为兵器,所以这样一来让人很难想得到他的身上去。 只不过江天星那个白衣从不离身的毛病却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当时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可偏偏只有他一个人那么的格格不入,身穿了一套白色的夜行衣。 再加之他在跟青铜狮子薛远城的大战之中,又被薛远城道破了他的武功路数出自阅文堂,更是将他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虽说阅文堂里面的儒生大多都爱穿白衣,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行刺也不换掉白衣的人,恐怕除了白衣秀士江天星以外,江湖上还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所以说这第三位领头人的身份可以说比较难猜,但也可以说直接就能猜到具体是哪个人的身上。 毕竟江天星就算想要抵赖,声称那个白衣人是栽赃嫁祸,只要光凭薛家驰援紫金大战以后便遭到了灭门,江天星做为败方的总指挥,肯定要去追究此事的原因,所以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想到江天星的身上,这又难怪江天星都不会为此改掉只穿白衣的习惯再去行刺了。 薛芊洛通过苏陌寒的一番讲述,总算知道了自己报仇的方向,同时她也冲着苏陌寒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便退到了一边,开始思索起应该先找哪一位特点显著的领头人报仇了。 苏陌寒面对薛芊洛的鞠躬动作,不禁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因为他在讲述那场大战的时候,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在讲,根本没有提及他也攻击过薛远城的事情。 当初若不是苏陌寒率先对薛远城出手,削弱了薛远城的实力,江天星又岂能轻易就把钢筋铁骨的薛远城给杀掉呢? 正是由于苏陌寒没有道出这样的一个实情,怀揣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临走之前还能在薛芊洛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薛芊洛才会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感谢苏陌寒把她的仇人说了出来,同时也感谢苏陌寒没有伤害她的族人。 这也难怪苏陌寒在看到薛芊洛深深向他鞠躬的时候,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惭愧了。 只不过这种惭愧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苏陌寒感觉到身体内毒性的蔓延趋势已经扩散,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所以苏陌寒没有再去跟上官雅道别,直接便让上官雪赶紧把上官雅带走,因为苏陌寒真的不愿再去耽误上官雅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了。 可是苏陌寒不想耽误人家上官雅,而上官雅却心甘情愿被苏陌寒给耽误。 只见上官雅拼命挣脱了上官雪的束缚,跪坐在了苏陌寒的跟前,眼泪汪汪地说道:“苏公子,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你在我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不可缺失了那一部分了,希望你能让我守在你的身边,陪你走完这最后的一程,好吗?” 苏陌寒凝视着上官雅,久久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来劝慰她。 第1226章 妙解奇毒(4) 本来苏陌寒对上官雅一直就不存在那方面的感情,甚至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上官雅发生什么感情,更没想到就连平常一副冷冰冰模样的上官雅竟也会如此疯狂的爱上自己。 但是爱情毕竟还是爱情,它是神圣而不可怜悯的东西,若是苏陌寒不趁此机会把话给上官雅说清楚,那不但会害上官雅一辈子,而且他自己也会死得很不安心。 而上官雅见苏陌寒迟迟都没开口说话,又接着补充道:“苏公子,你就答应我的要求吧,我保证只是留在你的身边,绝对不会去碰你的身体的,这样我就不会染上毒了,而你也不用担心我离了,你说这样行吗?” 上官雅说完还特意挤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她这种含着的笑容,真的让人觉得很心碎,尤其是这样的表情还出现在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甚至就连苏陌寒这样定力惊人的人,差点都有一些忍不住要去答应上官雅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这也幸亏苏陌寒在经历了岳语琴的那一段感情失败以后,这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得跟上官雅来一个了断,否则一直就像之前那么拖着,可能自己今日一死,真的就得毁了一个大好的姑娘啦! 因此苏陌寒是忍着心里的感动,恶狠狠地冲着上官雅吼道:“你滚,我都说过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缺爱的人吗?非要让你来施舍我一点爱啊?真是搞不懂你到底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明明我大哥那么喜欢,可你却对他冷如冰霜,而我已经跟你说得那么清楚了,可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哪怕是我现在都是一个将死的人了,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不是我这张秀秀气气的脸蛋,那好啊,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他给毁了,让你以后想到我的时候,就是一张面目可憎的面孔,看你还会不会喜欢我了。” 苏陌寒又是自问自答,又是凶神恶煞的一番话,当即就把众人都给吓傻了,因为谁都没见过苏陌寒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且他们连想也没有想过苏陌寒发起脾气来居然那么厉害。 上官雅更是没有想到苏陌寒还有这样一面,当即便把她吓得哭了起来,可她即便哭得很是伤心,却还是不忘劝阻苏陌寒,道:“苏公子,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可以吗?” 苏陌寒已将手指甲放在了脸上,恶狠狠地冲着上官雅说道:“那你还不快滚呀,难道非要我真的动手不可吗?” 上官雅见到苏陌寒就要伤害自己,虽然她不太相信这是苏陌寒的真实那面,但她见到苏陌寒宁可伪装成恶人,拿着伤害自身的行为去威胁她,她无奈之下也只能离开了。 可是上官雅的离开和刘含不同,刘含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心甘情愿的离开。 而上官雅的离开也和薛芊洛的不同,薛芊洛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非常满意的离开。 唯独只有这个上官雅最可怜,她是想说的话没有说,想做的事也不能做,最终带着伤心与不舍而离开的。 上官雪见到自己的好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忍不住就指着苏陌寒的鼻子,大骂了起来:“姓苏的,你算什么玩意儿呀?我妹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她对狗要是这么好,狗都还知道摇一摇尾巴,可是对你呢?” 上官雪一口气骂了这么大一堆话,骂得她那些词都用得差不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骂苏陌寒一些什么好了,只能气喘吁吁地说道:“真是气死人了。” 苏陌寒见上官雪总算是把气都出完了,这才向上官雪解释道:“小雪姑娘,你的气应该也出完了吧?此事的确是我对不住小雅姑娘了,可我要是不把话说得那么重,她能够死了这条心吗?” “原来你是这个原因才会跟妹妹说出那样的话来的呀,这还真是我错怪你了,刚刚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呀,我这也是……”上官雪弄明白了苏陌寒的心思,不禁便给苏陌寒不住的道起了歉来。 苏陌寒哪里能跟上官雪去计较这些,他又不是认识上官雪一天两天了,早就知道上官雪除了有一点点小聪明以外,其实经常都在干着糊涂事,就比如说这一次伙同北冥双煞偷取《五行真经》的事吧,要不是上官雪去招惹了他们,又怎会引狼入室,闹出现在这么多的事情来呢! 但是苏陌寒却一点也不怨上官雪,毕竟上官雪的出发点是为了守卫自己的爱情,所以要怨的话,就只能怨韦冬升没有用合适的办法去处理这一层关系,否则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种局面。 因此苏陌寒才会觉得早些给上官雅说清楚也好,就算这一次他也能逢凶化吉的话,他也不后悔自己对上官雅所说的那一些话。 苏陌寒想到这里,不禁对上官雪说道:“小雪姑娘,你赶紧拿着北冥双煞怀中的宝贝,带着小雅姑娘去济南找我大哥吧,他应该还在心急火燎的找你呢!” “可是你……”上官雪望着苏陌寒,虽然她的确很想去跟韦冬升道歉,但是看到苏陌寒现在这个样子,那她要是就这样走了的话,这还算是人吗? 然而苏陌寒让上官雪现在走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他并不想让上官雅亲眼目睹他死去,否则他真担心上官雅会一辈子都难以走出这个阴霾。 所以苏陌寒坚持道:“小雪姑娘,就算是我最后求你的事了,拜托你把小雅姑娘赶紧带走,带得越远越好,我这边还有宋姑娘他们,你就放心吧!” 上官雪听出了苏陌寒让她带走上官雅的本意,因此上官雪很是为难的望了望薛芊洛,接着又看了看刘含。 最后上官雪的目光锁定在了宋希的身上,喃喃道:“宋小姐,苏公子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事后我们自会去巧手艺园向你讨要苏公子墓地的位置的。” 第1227章 妙解奇毒(5) 上官雪提及讨要苏陌寒墓地的位置,这话说来虽是有些刺耳,但是宋希还是冲着上官雪勉强一笑,接着便让手下牵了两匹快马候在茶棚之外,以便上官雪随时都可离去。 上官雪见宋希把事安排得如此周到,也就放心把苏陌寒的身后事交给宋希了。 只不过上官雪并没有就此离去,因为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去北冥双煞的身上拿取《五行真经》。 当然上官雪还知道就这样徒手去拿,肯定难免会被感染剧毒,所以她向宋希讨要了一双特制的防毒手套,这才本着北冥双煞的尸体去了。 宋希看到唯一还在苏陌寒身旁的上官雪也离去了,这才软弱无力的瘫坐在了苏陌寒的身旁,眼泪顿时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苏陌寒抬起手本想去给宋希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是他的手抬到一半却僵了下来,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剧毒,所以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去碰宋希了。 然而宋希十分明白苏陌寒的心思,不禁伸手捧住了苏陌寒的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 这一次苏陌寒并没有反抗,因为他不怕这样会传染剧毒给宋希,毕竟宋希的手上可戴着特制的防毒手套,那是巧手艺园的皮革坊弄出来的作品。 她们做出来的一切产品都是经过无数次实验才敢用到现实中来买卖的,就连北冥教的弟子所用的特制防毒手套,大多也是从巧手艺园手里购买的,所以这防毒的能力根本毋庸置疑。 宋希把苏陌寒的手就这样捧着,苏陌寒就那样躺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宋希,两人之间既然就连一句生死离别的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是用眼神便已交流了一切,述尽了衷肠。 苏陌寒也因为余下的时光有宋希陪伴,心里出奇的平静,本来那种不想就这样死去的心情,也在宋希的万般柔情下平复了下来。 宋希强忍着心里的悲伤,硬是把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她不愿苏陌寒走得不安,走得不舍,所以她至少要在苏陌寒弥留之际,让其在内心深处能够得到真正的安息。 可是他们这样离别的场面并未持续太久,突然巧手艺园的一位女婢打破了这种肝肠寸断的离别场景。 这位冒冒失失闯进宋希和苏陌寒离别场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混迹在茶棚里面扮丑的巧手艺园眼线。 原来这位茶棚丑女都是易容出来的,因为她作为巧手艺园安插在青濡镇的眼线,故意把自己打扮得丑一些,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是非。 当然茶棚丑女到底什么模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突然说出的那一番话,这让本是必死无疑的苏陌寒有了一线生机。 茶棚丑女是这样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口吻说的,她说:“我听说有一种偏方可以专制那些没有解药的毒,也不知道这样的偏方能不能用到苏公子的身上。” “什么偏方,为何你不早点说,非要等到苏大哥都快不行了,现在才来说呢?”宋希一听茶棚丑女还有办法不说,当即便斥责起了她来。 茶棚丑女被宋希训了一番,赶紧解释道:“圣母息怒,奴婢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担心这个办法要是治不好苏公子,你会要了我的小命。”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呢?”宋希不免多问了两句,毕竟这事关乎着能不能救苏陌寒,她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才好。 茶棚丑女带着几分憨厚的笑意,很诚实地回道:“我这不是也想寻个机会立功,以求可以早日回到江南总舵,这种身处异乡的日子太……” “行了,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只要你的办法可以救好苏公子,本座不但让你返回总舵,而且保你坐上方茵琳的位置。” 宋希听到茶棚丑女提出这个救治办法竟是想要好处的,不禁也就放心了下来,不但许诺让茶棚丑女返回江南总舵,而且还要把纸鸢阁主方茵琳死后空缺下来的位置交给她。 这一切对于茶棚丑女来说,简直就是一次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就跟那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刚好砸到了她的头上一样。 可是馅饼真的要是太大的话,很有可能会把人给直接砸死,所以茶棚丑女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偏方无法救好苏陌寒,自己是不是要去替苏陌寒陪葬呢? 茶棚丑女想着这些,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圣母,小的斗胆多问一句,要是这个办法救不好苏公子,我会不会……” “放心吧!你的办法就算真的救治不好苏大哥,那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就大胆的把它说出来吧!” 宋希并不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人,她既然已经试探过茶棚奇女并非有意要害苏陌寒的,那她就得完全的去信任人家,所以说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那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这也正是宋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做人原则。 茶棚丑女一听还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当即便把她的偏方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因为她怕说得太慢,万一苏陌寒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死了的话,那她飞黄腾达的机会不就泡汤了吗? 茶棚丑女将她的偏方说出以后,宋希这才想起以毒攻毒的解毒妙招,不禁很是赞许茶棚丑女提议的解毒办法。 原来茶棚丑女的偏方主要源自山里的采药人,话说这些采药人常年在深山里面采药,时不时就会遇到被毒蛇咬了的事情。 然而采药人被毒蛇咬了之后并不慌张,他们只需抓住这条咬了他的毒蛇,然后弄出血清,服下便可化解蛇毒。 这种办法不管是用于对付各类带有不知名毒素的蛇管用,而且用来对付五毒中的其他四毒也是一样管用。 比如蝎子和蜈蚣,只要捣碎服食即可,蜥蜴和蟾蜍就得找那血清了。 其实这个办法说白了就是最简单的以毒攻毒之法,只不过它妙就妙在可以用来解五毒,而恰好白罗刹的毒血就是混迹了五毒,所以只要采集白罗刹的毒血给苏陌寒服下,祛毒的把握至少也有九成,剩下一成只是考虑到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罢了。 第1228章 宝贝失窃(1) 宋希觉得茶棚丑女的办法非常不错,赶紧让她前去负责全力操办此事。 茶棚丑女为了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立马倒掉了手中茶壶里的茶水,显然打算就用这个茶壶,前去给苏陌寒取上一壶白罗刹的毒血来。 只是茶棚丑女怎么也没有做到,就在她转身准备奔着白罗刹的尸体去的时候,恰好却跟急匆匆赶着过来的上官雪撞了个正着。 茶棚丑女手上的茶壶也被撞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瓣,幸好茶壶里面还没装毒血,所以茶棚丑女只是嘟嘟囔囔几句,便赶紧在桌上随手抄了一个茶杯,立马便冲着白罗刹的尸体去了。 至于上官雪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搭理茶棚丑女,直接便来到了宋希的面前,异常紧张地说道:“宋小姐,麻烦你让巧手艺园的女婢们把茶棚围严实了,让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因为我们的宝贝不见了,我怀疑盗宝的人肯定还在茶棚里面没有离开。” “啊!”宋希先是惊诧的叫了一声,接着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以后,这才冲着茶棚外的女婢们喊道:“众艺女听令,立刻封锁茶棚,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不得有误。” “是、奴婢领命。”众女婢说完,立刻把之前的包围阵势改了一下,从而对那茶棚里外都有所戒备起来。 宋希看到女婢们的办事效率如此利索,心中不禁也在为自己的手下们感到骄傲,其实这些女婢能有这样的办事效率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她们都是宋希从几千人里面百里挑一出来的精锐,否则又怎么能够充当先锋部队,起到突袭的作用呢? 只不过宋希的先锋部队都已经在青濡镇逗留了三天啦,也不知道她们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现在再去攻击钱帮,到底还有没有突袭的效果。 当然那些都不过只是后话了,现在宋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帮苏陌寒把毒治愈,至于找回《五行真经》的事情,那就交给上官雪好了。 上官雪见巧手艺园的人已把茶棚彻底封锁以后,立即冲着茶棚里的人大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小女子说上两句,有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拿了他不该拿的东西,现在我们已经把茶棚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封锁了起来,所以他带着那个东西是肯定离开不了这里的,我奉劝他还是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们从他身上搜了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非得取其项上人头,以儆效尤。” 茶棚里面的众人一听居然还是要掉脑袋的事情,顿时整个茶棚就跟炸了锅的沸水一样,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原来茶棚在刚才的打斗中是变得有些凌乱,可是在众多女婢的携手之下,茶棚很快就已经恢复了过来。 而那些本来是在外面观看热闹的路人见到威胁已经没有了,所以大多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了茶棚继续喝茶,少数路人已经继续赶路去了。 这些回到茶棚里面喝茶的路人大多都是冲着那些漂亮的女婢们才留下来的,能够在喝茶的同时欣赏那么多的美女,简直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客人们留了下来,之前收拾茶棚的女婢们自然也要帮忙招呼一下,本来巧手艺园的女婢在平常没有战事的时候,大多都是从事贩卖手工品的摊贩,所以她们伺候这些客人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因此这样一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茶棚里面的人肯定是没有出去过的,这也难怪上官雪会认为偷东西的贼就在茶棚里面的人当中,只不过到底是那些茶客顺手牵羊,还是女婢们听到那是什么宝贝,一时鬼迷心窍,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上官雪他们几个自己人里面肯定没有问题,因为苏陌寒倒在地上,行动不便,宋希的注意力又一直都在苏陌寒的身上。 至于薛芊洛从知道自己的仇人以后,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角落的那根柱子,刘含则是一直都在不断的饮茶,更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上官雅在那里只顾伤心,哪里还有功夫去管什么《五行真经》。 上官雪本人就更是不可能了,《五行真经》的失窃就是她发现的,哪有贼喊抓贼的道理。 再说苏陌寒都已经让上官雪带走《五行真经》了,要是上官雪真的想图谋不轨,大可私下随意摘抄几本下来,甚至还能直接带着《五行真经》远走高飞。 所以这样说来,盗窃《五行真经》的人应该就在那些茶客或者收拾打扫过茶棚的女婢之中。 上官雪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吼道:“够了,都给我闭嘴,我看那个偷东西的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那待会儿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姑娘,你确定你的东西是在这里丢的吗?万一北冥双煞早在途中藏了起来,故意摆出宝贝还在怀里的假象,你这可就属于冤枉好人了。”其中一位穿着儒生,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青年站了出来,并发表了他对此事的看法。 上官雪思索了一下,这位儒生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她在路上由始至终都没见过北冥双煞把书拿出来瞧瞧,所以书到底有没有被北冥双煞在途中藏起来,她还真的无法确定。 但是上官雪转念一想,不管北冥双煞是否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制造书就在他们怀中的假象,而她现在都必须搜一遍在场之人的身。 因为她绝对不能让《五行真经》出现任何的纰漏,否则以韦冬升对书的重视程度,或许真的可能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啊! 上官雪想到这里,不禁说道:“不管阁下的话是否有理,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同样也为了不放走任何一个坏人,希望大家配合我们的搜身,小女子在这里先向诸位赔个不适了。” “赔不适倒不用,你那小手到底打算搜爷的什么地方呀?”一位长相平庸且一脸猥琐的茶客指着自己的胸膛笑道:“你是要搜这里,还是要搜别的什么位置啊?” 第1229章 宝贝失窃(2) 上官雪看到那张猥琐的嘴脸,不禁就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幸亏上官雪的姿色没有让她少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所以上官雪当即就冲着那个人吼道:“住嘴!要是你身上不想少点什么东西的话,最好就把嘴巴给我放得干净一点。” “少点什么东西?”那人起初有些不太明白上官雪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看到上官雪盯着他的裤裆时,立刻就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 上官雪见此人老实以后,这才转而去对坐在一旁的刘含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跟苏公子也是旧识,咱们方才也有联手一起抗敌,所以这些男人里面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希望你能……” “不必说了,我刚刚都已经听明白了,那些男人的身就交给我来搜吧!”刘含不等上官雪把话说完,便已主动揽下了这件差事。 刘含之所以如此热心,一来是为了感激上官雪的信任。二来是他看到那些男人想占上官雪的便宜,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自然是忍不住要为其打抱不平的了。 上官雪本来还有一些担心刘含会记恨她,毕竟刘含的耳朵就是因为她说谎所造成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刘含会如此爽快就答应了这件事,所以上官雪的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可诧异之后,上官雪还是赶紧把要搜的东西大致描述了一遍,道:“丢失的东西是一本很厚的书,由七本合订而成,所以只要随便一搜,那人肯定无处遁形。” “在下记住了,姑娘还请放心,只要那人把书藏在身上,我肯定会帮你把它找出来的。”刘含说完,已经率先开始搜起了身来。 那些男茶客大多还是比较配合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了洗脱嫌疑,自然也是不必害怕被人搜身的,所以刘含走到他们身旁,大多都很配合的站了起来。 可难免还是有些无赖想要借助搜身占些便宜,因此不免就有一些不瞒刘含这样一个大男人来搜身了。 但是这些无赖最后还是被刘含按在了桌子之上,强行搜了他们的身。 其实刘含的整个搜身过程很快,因为苏陌寒他们当初把七本《五行真经》合订在了一起,而北冥双煞把书夺去以后,也是没有将其拆分,所以这么大的一个物件,搜起身来自然特别容易。 当然刘含搜身的动作太快,同样也就导致了上官雪那边的搜身动作不得不慢了下来,因为随着刘含这一边并没有找到《五行真经》,那就意味着偷取《五行真经》的是一个女人,所以上官雪不得不把每一个女人搜得都要仔细一些。 上官雪率先搜的是巧手艺园的女婢们,上官雪这样做首先是因为这些女婢很有组织性,她们知道上官雪是得到了宋希同意才搜她们身的,所以她们都很配合上官雪,这样一来搜身就要相对没有阻碍一些。 其次上官雪认为这些女婢在收拾茶棚的时候,一直都在茶棚之中走来走去,所以她们下手的机会要比茶客大上许多,因此先从她们的身上着手,或许就能找到《五行真经》了。 只可惜上官雪想得非常不错,而现实却再次告诉了她什么叫作残酷。 原来上官雪把女婢们仔仔细细搜了一遍以后,也没找到《五行真经》的下落,那就只剩两个女茶客还没有搜身了。 上官雪看着仅剩的两名女茶客,不禁心情就有一些失落了起来,因为这两个女茶客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偷窃的人,所以上官雪甚至都有一些想要不去搜她们的身了。 但是那么多人的身都已经搜了,现在就只剩这样两个女茶客了,要是不按照规矩把她们的身也给搜了,一来无法服众,可能会引起其他那些被搜过身的人不瞒,二来就只剩两个人不搜身的话,那就等于前功尽弃了,万一这《五行真经》就在她们的身上,这岂不等于放纵窃贼了吗? 于是上官雪还是怀着勉为其难的心情,前去搜那两位女茶客的身。 这两位女茶客似乎是一路人,从她们的紧身装束可以看出,应该也是江湖上的人。 她们看到上官雪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心里也很清楚上官雪是要搜她们的身,其中一位紫衣姑娘便很配合站了起来,接受上官雪从头到脚的仔细搜索。 结果不言而喻,那位紫衣姑娘的身上的确没有上官雪要找到的东西。 因此上官雪便转而朝着紫衣姑娘对面坐着的绿衣姑娘走了过去,岂料就在上官雪刚刚走到绿衣姑娘身旁之时,只听'咯噔'一声闷响从桌子底下传了上来。 上官雪下意识便望向了桌子底下,结果恰好看到了两本《五行真经》居然都落在了桌子底下,而那绿衣姑娘的手也还放在桌子底下举着。 根本不用多想,一眼就能看出那两本《五行真经》都是从她手上落下去的。 而那绿衣姑娘也没否认此事,甚至还直接冲着那紫衣姑娘骂道:“师妹,咱们不是说好等你被搜完以后,就赶紧来托着两本书吗?” “师姐,我躲过搜身以后,一时间太高兴,所以就给忘了。”紫衣姑娘看起来比上官雅还要虎一些,这么重要的大事居然也给忘了。 绿衣姑娘差一点没有被气得吐血,可是既然事已至此,她再责备自己的师妹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她早就清楚自己的师妹有些虎了,而她既然还敢让自己的师妹来配合自己,那就应该早有露馅的心理准备了。 所以绿衣姑娘起身摆开了战斗架势,说道:“这书我们既然带不走了,那可以给你们留下,但是你们若要取人性命,就得问问我的双手答不答应了。” “哟呵,偷人家的东西还挺横啊?阁下可敢自报家门吗?”上官雪没有急着去取桌下的书,因为她担心弯腰之际会被偷袭,所以她先问起了对方的来历,也好再做打算。 巧手艺园的女婢们看到绿衣姑娘似乎想要动手,茶棚里面的几位已经围了上来,打算助上官雪一臂之力。 第1230章 宝贝失窃(3) 而刘含并没有上去帮忙,因为他觉得上官雪和巧手艺园的女婢们能够应付下来两个普通的茶客,更何况这种跟小姑娘动手的事,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做得出来。 薛芊洛由始至终还是在角落的柱子旁站着,看来知道了仇人的消息以后,这让她高兴得一时间都没能从那种喜悦的情绪中走出来。 苏陌寒就更不必说了,他在听到上官雪找到《五行真经》以后也是非常高兴,并且还要求宋希过去帮忙。 可是宋希坚持要留下来观察饮完毒血的苏陌寒能否安然无恙,所以她坚持一步也不肯离开苏陌寒,只是让自己的手下全力配合上官雪。 苏陌寒看到有那么多巧手艺园的高手帮忙,自然也放心了下来,所以也就没有再去逼迫宋希也去帮忙了。 剩下就是那些男茶客了,他们有的本来想走,可是见到茶棚被围得水泄不通,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但是这一部分勉强留下来的人害怕被血溅到,所以也都率先集中到了远离战场的角落。 而另一部分胆子较大的茶客,他们本来就想留下来凑凑热闹,尤其还是那么多小娘们在一块打架的热闹,所以他们巴不得坐得越近越好,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因此整个茶棚里面的茶客形成了两股,一股躲在角落害怕惹祸上身,另一股集中在茶棚中间位置,以便观战更加清楚,躲避起来也更加的方便。 当然这些观战的茶客也好,苏陌寒等人也罢,他们毕竟只是这场战斗的局外人,所以这场戏的焦点还是都在绿衣姑娘、紫衣姑娘和上官雪的身上。 这时,只听绿衣姑娘回复上官雪的话,道:“窃书不算偷,若你非要说咱们是小偷的话,那你们就等于是强盗,我们这行为也不算横,只能算是黑吃黑吧!” “你……”上官雪还是第一次遇到比她还要胡搅蛮缠的女人,只不过她现在却没有功夫去跟对方争辩。 因为上官雪发觉对方的话里面好像隐藏着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绿衣姑娘似乎知道他们的《五行真经》来路不正。 如此说来这绿衣姑娘要么不是识货的人,要么就是早就在打《五行真经》的主意了。 所以上官雪又转而问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不知敢把家门报上来吗?” “哼!这有什么不敢报的,咱们又不是什么真的毛贼,本来这书就是属于咱们阴山鬼域派的,你们统统才是强盗、小偷。”紫衣姑娘已经忍不住插起了话来,可是她殊不知自己已经透露了她们的来历。 绿衣姑娘无奈的垂下了头,她们师傅阴山孟婆千叮万嘱不要她们透露身份,可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蠢师妹一口就说了出来,而且还不带打结的。 “师妹呀,你难道连师傅交代的事情都忘了吗?她老人家让咱们不要透露身份,不要透露身份,可你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了呀?”绿衣姑娘特别强调了一遍'不要透露身份'。 可是紫衣姑娘却挠着头,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刚刚只是说我敢自报家门,可是我有说自己是阴山鬼域派的弟子吗?” “你……你怎么还说呀?难道生怕人家听不清楚吗?”绿衣姑娘瞬间都对紫衣姑娘无语了。 而绿衣姑娘还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说道:“我没有说咱们是阴山鬼域派的弟子呀,师姐,你是不是听错了呀?” “哈哈哈……”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他们都没想到那个紫衣姑娘如此缺心眼,这也难怪阴山鬼域派会没落到每一届都只有一位传人了。 这不,阴山孟婆好不容易多收了一位弟子,居然也是一个傻头傻脑的傻子。 “行了,师妹,你就不要再开口说话了,免得给咱们师傅惹出更多的麻烦事来。”绿衣姑娘看到自己的师妹那么丢人,只能劝其不要说话。 这紫衣姑娘也是非常的听她师姐的话,果真把嘴紧紧地捂了起来,好像生怕捂得不够严实,万一又漏出什么话来了的话,又得惹她师姐不高兴了。 绿衣姑娘见到自己的师妹总算老实以后,这才转而去对上官雪说道:“既然我师妹已经把我们的来路说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们早就拜入阴山鬼域派孟婆门下,只是她让我们负责秘密寻找这本书,因此对外没有公开过我们跟她的师徒关系。” 绿衣姑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我们一直在酒镇蛰伏了多年,本来以为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找到这本镇派之宝了,可是却没想到几天以前,北冥双煞在酒楼商量夺书的事情让我们无意间给听到了,于是我们才会一直尾随着他们来到这里,直到方才总算才有了下手的时机。” 绿衣姑娘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语气变得哀伤了起来,说道:“现在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只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们的恩师,以及我这傻乎乎的师妹,要杀要寡就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你们动手。” 绿衣姑娘说完已将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动作收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突然束手就擒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师妹,还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师傅。 但是不管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姑娘,苏陌寒总之是不忍伤害的,所以便听见苏陌寒劝说道:“小雪姑娘,既然书都完好无损的找了回来,不如就放她们走吧!” “苏大哥,你的伤势都已危及性命了,可是却还不忘去给人家求情,你说这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庇护着好人一些呀?”宋希看到苏陌寒如此善良,不免为此感慨了起来。 苏陌寒笑了笑,说道:“我似乎觉得体内的毒活动得已经没之前那么强烈了,兴许这就是老天爷在庇护我呢?” “但愿你能够善有善报吧!”宋希在没确定苏陌寒可以安然无恙之前,怎么也是高兴不起来呢! 第1231章 阴山孟婆(1) 宋希和苏陌寒交谈之际,上官雪这边也犹豫得差不多了,她打算给苏陌寒一个面子,同时也能避免去跟阴山孟婆结仇。 于是上官雪拾起了地上的《五行真经》,在仔细检查书没任何问题以后,这便打算让巧手艺园的女婢们放人。 可是上官雪怎么也没想到,也就在他刚要开口喊出'放人'二字之际,天上突然响起了阴气森森的笑声。 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一听这个笑声,立马脸上便露出了喜悦之色,因为她们知道这是谁发出来的怪异笑声。 但是除了两位知情人以外,其他人皆是一脸困惑的模样,甚至还有人的心里直发毛,就觉得有什么大灾难将要降临这座茶棚了一般。 而那些守在茶棚外的女婢们则东张西望,四处寻觅发出这个怪声的人在哪里,可是那声音非常的缥缈,根本就让人听不出具体的方位,也看不到具体的人在什么地方。 所以这些作为巧手艺园的高手心里也是不免有些心虚起来,毕竟她们的实力再强,那也改变不了女性胆子较小的特性。 “尊驾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可否出来跟我一较高低?”上官雪做为这次的主事人,首当其冲的事情自然是要责无旁贷了。 然而对方似乎根本就不把上官雪放在眼里,冷言冷语地嘲讽道:“你算什么东西呀?让你们真正主事的人跟老朽出来说话。” 上官雪气得牙痒痒的,可是最终也只能把目光望向了宋希,毕竟她方才的做法确实有些喧宾夺主了。 宋希见对方指名道姓要跟她谈话,于是只好站起了身,冲着茶棚上面喊道:“本座就是这里的主事人,巧手艺园的圣母,你有什么话就出来说吧!” “我早就已经出来了,只是你的眼睛望着茶棚顶上,根本就没看到老生而已。”一位举着冥烛的老太婆,缓缓朝着茶棚里面走了进来。 其间那些守在外面的艺园高手想要阻止,可是她们被老太婆迸发出来的内力直接就震飞了出去,完全拦不住老太婆的脚步。 如此情景之后,那些跟在老太婆后面的女婢们也就只能小心堤防,再也不敢贸然上前了。 宋希看到老太婆的气场和装扮,立马就认出了对方正是阴山鬼域派的掌门人孟婆,所以宋希挥手唤退了尾随在阴山孟婆身后的女婢,随后才对孟婆客客气气地说道:“原来是鬼域派的孟前辈呀,不知你老人家亲自驾临此地,有何见教!” “见教倒是不敢当啊,咱们鬼域派和你们巧手艺园都是江湖中少有的女性子弟组成门派,本来应该戮力同心才是,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老生的两个小徒弟,你说老生岂能坐视不管呀?” 孟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一张桌子旁,接着直接将那桌坐着的茶客直接扔了出去,然后竟还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缓缓地坐了下来。 宋希明白孟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示威,而她当然也不便去招惹江湖中这些老前辈,所以宋希还是很给孟婆的面子,客客气气地说道:“孟前辈原来是冲着您的高徒来的呀,那就请您自便,巧手艺园绝不干扰你们师徒的自由。” “既然圣母这么给老生面子,那老生也卖你这个面子,只要让我们带上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离开,那老生可以既往不咎,不再追究此事。”孟婆一边说话,一边将冥烛插在了茶壶的壶口里,那份我行我素的样子,真是别提有多嚣张了。 上官雪看到这副场景,实在忍不住了,吼道:“你以为你是江湖上的老前辈就了不起啦?别以为你就凭一句话就想拿到这书,我们就算有着两本,那也就不会给你一本的,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谁说老生只要一本书了?这书本就是我们鬼域派的镇派之宝,老生是决不允许它流传出去的,否则这些年我们穷尽毕派之力,难道都是闹着玩的吗?” 孟婆口气真大,不仅开口就要两套《五行真经》,而且还说绝对不容《五行真经》流落在外。 这也难怪南宫傲曾经说过他们已把《五行真经》里面的三本武功还给了阴山鬼域派,可是这阴山鬼域派却仍然不肯死心,还要一直盯着酒镇白府,看来确实是想将所有的《五行真经》全部找回去啊! 上官雪一听这话,更是不服气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呀?凭什么咱们千辛万苦弄来的东西,你最后出来说一句这东西是属于你们的,我们就得乖乖的归还给你啊?” “小姑娘,你说这话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呀?难道你的父母就没告诉过你,别人的东西就得还给人家吗?”孟婆难得还知道去跟上官雪讲道理。 可惜上官雪根本就听不进去,反而嘲讽孟婆道:“不懂羞耻的人应该是你吧?我们千辛万苦对付了南宫一族的人,又杀了北冥双煞,你最后跑出来就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说我不懂羞耻,你这样就叫懂得羞耻了吗?” 孟婆冷笑道:“哼!你以为老生想要跟你们玩这些伎俩吗?还不是我这两个小徒弟传回消息的时候,老朽身处阴山,马不停蹄而来,却终究没能亲自去向北冥双煞讨回此书,否则根本就没你们这群小娃娃的什么事了。” “你真当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呀?北冥双煞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对付可就好了,你以为他们只是北冥教里现在的那两个冒牌货啊?”上官雪认为孟婆说得那么轻巧,只是把北冥双煞错当成北冥教里的后辈晚生了。 可是上官雪却没想到,孟婆似乎早就知道北冥双煞被人调包,当即反笑上官雪道:“北冥双煞那两个老东西不就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转到暗地里替冥帝那个糟老头子寻找我们的镇派之宝了吗?这点破事对于我们鬼域派来说,也算什么稀罕事吗?” 第1232章 阴山孟婆(2) 上官雪甚是没有想到孟婆居然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看来这个眼睛不太好使的瞎老婆子着实也不好对付呀! 因此上官雪不免还想多去了解一些有关阴山孟婆的事情,所以她很是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北冥双煞的事情啊?” 孟婆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直言说道:“你们真的以为阴山鬼域派如此古老的一个门派,真的就凭南宫老混蛋就能杀得我们落魄至此了吗?这不过都是我们的战术而已,特意将所有的弟子都转到了暗处,专心寻回咱们的镇派之宝,只留一位掌门人在明处罢了,否则有关这本书的事情,老生又岂能知晓那么多呢?” 原来阴山鬼域派的实力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所谓鬼域派没落到只有一脉单传的地步,那都只是因为阴山鬼域派的其他弟子已经转到了暗处。 只不过阴山鬼域派的实力也并不是真有多么厉害,否则他们早就倾一派之力灭了白府,夺回他们失去的东西了。 并且从孟婆方才对宋希所说的那句'以多欺少',也能看出阴山鬼域派的实力绝对是在巧手艺园之下,如此说来孟婆的那些话里虚张声势的成份还是比较大的。 可是虚张声势也要有人看得出来才行,若是不然孟婆就能真的唬住众人,成功将《五行真经》顺利夺走了。 幸好这些人里面还真有一个人看出了孟婆是在虚张声势,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薛芊洛。 原来这个薛芊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喜悦的心情中走了出来,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反应稍微慢了一些,所以她看此事的眼光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薛芊洛居然看出来孟婆的虚张声势,并且还当即拆穿孟婆,道:“孟前辈从一出场就在故意制造声势,接着又迸发内力打伤巧手艺园的女婢,最后还声称你们鬼域派实力多么强大,其实你做那么多的事情,不过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难而退,放弃那两本书而已。” 孟婆的虚张声势之计被人当即戳穿,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意外,但是这老江湖就是不一样,她依然面不改色地装蒜道:“老生并不明白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故意装蒜,别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若是你真的有你虚张声势那么厉害,也就不必把你们鬼域派从明转到暗处的机密告知我们了,更不需要与我们说那么多的废话,直接动手去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就可以啦!”薛芊洛把话说得更加露骨了。 上官雪一听,确实薛芊洛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赶紧附和道:“没错,鬼域派真的要是有你说的那么无所不知,恐怕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不会是你一个人了,而你为了彻底守住你们的镇派之宝,那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咱们了,所以你绝对是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小姑娘,说话可别那么肯定,担心话说太满,没有回旋的余地。”孟婆依然还在制造自己的声势。 只可惜她的伎俩已被识破,就算把话说得再怎么狂妄,那也不会有半点震慑力了,这就跟纸老虎是一个道理,人们在不知道老虎是纸做的之前,的确会非常惧怕这个东西,可是当他们一旦知道那是纸做的以后,根本也就不会再存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了。 所以孟婆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却被上官雪当作了笑话,嘲笑道:“死老太婆,你就不要再倚老卖老了,我们都已经看出你是装出来的厉害了,若非如此的话,你根本不会一直就跟咱们废话那么多了。” “臭丫头,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孟婆不等嘴上的话说完,人已经闪身来到了上官雪的近前,然而上官雪却根本不知危险已然降临。 幸亏就在孟婆伸手打向上官雪要害的时候,薛芊洛用剑挑了一壶热茶砸了过去,而这壶热茶刚好不偏不倚挡在了上官雪的要害上,成功替上官雪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 只见孟婆的手打在茶壶之上的时候,茶壶里面的热茶居然瞬间冰成了寒冰,接着冻裂的茶壶便伴随着孟婆的手砸在了上官雪的要害上。 而上官雪仅仅只是被砸得退了几步,却并没有任何大碍。 当然上官雪看得出来自己没有受伤的原因,同时上官雪也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之前嘲讽孟婆干嘛? 就算孟婆真的再不济,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破船也有三金钉,就凭她一个上官世族的小角色,哪里招架得住呢? 刚刚若非不是薛芊洛的及时出手,那她真的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所以上官雪赶紧对宋希说道:“宋小姐,麻烦你看在苏公子的面子上,帮帮咱们对付这个死老婆子吧!” 宋希虽然也不是不想得罪阴山孟婆,毕竟她们巧手艺园乃是武林正派,重来只做铲奸除恶的好事,还没说公然去跟某位江湖老前辈作对的,可是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宋希不能眼看着苏陌寒的朋友有难,但是却袖手旁观。 因此宋希也根本顾不得巧手艺园在武林中的名声了,直接冲着孟婆说道:“孟前辈,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再抢什么书了,否则晚辈只能得罪啦!” “哼!巧手艺园刚换主人就欺负我们阴山鬼域派的孤儿寡母,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去,恐怕宋天琴几十年打拼下来的好名声,就得毁于你的手上了。”孟婆故意以巧手艺园的名声说事,就是想要让宋希不要插手此事。 可惜宋希既然已经开口要管此事了,那就早已想到巧手艺园的名声问题了,所以宋希依然坚持道:“孟前辈,对不住了,此事跟我的朋友有关,若是我巧手艺园坐视不管,传出去就真的不好听了,因此我巧手艺园管定此事了,还望孟前辈不要跟咱们这些晚辈计较,不然传出去才是真的不好听啦!” 第1233章 阴山孟婆(3) 孟婆本来是想用巧手艺园的名声问题去劝宋希勿要插手此事,可是却没想到反被宋希用以大欺小的话威胁于她罢手。 但是这件事孟婆已经苦苦寻觅多年不说,阴山鬼域一派也是穷尽了二十多代人的力量,眼看就要在她孟婆手里完成历代鬼域派传人的鸿愿了,所以孟婆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那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因此孟婆冷冷道:“你们巧手艺园简直是欺人太甚,就算老生今日把命搭了进去,那也得把我们阴山鬼域派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孟婆说完身形又是一闪,只是她这一次闪身并不是要去袭击任何人,而是很奇怪的回到了她原来坐着的位置上,也就是那张插有冥烛的桌子旁。 宋希见此情景已然猜到孟婆是要取她的冥烛了,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孟婆没有冥烛照明的话,就算是大白天也看不见任何的事物,这跟孟婆习练‘凝冰诀’有关,所以孟婆回到桌子旁边,必然是要取那冥烛。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宋希所料的一样,孟婆从壶嘴拔出了自己的冥烛,并立刻摆开了作战的架势。 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见到孟婆都要动手,那她们自然也不示弱,当即便配合起了孟婆的动作,也对巧手艺园的女婢们摆开了架势。 上官雪见此情形,本来想说阴山鬼域派就只会摆一些没用的花架子,可是她突然想起之前险些死在阴山孟婆手里以后,不禁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但是上官雪没敢说出的话,却是被薛千洛给说了出来,只听薛千洛毫不忌讳地说道:“你们阴山鬼域一派没落得难道就只会摆弄这些花架子,但是却连真的动手也不敢了吗?” “黄口小儿,你说的什么话,老生知道你是薛氏遗孤,又得了岳老弟的亲传,武功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因为多管闲事而毁了勤学苦练的根基,老生姑且看在岳老弟的面上,不予你计较,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孟婆口口声声说是看在岳千羽的面子上,才去奉劝岳语琴不要插手此事的,可是她的心里最清楚,其实她只是为了不想多树一位敌人而已。 只可惜孟婆的心思早就已被薛千洛看透,所以这薛千洛根本就不去领孟婆的情,反而嘲笑道:“当初紫金大战你也应该在场吧?所以你肯定知道岳掌门有多少的朋友,你认为他老人家需要你去看他的面子吗?别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谁不知道你是忌惮我的‘凋零剑法’而已。” 孟婆劝说宋希就已经失败一次了,如今劝说这个薛千洛不仅失败,而且还遭到了薛千洛的一番嘲讽,这让她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受到了这份屈辱,当即便朝着薛千洛的方向踱步而去。 薛千洛只觉茶棚的地板似在颤动,已然料到孟婆已经安耐不住动手了,而薛千洛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去激怒孟婆,逼迫其率先出手,那她再去插手此事也就师出有名了。 所以孟婆奔着她才刚刚袭来,她的嘴角便已上扬,带着一丝阴谋得逞后的微笑,举剑便挡下了孟婆的一击。 然而薛千洛挡下一击之后,并没趁机反攻孟婆,而是冲着孟婆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孟前辈身负传承鬼域一派的重要使命,可别因为晚辈的几句话就动怒出手,到时不幸殒命的话,晚辈还得背负灭了阴山鬼域满门的罪名,前辈还望千万冷静一些,不要害人害己啊!” “臭丫头,青铜狮子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难怪薛氏满门会被他人屠灭,肯定都是你这个惹祸精给造成的。”孟婆的话更是恶毒,居然直接把薛千洛最为在意的灭族搬了出来说事。 幸亏薛千洛知道孟婆是要故意激怒于她,所以她根本就不去上孟婆的当,因此薛千洛不但一点也不去动怒,而且还反去刺激孟婆道:“孟前辈说这么多话来激怒我,还不是担心自己没有把握打过我,所以故意用这种激怒敌人的小伎俩,但是你不觉得自己作为一派宗师却说那样的话,真的有失身份吗?” 薛芊洛说到这里本来打算不说了,可是她见孟婆气得已经蹬鼻子上脸了,于是打算再在火上加一把火,因此她又特意补充道:“得嘞,还是做晚辈的直接让三招就是了,你别再说那些有失身份的话了,免得众人听了笑话。” “你去死吧!”孟婆激怒对方不成,自己却反被薛芊洛给激怒了。 其实这也怪不上孟婆的江湖阅历不够老练,毕竟人一旦上了年纪,不管经历过多少的风风雨雨,他们总是会变得特别的小气,家里只要有老人的应该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孟婆作为一派宗师当然也不例外,毕竟她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婆。 只见孟婆被激怒以后,不顾薛芊洛是不是什么故友的亲传弟子,也不顾薛芊洛是不是什么后辈晚生,当即就是连环十八掌,打得薛芊洛根本难以招架,那就更别说什么还击的机会了。 孟婆看到薛芊洛被逼得不断使用‘蛇行魅影’的轻功身法进行躲避,手上就连抵抗的能力也都没有,当即不免嘲笑了起来:“臭丫头,你倒是继续嚣张呀?你倒是让着老生三招呀?” 孟婆一边说着,手上的招式却也再越变越厉害,似乎就是故意要给薛芊洛一个惨痛的教训,就像之前白罗刹对刘含的教训一样。 只可惜孟婆终究不是白罗刹,而薛芊洛也不是刘含。 虽然孟婆在武功上的造诣肯定强过白罗刹很多,但是孟婆使毒和暗算的伎俩根本就跟白罗刹没法相提并论,所以说真的要论杀人的话,孟婆的手段未必比得过白罗刹。 毕竟人家白罗刹在北冥教中就是充当杀人工具的作用,早些年白罗刹那个生死薄上都写满了名字,可见他杀的人得有多少啊! 而阴山孟婆则就不太一样了,虽然她有着一个来自地狱的名字,但是真正杀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临战的经验更是不多,所以她真的不一定比得过白罗刹。 第1234章 阴山孟婆(4) 当然除了孟婆不一定有白罗刹的手段厉害以外,薛芊洛的水平也早在刘含之上了。 当初薛芊洛才学‘凋零剑法’的时候,她的武功水平就跟岳语琴是一个水平,只是稍比刘含逊色一点点。 可是后来薛芊洛的武功一直都在进步,并且为了报仇雪耻,她也在非常努力的练习‘凋零剑法’,所以武功早已不能和当初同日而语了。 就拿薛芊洛刚才与黑修罗的一战来说吧,黑修罗的武功已算古董级别的了,虽然比之白罗刹还差很多,但是问鼎顶尖高手的行列还是绰绰有余了。 然而薛芊洛和上官雅就能跟他战成平手,而上官雅的武功水平还很平庸,所以薛芊洛现在的武功绝对是在一流高手和顶尖高手之间,假以时日位列顶尖高手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成为岳千羽那样的巅峰高手也不奇怪。 毕竟岳千羽还不是凭借‘凋零剑法’才位列巅峰高手行列之中的。 兴许有些人只知道江湖上对每一类热门的武功都有一个大致的排名,就比如说岳千羽的剑法第一,秦广海的掌法第一,韦冬升的轻功和内功第一。 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武功的水平一共分为六个等级,这里既然已经提到,那就大概说一下吧! 最厉害的当然要属巅峰高手了,而能位列巅峰高手的人却并不多,他们要么是某类武功的天下第一,要么就是身怀多门绝技的高人,譬如高战通、贺星辰、南宫傲、苏连云、南宫败天、莫颜、岳千羽、韦冬升。 第二等当然就是顶尖高手了,这顶尖高手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当然也不低,他们要么是自创武功的奇才,要么就是手段厉害的高手,譬如秦广海、连闻天、塞北和尚、神都四位龙王、江天星、苏陌寒、宋天琴、孟少白、随心和尚。 第三等便是一流高手,而像这样的高手可就比较多了,因为只要有门上乘的家传武功,再假以时日练习,待到武功出类拔萃的时候,便可位列其中了,譬如薛芊洛、刘含、岳语琴、沐雅婷、傅雪菊、沈文极、宁不凡、雷风行、孙沙平、杨灵霜、刘威、叶旭阳。 第四等则是普通高手,诸如此类的人在江湖中就实在太多了,那些各个门派的精锐、骨干,几乎都是在这个水准的,比如上官雪、上官雅、宋希、上官锦儿、白圣、叶展全。 第五等那就不算什么高手,只是一般水准,这一类人在江湖中随处可见,只要有一点点三脚猫的功夫,那都是可以位列其中的,譬如茶棚丑女、江南五侠。 第六等就只是刚刚进入习武阶段的人,他们有的是刚刚懂事的小孩,还有的是后来才涉入江湖的新人,譬如小苗、林三郎。 这六个等级便是区分武功高低的大致划分,当然每个等级里面的武功高低,也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所以才有各类武功的排名,那是把各个等级的高手根据武功的高低,很是具体的排了个名次。 只是那个名次都是江湖中人口口相传的而已,具体的武功排名,还得要属最近兴起的一个名叫巅峰斋的江湖势力所弄出来的排名比较靠谱。 至于有关巅峰斋的事情,以及他们弄出来的排名,以后自会提到。 而眼下还是言归正传,之前说到薛芊洛的武功已经位列一流高手顶峰,直逼顶尖高手行列。 但刘含的武功水平却是一直停歇不前,一来是因为刘含没有什么拼劲和悟性,以致于他所学的武功除了腿法,就是最为普通的剑法。 二来主要还是因为刘含没有什么奇遇,除了当初拜了一位隐世高人习武以外,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上乘武功了。 正是因为有着诸多因素,这才致使刘含现在还仍然保持在一流高手的末端,甚至就连那个嫁入王府,整日无所事事的岳语琴都早已超越他了。 因此孟婆想要效仿白罗刹教训刘含一样,也给薛芊洛来一个教训,那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薛芊洛硬是避开了孟婆的连环十八掌,并且抓住了孟婆旋转身形准备换招的时机,使出了凋零剑法中的‘残花败柳’。 虽然这一招的名字不是很好听,但是招式使出来却是妙笔生花,让人必然赞不绝口。 这不,薛芊洛刚一使出此招,只见她的剑锋左右摇摆,看着好似迎风摇摆的拂柳,眨眼之间便已袭击了孟婆多处要害。 若非孟婆手上施展‘凝冰诀’硬抗了几剑,又用迸发强劲内力的方式阻挡了几剑,现在孟婆恐怕真得变成一朵残花了。 当然孟婆能够接下薛芊洛的剑招,主要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孟婆跟岳千羽有些交情,他们私下有过切磋武功的经历,所以孟婆对岳千羽自创的‘凋零剑法’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特别是像‘残花败柳’这等奇妙的招式,她的影响自然更加深刻。 只不过孟婆既然对这一招有些熟悉,那她为什么不用招式去拆,却偏偏要用硬抗的方式呢? 其实孟婆心里早就有着她的小算盘了,只见她硬抗了‘残花败柳’这一招后,立马直奔薛芊洛的腿部袭去。 薛芊洛刚刚使完剑招,本来就正处于收招的动作之中,下盘突然遭到孟婆突袭,她只觉一股凉气朝着她的腿上袭来,紧接着腿上便是一麻,就跟被那蚂蜂扎了一样。 然后薛芊洛的左腿便完全失去了知觉,很快整个人便随着失去了平衡,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薛芊洛倒地的那一刻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孟婆早就知道她这一招'残花败柳'的破绽就在收招之际,下盘若是没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练习根本就不可能稳住。 所以孟婆明明知道如何拆解此招,却是选择了硬抗,目的就是要在薛芊洛收招的时候,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攻击薛芊洛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孟婆的目的总算达到了,可是她却仍不放心,因为她的'凝冰诀'只是暂时冻住了薛芊洛腿上的感知神经,待到薛芊洛恢复过来,依然还能对她构成严重的威胁。 第1235章 不死不休(1) 因此孟婆对薛芊洛这个故友的亲传弟子,一点也不留情,直接一掌就朝着薛芊洛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这样一掌要是打在练过铁头功的武僧头顶,或许他们只会觉得跟挠痒痒一样,但是这要打在薛芊洛的头上,非得把薛芊洛的脑袋拍碎不可。 幸亏这一掌拍下来的时候,宋希踢了一根凳子过去,那根凳子刚好撞到了瘫坐着的薛芊洛,以致于孟婆的那一掌直接拍了个空。 孟婆一击没有得手,仍是不肯甘心,接着又是挥掌一削,一道内力催发出来的凌烈寒气直扫薛芊洛的脖子。 而在此刻,宋希已经赶了过来,只见她提着薛芊洛的腿,朝着旁边一拖,使其又一次顺利躲过了孟婆的杀招。 孟婆这一次彻底的怒了,冲着宋希嚷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存心要管老生的事?若是你真执迷不悟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巧手艺园面子了。” “孟前辈,既然你都已经打伤薛小姐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别再痛下杀手了。”宋希终究还是没有向孟婆率先动手,即便是她想要去救薛芊洛,那依然也是先礼后兵,并没去跟孟婆真的动手。 可是只有孟婆最清楚她那一招根本就对薛芊洛无法造成伤害,那种麻痹神经的作用稍纵即逝,所以她绝对不能给薛芊洛任何的喘息之机。 因此孟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竟不顾宋希的圣母身份,率先已对宋希出手。 宋希的那些手下见此情景,急忙想要上前护驾,可是却被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给拦了下来。 当然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毕竟只能拦住茶棚里面的几位婢女,外面想要赶紧前来助阵的婢女却是毫无阻碍。 然而她们却被宋希给唤退了下去,这个宋希一面迎击孟婆,一面打发围上来帮忙的婢女,看来宋希还是挺有骨气,就算明知道自己普通高手的水平抗衡不了作为顶尖高手的孟婆,但她依然没有选择以多欺少,不愧是大家闺秀出生的名门之后啊! 但是宋希不愿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这也直接导致了她被孟婆完虐的下场,孟婆从一开始就把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接着更是打得她没有招架之功。 最后孟婆在宋希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时候,直接一掌拍向了宋希的胸口。 当宋希感觉到一股凉气奔着胸口而来的时候,心里已然知道自己再也挡不住了,并且她也知道孟婆这一掌打在自己胸口之上意味着什么。 这自然是意味着死亡了,因为孟婆的凝冰诀打在薛芊洛的腿上就能起到冰冻神经,让薛芊洛的腿暂时失去知觉的作用。 那孟婆的凝冰诀要是打在胸口,必然会让宋希的五脏六腑也同样遭到冰冻的伤害,而以宋希的实力的话,必然受到的影响还会更加的严重,毕竟宋希水平只在普通高手行列,比及一流高手顶峰的薛芊洛差了太多了,就连薛芊洛遭到攻击都还没缓和过来。 那试问一下,宋希也遭到了这样攻击的话结果会是怎样? 恐怕必然也得出现五脏六腑遭到冰冻,暂且丧失功能的情况吧! 且不说五脏六腑停止运转很久会是怎样,单单只是让五脏六腑停止运转,立马就会出现休克的现象,要是再长那么一点,必然的结果就只有死亡了。 虽然宋希并不知道孟婆的凝冰诀是利用寒气冰冻对方的身体,但是她知道孟婆如此强劲的一掌打过来,不管掌中有着什么玄机,那自己肯定都必死无疑了。 只是宋希万万没有想到,孟婆那一掌在即将打在她的身体上时,竟然突然手心一翻,转而改用手背打在了宋希的身上。 而这孟婆的手心和手背所带来的伤害当然有着天壤之别了,手心皆是强劲的寒气,只要击中宋希必然就是一个死。 可手背根本没有任何的寒气不说,甚至就连最普通的内力也没有,所以孟婆的手臂打在宋希的身上,就跟普通人用力气去推人家时一样,只是把宋希推倒在了地上。 然而那些并没看出孟婆手下留情的婢女们正要一涌而上,可是却被瘫坐在地上的宋希再次喝止了下来。 “住手!你们难道看不出孟前辈特意手下留情的吗?咱们怎么可以不仁不义呢?” 宋希屡次受到孟婆的特殊关照,以致于她不得不为了江湖道义而罢手此事,看来孟婆没有对宋希痛下杀手也是挺明智的,若是不然的话,就光是巧手艺园这些女婢就可以让她够呛的了。 孟婆见宋希不再干预此事以后,转而又把目标放在了薛芊洛的身上。 此刻薛芊洛的腿已经大致恢复了过来,因为之前薛芊洛比击伤,而孟婆却咄咄逼人,非要置她于死地,所以薛芊洛这边完全没有人情去跟孟婆可讲的。 其实孟婆的心里也非常明白,她知道要是不把薛芊洛打得丧失行动能力的话,薛芊洛肯定会管定了此事,毕竟薛芊洛不会像宋希那样被门派势力和江湖道义所牵制。 因为薛芊洛本来就只有一个人,哪怕做错了什么事情的话,只需她一人承担即可,并不会牵连他人。 更何况薛芊洛一直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才不会因为这件事会连累到别人就不去做了,这都是她在做薛家大小姐的时候,她的爷爷薛逸山把她给宠坏了的。 毕竟像她这样的性格说好听一点是独立性很强,可是说难听就是自私自利,完全不顾他人是否遭殃了。 正是因为薛芊洛有着这样一个嫉恶如仇,我行我素的性格,所以孟婆在对待薛芊洛时,又和对待宋希根本就不一样。 孟婆对待宋希还能施以恩情,让其因为懂得感恩戴德而知难而退。 可是在对待薛芊洛时,她就只能用比较暴力的手段,强行将薛芊洛打得不能反抗了。 其实这就跟朝廷对待义军和暴民时候的处理态度一样,通常朝廷在对待义军时往往是予以好处,进而将其全数招安。 第1236章 不死不休(2) 然而朝廷在对待暴民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他们通常会用血腥残暴的武力形式镇压,说简单一点就是以暴制暴。 而孟婆也就是跟朝廷处理问题时的方式一样,她采用了因人而异的处理方式,别说这一招也就只有像孟婆这样久经事故的老江湖才想到出来了,年轻人哪有她这样的圆滑啊! 可是暴民也绝对不比义军容易对付,这不,孟婆再次跟薛芊洛交手以后,便发现薛芊洛现在不管施展怎样的'凋零剑法',都会在剑招施展不足不熟的地方和收招有漏洞的时候留个后手,看来薛芊洛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还知道防着孟婆故技重施。 所以这样一来,孟婆很难再发挥出她对凋零剑法的优势,根本无从再攻击到剑招中的破绽,唯有老老实实的去拆解薛芊洛的剑招了。 当然也不能说孟婆熟悉凋零剑法不好,至少她在拆解薛芊洛的剑招之时,却是那样的得心应手、灵活自如。 只不过拆解剑招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找到破绽一击制敌才是孟婆的最终目的,因为孟婆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跟薛芊洛这样耗,她怕时间拖得太久,宋希会改变主意,所以孟婆必须得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而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局面,那就必须得兵行险招,否则那就只能等到薛芊洛自己衔接招式的时候出现失误了。 因此孟婆心一横,举掌朝着薛芊洛刺来的利剑就直接迎了上去,弄得薛芊洛是一脸的诧异。 本来薛芊洛所施展的这一招是凋零剑法里的'花谢花开',剑招乃是一招反反复复的招式,就犹如花谢花开循环不停一样,算起来也是凋零剑法中难得一见的大连招了。 而这连招的第一剑乃是一刺,第二剑或许是劈,或许是砍,总之百般变化,捉摸不定。 所以这样一来的话,孟婆就算熟知凋零剑法,那她也终究只能拆招抵挡,根本全无别的破解之法。 可是这一次孟婆却偏偏不用拆招之法,而是直接迎击薛芊洛的剑招,真是让人很是费解,因为谁都知道连招乃是环环相扣,连续不断的招式,所以孟婆就算硬抗下了这一剑,后面可不知道还有多少剑呢! 并且孟婆就算抗下了薛芊洛的整套连招,那也对破解招式没有任何的帮助,因此孟婆的硬抗方法绝非明智之举,这也正是薛芊洛看到孟婆迎击上来所费解的地方。 可是就在薛芊洛费解之际,孟婆的手掌已经贴到了薛芊洛的剑身之上,紧接着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见孟婆的掌心喷出了一股寒气,这股寒气瞬间便把薛芊洛的手掌和剑柄冻在了一起。 同时孟婆的手掌也和薛芊洛的剑身闹闹的粘在了一起,一时间薛芊洛是既不能弃剑退避,也无法摆脱孟婆的粘黏,这就相当于被孟婆给完全束缚住了行动。 如此束缚的情况,薛芊洛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往常那些高手就算可以擒住对方的剑身,那也根本无法阻止持剑者弃剑而逃。 可是这个孟婆的凝冰诀也真是绝了,不仅成功束缚住了薛芊洛的剑身,而且还让薛芊洛持剑的右手也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若非不是孟婆的凝冰诀还未能练到巅峰,薛芊洛甚至可以肯定孟婆的凝冰诀兴许还能将一个大活人也一并冻住。 所以薛芊洛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的理想了,至少她还有着一只左手和两只腿能行动。 虽然薛芊洛在腿上的功夫也就只有'蛇行魅影'这样的轻功身法,根本也就没有半点攻击的力量,但是薛芊洛在手上却是有着一门九龙掌的武功傍身,并且九龙掌用一只左手依然可以正常施展,根本不受右手已被束缚的影响。 因此薛芊洛立马伸出左手,打出了九龙掌第六重'响入云霄',本来第六重就已是薛芊洛在九龙掌上所能达到的极限了,然而薛芊洛却一出手就用了如此强劲的掌法,由此可见薛芊洛是有多么的急于摆脱孟婆的束缚。 所以薛芊洛的这一掌才刚刚打出,孟婆的脸色便已瞬间阴沉了下来,毕竟九龙掌在江湖中不是什么独门武功。 因此孟婆也能看出薛芊洛的九龙掌已经施展到了第六重之高,要知道江湖中练习九龙掌的武林人士本就不多,能够练到第六重的已属十分罕见,可是薛芊洛却已然达到如此境界不说,而且如今一出手就是九龙掌第六重的功力,这让孟婆确实也是有些瞠目结舌。 其实这也不能去怪孟婆太过大惊小怪,主要还是因为她忘记了中州薛家除了有着一门独家轻功身法'蛇行魅影'以外,薛氏一族根本也就没有一门属于他们自己的绝学,所以薛家一直就靠练习那些江湖之中早已公诸于众的武功。 而薛芊洛早期练习的就是九龙掌,后来懂事以后才开始偏爱起了剑法的,虽然薛芊洛在习练凋零剑法以后,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练习九龙掌了,可是九龙掌的根基却是一点也没有荒废。 当然孟婆的惊讶并不完全只是局限于薛芊洛会九龙掌,主要还是因为她此番使用凝冰诀束缚薛芊洛冒了很大的风险,而这个风险恰好就在薛芊洛的左手之上。 本来孟婆赌的就是薛芊洛在左手上面没有什么实力反抗,那她只要依靠凝冰诀成功束缚了薛芊洛的右手,便可在轻轻松松之余一击制敌。 反之薛芊洛在左手上面要是有着什么高深一点的武功,那孟婆由于功力大多已经集中在了右手的凝冰诀上,左手的能力肯定招架不住薛芊洛的反攻,如此一来,孟婆自然就会制敌不成,反受其害了。 然而孟婆最担心的事情却真的发生了,薛芊洛不仅左手上面有着实力反抗,而且还是九龙掌第六重的功力。 所以薛芊洛一经出手,孟婆当即就被吓得呆住了,甚至就连反抗一下的意识也都没了,看来她是有多意想不到薛芊洛还有这般实力呀! 第1237章 不死不休(3) 当然孟婆一点也没反抗,并不完全都是她被惊讶到了,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孟婆知道就算自己出手反抗,凭借她剩下的功力也根本无法抗衡九龙掌第六重的'响入云霄'。 所以孟婆索性不去反抗,她认为这样一来,兴许薛芊洛考虑到她年事已高,可能还会手下留情。 可是这一次孟婆的如意算盘算是真的打错了,要是她出手反抗一下,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但是由于她一点也没反抗,当即就被薛芊洛九龙掌的掌风震飞了好几丈,翻滚到了墙角才勉强停了下来。 孟婆压根没有想到她这一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来薛芊洛还没有用尽全力催动九龙掌,可就是因为孟婆根本没有反抗,所以薛芊洛才误认为孟婆有着什么阴谋,因此她才使出了全力去应对孟婆的。 这也难怪孟婆被打成重伤倒在地上淌血的时候,薛芊洛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那么轻易就把古董级的孟婆给打伤了。 甚至薛芊洛还去质疑孟婆道:“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啊?别以为你装受伤,我就会过来怜悯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是想要趁机偷袭我,所以你还是别耍这些小心思了。” 然而薛芊洛这一番质疑的话,却在孟婆这里听起来是一种嘲讽,一种讥笑,所以孟婆当即便要起身夺回她所丢失的颜面。 只可惜孟婆的伤势太重,不但没有起身成功,反而还因为震动到了内伤,以致于连吐了两大口鲜血才稍微稳了下来。 薛芊洛见孟婆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这才语气缓和了下来,关切道:“你真的受伤了呀?我刚刚还以为你是用的苦肉计呢?你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吧?要不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薛芊洛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以看得出薛芊洛是真的比较关心孟婆的伤势,毕竟她跟孟婆并无私人恩怨,此番出手也都只是为了报答苏陌寒的恩情而已。 所以薛芊洛在得知自己打伤了孟婆以后,心中还是比较歉疚的,之前嘴上一点也不跟孟婆客气,那都不过只是为了让战斗时处于有利的位置罢了,这一切真的并非她的本意。 只可惜孟婆并不理解薛芊洛的处境,因为在她看来薛芊洛出口伤人本就已是事实了,现在薛芊洛又毫不留情的重创了她,那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所以孟婆认为薛芊洛的这一连番问题,不过都是做给人家看的,因此孟婆一个问题也没去回答薛芊洛,反而还对薛芊洛恶言相向道:“死丫头,你就少要虚情假意了,刚刚若不是老生铤而走险去破你的'花开花谢',那也不至于把大部分的功力用在束缚你的剑上,要不是如此的话,你的九龙掌就算已经练到了第七重'乘风破浪',那也绝对伤不了老生分毫的。” 薛芊洛听完孟婆为自己的失败所作出的解释以后,这才不禁明白自己是怎么赢得那么轻松的了。 原来孟婆的凝冰诀一旦施展,就得看功力的深厚了,若是想要像束缚薛芊洛那样把对方的手也冻住的话,势必就要将大部分的功力都给用上,而且还不容易收回。 这也难怪薛芊洛在攻击孟婆的时候,孟婆既然全无还手之力,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孟婆太过低估薛芊洛的实力了,根本没有料到薛芊洛的左手竟还会如此厉害的掌法,以致于才让薛芊洛白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薛芊洛弄明白了这些,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起来,于是惭愧道:“前辈承让了,晚辈确实胜之不武,这一战也就算是你胜了吧,小女子绝对不会再去插手此事了。” “哼!什么叫算是老生赢了?难道你是觉得老生不配赢你,还是你压根就瞧不上老生呢?”孟婆对于薛芊洛的认输,心里更是不服气了。 薛芊洛赶紧解释道:“前辈成名之际,小女子还尚未出生,晚辈岂有瞧不起前辈的意思呢,前辈就别在怪罪晚辈方才的被迫出手了。” 薛芊洛的解释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越是解释就越容易越描越黑,而薛芊洛的情况就是这样。 孟婆断章取义,只抓住了薛芊洛声称被迫出手的话,当即怒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叫作被迫出手啊?难道你是说老生率先出手欺负你这个后辈晚生吗?” “前辈误会了,晚辈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只是想要表达我的出手并非本意,咱们还是握手言和,各自罢手吧!”薛芊洛眼见自己跟孟婆的误会越结越深,只能立马向孟婆解释。 孟婆不但一点也不听薛芊洛的解释,而且还冷笑道:“误会?你把我伤成了这样,一句误会就想了事了吗?未免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前辈若愿屏息干戈,晚辈为表歉意,愿意为你疗治内伤,前辈觉得如此处理可否?”薛芊洛一再退让,只为表示她对孟婆的歉疚。 可是孟婆得寸进尺,大笑道:“你想平息这场纷争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帮老生夺过那两本书,老生不但可以不计前嫌,而且还能把你当作咱们鬼域一派的大恩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争来争去的书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看得出你们都很在意这个东西,所以恕我不能再插手此事了,前辈还请自便吧!”薛芊洛还真会审时度势,明知道现在退出已经算是帮了苏陌寒和上官雪的忙了,也就打算不再去跟孟婆纠缠不休了。 可是这次却轮到孟婆很不高兴了,怒道:“你都已经把我伤成了这样,现在却说想要退出,这是不是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了吧?再怎么说你已经帮过他们了,这一碗水想要端平,那你好歹也得帮老生把他们也给打伤吧?” 孟婆说话间已经把手指向了那些正在跟她两个徒儿缠斗的女婢们,以及目前还是相安无事的上官雪,示意薛芊洛去帮她对付她们。 第1238章 不死不休(4) 薛芊洛真没想到孟婆如此老奸巨猾,本来她已经拒绝去帮孟婆夺书了,可是这个孟婆换了一种说法,让她去帮忙打伤上官雪她们,而这样其实又跟夺书有着什么区别呢? 幸好薛芊洛还懂得如何去应付孟婆这种换汤不换药的说法,当即便回道:“前辈真是太过高看晚辈了,其实晚辈在和你交手的过程中已经受了伤啦,恐怕再去帮你对付她们有些力不从心呀!我这还是赶紧去寻个角落疗疗伤吧!告辞!” 薛芊洛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可是孟婆怎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这个打伤自己的薛芊洛呢! 因此孟婆厉声喝道:“站住!老生算是听明白了,你存心就是想要把老生打伤,以便帮助他们夺取我们鬼域一派的镇派之宝。” 薛芊洛本来把身体都已经转了过去,可是她一听孟婆这话,不禁又把头转了回来。 但是薛芊洛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本来事实就如孟婆所说那样,而她要是再去抵赖,好像更是有失道义。 所以薛芊洛仅仅只是回头望了孟婆一眼,于是也不打算再去狡辩,转头就要离开。 可是谁知那个孟婆不依不饶,眼见威逼没有效果,情急之下,她又装起了可怜,说道:“死丫头,你的良心实在是太坏了,险些老生就上了你的当啦,差点还真把你的行为当作是无心之过了,你说你就怎么忍心如此欺骗我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呢?” 孟婆这招装可怜的法子果真有用,不然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以剥夺他人同情心来乞讨的乞丐呢? 因此薛芊洛又转身朝着孟婆走了过去,并且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前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起初真的没有伤你之意,我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敢想伤害你呢?其实我那不过只是打算消耗一下你的体力,以便能够拉近他们跟你之间的实力差距而已。” 薛芊洛竟然真的上了孟婆装可怜的当,居然都把她最初的想法都实话实说了出来。 原来薛芊洛一开始插手此事,不过只是想要充当先锋,去帮上官雪他们削弱孟婆的实力,这也难怪薛芊洛为什么会首当其冲站了出来。 如今薛芊洛已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孟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薛芊洛了,毕竟要是没有薛芊洛的多管闲事的话,她恐怕早就已经如愿以偿的拿到《五行真经》了。 果不其然,孟婆趁着薛芊洛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扶她之际,突然出手偷袭了薛芊洛的要害。 薛芊洛本来一直在说话就已经分心了,再加之薛芊洛根本没有料到孟婆会突然袭击她,所以孟婆这一招当即命中薛芊洛的胸口。 薛芊洛只觉胸腔发闷,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蹿脑门,随即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孟婆一脸。 可是孟婆不但丝毫也不生气,而且也不擦拭溅到脸上的血,就那样带着满脸的鲜血,冲着薛芊洛咧嘴发笑,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薛芊洛身子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就仿佛是被孟婆冻住了一般,但是就凭重伤之下的孟婆根本就连凝冰诀都无法施展,那她又是哪来的办法冻住薛芊洛呢? 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薛芊洛并未被孟婆给冻住,只是她被孟婆突然袭击,内心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所以这才会出现薛芊洛被惊得愣住了的场景。 片刻之后,薛芊洛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她诧异地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这一次该轮到孟婆震惊了,因为她本以为自己击中了薛芊洛的要害,这下薛芊洛肯定必死无疑了。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薛芊洛居然还能口齿清晰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反差如此大的结果,换做是别人照样也会跟孟婆一样吃惊了。 “你怎么……怎么会没事呢?不……不可能呀,老生那一掌……明明击中你的……要害了呀!”孟婆难以置信的望着薛芊洛,就好似看到死人从墓地里又爬了出来一般。 因为孟婆相信就算自己重伤也能杀掉薛芊洛才对,可是薛芊洛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性命之忧啊! 只不过薛芊洛接下来的动作,总算让孟婆知道了原由。 原来就在孟婆提出心中疑惑的时候,薛芊洛从怀中取出了一面护心镜,敢情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面护心镜,这才致使薛芊洛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当然薛芊洛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孟婆那一掌存心就是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以报薛芊洛坏她好事之丑。 所以孟婆那一掌可谓是用出了所有的余力,即便薛芊洛有护心镜保护,可是就连那护心镜都已被孟婆打得变了形,这薛芊洛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其实薛芊洛已经受了重伤,她最初冲着孟婆喷的那口鲜血就是证据,只不过她为了想要弄清楚孟婆为什么要这样骗她,所以才故意强忍着身上的伤势罢了。 当孟婆看到薛芊洛取出护心镜的时候,不免有些情绪失控地说道:“你为什么会戴着这个玩意儿呀?凭你的武功不是早就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傍身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父亲被誉为青铜狮子,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吧?”薛芊洛见孟婆情绪失控,突然问了这样一个看似毫不搭边的问题,也不知道她是为了稳住孟婆的情绪,还是别有用意。 而孟婆为了弄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薛芊洛的身上屡屡失败,于是便很配合地回道:“因为薛远城有着一身钢筋铁骨,不但刀枪不入,而且内力剧毒也难渗透他的皮肉。” “没错,因为他是天天挨揍,日日抗打,千锤百炼才练就成的‘金钟罩体神功’,本来他也强迫我去练习,可我一个女儿家哪里受得了那份罪,于是我便把此事告诉了爷爷。爷爷为了说服我爹,这才给我特意打造了这面护心镜,而我为了缅怀他老人家,所以直到现在也还带在身上,也许这是爷爷在冥冥之中保护着我吧!”薛芊洛强忍伤势,硬是把她佩戴护心镜的始末说了出来。 第1239章 不死不休(5) 孟婆听到一面护心镜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一段暖心的故事,心中不免更是怨愤起来。 她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要知道薛芊洛的父亲若是不逼薛芊洛习练‘金钟罩体神功’,那薛芊洛就不会去找她的爷爷,而薛芊洛不去找她的爷爷的话,她的爷爷就不会让薛芊洛佩戴护心镜。 这一环扣一环的情节,随便少了哪一件也都没有薛芊洛佩戴护心镜的事情,可是偏偏那么多的环节也都连了起来不说,孟婆袭击的位置还刚好就在护心镜的地方,这又怎会不让孟婆觉得是老天爷在戏弄她呢? 更何况孟婆在袭击薛芊洛的时候,偏偏她又是受了重伤无法施展凝冰诀,否则薛芊洛就算隔着一块钢板,那她也能把薛芊洛的五脏六腑给冻死了。 然而诸多情况也都偏向了薛芊洛,孟婆只觉天意真是难为啊! “难道我鬼域一派注定与那奇书无缘?甚至就连老生想要拉一个阻碍我们完成大业的绊脚石来陪葬也不行吗?老天爷,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啊?”孟婆朝着茶棚顶上咆哮,以泄她对命运的不满。 薛芊洛听了这话才总算明白了过来,敢情孟婆是眼见自己夺书无望,所以才故作可怜的样子去骗薛芊洛过来,然后再跟薛芊洛来一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薛芊洛真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阻止了孟婆去夺一本书而已,本来她认为孟婆这一次没有成功,顶多回去休养一下生息,回头再来夺书不就行了。 但是薛芊洛万万没有想到一本书对于孟婆来说竟然比命还要重要,甚至孟婆不惜搭上性命也要报她阻碍之仇。 于是薛芊洛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宁可为它而跟我同归于尽呢?” “哼!你就少要装蒜了,别以为老生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其实你肯出来当这只出头鸟,无非也是知道咱们鬼域一派的镇派之宝就是《五行真经》,所以你为了报薛氏灭门之仇,也想夺取这门武学葵宝,大家心知肚明,你就别再演了。”孟婆已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所以她也不想去跟薛芊洛猜哑谜了。 而薛芊洛一听这些人争来争去的书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奇书《五行真经》,瞬间也就明白北冥双煞至死为什么也要护着胸口的宝贝,还有孟婆为什么宁可同归于尽也要去找她算账了。 “五行真经?这……这怎么可能呢?”薛芊洛嘴上说着不太相信,可是心里已经认定那么多人抢来抢去东西就是《五行真经》了。 当然不仅薛芊洛已深信不疑,茶棚里面的看客和巧手艺园的女婢们也毫不怀疑。 本来他们听着孟婆一句一个镇派之宝,也就在想这书会不会是失传多年的《五行真经》,可是心里又不太相信《五行真经》会以这样的方式问世,所以直到孟婆亲口说出‘五行真经’几个字的时候,听闻此话的人也都真的信了。 甚至有位巧手艺园的女婢还赶紧走到了宋希的身旁,并附在宋希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圣母,咱们要是能把《五行真经》据为所有,何愁大事不成呢?” “住嘴!此书乃是不详之物,谁要是拿到了它,后果必如北冥双煞一样,谁要是再敢怂恿本座夺书,休怪本座以图谋不轨之罪论处。” 宋希不仅训斥了那名女婢,同样也借这个机会提醒了众人不要去贪图《五行真经》,否则必将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众人都懂这个道理,然而真正可以做到的却没有几人,这就好比大家都知道红颜是祸水,但谁又不想被祸害一下一样。 这不,那名女婢见宋希不肯采纳她的忠言,当即拔剑指着宋希吼道:“你算哪门子的圣母呀?心里就只想着这个苏陌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夺书,还不是因为书是苏陌寒用命在北冥双煞那里夺过来的,所以你连咱们巧手艺园的利益也不顾了。” 这位女婢说得似乎蛮有道理,甚至就连一些本要过来诛杀叛徒的女婢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那位女婢一见有机会煽动大家造反,自己铤而走险想要趁乱夺书的计划可行,于是她又说道:“姐妹们,你们在青濡镇呆了三天,谁有看到咱们的圣母要去给死去的姐妹报仇的呀?我看她就只是打着报仇的幌子,骗咱们来帮她私会情郎,你们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有前途吗?” “够了,你若想要煽动大家叛乱,趁机帮你夺取《五行真经》,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苏陌寒不知何时已经掐在那名女婢的咽喉之上。 可是那名女婢丝毫也不惊慌,不禁笑道:“你已身中剧毒,我不相信你的动作能够快得过我的剑,要是不想宋希有事的话……” 然而那名女婢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在了苏陌寒的脚下,咽喉明显已被捏碎。 “我的毒已经痊愈了,你们谁若想打《五行真经》的主意,那就尽管上来真刀真枪的干,谁要像地上这人一样耍阴招,那对不起,这条路行不通。”苏陌寒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不怒自威。 再加之苏陌寒身中白罗刹的奇毒也能起死回生,瞬间便将在场的众人给镇住了。 那些本来真想去打五行真经主意的人,自然也都开始掂量性命重要,还是一本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的书更重要? 最终答案当然也都认为性命更加重要了,所以没有人再敢去步那名碎了咽喉的女婢的后尘。 当然还是有那么三个人不怕死的,她们就是阴山鬼域派孟婆师徒三人。 尤其是这个孟婆根本不顾身上的伤情,推开了扶着她的紫衣和绿衣两位姑娘,步履蹒跚的朝着苏陌寒走去。 苏陌寒望了望上官雪,接着又看了看宋希,最后再看了一下薛芊洛,终于才把目光落到了孟婆的身上,说道:“苏某看在你没伤及我朋友性命的份上,可以放你们师徒一条生路,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第1240章 不死不休(6) 苏陌寒张口就说要放孟婆一条生路,可是这让孟婆觉得苏陌寒简直就是在自吹自擂。 所以孟婆一边蹑手蹑脚、摇摇晃晃地走着,另一边却不忘笑道:“年轻人别太张狂,你可是刚刚才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难道你真以为老生还怕你不成?” “没错,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是从鬼门关回来的,而你却是已经快要去鬼门关报到的人了,我看你就还是不要再死撑了,早些回去疗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陌寒看到孟婆伤得走路都不稳了,可还是握着一根快要燃尽的残烛朝着他走来,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酸楚。 而孟婆都已经形将朽木了,却还嘴硬道:“既然你都能够绝处逢生,那老生为什么就不可以呢?难道说你的命格就真的比我要硬一些吗?哼,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跟老天爷斗到底,不死不休。” 苏陌寒看得出来孟婆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并且他也知道孟婆为什么会成这样,毕竟孟婆苦心积虑算计薛芊洛,最终却三番两次反受其害,哪怕是个承受能力再强的人,当然也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的。 更何况孟婆还遇到了绝处逢生的苏陌寒,那她的心理自然就更加难以平衡了,所以孟婆最终精神错乱,疯言疯语了起来。 苏陌寒看到孟婆竟被不公的命运弄得精神错乱,不免有些同情起了她来,于是苏陌寒冲着那两个紫衣和绿衣的姑娘说道:“你们赶紧带着你们的师傅走吧,否则她的伤情再拖下去,真的可就无力回天了。” 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相视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用眼神交流什么,接着那紫衣姑娘好像便要过去搀扶孟婆,可是绿衣姑娘却突然拉住了紫衣姑娘,然后好像还对紫衣姑娘说了一些什么,最后那紫衣姑娘竟也不再上来管那孟婆了。 苏陌寒见此情形,不禁推测紫衣姑娘为人实诚,应该是想上来照顾自己的师傅,可是绿衣姑娘心肠不好,深知一个神智不清,而且还命不久矣的师傅带着必然是个累赘,所以故意把紫衣姑娘阻止了下来。 苏陌寒一想到这里,不禁更为孟婆的命运感到悲哀,本来孟婆诸事不顺就已经够惨的了,可是偏偏还遇到了这样两个徒弟,真是雪上加霜,惨目忍睹啊! 这也难怪韦冬升说什么也是不肯收徒,看来徒弟本来就跟师傅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出现叛逆的情况实在有些大啊! 雌雄双煞可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若非不是他们两个逆徒的话,贺星辰的晚年哪里还会遭受那么多的罪啊! 如今苏陌寒看到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竟对孟婆的事无动于衷,不禁怒斥道:“你们的师傅性命堪忧,难道你们打算就不管她了吗?可别忘了你们的武功是谁手把手交给你们的,若是没有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你们觉得自己能有本事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之中立足吗?” 苏陌寒的这一番话说完以后,也不知道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是真的良心发现了,还是害怕众人用鄙夷的眼神去看待她们,又或者是她们担心不按照苏陌寒的意思去做,担心苏陌寒不肯放她们离开。 只见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既然一块朝着孟婆赶了过来,而此时的孟婆已经来到了苏陌寒的近前,并且不断挥动拳头去揍苏陌寒。 然而苏陌寒始终只是默默忍受着孟婆的捶打,因为苏陌寒知道孟婆的伤势已经非常严重,根本也就没有能力再去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所以他就特意让孟婆出出气,这也算是他对老前辈的尊重了吧! 片刻后,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都已来到了孟婆身旁,可是两位姑娘的脚步刚一停下,她们率先做的第一件事却并不是去制止孟婆捶打苏陌寒,而是直接同时出手朝着苏陌寒的要害袭了过来。 苏陌寒眼看就要跟薛芊洛一样遭遇突然袭击了,而且对方的手法依然如出一辙,先是利用孟婆装疯卖傻骗取同情,接着紫衣和绿衣两位姑娘借着过来扶人,趁机对苏陌寒两处要害同时下手。 这个计划真是太绝了,尤其是孟婆捶打苏陌寒的动作,表面上看孟婆不过是要把装疯卖傻演得逼真一些,但事实上她却是要给苏陌寒造成一定的干扰,使苏陌寒无法注意到紫衣和绿衣姑娘的联合出手。 还有一点也很绝的地方则是孟婆自身已经没有能力去伤苏陌寒了,但她正是巧借了自己没有伤害力的优势,顺利接近到了苏陌寒的身边,然后再让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借着去扶她为由,从而去对苏陌寒造成致命的攻击。 苏陌寒才刚刚大难不死,这一次看来又要命悬一线了,因为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不同于之前突袭薛芊洛的孟婆,她们可没孟婆那么严重的伤,所以攻击起来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而苏陌寒又没有一面像薛芊洛那样的护心镜,更别说就算苏陌寒有一面护心镜,那也根本护不住两位姑娘所带来的两处要害的攻击啊! 只可惜结果却跟孟婆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原本孟婆认为苏陌寒已经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余地。 然而事实上却是苏陌寒不但丝毫未伤,而且还给孟婆来了一个自食其果的教训。 原来苏陌寒在对方袭来的时候,直接就把孟婆拉到了身前,使孟婆不偏不倚承受了两记致命的伤害,结果伤势本就严重的孟婆当即就死在了自己两个徒儿的手中。 最终孟婆兴许也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还有机会给苏陌寒拉她前去承受伤害的机会。 当然苏陌寒要不是早就看出了孟婆的阴谋,他是断然没有这个能力去解除危机的,同样也是没有功夫去拉孟婆来挡上这致命两击的。 那苏陌寒的下场势必要比薛芊洛的更惨、更糟糕,所以现在问题来了,苏陌寒是怎么识破孟婆奸计的呢? 第1241章 不死不休(7) 孟婆的两个徒弟也是瞬间僵在了原地,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手打死自己的师傅。 片刻之后,待到她们反应过来之时,两人纷纷跪在了已经气绝的孟婆身旁,失声大哭了起来。 由此可见,她们不但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徒弟,而且还是唯命是从、尊敬师长的好徒弟,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她们装出来的而已,因为她们担心直接过来搀扶孟婆,恐怕会被苏陌寒给起疑。 但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还是会给苏陌寒找出破解的办法呢? 那个心有不甘的绿衣姑娘不禁冲着孟婆的尸体,哭泣道:“师傅呀!咱们的计划本来可以成功的,只是可惜遇到了一个身手太快的敌人,这才导致咱们功亏一篑了,咱们输得不值啊!” “没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对付那个姓薛的遗孤时,偏偏就会出现护心镜,而现在咱们对付这个姓苏的臭坏蛋以后,偏偏又会输在速度上呀?老天爷对咱们鬼域一派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对待他们也太偏心眼儿啦!”紫衣姑娘也跟着附和起来,从她的抱怨中,更是可以看出她也对命运非常的不满。 苏陌寒见孟婆的两个徒弟也在埋怨命运的不公平,有些担心她们还那么年轻,也会跟孟婆一样走上极端。 因此苏陌寒向她们解释道:“两位姑娘,你们只知道一味的埋怨命运的不公平,可是你们错了,方才我能躲过一劫,并不是因为我的速度要比你们高出一截,而是因为你们的计谋早就已经被我给看出来了,所以你们也别埋怨什么命运了,其实命运对谁都是一样的,只是你们鬼域一派不愿放下执念,自己把自己套了进去,如今还没走出来而已。” “胡说,你就别为自己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明明就是速度比我们快,还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才不相信你会识破咱们那么精妙的阴谋呢!”绿衣姑娘根本就不相信苏陌寒所说的话,更别说去听苏陌寒的劝慰了。 而苏陌寒却依然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你们的阴谋确实非常高明,但是却有三处破绽比较明显,若非如此的话,我也不能识破你们的计谋。” 苏陌寒只是说有三处破绽,可是却没有具体明说出来,显然苏陌寒是要给逝者孟婆留一些颜面,也不至于让孟婆死后也很难堪。 可是苏陌寒不便说出是哪三处破绽,绿衣姑娘却是不肯罢休,冷冷问道:“好呀!你倒是说说是哪三处破绽,但凡只要你说得有那么一点沾边,我就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还说三处破绽,我们怎么一处也没瞅着,这分明就是瞎说嘛!”紫衣姑娘也跟着附和道,而她说完以后还不忘上下打量自己,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能有什么破绽。 苏陌寒见她们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只好苦涩道:“逝者已矣,在下实在不愿去点破一个死人的不足之处,你们就不要逼我了,也算是对你们的尊重了。” “哼,少要拿我们师傅来说事,分明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破绽,牛吹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吧?”绿衣姑娘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苏陌寒,依然还是根本就不相信苏陌寒所说的话。 苏陌寒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被人误解的滋味了,于是他心一横,一咬牙,说道:“你确定要我把三处破绽指出来吗?哪怕这样会对你们的师傅造成不敬,你们也不介意吗?” “婆婆妈妈干嘛?我师傅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也是不想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你能说就快说,不能说就别废话了。”绿衣姑娘甚至都对苏陌寒失去了耐心。 苏陌寒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冒犯了,其实三处破绽都比较的明显,第一处就是你们师傅在装神志不清所露出来的,试问一个神智不清的人为什么还知道死死拽着她手中照明用的冥烛呢?” “为什么不能拽着冥烛呀?难道看不见也要把冥烛给扔了吗?我说你还真是搞笑呢!”紫衣姑娘显然不懂神智不清意味着什么,所以苏陌寒才说出第一处破绽,她就迫不及待出来辩解了。 这让苏陌寒不得不解释道:“姑娘一看就是实诚人,但是神智不清的人可没有你这样的意识,他们通常就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都认不出来,怎么还会知道自己手中的冥烛有什么用呢?” “哼,你又知道神智不清的人就不知道了吗?难道他们怎么想的都会告诉你呀?”紫衣姑娘还在强词夺理,就仿佛狡辩一直就是她们女孩子的特权一样。 苏陌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争辩不过紫衣姑娘了。 幸好绿衣姑娘还是比较通情达理,她立马就站了出来,先是劝阻紫衣姑娘不要胡搅蛮缠,继续去听苏陌寒解释,随后才对苏陌寒说道:“你这个说法勉强算一个吧,还有另外两个破绽呢?” 苏陌寒见绿衣姑娘还比较明白事理,于是才肯继续说道:“这第二处破绽就在你的师妹身上,本来她就是一个实诚之人,看到师傅有难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 然而苏陌寒才把第一句说了出来,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去说,绿衣姑娘便忍不住率先站了出来,反驳道:“胡说,我师妹的确有过要上前的动作,可是不被我给拦了下来吗?难道你是眼瞎没有看到,还是存心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啊?” “姑娘稍安勿躁,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的确是把你师妹给拦住了,而破绽恰好也出在这里,试问你能将你师妹拦下,那肯定是给她说了什么谎话,或者一些危言耸听的话,这才会让一个实诚的人放弃去管自己的恩师,可我却只是随便说了几句,或许这能把你打动,但是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动摇了你给你师妹说的那番话呢?所以说你师妹若是看到你先过来,她才缓缓跟上,这倒合情合理,而她偏偏不懂怎么演戏,居然跟你同时赶了过来。” 第1242章 不死不休(8) 苏陌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目的就是要把第二处破绽说得详细一些,以便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都无处找茬。 可是苏陌寒都已经说得特别的清楚了,而这绿衣姑娘想要狡辩,却是依然能够找到说辞。 这不,绿衣姑娘当即反驳道:“我师妹就算在这里没有演好,难道我们一块上来又有什么问题吗?如此一点小瑕疵而已,你的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当然你们一块上来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师妹本应该缓一步上来,但却不懂怎么演戏,所以我当时就已然猜到,你们肯定是事先串通好了一起对我出手,而你师妹太过实诚,认为一定要一块上来才能对我同时出手,故而才会露出那个破绽。” 苏陌寒不厌其烦的解释着,看来他为了说服两位姑娘不要走上极端,也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啊! 只可惜绿衣姑娘的脸上还是一脸的不屑,紫衣姑娘又是一脸的茫然,显然苏陌寒的说法对她们都没起到任何的作用。 不过苏陌寒见绿衣姑娘并没有反驳,至少说明对方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第二处破绽的说法的。 但是想要完全说服绿衣姑娘的话,那就还得在说一些什么,所以苏陌寒又只好补充道:“我要是推测没错的话,你们只是听了我的三言两语就急着过来假意搀扶你们的师傅,也是早在计划之中就决定好了的,因为你们怕我说了两句就改变主意,不让你们过来搀扶你们的师傅了,只可惜如此心急也是露出破绽的根本原因。” “你这两处破绽只能勉强算是一个而已,若是没有别的破绽,那就只能说明三个破绽有名无实,你说那么多还是在胡说八道而已。”绿衣姑娘真是伶牙俐齿,眼见前面两个破绽无法反驳,转而开始从破绽的数量上面进行辩驳了。 幸亏苏陌寒的三个破绽早就已经想清楚了,所以绿衣姑娘如此一说,苏陌寒便回答道:“这第三处破绽就是你们师傅所设计的整个计划便是一个破绽,因为不管是从你师傅装神志不清也好,还是你们借机接近于我也罢,整个计划其实就是在装可怜,博取我们的同情心。” “没错,我们就是利用每个人都对弱者和老者抱有同情心的法子,借机偷袭你们,这又有什么破绽啊?”绿衣姑娘不太理解这个办法有什么问题。 毕竟她们用同样的法子已经不知道暗算过多少强敌了,有些强敌甚至都比苏陌寒还要聪明,而在那么多聪明人的面前,这个办法都是无懈可击的,为什么到了苏陌寒这里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了呢? 苏陌寒见绿衣姑娘一脸的疑惑,不禁解释道:“这个办法从根本上来讲,当然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可是你们的师傅才刚刚对薛姑娘用过一次这样的招式了,转眼就对我也来个换汤不换药的阴招,难道我在你们师徒的眼里,真的就傻到这也看不出来吗?” “你说的是有一些道理,但往往就是这种刚刚用过一次的阴谋,再连续使用第二次,很多人才会更加容易上当,因为他们恰恰想象不到咱们会在同一时间用同一个计谋两次,所以说这也不能算是破绽吧?”绿衣姑娘果真没有那么容易说服,事情都已到了这种地步,可她还在狡辩。 苏陌寒唯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最后解释道:“这种计谋同时使用两次也确实能够对人造成迷雾,可是你们的师傅在说'不死不休'四个字的时候,演得实在有些过了,因此才会让我感觉到那份恨之入骨的怨念实在太强了,所以她能故技重施对付我,我一定也不觉得奇怪。” “原来这一切都是源自'不死不休'这四个字啊?师傅在天之灵应该能够死得安心了。”绿衣姑娘竟然不再狡辩了。 苏陌寒都被完全意外到了,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死不休'就能说服对方,那他早知道又何必去作那么多的解释呢? 可是绿衣姑娘接下来的举动,不禁让苏陌寒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说那四个字了。 原来绿衣姑娘接下来便从衣袖中掏出了匕首,并且在紫衣姑娘猝不及防之下捅了其要害一刀。 随即绿衣姑娘又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拔出匕首捅了自己要害一刀,接着两人便奄奄一息地倒在了一起。 紫衣姑娘似乎还想去问自己的师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当她目光里面看到绿衣姑娘也已奄奄一息以后,瞬间明白了师傅曾经给她们的告诫。 原来阴山鬼域一派的入门标准就是完成祖师遗训,终其一生找回《五行真经》,不死不休。 这也难怪她们在听到'不死不休'四字以后,宁可选择双双自尽,也不苟延残喘的活着,因为她们清楚活下来才是最痛苦的选择,拿不到《五行真经》就得一辈子像孟婆那样活着,所以她们才会宁愿一死。 毕竟她们非常清楚想要从苏陌寒的手里夺书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这一次孟婆用性命去为她们铺了一条偷袭苏陌寒的路,可是她们都没有成功得手,那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呢? 与其一辈子都在责任之中煎熬,还不如一死方休来得痛快。 其实她们能够走上如此极端,主要还是因为现实太过残忍了,本来巧手艺园已经不再插手此事,薛芊洛又已经受了伤,刘含更是不愿再去插手江湖纷争,也就只剩苏陌寒和上官雪她们两姐妹了。 而上官雪她们的武功撑破大天也就在普通高手的行列,比及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快要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平来说,她们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孟婆知道她们夺书的最大障碍就在绝处逢生的苏陌寒身上,而且她们也看得出苏陌寒的水平早已达到顶尖高手的行列,因此孟婆这才想到了用自己的性命前去实施偷袭苏陌寒的计划。 第1243章 默默离去(1) 如果孟婆她们偷袭苏陌寒的阴谋真的得逞了的话,那就意味着《五行真经》已经唾手可得。 可是整个看似完美的计划,最终却以她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恩师而告终,这样反差巨大的结果,不管放在谁的身上也是一时难以接受得了的。 所以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在弄清楚自己失败的原因以后,只能欣然选择赴死,以表她们夺取《五行真经》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终于得到了解脱,可是苏陌寒看到如此年纪轻轻的两位姑娘就此夭折,不免升起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宋姑娘,麻烦你让手下们把所有的尸体安葬一下,并给他们立上一块墓碑,拜托你了。”苏陌寒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也不至于让北冥双煞、孟婆、紫衣姑娘和绿衣姑娘暴尸荒野。 宋希见苏陌寒对自己居然如此客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凉意,因为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没有出手相助,所以苏陌寒心中对她有些不太满意了。 当然宋希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嘴上还是不忘招呼自己的手下按照苏陌寒的意思去做。 这些女婢们开始还是有些抵触情绪,似乎不太愿意去听宋希的话,毕竟之前那位被苏陌寒捏碎了咽喉的女婢有些话还是说得很有道理,宋希放着进攻钱帮的大事不做,一直就在青濡镇停歇不前,此事多多少少已经在女婢们的心中产生了芥蒂。 幸好女婢们都是巧手艺园的骨干精锐,她们就算再怎么不服宋希的做法,那多少也得看看宋天琴的面子,再怎么说没有宋天琴把女性的绵薄之力聚拢起来,她们早就已在这个乱世遭到了玷污和压迫,怎么可能有着翻身作主的今天呢? 因此女婢们最终还是蹑手蹑脚按照宋希的命令去做了,看来她们还是打算再信宋希一次,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再怎么说也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宋希吧! 宋希看到女婢们做事根本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她的心里非常清楚都是之前那个叛徒煽动的结果,若是自己还不抓紧时间进攻钱帮的话,人心的动摇将会更加明显。 当然宋希明白这些道理,却是只能把委屈藏在了自己心里,一来是她不愿让苏陌寒担忧她的处境,二来是她看苏陌寒对自己那么客气,心中不免也有一些芥蒂。 其实宋希会有这样的考虑,完全都是因为当今局势已经渐渐变得复杂化起来,再也不像当初四派一家那样相对比较稳定的局面了。 尤其是在中州薛家被屠灭以后,各大门派之间要么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关系变化,要么内部都已出现了分化的情况。 其中恐怕要以神都和芳草堂最为严重,首先说说四大门派之一的神都。 神都本来一直就是四大龙王在掌管着实权,而神都的都主不过只有一个调配的权利罢了! 这个调配的权力说白了就是在有外敌入侵,四大龙王需要同仇敌忾的时候,那这位都主的作用就显现了出来。 可是当今的局面谁又敢去擅自进攻神都呢?换种方式说就是都主的权利早就已经被架空了,完全形容傀儡皇帝一般。 只是四大龙王发生内讧以后,场面达到无法收拾的局面,那就用得着这位都主出面进行调节了。 简单的说都主就是一个和事佬,他只是相对的责骂哪个龙王几句,真的到了要把某位龙王废掉的地步,恐怕他就真的没有那个权利了。 当然神都都主的处境会变得如此的被动,主要还是都主早年一直荒废帮中事物,痴迷追求长生之道,故而将权力全部交给了四位龙王去掌控,所以这些龙王之间表明尊敬都主,可真正等到危及性命到时候,他们恐怕就会高举反旗,打倒这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孤家寡人了。 因此神都的局面一直都非常的混乱,各位龙王之间的闲隙也是越来越大。 他们之间几乎已经完全到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那种地步。 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联合在一起,若是失去了所谓的利益,他们就会成为一山不容二虎的敌人。 其中就以南龙王的人缘最差,他因为地处局势相对比较稳定的大唐东南部,所以时常都会发生内战。 其他三位龙王经常都是在抵御外敌的时候,还不得不去提防着南龙王这个'自家人'。 至于西龙王相对比较老实,他一直就在大唐西部跟西域陆家争斗,就好像忙得没法去管外界的事情一般。 北龙王和东龙王倒是两个难兄难弟,一直都在联手对抗上官世族,为此上官世族可是没有少吃他们的苦。 这就是四大门派里面气势最大,人数最多,地域最宽的神都,若不是神都内部有闲隙,都主又无半点实权的话,神都恐怕早就灭了陆家和上官世族,一统大唐的所有江湖势力。 进而直捣其他三大门派老巢,统一武林,结束千百年来的江湖派系之争了。 另外那就是芳草堂了,这个芳草堂属于一个二流级别的势力,大概也就跟巧手艺园的实力差不多。 他们全派分为了男女两拨,男的自称草堂,女的自称芳堂,两堂之间争斗不休。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江湖动荡的时局下,他们一派主张静观其变,另一派主张借机拓展地盘,所以双方纷争愈演愈烈。 这些本属一脉传承下来的大门大派尚且都在内斗不止,那就更别说小门小派。 至于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局势也是变得岌岌可危,剑拔弩张,就好像一点点小小的火星都会碰撞出一场惊涛骇浪的火花一般。 宋希在这种局势暗潮涌动的情况下,若想保存自己的实力都属不易,更别说如今还要带着手下去找钱帮寻仇了。 所以这也自然不能去怪宋希只能隐忍心中的委屈,不便将巧手艺园真正的局势告诉苏陌寒,比较苏陌寒就算知道了一切,那也只能替宋希的处境感到担忧,真要去为她做一些什么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哪怕苏陌寒就算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事情,这苏陌寒在江湖的大风大浪之中有能有怎样的作为呢? 他难道还能仅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帮助宋希稳定权位,显然苏陌寒又没有杨然那样的雄才大略,自然是无法做到这一些的。 甚至说得再难听一点,苏陌寒恐怕连想都根本想不到那些上面去。 这不,苏陌寒根本就没注意到宋希这边的情绪变化,因为他现在就只想着先去帮薛芊洛疗伤,至于他和宋希之间的事情,他认为应该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的去处理。 第1244章 默默离去(2) 当然除了宋希会有这样的感受以外,上官雅也是一样会有这样的感受,所以上官雅实在看不下去,独自一人率先走出了茶棚。 宋希当即本来也想离开的,后来还是苏陌寒让她帮忙护关,她才极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而作为旁观者的刘含在看到苏陌寒情陷多个女人的感情纠葛以后,不禁庆幸自己还好长得不太好看,否则真难消受这样的烦恼啊! 恐怕这还是刘含第一次觉得长丑一些也有丑的好处,至少他现在可以跟这里的一切说声再见,完全不必再去管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了。 所以刘含在一切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选择了一个人独自回去王府交差,他在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很想回到王府的感觉,看来江湖的纷纷扰扰虽然精彩,可是却没王府那片世外桃源的日子过得惬意。 刘含是第一个离开茶棚的人,随着刘含离开以后,其他茶客才敢试着离开这里,因为他们一直认为《五行真经》问世乃是一件天大的消息,就算苏陌寒慈悲为怀不杀他们灭口,那巧手艺园为了避免招惹是非,恐怕也得杀了他们来封锁消息吧! 然而最终的事实却证明了这些茶客根本是在杞人忧天,不仅苏陌寒没有滥杀无辜的想法,巧手艺园也根本没有心情去管他们。 因为此刻的宋希还在吃薛芊洛的醋呢,甚至她还在想自己要是也受伤了,苏陌寒到底会选择先救她们当中的哪一个呢? 当然宋希注定想不到真正的答案,毕竟她又不是苏陌寒本人,所以只有当这种情况出现以后,宋希才能真正了解她在苏陌寒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远胜薛芊洛。 苏陌寒对薛芊洛的感情终究只是歉疚,而苏陌寒对待宋希的感情就不一样了。 最初苏陌寒对宋希一直都是感激之情,可是随着宋希屡次三番救他,多次为他付出那么多以后,他对宋希的感情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可以这种感情是一种习惯,也就是习惯了有宋希的日子,总感觉自己已经跟宋希密不可分了一样。 当然也可以说那是一种日久生情的表现,苏陌寒从本来对宋希没有任何的感情,渐渐发展到了越来越有感觉,尤其是在苏陌寒听到宋希经历了丧母的变故以后,他那种想要照顾宋希的心情不禁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因此苏陌寒在经历了这一次死里逃生以后,他想等自己把薛芊洛的伤治愈了,就立刻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宋希,哪怕宋希暂时放不下巧手艺园的职责,他也会想办法去跟宋希在一起的。 只可惜宋希终究没有看明白自己在苏陌寒心目中的地位,否则她要是知道苏陌寒会向她表白的话,她肯定会一直在茶棚等下去,直到等到苏陌寒开口的时候,她再说一句'我愿意',便义无反顾的跟苏陌寒去浪迹天涯了。 可是他们之间似乎早就注定了有缘无份,就好像宋希最初见到苏陌寒时那样,苏陌寒一直深爱着岳语琴,以至于她根本无法走进苏陌寒的心底。 然后便是宋希第二次遇见苏陌寒时,那时候苏陌寒正在遭受强敌围攻,眼看宋希帮苏陌寒化险为夷了,可是宋天琴的出现让宋希不得不暂时离开。 本来宋希是有机会可以再回去的,然而却没想到偏偏在那个时候发生了钱帮伏击宋天琴的变故。 宋天琴重伤之下突围了出去,带着宋希回到巧手艺园便伤重不治而亡了,以至于宋希不得不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命中注定他们不能走到一起,否则就会像这第三次见面一样,苏陌寒险些就丧命于此了。 宋希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再加之她还有些吃醋,以及巧手艺园的人心还需要她去安抚,所以宋希不能再留在茶棚,她必须得趁这个机会离开。 否则宋希担心自己不再吃醋以后,心一软又舍不得离开苏陌寒了。 那她违背天意的跟苏陌寒在一起,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总之别的事情无法保证,巧手艺园这帮婢女起来造反就极有可能发生,之前那位婢女的背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此宋希实在不愿看到婢女们为了让她收心,而去对苏陌寒痛下杀手,所以她必须得在这个时候离开苏陌寒。 当宋希把护卫的事情转交给了茶棚丑女以后,便带着大队人马匆匆离开了茶棚,离开了青濡镇,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只不过宋希她们并不是真的人间蒸发了,而是她们在宋希的易容之下,分批混进了历城,并且准备按照计划突袭钱帮总舵。 虽然宋希这一百多名精锐无法荡平钱帮的总舵,但是她们打算利用这次突袭,最大程度的击垮钱帮的士气,打乱敌人的阵脚,为后续的大部队创造有利的条件。 所以宋希带着大队人马离开的速度甚至比出现的时候还快,一看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宋希此番前去能否为她初登圣母之位建立威望,凝聚人心。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等到苏陌寒替薛芊洛把内伤治愈好了以后,他想出来解决自己和宋希之间的问题时,这才发现宋希早已默默离去。 苏陌寒听到茶棚丑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足足在茶棚里面愣了很久,最终也没想通宋希为什么会再次不辞而别。 苏陌寒想不通的原因是他还以为宋希在青濡镇就是专门等他的,可是等到宋希就这样走了以后,他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将心里的话告诉宋希呢? “宋姑娘啊宋姑娘,我本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所以这才没有急着跟你表白,真没想到会白白错过了这次相遇的机会,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苏陌寒不禁感叹了起来,而他自言自语的话恰好全被茶棚丑女听到了。 “苏公子不必如此伤感,圣母此番前来大隋的目的主要是偷袭钱帮总舵,所以你若想找圣母把话说清楚,只要去历城肯定能够撞上圣母的。” 第1245章 再遇冤家(1) 茶棚丑女看到苏陌寒也是一个痴情人,于是便忍不住把宋希的行踪透露给了苏陌寒。 苏陌寒清楚宋希的去向以后,不禁捧拳谢道:“多谢姑娘告知在下如此重要的线索,日后在下必报此恩。” “苏公子就别说那么客气的话了,此番能够把你的毒给解了,圣母已经破格把我升为了纸鸢阁的新阁主,我即可便要回总舵去任职了,你想报恩的话,就去历城帮圣母拿下钱帮,为纸鸢阁的姐妹们把仇给报了吧!”茶棚丑女说完便要走了,看来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故土去了。 苏陌寒冲着茶棚丑女的背影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帮巧手艺园讨回公道,把那钱帮掀个底朝天。” “如此当然最好,这个茶棚就当我的谢礼送给你了,咱们以后江湖再见。”茶棚丑女转头望着苏陌寒甜甜一笑。 而苏陌寒困惑道:“你这茶棚不是那位老伯的吗?而你不是借着在这里帮忙,专门替巧手艺园做眼线的吗?” “嘿嘿,你说反了,这茶棚是我几年前买下来的,那位老伯也是我雇来的,你就尽管放心,这是我的私有财产,巧手艺园弄坏了也得重盖一座,其他势力当然也没权力损毁民居了。” 茶棚丑女解释完了以后,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可跟苏陌寒说的了,于是她便径直走出了茶棚,跃上了一匹快马,打马便朝青濡镇的方向去了,应该是要回到住所收拾行李吧! 而上官雪见该走的都已经走了,不该走的甚至也走了,她这才来到苏陌寒的身旁,提醒道:“苏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恐怕那些茶客很快就会把咱们手里有《五行真经》的事情传出去,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小雪姑娘多虑了,江湖虽大,若是人家有意要来夺书,就像孟婆她们一样,不管我们躲到哪里,他们都会跟着追到哪里,与其不知道外面哪里存在危险,咱们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待到商量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再作行动也不迟。” 苏陌寒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明明他就知道这里不太安全,可是偏偏就要呆在这里,根本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上官雪见说不通苏陌寒,于是也只好妥协道:“那行吧,反正苏公子的武功高强,有你在的话,那些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咱们就在这里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也没问题。” “嗯”苏陌寒应了一声,接着便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道:“在下准备去历城办两件大事,此番前来肯定凶险万分,所以我想咱们在此把书分了,就此分别如何?” “不妥,我和小雅的武功实在太差,此番咱们又暴露了手里存在《五行真经》的事,要是我们跟你分开的话,我估计走不到一里地,我们就得横尸街头。”上官雪算是粘上苏陌寒了。 苏陌寒觉得上官雪的话也确实有理,可是让他带着上官雪她们的话,他姑且不去担心行动方便方便,就是上官雅对他的那份特殊感情,也就已经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了。 “唉!真可惜大哥不在这里,若要等他前来的话,我担心会误了大事啊!”苏陌寒一面担心宋希的情况,另一面顾虑到上官雪她们的安危,真是左右为难。 然而在这个时候薛芊洛突然从内堂走了出来,提议道:“我可以帮助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你能帮我们解决这道难题?”苏陌寒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薛芊洛。 因为他知道薛芊洛的伤情才刚得到控制,若要恢复过来必须得休息三五日,而这一段恢复的时间她连上官雅她们都打不过,那还谈什么帮忙解决问题呢! 可是有些难题并不是一定要武力才能解决,比如苏陌寒现在面临的这道难题,薛芊洛便想到了智解办法。 所以苏陌寒一经问及,薛芊洛立马便回道:“咱们可以兵分两路,把两本书分开来放,使其不会全都丢失,然后再一前一后相距不到百余丈的距离奔着历城方向而去,若是有人中途前来夺书,咱们可以发声呼救,相互策应。” 苏陌寒一听这个办法确实挺好,这样一来上官雪她们的安危也在他的保护范围以内,而他又不必去跟上官雅过多的接触了,最重要是他能去历城办自己想做的事,而且还完全不必担心会连累到上官雪她们了。 “薛姑娘的这个办法不错,就好像是为咱们量身定制的一样,咱们现在就给大哥飞鸽传书,让他火速赶往历城会合。”苏陌寒迫不及待就要按照薛芊洛的主意去做。 可是上官雪却突然阻止道:“苏公子且慢,我怎么觉得她出这个主意应该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兴许就是故意要把咱们的力量分散,然后再来一个逐个击破,从而独占《五行真经》,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呀,要不然咱们明明能够一块行动,为什么又要兵分两路呢?” 苏陌寒想要兵分两路是为了避免去接触上官雅,以及自己在历城要做的事连累到她们。 只可惜上官雪并不知道苏陌寒去历城的目的,也不知道苏陌寒那么不想去跟上官雅接触,所以她不明白苏陌寒的心思。 而薛芊洛则是因为知道苏陌寒的心思,因此才会提出兵分两路的建议来。 但是薛芊洛没有想到上官雪会那么抵触她的建议,甚至怀疑她是在打《五行真经》的主意。 当然薛芊洛帮忙出谋划策也并不是一点私心也没有,自打她听说这书是《五行真经》的时候,便已经想学一下里面的剑法,毕竟她想报仇就得练这样的旷世奇书才行。 薛芊洛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直言回道:“没错,我就是觊觎你们手中的《五行真经》,但是我敢发誓我绝没有想夺你们书的意思,我出那样的主意真的只是想要帮助你们,若是你们感激我的恩情,能够给我学一下里面的剑法当然最好,要是里面没有剑法的话,不学也没什么的。” 第1246章 再遇冤家(2) 薛芊洛把她的用意说了出来,立马便遭到了上官雪的鄙夷,不过苏陌寒却很是理解薛芊洛想学《五行真经》的原因,因为苏陌寒知道薛芊洛是想要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便能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报仇。 因此苏陌寒便打算答应薛芊洛的请求,让她学习《五行真经》里面的'五行金刚剑'。 但是苏陌寒都还来不及答应,上官雪一口回应道:“不行,要是让你学会了其中一门武功,那你就有可能凭借这门武功逼迫我们交出其他几门武功,所以我们才不会傻到让你去学《五行真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摁!”薛芊洛似乎早就料到会被拒绝,竟很平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道:“没事,你们不肯让我窥视如此奇书也能理解,那我不看便是,不过你们势单力孤,若是需要的话,我愿意出一分力……” “不需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你要报仇的路很难走,但是我们绝不会把这书交给你看的,所以更不可能留着一个觊觎此书的人在我们身边。” 上官雪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根本不对薛芊洛报以感激之心,反倒也用敌意的态度去对待薛芊洛,看来经历了北冥双煞这件事以后,上官雪再也不敢小视《五行真经》所带来的诱惑力了。 然而苏陌寒相对就要善良许多,他看到薛芊洛为了报仇而想学习《五行真经》里面的武功,心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劝慰上官雪道:“小雪姑娘,不如咱们就把里面的剑法部分给她抄录一份吧,她这一个弱女子身负血海深仇也不容易,何况她刚才还拼命的帮咱们呢!” “不行!你不知道人的内心有多贪婪,他们只要有一就想有二,有二就想独占,就跟刚才那个死老太婆一样,明明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还是可以把书还她一本的,可她实在太过贪心,非要把两本一块据为己有,所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我才不想这书再从我的手中丢失一次了。” 上官雪对书中武功显然不感兴趣,若非不是之前经历了北冥双煞和阴山孟婆夺书的事情,上官雪肯定也会像最初感激北冥双煞那样,直接给薛芊洛一整套《五行真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北冥双煞的出尔反尔,阴山孟婆的贪得无厌,一再提醒上官雪不能心怀仁慈,否则丢失《五行真经》的事情又会重蹈覆辙。 而薛芊洛见上官雪如此果决,实在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于是她扶着茶棚里的桌子,一瘸一拐便要离开。 苏陌寒看到薛芊洛的伤势还未痊愈,心中担心她这样离开会遭遇危险,因此赶紧上前拉住了她,说道:“你不争咱们这书就行了,可也犯不着这么急着离开吧?我看你还是跟着我们同行一段路,等到功力恢复过来以后再离开吧!” “不必了,我怕留在你们身边会让小雪姑娘的心里不踏实,更何况我不跟你们同行反而更加安全,跟着你们肯定少不了会招惹上那些打你们手中《五行真经》主意之人的麻烦。”薛芊洛说出了她要离开的理由。 苏陌寒听薛芊洛说得也有道理,现在他们带着《五行真经》才是最危险的,若是把薛芊洛给留下,只会把她卷进危险的漩涡中来。 所以苏陌寒没有再去阻拦薛芊洛,并且他也打算等到薛芊洛离开以后,他就和上官雪她们一块上路,反正现在茶棚里面就剩他们几个人了。 然而苏陌寒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大地一阵颤动,似乎正有大队人马朝着这里驾马而来,至于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他们只是路径此地的江湖人士,因为这座茶棚就在济南府官道和查河小道的交岔处,南来北往的人马甚多,所以能有这样的马队经过也很正常。 又或许他们是冲着《五行真经》而来的,因为茶客们已经离开多时,此处出现《五行真经》的事恐怕早已传开,所以会有如此大队人马前来夺书,丝毫也不奇怪。 但是事实却有一些出人意料,这些人不仅不是什么路人,而且也不是冲着什么《五行真经》来的,他们而是冲着一个人而来的,但这个人不是苏陌寒,而是薛芊洛。 原来薛芊洛才刚刚走到茶棚门前,她听到外面的异动便停下了脚步,正当她和其他人一样都在思索对方的来历时,一大队人马便卷起滚滚烟尘直奔茶棚而来。 起初他们也都认为这些人是冲着《五行真经》而来的,可是等到他们发现为首的几人甚是面熟之际,这才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根本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这为首的几人不是别人,赫然竟是苏陌寒的老冤家宁不凡、雷风行和随心和尚。 苏陌寒初见他们带着一大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天机门弟子出现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冲着他而来的呢! 当然这也不能怪苏陌寒会这样去想,毕竟宁不凡这一路走来就没有少暗算过他,从最初的盐城草庐到最后的历城破屋,宁不凡是明的暗的招式都用了个遍,可是却依然还是屡屡遭受失败。 但宁不凡就像是一只讨厌的蟑螂,不管经受多少次的失败,依然屡战屡败,屡败可又屡战,这让苏陌寒看到他时,不禁就联想到了宁不凡又是冲着要杀自己而来的。 所以苏陌寒没好气地说道:“宁不凡,你到底有完没完呀?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为什么你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啊?” “哟呵!江湖传言你还活着,既然是真的,宁爷就搞不懂了,你的命咋就那么硬呢?”宁不凡看到苏陌寒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从他吃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压根就没想到苏陌寒也会出现在这里。 苏陌寒当即也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因此他不但没有回答宁不凡的问题,而且还反问道:“你们原来不是冲着我而来的,而是还没放弃要杀薛姑娘的任务啊?” 第1247章 再遇冤家(3) 宁不凡还没来得及去回答苏陌寒的问题,随心和尚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宰了苏陌寒,幸亏雷风行强行将随心和尚给拦了下来。 这个雷风行告诉随心和尚道:“义父,眼前这个恶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他的剑法和轻功可都排在巅峰斋的高手碑上,咱们绝对不能用过去方式对付他了。” “哼,什么狗屁的高手碑,上面就连咱们无戒寺的方丈都没有,我看根本就是欺世盗名罢了,不足为信。”随心和尚跟着宁不凡他们呆太久了,说话竟也不像出家人那么和善了,甚至都不忌污言秽语,开口就是脏话啦! 雷风行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义父,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高手碑上没有你们的名字,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涉足江湖,巅峰斋还不清楚你们的实力,只要是在江湖上留下过战绩的人物,高手碑上都是随时随地在不断变更排名的,这还是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组织能够把排名弄得如此靠谱的,所以巅峰斋的高手碑不可不信啊!” “为父听得懂你的意思,不然我又怎会答应帮你们在江湖上干出一点惊天动地的事情,这还不是想要看看那个高手碑是不是真的那么靠谱。”随心和尚说话就是如此直接,甚至就连他帮雷风行他们做事是为了什么也都说了出来。 这也难怪随心和尚现在还在跟着宁不凡他们狼狈为奸,原来随心和尚是不服那个巅峰斋的高手排名啊! 苏陌寒听到这里,不禁纳闷地问道:“你们说的巅峰斋是什么江湖势力呀?我咋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样一个门派出现过啊?还有那个高手碑又是什么东西?” “苏公子,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呀?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高手碑,你既然都不知道。”薛芊洛诧异地望着苏陌寒,就跟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苏陌寒自打从绝谷出来以后,先是卷进大闹王府的风波之中,接着又在死亡之镇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随即便卷进了与上官世族的厮杀之中,以及还在秦岭十万大山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然后又一直都在马不停蹄的赶往酒镇白府夺取《五行真经》,这还不容易拿了《五行真经》又要快马加鞭的去寻找上官雪。 这一路下来苏陌寒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那还有机会去打听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这个才刚兴起的新兴势力巅峰斋也不算奇怪。 然而薛芊洛如此一问,倒是让苏陌寒不禁有些难为情了,毕竟身为一个江湖儿女就连江湖中的大事都不知道,那还能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中人吗? 幸好在苏陌寒如此难堪的时候,上官雅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也很困惑地说道:“本来我们就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什么巅峰斋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们之前一直在秦岭大山之中,后来又一直都在赶路,根本没有机会投宿客栈,落脚点要么不是荒郊野外,就是平民家中,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听说江湖上的大事,薛姑娘可否告知一下我呢?” 苏陌寒听到上官雅也不知此事,所以他料定这个巅峰斋应该是在他们进入秦岭以后,这才在江湖上慢慢兴起来的新势力,只是一个新势力就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多多少少还是让苏陌寒有些不免好奇的。 可是这好奇也得分时间和场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去说那些,所以薛芊洛只是简单地回答道:“巅峰斋是在一个多月以前才建立的势力,他们自称只为江湖高手立碑纪传,不会参与任何江湖纷争,所以江湖中人一开始并没太过在意他们,结果他们在半个月前公开的高手碑瞬间震惊到了整个江湖。” 苏陌寒听到这里,这才大致明白了随心和尚和雷风行的谈话,所以他也不禁有些好奇高手碑上到底都是一些什么内容。 只不过苏陌寒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上官雅倒是更心急地问道:“那高手碑上莫非写着天下高手的生平事迹不成?” “高手的生平事迹算得了什么,那公开出来的高手碑一共十块,每一块上面都记录着一种武功类型的十大排名,分别是刀法、剑法、拳法、腿法、掌法、指法、枪法、内功和轻功,除去这九大类武功以外,还有一块是江湖上十大美人的颜值排名,你说这是不是比生平事迹更加令人震撼的啊?”薛芊洛说着这件事都满怀敬佩之意,可想而知能够做到这件事对于薛芊洛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当然不仅仅只是薛芊洛觉得不可思议,苏陌寒也不太相信有人真的能够做到将诸多分门别类的武功都给弄出一个排名来,毕竟江湖上的人天天都在死亡和出生,想要在如此频繁更替的情况下弄一个排名,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初天机门的创始人书生不就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弄出一个排名,最终才放弃了鸿愿,转而建立了天机门的吗? 因此苏陌寒带着几分质疑地口气,问道:“这立碑纪传容易,因为每个人的生平事迹都是死的,可是这要跟各类武功弄个排名,恐怕必须得有很大的人脉关系和情报资源才行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很多江湖机构应该都有试图弄过一个这样的排名,以便制造自己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和招揽人才,可是没有一个最终成功的,这一次想必也是那个巅峰斋在异想天开吧!” “不,这一次不太一样,他们不仅结合了当前江湖公认的高手排名,而且还特意调查了一些在江湖上崭露过头角的高手,甚至就连一些已经死了的高手都被他们筛选了出去,可见他们在弄排名时有多么用心,并不是当初那些江湖势力所能比拟的。”薛芊洛说着这件事都满是钦佩之意,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所仰慕的人做的一般。 第1248章 再遇冤家(4)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她所仰慕的人做的,不过能够把这样一件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办得如此漂亮,这个人已经成为薛芊洛所仰慕的人了,甚至许多人都很仰慕这位巅峰斋的主人。 只可惜有关这位巅峰斋的主人至今还没公布其真实身份,有人猜测他是什么从事情报搜索的首脑,还有人推测他是什么大型江湖势力的领袖,总之没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以及他弄出这样一个排名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曾经也有人因为好奇去过巅峰斋,可是他们不管是硬闯,还是偷偷潜入,最终都被抬出了巅峰斋,成为了一具不会开口说话的尸体。 之后便没有再敢去打这个巅峰斋的主意了,而这巅峰斋始终也没忘记他们对江湖中人的承诺,不仅七天公布一次高手碑的最新排名,而且每天都会展出一名高手的生平事迹。 因此许多江湖人士不嫌麻烦,千里迢迢赶赴万寿山巅峰斋就只为一睹高手碑上是否有着自己的名字。 只可惜高手碑就只有那么大,只能记录此类武功的十大排名,以至于许多江湖人士皆是兴致满满、浮想联翩而去,失望落魄、沮丧难过而归。 但这些人里面还是绝大多数都很认同高手碑上的排名,少数就想随心和尚这样不服气的人也有,不过他们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在江湖上创下一些成就,以寄予下次高手碑展出的时候能有自己的名字。 如今随心和尚也就是这样被宁不凡给骗来围杀薛芊洛的,本来雷风行的眼线只是发现了薛芊洛的踪迹,可是他们从天机门在渝州的分舵赶来以后,这才发现苏陌寒居然也在这里,这还真是一份不小的意外收获啊! 可是宁不凡自打出现说了那么一句话以后,雷风行和随心和尚也是相互在那里议论,苏陌寒和薛芊洛也是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就好像根本没把他这个唱大戏的主角放在眼里。 因此宁不凡总算忍不住了,吼道:“够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眼瞎了吗?宁爷这么大一个活人还骑着这么大的一匹高头大马,你们难道就看不见吗?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存在呢?” 苏陌寒和薛芊洛仅仅只是望了宁不凡一眼,可是他们却又接着议论了起来。 只听苏陌寒轻声问道:“刚刚我听他们说我也在高手碑上,不知道是排在第几位啊?” 薛芊洛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特意去万寿山巅峰斋看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在轻功高手碑第四位和剑法高手碑第五位。” “这么高的排名,这巅峰斋该不会没有弄清楚江湖中有多少人吧?我这点能耐能够进前十都很意外了,没想到还能挤进前五,真是有些意外啊!”苏陌寒总感觉高手碑似乎有些不太靠谱。 但是薛芊洛却信得很,一口咬定道:“那个排名是根据你在王府和死亡之镇两战奠定了,曾经也有许多人对你排名提出过质疑,不过巅峰斋随即就公布了你的纪传碑,上面明确写着你剑斩雌雄双煞,剑搓吸功狂魔等等事迹,这些足以服众。” 苏陌寒听到这里若有所思起来,他是在想这个巅峰斋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他在临江渡口斩杀雌雄双煞的事情和在王府挫败吸功狂魔都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啊! 然而正当苏陌寒在这样思索之际,宁不凡抓住了这个空档,怒斥道:“你们到底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呀,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偏偏少年站在那么一匹神采奕奕的高头大马上面,你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呢?” 苏陌寒和薛芊洛再次抬头望了宁不凡一眼,接着他们又要准备去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可是宁不凡再也受不了了,率先从马背上一掠而下,飞身落至薛芊洛的面前,剑尖指了指薛芊洛,又指了指苏陌寒,接着才说道:“宁爷的轻功好歹也在高手碑上,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存在呢?简直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什么?他也能在高手碑上有名,这也太假了吧?”苏陌寒一直都很清楚宁不凡的实力,他觉得宁不凡撑破大天也就只是一流高手的水平,所以没有想到宁不凡既然也会在高手碑上有名。 薛芊洛带着不屑地口气,冷冷地说道:“他也就只有轻功勉强占了个第十名,那还是他在帮助沈文极弑父夺权一战中的表现而定的,若是没有沈立忠的性命为他铺路,他哪有这样的名次啊!” “胡说,宁爷我杀过的高手何止沈立忠一人,就连号称天下第一神捕的骆云也是老子在渝州外的义庄给暗算的,这件事若不是不能公诸于众,要不然我的轻功应该在苏陌寒之上才对。”宁不凡果真是一个贪图名利之人,他为了区区一个虚名,居然把义庄杀了骆云的事也说漏了嘴。 薛芊洛听到此话,不禁怒火从心头直冒了上来,拔剑便要去跟宁不凡拼命,可是她一提劲才想起自己受了重伤,现在的她想杀一只鸡都难,更别说宁不凡这样一个大活人了。 因此薛芊洛只能在嘴上逞强道:“卑鄙小人,你用毒烟在义庄暗算了我们,又以多欺少杀了骆前辈还有脸借此邀功,妄图想进高手碑,我看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谁说用毒就不能进高手碑了,我贤弟杀沈立忠时照样用毒了的,只要没人知道,还不是想进高手碑就能够进……”雷风行还真是一个实诚人。 居然就连宁不凡用毒害死沈立忠的真相也说了出来,还好他没说宁不凡把毒涂在了风尘女子的胸脯之上,要是不然宁不凡的脸该往哪里搁啊! 只不过宁不凡也确实脸皮够厚的了,他在面对雷风行这样的猪队友揭老底儿的情况下,依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断了雷风行的话,说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说那么多过去的丰功伟绩有什么用,还是拿高手碑上的苏陌寒来看看咱们的武功是不是真的精进了吧!” 第1249章 再遇冤家(5) 宁不凡看起来已经急着想要动手了,也许他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武功是否真有飞跃式的进步。 毕竟宁不凡他们现在可是抱上了随心和尚这样一颗大树,要是不借着这么好的机会去骗随心和尚的武功来学,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吗? 所以宁不凡和雷风行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去骗随心和尚的武功来学,因此他们两个奸诈小人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一流高手初级的水平了,现在已经紧逼顶尖高手的行列了,只是还差一个瓶颈没能突破而已。 如今宁不凡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以便能在高手碑的名次上面更上一层楼,所以他直接越过了薛芊洛不去理会,直接对苏陌寒放出了大话,说道:“喂,我要跟你单挑,让大家知道徒有虚名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天机门的小门主,别以为你能在侥幸之下杀了那么几个顶尖高手,我宁爷就会怕了你吗?你是什么样的水平,我可清楚……” “行了,别废话了,你要单挑我可以接受,不过你得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否则就算是你赢了,那也胜之不武,传出去恐怕只会被巅峰斋给除名吧!” 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像过去那样战胜宁不凡,但是与其让他们一块围攻,倒不如趁着跟宁不凡单挑的时候,来一招擒贼先擒王呢! 显然宁不凡也是瞧出了苏陌寒的心思,而他又很有信心可以打败苏陌寒,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被苏陌寒擒获。 因此宁不凡立马向苏陌寒证明了他在这些人当中说话的分量,以诱惑苏陌寒来对他擒贼先擒王。 “义兄,麻烦你管好自己的手下和咱们的义父,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可都别让他们插手此事,我要践踏他们的尊严,挽回咱们曾经失去的颜面。”宁不凡一字一句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看来他曾经的毫不在意与厚颜无耻,不过都是因为有着一种极强的掩饰本领而已。 而雷风行本来就没急着想要动手,因为他深信苏陌寒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否则巅峰斋不会给予苏陌寒那么高的排名,所以他也想让谁先去试一试苏陌寒的身手。 但是这个人前去试探苏陌寒底细的人肯定不能是随心和尚,毕竟雷风行一直都把随心和尚视作自己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雷风行肯定是不想掏出随心和尚这张底牌的。 而如今宁不凡既然迫不及待要去做这个急先锋,那这个单从外表上看还很憨厚老实,实则城府颇深的雷风行自然是乐意极了,因为他跟宁不凡的想法不太一样。 宁不凡是一个非常贪图名利的人,并且为了名利甚至可以不惜任何代价,但雷风行却只是一个做事极其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一个人。 否则雷风行也不会因为担心上面交代下来刺杀薛芊洛的任务完不成,以至于一直才被宁不凡一步一步骗进这场风波里面来呢! 待到雷风行明白自己原来是把刺杀薛芊洛的一桩小事捅大了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了宁不凡的这条贼船,只能跟着宁不凡把薛芊洛给杀掉,以求能够向天尊讨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至于雷风行要杀掉苏陌寒也很好理解,本来天机门就忌讳同门相残,而他又在无意之间帮助了宁不凡去杀同门的苏陌寒,所以他也同样害怕天尊知道此事以后,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终将付之一炬。 而如今雷风行为了杀薛芊洛和苏陌寒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多的手下,要是不把此事摆平的话,就算天尊那边不作追究,恐怕其他三位天王也会借机弹劾于他,那他在天机门里如鱼得水的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这便是雷风行一直都在宁不凡的面前装呆扮傻,甘愿为其牵马缀登充当手下的原因。 其实说白了雷风行才是真正的高手,他一直就在利用宁不凡的智慧去帮自己达到想要的目的,若是这一切真的失败的话,那他还可以装作蒙在鼓里,直接拿宁不凡去顶罪。 要是这一切成功的话,那他可以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名下,总之雷风行所做的一切就是不亏本的买卖。 否则他又怎会去跟自己的一个手下狼狈为奸,甚至还甘愿去认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和尚作义父呢! 由此看来雷风行能坐上天王的位置,这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凭着几分运气就能得来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雷风行把随心和尚视作自己的保命符,所以在随心和尚想去跟宁不凡抢着打这头阵的时候,再次被雷风行给阻拦了下来。 随心当即就不乐意了,冲着雷风行问道:“为什么小宁子可以先去跟他打,而为父却不行呢?” “义父勿要心急,贤弟想要建功心切,你又何必去跟他争呢?反正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杀了那姓苏的报仇,那他死在谁的手里不一样呢?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雷风行把他的道理给随心说了一遍。 但是雷风行并未去管随心有没有听进去,转而便对他所带来的十几多名手下喊道:“你们都听见宁天将所说的话了吗?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别插手此事,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十几名天机门的杀手齐声应承,本来执行命令就是他们作为杀手的本职,所以他们不敢不去听雷风行的命令。 宁不凡待到杀手们应承完了以后,这才去对苏陌寒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宁爷的话还是有些分量吧?” “嗯!确实很有分量,不错,确实不错。”苏陌寒嘴上这样附和着,心里却是在想:姓宁的,等你明白我是要擒贼先擒王的时候,看你还会不会为自己有着如此重的说话分量而高兴吗? 宁不凡嘴角上扬心中很是得意,本来出手从来不讲道义的他,这一次居然也破天荒的说道:“既然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做了,现在那就赶紧出招吧,别再磨磨唧唧等我出手以后,又怪宁爷恃强凌弱了。” 第1250章 双剑争锋(1) 苏陌寒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宁不凡出招还要打一声招呼的,所以苏陌寒顿时也被宁不凡的如此举动给意外到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宁不凡过去不讲江湖道义,毕竟人家终究只是一名杀手,而作为杀手是没有谁去跟别人讲什么道义的,所以宁不凡早就习惯了出手的时候不打招呼,不然他又怎么会说苏陌寒出手总爱婆婆妈妈的了。 这不,苏陌寒又开始婆婆妈妈了起来,道:“咱们在茶棚里面不好发挥真正的本事,不如你让他们散开一些,我们在外面比个高低如何?”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多的事呢?这高手过招在哪里不是一样?当初剑神还在茅厕迎战过剑魔呢,哪有你这么多穷讲究呀?我说你是不是怕了宁爷,打算趁他们散开的时候,借助轻功溜走呀?”宁不凡显然受不了苏陌寒这些特殊的讲究了。 毕竟他是杀人从不挑地的杀手,这还是第一次跟苏陌寒讲道义,可是这个苏陌寒就有些得寸进尺了,那他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的,要不是他已经跟苏陌寒讲了道义,不想事后遭人非议他在高手碑上名不副实的话,他早就耐不住性子冲上前去了。 而苏陌寒却依然还在不以为意地说道:“宁天将说的哪里话呀,你是高手当然不用挑选地方,可是我不是什么高手呀,你总该不会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也不愿同意吧?你再怎么说也是轻功高手碑上的人,就算是我能侥幸从你手上逃脱,我的朋友也是肯定逃不掉的呀,只要你的手中还有她们在,我又逃得到哪里去呢?” “你这话说得虽然没错,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换个地方比试武功呢?谁知道你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啊?”宁不凡果真是玩阴谋的老手,随时随地都有防范别人的意识。 只可惜苏陌寒还真的没有宁不凡这样的心机,他当即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道:“好吧,看来不跟你说实话,你是很难同意出去打了,其实我是担心咱们过招的时候打坏了这里面的东西,你不知道这座茶棚可是我现在唯一的产业,那还是人家刚刚才赠予给我的,要是我就这样给败了,以后我还怎么发家致富呀!” 苏陌寒说着说着甚至还露出了一副财迷的模样,真的让人觉得他好像是那种守财奴一般。 当然苏陌寒心里的想法确实是不想打坏了茶棚的物件,可他并不是因为财迷才有如此想法,而是因为他觉得这座茶棚给了他很多有关宋希的回忆。 所以苏陌寒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把宋希叫到这里来表白,那他就能跟宋希从这里相识,再到今日的相知,最后还能在这里相守,这将是一件多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啊! 因此苏陌寒才不希望这座茶棚毁在了他跟宁不凡的打斗之中,所以他才尽力想去说服宁不凡出去打的,甚至不惜为此还特意装作是一个财迷心窍的人。 宁不凡看到苏陌寒财迷心窍的模样,居然还真的相信了苏陌寒的话。 其实这也不能去怪宁不凡不了解苏陌寒,毕竟能让苏陌寒为了某个目的而扮作财迷,真是出人意料,再加之宁不凡实在想不通苏陌寒这样做除了想保护里面的物件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阴谋,所以宁不凡就真的信了苏陌寒是财迷心窍了。 因此宁不凡冲着雷风行说道:“麻烦义兄让他们散开一点,只要盯紧了那几个女的就成,苏陌寒交给我一个人足够了。” “贤弟,你可别犯糊涂,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不要到嘴的鸭子都飞了的话,那可就惨了。”雷风行看来不想宁不凡那样已经当局者迷了,至少他还知道没有必要去听苏陌寒的话。 可是宁不凡一心就只想着赢得更加漂亮一些,从而好让那些质疑他实力的人无话可说,所以他觉得只要一切能在他的控制范围里面,那就姑且再去尊重一次对手的决定吧! 所以宁不凡对雷风行果断地回复道:“义兄尽管放心,反正咱们此次前来也没想过一网打尽,本来就只是冲着姓薛的那个臭婆娘而来的,只要她跑不掉的话,也不担心苏陌寒会玩逃跑的花样,你就赶紧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做吧!” “行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答应他的要求了,要是他再提别的什么条件,你可千万不要再去答应他了。”雷风行觉得宁不凡说得也有道理,所以他就再按苏陌寒的要求去做一次,这也算是他所能承受的底线了。 宁不凡也知道自己毕竟没有实权在手,雷风行肯卖自己这个面子,那自己多少还是要给人家留些面子才对,所以他冲雷风行保证道“义兄放心,宁不凡就冲你对我的这个信任,保证把那苏陌寒的人头提来给你当凳子坐。” “得嘞,人头坐起来多磕碜,而且还很血腥,只要你能把他杀了就成,别的什么都不用向我保证,我怕想得越多,失望也就更多。”雷风行说完便冲着周围的杀手们挥了挥手。 那些杀手本来就一直都在听着宁不凡和苏陌寒的谈话,所以他们立刻就明白了雷风行的意思,当即便把包围圈给拉大了不少。 苏陌寒见宁不凡如此卖他面子,当然也都不好再去多说什么了,所以他提着剑便要往茶棚外走去。 可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对苏陌寒关切道:“苏公子,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呀,你现在可是咱们几个人里面唯一的希望,手里可是紧紧拽着我们几条命,待会出手千万不能妇人之仁了呀!” 苏陌寒明白上官雪所顾虑的事情,但是苏陌寒对别人兴许还会妇人之仁,可他对宁不凡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因为他非常了解宁不凡这个人的阴险,但凡只要是给他稍微留有一丝余地,那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苏陌寒当然也不会例外。 第1251章 双剑争锋(2) 曾经孙沙平那么狡诈的一个人都在宁不凡的手里吃过这样的亏,更别说苏陌寒如此不懂算计的一个人了。 所以苏陌寒当即便冲上官雪点了点头,坚定不移地回道:“小雪姑娘还请放心,我跟此人积怨已久,早就应该和他有个了结的时候了,若有机会杀了他的话,我绝对毫不手软。” “嗯,那我就放心了。”上官雪听了苏陌寒这话,不禁也就消除了心中的顾虑,至少她不必再为苏陌寒会以为仁慈而败给对方,那就算苏陌寒再输了的话,这也不会觉得有何遗憾之处了。 然而上官雪的顾虑才刚消除,薛芊洛又开口叫住了苏陌寒。 苏陌寒又只好带着疑惑望向了薛芊洛,本来他还以为薛芊洛也要特意嘱咐他一堆的话,所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薛姑娘,你就不必再多说了吧?难道非要把这场景整得跟那生死离别一样,这真的好吗?” 结果苏陌寒没有想到薛芊洛不过只是要把她的思青剑借给苏陌寒一用而已,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要去特意交代苏陌寒的。 而苏陌寒已然明白了薛芊洛的好意,只不过他知道思青剑乃是岳千羽赠给薛芊洛的佩剑,临江渡口的时候,薛芊洛还是因为有岳语琴的赞同才肯借剑,所以他很清楚这柄剑对于薛芊洛来说到底有多重要,那他自然不能轻易接受薛芊洛的好意了。 “薛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恕我不能接受你的美意,真是太抱歉了。”苏陌寒说完便将薛芊洛递来的思青剑又推还了回去。 这不禁让薛芊洛感到有些费解起来,所以很是纳闷地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呀?我这思青剑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它的坚韧程度绝对比你手中的普通剑要好上太多了,你若有它在手简直就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到底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正是因为它对你来说十分珍贵,所以我才更不能接受这份美意。”苏陌寒真是有些推脱不掉薛芊洛的好意,可他依然不肯接受这一切。 薛芊洛故意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唉声叹气地说道:“人家说你婆婆妈妈还真是没错,我这剑不过就是借给你用,可你都还推三阻四,看来咱们大家的性命想要指望你来护着,恐怕是没有希望啰。” 苏陌寒被薛芊洛的这一番话给刺激,果真中了薛芊洛的激将法,当即便把剑从薛芊洛的手中接了过来,说道:“薛菇娘还请放心,宝剑一用之后,必将完璧归赵。” 薛芊洛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只是冲着苏陌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去说话,她怕自己一旦开口就会忍不住笑出来,从而导致露馅。 直到苏陌寒转身从她身边走远,她这才敢捂嘴笑了起来,心里只觉苏陌寒这个人真的是太有趣了。 而苏陌寒这边才刚从薛芊洛那里离开,却又被上官雅给叫了下来,这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谁都不落下的。 苏陌寒本来不想去理会上官雅,因为他实在不愿再去跟上官雅有太多的瓜葛,可是他一想到自己都已经搭理了上官雪和薛芊洛,真要是唯独不去搭理上官雅的话,这让上官雅那么内向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想得开呢? 万一上官雅要是因为这事而走上极端的话,那他当真就成罪魁祸首了,所以苏陌寒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来到了上官雅的面前。 然而让苏陌寒有些始料不及的是上官雅居然很是直接地对他说道:“苏公子,我已经想得特别清楚了,强扭的瓜终究不甜,与其我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把眼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我相信以我的姿势应该可以遇到一个我爱的人也同样爱我,所以你就不必再去担心我会继续纠缠着你了,安心应付这一战吧!” “小雅姑娘,你这不该是在故意安慰我的吧?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但我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你真真切切能够放下。”苏陌寒并不太相信上官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想通这一切。 可是上官雅很明确地说道:“我千真万确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像我姐姐那样执着,甚至不惜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才肯罢手,那我为何不去洒脱一些呢?反正以我一个下人的条件,也争不过二小姐,更争不过宋小姐和薛小姐,那我还不如像小苗姑娘一样,早些放手来得痛快一些呢!” 上官雅能够这么快想通一切,原来是因为受了上官雪的感情影响,再加之她的竞争对手要不是上官世族的千金上官锦儿,那就是一派掌门人宋希,最差的薛芊洛也曾是名门闺秀,所以上官雅觉得自己就连喜欢苏陌寒的资格都没有,那又何必再去那么执拗呢! 苏陌寒明白了上官雅终于肯放手的原因以后,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了,索性最终只是对上官雅说了两个字:“谢谢。” 上官雅听到这两个字以后,眼圈不禁又湿润了起来,因为她不明白苏陌寒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她呢?哪怕就连一个让她默默爱着的机会也不愿给她。 苏陌寒没有再去理会上官雅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心软,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上官雅所承受的痛苦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说苏陌寒选择了果断地离去,去赴宁不凡的决斗之约。 当苏陌寒离开茶棚,来到茶棚前的一块空地时,宁不凡早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这也难怪宁不凡见到苏陌寒的第一句话,便是:“苏墨迹,你总算是把身后事都交代完了呀?” “苏墨迹?”苏陌寒听到宁不凡给他取的这个外号时,当即一愣,因为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个外号是用来形容他很罗里吧嗦的。 而宁不凡却以为苏陌寒没有听清,于是又特意强调道:“没错,苏墨迹这个名字更加符合你,磨磨唧唧跟个小娘们一样,要不是宁爷见你都快要死了,才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时间交代身后事呢!” 第1252章 双剑争锋(3) 当苏陌寒反应过来这个外号的意思以后,忍不住也要去给宁不凡取一个外号,可他思来想去也是没有想到一个贴切宁不凡的外号。 最后苏陌寒索性只能随口喊了一句:“宁烦烦,你烦我已经好几个月了,今天咱们就在这里来一个了结吧!” “什么?你叫宁爷什么玩意呢?宁烦烦?”宁不凡听到自己这个外号,瞬间火冒三丈,拔剑便朝苏陌寒刺了过去。 苏陌寒见到对方来剑甚是迅急,本来他还想去回话,无奈只能借着还没时间拔出的思青剑挡下了这一击。 宁不凡的剑锋无比锋利,划过思青剑的剑鞘之时,甚至都能看到一连串的火花星子,还好苏陌寒手中的剑是思青剑,剑鞘也比一般的剑坚固,要不然宁不凡这一剑非得划破他的剑鞘不可。 但是即便如此,苏陌寒手中的思青剑的剑鞘还是被留下了一道显眼的划痕。 苏陌寒看着那道划痕甚至都有一些觉得愧对薛芊洛了,毕竟他曾向薛芊洛许诺要完璧归赵,然而现在完璧已经不算了,能不能归赵还得看他如此处理宁不凡的招式,要是还如刚才那样硬抗的话,思青剑当真就要赊在这里了。 其实岳千羽就是因为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所以思青剑在他手上根本就不可能遭受到断裂的危机,因此岳千羽才把剑赠给武功平凡的薛芊洛,他知道剑在薛芊洛的手上,远比在他手上更易断掉。 所以说苏陌寒若不好好处理宁不凡的剑招,思青剑也是比普通剑多承受不了多少攻击的。 因此想明白这一点的苏陌寒不禁都有一些后悔自己举剑硬抗的错误行为了,然而他还在后悔这事的时候,殊不知宁不凡的第二记剑招又划了过来。 宁不凡的第二招源自天机门的光尘剑法,这套剑法妙就妙在一个快字上面,当初宁不凡用这套剑法甚至打得孙沙平都险些招架不住,要不是白平剑派有着一门拆解剑招的技巧,孙沙平早就被宁不凡给击败了。 而如今宁不凡的光尘剑法不但练得更加如火纯情,而且剑身之上所附带的剑气也比以前强劲了太多。 当然剑气的强劲肯定是跟这个人的内力高低密不可分的,所以由此可见宁不凡的内力也是比当初精进了不少,看来他们在历城破屋遭受惨败以后,下来真是没有少下功夫。 所以苏陌寒在面对宁不凡第二招突然落下之际,赶紧振作起了精神,全力以赴的去拆解剑招。 这也幸亏宁不凡使的乃是天机门的武功,苏陌寒对天机门里的剑法早就烂熟于心,拆起招来简直得心应手。 瞬息之间,苏陌寒就把宁不凡的三招光尘剑法一一拆解不说,甚至还依靠自创的叠阳九式展开了反攻。 当宁不凡知道光尘剑法对苏陌寒来说根本就没任何作用,想要改用别的剑招之时,他已被苏陌寒的剑招压制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再出手的机会,这让宁不凡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跟苏陌寒之间的差距。 只可惜宁不凡不甘心就这样便认输,所以他就算是死撑也得顶个几十招,要不然他这厚脸皮也是挂不住的。 宁不凡也是在意识到自己光靠剑法难以抗衡苏陌寒以后,便开始施展起了轻功,只见他脚在地上一踏,身形飞掠而起,接着脚凭空一点,竟然借着踏空之力飞身上了一颗大树。 这些大树都是当年修筑济南府官道时才种的行道树,所以这些大树的年纪就跟官道的时间一样古老,树上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然而宁不凡的身形却在里面穿梭自如,赫然施展的正是天机门的轻功身法'月落无影'。 其实'月落无影'的轻功身法能够跟白平剑派的'脚踏九重山'和薛家的'蛇行魅影'并列为三大轻功绝学,主要就是因为'月落无影'的轻功身法较为灵巧,正常施展起来就跟贴着地面飞行的小鸟一样,所以利用'月落无影'可以贴着树枝变化身形,穿梭在狭窄的树杈之间。 当然这也正是天机门最终选择这样的轻功身法作为本派不外传绝学的原因,毕竟刺客做得事情就是登堂入室取人首级,要是有着来去自如于夹缝之间的轻功身法,确实非常有利他们的刺杀和脱身。 至于'脚踏九重山'的轻功身法一直就以登高而著称,所以苏陌寒在身怀两大轻功身法以后,不仅可以做到登高而下以地理优势压制对手,而且还能在各种复杂多变的环境中来去自如,这也难怪苏陌寒的轻功能够在高手碑上名列第四了。 若是苏陌寒能够把两大轻功身法融会贯通,一气呵成,恐怕还能在高手碑上更进两个名次,因为排在苏陌寒之上的两个人就是天机门的天尊和白平剑派的岳千羽。 而这两个人正是作为两大轻功身法的归属者,虽然他们都把本门轻功练至了巅峰,但是他们终究只会一门轻功身法,所以苏陌寒身怀两大轻功绝学,想要超越他们并不是什么痴人说梦的事情,毕竟两门轻功各具特色,二者结合无疑不是锦上添花。 不过苏陌寒想要超越轻功高手碑上的第一名韦冬升就有些困难了,首先是因为韦冬升有着学习轻功的非凡天赋与特殊体质,再者他常年接触飞檐走壁的偷盗事情,早就已经根据他自身的体质练成了一门没有习练功法的特殊轻功。 他这样的轻功可以说是自创的轻功身法,只是创造出来以后需要有特殊的体质才能习练,但是却又不太明白习练的方法和技巧,毕竟他是在做鸡盗狗娼的事情时,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轻功,并不像那些有着武经指点,非常系统化的武功一样,所以这样的武功才能更加的圆滑,更加的不可穿越。 当然不管什么样的武功都有一个顶点,那就好比是瓶子一样,总会有盛满的时候。 因此苏陌寒若是有机会习练薛家的'蛇行魅影'的话,还是有着超越韦冬升的可能。 第1253章 双剑争锋(4) 毕竟韦冬升的轻功主要源于体质的特殊要求,以及从事的职业因素,这才让此门轻功那么的圆滑、巧妙。 可是三大轻功身法各具特点,融合起来正好也能做到韦冬升自创轻功的圆滑,巧妙。 这薛家'蛇行魅影'的特点就是身形的扭曲变化奇妙,恰好弥补了另外两大轻功在身体形状上的不足,只不过'蛇行魅影'已经濒临失传。 目前就只剩下薛芊洛才会此门武功了,所以苏陌寒能不能问鼎轻功高手碑第一,这还得看薛芊洛是否会将自家绝学的法门泄漏出来了。 不过苏陌寒还好并没有追求高手碑上天下第一的野心,因此他也不会去打薛芊洛的主意。 更何况苏陌寒眼下的首要目的就是跟宁不凡速战速决,否则他怕时间拖得太久,雷风行在没有耐心的情况之下,恐怕会出尔反尔。 再者苏陌寒在击败宁不凡的时候,还得是在宁不凡丝毫也没露出败迹的情况下,一击将其直接击杀,因为只有这样,雷风行他们才会根本来不及反应帮忙,那苏陌寒就能很快腾出手来再去雷风行他们了。 然而想要一击制敌谈何容易,孟婆之前不就是急着要打败薛芊洛,因此才铤而走险使用了一招制敌的招式,结果不幸反被薛芊洛给把她一招解决了。 孟婆的失败虽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对薛芊洛的武功不太了解,而苏陌寒似乎并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宁不凡的情况了。 但是苏陌寒对宁不凡的了解终究只是局限于过去而已,经过这一段时间以后,苏陌寒对宁不凡的实力好像又陌生了许多,毕竟苏陌寒在与时俱进的同时,宁不凡又何尝不是跟着在勤奋的学习武功,就指望早一些拉开和苏陌寒的距离。 只是宁不凡没有想到苏陌寒的那些奇遇,远远比他坐井观天的练习方式来的快捷许多,不然为什么会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所以宁不凡跟苏陌寒的确是拉开了距离,只不过不是宁不凡把苏陌寒落下了,而是苏陌寒把宁不凡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如果说苏陌寒的水平已在顶尖高手中级,那宁不凡的水平最多也就只是在一流高手的巅峰而已,而这两者之间看似只差了一个顶尖高手初级而已,但事实上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只不过再明显的差距在打斗中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毕竟宁不凡再不济也是一流高手的水平,只要不是遇到巅峰高手的话,他是不太可能会被一击必杀的。 因此苏陌寒也为怎么才能将宁不凡给杀了,同时又不惊动雷风行他们的事情上犯了难。 当然苏陌寒再怎么犯难也得先把宁不凡应付着再说,毕竟他在没有想到任何办法以前,那就只能随机应变等待时机,否则光是守株待兔那是显然没有用的。 这不,苏陌寒也施展天机门的轻功身法'月落无影'穿梭进了树冠之中。 只见苏陌寒和宁不凡就像两只小鸟在树冠之中追逐、打闹一般,只不过它们的战斗远比小鸟的更加惊险、刺激。 只要双方稍有不慎,恐怕就得去吃对方的剑招,而他们的剑招又都不是普通的剑招,随便一记就够皮开肉绽的了,要是一步错步步错的话,他们就非得因此而搭上性命不可。 幸好苏陌寒暂时还没要杀宁不凡的意思,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一招就把宁不凡刺死的契机,所以宁不凡好几次漏出的破绽,苏陌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不然宁不凡早就受伤落败了。 当然宁不凡一开始的确非常狂妄自大,可是随着他跟苏陌寒交手以后,便已经清楚了苏陌寒是在有意让着自己。 虽然他也不知道苏陌寒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让着自己的,但是宁不凡还是知道撑个几十来招就算了,这样面子上也能挂得住,而自己也不至于落个惨败的难堪下场。 毕竟对于见好就收来说,宁不凡还是颇有心得的,他能坐上天机门的天将位置就是因为他有着自己解决事情的独到方法,以及圆滑老练的处事风格。 所以宁不凡在依靠树冠中的复杂地形,以及苏陌寒特意承让的情况下,总算撑到了四十七招,宁不凡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收手了。 于是宁不凡便将脚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形从那树杈中一掠而出。 尽管苏陌寒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却还是让宁不凡落到了茶棚近前的空地之上。 本来苏陌寒还想继续跟宁不凡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这个宁不凡居然将剑迅速收回剑鞘,硬是厚着脸皮说道:“咱们剑术造诣不相上下,勉强再战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今天就战到这里。” 苏陌寒见宁不凡都已经罢手,那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继续去杀对方,不但根本在几招之内杀不了宁不凡,相反还会激怒宁不凡他们群起而攻之。 若要真的等到了那个时候的话,苏陌寒自己或许能够杀出重围,但是却很难保证乱战之中可以护着薛芊洛她们的周全。 因此苏陌寒只能在被迫之下收回了自己的剑,并故意挑衅宁不凡道:“呵呵,宁天将口口声声说要打败在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声,可是现在咱们之间别说分出胜负,甚至连点伤势也没有就罢手,传出去恐怕要令天下人耻笑了。” “谁会耻笑咱们?就凭咱们在那树冠之中打了四十多招却能分毫不伤树枝,这份剑术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笑话我呢?”宁不凡搬出了过招之中的精彩过程,以唐筛苏陌寒的话,目的就是不愿再去跟苏陌寒单打独斗了。 苏陌寒只能故意带着讥讽的味道,去笑宁不凡道:“剑道争锋,意在分出胜败,谁会去管过程中的小细节呀?世人只知道不战而退即为懦夫,宁天将可别在这事上面毁了一世的英明啊!” 第1254章 双剑争锋(5) 然而宁不凡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他可不会为了一句讥讽的话就改变主意,更何况这件事还事关自己的生死。 宁不凡一想着万一自己再去跟苏陌寒打下去,以苏陌寒高出自己很大一截的水平,也许自己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说宁不凡说什么也不会再去跟苏陌寒打了。 但是宁不凡看得出来苏陌寒很想激他出手,要是他就这样去拒绝的话,又会失了面子,寻找各种理由又不足以推翻苏陌寒的说法,让双剑争锋以平手结束的说法站得住脚。 因此宁不凡一时间也是在这件事上犯起了难,甚至他差点就心一横,打算不去要什么名声了,直接宰了苏陌寒算了。 幸好就在宁不凡萌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苏陌寒好似知道了宁不凡不敢再战,竟主动要求道:“你若想以平局收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得有一个可以服众的理由,不然天下群雄岂不耻笑咱们连个高低都分不出来,这算哪门子的公平比试呀?” 宁不凡不愧是一盏明灯,一点即亮的明灯,他立马附和起了苏陌寒的话,说道:“没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比文采不能分出高下还很正常,这武功肯定是有一个高低之分的,而咱们之所以没有分出胜负,那是因为宁爷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咱们之间这一战只能延期再约了。” “嗯,宁天将身体不适,在下自然不变趁人之危,不过宁天将身体抱恙是不是应该早些回去歇息呢?”苏陌寒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不想让宁不凡再插手此事。 毕竟少一个对手就要让苏陌寒他们轻松很多,所以苏陌寒才会抓住宁不凡追求名利的野心,借此机会逼迫宁不凡不要干预此事。 当然宁不凡也十分清楚苏陌寒的目的,只可惜他一开始就要求了要和苏陌寒单打独斗,现在他为了顾及面子就只能骑虎难下,接受苏陌寒的这种说法了。 本来宁不凡也不想去接受这一切的,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苏陌寒给杀了,来一个杀人灭口。 但是宁不凡也不知道官道上什么时候停下了很多围观的路人,并且还有一些人认出了他就是高手碑上的宁不凡,所以这让宁不凡一时间没有办法再去实施杀人灭口的计划。 而宁不凡同时又要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以便自己在高手碑上的位置遭到他人的非议,如此一来,他只能接受了苏陌寒的说法,同意不再插手此人。 然而宁不凡的突然退出,却遭到了雷风行的不满,雷风行等了他那么长的时间,给了宁不凡那么多的面子,但却没有看到宁不凡所保证的事情不说,而且还看到了宁不凡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居然就要退出这件事了。 因此雷风行当即就冲着宁不凡嚷道:“宁不凡,你中途退出算什么意思,可别忘了咱们是一条绳上蚂蚱,少了谁也蹦跳不起来。” “义兄,情况有变,你看官道上正有许多眼睛盯着咱们呢,而咱们又没有蒙面,传出去会影响咱们在江湖上的名声呢!”宁不凡小心翼翼地提醒着雷风行,同时他也恨自己怎么没有蒙面就出来行动了呢! 其实宁不凡和雷风行这一次没有蒙面就来行动,主要是因为他们认为只是来杀一个薛芊洛,很快便可把问题解决了就回去。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还冒出了一个苏陌寒不说,此事甚至还惹得了那么多人在远处围观。 虽然他们作为一名杀手,完全可以不去考虑名声这个问题,毕竟下一次在江湖上走动也许就是无名无姓的蒙面人了。 可他们现在都已经是高手碑上的名人了,要是因为这样一件事就毁了名声,日后保不齐会用真面目在江湖上走动,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声名狼藉之辈啊! 所以说这做名人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很至关重要,若是一件事处理的稍微不妥,搞不好就会引起公愤,甚至还会被群起而攻之。 而雷风行担心的就是会被大家伙给群攻,毕竟江湖之上心怀正义的人大有人在,本来他们身为高手碑上的名人,就已经很招人妒忌了,要是他们再不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了,岂不正是给了那些路人找他们泄愤的机会吗? 因此这个雷风行在听到宁不凡提醒有许多路人围观的时候,立马打了一个激灵,故意放大声音笑道:“苏陌寒,你这个高手碑上的人物看来还真有两下子呀,居然硬是和我贤弟打了个不分胜负,既然我贤弟的身体今天有些不太舒服,那就由我来替他会一会你。” 雷风行的话音刚落,四周立马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而这些嘈杂的议论声中,有的是在惊讶高手碑上位列两项前五的苏陌寒居然长得如此俊朗,有的是在诧异原来这是轻功高手碑第十的小渣渣和刀法高手碑第十的小渣渣在挑战苏陌寒呢,还有的则是弄不懂四周的黑衣人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苏陌寒起初还有一些不太明白雷风行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这样说话,后来他在听到四周的议论声以后,这才明白雷风行为什么也要选择跟他单打独斗了,显然雷风行也是因为承受不住众人的唾沫星子,担心他们以多欺少会被耻笑,甚至群起而攻之。 所以苏陌寒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大声应承道:“雷大侠既然摆出那么大的阵势来跟我比试武功,苏某人肯定不能辜负了你的盛情,那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苏陌寒说完已经把剑指向了雷风行,他现在有群众的正义力量在身后支持,根本就不怕雷风行他们还敢仗势欺人,所以苏陌寒自然不会再像之前让着宁不凡那样,再去故意忍让雷风行了。 然而这个雷风行果然十分狡猾,他当即便说道:“这武功的高低不一定是要在打斗中才能见分晓的,咱们毕竟用的不是同类兵器,这样较量必然有失公允,所以还是换一种比试的方法如何?” 第1255章 速度胆量(1) 雷风行突然要求换一种比试的方式,苏陌寒立马就明白了过来,雷风行肯定是要耍什么样的花招,只是对方没有言明出来之前,苏陌寒暂时还想不明白雷风行到底想要怎么比试。 因此苏陌寒不免有些担心雷风行的这个比试方法兴许会对自己十分不利,可是就这样放弃去跟雷风行比试的话,那似乎就等于直接放过了雷风行,那就实在太便宜雷风行这只老狐狸了,所以苏陌寒一时间竟有一些难以抉择。 然而就在苏陌寒为此感到犹豫不决之际,雷风行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苏大侠不敢比试,当然这也无妨,咱们今日的约战就此取消吧!” “不行!”苏陌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随心和尚已经率先说了出来。 雷风行见随心和尚出来添乱,赶紧向随心说道:“义父,你别瞎说话,待会儿孩儿自会让你代替我们出战,现在你先不要瞎搅和了啊!” 随心和尚早在雷风行说要跟苏陌寒较量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要跳出来了,若非他看到了周围的路人在那里指指点点,担心自己贸然出去会给雷风行他们添乱,他早就已经站出来了。 而刚才雷风行说此战要取消了,所以他在真的忍不住了的情况下,这才站了出来拒绝不战而退。 但现在雷风行解释了他暂时提出不战的目的是要将随心和尚推出去代替他们出战,于是随心和尚也就只好继续沉默了下去,没有再去反驳雷风行的话了。 可是这却轮到苏陌寒不去给雷风行全身而退的机会了,他当即喝道:“雷风行,我接受你的一切挑战,你就尽管说怎么比试吧!” “你真的确定不再听一听我要说的比试规则了吗?这放出去的话可是不能随随便便再收回去的啰!”雷风行显然也并不是很想用歪门邪道的法子去赢苏陌寒的。 毕竟这样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万一要是输了后果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至少也得落下一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所以雷风行这才特意又给了苏陌寒一次抉择的机会,若是苏陌寒还是冥顽不灵的话,那他就只能全力以赴去赢下苏陌寒,使其落下一个终身残疾,从而这也能为随心和尚的出场创造有利的条件。 而那可怜的苏陌寒却还不知道雷风行会有着那么深沉的算计,竟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你的比试方式不是让我使用其他兵器的话,不管是要踩在梅花烙阵上打,还是说要单手博弈,苏某人都跟你奉陪到底。” 苏陌寒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纷纷赞扬苏陌寒不愧是高手碑上的大人物,这份气魄简直完全碾压雷风行和宁不凡的气场,甚至还有人挖苦雷风行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 而雷风行在这种下不来台的场面中,再加之他对自己这个比试法子的胸有成竹,当即便将他那个奇葩的比试规则公布了出来。 原来雷风行的这个比试规则主要是比试速度和胆量的,规则其实非常的简单,只要将左手的五指张开放在桌上,然后右手用匕首在五指的夹缝之间来回的刺,只要在没有刺中手指的情况下,谁的速度更加的快,那便可以胜出。 当然为了防止失败一方害怕扎到手指而故意放慢速度,此外还有一则附加条件,那便是败者一方还得必须剁下一根手指以示惩戒,这样一来比试确实也变得更加的刺激和凶险起来。 雷风行说完规则以后,又很得意地冲着苏陌寒笑道:“当然你现在退出也还来得及,毕竟规则都是我所定的,玩不玩的权利则在你的手中。” 苏陌寒看到雷风行那么得意,就知道雷风行私底下肯定没有少拿这种办法来练习胆量和速度,但是苏陌寒却并没有因此而拒绝,恰恰相反他就是要用这次机会来让雷风行终身残疾。 因为苏陌寒在对自己出手的速度上非常的有信心,而这种比试首要考验的就是速度,其次才是胆量。 所以苏陌寒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说道:“我同意你的比试,不过咱们要是速度一样快的话,那又怎么区分身负呀?不会就这样扎上一整天吧?” “自然不需要比试那么久了,若是咱们速度真的同样迅捷,那就要看谁的手指闭得更紧了。”雷风行显然早就想好了各种特殊的情况,看来他这样的比试方式并不是第一次用了。 只可惜苏陌寒还是太过自信了,居然连想都没想,便站在了一张刚从茶棚里面抬出的木桌之前,拔出了自己早就已经用顺手的匕首,说道:“咱们可以开始了。” 雷风行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脸上表情虽然还是异常严肃地望着苏陌寒,左手却已经五指张开的放在了桌子上。 苏陌寒咬了咬嘴唇,也将左手张开,非常果断的放在了桌子上。 显然两人的准备工作都已妥当,那些本来在官道上远眺这里的路人也都不禁凑了过来,打算更仔细的瞧一瞧这里的热闹,要知道这种别具一格的比试方式,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就更别提亲眼目睹了。 “开始——” 只见伴随着宁不凡的一声喝令,苏陌寒和雷风行手中的匕首便开始飞快乱舞起来,看着就跟缝纫机一样。 “哒、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匕首扎在桌子上的声音迅速响起,两柄匕首在他们的指尖快速的移动,每划过一根手指并准确无误地扎进下一道指缝之间,便会响起'哒'的一声闷响,接着桌子也会颤动一下。 不过这匕首却根本不受任何的影响,接着便又快速翻过了一根手指,扎进了另一道指缝之间,看着就宛如一个正在翻山越岭的雄鹰一般,但是却又比雄鹰的速度还要矫健,以至于围观的人都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可是这种不相伯仲的情景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宁不凡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坏笑,说道:“你们的速度算是持平,就看谁在保持这样的速度之下,手指能够尽量合得更拢一些了。” 第1256章 速度胆量(2) 宁不凡在要求他们把手指合得更拢一些的时候,之所以脸上会露出一丝坏笑,那是因为宁不凡非常清楚雷风行玩这套把戏最擅长的就是把手指合拢。 所以宁不凡认定苏陌寒在速度上面胜不了雷风行,那在手指合拢的过程就更别指望胜得过雷风行。 因此宁不凡仿佛都已看到苏陌寒在合并手指的过程中被挥动的匕首给扎伤的场景了,这也难怪宁不凡会露出一丝坏笑了。 只可惜宁不凡的想象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他哪知道苏陌寒一来就把手指间的缝隙合并到了只剩一半的距离,并且速度还能依然保持着之前那么快捷的速度。 宁不凡见到如此情景,脸上的坏笑都僵住了,甚至好一会儿都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以至于他都忘了作为一名裁判应该随时报告哪一方更加占据上风,若另一方不能乘胜追击的话,三声以后就可以定性为已经输了。 而这些也都是事先说明好的比试规则,所以围观的众人见裁判迟迟不肯宣布苏陌寒占据上风,于是便认为宁不凡应该是在故意偏袒自己的义兄雷风行。 因此有人已经忍不住替代起了宁不凡这个裁判,说道:“苏陌寒一方已经以闭合了指缝一半的优势遥遥领先,雷风行三声以后若是不能乘胜追击,那就要宣布你认输了。” 此人的话音刚落,其他的众人便更着起哄,一起开始倒数了起来:“三……二……” 然而众人拖沓的声音才数到'二'的时候,雷风行竟然也吓狠手了,突然把指缝的距离缩到了只剩四分之一的距离。 这手指张开的距离大概都差不多,指尖顶端也就三寸左右,不过他们扎的位置基本集中在手指的中间位置,这也是规则里面的一条硬性规定,也是为了体现比试的公平性。 而手指中间的位置在全部张开的情况下,大概也就只有一寸半到两寸之间,总之绝对不会超过两寸,所以这便意味着雷风行现在的指尖距离已经只剩一寸的三分之一左右了,大概也就只有一双筷子的宽度啦! 所以这便意味着苏陌寒想要不败的话,指缝距离必须得缩减到一根筷子的宽度,而在这样的宽度之下,匕首差不多都快要蹭到手指皮了。 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稍微一点偏差都足以让苏陌寒刺伤手指,彻底败在雷风行的手里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替苏陌寒数数,只是把雷风行的手指缝隙大概有多宽的情况说了出来的时候,苏陌寒竟然已经把手指的缝隙缩得只剩一根筷子的宽度啦! 当然更加让人始料不及、震惊万分的是雷风行在听到苏陌寒的指缝距离时,居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能把距离缩减到刚好只能插进一柄匕首的宽度。” 雷风行的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雷风行居然还敢缩小距离,弄得众人的心跳也都跟着他们扎在木桌上的声音急促地跳动了起来。 尤其是大家在看着雷风行的手指慢慢闭合之际,整颗心也随即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有人仿佛还感觉到了手指生疼的滋味。 当然雷风行的情况也不好受,只见他在闭合的过程中,额头都聚满了痘大的汗珠,要不是他在私下训练过这门扎指缝的手法,恐怕他早就承受不住这份心理压力而崩溃了。 哪怕雷风行的精神很强大,没有那么容易崩溃,但是他也绝对会在这种情况下出错,从而导致扎中手指。 可雷风行毕竟是经过这方面长期训练的人,只要是没事的时候,雷风行都会自己扎着玩,目前从他完好无损的手指来看,足以说明他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但雷风行却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能够支撑到现在,那完全都跟平常的训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那苏陌寒总不可能也跟他一样训练这种无聊的东西吧?那苏陌寒为何能够支撑到现在还不出错呢? 然而就在雷风行分心去想这件事,同时手上又在进行着小心闭合的动作时,终于出事了。 雷风行一个小小的走神,从而导致了他手中的匕首扎在了一根手指之上,不然为什么都说做事不能一心二用呢? 雷风行便是因为太不专注,以至于他在比试的紧要关头出现了如此致命的失误,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只听见雷风行发出犹如杀猪般的'嗷嗷'惨叫声,接着脸色便涨得通红了起来,同时整张脸也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完全可以看出十指连心痛的说法并非子虚乌有。 而在雷风行扎中手指发出凄厉惨叫的时候,苏陌寒由于受到了这声惨叫的影响,竟然也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指,并且伤势也很严重。 只不过苏陌寒的伤势比及雷风行扎指的伤势来说,至少他还可以保全下来自己的手指,也就是需要一段时间等待左手的伤势恢复而已,这样的伤对于苏陌寒来说已经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雷风行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左手无名指已经被扎得吊了起来,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还在连着,看来想要保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就在雷风行忍受这种锥心之痛的时候,偏偏还有人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都是一些诸如自作自受、作茧自缚的话。 这种话放在平常就已经够让人觉得刺耳的了,而它现在偏偏还在雷风行最窝火的时候出现,瞬间雷风行的愤怒便取代了疼痛。 本来雷风行是想冲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发泄,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毕竟乃是高手碑上的人物,要是如此不懂克制自己情绪的话,恐怕非常容易引起群情激愤。 因此雷风行把心中的这股怒火转移到了苏陌寒的身上,冷冷喝道:“既然你也划伤了手指,那就代表咱们战成了平手,而按照事先的约定来说,咱们都得断指以示惩戒,现在我先断为敬,希望你也信守承诺。” 第1257章 速度胆量(3) 这雷风行的坏水还真够多的,原来他眼看着自己保不住那根手指了,居然还不忘念着拉上苏陌寒一块垫背。 所以雷风行把那话说完,也不等苏陌寒作出任何辩驳,立马便挥动手中的匕首,当即就将那根还连着一些皮肉的手中切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断指的疼痛太厉害了,雷风行错估了切断那点皮肉所带来的痛苦,因此他在切下手指的同时,再次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声。 本来雷风行那种壮士断腕的气质都已挽回了他所失去的一些颜面,可是他随即的惨叫声,当即便让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毕竟雷风行之前的气质让人觉得很有血性,可是随即的惨叫就让人觉得不是什么血性,而是尿性了,这又怎么让人忍得住不去笑话他呢! 可是雷风行却忍受不了这份屈辱了,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冲着众人嚷道:“你他娘的知道有多疼吗?有种你们也来断根手指试一试啊?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看人笑话就那么有意思吗?” 雷风行的声音本来就很粗狂,可是因为疼痛之下说出来的话,不免让人听着又有几分阴柔之气,所以众人笑得那是更加的厉害了,几乎好多人都笑得人仰马翻起来。 宁不凡见到如此情形,赶紧在雷风行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义兄别再说了,这种情况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控制得下来的,还是赶紧让苏陌寒也断根手指吧!咱们这根手指可不能白费了。” 雷风行仔细的想了想,也觉得宁不凡的话很有道理,所以转而去向苏陌寒继续发难道:“苏大侠,现在该轮到你来信守承诺了,我相信你应该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吧?” 苏陌寒此刻也是因为手指所带来的疼痛,直接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都有些苍白无色了,所以他刚刚也并没有去理会雷风行所说的话。 可是现在雷风行指名道姓也要他断一根手指,苏陌寒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也不能违背了一开始定下的规矩。 所以苏陌寒果断抄起了匕首,正要一刀剁向自己的小拇指,可是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握住他的右手,阻止了他抄刀剁手的举动。 起初苏陌寒还以为这个阻止他抄刀的人是薛芊洛她们,所以他只是一边去努力挣脱,一边说道:“行了,别闹了,我这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兑现之前的承诺呢!” 然而苏陌寒刚刚把话说完,可却发现抓住自己的手有些不对劲呀! 首先他知道女人的手通常都比较的细腻,哪怕就算是常年持刀执剑的女人也最多只是在手上多一些老茧而已,可是绝对不会有这一只捏住他手腕的手那么粗糙。 再者女人的手通常比较小巧修长,可是这只手却异常的宽大,即便苏陌寒没有观察过薛芊洛她们的手掌,但是他也能感觉的出这一双手绝对不属于她们,而是属于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因为手掌的大小通常也决定了这个人的身高,手指的粗细则决定了这个的身材。 最后那就是这只手所施展出来的力气了,本来苏陌寒用来挣脱的力量就不小了,但是对方的手却捏得死死的,完全就让苏陌寒凭借蛮力根本摆脱不了。 虽然苏陌寒还不至于用上内力去抗衡这股力量,但是苏陌寒也能感觉得出对方也是没有使用丝毫的内力,所以那对方的力量必然就是最为普通的蛮力了,试问一个女人怎么会有抗衡苏陌寒的蛮力呢?至少薛芊洛她们三个瘦弱的女子是不会有这样的力气的。 正是由于有此三个原因,所以苏陌寒立即便敢肯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薛芊洛她们,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苏陌寒带着这样的疑惑,回头望向了那只大手的主人,这个人果真不是薛芊洛她们,而已也不是苏陌寒所认识的人。 这个人身材魁梧高大,头上光秃秃的没有半根头发,一看就是一位不知什么地方来的和尚,可是此人衣着装扮却又不像什么和尚。 虽然他也穿着粗布麻裳,可衣服的颜色却也不是和尚的素色,而是上身墨灰色的大褂,下身黝黑色的长裤,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素衣。 并且这个秃子的旁边还立着一个小孩,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是一位秃了头的人。 苏陌寒不禁冲着此人纳闷地问道:“前辈,你干嘛要阻止我兑现承诺,陷我于不仁不义呢?” 那秃子用粗犷的声音,冷冷地回道:“你根本就不是跟他打成的平手,完全就不需要剁什么手来兑现承诺。” “死秃子,我奉劝你……”雷风行刚刚骂出一句,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义父也是秃顶的人,不免瞟了一眼随心和尚。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雷风行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随心和尚正以一副怨毒的眼神盯着他,看来这和尚的确远比脱发的秃子更加忌讳人家这样骂他。 当然这也非常容易理解,毕竟秃子是形势所迫,必须得成为一名秃子,所以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学会去习惯这样的生活。 但和尚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都有长出头发的能力,可是为了达到佛家的六根清净,所以这才剃掉了三千烦恼丝,因此他们才会比真正的秃子更加介意人家这么说。 然而让人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那位秃顶的人居然远比随心和尚还要生气,甚至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扇了雷风行两个巴掌,当即就把猝不及防的雷风行扇翻在了地上。 雷风行怒不可及,立马便要站起身来发作,可是他细细一想,对方竟能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扇翻在地,看来此人的身上一定非比寻常,最差应该也是已经到了顶尖高手行列的大人物。 因此雷风行只好把这口恶心咽了回去,直接质问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凭什么要来管我们的闲事啊?” “路不平就得铲,人不行就得削。”那人的话语非常简单,可却足以说明他站出来是为了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第1258章 神秘秃子(1) 只不过此人说话的方式实在太过狂妄,若非不是雷风行他们都已感觉出此人的实力很强,他们不想节外生枝的话,早就已经乱刀砍死对方了。 然而对方似乎也并不是善茬,接着他便冲着苏陌寒说道:“你方才是在他惨叫之后才失误划伤的手指,所以真正意义上来说是在他已经输了以后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平手。” “喂,你为什么这么说呀?谁能证明他是那个时候才划伤手指的呀?”雷风行显然不太高兴此人出来搅局,可是却又担心打不过此人,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强词夺理。 那秃子望了望围观的众人,不禁说道:“他们都是这场比试的见证者,所以大家都能证明这个事实。” 雷风行冷笑一声,转而威胁起了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站出来替他做证的。” 本来雷风行这一招威胁的办法百试百灵,尤其是在对付那些看热闹的人身上,因为这种人通常都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他们说都不愿去招惹这种事非,充当猎人枪口下的出头鸟。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一次的围观者就没有以往那么冷漠,一来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那个秃子挑头,二来或许他们觉得雷风行是名人,肯定不敢胡来,三来雷风行之前的大发雷霆,再加之现在的嚣张威胁,早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公愤。 所以不仅仅只有一两个人站出来做证苏陌寒赢了,几乎可以说所有的围观者都在齐声呼喊:“我能做证苏陌寒赢了……” 这种呐喊的声音气势如虹,弄得雷风行尴尬到了极点,但他又没办法去跟群众的力量进行抗衡,所以只能默默的去选择接受这一切事实了。 苏陌寒站在道义的一方,又有着群众的力量支持,这让雷风行眼看只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过庆幸的是他也在比试之中伤到了苏陌寒的手指。 这样的伤势虽不足以对苏陌寒以后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但是现在它至少会影响到苏陌寒接下来的战斗。 因此雷风行当即转移了话题,说道:“我这一次栽在了你的手里,我都认了,不过我想知道我训练得如此纯熟的扎指手法,为什么会败给你呢?总该你也不会私下练习过这种手法的吧?” “我当然没有练习什么扎指手法,这都不过只是两个字才致使我能赢的。”苏陌寒故意卖弄关子,并没直接说出他的取胜之道。 而雷风行提及此事,本来只是为了给随心和尚的登场营造一个条件,完全就没想过要去深挖原因的,毕竟人都已经输了,知道那些也是于事无补。 但现在雷风行听了苏陌寒的话,不禁产生浓烈的兴趣,很想弄明白苏陌寒到底是凭借哪两个字取胜的,所以雷风行试探性地问道:“这两个字到底是勇气,还是速度啊?” “都不是,而是专注,因为我把心都放在了这件事上,再加之本来我就有快而准的剑法根基,所以只要把手指的缝隙视作在树冠里面打斗时的树枝一样,自然就能克服害怕刺伤手指的压力了,而我刚才失手划伤了自己,当然也正是由于你的叫声打破了我的专注,否则我应该可以再撑一段时间。”苏陌寒很详细地说出了他的取胜之道。 雷风行听完以后,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不也正是因为一个稍微走神,没有了之前的专注,所以这才致使的失误扎伤手指吗? 枉他当初还一味地认为这是一个比试速度与勇气的东西,只要自己勤加练习,克服心理方面的胆怯,便能做到必胜。 然而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这一切比试的只是专注而已,只要一个专注去做某一件事情,的确要比没有专注的人更加容易事半功倍。 “苏大侠果然厉害,一眼就能瞧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枉我还一直曲解了这种比试所考验的东西,在下甘拜下风。”雷风行看着好像输得已是心服口服。 不过他所说的这些话,并不单纯是要认输,关键的内容可都还在后面,所以雷风行大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虽然我雷风行输得心服口服,但是真正能够顶替我贤弟跟你比武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这位义父随心大师。” 雷风行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瞬间一片哗然,因为大家就只听说太监会收义子,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然俗尘的和尚既然也会收义气,并且还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义子。 这雷风行见到众人如此反应,顿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说漏嘴了,可是这说出的话想要收回来可就难了,更何况还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去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因此雷风行唯有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道:“苏大侠可是高手碑上的大人物,这该不会就连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和尚也令你害怕了吧?” “你们既然太不要脸了,居然使用车轮战的法子对付一个年轻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由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会会你们吧!”那秃子果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人,现在又主动要求替苏陌寒出战了。 雷风行眼珠骨碌碌地直转,显然他是在想办法推脱这名爱管闲事的秃子,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目标只是薛芊洛,现在转而对付苏陌寒就已经破坏了他们的行动,要是再花精力在对付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身上,恐怕此次行动就真的彻底偏离了他们目标啦! 更何况随心和尚一心只想杀掉苏陌寒,根本就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就冲这一点也不可能会答应去跟那个秃子打啊! 所以雷风行只能推脱道:“你跟咱们的苏大侠非亲非故,替他出战不合规矩,恕我们无法接受,更别说我们是在挑战高手碑的苏大侠,而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你这样说就有些不对了,既然你们可以挑战苏大侠,那我也能挑战你们吧?毕竟你们也是高手碑上的人物,足够我们这些小人物挑战了吧?”那秃子说起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感觉就跟寺庙里的和尚一样。 第1259章 神秘秃子(2) 这个秃子的理由说得也是够绝,一时间竟让雷风行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绝对方。 最后还是宁不凡直接出来帮衬着,说道:“你的确是有挑战咱们的权利,那我们也有拒绝接受挑战的权利吧?” 雷风行一听还是宁不凡的狡辩能力厉害,立马便跟着附和道:“没错,贤弟说得对,咱们拒绝接受你的挑战。” 那秃子不禁笑了笑,转而冲着苏陌寒说道:“那好啊,他们都拒绝接受挑战了,你也拒绝他们了。” 苏陌寒点了点头,本来他的手上受伤以后就已经处于劣势了,而且他还非常清楚随心和尚在贺星辰面前都能过上几十招,就算他的手上没有伤势也不敢保证能够打败随心和尚,那就跟别说现在这种情况。 更何况苏陌寒就算还有念战之意,那也总得去顾及一下那位秃子吧,毕竟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不想让他上了宁不凡他们车轮战的当。 而这下却轮到宁不凡他们不肯同意了,只听宁不凡站了出来,说道:“不行,我们拒绝出战是因为身体抱恙,而苏陌寒就只受了那么一点轻伤便拒战,这恐怕有些于理不合吧?” “于什么狗匹的理啊?决斗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我们就不接受,你难道还要动用武力逼迫咱们不成?”那秃子越说越离谱,居然把他直接跟苏陌寒扯一路上去了。 宁不凡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丝毫没有了办法,唯有望向雷风行轻声说道:“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失手了。” 雷风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因为有那秃子搅局,他们留下来看来也做不了什么了。 结果宁不凡他们不成想到,随心和尚既然擅作主张,答应道:“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你被我打败以后,苏陌寒必须跟我以生死的方式角逐胜负。” “等你先把我打败了再说吧!”那秃子说得胸有成竹,似乎已然有了必胜的信心。 而他说完以后,居然也是不等随心和尚搭话,健步如飞便直奔着随心和尚杀了过去。 那秃子的步伐看着十分诡异,似乎像是一门轻功绝技,但是却又更像是在普通奔跑,不过从他踏过之处大地都在颤动足以看出,此人在腿上的功夫一定极度厉害。 果不其然,那秃子奔至随心和尚近前之际,随心和尚这才翻身下马来了一招猛虎扑食,而这个秃子所使的招式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腿法。 只见那秃子的腿一抬起,但却不踢不削,而是只在空中不住摇晃,看着就跟招魂幡一般。 然而正当围观者和随心和尚都弄不懂那个秃子使得是什么招式时,突然七八道腿影凭空出现在了随心和尚的四周,接着便奔着随心的七八处要害同时袭击了上去。 这时才有人认出了那个秃子所施展的腿法,不禁惊诧道:“这招式好像是塞北和尚的独门绝技'八部天龙爪'啊,只是怎么会改用腿来施展了呢?” “我靠,这样居然也能认出洒家。”那秃子听到别人的惊呼声,不禁感叹了起来。 原来这个秃子真的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塞北和尚,本来他在江湖中一直都是横着走的这么一个角色,逢战必胜。 可是直到在九头山上败给了苏连云以后,一直便已销声匿迹,江湖传闻是已经回到了关外。 当然这一切都是江湖中人并不知道实情罢了,其实塞北和尚在九头山败北以后,一直都在潜心专研武艺,直到岳千羽给他发了书信,要求他一块参与围杀苏连云的行动,他才重出了一次江湖。 只不过他重出江湖也不过只是充当了一个杀人的工具,帮助岳千羽围杀了苏连云而已,并且那一战他出的力还不小,最后导致苏连云惨死的一击甚至都是他的绝招'八部天龙爪'。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塞北和尚天天都在惧怕苏连云的儿子找到他,毕竟他是那次行动中唯一暴露了自己独门绝技的人。 所以塞北和尚便去白平剑派找到了岳千羽,希望岳千羽可以帮他出出主意,而岳千羽的主意也非常的简单,就是让他离开中原回到塞外,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塞北和尚果真采纳了岳千羽的建议,不再留在中原追求名利,而是选择灰溜溜地回到了塞北。 可是回到了塞外以后,塞北和尚依然非常担心苏连云的儿子会找到塞外来寻仇,于是他只好放弃自己的独门绝学'八部天龙爪'不再练习,而是改练起了腿上的功夫。 但塞北和尚哪成想他练了太长时间的'八部天龙爪'了,结果使他改练的腿法上面也有'八部天龙爪'的影子,最后他为了自欺欺人还给这套腿法取了个'无名腿'的名字,然而现在居然还是一眼就被别人给认了出来。 虽然哪些人并不知道'八部天龙爪'为什么变成了腿上的功夫,但是光凭这份神似'八部天龙爪'的影子,这些人已经猜测此人肯定是跟塞北和尚有着莫大的关系,再加之此人也是一个秃顶的和尚,他们由此推测这个人也许是塞北和尚的师兄大漠孤烟。 不过具体有关大漠孤烟的事情,他们都是通过当初塞北和尚在中原走动时,习惯性提起的话语中得知的,具体大漠孤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并不知道呢! 现在塞北和尚被认误认成了自己的师兄大漠孤烟,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小喜悦,毕竟他千方百计正是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只是这隐瞒身份始终都是一条治标不治本的路,想要彻底走出害怕被人复仇的阴霾,那就只有彻底杀了苏连云的儿子,可是当初岳千羽没有同意让他这么做,他也真的就去听了岳千羽的话,以至于这事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后悔的事情。 直到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寄来一封密信,信中不仅告诉了他,苏连云的儿子就是当今的定山王杨然,而且还表示杨然一直都在寻找他的踪迹,甚至已经查到了他就在塞北的某个地方,并且还派了杀手前去暗杀他了,让他务必赶紧离开自己的住所。 第1260章 神秘秃子(3) 塞北和尚早就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对方都已找上门来了,那他自然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了。 所以塞北和尚心想与其坐以待毙,反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回去中原前去暗杀了杨然,一了百了,因此这便有了塞北和尚出现在济南府官道旁的事情。 当然塞北和尚心性大变,居然还做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情,这也主要是他在了苏连云以后,担心自己真的会遭到报应,所以一直都在努力坚持去做好事,只是想要减轻一些罪孽,能够多活一些时日罢了。 若是塞北和尚真要知道他现在帮的人也是苏连云的儿子,恐怕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作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了,所以说最好别做什么坏事,否则做的好事对于自己来说未必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塞北和尚现在还应该庆幸苏陌寒并不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否则这一场打斗恐怕就不单单只是他和随心和尚之间的单打独斗了。 假设终究只是假设,塞北和尚已经不知不觉跟那随心和尚过上了五十多招,随心和尚已经渐渐开始处于下风。 若非不是随心和尚的内力深厚,一直在以内力抗衡塞北和尚的'五名腿'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落败了。 雷风行本来还指望随心和尚把塞北和尚给教训了再去对付苏陌寒,帮他保断指之仇的,可是却没想到当初还以为多么厉害的随心和尚,如今变得却是那么不堪一击,心中不免对随心和尚失望极了。 而宁不凡的心情当然也跟雷风行差不多,他本来还担心随心和尚打败了塞北和尚以后,是否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打不过苏陌寒,但是宁不凡万万没有想到随心和尚居然连这个半路杀出的塞北和尚都打不过,真是让他觉得大跌眼镜啊! 因此宁不凡不禁谋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借助塞北和尚之手废掉随心和尚这枚棋子,然后再把此事栽赃嫁祸到苏陌寒的身上,从而前去无戒寺请更厉害的高僧出来。 宁不凡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办法如此的妙,不禁嘴角便已上扬起来,但是他细细一想自己应该怎么去暗算随心和尚呢? 宁不凡思来想去都认为暗算的这件事不能由他亲自来做,万一暗算掉了随心和尚以后,那个塞北和尚不满他这种卑鄙的行径,岂不是自己就得遭殃了吗? 所以宁不凡最终把一柄匕首塞到了雷风行的手里,轻声在其耳边说道:“义兄,这个随心和尚好像留着也没用了,反正咱们把他身上的武功都学得七七八八了,不如利用他的死前去无戒寺找更厉害的高僧出来帮忙吧?” 雷风行若有所失了一下,也觉得宁不凡的话说得真的很有道理,毕竟他们差不多都把随心和尚的本事学会了,可他们依然还是打不过苏陌寒,那就表示以随心的本事肯定也是再难杀掉苏陌寒的了。 再加之他们曾经让随心和尚回去求助过,可是随心和尚是无戒寺犯了戒的和尚,不但没有看好被关禁闭的随尘和尚,而且还私自跑了出来寻仇,所以随心和尚哪里敢回无戒寺去搬救兵呢? 因此雷风行也觉得留着随心根本没有用了,到还不如借着随心的死来做文章,就跟当初借助随尘和尚之死一样。 于是雷风行果真按照宁不凡的意思去做了,他趁着随心在跟塞北和尚打斗得酣战淋漓的时候,突然掷出匕首扎中了随心和尚的要害。 随心和尚根本就没想到江湖如此险恶,最后的致命一击居然是从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手中掷出来的,所以随心和尚对于那个方向根本就没防备,不然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被雷风行的暗器给杀了呢! 这个随心和尚一死,本来正在跟他缠斗的塞北和尚也是愣了一下,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雷风行会暗算自己人。 不过很快随心和尚就反应过来,只是他反应过来以后并是要为随心和尚的死而鸣不平,而是因为他误以为雷风行要暗算的人应该是他,结果缠斗之间不小心误杀自己人而已。 当然还不仅仅只是塞北和尚这样去想,那些围观者也是跟塞北和尚一样的想法,所以当即便响起了声讨卑鄙小人雷风行的义举。 顿时雷风行那把匕首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另寻机会再去偷袭随心和尚,非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去做这种犯傻的事情呢? 很快雷风行便恍然大悟了过来,敢情这一切都是宁不凡在借助自己去当炮灰而已,本来这件事应该也是宁不凡想要去做的,可因为他想到了后果才没有去做。 而雷风行想明白这一点以后,只怪自己还是太过鲁莽了,一心就只想下来以后要杀随心和尚不好寻找机会,结果这才上了宁不凡的当啦! 但是雷风行觉得自己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太晚,至少他还有机会为自己申辩,所以他把手指向了宁不凡,说道:“这一切可都是他的主意,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雷风行想把事情跟自己撇干净,可是又解释不清楚这一切,因此最终结果只能越描越黑,谁也根本不信刀是他掷出去的却跟他没任何关系的说法。 所以雷风行的举动无疑不是在众怒之下,却还在那里火上浇油,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最终雷风行就跟捅了蚂蜂窝一样,活活被众人给揍死了。 其间雷风行也有过试图反抗,甚至还有过遁走的想法,只可惜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就是塞北和尚。 这个塞北和尚的'无名腿'可不是白瞎的,当即就把他的退路阻断了不说,而且还踢断了他要反抗的手和脚,以至于雷风行最后在群殴中死得那么憋屈。 至于雷风行的那些手下本来也想上前帮忙,但是他们一来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二来又见宁不凡都无动于衷,所以大家也就只有跟着做个冷漠的旁观者了。 此事说来也是雷风行自作自受,谁让他找了宁不凡这样一个最佳损友呢? 第1261章 再去王府(1) 当然宁不凡后来的下场也不比雷风行强上多少,就在雷风行死了以后,他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只有搬着随心和尚的尸体去无戒寺求援。 可是岂料无戒寺刚好已经派人查清了随尘真正的死因,以及宁不凡怂恿随心出去的阴谋,所以宁不凡去无戒寺无疑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结果宁不凡被秘密押解到了自由天堂的天牢关押了起来,让他此生此事也别想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宁不凡这也算是机关算尽,最后终于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碰了无戒寺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吧! 而苏陌寒这边在随心和雷风行死后,他们没有去继续追究宁不凡的责任,毕竟宁不凡当时已经把关系跟自己憋得很干净了,要是当着众人的面连带宁不凡一块解决,那就有失公允了。 所以苏陌寒他们放了宁不凡一马,转而又去跟塞北和尚他们道了谢,并且还请众人在茶棚里面免费喝茶以示感激,此事就此告以段落。 之后苏陌寒便和薛芊洛她们一块去了历城,本来上官雪是不太同意让薛芊洛跟着道,可是见到薛芊洛确实就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所以便勉为其难的让薛芊洛跟着了。 谁料薛芊洛为了想学《五行真经》里面的武功,跟着苏陌寒他们就不离开了,并且一路之上想尽各种办法讨好苏陌寒他们,但是到了历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学到《五行真经》里面的武功。 至于苏陌寒这一路上走来还算非常幸运,首先因为上官雅真的已经放弃他了,并且一直把他视作兄长一样看待。 其次就是一路走来居然异常的太平,根本没有半个坏人去打他们手里《五行真经》的主意,就好像他们在茶棚暴露了《五行真经》的事情根本没有传出去一样。 可是这些幸运似乎都是老天爷要跟苏陌寒降临一个特大的不幸,所以事先对他的一些小小惠顾吧! 原来当苏陌寒来到历城以后,一经打听才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晚来了一步,宋希等人刚一乔装进入历城便因走漏了风声而遭了钱帮的埋伏。 宋希也在那场变故中被钱帮弟子砍死,并且还将宋希的尸体挂在了钱帮堂口前的桅杆上,以告诫巧手艺园的后援大军不要妄图跟钱帮抗衡,否则只会重蹈宋希的覆辙。 当苏陌寒知道此事以后,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去跟宋希表白,以至于宋希才会遭到钱帮的毒手。 可是自责与痛心也是无济于事,苏陌寒唯有杀到钱帮总舵,夺回宋希的尸体,让其早日入土为安方为上策。 但是就在苏陌寒准备冲去硬干的时候,薛芊洛把苏陌寒给阻止了下来,并且告诉苏陌寒这就是一个圈套,钱帮将宋希的尸体挂在堂口前就是要引诱巧手艺园的余孽前去救人。 若是苏陌寒冒冒失失前去夺尸体,不但根本救不出宋希的尸体,相反还会多给钱帮送上一具尸体。 可是苏陌寒终究还是不听薛芊洛的劝解,执意宁愿去送死也要拿回宋希的尸体,结果不成想真的遭到了钱帮的埋伏。 最后薛芊洛她们冒死前来搭救,以至于上官雅被钱帮的弩箭射了个万箭穿身而死,最终到在苏陌寒的怀里却还是含着笑的,只可惜上官雅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就那含笑九泉。 不过从上官雅最后死在苏陌寒怀中的情景,苏陌寒知道其实上官雅还是没有把他给放下,同时他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死的怎么会是上官雅呢? 当然苏陌寒这种想法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在钱帮的埋伏圈里,就算自己有着三头六臂,最终一样也是必死无疑的。 然而苏陌寒最终没有料到,就在自己跟钱帮的人已经拼得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的时候,定山王杨然居然出现了,并且还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钱帮,强行要求钱帮罢手此事。 钱帮帮主沈文极看到定山王介入了此事,不得不被迫放过了伤痕累累的苏陌寒,以及被生擒活捉的薛芊洛和上官雪。 杨然把他们全都带回了王府疗伤,并且还跟苏陌寒言了他之所以要救他们的原因,苏陌寒这才知道了杨然原来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哥哥。 两兄弟终于相认了,本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相认不久,杨然便遭到了塞北和尚的偷袭,幸好塞北和尚根本不是杨然的对手,原来杨然一直就在韬光养晦,隐藏自身的实力。 其实当初杨然的生命在受到苏陌寒威胁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暴露他的真正实力,就是因为担心杀父仇人太厉害了,自己一旦露出老虎的牙齿死得还会更快。 但这一次杨然肯把自己的真正实力暴露出来,那都是因为他看到了塞北和尚脸上的刀疤,再加上塞北和尚的武功里面有着'八部天龙爪'的影子,所以他由此两点断定塞北和尚就是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杀父仇人。 而杨然在塞北和尚这个唯一可以揭开他杀父仇人的线索面前,当然没有再去隐藏他的实力。 只可惜杨然却没有防范到塞北和尚也留了一手,原来那位跟着塞北和尚的小孩子并不是什么孩子,而是塞北和尚的师兄大漠孤烟。 原来这个大漠孤烟就是一个侏儒人,杀人从来都是扮作一个孩子,以至于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的。 这次塞北和尚专门把他从塞北请了来,就是要确保能够把杨然给杀了。 结果大漠孤烟的确也没有让塞北和尚失望,就在杨然束缚下塞北和尚,他便趁杨然询问杀父仇人的领头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偷袭打伤了杨然。 接下来塞北和尚便反客为主,冷冷地对杨然说道:“小畜生,二十年前没有把你杀死,让人侥幸多活了二十年,现在洒家就送你去跟父母一家团聚,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领头人是谁吗?你的死鬼老爹曾经扯掉了他的面纱,你去地底下见你父亲便知道了。” 第1262章 再去王府(2) 塞北和尚说完以后,便要亲手杀了杨然,结果不曾想在这时候,上官雪误打误撞见到了这一幕,于是上官雪被大喊大叫了起来。 塞北和尚担心会被王府的侍卫发现他们行踪,索性便弃了杨然不顾,转而去追杀大喊大叫,一路奔逃的上官雪去了。 而在塞北和尚他们刚刚离开,一道黑影便从房上蹿了下来,直接落到了杨然的面前,接着对方更是直接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这道黑影扯下面纱的时候,瞬间惊住了杨然,普天之下能够惊住杨然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这个人绝对算得上一个。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就已经死了的盛光毅,可是他如今出现,难道是死而复生了吗? 当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死而复生的说法,杨然震惊以后便想明白了这一切,说道:“原来一直都在暗中算计我的人就是你呀?可怜本王一直还怀疑是狄青山和沈霆章这些跟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怀疑是你在背后搞鬼。” “因为你太笨了呗,以为我真的已经在那一战葬身在了大火里,若不是我使用了这样一招金蝉脱壳,怎么又能瞒天过海呢?哈哈……”盛光毅笑得十分得意。 可是杨然却说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吗?其实你根本就错了,你把本王的身份透露给了莫大莫二的兄弟莫言就已经大错特错了,因为知道本王真实身份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所以我早就已经把所有人都筛查了一遍,最终就只锁定了两个人,一个便是你盛光毅,另一个则是狄青山。” “哈哈,你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怀疑狄青山,毕竟我若不出现,你肯定不知道我还活着,要不然你刚刚看到我还活着的时候,怎么又会那么惊讶呢?”盛光毅样子十分得意,得意到都忘乎所以的地步。 杨然解释道:“我的惊讶不是因为你还活着,而是因为你怎么会突然现身,其实早在方才塞北和尚说他是接到密信才决定来杀我的时候,我便已经猜到你的身上去了,因为负责帮本王在塞外寻找塞北和尚的人就只有你一个,能够把塞北和尚和莫言这些人怂恿来杀我的人,肯定也只有你一个,只是本王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本王待你可不薄啊!” “放匹!你待我不薄?为什么我盛光毅就只能做你看家护院的一条狗啊?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书童出生,你怕我的身份影响了你军威吗?”盛光毅对杨然的怨恨原来都是源于他对自己不能上战场的待遇不满。 杨然听到这一切,不禁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本王不想让你上战场,那是害怕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不太适合你的性格,你为人太过狂妄了,这样很容易在战场上丢掉性命的,本王这都是为了保护你,想你现在府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可是却没想到你会走向极端。” “狗匹,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因为害怕我的智慧会取代你在当今圣上心目中的地位,那么本来就不待见你的杨绍肯定会削掉你的兵权,从而让你无法立足于大隋,甚至还会因此而丢掉性命,所以你才故意打压于我。”盛光毅对杨然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深得以致于杨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盛光毅解释。 因此杨然索性闭上了双眼,对盛光毅说道:“既然你如此去想本王,那就尽管动手吧,本王能够死在自己好兄弟的手里,总比死在外人手中要强。” “也对啊!你都已经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弟弟,我又帮你引来了杀父仇人,现在你的心愿都已了结了,的确也该上路了吧!”盛光毅说完就将杨然手中的剑夺了过来,接着将剑朝着杨然的咽喉刺了过去。 但是就在盛光毅的剑尖抵在杨然咽喉上的时候,剑既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见盛光毅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王爷果真还是那么沉着冷静,我的剑都已经抵在你的咽喉上了,可是你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看出我连兵器都没有带,所以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吧?” 杨然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杀我,只是要做这些事情证明给我看你的能力而已,但我不眨眼睛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早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历练那么多的战争,早在死亡面前已经麻木了。” 盛光毅听完杨然的话,觉得杨然的确是他值得追随的明主,所以他便想将剑收起来还给杨然。 可是盛光毅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准备收剑的时候,突然一柄剑从他身后洞穿了他的身体,同时他还听到杨然喊出了:“不要——”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刺穿他身体的剑被抽出以后,彻底跟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因为他倒在血泊之中已是奄奄一息。 不过盛光毅嘴上却好似还在说着什么,一看肯定就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所以杨然顾不得去埋怨那个误杀了盛光毅的苏陌寒,赶紧让其去盛光毅的嘴边听一听盛光毅说的什么。 苏陌寒凑过去时就只听到了迷迷糊糊的两个字——备战。 杨然听到苏陌寒转述出来以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非他被大漠孤烟打伤以后不能行动,早就亲自去听盛光毅说的具体是什么了。 可惜盛光毅都已经死了,现在想再多也注定于是无补。 正当杨然正想责备苏陌寒为什么不把形势看清楚才动手的时候,大漠孤烟和塞北和尚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空着手而回来的。 原来他们一人拖着上官雪的一只腿,就那样将上官雪的尸体跟杨然拖了回来,好让杨然内疚又有一个人因他而死了,只是他们却没想到还多了一个苏陌寒。 当大漠孤烟看到苏陌寒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师弟,咱们好像还得再杀一个熟人呀,这还真是一件让人难以抉择的事情啊!” 第1263章 再去王府(3) 杨然通过对方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塞北和尚和大漠孤烟为什么会这么久才返回来,原来他们是因为认识上官雪,所以一直纠结要不要杀掉上官雪,最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既然还是杀掉了上官雪。 但是却由于他们过不去内心杀了熟人的那道坎,所以就把上官雪的尸体拖了回来,本来想将这份责任推到杨然的身上去。 可是却不想这一幕彻底的激怒了苏陌寒,本来苏陌寒要是没有看到他们加害了上官雪的场景,或许还会看在曾经他们出手帮忙对付过随心和尚的份上,不忍心去对他们下手。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苏陌寒并不知道他们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前提下,但如今他们杀了上官雅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比及之前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份恩惠,上官雪的性命显然不知道要重要好多。 本来苏陌寒在去夺宋希尸体一事上害死了上官雅就已经够觉得对不起上官雪了,再加上进入王府也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伤,在外面住客栈可能会被钱帮的人报复,所以他们一行人才勉为其难住进王府来的。 结果却没想到这会直接导致上官雪的死亡,那也就是说上官雪的死亡也是苏陌寒给间接造成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有他执意去钱帮夺尸体,所以才会带来的连锁反应。 因此苏陌寒的心里更加觉得亏欠上官雪的实在是太多了,当下那里还顾得上塞北和尚他们的小恩小惠,直接就奔着他们杀了上去。 由于苏陌寒在愤怒之下使出了凝剑诀里的杀招,所以他只一招便已杀了本就被杨然打伤了的塞北和尚。 大漠孤烟见到苏陌寒如此厉害,拔腿就想逃走,可是苏陌寒举一掷,直接就将全无战意的大漠孤烟串成了肉串。 苏陌寒就这样轻轻松松杀掉了塞北和尚和大漠孤烟,但是他却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毕竟杀了他们却也改变不了上官雪已经死了的事实。 而比苏陌寒更加难过的却是杨然,毕竟塞北和尚可是他找到杀父元凶的唯一线索,如今塞北和尚已死,那他的线索就彻底的断了。 不过即便这样杨然还是没有埋怨过苏陌寒一句,因为他觉得能够找到这个弟弟实属不易,父母血仇固然重要,手足之情更加重要。 再说杨然认为自己只要知道牵头人的点穴陋习,以及其中一位杀父仇人是北冥教的用毒高手,还有两人很恩爱的样子,应该是夫妻这些诸多特征,应该还有机会找到报仇的新线索的。 所以杨然一直没把苏陌寒断了线索的事情告诉苏陌寒,也没有去怪罪苏陌寒误杀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盛光毅,因此两兄弟的感情看着还是跟才刚相认的时候一样要好。 可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时辰,苏陌寒又跟杨然捅出了一个大篓子,原来苏陌寒自打害死了上官雅以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之上官雪的死触动到了苏陌寒。 所以苏陌寒在把上官雪跟上官雅葬在一起以后,越想心里就越发的觉得难受,因此苏陌寒便提剑直接找上了钱帮。 然而钱帮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堤防着巧手艺园的余孽前来寻仇,故而防守一直都很森严,所以苏陌寒提剑找上了钱帮,无疑不是送羊入虎口。 幸好在苏陌寒被钱帮众人围困当中,浴血奋战的时候,薛芊洛闻讯杀了过来解围。 不过只是一个薛芊洛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毕竟薛芊洛的武功顶破天也就一流高手的巅峰水平。 幸好薛芊洛还带来了一位高手,而这位高手也不是别人,正是被誉为江湖二圣的韦冬升。 原来韦冬升自打酒镇和苏陌寒他们分开以后,便一直沿着查河小道去了济南,不过很快他便收到了苏陌寒在青濡镇寄给他的书信。 当韦冬升看到书信上面说已经找到了《五行真经》,并且约他赶紧来历城会合以后,韦冬升便马不停蹄的奔着历城来了。 只可惜韦冬升来到历城以后,一经打听才知道苏陌寒他们已经在钱帮遭遇了围攻,不过还好被定山王及时救了下来。 所以韦冬升便直接去了定山王府找人,结果不巧的是苏陌寒前脚提剑才出去了,可是韦冬升不相信,硬是要进王府去看看。 因此韦冬升便和王府的侍卫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事情直接闹到了杨然那里去了。 杨然因为被大漠孤烟给打伤了,薛芊洛正好在一旁看望杨然,所以便知道了韦冬升来了的事情。 于是薛芊洛说她去处理这件事,然后便匆匆告别了杨然,来到了正被王府侍卫围攻的韦冬升这里。 后来薛芊洛问明情况以后,这才得知苏陌寒已经悄然离开了王府,薛芊洛顿感不妙,知道苏陌寒这样不支应一声便离开了王府,肯定是去钱帮报仇去了。 而如今正是钱帮锋芒正盛的时候,薛芊洛觉得苏陌寒这样贸然前去肯定会吃大亏,所以她便招呼了韦冬升,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救人。 韦冬升也听说了上官雅在钱帮堂口被万箭穿心而死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上官雪也死了,还是后来在赶来帮忙的路上,薛芊洛才告诉他的。 虽然韦冬升知道上官雪的事不是钱帮所为,但是没有钱帮的咄咄逼人,苏陌寒他们又怎么会被迫住进王府。 若是苏陌寒他们不住进王府,上官雪又何至于死得那么凄惨呢? 因此韦冬升也跟苏陌寒的想法一致,认为上官雪和上官雅的死都跟钱帮脱不了干系,所以韦冬升对钱帮也是恨之入骨。 只不过韦冬升比苏陌寒相对理智一些,他知道就算要找钱帮报仇,那也不能像苏陌寒这么蛮干,毕竟钱帮总舵的高手还是蛮多。 再加之钱帮早有防备,并不跟苏陌寒当初在安阳杀上官世族子弟的情况一样,当初上官世族可是毫无防备的遭到了苏陌寒突袭,所以死伤才会那么惨重。 而这钱帮势力又都大多集中在总舵附近,本来就是防范着有人前来找他们算帐,简直可以说钱帮的防守就跟铁桶一般森严,因此韦冬升是不太支持用苏陌寒这样的送死方式去报仇的。 第1264章 重要线索(1) 当然韦冬升也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所以他绝不会因为钱帮势力庞大,人多势众,便放弃去替上官雅她们报仇雪恨了。 只是韦冬升觉得想要报仇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故而韦冬升才会只是把苏陌寒从钱帮带回了王府,并没有跟着苏陌寒去胡闹。 苏陌寒在回王府的路上,非常不满韦冬升这种不战而退的窝囊行为,多次拒绝跟着韦冬升回去。 可是韦冬升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糊涂虫,一点点仇怨就把你的理智全抹灭了,难道小雅姑娘和小雪姑娘的死还没有让你吸取教训?莫非你想看到这位薛姑娘也把年轻的性命搭进去才甘心吗?” 韦冬升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骂醒了苏陌寒,还是说苏陌寒自己其实也知道这一切是不明智的行为,只是他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所以苏陌寒站在原地呆滞了很久,还是薛芊洛去摇了摇苏陌寒的手,提醒道:“苏大哥,你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想跟宋小姐和两位上官姑娘报仇的话,芊洛一定义不容辞,舍命陪你一块去钱帮找他们算帐的。” 苏陌寒被薛芊洛这样一摇,好似这才如梦初醒,不禁惭愧道:“大哥的话骂得好,我这一段时间就是因为接受不了宋希死了的事实,承受不了害死了小雅姑娘和小雪姑娘的愧疚,所以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咱们的确应该回到王府从长计议。” “苏大哥,你能想明白这一些实在是太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钱帮那些小喽啰很快就会追上来了。”薛芊洛提醒着苏陌寒。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薛芊洛的话才刚刚说完,果真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街道上的行人也都开始疯狂的奔逃了起来。 韦冬升望了望两边的房顶,又转身看了看他们的身后,这才不禁说道:“贤弟,看来有人并不希望咱们就这样轻轻松松便走掉了啊,那不如咱们就陪他们再玩一玩如何?” “好呀!”苏陌寒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应了两个字,随即便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随时准备应战。 薛芊洛也警惕性地拔出了手中的剑,左右堤防着钱帮的这些小喽啰偷袭。 唯独只有韦冬升由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是静静地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看着就如一派宗师一般,气场十足。 当然韦冬升没有任何的备战动作,或许这跟韦冬升并不使用任何的兵刃有关,所以他无需提前摆出架刀横剑的起手招式。 不过就算韦冬升真的是用武器的高手,若是武功已经到了他这种颠覆高手的行列,那也是不需要提前做出任何的备战动作的。 只可惜那些小喽啰并不认识韦冬升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就知道韦冬升出现以后便带着的苏陌寒遁走了,所以他们一直以为韦冬升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因此这些小喽啰才会毫不顾忌地追了上来,并且还有许多小喽啰盯上了这个韦冬升,因为他们觉得韦冬升一出现就只知道逃跑,肯定是三个人当中最容易对付的人。 韦冬升也看出了自己已被许多人盯作了目标,于是不免笑道:“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我,莫非是觉得我是软柿子,最容易捏吗?” “废话,你自己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还明知故问干嘛?”一名看似小头目的钱帮子弟没好气地说道。 韦冬升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觉得我最容易对付,那怎么不上来试一试呢?难道这份功劳都不想要了吗?” 那小头目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韦冬升在他们眼中无疑不是等于赏钱,这天底下哪有放着钱在面前却不想要的道理呢? 所以那小头目冲着身旁的弟子挥了挥手,紧接着他便领着街道上的十几个人奔着韦冬升杀了过去。 韦冬升嘴角上扬,身形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等到那十几名钱帮子弟从韦冬升的身旁冲杀而过以后,当即十几名钱帮子弟便呆立在了当场,就好像变成一座座石雕一样。 另一名钱帮小头目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赶紧呼唤那名小头目道:“老张,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再转身杀回来呀?你们都已经冲过头了,人就在你们的后面呢!” 然而这名小头目的话才刚刚说完,那名小头目和他带着冲杀过去的十几名钱帮弟子全都集体倒在了地上,而这韦冬升却由始至终好像都跟没有动过一下似的。 刚刚这位说话的小头目顿时便已彻底的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忍不住问韦冬升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不过只是软柿子而已,贱名不足挂齿。”韦冬升不但没有说出自己的名讳,反而还调侃起了那名小头目。 可是那位小头目却连半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对韦冬升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遍:“还请前辈告知名讳,若是高手碑上的大人物的话,小的也没必要耽误你的时间了。” 韦冬升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可他却故意歪着说道:“怎么?难道我的名讳要是足够响亮,你们就集体自尽,不劳我来动手了吗?” “前辈别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你只要是高手碑上的人物,我们可以带着你的名讳回去交差,那也不必冒死挡着你的去路,以致于浪费你们的时间啊!” 那位小头目本来是想说得含蓄一点,也好给自己的怯战留一些面子,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韦冬升非要逼他把话说直白一点,所以他也只好明说了自己的意思。 毕竟这人在性命受到威胁以后,肯定不会还像之前那么在乎面子的,更何况他们在高手碑上的大人物面前胆怯,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啊!” 然而这名小喽啰万万没有想到,韦冬升不但没有自报姓名,相反又挖苦起了他道:“我是不是高手碑上的人真那么重要吗?这位苏大侠不就是高手碑上剑法第五,轻功第四的人物,可是你们不是照样跟狗一样不住的撵着他追吗?” 第1265章 重要线索(2) 韦冬升这种含沙射影的骂人方式,真的没有多少人忍受得了,可是这位小头目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其实这也不能说这位小头目有着多么强的忍耐力,毕竟他非常清楚韦冬升的武功有多可怕,若是这都不能忍受下来的话,那就只有意味着要上前去送死了。 所以这位小头目是宁可忍受这份屈辱,也要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回话道:“这一个高手碑上的人物,而且又是以轻功见长的,我们当然是有把握可以应付得下来,但是这两个高手碑上的人物同时出现,那我们可就招架不下来了。” 韦冬升一听对方似乎有些看不太起他们这种以轻功见长的人,不禁冷冷道:“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不才,正巧也是以轻功见长的人。” “高手碑上轻功见长的也就那么十个,瞧你不使武器的特征,应该只有四个人比较符合,而四个人里面的塞北和尚和神都西龙王肯定不会是你,那就只剩冥帝和韦冬升了,可是这个冥帝从不踏足江湖,莫非你就是江湖二圣韦冬升吗?”那小头目还真有两下子,居然仅凭韦冬升一句话就能推测出韦冬升的身份。 这着实令韦冬升都大开了一番眼界,不禁问道:“为什么说我不可能是神都西龙王呢?这四位龙王我都熟得很,他们身上虽然全都是护体的鳞甲,可是脸上可没有呀,穿上衣服岂不都是一样的吗。” 韦冬升说这话的时候,薛芊洛眼中充满了怨毒之意,因为她没想到韦冬升居然跟她的灭族仇人很熟,可是她转念一想,这未必是什么坏事,她完全可以让韦冬升给她写几封介绍信,然后再凭借介绍信去依依拜会那四位神都的龙王,这样还是一个能够接近四位龙王的好法子呢! 薛芊洛这样一想,心中不禁暗喜了起来,但她知道绝对不能把这种心情表露出来,否则真让韦冬升知道了的话,肯定不愿帮她去写什么介绍信了。 然而就在薛芊洛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小头目也说出了他觉得韦冬升不像神都西龙王的原因,原来那位小头目是看到了韦冬升的手背上并没有鳞甲,所以才判断出韦冬升根本不是神都西龙王的。 韦冬升听完确实觉得自己疏忽大意了,不过他也很佩服这个钱帮小小的头目居然还知道神都西龙王的手背上也有鳞甲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 其实神都四大龙王之中,也就只有这位西龙王在手背上镶有鳞甲,因为西龙王擅长拳法,手背附着一层鳞甲可以保护手的同时还增强拳法的杀伤力,所以神都西龙王才特意在手背上也镶嵌了鳞片。 而其他几位龙王本来也有想过效仿于他,只可惜其他三位龙王实在忍受不了手背上噬心之痛,再加之他们要么擅长的是掌法,要么就是腿法一类的武功,就算在手背上镶嵌鳞片也没什么作用,最终这才不得不放弃了效仿神都西龙王,因此这也成了唯一区分神都西龙王和其他三位龙王的显著特征。 但这件事毕竟是神都内部的事情,所以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神都西龙王手背有鳞甲的事情。 因此韦冬升不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神都西龙王手背上有鳞甲呢?这件事除了神都子弟,好像并没多少人知道吧?难道说你是神都安插在钱帮的内应?” “哈哈,我要是内应敢把那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吗?其实我在投靠钱帮以前,一直就是西龙王的手下,曾经还跟着他做过一件足以震惊整个江湖的事情,只可惜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终究难在神都那种大门大派有个好的发展,所以最近听闻钱帮大量招揽人才,饷银又丰……” 那小头目说到这里,这才不免发觉自己的话似乎说得有些多了,于是转而说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是西龙王的。” 韦冬升听完了小头目的话,不再感到什么好奇了,毕竟神都鱼龙混杂,本来就是一个什么三教九流都会招揽的势力,而在神都之中出现叛徒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就连神都自己都根本顾不过来清理那些败类。 相反薛芊洛听完这话,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她听那位小头目说跟着西龙王做过什么大事,而据她所知,神都近些年除了吞并西域的一些小门小派和削弱上官世族的力量以外,最多就只是内讧了几次,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大事情。 若这位小头目的话说得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很有可能神都西龙王就是她的灭族仇人了。 薛芊洛一想到这些,整个心就沸腾了起来,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生擒了这个小头目,以弄清真相究竟是不是她猜测的这样。 而在薛芊洛想着这些的时候,韦冬升已经故意抬杠的问过了小头目,他为什么不能是长出头发来的塞北和尚呢? 那小头目这一次的回答不仅惊住了韦冬升,甚至就连苏陌寒的心也被跟着惊了一跳。 原来那位小头目除了负责看守着钱帮总舵以外,还负责替钱帮跟王府的侍卫打听有关苏陌寒他们在王府中的消息。 这王府的侍卫虽然纪律性都很强,可是在金钱面前只要不让他们出卖主子的话,他们觉得透露一些消息并没有什么。 因此其中一位侍卫就把他在暗处偷看到杨然把塞北和尚擒住,以及最后苏陌寒是怎么杀死塞北和尚的事情告诉了这位小头目。 开始小头目也并不相信失踪二十多年的塞北和尚还会重出江湖,所以也是对那名侍卫的话表示怀疑,可那名侍卫声称他别的话也许听得不太清楚,但是杨然称呼此人为塞北和尚的话听得却是千真万确,所以小头目如今才敢如此断定韦冬升根本就不是什么塞北和尚。 至于韦冬升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表现出来的惊诧,那是因为他没想到苏陌寒居然能够杀了塞北和尚,而且更没想到塞北和尚居然还会重现江湖。 第1266章 重要线索(3) 苏陌寒的吃惊是因为他没想到王府这么一个纪律性强,防守固若金汤的地方,居然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走漏了风声。 若非不是这位小头目把塞北和尚被杀一事说出,苏陌寒简直就连做梦也没想到王府竟然也会如此危险,看来除了那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只要有人都不会在真正意义上存在安全了,那也就是说他跟自己哥哥杨然相认的事情肯定也传出去了。 如此一来,苏陌寒都不知道他们的杀父仇人会有什么动作了。 其实一开始苏陌寒在跟杨然相认的时候,便已经问过了有关杀父仇人的事情,可是杨然说这些事都交给他去做就好了,让苏陌寒不用去插手这一切。 苏陌寒再三追问杨然也是套不出任何有关杀父仇人的事情,最终也就只能选择放弃这件事了。 反正他想还是回去追问自己的义父算了,现在他的手中捏着自己亲生哥哥的线索,他就不怕这样还不能从自己的义父口中交换出一些有关杀父仇人的事情来。 这也正是苏陌寒在跟杨然相认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他义父这件事的原因,至于苏陌寒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回去,也没有带着贺星辰的人头回去安葬。 一来是因为他要在历城等韦冬升到来,然后把其中一本《五行真经》亲自交到韦冬升的手里,而现在韦冬升已经来了,所以苏陌寒算是了却了第一件事了。 二来是因为他要替宋希和上官雅她们报仇,现在韦冬升也介入此事了,那以韦冬升的智慧,苏陌寒相信想要解决这件事也不难了。 三来是因为苏陌寒想要找出割下贺星辰人头的元凶,苏陌寒知道这个凶手就是陆天麟,可是杨然把贺星辰的人头归还之际,始终不肯透露陆天灵麟的下落,所以这件事目前最为棘手。 不过再棘手的问题,苏陌寒觉得只要有心去做,就总有能够查出线索来的时候,因此他在王府里面那些熟人手上都去探过底。 首先苏陌寒探底的人就是刘含,而刘含声称他回来就已经没见着陆天麟了,他也不知道陆天麟究竟去了哪里,据说可能是去死亡之镇办事不利,已经被杨然给秘密处死了。 其实苏陌寒也觉得刘含这种说法非常靠谱,毕竟杨然本来是派陆天麟去抓苏陌寒活口,可是陆天麟阳奉阴违,险些就要了苏陌寒的性命,那杨然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但是苏陌寒想不明白杨然为什么不把这个实情告诉他呢? 后来苏陌寒又去会见了第二个熟人岳语琴,这才从岳语琴这里知道了真正的原由。 原来陆天麟背后的势力可是西域陆家,这个陆家的枪法可是举世闻名,实力绝对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就算杨然秘密处死了陆天麟,那也绝对不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否则西域陆家的面子挂不住,杨然也得背上一个勾结江湖势力,图谋不轨的名声。 苏陌寒没有想过岳语琴还会告诉他这些,而岳语琴声称她在嫁给杨然时就已经后悔了,现在虽然在外人眼里贵为王妃,可是暗地里却过着日日守空房的寡妇生活。 起初苏陌寒并不明白岳语琴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知道那天晚上岳语琴偷偷摸进他的房间,声称她还忘不了苏陌寒以后,苏陌寒这才明白了岳语琴的用心。 敢情这个岳语琴是想跟苏陌寒旧情复燃,背着杨然去给他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只可惜岳语琴算是找错人了,虽然苏陌寒才跟杨然相认,感情还不算很深,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和人性道德的面前,苏陌寒是绝对不会去干这种事情的。 所以苏陌寒严词喝斥了岳语琴,并表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把此事告诉杨然,若是岳语琴还不自重自爱的话,他就不会去管岳语琴的名声问题了。 岳语琴伤心欲绝的离开了苏陌寒的房间,本来她还以为苏陌寒对自己还有感情,但是却没想到苏陌寒会如此绝情,所以她从那一刻起对苏陌寒只有无限的恨意,并立下毒誓,她得不到的东西,必须得将其彻底的毁了。 而心狠手辣的岳语琴不仅只是说说而已,她确实把报复苏陌寒的行为落到了实处。 岳语琴首先给自己的师兄孙沙平写了一封书信,要求他这个师兄过来帮自己一把手,她可以先给孙沙平尝尝甜头,拿一些孙沙平一直就想要的好处。 接着岳语琴又悄悄把王府的事情透露给了钱帮,那位小头目所知道的信息,若是没有岳语琴的默许,其实侍卫们还是没有那么大胆透露出去的。 谁知道岳语琴是用了勾引的手段,还是什么别的手段,迫使这些侍卫居然那么大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卖消息给钱帮。 而钱帮这一次能够把苏陌寒包围起来,险些杀了,这也都是因为岳语琴在背后搞鬼,所以苏陌寒的动向才会全在钱帮的掌握之中。 只是钱帮没有料到在苏陌寒被包围以后,还会出现一个韦冬升和薛芊洛而已,否则苏陌寒的性命就真得交代在钱帮总舵门前了。 如今苏陌寒已经相信了陆天麟已死的事情,再加上其他两件事情都已有了着落,所以苏陌寒办完事情以后,很快就能去死亡之镇了却一桩大事了。 但此事对于薛芊洛来说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因为薛芊洛跟着苏陌寒就是想学《五行真经》里面的内容,要真是苏陌寒带着贺星辰的人头回去入土为安了的话,那《五行真经》也得跟着灰飞烟灭,所以薛芊洛一直跟着苏陌寒就算白费心机了。 只不过薛芊洛现在却没心情去想这件事,因为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还是怎么生擒那个小头目,然后从其口中弄出他之前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本来薛芊洛就觉得要在那么多人之中生擒这个小头目就已经非常的困难了,可是薛芊洛却没想到韦冬升居然还说要杀这个小头目,原因是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第1267章 重要线索(4) 薛芊洛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懵了,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去阻止韦冬升对那名小头目下手,毕竟她跟韦冬升又一点不熟,准确的说只是初次见面而已。 虽然韦冬升对女性同胞都特别的好,可是薛芊洛却总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一点点的好,就能阻拦下来韦冬升动手吧? 而且薛芊洛还不能去跟韦冬升实话实说,因为真的要是让韦冬升知道了她要杀的人是神都龙王的话,以韦冬升很少有几个熟人的交友之道来讲,韦冬升更加不会同意薛芊洛这样去做了。 正当薛芊洛为此而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位聪明的小头目居然为自己想到了自救的办法。 只听那位小头目说道:“我猜得真的没错,你果然就是江湖二圣韦前辈,其实小的非常的佩服你,尤其是你智谋方面的能力,我觉得远比那个江天星强上太多了,只可惜巅峰斋没有弄出一个智力高手碑,不然你肯定能够拿下三项第一,成为武林名副其实的江湖神话。” “喂,你这拍马溜须的本事还真够厉害的呀!不过拍得我还真舒服的,又是什么智谋第一,又是什么江湖神话,这话要是让江天星和岳千羽那些老怪物知道了的话,恐怕你的日子将会更难过了。”韦冬升笑眯眯地冲着那位小头目说着,他的话故意说得很是危言耸听,就看这个小头目怎么破解。 那小头目还真够圆滑,不愧是在神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过的人,当即便拍着胸脯说道:“小的名叫万舟,轻舟已过万重山里面的万舟二字,我说的话都是实话,要是江天星和岳千羽不服气的话,尽管来找我便是。” “万舟?你确定你是万舟吗?我怎么感觉你应该叫万重山呢?”韦冬升听到那头目很爽快的报出姓名,总觉得对方应该说的是一个假名,再加之对方说了'轻舟已过万重山'这句诗,所以不禁有此猜测。 然而对方显然也有一些诧异,不免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呀?” 那小头目的真名原来叫作万重山,难怪他不害怕人家找他报复,原来他是报的一个假名。 这个万重山自知自己说露了嘴,赶紧岔开话题道:“我说你就是最聪明的人嘛,现在实力都摆在眼前了,绝对毋庸置疑,看在小的如此崇敬你的份上,就放过我一马呗!” “我看你反倒比我更聪明嘛,还会给自己取新名字了,而且这谎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你不做第一,谁敢做第一啊!”韦冬升都对那万重山赞不绝口起来。 而薛芊洛瞅准了这个时机,提议道:“既然韦前辈那么喜欢这个万重山,不如就把他收做徒弟吧,小女子看加以教导,一定是可塑之才,留在钱帮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屈才了。” 薛芊洛之所以提议让韦冬升收万重山为徒,主要是想对万重山晓以大义,这样万重山兴许就能给她说出神都西龙王带着他们去做的那件大事了。 这个办法看起来确实要远比生擒活捉万重山来得妥当,只可惜薛芊洛不知道韦冬升从不收徒,也从不交友,苏陌寒都已经是一个例外了。 而这一次韦冬升当然不会同意,当即便回绝道:“不行,我韦某人从不收徒,就算真要收徒弟的话,那也不会收这样一个小门派的跑腿的。” “跑腿怎么了?一代神话苏连云成名前还是小杂役呢,现在的武林神话岳千羽没有成名前,还不是四处找人打架的流浪汉,我万重山再怎么说也是钱帮下面青石堂的中流砥柱啊!”万重山谈及自己的成就,觉得自己远比那些武林神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厉害多了。 可是韦冬升却刨根问底道:“青石堂是什么玩意?钱帮下面的堂口吗?中流砥柱又是什么职位?长老还是堂主啊?” 韦冬升嘴上虽在自问自猜,心里确实在想这个万重山还确实有些聪明,既然还知道拿自己跟那些江湖神话的过去相比,假以时日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万重山果然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且洋洋得意自己的成就,而他却说:“不管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我有三个让你收我为徒的理由。” “哟呵,你能说出三个理由的话,我倒可以破例考虑收个徒弟。”韦冬升当初不愿收徒弟,其实是不想把自己的这份寻找《五行真经》的责任交给他人承担。 而如今韦冬升都已经找到《五行真经》了,所以他觉得收一个徒弟也不是不可以的。 万重山听到拜入韦冬升门下有望,不禁侃侃而谈起来:“这第一点就是因为我聪明,刚刚你都说了我比你都聪明,所以收个跟你一样聪明的人,这样很容易把你的衣钵传承下去。” “哟!还知道用我的话来做你的理由,不错不错,这聪明确实还是那么一回事,勉强算一个理由,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韦冬升惊奇的看着这个万重山,眼睛里不禁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就跟看到了他年轻时候一样。 万重山见第一个理由已经成功说服了韦冬升,接着便又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第二个理由,道:“你方才说你重来不收徒弟,看来已是后继无人,再加之我知道你习惯了独来独往,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那么几个关系稍微好点的同道中人,那也最多只能称得上是熟人,所以并没有一个适合替你养老送终的可信之人。” “你的意思是让你来替我养老送终吗?可别忘了我们是江湖中人,有没有终老的一天都不一定,谁还需要找人养老送终啊?这理由根本就不成立。”韦冬升果然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说服的人,他的辩解能力现在便展现了出来。 而万重山当然也不简单,立马反驳道:“不能终老也没关系,死了总得有人帮你收尸吧?横尸街头,暴尸荒野多凄惨啊?” “你是在咒我死吗?就算我真的死了,那也有我兄弟帮我收尸。”韦冬升说着指向了苏陌寒。 第1268章 重要线索(5) 而苏陌寒自打想到了自己跟杨然相认,肯定他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杀父仇人不仅已经盯上了杨然,很有可能也盯上了他,他还在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应对,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所以苏陌寒根本没有注意去听韦冬升他们在说什么,那就更别谈注意到韦冬升在指着他了。 万重山听韦冬升说还有一个兄弟,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可是我最钦佩的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兄弟了呀?” 韦冬升含笑道:“因为他是我私下结拜的兄弟,当然没有公开出来了,不然你们帮主沈文极敢这样欺负我兄弟吗?” 万重山这一下彻底的没辙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韦冬升还会结交朋友,而且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幸好万重山还有一个帮着搭腔的薛芊洛,这不,薛芊洛见万重山似乎已经没辙了,不禁插话道:“韦前辈,你难道不知道苏大哥替贺前辈收尸的事情吗?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可是贺前辈现在都还是身首异处的呢,难道你还敢指望他来帮你处理身后事啊?” 韦冬升很是诧异地望着薛芊洛,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薛芊洛会出来帮万重山说话,而且还是一语便道中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然而韦冬升还在惊诧之际,万重山听懂了薛芊洛话里的深意,不禁附和道:“没错,像苏大侠这种高手碑上的人物,本来妒忌他的人就比较的多,再加上他的仇家又不少,这个是非自然是少不了的,要是让他来收尸,肯定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若拜入你的门下,就算有再大的成就,人家归根结底也是说我是您的徒弟,就算要妒忌也会妒忌您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徒弟,根本也就不会存在收尸还出现纰漏的问题。” 这万重山和薛芊洛一唱一和,还真是把韦冬升说得哑口无言起来,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万重山的第二个理由。 幸亏他们这样的言论没有让走神的苏陌寒听到,要不然苏陌寒心里肯定又会自责了,居然就连收尸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万重山侥幸过了两关,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出了第三个理由,道:“你们现在正在被钱帮的弟子包围,虽然这些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解决起来多少也得花上一些精力,可我只要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你们收我为徒岂不省了很多事了吗?” 韦冬升看了看四周的钱帮弟子,发现这些弟子着实很听万重山的话,看来这帮贸然追击上来的钱帮弟子不过都只是一些普通货色而已,要不然就一个万重山怎么都能指挥得动他们呢! 韦冬升想到这些,因此不免说道:“你区区一个小头目都能指挥得懂他们,想来这些也不是什么狠角色,我要解决他们根本不必费力,就跟你所说的兵不血刃一样轻松,那又何需你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杀他们确实非常容易,可是据我所知你是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愿杀人的,而咱们这些人都是钱帮最底层的小人物,若是你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要因此而破灭呀,我相信你肯定不忍心这样去做的。”万重山说得也是振振有词,既然有种好像在拿这些手下的性命去威胁韦冬升的感觉。 不过这个韦冬升似乎就是非常喜欢万重山这种小坏小坏的味道,因为这种坏不同于那些奸诈阴险的诡计,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所以才耍的一些小聪明而已。 韦冬升越看就越觉得很喜欢这个万重山,但是他觉得就这样草率答应收对方为徒,似乎有些不太重视门生的问题了,要是不小心收到的是一个孽徒弟话,岂不是要重蹈贺星辰的覆辙了,到时候还不能指望苏陌寒替自己收尸,也许自己完全就会走向一条跟贺星辰同样凄惨的结局。 因此韦冬升心里虽然很是喜欢这个万重山,但是嘴上却还是一口回绝道:“不行,就算你第三个理由说得过去,那我不是说了还得考虑一下的吗,又没说一定就会答应你了。” “你耍无……”万重山本来想说韦冬升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的,可是他转念一想,这样说又解决不了拜师的问题,所以只好又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转而改口道:“能够考虑一下也是好的,现在我就让他们撤回去,然后便跟着你们,鞍前马后的伺候你老人家,我相信一定可以打动你的。” 这万重山说完也不等韦冬升同意,立马就冲钱帮的那些小喽啰说道:“你们都赶紧回去守着总舵,本旗手有事要忙,就不亲自领着你们回去了。” 原来这个自称是钱帮下面青石堂的中流砥柱的万重山,不过就只是一名小小的旗手而已,这也难怪刚刚率先冲上去杀韦冬升的人,就连韦冬升都没有出手就把他们一击必杀了,看来是他们在从韦冬升旁边冲过去的时候,便被韦冬升用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所以才会突然暴毙而亡的。 如今那些小喽啰在听到了万重山的命令以后,本来就有一些怯意的他们已经开始迅速撤去,他们追出来的时候的确是因为立功心切,可是当他们看到了韦冬升的厉害以后,早就已经有了退却之意,只是害怕擅自撤离会遭到万重山的责罚,甚至导致他们直接丢掉饭碗。 毕竟钱帮的饷银十分丰富,他们为了在乱世生存下去,肯定是不舍得离开钱帮这样财大气粗的江湖势力的,所以不免有些害怕遭到万重山的处罚。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真的打了起来的话,这些未必不会选择逃命,毕竟金钱与生命相比而言,他们肯定还是更加在意自己的性命。 这也难怪万重山早就已经想要罢手了,只是他没想到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并且还刚好砸在了他的头上,所以他才努力争取想要成为韦冬升的徒弟的,毕竟香喷喷的馅饼谁又不想吃呢! 第1269章 重要线索(6) 当然馅饼如果太大的话,其实未必会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直接就能把人给砸死。 现在的万重山遇到的情况无疑就是这样,他在没有拜入韦冬升的门下,这还死皮赖脸的跟着韦冬升住进了王府,有很多之前卖过消息给他的侍卫都对他动了杀机。 因为这些侍卫肯定都怕万重山讲他们的事抖出去呀,所以有一名侍卫就趁着万重山回到客房时候,悄悄尾随进了万重山的房间。 这名侍卫进去以后,二话没说就朝着万重山刺了过去。 万重山开始看见侍卫进来,本还以为这名侍卫找他有什么事,毕竟他在王府打探消息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根本就分不清哪些侍卫卖过消息给他。 因此当侍卫锋利的枪尖快要刺进万重山身体的时候,幸好一道身影破门而入,并且已闪电般的速度一剑勒过了那名侍卫的咽喉,这才得以救下了万重山的性命。 当万重山看到救他的人是薛芊洛的时候,聪明的万重山便知道薛芊洛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求他,因为他在薛芊洛帮他拜师韦冬升门下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薛芊洛的动机肯定很不单纯。 而如今薛芊洛又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那他更是肯定了这种想法,只是他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薛氏家族的遗孤薛芊洛。 所以万重山故意调侃道:“这位小姐早前就帮着我拜师,现在又出手救我的命,莫非你是垂涎我的美色,想要让我以身相许吗?” “放匹,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否则地上这具尸体就是你的下场。”薛芊洛对万重山这种无赖一点也不客气。 本来薛芊洛还想晓以大义的让万重山说出实情,但却在万重山如此油嘴滑舌的情况下,改变了她之前的想法,因为她觉得万重山这样的人,要是不用威逼的方法,他就算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当然薛芊洛的想法错了,万重山这种人非常圆滑,根本就是属于那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一类人。 这不,万重山根本就没有被薛芊洛的狠话吓到,反而威胁薛芊洛道:“你在王府里面杀了他们的人,还敢对我那么的凶,难道你不怕我随便叫上一声,立马便有王府的侍卫把你当作杀人犯给抓起来吗?” 只可惜万重山的话对同样聪明的薛芊洛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薛芊洛冷冷道:“好呀!你倒是叫一下呀?要是你不方便叫的话,我可以帮你叫,到时候看他们来了以后,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别唬我,老子才不是吓大的呢,杀人的凶器都在你的手里,就算是我来历不明,没有你根正苗红,他们总是会更相信所看到的事实一些的。”万重山果然也不是好对付的,那脑子转得也是挺快。 然而万重山再怎么聪明,那比及有备而来的薛芊洛,恐怕还是要差上一截的,只听薛芊洛笑道:“我既然敢杀了他,那肯定已经想好了怎么栽赃嫁祸到你的身上,这一切就不劳你来操心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原来你让我拜师韦冬升就是一个圈套,根本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把我骗来王府,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万重山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敢情天下间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一个薛芊洛设计的圈套了。 薛芊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过只是想要跟你打听一些事,只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保证可以跟你摆平房间里的尸体这件事,若是你有半句谎言的话,我保证让你背上杀了王府侍卫的罪名。” 万重山这才明白薛芊洛杀侍卫并不是为了救自己,但知道这一切是一个阴谋又有什么用呢? 万重山只能妥协道:“小姐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如实相告,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行!”薛芊洛只是飞快地说了一个字,接着便一边收剑一边问道:“你之前说跟着神都的西龙王做过一件足以震惊整个江湖的大事,这件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万重山听到薛芊洛这样问,脸上不禁露出了诧异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过来,说道:“对不起,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我是发过毒誓的,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是要遭报应的。” “好呀!那我现在就让你尝一尝报应的滋味。”薛芊洛说着又要去拔手中的剑,只不过她故意放慢了拔剑的速度,显然是在故意恐吓那个万重山。 谁知道这个万重山根本就不经吓唬,立马便改口道:“当然我们虽然发了毒誓不能说这件事,并不代表不能回答是和不是,既然你对此事很感兴趣,想必也是认为这事跟你想知道的事情有关,那你可以直接问我啊,我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可以了。” 这个万重山还真不是一般的圆滑,居然就连发过的毒誓也知道用小办法去破解,瞬间薛芊洛都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待到薛芊洛缓过了劲以后,这才按照万重山的意思,问道:“你所说的那件大事是不是跟中州薛家的灭门有关?” 万重山惊讶地望着薛芊洛,虽然他还没有做出回应,但是薛芊洛已经看出了万重山的答案。 果然万重山随即也回答了一个'是'字,看来神都的西龙王还真的就是她的三大灭族元凶之一。 但是薛芊洛为了避免弄错,又特意指名道姓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在神都西龙王的带领下屠灭的薛家?” 万重山这一次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而是用点头的方式回答了薛芊洛,并且回应完了以后,还不忘反问道:“你莫非就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薛家遗孤薛芊洛?” 这次轮到薛芊洛点头回应起了万重山,不过薛芊洛知道万重山这样问是担心什么,所以她又特意补充道:“不过你不必害怕,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真正的元凶报仇,不会牵连你们这些下人的,否则我岂非杀一辈子都杀不完自己的仇人吗?” 第1270章 重要线索(7) 万重山听完薛芊洛的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他刚刚那么去问,倒不真是担心薛芊洛会找他报仇,而是他发现了一个江湖中的大秘密。 如今他更是迫不及待就对薛芊洛说了出来:“薛小姐,有件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事情?”薛芊洛不明白万重山问的是什么事情,所以她只能去反问万重山,希望万重山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 万重山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巅峰斋一直有着强大的信息来源脉络,为什么高手碑上却会没有你的名字呢?” “因为我的武功太过平庸,根本就不足以上榜,又或者他们并不知道我还活着,就算有着再厉害的收集线索能力,那也不会将一个死人弄上高手碑的。”薛芊洛说出了她的看法。 同时她也认为万重山不过只是在借此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目的还是担心薛芊洛在仇恨目前会改变主意把他杀了。 然而万重山却根本不是这个目的,他当即便反驳了薛芊洛的那两种说法,并解释道:“若是薛小姐的武功平庸,其他几块高手碑上不了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薛氏家族的轻功绝学'蛇行魅影'你总该会吧?这'蛇行魅影'可是三大轻功绝学之一,仅凭你是'蛇行魅影'的唯一传承人,至少也得排个第十,我不相信你连宁不凡那种酒囊饭袋的轻功也赶不上?至于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了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江湖上早就把你活着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就连我这种下三流的角色都知道你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万重山一口气说了很大一堆话来推翻薛芊洛的那种说法,这让薛芊洛不禁也有一些好奇起来,为什么就连苏陌寒和宁不凡这种天机门的杀手都能榜上有名,为什么她这么一个名门之后,'蛇行魅影'的唯一传人会没有留下一个名字呢? 可薛芊洛思来想去也是弄不清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所以她索性不再去想,直接问问万重山有什么样的看法。 万重山告诉薛芊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巅峰斋的主人跟她是旧识,故意把她的名字从高手碑上抹去了,目的就是要让江湖传言薛芊洛还活着的事情成为谣言,使那些参与了薛氏灭族的人不会再去追杀薛芊洛,斩草除根。 薛芊洛也觉得万重山的这种说法有鼻子有眼的,只是她却想不出巅峰斋的主人到底会是谁呢? 毕竟薛芊洛认识的人并不多,能够有着操控巅峰斋这种新兴崛起势力的人更是几乎没有,所以她实在想不出巅峰斋的主人到底是谁? 万重山见薛芊洛都想不出来这个问题,最后也是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本来他还打算告诉薛芊洛这一些,从而探得一些有关巅峰斋的秘密,然后揭开巅峰斋做这些事情的阴谋,好好在韦冬升的面前表现一番,可是这一切事情好像根本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然薛芊洛也没有再跟万重山废话,他在弄清楚了自己的第一位灭族仇人以后,便将那名尸体直接拖出了万重山的房间。 本来万重山还以为薛芊洛要把尸体找个地方偷偷掩埋,可是他没想到薛芊洛直接把侍卫的尸体拖到了杨然的面前,并且把杀这名侍卫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然。 杨然起初还比较顾虑万重山是不是假意投诚,本来是想将万重山抓起来审讯一番,可是薛芊洛告诉杨然,这个万重山是苏陌寒的结拜兄弟韦冬升看重的传承人,这样做得先去经过韦冬升的同意吧! 而杨然本来就很喜欢结交韦冬升这样的江湖巅峰高手,再加之韦冬升又是他弟弟的结义兄弟,所以这件事杨然自然而然就没有再去追究万重山的过去了,只是派人密切注意万重山的动向,防止他会做出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情来。 当然杨然如此小心谨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就在薛芊洛去找万重山探知灭族仇人的时候,苏陌寒去钱帮捅的篓子就差点把杨然都给难住了。 那钱帮本来早就不满杨然三番两次护着苏陌寒了,再加之杨然又没有对外公开他跟苏陌寒的关系,所以钱帮的沈文极就抓住了这一点,欲要给杨然一点颜色看看,让杨然知道钱帮在历城也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因此沈文极装作并不插手此事,只让钱帮旗下一处堂口的堂主带领十几处堂口的千余名弟子,将王府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坚决要求杨然要把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的凶手苏陌寒给交出来,不然他们就要对王府发起进攻了。 杨然还是第一次面临王府被人给围了的情景,说实话还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了,毕竟唐军和宋军最多也只是把历城给围了,自打定山王府还是镇南王府的时候,就没有说哪股势力敢把王府给围了的。 不过还好杨然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战神,他只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便将眼前的危机给化解了。 其实这招釜底抽薪的计策说起来非常的简单,就是派人杀出一条血路,抬着他亲自上门去见沈文极。 沈文极在见到杨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是被惊了一跳,后来他细细一想,那些普通的钱帮弟子又怎么抗衡得了王府的侍卫呢,所以也就没有那么惊诧了。 杨然直接开门见山的把利害关系告知了沈文极,并且要求沈文极立即把王府外的手下撤走,否则就会动用铁血军荡平钱帮,看一看是钱帮线覆灭,还是钱帮的乌合之众先把王府攻下来。 这下沈文极便装作他全不知情了,并且将一切责任全都推给了那位带头的堂主身上,还说立马就让几位长老前去收拾那位擅作主张的堂主。 直到钱帮的长老把那位堂主的人头送到杨然面前以后,杨然这才肯离开钱帮总舵,显然这是杨然反给了沈文极一个下马威,不过只是想让他和他手上的钱帮能够老实一点。 第1271章 大破钱帮(1) 其实杨然不知道钱帮最近如此嚣张,这根本不是因为沈文极吃了熊心豹子胆,而是因为沈文极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野心勃勃的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怂恿沈文极杀掉自己父亲,并夺取权利的谢淑婷。 谢淑婷本来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而且也从来不去过问江湖中事,可是自打她把沈立忠杀了以后,报了虐待之仇就性情大变了。 也许这都是受了宁不凡鼓动的原因,当初宁不凡帮助沈文极夺权以后,本来是劝说沈文极坐大钱帮势力,一举灭了想要复仇的巧手艺园,拿到直通四大门派的通行证。 可是沈文极心怀仁慈之心,实在不愿去跟巧手艺园开战,所以宁不凡才再次把目标放在了谢淑婷的身上。 谢淑婷本来就对宁不凡感恩戴德,所以一直就很相信宁不凡的话,再加之宁不凡把巧手艺园吹得十分厉害,还说巧手艺园灭了钱帮的话,沈文极和她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被抓回来忍受酷刑,让他们生不如死。 当初宁不凡这样做的目的非常简单,他是想借巧手艺园灭了钱帮,然后再趁着巧手艺园大受创伤之际,顺势将巧手艺园给灭了,最后吞并这两块肥肉的地盘和钱财,招兵买马,建立自己的势力。 要知道宁不凡这个计谋要是成功了的话,钱帮和巧手艺园可都是经商的江湖势力,钱财加起来也许比盐城秦府还要富有,到那个时候宁不凡真有可能成为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物。 只可惜宁不凡为人太过聪明了,他在想着这边的时候,还不忘去杀了薛芊洛向天机门交差,以求做两手准备。 若是钱帮和巧手艺园之间的战争出现了什么变故,那他还能继续混天机门这一碗饭吃。 结果宁不凡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还没等到钱帮和巧手艺园之间的大战爆发,他倒是率先被成为了自由天堂的囚徒。 至于谢淑婷听了宁不凡那一番危言耸听的话,本来就受够了沈立忠的折磨,所以自然而然就对那种生不如死的结果非常的害怕,这才继续听从宁不凡的话,一直蛊惑沈文极大肆招兵买马,准备去跟巧手艺园正式开战。 然而谢淑婷他们还没等到向巧手艺园正式开战的时候,结果宋天琴在死亡之镇的好消息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于是谢淑婷再次鼓动沈文极先下手为强,他们觉得只要杀了宋天琴就能让巧手艺园不攻自破,所以才有了沈文极亲自领着八大长老去伏击宋天琴的事情。 结果那一战八大长老赊了三人,沈文极也负了伤现在都未痊愈,并且还让宋天琴回到了巧手艺园的总舵。 本来沈文极认为巧手艺园肯定要来报复,而他们那时候还没有进入备战状态,根本就没有去跟巧手艺园抗衡的实力。 后来也不知道是沈文极走了什么运,宋天琴回去以后就不治而亡了,宋希上位又要处理许多事务,根本没有时间来报仇。 因此钱帮才有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喘息,以至于宋希准备来报仇的时候,钱帮早就有了堤防。 本来宋希依靠她拿手精湛的易容术也是可以杀沈文极一个措手不及的,只可惜宋希因为个人感情的问题在青濡镇耽误了三天的时间。 也就是那三天的时间,让钱帮在沿途设下的探子据点发现了宋希她们的行踪,所以这才导致了宋希来到钱帮就被埋伏了的下场。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明朗了,真正操纵这一切的都是谢淑婷,那个已经渐渐被野心吞噬了人性的女人。 当然这时候的杨然还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知不知道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不管钱帮背后究竟是谢淑婷还是其他人在操控,杨然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留着钱帮这个隐患了。 毕竟钱帮现在还没完全坐大就敢包围王府,真要等到钱帮坐大以后,还不在历城只手遮天啊! 更何况杨然已经接到了一份密保,据说杨绍已经调兵遣将要来讨伐他了。 本来杨然打死也不相信这件事的,可是送密保的人还探到杨绍跟他撕破脸皮的原因。 原来这一切都是盛光毅给搞的鬼,这个盛光毅在不久前将杨然的一个秘密捅到了杨绍那里,而这个秘密简直就是一张催命符,杨绍知道这样一个秘密就算是他亲儿子都会照杀不误,更别说杨然这个义子了。 难怪盛光毅临死前会说备战二字了,那时候杨然和苏陌寒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盛光毅早就已经走出了逼迫杨然造反的这一步棋。 其实盛光毅如此去做也很好理解,他急着在杨然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目的就是要让杨然重用他,而他证明完了以后,要是没有什么战争发生,杨然依然不会让他前去建功立业,所以他所做这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因此盛光毅才会想到制造战端,而要制造战端恰好又有杨然的这个秘密可以起到显著作用,再加之盛光毅又想到了杨绍一直压着杨然,否则杨然的作为岂会局限于此。 这就是盛光毅所布的整个局,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比那宁不凡还要惨,并没有等到战争开始,结果就被苏陌寒误解了他要伤害杨然,从而很冤枉的死在了苏陌寒的剑下。 其实盛光毅早就应该死了的,杨然根本没有看错盛光毅这个人,虽然盛光毅这个人是有一些聪明,但是绝对不是打战的材料。 本来盛光毅诈死那一战,确确实实就是盛光毅错估了敌人的实力,以至于才把军队带入了对手的埋伏圈里。 若是盛光毅当时侥幸不死的话,以他给狄青山立下的军令状,就算是杨然想要保他一命,军法也绝对不容许盛光毅还继续活着的,所以那时候在稳固军心,树立军威上面,杨然可能也不得不挥泪斩了只会纸上谈兵的盛光毅。 因此杨然在看到盛光毅死在苏陌寒手里的时候,才没有一丝责怪苏陌寒的一丝呢,毕竟盛光毅本来早就是一个应该死了的人了。 第1272章 大破钱帮(2) 虽然盛光毅的确是很痛快的死了,甚至一点痛苦都没有尝到,但是盛光毅带来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这个盛光毅的确是跟杨然出了一道难题,使得杨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得去面对杨绍的第一波攻势。 目前杨然还不知道杨绍具体派了多少人来进攻历城,但是杨然知道这第一波攻势肯定就不简单,毕竟杨绍曾经也是用兵如神的常胜将军。 所以杨然现在只有迅速扩军,才能有能力去抗衡杨绍第一波的攻势,而要迅速扩军必须得有充足的粮饷才行,因此杨然才会盯上了钱帮的金库。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钱帮太自以为是了,还以为杨然看不出来那个死了的堂主不过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而杨然其实还得谢一谢钱帮这个借助堂主去当炮灰的计谋,因为这让杨然想到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根本就不需要他去背负屠灭江湖势力的罪名,便可一举歼灭钱帮,夺下钱帮的金库。 所以杨然在等到薛芊洛从他的房间离开以后,便去主动找了苏陌寒,并表示要帮苏陌寒杀了钱帮这只不听话的狗。 苏陌寒听到杨然要帮自己对付钱帮的时候,心里瞬间也是一惊,因为他之前就求过杨然出兵去对付钱帮了。 可是杨然当时却以朝廷不能干涉江湖纷争,否则会引来一场江湖势力纷纷声讨铁血军的浩劫为由,果断拒绝了要帮苏陌寒去报仇的意思。 而现在杨然居然又主动说要帮他灭了钱帮,苏陌寒自然会觉得十分意外了,而意外之后自然就担忧了,他担忧杨然这样做会不会招惹来麻烦。 但杨然却说他不会出一兵一卒,只需借助巧手艺园的力量,便可轻松灭了钱帮,根本不会招惹什么麻烦。 苏陌寒本来就听说过许多有关杨然用兵如神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会怀疑杨然这话,就问自己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到杨然的地方。 杨然告诉苏陌寒,这件事还非得他去亲自做不可,因为苏陌寒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再加之他跟钱帮一直就有冲突,由苏陌寒去做才更合适。 苏陌寒本来就要替宋希报仇,杨然这样一说,自然是义不容辞,当即就问杨然需要他怎么去做。 杨然把巧手艺园的大队人马已经驻扎在历城外的事情告诉了苏陌寒,然后再把自己的计划细细给苏陌寒说了一遍,最终对付钱帮的计划就此敲定。 而在杨然和苏陌寒秘密商议此事的时候,薛芊洛那边已经找到了韦冬升,并以苏陌寒要回死亡之镇安葬贺星辰的头颅一事,借机向韦冬升讨要了神都西龙王的介绍信。 韦冬升当时很是纳闷,苏陌寒去死亡之镇安葬贺星辰,这跟去拜访神都西龙王好像根本就是两件看起来根本就不沾边的事情才对。 薛芊洛却说死亡之镇就在神都的管辖地界,而神都和西域陆家、西域上官世族都有冲突,苏陌寒还欠上官世族一笔血债,所以需要前去上官世族化解,若是有神都西龙王的干预,料想上官世族也不敢乱来。 韦冬升听完不禁更加糊涂了,神都西龙王的地盘位于大唐西北方向,而上官世族的地盘位于大唐东部的安阳城,两者之间半点交集也没有,就算要找一座靠山撑腰,那也得选临近的神都北龙王,或者是神都东龙王才对啊! 薛芊洛似乎早就料到了韦冬升会这样问,所以立马解释,她说正是因为东龙王和北龙王都跟上官世族有着很深的仇怨,要是他们出手前去干预这件事,只会加深上官世族对苏陌寒的敌意,无法起到化干戈为玉帛的效果。 而西龙王则不一样了,首先西龙王跟上官世族没有发生过冲突,一心主要放在对付西域陆家的身上,所以由西龙王出兵保护苏陌寒的话,上官世族多少会去忌惮几分。 毕竟东龙王和北龙王就已经够让上官世族头痛的了,要是西龙王再参合进去的话,上官世族肯定离毁灭就不远了。 这个久在江湖和庙堂之间周旋,却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上官世族肯定知道怎么去处理跟西龙王的关系,自然而然就会对苏陌寒无意杀了上官世族百余弟子的事情就此不再追究。 韦冬升也就是这样被薛芊洛给说服的,本来他从一开始骗了苏陌寒就觉得一直欠着苏陌寒一个愧疚未还,现在能写一封介绍信就可以帮助苏陌寒化解一场矛盾,所以他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由。 可是韦冬升把介绍信交给薛芊洛以后,便感觉此事有些蹊跷,苏陌寒自己为什么亲自跟他说这件事,非要找薛芊洛来代为转达呢? 这件事就算苏陌寒因为难为情而开不了口,那也没有理由找一个跟他根本就不熟的薛芊洛来代劳啊! 韦冬升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便打算去找薛芊洛问个明白。 但是他去薛芊洛的房间才知道薛芊洛已经人去楼空了,韦冬升顿感不妙,因此赶紧就去找了苏陌寒。 苏陌寒那时刚好和杨然商定完了计划,他看到韦冬升急急忙忙来找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以韦冬升那么沉着的一个,根本没有理由会那么慌张的。 果不其然,两人对上一通以后,这才知道薛芊洛要介绍信的事,根本就是薛芊洛撒的谎。 起初韦冬升和苏陌寒都想不明白薛芊洛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后来还是万重山听闻韦冬升在找薛芊洛的事情以后,赶来想要把薛芊洛已经西龙王就是灭族仇人的事情告诉韦冬升,这才把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 韦冬升得知了薛芊洛可能会拿着自己的介绍信去害自己的熟人,匆匆便向苏陌寒道别了,表示他要去把薛芊洛给追回来,不然以薛芊洛的身手,不仅伤不了西龙王,还会白白送死不说,而且西龙王还会怀疑此事跟他有关。 韦冬升倒不是惧怕西龙王,只不过韦冬升的朋友一个没有,要好一点的熟人就那么几个,他可不想因为一个误会就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同时还搭进去一个薛芊洛,那他写这封介绍信就真的太愚蠢了。 第1273章 大破钱帮(3) 韦冬升要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负责,而苏陌寒需要韦冬升去救薛芊洛的性命,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再强留韦冬升下来帮忙对付钱帮。 毕竟杨然已经想到了对付钱帮的办法,而且苏陌寒也觉得那个办法足以毁灭钱帮了,因此也就没有再去管韦冬升的去意,只是让他务必不要伤害薛芊洛,就当是帮他向薛氏一族赎罪。 韦冬升知道苏陌寒现在无法抽身,就让苏陌寒放心去对付钱帮,薛芊洛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他去解决了,他还不相信连个小姑娘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韦冬升就这样离开了王府,离开了历城,奔向神都势力遍及的大唐帝国。 而万重山也跟着韦冬升走的,他能说服韦冬升带上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曾经是西龙王的手下,对于神都的地界非常熟悉,这样更加方便找到薛芊洛。 本来韦冬升也没有功夫去拒绝万重山,就说万重山只要保证不拖他的后腿,减慢行径的速度就成。 于是万重山也跟着韦冬升走了,王府就只剩下了苏陌寒一个人孤苦伶仃。 幸好在苏陌寒感到有些孤独的时候,一个久违的熟人出现了,而这个熟人就是当初神秘失踪的小苗。 小苗是在阅文堂四君子之一的孟少白陪同下来的,她把自己突然来王府的原因告诉了苏陌寒。 小苗说她本来是来找杨然的,因为这件事跟杨然息息相关,只是却没想到苏陌寒也在此地,索性就让苏陌寒转告给杨然好了。 苏陌寒见小苗那么严肃,知道此事恐怕非常严重,于是就让小苗快一些把事情说出来。 小苗当然不敢怠慢,于是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苏陌寒。 原来小苗跟着孟少白离开以后,一直奔着京师的方向在浪迹江湖,因为聪明的小苗觉得杨灵霜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她敢朝着京师的方向去,其实这个道理就跟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一样。 当然也正是因为小苗行走的路线比较靠近京师,所以她才得知了京师方面正在积极筹备粮饷,赋税都已经加了三成。 小苗本来还以为边疆又要开战了,所以全国都在积极备战,但很奇怪的是就只有京师附近的城镇在筹备粮饷,其他州郡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因此小苗推辞这应该是京师的王者之师要跟某个地方上的偏师爆发内战了,所以京师方面为了封锁消息,这才只在京师附近筹备粮饷。 结果这个推测也在孟少白的帮助下得到了论证,孟少白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居然为了小苗的一个推测,做起了梁上君子,偷偷潜进兵部偷看了作战的行军图,这才知道杨绍是要对杨然动手了。 于是小苗便将这个消息飞鸽传书告诉了杨灵霜,可杨灵霜迟迟没有回应,小苗猜测杨灵霜有可能已经被杨绍派出的大内侍卫抓回去了。 因此这才有了小苗亲自赶来递送情报的事,她猜测由于等待杨灵霜的回信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京城的王者之师已经开拔了,随后可能就会杀到历城来了,所以让苏陌寒赶紧通知杨然早做准备。 苏陌寒听到如此严重的事情后,赶紧让小苗和孟少白去客房休息,他立刻把这件事告诉杨然。 而小苗却说她要继续去跟孟少白浪迹江湖了,也就不在此地逗留了。 本来孟少白和钱帮沈文极就有冲突,更是不能在历城久留,苏陌寒也就没有在去强留匆匆而来,又将匆匆而去的这个熟人。 不过小苗离开前,让苏陌寒放心,她已经找到归宿了,并且这个谦谦君子对她还特别的好,什么事情都顺着她的意思去做,所以苏陌寒不要因为此事再内疚了,同时也祝愿苏陌寒能够早日真正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苏陌寒听到小苗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酸楚感,当然他倒不是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另一半,而是那真正找到另一半触动到了苏陌寒。 苏陌寒本来一直认为小苗的放弃是相信了他真的跟上官锦儿在一起了,可是现在看来小苗早就知道苏陌寒是在骗她了,或许正是因为苏陌寒的期骗,这才促使了小苗的彻底死心吧! 当然苏陌寒并没有去多想这些复杂的感情问题,而是赶紧把十万火急的军情告诉了杨然。 杨然说他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会考虑先行除掉钱帮这个内患,再用钱帮多年大肆敛来的钱财扩充军饷,彻底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而苏陌寒在刺杀杨然之前就调查过杨然的遭遇了,他知道杨然确实一直都被杨绍打压,当然苏陌寒还不知道杨绍打压杨然的真正原因,不过自古帝王就多猜忌,杨绍打压肱骨之臣也很正常。 如今杨然要在压迫之中爆发,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那他这个做兄弟的肯定要支持杨然到底了,就算明知道杨然这种造反的行为有失道义,可是这种被迫之下的反抗那是可以得到世人所能理解的。 毕竟杨绍当初坐上皇位便大肆残杀手足兄弟不说,一直又对杨然这个立下赫赫战功的义子百般针对,根本半点人情味的没有,杨然起来反抗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更何况杨绍把杨然母亲钟月萍的遗体据为己有,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杨然羽翼渐丰,兴师问罪也属师出有名,所以不管怎么说杨然还是略占道理的。 但是杨然对于苏陌寒也要参与进这场战争并不同意,准确的说应该是坚决反对。 只不过杨然没有明说出来,只是让苏陌寒把钱帮灭了以后,便赶紧去死亡之镇安葬贺星辰,他说贺星辰的头颅虽然做了防腐处理,若是再不安葬,依然难保不会腐烂。 可是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苏陌寒再笨也看得出来杨然是要故意把他支走,而在杨然面临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苏陌寒怎么能够抛下亲生兄弟离开呢? 所以苏陌寒说了一句让杨然感动得落泪的话,他说人头可烂,兄弟头不可断。 第1274章 大破钱帮(4)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很简单,可是杨然在这种处境下能够听到自己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落泪了。 杨然曾经受过杨绍许多非人的虐待,也在战场上忍受过偏体凌伤的滋味,甚至还面临过杨灵霜的感情抉择,可是他在这些面前统统都没有落过泪,但这一次他居然落泪了。 亲情、就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父母,以及童年时代那段隐居在山野里的其乐融融的生活。 杨然一想到这些,便把父母当初的宏愿告诉了苏陌寒,他说父母只是希望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小夫妻,过着那种归隐山野的普通生活。 而如今他杨然身负血海深仇和深陷朝堂纷争,肯定没有机会去完成父母的这个心愿了,所以他希望苏陌寒趁着还没卷进漩涡之中,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苏陌寒为了宽慰一下杨然,便答应了一定会去完成父母的这个宏愿,只不过那要等到他帮杨然击败了杨绍才行。 杨然见实在拗不过苏陌寒,只好说苏陌寒只要灭了钱帮,替他筹足了军饷,那就已经是帮了他对付了杨绍了。 苏陌寒见一时间也说服不了杨然,于是只好暂时不再去跟杨然争辩,等到先灭了钱帮再说。 晚间,毁灭钱帮的计划便开始了,杨然在王府设宴,借着公开他跟苏陌寒是亲兄弟一事为由,将历城的江湖势力和朝堂达官贵族、商贾富绅通通请到了王府来做客。 这钱帮沈文极一直跟苏陌寒有恩怨纠葛,自然也在杨然重点的邀请名单中,而且还声称要借助这个机会化解这场误会。 沈文极自然不敢不卖杨然这个面子,毕竟民不跟官争,他还不知道杨然面临大难临头的处境,所以还得指望以后仰仗着杨然在历城横行无忌呢! 于是沈文极也带着自己的夫人前去赴宴了,不过他们为了防止这是一场鸿门宴,特意安排了很多弟子在王府外面严阵以待,同时还让五大长老乔装成普通子弟以抬聘礼伙计的身份跟着混了进去。 这沈文极做得也算是万无一失了,才算敢踏踏实实的坐在王府赴宴。 然而宴无好宴这句话绝对没错,就在宴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杨然穿着一身战甲出现在了场中,身后仅仅跟随着苏陌寒。 同时王府的侍卫也将赴宴的人统统包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房顶上面还有两排弓箭手。 沈文极一看如此阵势,就知道这真的是鸿门宴了,只不过他认为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而来,根本不必担心杨然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敢把他这个江湖中人怎么样! 所以沈文极有恃无恐地站起了身,冲着杨然笑道:“王爷,你在宴席上面迟迟没有出现,原来是身披铠甲去了战场才刚回来啊?你为咱们历城的安危如此尽心尽职,真是我们历城之福,大隋之福啊!” “行了,沈帮主的抬爱,小王受不起呀!本王也不卖关子了,我这弟弟和你们钱帮之间的恩怨,本王实在化解不了,毕竟你杀了他最爱的女人,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看是把你最爱的女人送给弟弟以做补偿呢,还是……”杨然话语中带着讥讽之意,显然是在故意激怒沈文极。 而沈文极自然是受不了有人拿他最爱之人来说事,因此沈文极当即便一拍桌子,不再顾及什么涵不涵养的问题,怒斥道:“姓杨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给你面子才来赴你的宴,你这摆明就是想要算计我吧?” 杨然笑了笑说道:“对了,今日把大家约来,除了是要庆祝我和弟弟得以重逢,还要向大家公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实我并不姓什么杨,而是姓苏名楠,苏连云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在二十年前被一帮神秘人杀害,现在我要正式向那些杀害我父亲的人宣战,同时也要向将我母亲遗体据为己有的杨绍宣战,你们若肯站在小王这一边的话,继续留下来赴宴,若是不肯或者不敢的话,大门随时为你们开着,诸位还请自便。” 那些人一听杨然居然是苏连云的儿子,便已经非常的震惊了,接着又听到杨然说要向杨绍宣战,谁不知道杨然握在手中的就只有三万铁血军和历城一万不到的护城军。 而杨绍光是历城附近就有近二十万大军在防范着杨然反水,更别说京城的十五万禁军和各州郡的地方军,这些军队全部加起来保守估计也是杨然的五十倍有余。 杨然如此去做无疑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他们可还没有傻到去陪杨然一块疯呢! 所以当即便有一些人战战兢兢地试图离去,结果杨然的手下居然真没有去管那些人的去留。 可是等到沈文极也想起身离去的时候,侍卫们却把沈文极给阻拦了下来。 沈文极不解地冲着杨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然冷冷道:“其他人都可以离去,唯独你沈文极一人不能离开。” “凭什么啊?我可是江湖中人,你没权干涉我的行动。”沈文极怒目瞪着杨然。 杨然淡淡道:“我的确没有资格干涉你的自由,可是我弟弟要找你报仇,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干涉你的自由啊?” 沈文极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接着才说道:“祸不及妻儿,此事跟我内人他们无关,那他们总该可以离开吧?” “没错,他们当然可以走,本王不是已经说了,除了你以外,谁都可以走吗。”杨然居然同意让谢淑婷他们离开。 这让沈文极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可是谢淑婷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几位乔装的长老也声称要给沈文极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沈文极却在谢淑婷的耳边轻声说道:“杨然敢对我们下手,兴许已经在咱们吃饭的那一段时间把外面接应的人解决掉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迟才出现,而且还身披战甲,咱们这样硬拼肯定是不管用的。” “那怎么办啊?”谢淑婷显得有些害怕起来,那种恐惧就跟她曾经看到沈立忠时一样,就跟老鼠见到了猫似的。 第1275章 大破钱帮(5) 谢淑婷现在才知道着急似乎有些晚了,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煽动沈文极去得罪杨然,甚至还公然包围王府呢! 可是沈文极却显得一点也不担心,反而高兴地说道:“这杨然为了让他的军队能够站在公理的一边,肯定不会动咱们钱帮的,毕竟我们是跟朝堂没有牵扯的江湖势力,就算之前包围过王府,那也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解决了,所以他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下手的。” “这定山王是说不会插手你跟苏陌寒的私仇,可是就算只有那个苏陌寒也不宜对付,亏你还高兴得起来。”谢淑婷搞不懂沈文极的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沈文极只有解释道:“那苏陌寒的武功我领教过的,就算探子说他杀了塞北和尚,那也是因为杨然事先打伤了塞北和尚,所以根本无需害怕,我至少也能拖住他一段时间,足够你们回去搬援兵前来救我了。” “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王府吗?这定山王敢私底下对咱们外面的人下手,同样也敢对咱们悄悄下手的啊!”谢淑婷对沈文极的方法表示怀疑。 沈文极又解释道:“他不敢对我下手,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你们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要跟着那些离开的富商豪绅,他是不敢对你们下手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现在我就和长老他们回去搬兵,你一定可要撑着啊!”谢淑婷说完没有等到沈文极的回应,便已匆匆忙忙离开了王府。 钱帮的长老们也在沈文极的劝说之下,前去保护谢淑婷的安危去了。 而谢淑婷离开王府以后,这才发现王府外面的钱帮弟子居然都是安然无恙的,这也难怪他们在王府里面赴宴,并未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 这不禁让谢淑婷有些看不明白杨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本来谢淑婷想带着这些弟子立刻便杀回去救沈文极,可是其中一位长老说还是回去调集更多的弟子前来才最妥当,否则他们一旦公然先对王府动手,若是无法做到必胜的情况,势必会给杨然落下一个屠灭他们钱帮的理由。 谢淑婷毕竟不是太懂这些事情,她只知道这位长老说得有板有眼,所以也就采纳对方的建议,让这些弟子护送他们回去组织更多的人手再来跟王府正式对抗。 谢淑婷他们回到王府以后,立马便将沈文极被困王府的事情告诉了帮中弟子,并且让大家一块去王府救人。 可是帮中许多弟子都对杨然忌惮万分,现在真要他们去跟杨然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他们不免还是有些胆寒的。 而谢淑婷见此情景,不得不把她在王府听到杨然自称已经向杨绍宣战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在杨然已经都是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去对付他们钱帮呢,所以救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风险。 相反他们钱帮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去跟定山王彻底划清界限,说不定在杨绍拿下历城以后,还能用对待北冥教的方式,将钱帮也设为替朝堂办事的江湖势力,那他们享尽荣华富贵,平步青云的时候不就到了吗? 钱帮众弟子在谢淑婷这一番极具诱惑力的言论面前,恐惧之心已经被权力和富贵的贪念所占据,当即便响应起了谢淑婷的号令,抄起武器就要去跟王府火并。 然而谢淑婷才刚刚带着钱帮弟子杀到王府门前,突然探子来报,巧手艺园屯驻在历城外的大批人马,趁着他们总舵空虚,已经杀进了总舵,开始洗劫他们的金库了。 谢淑婷这才明白他们中了杨然的计了,杨然这一招根本就是引蛇出洞,其实早就已经跟巧手艺园商量好了,难怪他们才刚倾巢出动,总舵就遭到了巧手艺园的攻击。 可是谢淑婷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钱帮总舵被占就被占了吧,他现在一心就只想着去就沈文极,所以只是命令大家不要去管总舵,先杀进王府再说。 然而谢淑婷哪里知道钱帮这群乌合之众在意的是什么,他们可不像谢淑婷那么在意沈文极的生死,要知道他们加入钱帮大多可都是为了钱帮丰富的饷银。 所以在得知钱帮金库都没了的情况之下,很快就有许多钱帮子弟没有了继续跟随钱帮的意思,还有一部分就算勉强没有就此作鸟兽散,可是也不愿意放着老巢不管,而去救一个没有用的帮主。 因此一时间谢淑婷就完全失去了对钱帮弟子的控制,那些已经杀到了王府门前的弟子,全都嚷嚷着要回去夺回他们的总舵,抢回他们的金库。 谢淑婷在一片混乱的场景下,居然还在拼命要去阻止这些钱帮弟子,一会儿又跪下恳求他们帮忙救救沈文极,一会儿索性直接去硬拦。 但是完全失控的钱帮众人哪里还卖她的帐,当即就有人直接把她踹翻在地,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挑头奔着救援钱帮总舵的路回去了。 后面的人自然也是不肯纳下,立刻便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跟了上去,前面的一些还好走得不算太急,都看到了谢淑婷正趴在地上哭泣。 而那后面的子弟唯恐落下,争先恐后便跟了上去,所以一时间钱帮弟子的步伐就变得非常混乱起来,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脚底下的谢淑婷,一个人接着一个从她身上踩踏了过去。 最后等到钱帮的众弟子全都离开以后,谢淑婷已被踩踏得奄奄一息,这种场景简直比万马踏过还要惨烈。 因为马蹄不需要多少脚就能把人给生生踩死,所以不必忍受太久的痛苦,可是这么多的踩过就不一样了,她得在煎熬之中忍受着这一切,直到死去。 这就好像谢淑婷的悲惨命运一样,她从小就被沈立忠瞧上,强行占为己有,可是沈立忠对她十分残忍、粗暴。 眼看沈立忠好不容易死了,跟着沈文极可以过上一些好日子了,可是都怪她自己不懂得适可而止,非要去跟巧手艺园拼命。 第1276章 大破钱帮(6) 结果争来争去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下场,要是她早知道自己的性命也要争进去,恐怕也就不会去听宁不凡的蛊惑了。 所以说谢淑婷的人生可以算作成也宁不凡,败也宁不凡,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谢淑婷能够翻身作主,一切都是有宁不凡的帮忙和算计才行的,可是同样的道理,谢淑婷的毁灭,也是在宁不凡的算计下才导致的。 只可惜现在谢淑婷才明白这些实在是太晚了,她只能艰难的朝着王府的大门缓缓地爬去,或许是想再见沈文极最后一眼吧! 而沈文极这一边也许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要么是他听到了王府门外来去匆匆的钱帮弟子的声音,要么就是他跟谢淑婷真的能够心有灵犀。 因此沈文极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强行杀出王府去,可是苏陌寒早就已经盯上他很久了,要不是杨然一直说时机没有成熟,还要留着沈文极的命去牵制一会儿钱帮的弟子,恐怕他早就已经去跟沈文极动手了。 而现在沈文极主动想要离开,苏陌寒自然会去挡住他的去路,所以两人之间就像一点即燃干柴,立马便大打出手起来。 沈文极使用的一柄铜锏,那锏法真是行云流水,好生迅猛。 而苏陌寒使用的是一柄好剑,这是他跟杨然相认以后,杨然专门找人替他打造的,就相对于是杨然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苏陌寒有了自己如此趁手的兵器,剑法施展得更是得心应手,所以没有几个回合就把沈文极打得全无招架之力。 只见两人在摆满了酒宴的露天坪上来回缠斗,打得酒宴上的好酒好菜漫天飞舞,在绝美画境之下,不免又有一些浪费酒菜。 那些本来还坐着吃酒吃肉,敢留下支持杨然的宾客,此时见到这种情景,不免也已经坐不住了,赶紧放下手上的美酒佳肴,闪到了一边去观战了。 苏陌寒和沈文极越打越激烈,大概打了二十几招左右,突然有名士兵来报谢淑婷倒在了王府门前,要求要见沈文极最后一面,询问杨然同不同意。 而在此刻本就处处落于下风的沈文极,当即便被苏陌寒斩下了半只手臂,同时还在胸膛的要害处捅上了一剑,以致生命垂危。 杨然看到如此情景,实在有些不忍心了,便让侍卫把沈文极抬出去让谢淑婷见他最后一面。 只可惜沈文极被抬到王府门前的时候,谢淑婷因为身体太弱,最终也没能撑到沈文极被抬出来。 亏得沈文极为了不让谢淑婷看到他的凄惨模样而担心,特意还在池塘边洗掉了脸上的血污。 所以沈文极非常接受不了就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谢淑婷的事实,最终一头撞死在了王府的大门前,临死前说了一句:“老天爷,你是妒忌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说有情人都应该难成眷属啊!” 其实沈文极临死前所说的这一句的前半句和后半句都是一个意思,只是他用这种不同的意思来表达,不过就是想要强调他对命运的不满,对感情觉得不公。 当然沈文极这样的感触并不止他一人是这样想的,紧随着沈文极一块出来的苏陌寒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苏陌寒喜欢岳语琴的时候,但却遭到了岳语琴的背叛,等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以后,刚刚喜欢上了宋希,可是宋希便已香消玉殒。 如今苏陌寒在看到谢淑婷和沈文极的悲惨结局,不禁有些唏嘘感叹,也认为命运是不是真的注定了红颜都没有好命啊? 苏陌寒为什么会那么认为呢?因为巅峰斋红布的美人高手碑上,恰好就有岳语琴、宋希和谢淑婷的名字,而这些女人要么死了,要么就像岳语琴那样过着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陌寒不禁有种莫名的感觉,就感觉那块美人高手碑应该是一块催眠的墓碑才对,要不然在那块高手碑上的人怎么都会落得那么凄惨的结局呢? 现在苏陌寒不禁有些担心起了美人高手碑上第一名的上官锦儿,以及下落不明的杨灵霜,他不知道自己所熟悉的这两个美人会有怎么境遇。 同时苏陌寒很想去一趟巅峰斋,亲手去砸了那块美人高手碑,因为他实在不想还有更多人的名字出现在那块高手碑上。 但是苏陌寒转念一想,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要是巅峰斋一日尚在,那他砸了高手碑又有什么用呢? 恐怕不仅有着砸不完的高手碑,而且还得因此惹来天下人的群情激愤,毕竟天下人都指望能在高手碑上扬名立万,谁砸了它们无疑不是砸了他们的前途。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巅峰斋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他目前根本一无所知,贸然去惹那么神秘的一个江湖势力,他可能连万寿山都走不出就得死,所以苏陌寒同情红颜薄命归同情,那样的想法最多不过只能想一想罢了。 更何况苏陌寒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前去收拾钱帮总舵的残局。 其实现在的钱帮总舵之前,大战已经打得如火如荼起来,钱帮的弟子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在没有了沈文极的指挥之下,终究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再加之巧手艺园占据了钱帮之前修筑出来抵御巧手艺园的防守工事,所以钱帮不仅一点便宜没有讨着,而且还在巧手艺园手上吃了大亏。 而巧手艺园这边本来就因为死了两位圣母在钱帮的手上,早就已经对钱帮恨之入骨,这个恨意化作了战斗士气,自然杀得钱帮弟子人仰马翻。 待到苏陌寒来到钱帮总舵之外的时候,钱帮子弟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了,他们眼看根本攻不下巧手艺园的防线,本来也有退却的意思了。 再加上苏陌寒按照杨然交代的话一说,钱帮弟子的心里防线彻底奔溃,群龙无首的他们唯有接受朝廷的招安,加入到了杨然的部队中去。 当然也有一些不愿被军队的规矩束缚的人,他们也都得到了一笔丰富的赏银,这场争斗中死了的人也都有一个很好的善后。 第1277章 山雨欲来(1) 杨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神,他在处理善后的事情上面考虑得确实周到,而且也把伤的和死的都处理得非常好。 所以杨然兴师决定要跟杨绍对抗的时候,立马就得到了历城各村镇的人纷纷响应,甚至就连渝州附近也有山匪和百姓纷纷迁移过来投诚。 一时间,杨然很快就在三万铁血军之外,又组建起来了一支五万多人的新军,并且原有基础上的护城军也从不足一万扩充到了两万。 这两万护城官兵可都是老兵胚子,有些是以前跟着杨然的旧部,退役以后也不肯离开历城,如今杨然有难,他们不顾年老的身体,依然披甲上阵。 霎时间,一股伸张正义,抵抗暴君杨绍的运动就在大隋爆发了,大隋各地都纷纷出现了起义军和农民暴动,山匪也是借机偷袭了官府衙门,整个本来最为安宁的大隋,因为在失去了杨然这个战神的庇护之下,动荡不安。 唯独只有历城最为祥和,因为历城的百姓都相信杨然只要还在,历城就肯定能够保得住。 杨然不仅抓住了民心,而且也抓住了江湖中人的心,因为杨然在处理钱帮和巧手艺园的纷争上面,始终没有出兵干预,哪怕沈文极最终死在的王府,那也有很多人作证杨然没有干预此事,完全属于苏陌寒在寻仇。 真不得不说杨然摆下那场鸿门宴确实高明,原来是让天下人替他澄清他没参与江湖纷争。 所以杨然兴师讨伐杨绍,立马就得到了许多江湖势力的支持,虽然像四大门派那样的势力不会卷进这种朝堂之争来,但是以巧手艺园这个二流大派为首的江湖势力,那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甚至就连素有第二大中立势力的太极门也首次发声支持杨然兴正义之师,并且表示北冥教如果敢干预此事,他们将从中立门派转为战斗门派,率先向北冥教发起进攻。 这太极门走出这步棋实在足以体现掌门人关沧海的远见着实厉害,一是他瞧准了杨然的锋芒正盛,胜利只是迟早的事。二是他们位置身处北冥教附近,若是要在天下局势目前插上一脚,必须得搬走北冥教这块大石,所以他们借助杨然自立一事,公然向北冥教挑衅,如此一来他们也算师出有名,正要跟北冥教打了起来,其他江湖正义之势必然会来鼎力相助,毕竟北冥教早就已经臭名昭著。 当然除了北冥教以外,巅峰斋、西域陆家、盐城秦府、芳草堂这些二流大派也都纷纷响应,他们结成联盟,推举掌法高手碑第一的秦广海为盟主,已经组织了近四万人的江湖势力向着北冥教开拔而去了。 其实这些二流大派纷纷响应杨然,无疑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打倒北冥教,撼动它作为天下第一门派近百年的地位,从而跻身进入四大门派的行列之中,这就跟秦府当初参加围攻白平剑派时的想法一样,真是朝堂纷争永远跟江湖争斗隔离不开啊! 而北冥教的冥帝偏偏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暗杀杨然的任务,自顾不暇的北冥教哪里还会去听杨绍的命令,他们现在组织抵抗纷纷涌入京师的各股江湖小势力都来不及,更别说各大门派组织的联盟军早就已经在路上了。 这一次北冥教甚至还把在外面活动的人全都招了回去,什么十二判官、黑白双煞、五大鬼王、左右无常、三大阎君、牛头马面,全部大小头目的都招了回去。 只是北冥双煞已经死了,所以自然回不去了,而三大阎君中的吸功狂魔听闻苏陌寒居然在王府,他不顾冥帝的诏令,跟随京师的禁军已经去历城报仇去了。 当然除了这三位高手以外,北冥教的头目全都聚齐了,这还是北冥教自创教以来,第一次面临如此的危机,一场江湖大战即将在大隋的王城拉开帷幕。 而另外一边,京师派出的二十禁军也已开拔到了历城,禁军的主帅真的有些出乎杨然的预料。 本来杨然猜想杨绍派来的主将要么是身经百战老将军,或者就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新悍将,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首战,杨绍作为曾经的常胜将军,肯定不会轻视这场战役。 但是杨然万万没有想到首战遇到的主帅居然会是自己的老对头杨傲,副将刘威,军师倒是有些名气,名叫常景龙。 可是这样的军师配给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太子杨傲,简直白瞎了那么好的谋士。 常景龙原本是宋国的一位谋士,曾经跟着宋国老皇帝赵敬安还迎击过杨绍兴兵江南的大战,就是这个赵敬安出谋划策,引诱杨绍大军深入大宋腹地,从而阻断杨绍的运粮队伍,成功逼迫杨绍退军的。 后来常景龙又在讨伐大宋叛军上面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只可惜在几年前与杨然的交锋之中,不幸被俘,进而才成了隋国的降将。 可惜常景龙在宋国的境遇一点也不好,他作为降将肯定处处招人不待见,尤其是曾经跟随杨绍兴兵江南,一度拜在他手上的当朝宰相刘易霄更是不喜欢他。 本来文人相斥就是不变的定律,再加之有那样的仇怨,可想而知常景龙的境遇有多惨。 而这一次常景龙为了报当年的被俘虏之仇,主动请缨出战,所以才有了他这样一位老谋深算的军师随军而来。 至于刘威和杨傲这两个从来就没打过战的人又是怎么说服杨绍任他们为主将的呢?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杨绍认为禁军有着高处铁血军五倍的数量,再加上历城附近还有二十万大军以供驰援。 杨绍想到杨然肯定必败无疑,换谁去都是立功的,正巧他的儿子要继承正统、荣登九五,还缺少一些功勋,担心其日后难以控制当今这种乱世局面,所以才让他带着刘易霄的儿子刘威一起前去历练。 或许正是因为杨绍有着这样一份自信,这让杨然想到了一计,可以轻轻松松歼灭杨傲率领前来的二十万禁军。 第1278章 山雨欲来(2) 杨然这条计谋施行起来非常的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离间军师常景龙和杨傲之间的关系。 然后抓住两人产生嫌隙的时候,再去用计智取方法对付杨傲,这样从来没有上战场的杨傲势必无法识破杨然的阴谋。 而老谋深算的常景龙看出了阴谋也无法得到杨傲的信任,如此一来便可让二十万禁军轻轻松松便被消灭。 当然这样做还得堤防一点,那就是杨傲回去向周边的地方军求援,所以把杨傲困死无法求援最为合适,因此杨然把最后的战场敲定在了历城三十里外的葫芦口。 这葫芦口说白了就是一条大峡谷,峡谷就像一个葫芦的形状,只有两边的出口,一旦敌军被困其中,只要堵住两个出口就算插翅也难飞走。 不过这处葫芦口并非杨傲大军的必经之路,所以要把他们引入葫芦口才是取胜的关键所在。 杨然首先率领三万铁血军屯兵在渝州通往历城的必经之路上,遏制杨傲大军的行军路线,从而开始实行第一步离间计。 这个离间计非常容易实施,因为常景龙本来就是降将,只要稍微散播一些常景龙早已秘密投敌敌消息,刘威自然也就相信了常景龙会背叛宋国,同样也会背叛大隋的流言蜚语。 常景龙在军中可信度骤减,再加之他推举保荐的先锋大将王在飞也首战不利,阵前被武功无比厉害的杨然斩落下马。 一时间常景龙在刘威军中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发言权,刘威甚至当着众将士的面让他滚出营帐。 常景龙愤怒之余忍不住大骂刘威庸主,结果还被罚了几十军棍,打得他是皮开肉绽,好几天都没有再去商量军机大事。 杨然见离间计已经奏效,便不在躲在临时修建的城寨之中,主动跟杨然爆发了一场正面交锋的大战。 最终杨然因为寡不敌众,只有带着带着军队撤进了葫芦口。 杨傲见到杨然的三万铁血军死伤殆尽,赶忙率领本部所有人马趁胜追击,打算来一个全歼敌军,活捉杨然。 常景龙见此情景,感觉似乎有诈,于是便劝解杨傲道:“太子殿下,这杨然用兵十分诡诈,穷寇莫追啊!” “别叫本帅什么殿下,阵前我是主帅,你的提议不予采纳。”杨傲正经历一场大胜,看着满地的铁血军尸体,哪里肯放过这样一次全歼敌人的机会。 常景龙苦涩道:“主帅且听我一言,这杨然道铁血军十分厉害,我曾经跟他交过手的,咱们根本就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把他们杀得如此丢盔弃甲,这一定是杨然的诡计。” “少要危言耸听,乱我军心,是不是看到我军英勇破敌,羡慕咱们隋军的军威了,你以前那个重文轻武的大宋,本来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岂能跟我们隋军相提并论。”杨傲完全如他名字一般自傲。 常景龙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主帅还请三思啊,前面的葫芦口乃是天险之地,只要一旦进去被堵住两头的出口,咱们可就成了瓮中捉鳖了啊!” “可笑,真是可笑,杨然主力已被我们聚歼,就算葫芦口乃天险之地,他们岂有能力守住壶口,就算铁血军没有死,那以他们区区三万军队,那也根本无法困住咱们二十万大军。”杨傲对于常景龙的提醒,显得根本不屑一顾。 常景龙只能尽力劝解道:“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响应杨然的正义之师,难保他已经招募了新军,或者请求了其他叛军的援助,咱们千万不能不防啊!” “少要在那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赶紧给本帅让开,我们还等着凯旋而归,大获全胜呢!”杨傲说着已经招呼人去把常景龙拖开了。 可是常景龙誓死力荐道:“主帅若是执意要进葫芦口,请允许留下两万人马给我接近,否则那就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行了,最讨厌你们这种做事瞻前顾后的老军师了,刘丞相就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算本帅服了你们啦!” 杨傲说完,转而去对身后的刘威说道:“刘副帅拨两万人马给他接应,其他人马随我剿杀杨然败军。” “末将,领命。”刘威那浑厚,响亮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杨傲已经领军率先追击而去了。 刘威看杨傲已经走远,心中暗想铁血军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都已是事实,常景龙的担忧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但是杨傲下达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于是他便留下了一万老弱病残,再加上三千伤员,滥竽充数,随意应付了一下常景龙。 结果等到杨傲和刘威的军队全都进入了葫芦口以后,果真两边的出口已被杨然堵住。 杨傲发现中计以后,率先奔着原路的方向突围,只可惜堵住他们回去出口的军队乃是真真正正的铁血军。 这铁血军作战本就十分勇猛,再加之杨傲一进入葫芦口,铁血军就修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所以待到杨傲杀将回来的时候,乱箭齐发,射死射伤一遍。 然后配合铁血军惊人的战斗力,一连挡下了杨傲的十几次突围,如此下来杨傲的十八万大军已经折损了八万。 这时,杨傲才知道他们在那一战中杀的不过只是一批冒充铁血军的新军。 因此杨傲只能率着大军从另一端突围,可是那一边有着一万守城官兵和一万多的新军,再加之有着比较坚固的防御工事。 这使得本就在十几次的突围中累得筋疲力尽的十万禁军根本无力突围,而且七八次的失败以后,剩下的禁军就只有了五万,甚至就连副帅刘威也在突围中阵亡了。 杨傲在绝望之余,突然想到了常景龙的手中还有两万余人,于是他赶紧命令士兵燃烧狼烟,请求附近的常景龙带兵前来救援。 常景龙在看到葫芦口有狼烟升起,心中知道杨傲果真中计了,于是他赶紧整顿兵马前去救援。 可是常景龙的两万兵马实际只有一万三千人,并且其中还有三千士卒身上有伤,根本无法出战。 常景龙虽然知道此事以后,大骂刘威的行为真够混蛋,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葫芦口救援。 第1279章 山雨欲来(3) 常景龙这一万老弱残兵当然在铁血军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而他寄希望与杨傲的里应外合,却也没有看到杨傲的人影,最终一万士卒死伤一半,剩下的全被俘虏,其中还包括常景龙本人。 常景龙被俘虏之后,这才看到了杨傲的大军再次杀了过来突围,敢情不懂兵法的杨傲在求援的时候只是想到了这件事上,根本就没考虑到要里应外合。 当杨傲发出求援狼烟以后,组织队伍去突围才反应过来,大军已经突围近二十次了,早就已是筋疲力尽啦,所以杨傲才错过了跟常景龙里应外合的时机,错过了最后的突围机会。 之后杨傲又带着军队突围了几次,只可惜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被乱箭给射中而死。 杨然为此还感到非常的自责,因为他虽然举兵,可是还不知道杨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所以他对杨绍的养育之恩并未忘怀,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杨傲。 只可惜战场就是这样,乱箭又不长眼,杨傲在己方势力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根本死活也不投降,这才致使落得一个首战便以死在了战场上的悲惨结局。 虽然杨然无法改变杀掉了杨傲的事实,但是他让俘虏之中不肯归降的那一部分人将杨傲和刘威的尸体给杨绍带回去了。 至于那个被俘虏的常景龙并没有归降杨然,但也没有继续回去,因为他知道杨绍脾气喜怒无常,如今吃了那么大的败战不说,还把太子杨傲的性命也搭了进去,回去肯定必死无疑,所以他索性选择了归隐田园,不再去做争功夺利的谋士了。 当然杨然也没有因为打赢了这场战而感到喜悦,毕竟那代替铁血军而死的近三万新军可都是这场战役的牺牲品。 杨然明明知道用他们去对抗二十万禁军就是等于送死,可他为了能够成功引诱杨傲进入葫芦口,也不得不被迫这样去做。 所以这便是杨然高兴不起来的原因,但是战场何尝不就是这样的残酷,自打杨然接触战场以后,便已经知道一场战役的胜利,背后就得付出无数的牺牲,因此他才非常想要平息纷争,让三国和睦相处。 可是杨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跟杨绍的决裂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会在大隋兴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波,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所以说现在这一战不过只是大雨降临前的狂风而已。 真正的大雨还是杨绍,待到杨绍看到杨傲已死的情况以后,肯定免不了会御驾亲征,这也正是杨然所顾虑的事情。 一是杨绍身经百战,也是一代常胜将军,自然远比杨傲更加难以对付,所以杨绍真要出马,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二是他跟杨绍毕竟有着父子之情,虽然杨绍可以对他不仁,但他要对杨绍不义还是多少有些难以下得去手的。 不过还好杨然非常能够克制自己的情感,就跟他在拒绝杨灵霜的时候一样,所以他当下也没有再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当下杨然的首要目的是先给苏陌寒报个平安,因为苏陌寒还在王府等着他的消息,死活也是不肯离开历城,非要留下跟杨然死守历城。 幸亏这一次杨然把禁军阻挡在了历城之外,也不至于让苏陌寒跟着他一块浴血奋战。 可是下一次来得讨伐大军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所以杨然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陌寒的目的,主要是是想骗苏陌寒离开。 当苏陌寒收到杨然轻松就把前来讨伐的二十万禁军打败以后,不禁真的相信了杨然能够应付这一切,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收拾行李便去死亡之镇安葬贺星辰的头颅,接着再看是回南阳的天机门,还是去神都找薛芊洛他们。 然而就在苏陌寒推开门准备回到房中的时候,却感觉背后似乎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苏陌寒自打水平达到顶尖高手以后,总是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特殊的直觉,而且这种直觉每次出现的时候,苏陌寒都进行了论证,居然没有一次是错的。 所以苏陌寒认为自己的身后肯定有着一个人正在盯着他,于是苏陌寒警惕性的转过了头,朝着直觉中的那双眼睛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 果然苏陌寒看见有一个人正阴沉着脸站在那里,而苏陌寒看着这个人似乎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一时间他在记忆中又找不出有关这个点信息。 因此苏陌寒索性也不再去想,直接便冲着那人问道:“阁下似乎不是王府中人,看样子好像是冲着在下而来的吧?不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呢?” “没错!我就是来取你性命,夺回本该属于我的尊严和名声的人,难道你贵人多忘事,那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那个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却已经言明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这个人就算不说自己的来意,苏陌寒也能透过对方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而觉察出对方的来者不善。 苏陌寒又在记忆中仔细搜索了一遍,可是依然还是没有找寻到有关对方的信息,可能这跟苏陌寒做杀手这一行已经太长时间了,所以也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又究竟会有多少的仇家了。 因此苏陌寒冲着那个人摇了摇头,苦涩地回道:“对不住了,在下死实在记不清阁下究竟是谁了。” “好呀,那我就再提醒一下好了,我是北冥教的人,曾经跟你交手也是在这个地方,而你因为这一战挤进了高手碑,可我却因这一战而身败名裂,勉强只拿了一个内功和轻功的高手碑排名,今天我就是来夺回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的,你现在总该想起来了吧?”那人一口气解释了很大一堆。 而苏陌寒听到对方说出前两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洞悉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他见此人说得不亦乐乎,于是也没好意思去打搅对方,毕竟他当初打败此人也是时局原因,现在局势已经变了,他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愧对那个人。 第1280章 斩杀狂魔(1) 苏陌寒等到那个人滔滔不绝的把要说的话,全都用发泄情绪的方式说出来了以后,这才冲着对方笑了笑,接着又捧了捧拳,深鞠了一躬。 随即苏陌寒这才缓缓说道:“原来是狂魔前辈,晚辈当初跟你一战,赢得纯粹只是侥幸,前辈根本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其实当初你是帮助我哥击杀刺客,所以咱们才会发生那么大的冲突,现在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了,咱们都误会也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了吧?”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我不接受你的赔礼道歉,只要你的命来捍卫我的声明,至于你那个定山王的哥哥已经是大隋的乱臣贼子,我早就已经不听他的差遣了,你也别指望拿他来威胁我了。” 那人似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看来苏陌寒难以避免要跟此人干上一战了。 只是苏陌寒说真心话不太想跟此人交手,因为此人正是北冥教中三大阎君之一的吸功狂魔,其地位在北冥教中仅次于牛头马面,而牛头马面之上就是冥帝了,所以可想而知此人的实力有多可怕,否则又怎么能在天下第一门派里面如此位高权重呢? 而且这个吸功狂魔还是北冥教里唯一不用毒的人,但他的那套吸人内功的本事,可比所有的毒都更加可怕。 当初苏陌寒也是因为封住了体内的真气,诱骗吸功狂魔上当,最终再以叠阳九式里面的两记杀招,这才成功战胜的吸功狂魔。 可是那样取巧的方式用过一次,再用第二次可就一点也不灵验了呀,更何况这次吸功狂魔可是有备而来,并不像上一次只是借道路过王府,恰好撞见了苏陌寒来行刺,所以这一次的吸功狂魔不用想也是非常难对付的。 因此苏陌寒只能再尽自己的努力,解释道:“前辈武功盖世,心胸自然也比常人开阔,千万不可因为曾经的一点误会就耿耿于怀,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大不了我跟你来一场公开的决斗,让世人看看你真正的本事,赢回……” “不必了,我不需要什么公平的决斗,只要提着你的人头扔到巅峰斋去,他们自然也就知道更新高手碑了,天下人自然也就知道孰强孰弱了。” 吸功狂魔看起来非常着急,就连等待一场公平决斗的时间似乎也没有,看来他违背冥帝的命令,私自前来找苏陌寒寻仇,深知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所以才会那么急切想要杀了苏陌寒,应该是要赶回去抵抗江湖各路势力,以便能在冥帝面前将功折罪。 而苏陌寒见吸功狂魔如此说,显然也是看出了吸功狂魔的急切心里,因此苏陌寒故意拖延时间,以便真的交手以后,也能在时间上面占到便宜。 所以苏陌寒侃侃而谈道:“狂魔前辈有所不知,其实我是天机门的一名杀手,咱们天机门的杀手哪有谁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啊?我这样被巅峰斋稀里糊涂的弄到了高手碑上,也真的是身不由己呀,回去还得遭到天尊的责罚,你就行行好,帮我怎么样上去的,再帮我怎么样弄下来吧!” “你死了就能下来了,少要废话了,我管你是什么天机门还是地狱门的,反正都得给老子去死。”吸功狂魔已经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似乎根本没有耐心再去跟苏陌寒废话了。 苏陌寒见自己把天机门的身份都搬出来了也没有拖住吸功狂魔多长的时间,于是索性说道:“其实我除了是天机门的杀手以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还是江湖上曾经的武林神话苏连云的儿子。” 其实苏陌寒之所以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那是因为杨然大破钱帮的鸿门宴上便已经公开了他们的身份。 当时苏陌寒有些费解杨然为什么要把身份公开出来,因为他知道杨然一直隐忍这么多年,以至于叶旭阳寻找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都是杨然为了躲避当年的杀父仇人前来斩草除根啊! 而杨然却告诉了苏陌寒原因,原来杨然隐忍的确是为了在暗中调查更加方便,其实当初那个专门杀害江湖中威望极高的蓝衣蒙面人就是他,那是他为了调查牵头人,所以才去杀那些威望极高的人,逼迫对方使用点穴手法,以便能够找到真正的牵头人。 但是杨然却没想到因此而闯下了大祸,由于他杀那些人用的武功是白平剑派的凋零剑法,所以使得白平剑派遭到了武林同道的围攻,这才有了那场紫金大战。 至于后来柴满堂和一些驰援过白平剑派的武林同道遭到蓝衣蒙面人的迫害,那也是杨然干的。 杨然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混淆杀父仇人的视线,因为他怕幕后黑手能够从中看出他已经在秘密调查苏连云之死的事情了。 杨然把这些告诉苏陌寒的时候,苏陌寒就更加的费解杨然为什么要公开他们的身份了,毕竟杨然做了那么多事情,完全就是为了隐藏他们是苏连云儿子的身份,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把这一切公开出来呢? 其实杨然公开的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钱帮的探子都已经知道塞北和尚是他们所杀的事情了,这是薛芊洛在大破钱帮那天临走前告诉杨然的,那牵头人看到曾经参与过杀害苏连云的凶手之一被杀,势必已经洞悉了他们是苏连云儿子的身份。 第二杨然掌握的线索之中,的确有着每个凶手的特征,但是茫茫人海要从一个小小的特征就找出凶手肯定很难,唯一只有塞北和尚才是一道突破口,但是塞北和尚已经死了,与其继续用之前的暗查方式,倒不如让对方自己找上门来。 第三杨然本来以为苏陌寒一直都在仇人手中控制着,而这一次前来刺杀他也是仇人设计的兄弟相残,可是自打苏陌寒得知有关叶旭阳的事情以后,发现杨绍原来一直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他。 当然杨然还不知道杨绍欺骗他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也没有因为杨绍霸占了他母亲的遗体就怀疑过杨绍就是幕后黑手。 第1281章 斩杀狂魔(2) 杨然只是觉得叶旭阳肯定知道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只是叶旭阳为了隐藏苏陌寒的真实身份,所以一直不肯把这一切给说出来,以免苏陌寒去寻仇而打草惊蛇。 而如今杨然主动把苏陌寒的身份公开出来,那就是为了给叶旭阳证明,其实他杨然是有能力对抗那个幕后黑手的,这个叶旭阳才肯将他所知道的真相告诉苏陌寒。 当然这一点也是杨然一直催促苏陌寒快回天机门弄清楚实情的原因,本来杨然没有想过要把苏陌寒卷进来,可是现在只有叶旭阳一个突破口,杨然不这样去做的话,也许终究只能守株待兔,等到那个幕后黑手找上门来了。 若是对方识破了他的目的,要是不会找上门来的话,那他的杀父之仇岂不是一辈子都报不了吗? 不过杨然踏出这样一步棋,归根结底还是跟他举兵有着很大的关系,本来他在盛光毅的算计之下,便已经跟杨绍撕破脸皮了。 虽然杨然对于杨绍还有用处,若是他当时肯去负荆请罪,兴许还有另外一条活路可走,毕竟杨绍筹备那么久都没有发动进攻,肯定也是想着杨然能够自己去京师请罪的。 但是杨然为了要证明自己有着足够的实力对付任何人和任何势力,从而达到让叶旭阳说出实情,同时也能达到威慑幕后黑手不敢去动苏陌寒的目的,所以杨然这才选择了仓促之下,铤而走险的举兵。 原来杨然看似单纯的举兵,以及单纯的公布自己身份的两件事情,实质上都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单纯,苏陌寒在得知这些原因以后,不得不庆幸自己还好有着如此聪明的一个哥哥,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能不能报了。 而如今苏陌寒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吸功狂魔,那是因为杨然已经把身份公布了,这件事传遍整个江湖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毕竟苏连云的生死一直就是江湖上的未解之谜,现在突然出现两个不仅能够证实苏连云已死的人,而且还是苏连云的亲生儿子,这样的消息必然会震惊整个江湖的。 只不过距离杨然公开他们的身份也才十来天的时间,再加之历城正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那些亲自参加了鸿门宴的人大多都还被困在历城之中,所以杨然真实身份的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而已。 因此吸功狂魔听到苏陌寒自称是苏连云之子的时候,不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姓苏就是苏连云的儿子呀?那姓苏的多了去了,是不是他们都有资格去做苏连云的儿子啊?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了名气怎么想的,居然愿意去做一个死人的儿子。” “什么?你说苏连云是一个死人?”苏陌寒听到吸功狂魔的话,脸色不禁铁青了起来。 本来苏陌寒在听到吸功狂魔不相信他就是苏连云的儿子时,还在心想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历城,吸功狂魔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是这个吸功狂魔既然不知道他是苏连云的儿子,那自然也没有听到苏连云已经死了才对,可吸功狂魔那句偏偏很明显是在说苏连云已经死了,难道说这个吸功狂魔也跟苏连云的死有关吗? 当然苏陌寒会这样认为也是有原因的,当初杨然让他回去探听叶旭阳的口风之际,苏陌寒表示可以把叶旭阳说的告诉杨然,但是杨然必须得把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他。 而杨然当时已经说过调查牵头人的事情了,也就是他乔装蓝衣蒙面人去杀有威望的江湖豪杰,以求证实点穴陋习的时候说的。 因此杨然觉得再隐瞒其他几个仇人的特征也没有那个必要了,所以杨然便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另外三位仇人的特征。 那三位仇人之中,除了有两位显得很恩爱的人疑似夫妻暂时不明白来自何门何派以外,另外一位便正是北冥教里面的用毒高手。 而吸功狂魔恰好就符合北冥教高手的身份,如今又好像知道苏连云已死的事情,所以苏陌寒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杀父仇人的身上。 但是苏陌寒又根本无法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毕竟吸功狂魔从不用毒就有一些不符合杀父仇人的特征,所以他才会那样惊奇的去反问吸功狂魔,看看吸功狂魔是不是真的知道苏连云已经死了。 然而这个吸功狂魔在听到苏陌寒这样说的时候,眼珠一直在不断乱转,眼神变得也是游移不定,直觉告诉苏陌寒,对方肯定是知道什么真相的。 “没有!我刚刚哪有说过苏连云死了呀?”吸功狂魔说完以后,自己甚至都有一些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说过没有,不禁在那里思索了起来。 正是因为有着吸功狂魔之前眼珠乱转的奇怪反应,再加之他随后这段完全不太正常的否认,更是加深了苏陌寒对吸功狂魔知道什么实情的猜测。 所以苏陌寒本来是不想去跟吸功狂魔打这一战的,但是他为了要从吸功狂魔的口中知道隐情,不禁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而这股复仇的烈焰也使他对吸功狂魔没有了怯战之心,他心中不断鞭策自己,千万要把吸功狂魔生擒活捉,这样就能弥补自己杀了塞北和尚而断掉的复仇线索。 否则他苏陌寒就唯有杀进北冥教,将所有的用毒高手通通都杀了,这样才方可报了其中一个仇人所带来的杀父之仇,因为唯有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的办法了。 当然这也是他的哥哥杨然告诉他的,原来杨然跨出兴正义之师对抗杨绍的时候,便已经料到了北冥教肯定会被讨伐。 杨然这样认为的依据非常简单,江湖势力看着唯有北冥教比较太平,但事实上北冥教做了那么多年的四派之首,早就已经遭其他势力妒忌了。 也许已经属于四大门派的势力兴许还好,可是那些想要挤身进入四大门派的二流大派早就对北冥教虎视眈眈了,特别是一直紧挨着北冥教的太极门。 第1282章 斩杀狂魔(3) 这太极门当初转为中立势力就是被北冥教给逼迫的,要是他们能有机会搬走面前的大石头,自然是会毫不客气的转为战斗势力的。 再加上杨然声称自己跟西域陆家和巧手艺园都有不错的交情,他们就算不想挤身进入四大门派,那也不会看着北冥教辅助杨绍去对付铁血军的。 除此之外杨然在江湖中广交好友,很多江湖游侠和小门小派都会站出来帮忙,所以他只要敢举正义之师独霸一方,那北冥教距离毁灭就不远了。 因此杨然敢举师起义,其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毁灭北冥教,因为他已经弄不清楚北冥教里那位高手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了,所以只有用这一招将北冥教彻底铲除,反正北冥教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简直就是江湖的一大毒瘤。 如今苏陌寒眼看有着找出杀父仇人的线索,兴许还能亲自去一趟京师找那仇人报仇,当然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了。 毕竟现在北冥教的人差不多都回了北冥教的地宫,想要找到杀父仇人没有比这次的机会还好的了。 更别说还有太极门、巅峰斋、西域陆家、盐城秦府、巧手艺园、芳草堂等诸多江湖势力助阵,他完全可以单独对付那个杀父仇人。 至于其他的北冥教子弟就让秦广海这些高手去应付就可以了,反正苏陌寒也不是第一次跟秦广海合作了。 虽然当初围攻白平剑派虽然败了,那是因为岳千羽有着很多江湖朋友帮忙,再加上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最后有着薛家干预。 而这一次联盟军的实力明显实力占据上风,北冥教又早就臭名昭著,根本没有半个朋友帮忙不说,甚至连邻居的中立势力太极门都站出来跟他们作对。 显然北冥教已经是民怨沸腾,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如此情况之下还不是苏陌寒报仇的最好时机啊!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他也不管吸功狂魔又多恐怖了,甚至比吸功狂魔还要急着想动手了。 于是两人很快便已战在了一起,双方招来招去,打得难分难解。 当然这是在吸功狂魔还没有使出吸功大法的情况下,若是吸功狂魔使用吸功大法去逼迫苏陌寒封住真气的话,恐怕苏陌寒再想去跟吸功狂魔战平可就难了。 果然苏陌寒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吸功狂魔真的逮住了他的一只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招架着苏陌寒的攻击。 苏陌寒顿时感觉不妙,他明白这是吸功狂魔要使用吸功大法了,上次吸功狂魔由于太过狂魔而瞧不上他这点内力,以至于措失了一早就将苏陌寒击败的机会。 这次吸功狂魔现然已经吸取了教训,学会抓住机会就绝不给苏陌寒留任何的余地了。 正当苏陌寒感觉不妙之际,自己体内的内力已经开始朝着身体外面倾泄而出,就感觉好像是在跟人拼好内力一样,内力不断的朝着体外流失,只不过这种内力流失的大小却根本不受苏陌寒的控制而已。 苏陌寒的整张脸也在不断的抽搐着,看起来就好像有飓风拍打在他的脸颊上一般,但是这王府的天井之中,除了上方有着一个天窗,四面都是长廊或者屋宇,这有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飓风呢! 吸功狂魔看到苏陌寒已经中了他的吸功大法,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而他看到苏陌寒另一只手还是试图垂死挣扎的时候,不免又冲着苏陌寒笑着说道:“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苏陌寒听到吸功狂魔这八个如此狂妄自大的话,心中不得不说江湖上跟他取吸功狂魔这个称号当真一点没错,这狂魔除了只会吸人功力以外,似乎就真的只剩下一个'狂'字了。 当然苏陌寒一想到这些,也搞不懂自己都是如此处境了,为什么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呢? 苏陌寒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起过,人在弥留之际总会胡思乱想,莫非自己这样的状况,就是真的已经大限将至了吗? 可是苏陌寒一想到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去做,还有父母的血海深仇没有去报,还有太多太多割舍不下的情谊未了,自己又怎么能够就这样死了呢? 但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可谓是完全被吸功狂魔给控制住了,若是他再不想办法脱困的话,那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他当真就要成为一具内力尽失的尸体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焦急,而人在焦急的情况下,又总会胡乱的去挣扎束缚的枷锁。 结果苏陌寒阴差阳错之下,一脚竟把吸功狂魔给踹飞了出去,踹得吸功狂魔是触手不及不说,而且还在吸功狂魔毫无防备之下踢伤了他。 吸功狂魔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苏陌寒,他甚至没有想到才短短数月的光景不见,苏陌寒怎么在腿法上也有着如此造诣了啊? 而且吸功狂魔最不明白的还是苏陌寒腿法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一开始又不出腿法,并且在巅峰斋的高手碑上也没有苏陌寒腿法的排名啊! 当然吸功狂魔转念一想,若是苏陌寒故意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也说得过去,毕竟他第一次跟苏陌寒交手的时候,苏陌寒就是偷偷打开了气门,连使了两招自创的杀招就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如今苏陌寒能够在情景之下,被迫使出自己隐藏的实力,那倒也是说得通的。 所以吸功狂魔不禁带着几分诧异地口气,说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并且还能隐藏得那么好,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要不是咱们有仇在先,我还真的不愿毁了你这样的好苗子。” 苏陌寒连喘几口大气,终于为自己能够摆脱吸功大法而庆幸了起来,可是庆幸之余,苏陌寒却不忘回道:“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打,我还不乐意呢,这一战必须角逐胜败输赢。” 苏陌寒的一番话,瞬间将吸功狂魔给怔住了,本来他还以为苏陌寒起初不断拖延时间,根本就是一种怯战的表现。 可是现在苏陌寒又说不打还不行了,这让吸功狂魔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翩翩少年了。 第1283章 斩杀狂魔(4) 当然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出来,那必然就有着一定的原因,只是有些原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明显罢了。 吸功狂魔自然也不相信苏陌寒只是单纯的杀红了眼,又或者想报刚刚被吸了一半内力的仇。 所以吸功狂魔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在内力完好无损的时候,尚且不太愿意跟我交手,现在内力已被我吸走了一半,怎么反倒不再向我求和了呢?” “向你求和有用吗?我在实力完好无损的时候,你都尚且不同意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我的内力损耗了一半,你还会同意吗?”苏陌寒将吸功狂魔的话又还给了对方。 吸功狂魔如此狂妄之人,自然是受不了苏陌寒如此戏弄的,当即挥动利爪又朝着苏陌寒奔杀了过去。 苏陌寒只好硬着头皮又迎击了上去,长剑宛如蛇摆,身形犹如孤鸿翩飞,依靠不断变化的身形,再予之剑法的配合,硬是连攻了吸功狂魔数招,把那先出手的吸功狂魔打得是毫无还手之力。 当然苏陌寒凭借这些攻击却也是根本伤不到吸功狂魔分毫的,毕竟吸功狂魔的内力本就属于高手碑第五名,再加之他的'魑魅魍魉吸功大法'又能不断给他补给内力,所以苏陌寒内力已经损耗了一大半,但是吸功狂魔的内力却是丝毫也没损耗。 若非吸功狂魔在武功上面的造诣不行,恐怕苏陌寒此刻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当然苏陌寒也是瞅准了吸功狂魔这一缺点,所以觉得吸功狂魔也并不是什么无法战胜的可怕对手。 只是苏陌寒和吸功狂魔之间的内力差距越来越大,如今吸功狂魔几乎都能不必去避苏陌寒的攻击,仅凭他那一身浩瀚无垠的内力就能将苏陌寒的任何招式全都扛下。 不过吸功狂魔唯独却有一些惧怕苏陌寒那一套奇妙的腿法,所以他一直都在有意避开苏陌寒的下盘,以免再次发生之前那些的事情。 然而吸功狂魔越是害怕苏陌寒的腿法,而苏陌寒就越是要利用腿法去攻击吸功狂魔一个措手不及。 首先当然是因为苏陌寒看出了吸功狂魔对那腿法的忌惮,其次便是苏陌寒深知'五行逍遥腿'的神奇之处,哪怕就连巅峰高手韦冬升和南宫傲这样的人物都尚且不能避让,那这个吸功狂魔勉强只能算个顶尖高手顶级的水平,那又怎么应付得了天下第一奇书中的'五行逍遥腿'呢! 苏陌寒用'五星逍遥腿'去突袭吸功狂魔的方法,一开始果然起到了百试百灵的作用,每一脚踢在吸功狂魔的身上,吸功狂魔都得用极强的内力才能硬抗下来。 可是后来吸功狂魔知道这样消耗内力下去,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对苏陌寒施展'魑魅魍魉吸功大法'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苏陌寒奇妙的腿法给耗死的。 于是吸功狂魔也开始施展起了轻功,同时依靠灵活多变的身形,不断对苏陌寒的空门处施展'魑魅魍魉吸功大法'。 这还是苏陌寒第一次见到吸功狂魔施展轻功绝技,别说那身法当真诡异多变,一看就是北冥教的'迷踪鬼形'轻功身法,只是'迷踪鬼形'的轻功并没有三大轻功身法高明,所以只能勉强算是二等水平的轻功身法。 可是不管什么样的武功,只要潜心修炼到了极致,那他这么武功一定也能媲美没有达到极致的上乘武学的。 这就好比一位天才不怎么努力,可一位普通人却非常的勤奋,那这个普通人总有超越那个天才的时候。 当然这样距离似乎有些不太具体,毕竟人都是要因人而异的,有些天才就是随随便便一学就会,而普通人可是悟了一辈子都不得要领。 所以还是换一个例子,就比如说龟兔赛跑的故事吧,乌龟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不也战胜了骄傲的兔子吗? 因此吸功狂魔能将'迷踪鬼形'这样的轻功身法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这也难怪吸功狂魔在轻功高手碑上的排名能够仅次于孟少白,位列第六名。 苏陌寒在这之前兴许还有一些不太相信吸功狂魔会有实力位列轻功高手碑的第六名,毕竟他第一次跟吸功狂魔交手,可至始有终都没有见过吸功狂魔施展过什么轻功,更别说如此厉害的'迷踪鬼形'了。 但是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苏陌寒亲身感受了吸功狂魔的轻功身法以后,这才知道巅峰斋在弄高手碑的时候的确不是随便弄的。 而巅峰斋在整理那些江湖中人的排名之时,原来也绝不是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要怪就只能怪他一直太过轻敌了,一直认为吸功狂魔除了吸人内功,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了,所以苏陌寒现在自然是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原来那个吸功狂魔先是依靠轻功身法去对苏陌寒的空门位置使用吸功大法,可是苏陌寒却误以为吸功狂魔是要趁机袭击他身后的空门,所以苏陌寒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唯有施展内力去抗衡。 而苏陌寒一施展内力恰好正中了吸功狂魔的下怀,吸功狂魔趁机又是对苏陌寒的内力一阵狂吸,看着就好像一个饥饿之余的孩童一般,又好似吸血的蚊虫一样。 只是吸功狂魔并没有像孩童一样懵懂无知,也没有像蚊虫那样贪得无厌,只是随意吸了苏陌寒一些内力以后,又改变了方位去攻击苏陌寒别的空门,如此故技重施、反反复复。 苏陌寒知道吸功狂魔急匆匆的吸他一些内力便收手了,显然那都是因为吸功狂魔忌惮他的'五行逍遥腿',如此说来自己要是没有这门武功傍身,当真就得栽在吸功狂魔的手上去了。 但是苏陌寒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栽在吸功狂魔的手上,那只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因为吸功狂魔这种不断变化方位的吸功办法,确实令苏陌寒根本无从招架。 若是苏陌寒封住气门不让对方吸纳内力,可又面临空门毫无防守之力,只会落得一个被吸功狂魔打成重伤的情况。 第1284章 斩杀狂魔(5) 反之苏陌寒要是用内力去抗衡的话,只会被吸功狂魔如此一点一点的吸走内力,这就跟不断蚕食桑叶的春蚕一样,迟早苏陌寒也会在内力枯竭中死去。 现在苏陌寒的处境就是这样左右为难,不管用内力抵抗也不是,不用内力也不是,终于苏陌寒知道了吸功狂魔为什么不轻易施展轻功了。 原来吸功狂魔的轻功就等于是他的杀手锏,所以吸功狂魔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杀手锏露出来。 当初苏陌寒没有习练'五行逍遥腿',所以自然没有达到能把吸功狂魔逼得使用轻功的地步。 而如今苏陌寒的'五行逍遥腿'算是把吸功狂魔逼入了绝境,因此吸功狂魔才不得不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吸功狂魔的'迷踪鬼形'再怎么终究也是二流的轻功身法,所以就算练到登峰造极也是根本无法比拟苏陌寒身负两大轻功身法的,这也正是苏陌寒在高手碑上的排名位列第四,而吸功狂魔却只能位列第六的原因。 苏陌寒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上面,毕竟自己轻功水平应该比对方好呀,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对方甩掉的,那就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困境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里,赶紧放弃了跟吸功狂魔的缠斗,改而用起了施展轻功带着吸功狂魔兜圈子的战术。 只见苏陌寒一会在长廊的柱子间穿梭,一会在横梁上倒挂摇曳,一会儿在房顶飞掠,一会在地上奔驰,总之整个天井的每一寸地方都是苏陌寒躲避吸功狂魔的落脚点。 而吸功狂魔则由始至终都在追逐苏陌寒,感觉就好像苏陌寒偷了他的什么宝贝一样,他就那样一直锲而不舍的追击着。 苏陌寒就这样拖延了一会儿的时间,趁着吸功狂魔只顾拼命的追赶,但却疏于防范的时候,突然停下身形,反身就一脚朝着吸功狂魔踢去。 由于苏陌寒使的是'五行逍遥腿'里的招式,本来逍遥腿就以无声无息而出名,再加之吸功狂魔只顾追逐根本就没防备,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吸功狂魔当即便被苏陌寒一脚踢翻在地,本来苏陌寒这一脚踢得就确实非常的狠,再加上吸功狂魔在没有来得及施展内力护体的情况下,肋骨都被苏陌寒踢断了两根。 而那吸功狂魔仍是不肯甘心,翻身又要起来拼命,可是苏陌寒怎么可能还会去给对方率先出招的机会。 只见苏陌寒身形宛如一道惊鸿,直接从横梁之上倾斜了下来,直直一剑袭向了吸功狂魔的双腿。 吸功狂魔腿上除了轻功以外,根本就不会任何的腿法,所以苏陌寒这一剑袭来之际,吸功狂魔唯有气沉丹田,再有丹田灌向双腿。 可是内力要在丹田之中运转一个小周天再灌注出去,时间上根本也就来不及了。 登时,苏陌寒已划上了吸功狂魔的双腿,使得吸功狂魔唯有跪倒在了地上,如此场景竟和上一次吸功狂魔被打进土里的情况真的非常相似。 只不过这一次吸功狂魔更加的狼狈,更加的丢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吸功狂魔努力尝试了很多次,可依然难以站起身来,看来擅长使剑的苏陌寒确实剑法精湛,恰好划断了吸功狂魔的腿筋,这也就不奇怪堂堂吸功狂魔为什么连起身都成困难了。 苏陌寒见吸功狂魔还在挣扎,于是便好心提醒道:“行了,别再妄图垂死挣扎了,我那一剑是瞅准了你下盘太弱,直接一击割断的你脚筋,现在的你就算再怎么挣扎,那也是再难重新站起来了。” 吸功狂魔听到自己的双腿居然会被苏陌寒这样的一个小子给废了,心中甚是不甘,因此不免忍不住冲着苏陌寒咆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 “对不起,你的吸功大法实在太可怕了,我只有让你彻底散失行动能力,这样才能有资本与你好好谈一谈。”苏陌寒解释了他对之所以对吸功狂魔如此残忍的原因。 吸功狂魔愣愣地望着苏陌寒,不禁带着猜测的口吻说道:“莫非你是想要向我打听有关苏连云之死的事情?难道你真的就是苏连云的儿子?” 苏陌寒顿时也是愣住了,不过她的愣住不是因为发呆出神,而是因为被吸功狂魔的话给震惊到了。 苏陌寒并没想到自己只是说要跟吸功狂魔谈谈,这个吸功狂魔居然就已经知道了苏陌寒想谈的内容,看来吸功狂魔跟苏连云的死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整个人的心都急促地跳动了起来,嘴上欢喜地回应道:“没错,我正是要知道有关苏连云被杀的真相,你是不是也参与了那一场暗杀?那个把你和塞北和尚约去的领头人到底是谁?” “糊涂,愚蠢,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苏连云怎么会有你那么蠢的儿子呢?”吸功狂魔没有承认,反倒一股脑儿地骂起了苏陌寒来。 苏陌寒不明白吸功狂魔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一直隐忍到吸功狂魔把话说完,他这才纳闷地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你老爹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堂堂的第一代神话,若不是中了北冥教里使毒高手的暗算,这又怎么可能会被杀掉呢?而我从来就不碰毒,这是江湖中人都可以作证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是我做的呢?”吸功狂魔矢口否认着。 之前苏陌寒确实也觉得这事很是奇怪,吸功狂魔确实是北冥教的一个另类,从来他就不会使毒,所以苏陌寒本来也觉得说吸功狂魔就是凶手并不合理。 因此苏陌寒不禁对吸功狂魔再次以猜测的口吻,问道:“你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凭你居然也知道苏连云早就已经死了这件事,我敢断定你就算不是我的杀父仇人,那也一定跟我真正的杀父仇人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否则他是不会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给你说的。” 第1285章 斩杀狂魔(6) 苏陌寒的推测有理有据,的确是绝不容许吸功狂魔做出任何狡辩的,就算吸功狂魔想要狡辩,那也是无法推翻苏陌寒的说法呢! 然而这个吸功狂魔似乎也是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居然很爽快地回答道:“没错,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我也没必要瞒你了,其实真正杀你父亲的人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吸功狂魔眼看就要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来了,可是待他说到最为关键的名字时,突然欲言又止了起来,并且还小心翼翼地张望起了四周的情况。 苏陌寒知道吸功狂魔这是在表示他不太愿意让人晓得他卖主求荣的事情,再结合吸功狂魔为了挽回第一次败给苏陌寒的耻辱,不惜千里迢迢找来向他寻仇这一点判断,吸功狂魔确实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 于是苏陌寒便朝着吸功狂魔缓缓地靠了过去,试图走得更近一些,那吸功狂魔就能将声音压低一些来说了。 但是苏陌寒又怕靠得吸功狂魔太近,万一遭到了吸功狂魔的暗算,那他当真就不太容易摆脱吸功大法的纠缠了。 苏陌寒有这样的意识也是好的,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可是吸功狂魔对于苏陌寒的防范意识就有一些不满了,说道:“既然你没诚意和解,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这些秘密了,干脆你就把我直接杀了,反正用我的死去换我朋友一命,那也不算太亏。” 苏陌寒一听吸功狂魔突然改变了主意,赶紧劝解道:“行行行,反正你的双腿都已走不动了,就算你耍了什么花招,那也是离开不了王府的,为表我要跟你和解的诚意,那我便靠近一些得了,前辈就不要再生气了。” 虽然苏陌寒的嘴上如此说着,可是动作上面却特别的忌惮那个吸功狂魔,一时间既然根本就没朝着吸功狂魔靠去。 吸功狂魔见势,不禁冷笑道:“我看你根本还是没有和解的诚意,那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赶紧给我来一个痛快吧!” 吸功狂魔把话说完,甚至将头高高仰起,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让苏陌寒瞬间着急了,赶紧一边朝着吸功狂魔靠去,另一边则说着:“别别别,前辈可别急嘛,我现在不就……” 然而苏陌寒嘴上的话还并没有说完,整个人已被吸功狂魔紧紧的抱住,结果自然不必想也知道,吸功狂魔果真是在诱骗苏陌寒靠过去。 因此苏陌寒的情况变得很不乐观,整个人已被吸功狂魔牢牢抱住,腿法由于也在半蹲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施展,所以苏陌寒只能任由吸功狂魔不断吸走他的内力。 片刻之后,苏陌寒便已经出现了非常虚弱的情况,那是内力大量流失,身体已经难以负荷所致。 直到苏陌寒感觉自己气海好像已被泥沙填平了一般的时候,吸功狂魔这才不禁松开了奄奄一息的苏陌寒。 紧接着吸功狂魔便冲着瘫软在地上形同烂泥的苏陌寒笑道:“阎君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姓苏的,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不怕实话跟你说,其实你的父亲苏连云就是我杀的,而我也是为了掩饰这件事,这才从此不再去沾北冥教的毒物,没想到这样一个习性的改变,居然真的捡回了一条性命。” “你……你走不……”苏陌寒说话已经变得十分吃力,而他几次试图想要站起来去跟吸功狂魔拼命,但却都是因为内力被吸功狂魔抽干,以至于他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吸功狂魔见苏陌寒说话如此吃力,不禁提苏陌寒说了出来:“你想说我是走不掉的对吗?” 吸功狂魔问完以后,接着可又自答了起来,道:“小子,我说你太嫩就是嫩在这个地方,要是你刚才足够的心狠手辣,连同我的手筋也一并的挑了,那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下场,同样也不会因为给我留下了一双手,使得我还有机会可以爬离这个地方。” “哼!我要是知道你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我不仅会把你的手筋也挑了,而且还会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苏陌寒说得是气愤填膺。 可是苏陌寒看起来越是生气,那吸功狂魔就越是开心,这也难怪吸功狂魔为什么没有立刻将苏陌寒给弄死了,看来他分明是要看一看苏陌寒苟延残喘的样子,或许这样才能让他找回失败以后的少许慰藉吧! 而苏陌寒突然没有那么的生气了,毕竟人之将死,生气那也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苏陌寒很想知道有关父亲被害的真相,尤其是那个当年的领头人身份。 于是苏陌寒缓和了一下,这才有气无力地问道:“我都已将命不久矣,你能告诉我有关二十年的一些真相吗?你们为什么要去害我爹,还有那个领头人究竟又是谁啊?” 吸功狂魔听到苏陌寒这样问,也不知道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故意要拿陈年旧事去刺激苏陌寒,居然很爽快地回道:“反正你都是一个死人了,我也不怕秘密从一个死人的嘴里被传出去,其实实话给你说吧,我当初接到挚友的求助信时,也很费解他为什么要去杀苏连云呢?结果在我一再的追问之下,他终于告诉了我答案。” 吸功狂魔说到这里,并没有离开说出答案是什么,而是解释起了对方为什么要告诉他答案,吸功狂魔用猜测地口吻,说道:“我想牵头人或许是担心我要是不参与其中,他们在苏连云没有中毒的情况下,很难将其给杀了吧!” 吸功狂魔这样的猜测其实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毕竟以当初的战局情况来看,苏连云要是在没有中毒的情况下,确实能够把侥幸生还下来的五个人都给一并的杀了,所以吸功狂魔的作用也就显得至关重要起来。 而那牵头人想必也是别无选择,在北冥教只有吸功狂魔这样一位挚友,所以才肯破例将刺杀的实情透露给吸功狂魔的吧! 第1286章 斩杀狂魔(7) 当然吸功狂魔突然改口解释牵头人为什么要告诉他实情,那也是有原因的,吸功狂魔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证实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而苏陌寒似乎并没有看出吸功狂魔的目的,不禁催促道:“你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赶紧说说那个牵头人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吧!” 吸功狂魔面对苏陌寒的催促,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大笑道:“你还真是够蠢的呀!难道你还没有听出来领头的人只是一个牵头的作用,也就是真正的凶手应该是那位隐于幕后操纵全局的幕后黑手才对。” 苏陌寒听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诧异,他确实没有想到领头人的背后还有一只黑手,更没想到吸功狂魔在把领头人形容成牵头人的里面还有这样的讲究。 待到苏陌寒明白一切以后,不禁又追问道:“那幕后的黑手又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呢?” “牵头人尚且都是在替人家办事,我们这种替牵头人办事的人,那又岂会知道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呢?甚至就连牵头人都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目的,所以他只是告诉了我,他是在替一位来头极大,几乎能够左右大隋整个局势的人在办事,至于别的还真没有告诉我什么了。”吸功狂魔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可是这样的回答却根本无法令苏陌寒满意,但苏陌寒如今又是阶下囚,总不可能喧宾夺主反去威胁吸功狂魔再好好想一想细节吧! 因此苏陌寒只能嘀嘀咕咕的推测道:“一个能够左右二十年前大隋局势的人,莫非他是前朝皇帝?还是前朝手握重兵的将军?” 苏陌寒那嘀嘀咕咕的话本来说得十分小声,可是在王府这种非常荒凉、寂静的环境里,再小的声音却也不难让内力高强的吸功狂魔给捕捉到。 所以苏陌寒嘀嘀咕咕的声音自然也不例外,吸功狂魔施展内力捕捉了苏陌寒的谈话以后,不禁笑道:“二十年的时代变迁,那位曾经可以左右大隋局势的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若是你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是谁,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牵头人肯定知道那人的身份,只是他说自己发过毒誓,不能将幕后黑手的身份说出来,若不是这样的话,你觉得幕后黑手还能让我们都活到今天吗?” 吸功狂魔说完这一番言论以后,接着语气忽然一转,冷冷道:“不过你都已经是个将死的人了,恐怕也没机会弄清楚一切的真相了,还是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一下剩余不多的时光吧!” 苏陌寒听到吸功狂魔这样的话,不禁也蹙起来眉头,整张脸也因为这样而变得扭曲起来,看着就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 当然苏陌寒内力被抽干的痛苦,比及他离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但却又遥不可及的心里痛苦来说,那些显得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了。 尤其是苏陌寒一想到自己即将死去,这个世界的一切可能都将与自己毫无关系,这种心中空荡荡的滋味更是难以言喻的痛。 幸好苏陌寒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就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打击与伤害,所以苏陌寒对于自己的情绪控制,还是早就不像当初那样经常容易失控了。 因此苏陌寒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下来,心想就算自己是死,那也得先把牵头人的身份搞清楚,因为只有知道了牵头人的身份,才能最终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于是苏陌寒一咬牙,强忍心中的万般痛苦,不禁问道:“你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总应该知道那个牵头人的身份吧?他可是你的挚友,求你把他的身份告诉于我,也好让我死得安心一些好吗? 吸功狂魔本来还在欣喜若狂,因为他看到苏陌寒一脸的痛苦,就觉得非常的解气,所以心里自然也为自己答应告诉苏陌寒那些实情的举动而感到满意。 可是吸功狂魔正高兴得快要手舞足蹈起来的时候,苏陌寒却把脸上的痛苦隐忍了下来,这让吸功狂魔就有一些不太满意了,就好像喝得兴致勃勃的酒突然被人砸了一样的感觉。 通常一个人在喝着美酒的时候被人给砸了,那这个人要么会因此而勃然大怒,要么他就会让对方赔他一坛更好的酒。 吸功狂魔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被砸掉的是那份兴致,并非什么美酒,但是吸功狂魔自然也得去让苏陌寒赔他这份兴致。 而吸功狂魔想让苏陌寒把兴致赔给他,自然是不能伸手就能去要的,哪怕他就算伸手去向苏陌寒要,苏陌寒给出来的也未必就是他所起兴的东西。 因此吸功狂魔最直接的办法,那就继续去说苏连云被害的那段陈年往事,从而再去刺激苏陌寒的情绪。 然而陈年旧事也就只有那么多的内容,反反复复去说肯定不能达到吸功狂魔想要的结果,但是就在吸功狂魔为此苦恼之际,苏陌寒自己突然问起了有关牵头人的事情。 这不禁让吸功狂魔的眼中闪出了一丝狐狸眼睛的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位牵头人的身份其实就是你父亲的挚友,他的名字叫……” 本来吸功狂魔是要用苏连云的挚友出卖了苏连云一事去刺激苏陌寒,因为天底下没有什么比挚友在背后捅的刀子更毒的了。 可是吸功狂魔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即将说出牵头人名字的时候,突然一剑横空出现,径直便将吸功狂魔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这吸功狂魔双腿脚筋已断,本来就是靠着手扶花圃围栏的力量,这才勉强跪在地上,如此一剑朝他斩下,完全就像刽子手在刑场砍下了死囚人头的情景一样。 所以吸功狂魔的人头在地上不住翻滚的时候,他的另外半截尸体已经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吸功狂魔也许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死法竟会这样,所以他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就好像是不太甘心,又好像是难以置信,但是更多的好像是想要看清楚这个砍下他头颅的人究竟是谁。 第1287章 恩恩怨怨(1) 吸功狂魔就这样突然被人从身后一剑就给杀了,正当这位死得如此冤枉的顶尖高手的脑袋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 苏陌寒的心已经沉寂到了谷底,当然这倒不是因为那个斩杀吸功狂魔的人让苏陌寒的心情变成了这样,而是因为苏陌寒眼看就要知道牵头人的身份了,但是这一切却在伴随着吸功狂魔死去的一刹那,终究成为了苏陌寒最大的遗憾。 当苏陌寒缓过劲来以后,忍不住就想要去大骂那个砍下吸功狂魔脑袋的人,但是话到嘴边,味道却变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到底想要干嘛啊?”苏陌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骂不出口,或许这个那人是岳语琴有关吧! 原来那位突然在吸功狂魔背后偷袭的人是岳语琴,只不过伴随着岳语琴一块出现的人里面,却还有一张老面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那岳语琴狼狈为奸的孙沙平,别说这个孙沙平跟岳语琴还真是'登对',简直堪称天打雷劈的一对。 这岳语琴出现以后,一直便在死死的盯着苏陌寒,而那孙沙平则去踢吸功狂魔的脑袋去了,一边踢还一边骂道:“让你再盯着我师妹,他已经是我的了,信不信我把你眼珠给挖了。” 当然孙沙平的那些话并没有谁在意,因为天井之中除了孙沙平以外,就只剩下岳语琴和苏陌寒了。 而苏陌寒还在困惑岳语琴为什么要这样去做,所以根本没有功夫去搭理孙沙平。 岳语琴则是一直死死的盯着苏陌寒,从她眼睛看得出无尽的怨恨,看来岳语琴认为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都是被苏陌寒的出现给毁了的。 不然她若不是名声不好,杨然怎么可能将她形如打入了冷宫一般。 当然岳语琴根本就不知道,爱情并不是可以强求而来的,就算她机关算尽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有得到苏陌寒,而且就连杨然对她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爱情可言,所以她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哪怕就算没有苏陌寒的出现,她为了虚荣心而逼迫杨然取她,这强扭的瓜就会甜吗? 如今往事已经随着尘烟消散,岳语琴在面对苏陌寒那个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问题时,却是苦笑地回道:“你真的好奇怪呀,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用这样的口气来质问我,你果真就是那老家伙口中所说的大蠢蛋。” “你原来早就在暗处偷听我们的谈话了,为什么你早一些不出来帮忙,偏偏要在我离杀父仇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才出现呀?为什么呀?”苏陌寒知道岳语琴做这一切根本就存心的。 甚至他还怀疑岳语琴故意给他设置了这个圈套,让他跟吸功狂魔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最后这才出来收拾残局。 当然苏陌寒这样认为并不是没有依据的,要知道王府的戒备那么森严,就算苏陌寒所住的客房区域没有那么多的侍卫,但也总不至于一个侍卫都不出现吧? 所以苏陌寒推测这一切就是岳语琴在从中搞鬼,肯定是岳语琴事先就已经知道吸功狂魔来了,因此故意把客房附近的侍卫都给支开了。 这就难怪岳语琴和孙沙平会如此有恃无恐的出现,看来他们早在暗处蛰伏许久了,就等事情发展到最关键的时候才出来。 果然,岳语琴也毫不避讳的向苏陌寒说明了原由,娇声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郁郁而终,就是想让你终不如愿,就是想让尝试一下想要得到什么却得不到的滋味,哈哈哈……” 岳语琴说完以后,不禁失声大笑了起来,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可惜开心之中似乎又透着些许的凄凉之意,显然岳语琴是如愿以偿的报复了苏陌寒,但她却并不觉得这种滋味好受。 因为岳语琴曾经以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毁了就可以了,但是苏陌寒不是一件东西,这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又岂是人与东西之间能够相比的呢! 苏陌寒听完了岳语琴的话,顿时也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岳语琴的目的,也知道岳语琴是恨他毁了自己本该幸福的一生。 而事实上苏陌寒确实又有一件很对不住岳语琴的事,那就是苏陌寒曾在绝谷之中夺取了岳语琴的身子。 当然那一切都是贺星辰搞的鬼,贺星辰的目的是想扒光苏陌寒他们的衣服,好来一个情景重现勾起自己脑袋深处的记忆。 岳语琴便是抓住了那么一个时机,声称自己的身子已经给了苏陌寒,并以此为由逼迫苏陌寒嫁给她,结果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苏陌寒却因此一直认为自己确实也有亏欠岳语琴的地方。 如今岳语琴埋怨起了苏陌寒造成她的不幸,苏陌寒自然也就跟着失了底气,只能默默地垂下了头。 然而苏陌寒把头垂下以后,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从他的脑子蹦了出来,这种感觉并不是所谓的思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物体,而是一股无形无体的气流。 顿时苏陌寒便意识到这股气流就是所谓的真气,而他的脑中居然还有一股真气尚存,这也难怪吸功狂魔在把他的内力吸尽以后,苏陌寒现在居然都还没事,原来这跟他脑中残留的真气有关。 当初苏陌寒还记得贺星辰跟他提及过这股内力的事情,但是就连贺星辰这样的巅峰高手也不明白苏陌寒的脑中为什么会有一股内力存在。 之后苏陌寒身体的剧毒无法压制,而林三郎给贺星辰出的解毒办法也就是消耗掉苏陌寒脑中的这一股真气,使得苏陌寒体内的真气归于平静,然后再进行排毒。 最后苏陌寒体内的毒是已经排干净了,但是那股已经被贺星辰化解掉的外来内力不知道怎么又在苏陌寒的脑中出现了。 苏陌寒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这一次他的内力被吸了个精光,他刚刚低头的时候恰好又遇到这股内力在真气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倾泄了出来,否者他还当真不知道这股真气居然可以周而复始,永生不灭。 第1288章 恩恩怨怨(2) 总之这股反常的真气确实有些超乎了苏陌寒的认知,要知道正常的真气都是每个人日积月累练成的。 哪怕是有一些神功可以让人采天地之灵气,融合为自身的内力,就比如苏陌寒的那套化寒气为内力的内功心法,但是这样的内功心法终究也只是对自身有用。 退一万步说确实也有一些可以将几十年的内力传给别人的,可是还没有遇到谁能将内力注入在别人的脑中,而且还能在隐藏得那么到位的同时,又让这股内力可以失而复得。 简单的说那个在苏陌寒脑袋上面做文章的人,就好像给苏陌寒的脑袋构建了一个新的气海,所以才会使得苏陌寒脑中的这股内力能够周而复始的存在。 当然脑袋之中又怎么可能建立气海,所以那个做手脚的人应该是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手段,这才使得苏陌寒的身体就好像拥有着两个气海一样。 而吸功狂魔自然是不知道苏陌寒的脑袋里面还有这样一股真气,所以他在吸尽苏陌寒的内力以后,便以为苏陌寒肯定活不成了,所以他才给苏陌寒透露了那么多重要的线索。 但苏陌寒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居然让他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脑袋里还有一股真气。 于是苏陌寒也是想也没想,赶紧凭借自己的意识把这股真气导出了一小部分。 苏陌寒之所以只是导出了一小部分内力,主要是因为那股脑中的真气根本就不属于他的身体,所以苏陌寒要控制起来还是比较的艰难,因此只能勉强导出一小部分。 不过有这一小部分的内力就已经足够了,这就好比借火的道理一样,只要把火种借了出来,想要让熄灭的火堆复燃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这个过程还是需要耐心等待的,就跟火上烧水是一样的原理,想要把水烧开,那就需要耐心的去等待。 恰好苏陌寒现在什么都没有,唯独还有一个沉得住气等待的心,毕竟他才刚刚逃出了狼穴,现在又掉进了虎窝,就算是他不想等待,恐怕当前这样的局势也由不得他来做主。 当苏陌寒默默做完了导气入海的这一系列事情,准备开始慢慢等待身体中的真气恢复起来,只听岳语琴又继续说了起来,道:“苏陌寒啊苏陌寒,你别以为自己大仁大义就让我没辙了,我照样还不是给你大哥戴了一顶绿帽子,只要是我岳语琴想做的事情,那就没有做不到的。” “你……”苏陌寒本来想要痛骂岳语琴一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最终却又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然而苏陌寒并没有开口接话,另一个人却是沉不住了,只听孙沙平得意地附和道:“师妹说得一点也没错,你和你那大哥都是蠢蛋,放着我师妹这样的绝世尤物不懂欣赏,非要将第一次留给我来代劳,那我自然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孙沙平说完不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好像一只偷腥的猫儿一样。 而苏陌寒听完这话,彻底的怔住了,过了半响他才问道:“什么?你说她还是第一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的第一次不是和我……和我已经在绝谷中没有了吗?” 孙沙平听到这话,不禁用怀疑的目光望向了岳语琴,虽然孙沙平没有说出质疑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足以言明一切了。 岳语琴也知道有一些不守本分的闺中女子为了清白,故意在初夜的时候用鸡血欺骗自己的丈夫。 所以岳语琴明白孙沙平怀疑的是什么,于是她厉声斥责道:“孙沙平,你还有没有点脑子,咱们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我有机会拿鸡血来鱼目混珠吗?” 孙沙平细细思索,慢慢回忆以后,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没错,老子差点被这小子给骗了,幸好这事才刚发生不久,细节我都还是历历在目,你这小子看来还真不老实,居然想用这种事来挑唆我跟师妹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挑唆,要是我想挑唆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也犯不着说这样的慌呀,就算你师妹真的不干净了,难道你就不想要她了吗?”苏陌寒说完这话,自己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他能说得出口来的。 但是孙沙平却觉得这些话说得非常有理,甚至还对岳语琴疑惑地问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而岳语琴本来还在诧异苏陌寒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接下来她便听到了孙沙平的疑问,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孙沙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玩完了就不想认账了吗?现在又是质疑这个,又是怀疑那个,莫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不干净你就不会要了吗?” “师妹,我孙沙平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真是有些弄不清这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已。” 孙沙平本不是一个好奇心如此重的人,可是这件事毕竟事关岳语琴,而他对岳语琴又爱得如此不择手段,由此可见他对岳语琴有多在意,所以自然也就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语琴见孙沙平刨根问底,似乎不弄清楚真相就誓不罢休,于是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去跟孙沙平闹矛盾,只好咬了咬唇,说道:“其实我跟他在绝谷之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不过只是贺星辰那老疯子为了恢复记忆,这才把我们扒光了放在一块,而我也是借助此事威胁那个疯老子,他才一直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所以才会有了现在这样的误会的。” 苏陌寒听完岳语琴有声有色的一番言论,可是却一点也不相信,毕竟他在内心深处早就认定发生过关系才是事实了,为此他还一直内疚了那么久,但是现在让他忽然听到那一切都是假的,换做是谁肯定也是一时难以接受的。 因此苏陌寒大声反驳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是不是为了让孙沙平相信你的清白,所以才编了这样一个谎言?” 第1289章 恩恩怨怨(3) 本来对于苏陌寒的质疑,岳语琴根本可以不屑一顾的,但是她为了不让孙沙平也因此产生疑虑,只好用一些实事去论证她的说法。 而岳语琴举出的例子就非常的简单,她说当初自己完全是为了逼迫苏陌寒娶她为妻,可是在得知这样只是妄想的时候,岳语琴在离开深谷的时候做了一件恶毒的事情,那就是把逃出生天的绳子扔进了绝谷。 只是岳语琴不知道为什么苏陌寒最后还能逃出来,但是她把自己要让苏陌寒永远困在谷底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想要反面论证她跟苏陌寒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否则光凭苏陌寒是她那么深爱的男人,而自己又已经成了苏陌寒名副其实的女人这一点,她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的。 苏陌寒在听完这话以后,不禁让他对岳语琴的狠毒瞠目结舌了起来,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岳语琴在背后还搞了那么多的小动作。 而孙沙平在得知一切只是误会以后,不禁笑呵呵地说道:“我就说小师妹是绝不可能骗我的了,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误会而已,咱们也该送姓苏的上路去了。” 苏陌寒还在想这个孙沙平真会放马后炮,信任和不信任都被他说了,而这时,岳语琴却察觉出了苏陌寒的身体异常,略显紧张的说道:“不对劲呀,他不是早就被吸功狂魔把内力吸干了吗?为什么他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的呢?” 岳语琴一开始只想着去跟苏陌寒清算恩恩怨怨去了,但却忽略了苏陌寒的身体似乎正在悄无声息的恢复,待到孙沙平说要送苏陌寒上路的时候,这才让她想起了苏陌寒身体上的异常。 孙沙平听岳语琴这样一说,也发现了苏陌寒的身体看着的确不像内力被人吸干的样子,于是他立马朝着苏陌寒拔剑刺去。 本来孙沙平是想要试探一下苏陌寒的虚实,可是这一剑刺过去以后,他整个人便彻底的傻眼了。 只见苏陌寒手中的剑既然已经率先刺入了他的胸膛不说,而他刺过去的剑竟然也被苏陌寒用奇怪的脚法给踢飞了出去。 原来苏陌寒和孙沙平几乎是同时刺向对手的,只是苏陌寒在刺出的同时防范着孙沙平,所以他才能够依靠'五行逍遥腿'的奇妙招式替飞了孙沙平的试探剑招。 而孙沙平却不知道苏陌寒会对他突然发起攻击,所以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不偏不倚的被苏陌寒刺中了要害。 孙沙平倒下之前还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苏陌寒,嘴里一张开便全是鲜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而苏陌寒明白孙沙平肯定想问他为什么没事,但苏陌寒自己也说不清楚脑袋里的真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只能淡淡地回道:“吸功狂魔根本没有吸光我的内力,所以我在刚刚跟你们谈话的时候,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 孙沙平听完了苏陌寒的解释,似乎心里头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又或许他在前不久前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是带着满足的微笑倒下去的。 而且孙沙平倒下以后,头始终都是望着岳语琴那个方向的,看来在他心中确实特别的爱岳语琴,只是他这种爱太过的极端了而已。 孙沙平安详的死去了,虽然在他安详的背后还有少许的不舍,但是他能在临死之前如愿以偿的得到岳语琴,那他也算死得安心了。 孙沙平自己或许都没想到王府此行居然会让他命丧于此,真不知道他假如要是知道这些,还会不会为了一时的快活,就愿意将性命也搭进去呢? 兴许孙沙平愿意做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又或许他是一个自私自利,更爱自己性命的人,但是随着孙沙平的死,这一切都将无从考证了。 当然孙沙平要是知道他的死就连岳语琴的一丝悲伤都没换来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死得如此安详了。 原来孙沙平倒下以后,岳语琴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娇声道:“陌寒,刚刚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那些可都是孙沙平的主意,我也是因为被他……被他轻薄,所以才……才被逼迫来的,你看我从出现,自始至终可都没有说过半句要加害你的话啊!” 苏陌寒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在苦笑,还是冷笑,总之他的笑声十分的瘆人。 苏陌寒就这样望着岳语琴笑了好一阵,这才缓缓说道:“若是在此之前,兴许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但是从你之前说过那些背地里干的龌蹉事以后,我现在还相信你说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大蠢蛋了。” 岳语琴看到苏陌寒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浓浓杀机朝她而来,吓得身子都在不住颤抖,一时间居然连反抗的意识也没有了。 看来岳语琴是在亲眼目睹了苏陌寒杀死吸功狂魔和孙沙平以后,早对苏陌寒产生了畏惧之意,否则凭借她的身手,再怎么也会垂死挣扎一下的。 但也许就是因为岳语琴并没有反抗,苏陌寒突然停下了脚上的步伐,冷冷道:“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毕竟咱们也是有过一些情分的,哪怕你对再怎么我不仁,我也总不能对你不义。” “没错,我们是有情分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把自己……”岳语琴真是恬不知耻,看着能够生还的机会,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 “你别只是听我把话说了一半就瞎接嘴,我后面的话才是关键。”而苏陌寒打断了她话,继续道:“你可以对我不仁不义,但是绝不能对不起我大哥。” 苏陌寒说完将剑朝着岳语琴刺了过去,岳语琴吓得失声大叫道:“你要干嘛?” 然而苏陌寒的剑却只是停歇在了岳语琴的咽喉处,并没有说真的一剑封喉。 只可惜岳语琴吓得眼泪都水汪汪的流成了一条直线,身子也抖动得更加的厉害了,就仿佛她真的很冷很冷一般。 第1290章 恩恩怨怨(4) 苏陌寒将剑停在了岳语琴的咽喉三寸处,但是却并不代表苏陌寒是对岳语琴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这事要是发生在他的身上,苏陌寒兴许真的会再给岳语琴一次机会,可是岳语琴背叛的是他的大哥,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这事让杨然亲眼撞上,那他真不知杨然会不会因此而受打击。 更何况岳语琴的阴险狡诈,苏陌寒方才已经听她自己亲口说出来了,要是再把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自己大哥的身边,那他岂不是等于在助纣为虐了吗? 所以苏陌寒把剑停下以后,只是冷冷地说道:“虽然你的确该死,但是我不喜欢杀你的是我,因为你毕竟还是我的嫂子,我可不想背负一个弑嫂的罪名。” “对呀!我……我可是你大哥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就算有名无实,但也生是你们苏家的人,死是你们苏家的鬼呢,你可不能这样对待嫂子。”岳语琴的一张脸转变得真叫快,转眼之间就摆出了大嫂的姿态出来。 可是苏陌寒早已不吃岳语琴这一套了,他早就领教过岳语琴绘声绘色的表演了,因此厉声道:“够了,既然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干出那么丢人的事来?我也不想再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我只给你两条路走。” “哪两条路?”岳语琴一听能有两条路可以走,那就证明不是只有一条死路了,所以眼中不禁也放出了光。 可是她哪里知道苏陌寒给的两条路分明都是死路呀,只听苏陌寒说道:“你要么选择写一封公开的声明书,言明你跟我大哥从此一刀两段,然后永远不要再回王府,要么就用你自己的剑自缢而死,放心不管你选哪一条路,我都不会把你做过的丑事说出去,因为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这……这分明都是两条死路呀,要是我无端声明要跟王爷撇清关系,这不是等于向天下人证明我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吗?不行,我要跟王爷留下来共患难。”岳语琴现在又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陌寒见状,不禁笑道:“行了,你自己是不是薄情寡义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方才已经说过想要把我困在绝谷一辈子了,我现在给你选择的两条路都已经够好的了,要是你还不满意的话,那我只有让你走第三条路了。” 岳语琴一听居然还有一条路,正想开口去问是什么路时,却见苏陌寒已在她的眼前晃动起了长剑,将剑转而架在她的脖子上。 岳语琴在此之前或许还不明白第三条路是什么,可是看到这一幕以后,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第三条路就是由苏陌寒来亲自动手,并将她的丑事公诸于众。 岳语琴一想到死后还要受那样臭名远扬的下场,再加之苏陌寒舞剑的动作那么一吓,当即便颤声应承道:“好!我写,你说什么我就写什么。” 苏陌寒见岳语琴已经答应离开杨然,并跟杨然划清界限,于是便将岳语琴带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笔墨纸砚,让其写了一封脱离关系的书信。 这书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她岳语琴不愿做乱臣贼子的家属,也不愿意将白平剑派卷入泥潭之中,所以写此书信跟杨然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最后岳语琴还咬破了手指,按下了一个红火的血手印,这才被苏陌寒放走了。 苏陌寒给岳语琴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行李,希望杨然从战场回来之前,她便已经从王府离开了,不然苏陌寒只能把孙沙平的死原原本本的告诉杨然了。 岳语琴在尸体和按着她手印的书信面前,只能默默忍受苏陌寒的威胁,简单的收拾了一些重要的物品,便坐着马车将孙沙平的尸体带走了。 而苏陌寒其实也给孙沙平的死想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就说孙沙平是在对抗吸功狂魔的过程中死的,岳语琴对于这个说法也没反对,因为只有这样解释,她的丑事才能被完全隐瞒下来。 苏陌寒对岳语琴为什么还会考虑得如此周到呢? 当然苏陌寒并不是要为岳语琴保住名声,而是他怕杨然接受不了自己在前线浴血奋战,而自己的媳妇却在床上跟别人浴血奋战的事实。 若真这样的话,杨然很有可能会在暴怒之下杀了岳语琴,到那个时候杨然的正义之师恐怕就得名声扫地,不仅需要面对各路江湖势力的声讨,还得应付岳语琴背后的白平剑派。 所以苏陌寒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岳语琴,而是为了他的大哥杨然,毕竟早在他知道自己一直都被岳语琴骗了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会再对岳语琴谈何怜悯之心了。 岳语琴离开王府一个时辰以后,杨然便已从前线回来了,本来按照杨然平常的习惯,还要在缴获战利品以后,亲自带队回来了。 但这一次杨然知道苏陌寒接到他胜利的消息以后,肯定会尽快离开历城,所以他想敢在苏陌寒离开以前,回来见自己的弟弟一面。 本来杨然有千万个舍不得跟弟弟分开,但是他一想到即将面临的对手可能会是杨绍,所以不得不让苏陌寒早些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而当杨然心急火燎的赶回王府之际,这才发现苏陌寒居然一直站在府门外等候着他,他当时想也没想,直接施展轻功就掠了过去,接着便跟苏陌寒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其实说真的,这还是杨然征战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盼着他回来的滋味,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急切想要往回赶。 然而当苏陌寒把一封信塞进他手里的时候,他这才从幸福的滋味中清醒了过来。 杨然接过那份信的时候,明显手都在不住的颤抖,嘴里却故作平淡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兄弟俩也是时候分开一段时间了,等你把手上的事处理完了以后,随时可以来历城找我,哪还用得着写这些东西啊,整得怪煽情的。” “哥,你误会了,这信不是我写给你的,而是……而是嫂子写给你的。”苏陌寒说到嫂子二字的时候,明显哽咽了一下。 第1291章 神都龙王(1) 当然聪明的杨然也发现了苏陌寒说嫂子时有些哽咽,但他还以为苏陌寒是不太习惯称呼岳语琴为嫂子,毕竟苏陌寒和岳语琴的过去,杨然还是比较了解的。 所以杨然只是冲着苏陌寒笑了笑,便当着苏陌寒的面,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苏陌寒见杨然丝毫不把他当外人,居然连这么私密的家书也当着他的面看,他真不知道自己隐瞒杨然这些实情,到底对不对呢? 正当苏陌寒在如此想的时候,杨然很快便已经把书信看完塞进了衣袖里面,淡淡道:“她要走就走吧,本来她就不属于这里,还留封书信干嘛!” “大哥,嫂子走了吗?”苏陌寒装作并不知道信的内容,只是他又实在没有想到杨然会告诉他这些,所以他的疑问之中不免带着少许惊诧。 “嗯,她走了也好,我也不想将恩师和白平剑派卷进这场漩涡里面来。”杨然并没有因为岳语琴的离开而收到任何影响,仿佛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把岳语琴当作自己的妻子一样。 苏陌寒见到杨然如此平淡,心中那种隐瞒了实情的愧疚不禁少了几分,转而说道:“大哥,我也要离开了,你也知道我还有很多事得去做,若不是在这里等你回来,我早就已经离开啦!” “嗯!你路上多多保重,若有什么事尽管跟我飞鸽传书,咱们铁血家的信鸽怎么召唤你也知道,我别的就不说什么了,沙场男儿不懂那些虚词,保重!”杨然的话说得很是平淡,就跟他看到了岳语琴离开时的书信一样。 只不过杨然看到岳语琴离开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是他看到苏陌寒离开,确实很是不舍,只不过他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来,因为他不愿让苏陌寒走得不安心。 毕竟苏陌寒要离开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而他跟苏陌寒都已经血亲分离二十年了,所以杨然没有将自己的不舍流露出来一丝,只是平静的看着苏陌寒走了以后,这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哀伤道:“弟弟,愿你一路顺风,哥哥会把前路的荆棘替你铲平,你就好好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吧!” 杨然感伤完了以后,又将衣袖中的书信握在了手中,喃喃自语道:“岳语琴的书信怎么会在弟弟的手中,莫非岳语琴又在私底下搞鬼,结果被弟弟给撞见,然后逼迫她写下书信的吗?” 杨然果真睿智,仅凭书信是由苏陌寒转交,再加之他对岳语琴的秉性的了解,居然就能把事情才得八九不离十了。 …… 残阳西下,燕雀归巢,烟台城的城门处一匹快马赶在城门合上前的一刹那蹿了进去。 关闭城门的官兵被那奔驰的快马吓了一跳,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吓死老子了,赶着投胎去吗?王八……” 然而官兵的话还未骂完,那人勒住了缰绳,只听一声骏马的长嘶声后,一人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守城官兵走了过来。 守城官兵一见对方手中拿着利剑,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又显得很是阴沉,不禁厉声喝道:“你要干嘛?难道想在烟台城行凶不成,可别忘了这是神都西龙王罩着的地盘,我们县衙的县太爷跟西龙王又是拜过靶子的兄弟,你要真敢乱来,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西龙王原来还没有死呀,看来薛姑娘借用拜帖一事并未成功啊!” 这说话越来越小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陌寒。 原来苏陌寒从王府离开以后,先回了死亡之镇安葬了贺星辰的头颅,并按照事先的约定将《五行真经》焚烧给了贺星辰,这便匆匆道别了林三郎,转道赶来了烟台城。 本来苏陌寒是想先回天机门去看看义父,毕竟他已经离开南阳几个月了,之前写过几封书信回去,但是都没收到叶旭阳的回音,所以他也有些担心叶旭阳的情况。 可是苏陌寒同样也有一些放心不下薛芊洛,毕竟薛芊洛复仇的线索都是他透露的,杨然知道这事还责备过他,本来杨然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都没告诉薛芊洛,就是怕薛芊洛现在的实力等于是去白白送死。 然而苏陌寒却把这些真相告诉了薛芊洛,这才有了薛芊洛独自一人跑到烟台来的事情,所以薛芊洛真的如有什么不测,苏陌寒也难辞其咎。 因此苏陌寒在自责的心理趋势之下,再加之死亡之镇距离烟台也就几日行程,所以打算亲自过来瞧瞧。 而在苏陌寒赶来之前,其实也有跟韦冬升写过书信,但很奇怪的是韦冬升一封书信也没回复给苏陌寒,这让苏陌寒甚至有些担心韦冬升也跟着岳语琴出事了,所以这也是苏陌寒不得不来一遭的原因。 如今苏陌寒听到守城官兵的意思是神都西龙王并没有死的时候,心中率先想到薛芊洛可能还没执行计划,可能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下来。 但苏陌寒转念一想以后,又觉得神都西龙王是不是已经把薛芊洛他们给害了呢? 于是苏陌寒话音刚落,立刻又忍不住问道:“你们西龙王最近有没有杀几个人啊?” 那守城的官兵本来在听苏陌寒说西龙王还没有死的时候,便已经觉得苏陌寒奇奇怪怪的了,现在听到苏陌寒又问出那么傻的问题,忍不住反问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西龙王哪天不杀人,杀几个人算什么。” 那名官兵说完,转而又对他旁边的三名官兵说道:“敢情只是一个傻子,咱们甭理他,继续关门。” “谁是傻子呀?”苏陌寒问完以后,发现自己的话说得确实有些含糊,这也难怪守城官兵会误会了,所以他又补充道:“我是想问你们西龙王是不是杀了几个外地人啊?” 那官兵不屑地瞥了苏陌寒一眼,好似不想搭理苏陌寒这个疯子,但是又怕苏陌寒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苏陌寒手中可是握着江湖中人的武器,所以他又只好应付性地回道:“西龙王每天要杀很多人,其中当然会有外地的了。” 第1292章 神都龙王(2) 苏陌寒明显听出了对方敷衍的味道,但是他自己的问题也是问得不够具体。 所以他没有完全去怪那名官兵,只是追问道:“杀的外地人里面有没有几个武功特别厉害的人啊?至少也是一流高手那种水平的。” 守城官兵本来不想去搭理苏陌寒没完没了的问题了,可是他听苏陌寒打听一流高手,不禁心中产生了畏惧之意,认为苏陌寒或许也是很厉害的人物。 因此守城官兵这一次不但回答得很客气,而且也十分的详细。 他说道:“西龙王不仅每天都要杀人,而且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一流高手还是普通高手,跟他作对的人都得死,杀得最多的主要还是陆家的人,至于最近陆家秉承道义,去了大隋讨伐北冥教,西龙王便没有再跟他们火并了,所以好像没有杀过什么厉害的人了。”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不要这种猜测的答案,能不能说得肯定一些啊?”苏陌寒对于那种不太确定的回答,向来也是不太相信。 官兵思索了一下,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杀过一流高手,因为最近大多江湖游侠都聚集到大隋京都去声讨北冥教了,本地的一流高手也都集中在陆家,只要神都不跟陆家火并,那西龙王就没有一流高手可杀。” 这一次守城官兵估计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但说得非常的肯定,而且也解释得特别的清楚,所以苏陌寒也没有再去为难守城的官兵,翻身上马便卷尘进了城里。 这烟台城和安阳城不太一样,虽然它们都是属于大唐境内,也都同样有着江湖势力把控正在的局势。 可是安阳城是在上官家族的手中,所以安阳一直都在饱受战火,这才不得不选择禁武,不让外来的江湖人士进入。 而烟台则是恰恰相反,因为烟台一直都在神都的掌控之中,神都势力在大唐是完全足以只手遮天的,就算是朝廷也要忌惮他们三分,所以向来只有神都攻击别人,压根就没有谁敢攻击神都的地盘。 烟台属于神都西龙王的总舵,自然更加没有人敢动它,即便是在西域传承百年的陆家,也就是陆天麟的家族势力,那也是只有招架神都西龙王的攻击,从来就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 因此烟台不仅没有禁止武林人士进入,相反他们还非常欢迎江湖中人到来,为此神都还特意叮嘱过城中的大小客栈和酒楼,一律只能收江湖中人的半价,完全是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落到了实处。 所以有些商甲富户到了烟台,那也会让伙计打扮成武林人士的装束,目的就是为了享受这半价的实惠,至于他们作为老板肯定不便去占这些便宜,那就只能忍受原价了。 这些商甲富户都是有钱人,按理来说不是那种贪图这点小便宜的人,可那些越有钱的人往往有时就越财迷,正所谓穷家富路,不节约的人肯定几乎都是穷人,节约的人就算想穷,那也比较难啊! 这就好比柴满堂一样,他那么节约的一个人,看着好像家徒四壁、穷困潦倒,可是他生前节约的钱财不还是被他以蚂蚁搬家的方式,统统都给运到墓里面去了吗? 至于秦广海这种家底厚的人,那就根本算是一种另类了,他们就算大手大脚的肆意挥霍,家中的钱财也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而那些一般的商甲富户肯定不能跟秦广海相比,自然也就能省多少算多少了。 所以一般人只要走进大大小小的酒楼和客栈,那就总会看到许多的'江湖中人',但是这些'江湖中人'里面恐怕有一大半都并非正真的江湖中人。 只不过掌柜也都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反正那一部分差价事后还不都是拿着帐本去找神都补贴上了的,所以掌柜见到江湖中人也没说就跟见到瘟神一样。 而苏陌寒走进一家客栈,当他发现里面全是江湖中人的时候,顿时也是愣了一下,起初他还以为自己蹿错门了,误入了什么帮会的堂口。 但是当他看见笑盈盈地跑来招呼他里面坐的店小二,这才忽然想起之前确实有听闻烟台的西龙王十分喜欢结交江湖朋友的事情,尤其是西龙王让客栈半价优惠这个奇葩的规矩,当时就连苏陌寒都想亲自前来证实一下。 只可惜西域的唐国早就大部分落在了神都的手里,中小势力几乎都被吞并完了,而像陆家和上官世族这样的大型势力,那又根本用不着请天机门这种杀手组织去帮他们,所以苏陌寒几乎没有接到来大唐执行任务的机会,故而一直无缘前来烟台证实此事。 如今苏陌寒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之掌柜报出的上房价钱,苏陌寒彻底的相信了西龙王好客的传闻。 只不过苏陌寒又不禁困惑了起来,既然这个西龙王如此喜好结交江湖中人,而他的势力又是地处大唐西部,为什么要去联合阅文堂偷袭中州呢? 现在中州大部分都已经落入南龙王之手了,看样子南龙王屠灭中州的可能性才更加大啊? 苏陌寒一想到这些,认为西龙王是不是被别人栽赃嫁祸了啊?而薛芊洛他们的失踪会不会就跟想明白了这一点有关呢? 但是苏陌寒转念一想,他们遇到万重山是在跟钱帮的交手中偶然碰到的,万重山透露西龙王参与中州大战也是偶然,所以这一切应该不会是万重山在骗人,那问题到底会出在什么地方呢? 苏陌寒细细思索以后,心中不禁有了一个比较可怕的猜测,那就是万重山也许是神都南龙王的卧底,而他本来一直就在打探王府里的情况,所以当他知道薛芊洛以后,立马就萌生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计谋。 如果万重山真的就是神都南龙王派去钱帮的内应,那很多谜团确实都能解释得通了,首先就是万重山为什么会在钱帮这个问题。 这神都南龙王占领了中州大部分的地界,还有一些被一些二流门派给占了过去,这些二流门派之中也就包括钱帮。 第1293章 神都龙王(3) 钱帮的势力范围本来就在历城,历城又紧靠着中州,所以钱帮染指中州的势力瓜分是必然的事情。 而那时候钱帮势力又在日益做大,光凭一个神都南龙王在吞并了中州大部分的地界以后,哪怕就是管理起来都在人手上有些不足。 所以南龙王根本不敢去动钱帮,只能安插一些内应到钱帮去监视钱帮的动向,所以万重山如果真是南龙王的内应,那就解释得通万重山在钱帮的原因了。 再者就是韦冬升的失踪,倘若万重山真的是南龙王的内应,而他好不容易设计了那么一招借刀杀人的妙计,但是韦冬升却要去阻止薛芊洛杀人,那这岂不是等于破坏他的计策吗? 最后就是韦冬升他们为什么没有跟西龙王动过手,这要么是识破了万重山的阴谋,要么就是已经遭到了万重山的暗算。 总之苏陌寒细思极恐,匆匆吃过晚饭,便奔着神都西龙王的府邸去了,因为他迫切想要证实西龙王是不是真正的薛家灭族仇人,毕竟弄清楚这一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了。 若是猜测正确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赶去南龙王的地盘,到底还来不来得及救薛芊洛和韦冬升,反正他只希望薛芊洛和韦冬升还没有碰头,那样万重山兴许就还没有暗算他们。 因为只要韦冬升追上了薛芊洛,那就意味着借刀杀人的计谋被毁了,这样万重山肯定就会联系南龙王铲除掉薛芊洛,毕竟薛芊洛都已经查到有位龙王参与了薛家灭门,那还不吃早查到南龙王的身上去吗? 主要还是薛家灭门才半年,南龙王就吞并了大部分中州,这最大受益者的他太招人的视线了,所以就连苏陌寒都看得出来万重山就像一个卧底。 果不其然,事实真的被苏陌寒料中了,那个西龙王听到苏陌寒的到来便很热情的招待了他。 酒宴之上,苏陌寒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西龙王微笑着告诉苏陌寒,自己管辖的地界不仅跟中州没有半寸接壤,而且可以说是完全远离了中州,他若联合阅文堂偷袭中州,那对他而言存在什么好处呢? 这的确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还是等于把肉送到了南龙王的嘴里,因为神都就只有东龙王的少部分地界有跟中州接壤,中州西部大部分接壤的地盘都是南龙王的。 并且抛开这一点不提,神都四位龙王之中有三位都在交战状态,唯独只有南龙王处于安定之中,只是偶尔会跟其他龙王发生内讧。 南龙王要应付的内讧比及东龙王和北龙王要抗衡的上官世族显然算不了什么,而比及西龙王要单独解决的陆家那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所以南龙王要扩展势力范围,如果不把魔掌伸向中州的话,那就只有自相残杀和攻击宋国的江湖势力了。 但是宋国的江湖势力最为繁杂,各门各派都占着一片富庶之地,表面看起来好像相安无事,但是私底下暗斗从来没有听过。 若是它们这些势力遭到了外来势力的介入,必然就会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所以这也正是阅文堂攻打了白平剑派那么多次,可白平剑派始终都不反攻阅文堂的主要原因。 白平剑派尚且都能看清宋国境内的江湖局势,神都南龙王又怎会傻到去贪那一滩浑水呢? 而神都南龙王除去宋国跟他接壤的势力不能动,薛家不能动,那就只能剩下内斗了。 但这些年南龙王挑起的内斗又少了吗?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吞掉其他龙王的,相反他为此没有少被神都都主责罚,所以南龙王对薛家下手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苏陌寒也是很认真的听完了西龙王的分析,同时再加上西龙王对参加薛家灭门一事的矢口否认,并且表示自己这大半年对付陆家都没功夫,哪有时间抽身去管薛家的事呢? 因此苏陌寒才敢确定这事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原来真是南龙王的一个阴谋。 苏陌寒匆匆向西龙王辞过了行,回到了落脚的客栈,本来他是想回到客栈便收拾行李离开的,可是一想到天色已晚,就算自己可以翻城而出,那出城以后找不到马厩弄匹好马,也是照样赶不了多远的路程,反而还会累得自己筋疲力尽。 所以苏陌寒最终还是决定好好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连赶两天路程不作休息,也就能到南龙王的地界,但愿自己能够赶得及救薛芊洛他们。 当然苏陌寒的想法不过只是一种自己的美好期望罢了,其实苏陌寒自己也清楚薛芊洛他们多半已经遇害了,因为单从韦冬升的失去联系,足以说明一切了。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要对生活有着一些憧憬,否则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在无尽的压力之中不会精神崩溃呢?要是每个人的承受力都那么的强,也就不会存在神经失常的疯子了。 只是苏陌寒这一晚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毕竟心里装着那么大的一件事情,谁的心能大到还能如什么事都没有那样入睡呢? 若非不是苏陌寒想着今晚一定得补充体力,之后两天才能才能全心赶路的话,苏陌寒早就直接起床练武打磨时间去了。 因为苏陌寒平常遇到大事情而失眠的时候,他就是依靠练武来让自己疲惫,待到疲惫以后也就容易不知不觉入睡了。 而这一次苏陌寒要想好好休息一番,那势必不能把时间消磨到练武上去。 只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去想,可还是根本睡不着。 因此以致于苏陌寒躺在床上消磨了一晚上的时间,可最后还是没有睡着过半刻,直到天色都已经朦朦胧胧亮起来了,他不仅还是没有半分睡意,反倒精神得跟喝了龙骨大宝汤一样。 直到鸡鸣三巡的时候,苏陌寒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喧闹声,好像街道上面已经有人出来活动了一样,可是这一大清早就那么热闹,整得好似赶集一般,苏陌寒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1294章 龙王之死(1) 苏陌寒心想自己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出去瞧瞧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呀? 毕竟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肯定不是赶集就是将有大事发生。 而赶集也是有讲究的,苏陌寒还在烟台附近的城镇时就已经听说昨日就是烟台赶集了。 虽然苏陌寒并不知道烟台究竟是一三五的号数赶集,还是三六九的号数赶集,但是除了京都以外,还没有哪个城镇会是天天赶集的。 所以昨日才赶过集的烟台,今日肯定不会又在赶集,因此苏陌寒才会推断外面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当苏陌寒简单整理了一下仪表,才刚跨出阁楼的上房走到长廊时,楼下便有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撞门冲了进来。 本来还在楼下柜台前守夜的伙计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立马上前搭讪道:“几位爷,你们这是找人,还是……” 那伙计本想问还是住店,可是一想哪有一大早就跑来住店的客人,于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 而那几个看起来就很是凶恶的人,径直便将店伙计给推开,然后其中一人喝道:“有人杀了我们西龙王,我们现在要搜你的客栈,你最好闪一边去,省得把你视作同党可就不太好了。” “什么?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把西龙王给杀了?”店伙计一听西龙王被杀,瞬间好似天都塌了一般。 要知道他们这些客栈、酒楼,都是因为有西龙王的好客,这才会有如今的好生意,现在西龙王一死,那还不等于少了一位活财神了呀! 所以店伙计很配合地说道:“你们尽管搜,仔仔细细的搜,一定要把那个杀千刀的揪出来,要不然掌柜又会怀疑我在守夜是偷懒睡觉了。” 原来这店伙计并非全是不希望少了西龙王这尊活财神呀,看来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凶手趁他打盹的时候混进来了,从而导致自己丢饭碗啊! 而那些神都的弟子并没有再去理会店伙计的顾虑,直接就冲上了阁楼,分头开始先从阁楼上的每一间上房仔仔细细地搜寻了起来。 苏陌寒本来就已站在了阁楼的长廊上,而且他在听到西龙王被杀了以后,整个人都已经蒙在那里。 所以神都的弟子率先便已注意到了他,因此便有两名弟子上前对他进行了搜身,甚至就连苏陌寒的每一寸骨头都摸得特别仔细。 苏陌寒也非常配合神都的搜身,一是因为他听到西龙王死了有些蒙,二是他又不是杀人凶手,干嘛要怕神都的弟子搜身,三是苏陌寒过去执行完了任务以后,没有少遇到这种大搜捕的行动,他早就习惯让对方搜了,因为他知道对方反正也是搜不出凶手来的。 这搜索结果自然也是毫无收获,不过苏陌寒带在身上的银子却被对方掐了一部分去。 而苏陌寒见银子大部分都还在,也是没有去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种雁过拔毛的事情,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尤其是像神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势力,那些弟子的水准本就不高,借机敛财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不过他们倒也懂得见好就收,拿了钱财以后,也就没有再去翻动苏陌寒的房间了。 其实苏陌寒是根本就不怕那些神都弟子去搜自己房间的,毕竟他的钱财也就身上这一点,就算神都弟子把房间掀翻过来,那也是无法再捞一笔的了。 再加上苏陌寒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因此他看到那些神都弟子转而去搜别的房间去了,不禁喊道:“你们不再搜搜我的房间了吗?” 那两名神都弟子都已经跨了半只脚进苏陌寒隔壁的一间空房了,然而听到苏陌寒这样一问,其中一名神都弟子忽然退了出来。 本来苏陌寒还以为自己在提醒以后,那名神都弟子肯定是要在自己房间搜索一番,走个过程什么的。 可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那名神都弟子只是冲着苏陌寒拍了拍他的腹部,示意他们得了苏陌寒的好处,自然也就懂些规矩,所以就不会再去为难苏陌寒,把他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了。 苏陌寒会意了对方的意思,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因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强行收受贿赂的事情,心中难免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滋味。 但是他看到对方收了贿赂还是很有讲究的人,不禁又有一种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感觉,所以两者结合起来,最终就变为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然而苏陌寒回到自己房间,欲要收拾行李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更加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正在他转身回到房间把门刚刚掩上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滴答'的隐隐滴水声,那声音非常的小,以致于苏陌寒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当苏陌寒转身朝着床边才刚跨出两小步,顿时一滴湿漉漉的东西恰好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若不是他正身处房间里面,肯定要忍不住抬头看看哪一只不长眼的鸟会在空中随地释放排泄物啊! 但他在房间之中则不一样了,所以他第一时间不是抬头去看房上是不是'漏雨'了,而是立马奔着自己放着佩剑的床架就蹭了过去。 只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料到一道身影已经朝着他的后背袭了上来,伴随着一股清晨的凉风,苏陌寒甚至都已感觉到了一道身影正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袭击自己的后脑勺。 而苏陌寒现在想要去拔挂在床架上的长剑显然还不够距离,若是自己执意过去取剑再战,势必会被对方背后袭中一击。 苏陌寒现在还没弄清楚对方的实力,也不知道这一击的功力究竟有几层,所以苏陌寒知道不能去硬抗,唯有闪身先去躲避才是上上之策。 这苏陌寒的应对意识瞬间就在脑中闪过,接着他便已经施展月落无影轻功身法里头的一招'移形换影'闪至了一旁。 可是他哪曾料到对方的身法如此诡异,就在空中借着扭动身子的力道,硬是把攻击的落下方位改向了苏陌寒闪向的位子。 苏陌寒虽然背后没有长着一双眼睛,但是他自从步入顶尖高手之列以后,便能捕捉到一些夹带内力的攻击。 第1295章 龙王之死(2) 苏陌寒本以为自己的敏锐直觉肯定能让自己在预防敌人招式上面,做到事无巨细、防范未然。 但是这一次苏陌寒完全改变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他虽然可以敏锐的觉察出对方的攻击,可却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相应的抵御措施。 以致于苏陌寒只能蹙在原地静待死神的光顾,不过让苏陌寒更加始料不及的事情便发生。 他只觉得一柄凉飕飕的剑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接着便听见对方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声,否者要了你的命。” 这说话的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就是用咽喉的微微颤动给发出来的声音,所以苏陌寒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很沙哑、干涩,还有肯定是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其他的还真就感觉不出来了。 “行行行,女侠饶命,在下保证……”苏陌寒觉得自己本就跟对方无冤无仇,所以也没必要去跟对方死磕到底,所以他本想向对方妥协。 结果不料苏陌寒的话还未说完,对方竟诧异道:“你是苏公子?” 由于对方的声音不再刻意压制,完全在诧异的情况下释放了出来,苏陌寒这下才得以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心中顿时猛的一惊,差点没有大叫出来。 “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们不是应该……”苏陌寒一直以为薛芊洛会在南龙王的地界遇害了,可是却没想到薛芊洛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中。 只不过苏陌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薛芊洛便打断了他的话,焦急地说道:“先别说那些了,韦前辈受了很重的伤,还在横梁上头,你帮我搭把手把他先弄下来再说吧!” 苏陌寒一听韦冬升也在,而且还受了极重的伤,哪里还敢有半点怠慢,立刻跟着薛芊洛飞上了横梁。 接着两人各自架着韦冬升的一边腋下,径直从横梁上飘落了下来。 苏陌寒将韦冬升抱上床以后,这才注意到韦冬升的伤情确实特别严重,原来那些打在他脸上的鲜血都是韦冬升流出来。 韦冬升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不仅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整个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 可是相比而言,薛芊洛却好似并没有受半点伤,这就让苏陌寒有些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然而正当苏陌寒困惑不解之际,突然响起了'嘭嘭嘭'的几声敲门声,登时便把苏陌寒和薛芊洛的脸色惊得大变。 苏陌寒赶紧控制了一下自己惊讶的情绪,特意加大声音问道:“什么人呀?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神都的弟子,刚刚在隔壁搜寻房间,似乎隐隐听到你们这帮有些异动,请问可以进来看看吗?” 原来是神都那位强拿了苏陌寒好处的弟子,这也难怪他会对苏陌寒如此客气,看来不仅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抢人的也一样手短啊! 苏陌寒在听到对方竟是之前的神都弟子去而复返,惊慌失措之下竟不知道该让薛芊洛这么一个大活人藏什么地方。 还是薛芊洛比较的精灵,翻身就钻进了苏陌寒的被窝,并轻声冲说道:“把地上的血处理一下,你也赶紧上床来。” 苏陌寒立马便明白了薛芊洛的意思,显然薛芊洛是要跟他假装正在睡觉的情人。 虽然苏陌寒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但是比拟惊动了神都弟子所带来的危险,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苏陌寒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按照薛芊洛的意思,迅速用鞋底擦掉了地上的血迹,翻身也是一头钻进了被窝之中。 可是被窝毕竟只有那么大,而薛芊洛又害怕触碰到了韦冬升的伤势,只能尽量靠得苏陌寒近些。 苏陌寒不知道薛芊洛靠自己那么近是因为韦冬升,他还误以为薛芊洛是要把情人关系演得逼真一些,因此苏陌寒竟直接搂住了薛芊洛。 这把薛芊洛弄得身子一颤,完全没有料到苏陌寒竟会如此做,顿时心跳变得混乱了起来,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而苏陌寒搂住薛芊洛软软的身子,心里顿时也是一紧,本来他以为自己只是为了配合薛芊洛演戏,应该搂一下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可是他哪知道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然而正当苏陌寒有些不太适应,试图想要松开薛芊洛的时候,外面的神都弟子既然直觉推门闯了进来。 原来苏陌寒的只是掩上了而已,并未栓上门桩,所以神都弟子见他没有反应,只是试探性的一推,却没想到就误闯了进来。 薛芊洛见此情景,赶紧把苏陌寒的脖子搂住,阻止了欲要松开的苏陌寒。 苏陌寒也会意了薛芊洛的意思,搂得不禁更紧了一些。 那闯进来的两名神都弟子,一见眼前尽是这样一副画面,吓得赶紧拔腿就往后退,嘴上同时不忘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还真不知道原来房间里面还有一位姑娘,唉,失礼,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们退出房间以后,那神都弟子又补充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是你们大清早的办事忘记了栓门,实在是你们自己太不小心了。” 那神都弟子说完以后,也没等苏陌寒回话,便赶紧拉着另一名神都弟子走了。 苏陌寒听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施展内力听见那神都弟子在轻声议论。 其中一人说道:“难怪咱们会听到有异动了,原来这是在翻云覆雨啊,要不咱们偷看一下?” 而另一人却厉声道:“行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再去捞点油水,回头咱们自己去翠柳楼玩玩,这才有意思呢!” 苏陌寒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已渐渐远去,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他却忘了薛芊洛还躺在他的怀里。 还是薛芊洛长舒一口气的身子拂动,这才把苏陌寒从反应中惊醒了过来。 苏陌寒把手从薛芊洛的脖子下抽了出来,但或许是动作太大,居然不小心拨动了薛芊洛的秀发,那淡淡芳香随着柔软的秀发打在了他的脸上。 苏陌寒的心居然好似被电触了一下似的,赶紧一个翻滚摔到了床下。 第1296章 龙王之死(3) 本来薛芊洛也被当前的局面给尴尬到了,可是当她看到苏陌寒滚到床下去了的时候,不禁忍不住轻轻啼笑了起来,那娇滴滴的声音就像出谷的黄莺一样。 苏陌寒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不禁尴尬地笑了笑,道:“薛姑娘,刚刚事出突然,无意冒犯,你可别忘心里去啊!” “没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咱们都是为了避免去跟神都正面冲突,小女子能够理解。”薛芊洛确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就对苏陌寒想入非非。 这让苏陌寒心中的难为情不禁消失了,而他心中同时也对薛芊洛另眼相看起来。 以前苏陌寒只知道薛芊洛善良,处处为人考虑,丝毫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现在苏陌寒还知道薛芊洛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发生这种肌肤相亲的事情,薛芊洛依然能够如此豁达大度,此事要是换作岳语琴的话,恐怕又得想要在苏陌寒的身上占点什么便宜了。 薛芊洛没有再去跟苏陌寒说那些客套的话,而是赶紧去给韦冬升处理起了身上的伤口。 苏陌寒站在一旁观看着薛芊洛处理韦冬升的伤口,不禁发现原来韦冬升身上的伤大多来自一些抓伤,就好像被什么猛兽的利爪狂挠过一样,腰间以上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伤口深的地方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白骨。 当然苏陌寒清楚不管多么凶猛的野兽,那也绝不可能会将韦冬升伤得如此重的,他知道韦冬升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爪法一类的高手。 但是韦冬升那么好的身手,究竟会是什么人能把他伤得那么重呢? 至于韦冬升腰间以下的身体,苏陌寒就无从看清受伤的情况了,毕竟薛芊洛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那又怎么方便去给韦冬升处理那些伤口呢! 不过苏陌寒从韦冬升的裤子并没有破损的情况推测他也应该没有受伤,显然这个擅使爪法的主要是在上盘的攻击上伤到了韦冬升,下盘的阵地还是被韦冬升给守住了。 但是不管怎样,对方能把韦冬升都伤成这样,不免令苏陌寒好奇地问道:“薛姑娘,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为什么韦大哥会伤得那么重啊?” “此事说来话长,等我把韦前辈的伤口处理好了,再原原本本将这事情告诉你吧!”薛芊洛的样子看着十分凝重,处理伤口的手法也比较的生疏,苏陌寒一看就知道薛芊洛是担心分神,害怕没把伤口处理好。 所以苏陌寒一把从薛芊洛的手中夺过了消毒后的针线,说道:“我在天机门经常给手下处理这种外伤,让我来缝合伤口,你给我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薛芊洛见苏陌寒把差事揽了过去,开始还有一些不太乐意,后来她听苏陌寒经常处理这种伤口,而自己却只是会些女儿家的针线活,所以干脆也就像苏陌寒妥协了。 苏陌寒一边很细心地缝合着韦冬升的伤口,另一边则侧耳倾听着薛芊洛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薛芊洛离开历城不久以后,韦冬升便沿途打听消息,很快就在广田地界追上了薛芊洛。 这薛芊洛见到韦冬升便知道对方的来意,所以还不就跟老鼠见着了猫儿一样吗?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最终薛芊洛肯定是逃不出韦冬升的手心的,这就跟孙悟空蹦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一样。 只是薛芊洛的下场却跟孙悟空截然不同,韦冬升不但没有阻止她去报仇,反而说薛芊洛去报仇只会有去无回,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大大的圈套。 当时薛芊洛的眼中只有复仇二字,哪里还会相信韦冬升所说的话呢,她只认为韦冬升就是在故意危言耸听,目的就是想要劝她不去报仇。 而韦冬升似乎也是猜到了薛芊洛会有这样的质疑,所以他当即便解释说,假如西龙王矢口否认自己做过这件事,薛芊洛信不信呢? 薛芊洛只是苦笑了一会儿,表示有万重山这样的铁证聚在,根本由不得西龙王抵赖。 韦冬升立马就推翻了薛芊洛的这种说法,讲出了西龙王的两点否认原因,一就是西龙王的管辖地界没有跟薛家接壤,二是薛家毁灭以后,所有地盘他都没有动过分毫。 薛芊洛听完这话,当即也是想到了南龙王才是真正的凶手,而韦冬升旁边的万重山肯定就是编织谎话诱骗他们前去找西龙王算账,从而达到南龙王借刀杀人的棋子。 万重山却声泪俱下的表示自己并非什么内应,并且还当着他们的面就发了一个非常恶毒的誓言。 只可惜薛芊洛不太相信誓言这种虚的东西,所以她至今对万重山依然还是一种不减不灭的怀疑。 当时万重山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幸好韦冬升出来替万重山证实了身份,并表示他一路追来都在关注万重山,若是万重山真的是什么内应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早被南龙王的人给包围了。 原因当然就跟苏陌寒之前所担心的问题一样,那就是南龙王若真让万重山做卧底,打算借薛芊洛这把刀去杀西龙王的话,韦冬升追赶上来阻止,势必就是破坏了这个机会。 而借刀杀人的计划不可行了以后,南龙王作为薛家灭门的凶手,自然不会放过薛芊洛这个薛氏遗孤了,所以他们碰面的时候,自然就是被埋伏的时候。 但他们当时并没有遭到埋伏,不是恰好说明了万重山并非什么卧底吗? 薛芊洛听到这话以后,更是弄不明白到底谁才凶手了。 韦冬升仔细给薛芊洛分析了一下情况,这个万重山要是南龙王卧底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首先就是南龙王为什么要让万重山传递假消息呢? 更何况万重山当初无意透露出来的那句话只能说明西龙王做过一件大事,若非不是薛芊洛事先知道了神都的龙王也牵扯其中,那薛芊洛又怎会猜得出万重山暗示的就是薛家灭门这件事呢? 显然南龙王是绝不可能知道薛芊洛已经追查到神都的身上来了,所以万重山的那句话只是无心之失罢了。 第1297章 龙王之死(4) 再者就是万重山想要依靠拜师来混在他们的身边就更解释不通了,毕竟万重山是潜伏在钱帮的卧底,就算南龙王要借刀杀人,那也不能轻易将一个其他岗位上的卧底调走啊,这样做那不是很容易暴露他的阴谋吗? 最后就是万重山没有带人来灭口了,若是万重山是卧底,肯定要借这么好的机会杀掉薛芊洛的,就算不为了他自己,那也得为了神都的名声。 毕竟他把中州的地盘吞并,早就已经有人在背后非议他就是杀害中立势力的元凶了,只是这种呼吁之声还不算高,真要是把你留着,还不等于一道催命符吗? 这些问题足以说明万重山不是卧底了,只是说万重山的出现有些巧合,甚至说巧合得连神都西龙王自己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隐患。 所以万重山不是卧底就恰好说明了西龙王就是真凶,西龙王才是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高手,只可惜他百密一疏,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万重山这样一个破绽存在。 薛芊洛听完韦冬升的这一番解释时,立马就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西龙王的地盘又不跟薛家接壤,他们就算费力拿下中州,不过也只是把肥肉送给南龙王而已,西龙王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第二,南龙王确实做为屠灭薛家以后最大的受益人,这动机明显,作案时间和作案地点都对他非常有利,为什么不会是南龙王做的呢? 第三,西龙王广交江湖豪杰,如此一位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怎么又会容不下薛家的存在呢? 韦冬升听完薛芊洛的三个问题时,只是淡淡地一笑,表示这三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答案。 原本西龙王坐拥大唐西部的位置,这西部除了还有一个陆家在垂死挣扎以外,所有势力要么已被西龙王吞并和归附,要么就是一直没有卷入战争的中立势力。 所以西龙王在眼看西部即将平定之际,只能把矛头指向了紧挨着他的北龙王和南龙王。 这北龙王虽然一直都在跟上官世族交战,但是他和东龙王一直属于联合对抗上官世族的难兄难弟,所以贸然去对北龙王下手的话,不但要遭到东龙王的北龙王的合纵连横,哪怕侥幸拿下北龙王的地盘,还得面临上官世族这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深谋远虑的西龙王只能将目标锁定到了南龙王的身上,其一当然是只有南龙王比较容易对付,毕竟南龙王一直都更其他三位龙王不和,老是发动神都的内战。 其二南龙王觊觎别人的地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倘若他把中州薛家送到南龙王的口中,南龙王势必会去一口吞了,这样南龙王的势力范围突然拉大,人手上肯定会出现不够用的情况,那必然就会出现防守薄弱的情况,这样不是比较容易进攻吗? 正是因为西龙王把目标锁定在南龙王的身上,为了以后扩张局势考虑,所以他才要把薛家灭门的屎盆子扣到南龙王的身上。 而那目光短浅,野心勃勃的南龙王果真在薛家灭门以后,迫不及待就吞并了中州地界。 当然西龙王在南龙王的防守薄弱以后,却还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南龙王下手,显然是想让整个江湖的都认为薛家就是南龙王屠灭的,待到正义之士的讨伐大军向南龙王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南龙王,而且还能落得一个师出有名。 薛芊洛当时听完了韦冬升的一番分析,不禁冒出了一声冷汗,她完全没有想到韦冬升是怎么把这里面的猫腻看出来的。 而韦冬升却很谦虚的解释,其实这个答案非常的容易想通,如果中州薛家是南龙王灭的,他作为杀人凶手怎么可能不避讳一些,反而还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就吞并了中州。 其次南龙王要是真的灭了中州,那肯定非常害怕这个事情暴露出去,虽然想要杜绝大家去追查此事很难,但是要杀薛家的遗孤却不难。 只要薛家的遗孤一死,其他人就算站在正义的一面,那也没有拥立薛家遗孤的号召力大,这也正是江湖中人早就在怀疑南龙王了,但却始终没有兴正义之师讨伐于他的原因。 然而南龙王却始终没有派人劫杀过薛芊洛,很显然这件事就不会是南龙王干的,不然斩草除根那么浅显的道理,他又怎么不会懂呢! 最后就是西龙王机关算尽,但却终究没有料到局势的瞬息万变,眼看声讨南龙王的声音越来越大,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杨然却跟杨绍撕破了脸。 而那些声讨南龙王的呼声最大的一些二流大派几乎也都转而把目标盯向了北冥教,毕竟爬得越高就越容易招人妒忌,忌富之心古来有之。 韦冬升把一切都跟薛芊洛言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薛芊洛总算断定了这一切就是西龙王所做的恶事了。 只是薛芊洛却还有一事不太明白,韦冬升不是西龙王的熟人吗?他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薛芊洛,并且还声称要帮助薛芊洛报仇呢? 当时韦冬升也很痛快的解答了薛芊洛的疑问,他说薛芊洛是为了报仇,而他却是为了除掉这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以防止江湖中人被他的伪善继续欺骗,就如他之前还把西龙王当作难得的'老熟人'一样。 这就难怪苏陌寒去西龙王的府邸时,西龙王会如此热情的招待苏陌寒了,看来西龙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笼络人心,以便能够实现他的宏图霸业。 因此韦冬升才愿意出手去帮薛芊洛报仇,只是他们就这样冒冒失失去杀西龙王,肯定无法破除西龙王那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甲,所以那跟送死无异。 于是韦冬升才把薛芊洛给劝阻了下来,并将一本很薄的《五行金刚剑》的手抄本交给了薛芊洛。 原来韦冬升早就知道薛芊洛想学五行真经里面的剑法了,所以韦冬升从苏陌寒那里得来另一套《五行真经》的时候,便私底下手抄了一本'五行金刚剑'的剑谱要交给薛芊洛,因为他知道薛芊洛的复仇之路太过坎坷,要是不能提升自身的能力,恐怕难以顺利走完。 第1298章 龙王之死(5) 薛芊洛在接过'五行金刚剑'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感动得哭出来了,所以不得不说韦冬升是情圣呢,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懂一个女人真正需要什么。 当然也许还有很多人都会懂,可是苏陌寒那个呆子就是不懂,明明知道薛芊洛缠着他,一直对他那么好就是为了'五行金刚剑'的剑谱,可是最终将剑谱交给薛芊洛的人却是人家韦冬升。 并且韦冬升还安慰薛芊洛千万不要去想太多,好好静下心来学习剑法,待到剑法小有成就的时候,他们便可一起去找西龙王算账了。 而薛芊洛在武功上的悟性自然不如苏陌寒,所以薛芊洛足足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这才将'五行金刚剑'十分之一的内容学了七分熟。 其间韦冬升确实是收到了苏陌寒的书信,只不过韦冬升不想把苏陌寒也卷进这件事里来,但又不太方便去骗苏陌寒,最终也就只有不作理会了。 薛芊洛再后来讲的就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原来韦冬升他们把行动定在了昨夜,万重山负责在外面接应,韦冬升带着只把'五行金刚剑'学会了十分之一的薛芊洛就潜进了西龙王住着的府邸。 结果这个西龙王当真要比韦冬升他们预料的还要狡猾,他每天睡觉的地方都是换来换去,以致于韦冬升他们在宅子里悄悄地搜索了一晚上,直到将近天亮的时候才总算找到了西龙王的卧榻。 本来他们想要趁着西龙王睡得正熟的时候,直接袭击西龙王的眉心,让其永远都在梦中沉睡。 可是薛芊洛的'五行金刚剑'只练了十分之一不说,而且那十分之一还是七成熟,所以导致薛芊洛根本没能做到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相反还让西龙王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气,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一场大战下来,薛芊洛并没有受伤,但是韦冬升靠着一身浑厚内力去跟刀枪不入的西龙王硬刚,最后虽是靠着薛芊洛的辅助杀掉了西龙王,只是他也没能讨着什么便宜。 后来薛芊洛护着韦冬升好不容易杀出了西龙王的府邸,赶到了与万重山接应的地点,而万重山为了保证韦冬升他们的安全,主动去把敌人引开了。 否则薛芊洛带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韦冬升,还真的难以甩开神都弟子的追捕。 再后来就是薛芊洛被逼入这间客栈,趁着苏陌寒的注意力被闯进来的神都弟子吸引之际,悄悄溜进了苏陌寒的房中躲着。 当时苏陌寒的注意力或许是在神都弟子的身上,再加之薛芊洛的'蛇行魅影'本来就以轻巧灵活为特点,所以才瞒过了苏陌寒。 只是苏陌寒也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两个如此有原则的神都弟子,否则那两个弟子真的要是一丝不苟,又或者抢了苏陌寒身上的银子还不知足的话,薛芊洛他们还真有可能会被搜查出来。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命数,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啊! 苏陌寒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以后,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因为他从韦冬升让薛芊洛学'五行金刚剑'的事情上,仿佛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初韦冬升不也是让他学五行真经里面的'五行逍遥腿'去抗衡南宫傲吗? 而且那个时候,苏陌寒恰好也只是学了十分之一,包括他现在所会的'五行逍遥腿'也只有十分之一而已,只是他早就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了。 但苏陌寒没有再去探究后面的内容,而是直接将其烧给了贺星辰。 苏陌寒这样做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他觉得五行真经虽然奇妙,要是深入去学很容易让人产生执念,这个执念说简单一点就是当初上官雪所说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苏陌寒不想被自己的贪欲所累,成为像贺星辰一样的武痴,所以他觉得学这一点点能够防身就可以了。 其二苏陌寒认为五行真经太过玄妙,真要完全参透后面的高深部分,恐怕还需像南宫败天那样潜行修练多年,而苏陌寒除了对剑法有些兴趣以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五行逍遥腿',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将其完全悟透。 至于苏陌寒为什么不学'五行金刚剑'就更容易理解了,本来苏陌寒自创的'凝剑诀'就才练成了一小部分,这再半途而废去学'五行金刚剑'的话,恐怕两者搅和在一起,很容易学成杂乱无章的无用剑法。 苏陌寒能有这样的远见着实难得,不过薛芊洛在听到苏陌寒真的把五行真经烧了的时候,不禁还是有些惋惜的。 同时薛芊洛也庆幸还有韦冬升的那一本五行真经,也不至于这样一本旷世奇书就此灰飞烟灭。 当然薛芊洛没有把自己的感想说出来,因为她本来就跟苏陌寒的想法不一样,她是想在将《五行真经》发扬光大的同时,还能借助五行真经的力量报仇。 而苏陌寒的想法是想要靠自己的功夫去报仇,薛芊洛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她在紫金之巅听到岳千羽说杀了苏连云的事情告诉苏陌寒,好让其能够有个心理准备,否则凭借苏陌寒现在的实力如何报仇啊? 最终薛芊洛还是忍了下来,当然并不是因为她跟岳千羽发过毒誓,那个毒誓只不过是永远没有幸福而已,本来薛芊洛背负如此血海深仇,那就没有想过要去拥有什么爱情。 薛芊洛没有告诉苏陌寒实情,主要是因为苏陌寒现在的实力还不是岳千羽的对手,告诉苏陌寒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其次就是薛芊洛还欠岳千羽两个人情,第一个人情就是赠剑,第二个人情就是教她凋零剑法。 虽然薛芊洛知道自己的凋零剑法是用全族人的性命间接换来的,但是岳千羽能把自己的独门绝技传给她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这份恩情她还是要铭记于心的。 更何况薛芊洛当初在窥破岳千羽的秘密时,岳千羽都高抬贵手放了她一条生路,她怎么能够恩将仇报呢? 第1299章 天门总舵(1) 薛芊洛夹在岳千羽和苏陌寒两人的恩情之间,实在是太难受了,虽然她的心最终偏向了岳千羽,但还是难免觉得对不住苏陌寒。 毕竟苏陌寒不惜背叛自己的组织,也将薛家灭族的元凶说了出来,可她却把苏陌寒的杀父仇人一直包庇着,这多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因此薛芊洛实在不愿再去想这些,所以她岔开话题去问苏陌寒道:“苏公子,你现在大哥也找到了,贺前辈也安葬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 这时苏陌寒正好把韦冬升的伤已经处理完了,所以他随口回道:“韦大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不过都是一些外伤,我想等他醒来以后,便回天机门去了,我义父那边早就已经联系不上了,我担心他可能已经出事了。” 苏陌寒提及韦冬升的伤情都是皮外伤的时候,薛芊洛不禁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本来薛芊洛还以为韦冬升是伤得太严重才昏迷,但是她也检查过韦冬升的伤情,发现韦冬升除了外表那些创伤以外,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内伤,毕竟韦冬升可是内功高手碑上的第一人,想要在内伤上面重创他的人可能还没出生。 至于韦冬升为什么会昏迷不醒,薛芊洛猜测这跟外伤太多,失血严重而导致的昏厥,现在伤势已经处理完了,她觉得韦冬升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了。 所以薛芊洛也没有那么担心韦冬升了,转而安慰起了苏陌寒道:“苏公子别想太多,或许你义父也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缠着,故而才没时间给你回信呢!” “不可能的,义父不管再忙,肯定都会抽空给我回信,他现在这样多半已经……”苏陌寒有些不敢再往下接着想了。 薛芊洛轻抚了一下苏陌寒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了,吉人自有天向,你义父也是老江湖了,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 “你不懂咱们天机门的规矩,之前我一直在跟宁不凡斗,而且在临江渡口还杀了几个自己人,天机门最忌讳的就是同门相残,我怀疑宁不凡早已经弹劾过我义父了,再加之这一次我跟大哥相认,又算把刺杀的任务都给彻底砸了,就算天王能够放过我义父,天尊的眼睛里也绝对容不下这些沙子的。”苏陌寒把他这样猜测的原因说了出来。 薛芊洛心里虽然也觉得叶旭阳肯定死定了,但嘴上却还是说着:“你的义父不过只是一个天将,你闯了那么大的祸真要连带责任,那你义父的上级天王肯定也逃不了干系,所以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把你抓回去处理,而不敢牵连那么大的,毕竟现在的江湖局势已经乱了,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天机门肯定不会在损失了雷风行这样的天王后,还对自己的人下狠手的。” “你这样的说法倒也说得过去,至少说我义父有可能只是被囚禁了起来,我现在回去救他兴许还来得及,这也正是我要记着赶回天机门的原因。”苏陌寒并未否定薛芊洛的说法。 而薛芊洛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却有另一个声音,说道:“那你就赶紧走吧,我还死不了,趁着神都弟子还没把城门封个水泄不通,赶紧越城而去吧!” 这个把话接过去的人正是韦冬升,他们也不知道韦冬升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就好像韦冬升一直就没睡着一样。 当然韦冬升在缝合伤口时如果就醒了,若他在那种疼痛之余还硬是没吭半声,那这个人当真就有一些不太简单了。 苏陌寒开始也总觉得这些事里有些蹊跷,特别是薛芊洛学五行真经的情况跟他如此相识,但是苏陌寒转念一想,这一切兴许就是巧合,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多想了。 而如今韦冬升让苏陌寒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苏陌寒又知道韦冬升的能力肯定足够应付神都那些跳梁小丑,所以他并没有拒绝韦冬升的好意,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打算要走了。 薛芊洛却在这时突然说道:“苏公子,我想跟你一块去天机门。” 苏陌寒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先也是一愣,不过苏陌寒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薛芊洛这是要去天机门找那位天王算账啊! “不行,天机门的总舵是不准外人去的,你要真的去了那里,那就等于进了龙潭虎穴,不但对你报仇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还得将性命搭进去。”苏陌寒故意把天机门说得非常凶险,目的就是不想让薛芊洛的涉险。 而薛芊洛还未想出怎么反驳苏陌寒的话时,韦冬升却已经开口说道:“贤弟,你就让她一块去吧,本来你此番回去也要跟天机门发生冲突,能够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最多你让他办成你的手下就行了,反正天机门内部人员众多,门主之下的弟子又有多少人分辨得清。” 薛芊洛没想到韦冬升会帮自己说话,赶紧附和道:“没错,韦前辈的办法很好,我到时进了天机门,最多都听你的话就是了,只要你不让我动手报仇,大不了我就不去轻举妄动,就当踩个点呗,你们执行刺杀任务不也是这样的吗?” 苏陌寒实在劝阻不了薛芊洛不说,而且还有韦冬升也帮村着薛芊洛说话,苏陌寒也只好就此妥协,同意了让薛芊洛一块前去天机门的请求。 …… 和风细雨,柳絮乱舞,南阳城外,雾罩山间,两个人影正在旋转向上的阶梯上面行走。 他们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很快就来了一个转台处,转台上盖着一座凉亭。 凉亭有人,一位砍柴的樵夫,这位农夫似乎是被突如其来是秋雨给困住了。 那两个戴着斗笠的人进入了凉亭,为首的一人便冲那樵夫装束的人厉声道:“请问阁下有斧头吗?” “有。”那樵夫听到对方如此明知故问,不但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很是从容地回道。 戴斗笠那人又问:“你的斧头生锈了吗?” “没有。”那樵夫依然不觉得有半分奇怪。 戴斗笠的人又问:“那你的斧头可以借给我杀一下人吗?” “斧头是砍柴用的,怎么可以杀人呢?”樵夫依然很是平淡,平淡得好像一尊没有表情的石像一般。 戴斗笠的人点了点头,冷冷道:“很好,那我还是山上找别人借吧!” “请便!”樵夫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目光又望向绵绵细雨之中。 两个戴斗笠的人又接着沿那旋转的石梯朝上山去了,就好像他们根本没在凉亭里面呆过一般,而那一通奇怪的对话也只是一场错觉一样。 第1300章 天门总舵(2) 当然那一切又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以至于两个戴斗笠的人里头,其中一人便已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起来。 “苏大哥,你们刚刚那些话是切口吧?我听说神秘组织都有切口,而且越是隐秘的组织,那切口就特别的长,你们刚刚对了四句话,这其中要是错了一句,咱们肯定都过不了那一关了。” 这提出问题的人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她是跟随在另一名斗笠人身后的人,听她所说的话就不难猜出她就是薛芊洛。 而另一位看着神情凝重,眼神都透着一股寒意的人便是苏陌寒。 苏陌寒的模样之所以会这样的冷峻,那是因为他一回到南阳便去住处看过了,不仅没有看到义父的踪影,反而还看到墙上留着几排利器刻上去的文字。 那写文字大概意思就是让苏陌寒来天机门总舵救他的义父,至于字迹看来已经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上面甚至都能看到少许的灰尘。 草庐里面简单的摆设也很凌乱,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激烈地打斗的,只是庆幸地上并未发现血迹。 苏陌寒一想到义父已经被天尊抓了起来,心情自然也就变得很难受了,而这种难受的心情露在脸上不就显得格外冷峻了。 本来苏陌寒他们从烟台离开,直接从大唐东南部的腾冲回的宋国,任何由宋国舞凤回的南阳,算起来路上只耽搁了十天时间,可还是得面临要去天机门总舵才能救人的结果。 而薛芊洛对于这样的结果却是格外的开心,因为她知道天机门除了在渝州有一处分舵以外,其他地方并无分舵。 渝州的分舵之前是天王雷风行掌管,雷风行死了以后就被别的势力将其蚕食掉了。 所以天机门的剩余三位天王要么在总舵长住,要么就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因此薛芊洛觉得自己去总舵找出凶手的机会至少有一半的可能,难怪她这一路上不断问东问西,看起来十分的开心一样。 不过事实上薛芊洛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很好,主要还是因为薛芊洛想让苏陌寒的心情不要那么沉重。 毕竟天机门的总舵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要是不保持沉着与冷静的话,当真就如苏陌寒事先所说那样,只能有去无回了。 苏陌寒没有回答薛芊洛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回答薛芊洛的那些无聊问题。 薛芊洛见苏陌寒还是如此闷闷不乐,索性只好开门见山地说道:“苏大哥,你就想开一点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这样闷闷不乐也不是办法呀!” 突然间,苏陌寒停了下来,弄得后面紧跟着的薛芊洛措手不及,直接就撞到了苏陌寒伟岸的后背之上。 接着薛芊洛为了保持平衡,避免脚下打滑,条件反射之下就抱住了苏陌寒。 苏陌寒本来还想对薛芊洛发火,想说敢情不是你的义父被抓了,你的心倒是挺大的。 可是薛芊洛这样一抱,瞬间便将苏陌寒的无名怒火给浇灭了,这简直比天上下着的绵绵细雨还要管用。 薛芊洛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以后,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转而问道:“你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呀?这雨天踩滑是很容易失足跌下山崖去的,你该不是嫌我话多,想要……”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的话说得都对,我会冷静下来想办法去救义父的。”苏陌寒没听出薛芊洛开玩笑的语气,所以他回答得很认真,也很真诚。 薛芊洛本来想说自己那都是玩笑话,可是见到苏陌寒好不容易想开了一些,她又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又开始继续赶路,很快旋转的石梯前又出现了一座凉亭,凉亭还是建在一块转台上的,只是这一次凉亭里面坐着的却是一位正在下棋的儒雅之士。 苏陌寒走进了凉亭,二话不说就将棋盘上的棋子捣腾的一片凌乱,同时嘴上说道:“弱宋被大隋欺负多年,正是因为有着太多像你们这样的儒雅之士,你们除了只知道偏安一隅,还懂不懂国仇家恨啊?” 那书生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疯了骂?莫名其妙如此骂我,难得是你忘记了上山的暗号了?” 薛芊洛本还奇怪这一关的切口怎么那么奇怪,可是听到书生如此一说,这才知道苏陌寒是因为不满这些只会风雅的书生,故而才会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 现在薛芊洛真有一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早前不让苏陌寒发泄,而是一再劝他隐忍。 现在薛芊洛一想到这些,便不由得牵住了苏陌寒的手。 苏陌寒被薛芊洛冰冰凉凉的手给牵住,这才从情绪失控中冷静了下来。 当苏陌寒回头看见薛芊洛冲着他摇头的时候,这才知道薛芊洛不想让他现在就跟天机门发生冲突。 于是苏陌寒只好转而去对那书生说道:“任务失败,折损太多兄弟进去,一时间没有把控好自己的情绪,对不住了,兄弟。” 那书生倒也有些度量,摆了摆手,说道:“你这算得了什么啊,前不久萧门主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们那一门全都赊在了临江渡口,人家可都没有像你这么生气。” “临江渡口?萧门主?”苏陌寒听到这些话,不禁想起自己在临江渡口确实杀过宁不凡手下的一个门主,只是那个门主被他踢进了江中,莫非是他幸存了下来。 那书生听苏陌寒这样问,还以为苏陌寒认识那位门主,于是又补充道:“就是宁天将手底下的得力助手,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宁天将不回来报告情况呢?” 这书生一看就是很喜欢打听这些消息的人,难怪他连宁不凡和萧挺这些人都认识。 苏陌寒听到这里,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义父都是被自己的仁慈给害了。 苏陌寒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因为他踢进临江里面的门主正好是宁不凡的手下,而书生又说宁不凡都没有回来过,那这种能把叶旭阳抓起来的大事,只有萧挺弹劾了苏陌寒的唯一可能了,毕竟他们本就属于同级,只是连累了叶旭阳。 第1301章 天门总舵(3) 原本苏陌寒还以为这个弹劾自己的人是宁不凡,可是苏陌寒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宁不凡的罪证,只要他随便列举一些都够宁不凡解释的了。 这也难怪宁不凡没有杀了薛芊洛之前,却是怎么也不敢回天机门呢,其实宁不凡千方百计要杀薛芊洛,就是想用任务的成功来为自己的话作证。 只是宁不凡没有想到会出现屡屡不得志的情况而已,而萧挺看样子是回来有过一段时间了,所以从苏陌寒的草庐里那些字,苏陌寒也能看出就是萧挺揭发的他。 苏陌寒真的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妇人之仁,以致于还得义父遭来这无妄之灾。 而薛芊洛似乎是看出了苏陌寒的自责,不禁提醒道:“门主,天将还在等着咱们的呢,赶紧上去复命吧!” 苏陌寒完全明白薛芊洛这样说的意思,所以他思绪立刻回到了现实,转而去对书生说道:“天下为棋,有人棋子,有人棋手,只看谁能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书生本来还想去问苏陌寒的什么问题,可是一听苏陌寒忽然这样说,顿时愣了一下,这才匆匆忙忙回道:“阁下的真知灼见让小生大开眼界,不知可否陪小生来上一局。” “不了,在下还急着借刀杀人呢!”苏陌寒淡淡地回道。 书生道:“你要借武器杀人,我这里就有啊!” 苏陌寒道:“你一介书生会有什么杀人的利器?” 书生道:“三寸舌头,两只手,一笔伐尽古今人。” 苏陌寒道:“不好意思,我不敢借你的舌头,拿你手去执笔,告辞。” 书生道:“那阁下请便。” 薛芊洛就这样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知道这又是苏陌寒在说切口,只是她没想到天机门的切口居然如此长,这也难怪天机门的总舵一直如此神秘了。 两人离开凉亭又朝上山走了一段山路,本来薛芊洛还想去问苏陌寒到底还有几道关的时候,前面山路旁竟然出现了一个洞穴。 薛芊洛一直以为天机门是座落在山顶的,那以山体的走势,他们顶多才行至一半的路,所以薛芊洛才以为还有一些关卡要过。 当薛芊洛跟随着苏陌寒进入了山洞,这才知道天机门原来是隐藏在这么一个山洞之中的啊! 这山洞内部也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就算真的有外人闯入,那也很难在如此复杂的地方寻找到天机门的总舵所在。 薛芊洛非常庆幸自己是跟苏陌寒来的,真要是按照她最初的想法硬杀到天机门,那她恐怕就连天机门的门都摸不着了。 苏陌寒也许是看出了薛芊洛的好奇心,竟突然对她说道:“这处总舵已经传承千年了,自打天机门的开山祖师立派以来,便一直将此处设为总舵,除了天机门里门主以上的人以外,任何人都是来不了这里的,所以这里才能历经千载,从未被仇家找上门过。” “既然除了门主以上能有职务的人才能进入,那我为什么又能跟着你到这里来呢?”薛芊洛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苏陌寒边走边解释道:“我刚刚已经跟前面把门的说过了,我是回来复命的,而复命的人是可以带一名手下进来的。” “这就更没道理了,要是每一个人回来复命都带一个人进来,那这处总舵肯定不知道进来过多少了,这又岂会还没被外人知晓呢?”薛芊洛更加费劲起来。 苏陌寒只好耐心解释:“这带进总舵复命的人,一般都是本次任务立了大功,或是犯了大错的人,要是立了大功的人会被留在总舵重用,暂时不会去接任务,要是犯了大错的人不用说也是有来无回,所以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将总舵的位置泄漏出去呢!” “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那立功的人不是还有离开总舵的机会吗?”薛芊洛仍然还在反驳着。 苏陌寒见还有一段路才能到总舵,因此才继续替薛芊洛解答疑惑道:“这立了大功的人是有机会离开总舵,不过要等他们坐上门主位置以后,真名实姓的记载上了花名册才行,这记录在花名册上的人就永远摆脱不了天机门的束缚了,所以门主带自己的得力干将来这里之前都会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们。” “什么?你们这个规矩不是跟卖身契差不多了吗?那谁会同意这样野蛮的条件啊。”薛芊洛甚是不敢相信还有这种规矩。 苏陌寒冷笑道:“你们那些大家闺秀当然是认为没有人会接受的了,可是咱们这些普通人真正想要在江湖立足,学到更厉害的本事,那除了成为一流高手和巅峰高手的入门弟子,那就只有天机门这样一个组织不会去管你的天赋和能力,只要能够立下功勋就能爬得更高,爬得越高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想往上爬,别说是让他们签署类似卖身契的东西了,这比及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争取立功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薛芊洛听完了苏陌寒的一番话,不禁有些感触起来,确实她从小就生在武林世家,虽然不算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但至少不会为学不到上乘的武功而苦恼。 如今薛芊洛听到苏陌寒这个从最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的人说及对那些规矩的无奈,自然也为刚刚自己说出那句谁会同意签署那些的卖身契而感到惭愧了。 毕竟苏陌寒不也正是签署了那种卖身契的人吗?她在说这样话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苏陌寒这一茬上面。 而苏陌寒解释完了这些以后,也没有再去跟薛芊洛多说什么,只是让薛芊洛小心一点,现在越来越深入天机门的深处了,可能随时会有那些被留在总舵等待晋升门主的弟子。 这些弟子由于常年过着一种被圈养的生活,大多思想都是非常的偏激,所以苏陌寒让她最好还是别乱说了,不然那些人听到有女人进来,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1302章 天门总舵(4) 薛芊洛听到苏陌寒提及那些天门弟子如此变态,心中不免很是害怕,也许这就是女人对那种事的抵触,就算再有本事的人,难免在骨子里还是有女人的弱点。 而苏陌寒明显感觉到了薛芊洛抵在他后背上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好像很想去拉住苏陌寒的衣服来寻求一些安全感,但是又怕这样有些不太合适。 因此苏陌寒只能安抚薛芊洛不用害怕,那些人就算再怎么偏激,对于这种事来说还是不一定敢那么放肆的。 因为这一任的天尊也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女人在处理那种不尊重女人的事情时,向来都是绝不姑息的。 所以那些一时起了色心的人还是多少会掂量一下后果,除非他们已经偏激到早就不想活了的地步。 薛芊洛觉得这种好似被无期限囚禁的人,真有不想活的想法也很正常的啊,所以她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 而苏陌寒则不如此认为,毕竟这些人在漫长的等待中,还是有一线生机重见天日的,并且在重见天日的同时还能获得晋升门主的机会,在如此具有诱惑力的权势面前,这些人还是非常乐意等下去的。 苏陌寒害怕薛芊洛不相信,甚至把他义父升门主就等了足足三年时间的事说了出来。 薛芊洛听到这里,不禁好奇的问苏陌寒升门主有等了多长的时间呢? 苏陌寒摆了摆手,把他压根没有等过就直接晋升门主的事告诉了薛芊洛。 薛芊洛很诧异苏陌寒居然可以如此幸运,苏陌寒告诉薛芊洛这个并不是幸运,而是他义父直到有了十足把握可以保证苏陌寒能够晋升门主以后,这才把苏陌寒带到总舵来的。 苏陌寒说他其实就只来过几次总舵而已,除了晋升门主那次以外,还有几次不过都是来总舵的藏经洞学习武功,所以准确说来他也不过只是见过天尊一次而已。 当然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是苏陌寒也对这里不太熟悉。 薛芊洛一听苏陌寒这个话,不禁就很担心苏陌寒带的路会不会有问题了。 而苏陌寒想告诉薛芊洛的意思也正是如此,比较洞里地形特别的复杂,他也不过只是来过几次藏经洞,兴许还能找到去藏经洞的位置,但是绝对很难找到总舵大堂,更别说找到叶旭阳被关押的地方了。 薛芊洛一听这话不禁懵了,她不明白苏陌寒既然找不到总舵的大堂,又不知道叶旭阳被关押在哪里,那怎么还带着她在里面一通瞎转悠呢? 苏陌寒解释他虽找不到叶旭阳被关押在哪里,但是只要找到藏经洞,那就能逼迫藏经洞的镇殿使带他们去总舵大殿,找到总舵大殿就能知道叶旭阳被关押的地方了。 薛芊洛本来还想问薛芊洛为什么那么肯定镇殿使就一定知道大殿的位置,不过薛芊洛一听就知道这镇殿使一定是看守藏经洞的使者。 而藏经洞作为总舵最重要的地方之一,那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必然需要通报天尊知晓,所以自然也就知晓天尊所在的大殿怎么去了。 果然也如薛芊洛猜测的一样,苏陌寒说找到藏经洞就等于到了天机门的大殿真的没错。 苏陌寒和薛芊洛在九曲十八弯的洞穴中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前面的洞穴里站着两名一身黑衣的人。 当苏陌寒和薛芊洛走到那两个人的面前时,其中一人便冲他们说道:“把功勋甲牌交给我。” 这功勋甲牌就是天机门用来赏赐门主以上的人在藏经洞学习上乘武功的。 这功勋甲牌自然也分三六九等,总之功劳越大就能在藏经洞内学到更多精辟的武功。 天机门像这样的藏经洞一共有四处,分别是为那些被困在这里还没晋升门主的人和门主、天将、天王设计的,所以每个藏经洞里面的秘籍水平自然也都不太一样。 而苏陌寒和薛芊洛来到的这处藏经洞是专为门主设计的,通常立一个大功就能在立面足足带上一个月,并且还能享受一个月不用接受任务的闲暇日子。 苏陌寒就在这个洞里呆过两次一个月,不仅里面有吃有住,而且生活起居的被褥这些都有人帮忙整理,所以天机门的人都很像在里面去潜心习武,不然哪有那么多肯为天机门卖命的杀手啊! 只是那些杀手大多都在门主一下的等级,只要他们没有达到晋升门主的水平,那都只能在自己的落脚点学习武功。 那些武功基本都是一些普通武学和月落无影轻功身法的入门武经,就算将其学到滚瓜烂熟也不过只是普通高手的水准而已,所以也就不奇怪天机门的人为什么每个职位等级之间的武功都有很大差距了。 当然也有一些习武并没什么天赋的人,就算他们有很多立功的战绩,可武功还是不算太高,就比如雷风行这个天王,还有叶旭阳和宁不凡这两个门主是一样。 不过大多数天机门人的水平还是比较正常的,就像当初和苏陌寒一块围攻薛远城的那位女天王一样,女天王那轻功和暗器使得简直炫目极了,只可惜她遇到的薛远城练过金钟罩体神功,要不然换作其他人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言归正传,那镇守藏经洞的镇殿使让苏陌寒出示功勋甲牌,苏陌寒自然是交不出来的,但苏陌寒偏偏手心向下,好似真的朝着镇殿使递过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然而正在镇殿使准备伸手去接苏陌寒手中的东西之时,苏陌寒手上动作突然改变,那伸过去的手朝着镇殿使的咽喉袭击而去。 镇殿使的反应当真也快,他伸去打算接苏陌寒手中东西的手转而去挡苏陌寒。 但是苏陌寒毕竟早有预谋,而镇殿使始终是在措手不及之下才作出抵抗的,所以苏陌寒的手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牢牢掐住了镇殿使的咽喉。 另一名镇殿使看到如此变故,急忙拔刀就要过来帮忙。 可是只见他的刀光亮起之际,拔刀的手却已经齐手腕处被人生生斩了下来。 第1303章 一触即发(1) 然而那名手掌被斩落的镇殿使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只见又是一道剑光闪过,那人张开欲要说话的嘴就已经被薛芊洛刺了一剑进去。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那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叫出,便已然被薛芊洛堵死在了咽喉里。 直到薛芊洛迅速抽出剑来的时候,那人的尸体已经伴随着口中的鲜血流了出来。 顷刻之间,地上就变成了一片血泊,另外一名镇殿使看到如此情况,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嘴里更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这是……什么剑法,怎么会……那么诡异?” 薛芊洛当然知道那镇殿使指的诡异是什么意思,但薛芊洛绝不会一五一十的将此剑法就是'五行金刚剑'告诉对方,虽然对方未必知道这门剑法出自'五行真经',可这防范于未然也是有必要的。 “你甭管我这是什么剑法,赶紧带我们去大殿找天尊,要不然你就跟他的下场一样。”薛芊洛用威胁的口吻吓唬着那位镇殿使。 然而这做杀手人最不惧怕的就是死亡,而镇殿使又是从杀手中百里挑一出来的忠勇之人,所以这位镇殿使哪里会被薛芊洛的话给吓到。 本来镇殿使还想先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再发出危险警提醒大家的,可是如今他听薛芊洛的目标直奔天尊而去,心中哪里还会去管对方是什么的身份,当即便大叫了起来。 这叫声在静悄悄的山洞中自然很是突兀,立马就看见山洞深处奔来了五六条身形。 苏陌寒见此情景,只能对他控制住的镇殿使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了。” 随即苏陌寒便用手肘猛的撞击在了那人的风府穴上,立马就把那人给打晕了过去。 薛芊洛看到场面有些失控,便一边摆出架势准备应战,另一边轻声询问苏陌寒应该怎么处理。 苏陌寒快速回道:“先把他们制伏再说,能不杀人千万不要杀人,否则激怒天尊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 苏陌寒的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和冲上来的人交上了手。 率先杀上来的两人是一刀一剑,用刀的使的是七十二路震山刀法,对于这一路刀法来说,苏陌寒就只知道刀招大开大合,其他地方也就一窍不通了。 不过对于使剑那人用的幻影剑法,苏陌寒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曾经在没有习练自创的剑法之前,练习的恰好就是一门剑法。 而且苏陌寒练习的熟练程度早就远远胜过了那名冲上来的镇殿使。 因此苏陌寒以同样的剑法路数去应付那位使剑的镇殿使,但就在对方困惑苏陌寒用一样的剑招到底想证明什么的时候,苏陌寒突然改用'凝剑诀'里的一招'剑走偏锋',当即就把那人斩伤在地。 另一名使刀的镇殿使都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显然没有料到苏陌寒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击败了他的同门。 不过还好在使刀镇殿使惊诧的时候,又有两名镇殿使赶了上来帮忙,就这样苏陌寒跟三位镇殿使战在了一块。 不得不这天机门总舵的镇殿使就是要比雷风行从渝州分舵带去劫杀薛芊洛的镇殿使厉害。 虽然渝州分舵的镇殿使依靠阵法还是困住了骆云他们,但那是依靠阵法的奇妙,而不像这些围攻苏陌寒的镇殿使一样,他们可都是依靠一刀一剑的真本事。 至于薛芊洛那边的情况比苏陌寒实在要好太多了,一是因为薛芊洛迎战的本就只有两名镇殿使,再加上薛芊洛出手不像苏陌寒那么仁慈,但凡薛芊洛能够一剑斩杀对方的时候,她绝对没有丝毫的留情。 若不是这两名镇殿使的默契极好,总是在对方有危险的时候予以搭救,薛芊洛靠谱早就已将他们斩于剑下了。 其实这种两人联手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团结,若非深刻懂得唇亡齿寒道理的人,恐怕在两人联手作战之中,往往都只会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 但这两位镇殿使就不太一样,他们默契的配合并不是源于长期在一块搭档作战,而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薛芊洛,所以即便放在能有击伤薛芊洛的机会,他们也是先以保护同门的安全为主。 这让薛芊洛在战局之上感到极度的头痛,毕竟好几次抛出去的诱招都没有起到效果,若非薛芊洛对自己才学的'五行金刚剑'非常自信,她早就没有击败对方的信心了。 而对方好像也是注意到了薛芊洛的剑招太过奇妙,所以他们在迎击的时候,好像就是在有意无意的拖着薛芊洛,似乎是在等待更多的人来驰援他们。 只可惜这些镇殿使的心思再怎么缜密,他们的实力那也绝对抵不过苏陌寒这个一流高手中级的人,再加之薛芊洛这个一流高手初级的人。 所以很快五名镇殿使便有四人已被打伤打死在地,只剩一人也被苏陌寒给擒住。 虽然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天机门的弟子赶了过来,但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在附近藏经洞里习武的普通弟子和门主。 这些普通弟子和门主本就不必去管这些闲事,因为他们的任务里面就没有守护天机门总舵的职责,更何况自己的上级又没下达过任何的指示,他们又怎么犯得着去瞎卖命呢! 所以那些赶来的天机门人不但没有插手,而且还给苏陌寒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只是他们担心事后会被怪罪太漠然了,因此还是尾随在了苏陌寒他们的身后,不过想看天尊热闹的成分更大。 毕竟天尊坐在这个位置都三十余年了,他们卖命卖力的帮天机门做事,可是天尊却只知道在总舵坐享其成,这要是换作谁也不服气啊! 苏陌寒也没去理会那些尾随在身后的天机门人,反正他们的事已经闹大了,只要那些人不蜂拥而上,苏陌寒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们的。 至于薛芊洛的看法就不太一样,她觉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跟在苏陌寒身后的时候,一直都在提防着身后的人偷袭,故而走得比较的小心翼翼。 第1304章 一触即发(2) 这藏经洞到总舵果然还是有些距离,难怪藏经洞这边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可是大殿那边都没来人查看一番。 不过当苏陌寒押解着镇殿使越来越靠近大殿以后,陆陆续续便有许多的镇殿使围了过来,只可惜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被苏陌寒的气势给吓住了,唯有战战兢兢地向后退去。 当然苏陌寒能够镇住这些人,完全靠的还是身后紧跟着的那一群看热闹的天机门人,镇殿使把他们误认为是苏陌寒的同伙,还以为是苏陌寒在煽动这些人背叛天机门呢! 苏陌寒这一次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若不是阴差阳错的借助身后那些天机门人镇住了前来挡住去路的镇殿使,恐怕苏陌寒还得在镇殿使上面多花一些心思,至少一场血战是在所难免的事。 现在苏陌寒倒是轻轻松松进入了天机门的大殿,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境遇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当然运气是不可能永远偏向谁的,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嘛! 所以苏陌寒和薛芊洛来到大殿以后,局势立刻变得不受他们的控制起来。 只见那些原本紧随在他们身后只为看热闹的天机门人已经朝着两边散开,镇殿使也发现这些人并不是苏陌寒的同伙。 因此二三十个镇殿使已经将苏陌寒和薛芊洛团团围住,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天机门的大殿原来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溶洞,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被天机门扩宽一些而已,这也难怪仅凭天机门的人力物力财力,那又怎么可能在这样一处地方开凿那么大的一个洞穴呢? 洞穴正中有座石台,石台四面都是上去的阶梯,看样子这座石台是溶洞之中本就存在的巨大石柱,只是后来被工匠就地取材雕刻成了一座石台。 石台四周各自都有四阶石梯,分别代表了天机门的普通弟子、门主、天将和天王,而石阶的顶端自然就是有着天机门无上权力的天尊了。 其实它的结构基本就跟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样,只是塔顶是一块不算太大的平台而已,比较这根石柱的石材有限,想要雕刻得多么气派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天尊笔直地坐在那片平台的正中却看着颇有气势,只不过她的气场不仅仅体现在独有的巅峰高手气势之上,还有她那一双如同鹰眼一样锐利的目光,一副冷似玄冰的脸颊,一身火红好似烈火的纱裙,这一切都给人一种渗入骨髓的震撼。 苏陌寒也被当场震住了,因为他曾经见过一次天尊,可那时候的天尊并非这样一副装扮。 当然苏陌寒转念一想,天尊毕竟也是一个普通人,总不可能每次都穿一样的衣服吧! 更何况天尊还是一个女人,这女人难免离不开爱美之心,所以换一身装扮也着实合理。 然而苏陌寒才刚刚接受下来天尊的这副装束时,薛芊洛却突然说道:“你们天尊是不是今天成亲呀?” “怎么可能?”苏陌寒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薛芊洛的话,因为他知道天尊少说也有近五十岁的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想着成亲这种年轻人的事呢? 更何况苏陌寒一进入大殿便观察过四周的情况了,若是天尊真的成亲的话,别说四周为什么没有红色的绸带了,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喜纸也没有看到,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可是薛芊洛却反问道:“你们天尊既然不是成亲,那她身上为什么会穿着喜服啊?” “喜服?”苏陌寒更是惊诧了,他只注意到天尊穿的是一身火红的纱裙,还真没注意到天尊穿的是喜服。 不过苏陌寒经薛芊洛这样提醒以后,确实也注意到了天尊的衣服好像真的就是女人在成亲时才穿的喜服,只是天尊没有化妆和佩戴凤冠霞帔,所以乍一看还真的不易看出那是喜服。 当然薛芊洛能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因为一般的大家闺秀都在到了适婚的年纪以后,便要给自己亲手缝制一套喜服。 而薛芊洛在背负血海深仇之前才刚刚历时两年完成了自己的喜服缝制,所以薛芊洛对于喜服的款式和边角料的处理都印象非常深刻,故而才能一眼便把天尊穿的喜服认出来。 那天尊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这时,竟也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说得一点都没错,本尊身上穿的就是女子成亲时的喜服,因为本尊等那个人来娶我已经等太久了,今天本尊就要穿着这身衣服了结那一段陈年往事。” “可是这件事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啊?”薛芊洛听那天尊如此说,眼神不免望向了苏陌寒,因为她认为天尊或许是跟苏陌寒有着什么恩怨。 可是薛芊洛又想不明白天尊跟苏陌寒的年纪差距那么的大,就算要做苏陌寒的继母都太老了一点吧! 正当薛芊洛困惑不已之际,天尊又开口了,说道:“这件事跟你的确没有关系,不过跟他却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就连本尊穿着这身喜服等了半个多月,那也都是为了在等他来,你总算来了。” 薛芊洛本来还在怀疑天尊是跟谁有恩怨未了结,现在听到天尊这一番话,也大致明白了天尊要找的人真的就是苏陌寒,因为仅凭天尊说话时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苏陌寒就看得出来。 因此薛芊洛不免冲着苏陌寒脱口而出道:“苏大哥,你莫非跟她真的有一段感情没有了结吗?难道她真的是在等你回来成亲?” “我不知道啊!”苏陌寒自己差点都真的相信了薛芊洛这种说法,只是他在印象里就根本没跟天尊发生过什么呀,难道说有些事自己不记得了? 幸好苏陌寒正在如此困惑的时候,天尊怒道:“臭丫头,你究竟是什么人,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尊一把年纪的人,岂会跟他有什么感情可言呢!” “对呀!你们既然没有感情,那问题就来了,你为什么要穿着新娘喜服等着苏大哥呢?”薛芊洛一边说一边已经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接着薛芊洛又立刻上前扯下了苏陌寒的蒙面布,进而说道:“你看他才二十出头,你肯定是找出情郎了。” 第1305章 陈年旧事(1) 天尊见到薛芊洛扯下苏陌寒的蒙面布时,眼中不禁露出了凶光,接着还让大殿的镇殿使和天机门人全部出去。 那些人有的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看热闹,而有的人则是不太放心天尊的安危,可是他们又都不敢违背天尊的命令,所以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殿。 天尊待到那些人全都离开以后,又确认真的没有人偷听了,这才将脸上的怒意压了下来,说道:“你长得跟你母亲那副勾人的模样实在太像了,这也难怪连云会为了她而骗我。” 天尊说完又抚摸了一下自己早已风华不再的脸颊,哀伤道:“唉!要怪只能怪我的容颜不及那狐狸精的好看。” 苏陌寒本想问明自己的父亲到底跟天尊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只见天尊整张脸都因愤怒而扭曲了起来,怒道:“我的模样不如那狐狸精,我认了,可是那薄情寡意的苏连云骗我就是不对,为什么他要跟我许下山盟海誓?为什么他要一去不复返?为什么、为什么呀?” “兴许是苏大侠想要回来找你的时候,结果遭遇了不测吧!不然他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侠,怎么会骗你呢,你说对吧?”薛芊洛大致已经明白了苏陌寒跟天尊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她必须得站出来帮忙调解。 天尊听到薛芊洛这话,心里却是更生气了,直接指着薛芊洛吼道:“你还想帮他来骗我,若他心里真的还有我的话,那就不会跟着那个狐狸精生下这两个野种了。” 苏陌寒听得出天尊这野种是在骂他,本来他一直就在容忍天尊骂自己的母亲是狐狸精,现在苏陌寒实在忍无可忍了,喝道:“就算真有狐狸精,那狐狸精也是你,我爹娘早就认识了,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你这老妖婆算什么啊?凭什么骂我娘是狐狸精,又凭什么说我和我哥是野种啊?” 苏陌寒直接这样去顶撞天尊,薛芊洛本来还真担心天尊会在盛怒之下出手。 可是薛芊洛却没有想到,天尊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还和苏陌寒讲起了道理,只听她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你还真的别不服气,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你母亲还不知道在哪里勾搭野男人呢!” “放屁!我爹是在认识我娘以后才加入的天机门,我不相信我爹在没有加入天机门以前就认识你了。”苏陌寒早就听他义父把自己父母的爱情故事说过无数次了,心里自然不会苟同天尊的说法。 天尊不怒反笑道:“你是从那狐狸精的嘴里听来的事,还是从你义父叶旭阳的嘴里听来的啊?” “要你管呀,反正我就知道你肯定比我娘认识我爹的时间更晚。”苏陌寒没有把他这些话是从叶旭阳那里听来的事告诉天尊,主要还是因为苏陌寒怕天尊去找自己的义父算账。 然而天尊也没有继续去追问苏陌寒意思,只是笑道:“臭小子,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总之你都大错特错了,我跟你爹早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天尊说到这里,害怕苏陌寒不太相信她的话,既然开始讲起了她与苏连云之间的情爱纠葛。 原来天尊和苏陌寒的父亲苏连云是在战火纷飞的杨安造反事件时认识的,那时候天尊和苏连云都是被战乱冲散的孤儿,可谓是同病相怜,都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到底还活着没有。 不过不同的是天尊跟家人走散的时候还特别的小,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她的鼻子闻气味特别厉害,所以那些跟她一样在战火中苟延残喘的孤儿都称她为闻子。 当然一个女孩子叫闻子这个名字是在太难听了,后来苏连云遇到她以后,便给她改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文雨蝶。 文是取自闻的同音字,雨是他们认识时是在一个下雨天,蝶是因为天尊年前时候就跟蝴蝶一样美丽。 文雨蝶对于这样一个名字也只非常的喜欢,所以自此以后谁要再敢叫她闻子,她就会跟那个人急眼。 而苏连云对文雨蝶的照顾也是非常的细致,毕竟他比文雨蝶年长几岁,大家的身世也都一样,所以苏连云简直就把文雨蝶视作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的看待。 只可惜文雨蝶看待苏连云的态度却不一样,她把苏连云对她的好全都化作了浓浓的爱意,甚至暗暗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苏连云。 当然她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对苏连云的感激,主要还是因为苏连云是她心中唯一的真男人。 文雨蝶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这自然不全是因为苏连云对她的百般呵护,主要还是因为文雨蝶每次出事,苏连云总会第一个站出来。 哪怕那时候苏连云还一点武功都不会,可还是不顾一切都保护着文雨蝶,结果自然每次都会伤得遍体鳞伤了。 甚至苏连云好几次伤得连地都下不了,文雨蝶还以为苏连云会扛不住了,结果苏连云却硬是凭着他的那一股子韧劲挺了过来。 文雨蝶当时还特意问过苏连云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他,而苏连云的回答也是把文雨蝶彻底的感动到了。 苏连云说他是文雨蝶唯一的亲人,他想到自己死了文雨蝶会非常的伤心,同时也担心文雨蝶会没人照顾,所以他在心中一直叮嘱自己不能死,这才抗了下来。 这话外人听着也许平淡无奇,可是文雨蝶听完流着泪让苏连云一定要保护她一辈子。 而苏连云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为了安慰哭泣的文雨蝶,也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当时苏连云对文雨蝶也许只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切之情,可是文雨蝶却把此事视为了一种暗许终身的承诺。 两人就这样相依为命了两年,文雨蝶长得更是亭亭玉立,美丽动人!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像文雨蝶这种漂亮的女人难免变得更加遭惹麻烦起来。 结果有一次文雨蝶去给苏连云送饭,但却被苏连云打杂的那家杂货铺的老板给看中了。 第1306章 陈年旧事(2) 这个老板先是给苏连云重金下聘,想让苏连云把文雨蝶弄给他做小妾,而苏连云当然不愿意让文雨蝶去受那样的委屈了,所以断然拒绝了那位老板。 那老板见文的不行,于是转而便对苏连云他们来起来武的,因为老板看他们只是孤儿,无依无靠,所以雇了三个打手要去抢强文雨蝶。 文雨蝶那时候才只有十岁左右,苏连云自然是死活不肯把她往火坑里推。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苏连云被那些打得半死也是没有阻止文雨蝶被抓了起来的厄运。 幸好就在文雨蝶被抓去那位老板的宅子时,路上遇到了一位路见不平的侠客把她救了下来。 文雨蝶事后才得知那位侠客居然是一名杀手,而她为了不想让苏连云再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当即便决定要跟着那人学习杀人,从此反过来由她去保护苏连云。 那杀手开始还有一些犹豫,毕竟像他那样被形式所迫才加入天机门的人,当真不太愿意将其他人也卷进天机门的泥潭中去,更何况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呢! 但是后来杀手觉得文雨蝶的身世太过可怜,就算不把她带进天机门,或许也会被人给糟蹋,兴许命运更加的凄惨。 所以那杀手才把文雨蝶给带走了,由于时间太过的着急,以至于文雨蝶就连去见苏连云的道别机会都没有。 当时文雨蝶还以为去学一段时间的武功就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于道别这事,毕竟只是暂时的分别而已。 可文雨蝶没有料到自己加入天机门以后,去留的事情就由不得了。 起初文雨蝶作为普通的弟子还能抽身,她确实在学有所成的时候便想离开了,可是她回去并没有找到苏连云的踪影,于是又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去了。 文雨蝶之所以又回到天机门也很好理解,毕竟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天机门这样一个大家庭,她在没有去处的情况,自然只能回到天机门了。 那时候文雨蝶以为苏连云已经被那位老板给杀了,所以一直都在四处寻找那位老板报仇。 直到几年以后,文雨蝶坐上了门主之位,手底下有了二十几号人,这才靠着那些常年在江湖走动的手下帮忙找到了那位老板的行踪。 结果文雨蝶一经逼问,这才从老板口中得知对方并没有杀害苏连云,而且恰好相反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躲避苏连云的纠缠。 当文雨蝶知道苏连云还活着,并且一直都在向那老板要人的时候,真的感动极了。 可是苏连云活着又有什么用呢?因为她已经摆脱不了作为天机门人的宿命了,所以她只能认命。 文雨蝶不知道是太过顺从老天的安排,还是因为做任务的时候总会给逝者留一些安抚金的行径,居然在阴差阳错之下让她在天机门都遇到了苏连云。 当时苏连云也被惊诧到了,因为那老板在文雨蝶的威胁之下,早就搬去海外了,所以苏连云一直认为文雨蝶是跟那老板去了海外。 后来苏连云才知道文雨蝶这些年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并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让文雨蝶吃半点苦了。 文雨蝶听到这些话也是非常的开心,虽然那时候的文雨蝶清楚苏连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地位也不过只是天机门的小门主而已。 当然门主在天机门的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只是这个小是在跟文雨蝶比起来的情况下而言的,因为那时候的文雨蝶已经贵为天王不说,并且早被上一届天尊预定为了继承人。 这文雨蝶能够在短短的十几年就有如此成就,主要还是因为她不仅武功出类拔萃,智谋也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她才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夺得上一届天尊的赏识。 包括文雨蝶自己也觉得老天爷在关上她自由这扇门的时候,似乎又给她打开了爱情这扇窗,否则她为什么会在即将成为天尊的时候遇上苏连云呢? 只可惜花非花雾非雾,文雨蝶哪里知道苏连云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应该是钟月萍呢! 苏连云自打在天机门和文雨蝶重逢后,文雨蝶处处帮衬着苏连云,以致于苏连云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已经破天荒的称为了天将不说,而且学会了文雨蝶这个天王级别才能学到的上乘剑法。 当然还不仅仅如此,苏连云在文雨蝶的指导下,还悟出了成就他武林神话之名的绝技'长虹贯日'。 同时,文雨蝶和苏连云还一块研创一套足以问鼎剑道巅峰的剑法,此剑法即为'一剑倾城'。 只是这套剑法研创刚刚成功,苏连云便以它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文雨蝶,并承诺文雨蝶只要能够帮他把花名册上的名字除去,他将私事办完就会回来取文雨蝶为妻。 文雨蝶那时候最信任的人就是苏连云,她从未想过苏连云会欺骗自己,所以她没有问苏连云摆脱天机门是为了什么,也没有过问苏连云要去做什么。 竟为了苏连云这样一句随口而出的承诺,她便悄悄去偷天尊随身带着的花名册。 所以说这女人一旦被爱情冲昏了头,那她就算再怎么聪明,不免也会干出一些糊涂事来的。 文雨蝶就是这样,明知道天尊的花名册是根本偷不到的,自己完全可以等两年坐上天尊再去帮苏连云办理此事。 但文雨蝶为了苏连云却还是去干了这件傻事,结果自然是被天尊发现了。 幸好苏连云和文雨蝶联手杀掉了天尊,并伪装成自然死亡的假象,这才瞒过了天机门的其他几位天王,让苏连云摆脱了天机门的控制。 当然文雨蝶他们能够做到瞒天过海,主要还是因为文雨蝶当时已是天尊继承人,根本没有杀害天尊的动机。 再加之文雨蝶和另外一位天王是非常要好的姐妹,所以另外两大天王就算看出了什么猫腻,那也不敢去跟天尊继承人对抗。 而文雨蝶坐上天尊宝座以后,一直就在孤独漫长的等待之中煎熬,天天都在盼着苏连云归来之日。 第1307章 陈年旧事(3) 当然文雨蝶也听到一些有关苏连云的传闻,包括苏连云在青楼连战七天七夜的成名之战,以及后来约定在九头山上的大决战,这些文雨蝶都有所耳闻。 但是文雨蝶自从坐上天尊的位置以后,那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被笼子困住的鸟,除非天机门背后的主人发令,不然她是半步也不能离开天机门总舵的。 文雨蝶在坐上天尊宝座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因为有关天机门背后主人一事,除了天尊以外,任何人都根本不知道。 文雨蝶也是在接替天尊大典那天才知道的,当时有几位武功高强神秘人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天尊的寝殿,等到文雨蝶接位回到寝殿才得知天机门背后还有人掌控。 本来文雨蝶一直认为天尊就是天机门至高无上的存在了,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想去找苏连云也好,想改变天机门的规矩也罢,结果最后的一切并非她想象中那么美好。 当时文雨蝶也想凭借自己的武功进行反抗,可是对方几个人的武功都很厉害,联手起来轻轻松松就把文雨蝶给制服了。 文雨蝶还是以自己不相信那些人会是天机门的幕后操控者为由,试图动用天机门的力量去对抗他们。 可是他们之中有一人说了几点问题,轻轻松松便把文雨蝶说得无力反击了。 第一,天机门的开山祖师只是一名书生,这书生文文弱弱没有死在那个乱世已经是奇迹了,他又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的武功秘籍呢?更别说要想在乱世的江湖分一杯羹了。 第二,天机门成立也就近千年了,可是天机门一直从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为什么一分钱都好像没有赚到过呢? 第三,天机门每一任天尊都从来不离开天机门总舵,他们的那些买卖又是谁交给他的呢? 文梦蝶就是听完这三点便彻底的相信了这些人就是真正操纵天机门的人,而天尊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目的就是留在总舵镇场子的而已。 文雨蝶能够这么容易想清楚,主要还是因为她有着非常人能及的智谋,她虽然没有亲口听那几人说出自己的来历,但她已经通过许多蛛丝马迹知道了幕后的黑手就是阅文堂。 文雨蝶能够如此肯定自己的判断,主要也有三点: 第一,阅文堂一直就是一帮舞文弄墨的酸秀才组成的,都知道酸秀才的墨宝是值几个钱,但是距离撑起一个大门派的开支,那还是太过杯水车薪了,所以这阅文堂肯定有着什么不正当途径得来的钱,故而一直不便公开它们与天机门的关系。 第二,阅文堂和天机门的开山祖师都是书生,只不过不同的是阅文堂比天机门早创立了几百年,而天机门要在阅文堂的眼皮子底下开山立派,自然得问一问人家是否同意啊!而阅文堂的毫不理会,完全足以说明它们两派之间的关系。 第三,阅文堂在江湖上的确有着很强大的信息收集体系,这或许跟阅文堂大部分的门人都在四海游历有关,所以他们要接揽杀人的买卖,那肯定要比天机门这样一处需要隐秘起来的杀手组织强上太多。 同样这也说得通天机门在阅文堂的眼皮子底下成立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却至今还能安然无恙了。 文雨蝶相信了那些人的身份,也接受了他们的控制,所以她不得不承受被监控起来的囚徒生活。 但是文雨蝶自始至终也没有想过放弃,因为她坚信只要自己一直等下去,肯定能够等到苏连云归来。 当文雨蝶听说苏连云在青楼为钟月萍报仇的那一战时,便已然知道苏连云可能欺骗了自己。 只是文雨蝶一直都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全天下的人谁都有可能会骗自己,但是苏连云绝不可能欺骗自己。 直到后来真的传出了苏连云已经娶妻,并且为了妻儿不受打搅,甚至还约天下豪杰去九头山一战的事,文雨蝶心彻底的碎了。 当时文雨蝶就想去九头山赴约,只可惜她已经是笼中的鸟,就算走得出这雾罩山,那也离不开南阳城。 最终文雨蝶确实还是败在了那几个神秘人的手里,并且还被那几位神秘人警告,若是她再不老实的话,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苏连云这个叛徒也将遭到追究。 文雨蝶当时虽然在被苏连云骗了的情况下很是伤心,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苏连云。 所以文雨蝶在这种威胁之下,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期盼苏连云有朝一日能够迷途知返,真正明白最爱他的人究竟是谁。 只可惜文雨蝶从九头山一战以后,二十多年日复一日的等待,最终等来的确是苏连云的两个儿子在历城相认的情报。 并且其中一人还是他天机门派去暗杀杨然的人,这让文雨蝶一时间真的有种奔溃了的感觉。 于是文雨蝶在第一时间便去地牢见了叶旭阳,那个时候叶旭阳因为两件事早被文雨蝶下令打入了死牢,就等缉拿苏陌寒回来一块处死了。 叶旭阳被打入死牢主要源于苏陌寒在临江渡口残杀同门,有萧挺亲自作证,故而遭到牵连,这是第一件事,不过他不是当事人,还不足以致死。 主要还是第二件事,那便是叶旭阳在办理刺杀杨然一事上面超过了上面交代下来的期限,属于严重的办事不利。 这种故意的停滞任务不办,那就等于抗命不从,这在天机门是绝对的死罪,他们觉得就跟叛徒的性质一样。 叶旭阳听到那些前来缉捕他的使者念出这两条罪名的时候,自然表示很不服气了,当即便做出了辩解。 这第一件事是有人弹劾苏陌寒残杀同门,可是其中的细节都没调查,如此草率就要抓人,这还算天机门的赏罚分明制度吗? 第二件事叶旭阳就觉得更荒妙了,杨然乃是大隋赫赫有名的战神,多少敌国的刺客想要取他性命,可他依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而叶旭阳的上级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一个天将去完成,叶旭阳觉得自己就算带着全部手下去也只是送死。 并且叶旭阳还拿宁不凡刺杀一个薛家遗孤都难成功为例,表示自己不付诸行动,完全是因为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1308章 了结恩怨(1) 叶旭阳那些话说得也确实很有道理,这也难怪叶旭阳会只安排苏陌寒一人去做这件事了。 其实叶旭阳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办事不利而治罪,可他却又不愿带着自己手下去送死,所以只能选择支开苏陌寒,独自一人去承受这份罪责。 毕竟叶旭阳实在是太了解苏陌寒了,知道苏陌寒要是留在天机门肯定会站出来反抗,那就等于是枉送一条命罢了。 只是叶旭阳没有想到苏陌寒还是卷进了宁不凡的是非里头,最终叶旭阳是说动了那些缉拿他的使者,但是说不动天机门的规矩。 因此叶旭阳被关进了死牢,不过叶旭阳没有想到文雨蝶还会亲自到死牢去探望他。 当他得知文雨蝶的来意以后,不禁心中一震,有关他一直想不通苏连云是怎么摆脱天机门控制的疑问,总算在文雨蝶这里得到了答案。 而文雨蝶也是从叶旭阳这里得知了一切有关苏连云的事情,当然也包括苏连云已经死了的消息。 苏陌寒和杨然只是传出了他们相认的消息,并没有把苏连云死了的事情传出,目的就是让那些真正的凶手自己找上门来,因为只有凶手才知道苏连云已经死了。 文雨蝶从叶旭阳得知苏连云死了的消息时,整个人差点没有晕死过去,虽然她在心里很埋怨苏连云,但是爱的成分却更多。 尤其是文雨蝶在听到叶旭阳说苏连云提及天机门时也是黯然神伤的时候,心里认为苏连云其实还是有她的,只不过是被钟月萍那个狐狸精给缠住了。 但往事都已经成为了尘烟,她想去找苏连云报欺骗之仇是找不着了。 而想找钟月萍报夺爱之恨更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苏陌寒自己来,她坚信只要苏陌寒回到草庐看到了他们留下的字,肯定就会想尽办法来天机门总舵找她的。 所以文雨蝶从那天起就穿上了自己早就缝好的嫁衣,就只等情郎之子来了结此事。 如今文雨蝶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个清清楚楚,其中还包括她对阅文堂是天机门背后势力的猜测。 总之文雨蝶是把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还是说了,通常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文雨蝶已经抱着一死的心情了,要么就是她已经把苏陌寒他们当作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死人了。 显然文雨蝶把他们当作死人的说法更站得住脚一些,这不,文雨蝶讲完自己和苏连云之间的情爱纠葛以后,立马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正所谓父债子还,你爹欠我的情债,我只能从你身上讨要了。” “且慢!”薛芊洛却突然喝止道:“天尊,你的事情确实很感人,你要找人报仇也说得过去,但是你似乎找错了人。” 文雨蝶本已经从天尊宝座上站了起来,可是一听薛芊洛这话,又不禁坐了回去,诧异地问道:“什么?难道他不是苏连云的儿子?这不可能啊!” “不,苏大哥就是苏连云的儿子,但苏连云并不是你的仇人,若是没有他保护你成长,你恐怕早就在战乱中死了,就算他利用了你的感情,让你帮他脱离了天机门,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你,那又何来的仇怨呢?我看应该只有恩情才对。”薛芊洛着实伶牙俐齿,生生将仇说成了恩。 只不过文雨蝶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人,这不,文雨蝶苦笑道:“他骗我足足等了他二十多年,这难道还不算伤害吗?” “他根本没有骗过你,其实他一直都在告诉你一切真相,只是你自己不肯接受罢了,从苏大侠在青楼和九头山这两战,足以证明他是一直都在用另类的方式传递他不会回来的消息给你,若是苏大侠没死的话,我想他肯定会亲自来跟你说清楚这一切的。” 薛芊洛这一番说得确实在理,本来苏连云在替钟月萍报仇的时候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得悄无声息,可是他却在青楼连战七天七夜,完全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的节奏。 而且光从苏连云青楼一战成名自许的绰号'一剑倾城'也能看出,苏连云是在暗示文雨蝶的'一剑倾城'剑谱就是他故意留给文雨蝶以表愧疚之情的,所以苏连云难怪死也没用过'一剑倾城'的剑招。 文雨蝶听完了薛芊洛的分析,又想到了'一剑倾城'剑谱的事,不禁惭愧了起来,她自认为自己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而且一直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苏连云,最后却没想到还没有薛芊洛了解苏连云的想法。 文雨蝶想到这些就不禁失声大笑了起来,只是她的大笑之中又难免夹杂着一些凄凉与惋惜的味道。 薛芊洛听着文雨蝶的笑声,心里直发蹙,她还以为自己的话解释得有问题,所以文雨蝶无法接受,这是要对他们动手了呢? 苏陌寒更是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早已对文雨蝶展开了架势。 而文雨蝶看到苏陌寒那张牙舞爪的动作,不禁止住了这种类似癫狂的笑声,忽然淡淡地说道:“你们不要误会,本尊不过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对连云的误会而已。” 文雨蝶说着顿了顿,又道:“连云果真是我心目中最坦坦荡荡男人,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他的用意,只不过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以致于最后才会偏激的认为他是在骗我,其实只是我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不,你不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而是你放不下对苏大侠的感情,你一直怀着侥幸的心理等着,期待有一天还能突然跟苏大侠重逢。”薛芊洛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厉声道:“所以你要寻仇的人不是苏大侠的后人,应该是那些阻止你们重逢的人。” “阻止我们重逢的人?你的意思是?”文雨蝶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薛芊洛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是纳闷地望着薛芊洛替自己解答疑惑。 薛芊洛很是爽快地解释道:“这阻止你们重逢的人就是把你'囚禁'在这里的神秘人,以及将苏大侠杀害的凶手。” 第1309章 了结恩怨(2) 文雨蝶听了薛芊洛的话,似乎也是对薛芊洛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只不过她却没有开口去说什么,好似在犹豫着什么。 而苏陌寒早就已经搞不懂薛芊洛是要干嘛了,现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问道:“薛小姐,你到底想要干嘛呀?咱们把恩怨跟她说清不就行了,你鼓动她去跟背后的神秘势力做对干嘛?” “我觉得她说那股势力是阅文堂肯定没错,而天机门只要肯跟阅文堂对抗,那我杀江天星不就有机会了吗?”薛芊洛眼中泛起了光,原来她挑唆文雨蝶去记恨背后的势力却是有着这样的目的。 幸好文雨蝶没有施展轻功去偷听薛芊洛他们之间的谈话,并且文雨蝶现在还在自己的思绪中仍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着什么事呢! 苏陌寒听到薛芊洛已经在想着怎么报复阅文堂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因为他见薛芊洛报仇的速度如此之快,真怕薛芊洛的下一个报仇目标就会是自己。 薛芊洛见苏陌寒似乎有些不太开心,还以为苏陌寒是不高兴她这种报仇方法了,毕竟她在说服苏陌寒带她来总舵的时候,便一再表示自己肯定会听从苏陌寒的话,绝不轻举妄动的。 因此薛芊洛赶紧补充道:“其实我这样说也是在让她帮你报仇嘛,不然我刚刚怎么会特意加上一句杀害苏大侠的凶手也是阻止她重逢的人呢!” “大哥都已经找了凶手二十年了,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剩下的三位凶手,以及幕后的黑手,你指望她一个连天机门总舵都走不出去的人,这样真的会有用吗?”苏陌寒实在有些质疑文雨蝶的能力。 可薛芊洛却胸有成竹地说道:“苏大哥就尽管放心吧,你的义父还在她的手中,只要她想去过问杀害苏大侠的凶手,那就一定能够从你义父口中得到一些线索来的。” 苏陌寒听到薛芊洛提及叶旭阳,当即便不放心叶旭阳的安危起来,直接冲着还在若有所思的文雨蝶大声道:“你快把我义父放了,要杀要剐冲我来,他对天机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这一次他不服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不也没有考虑过偷偷离开天机门吗?” “离开天机门?你以为天机门是谁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文雨蝶的语气冰冷刺骨,就仿佛是用冰坠子在扎人的心窝子一样。 不过文雨蝶忽又换了一种语气,说道:“这叶旭阳放是当然得放,不过他还没告诉过我杀害连云的凶手是谁呢!” 文雨蝶说到此处,转而加大了声音道:“来人,去把死牢的叶旭阳给本尊带来。” “是、天尊!”洞穴外传来了低沉的回应声。 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在洞穴深处传来了,看来那些果真不敢偷听文雨蝶他们谈话,所以在没有石门的洞穴里唯有退得很远很远,就好像生怕听到了不该听的会被割掉舌头一般。 而苏陌寒也是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大殿里的情况,他这还是第二次来大殿,上一次由于是来受封门主,所以心思根本没在周围的事物上面。 再加上那一次在大殿呆的时间很短,因此苏陌寒根本没有看清整个大殿里的情况。 原来这座大殿除了实在原有的溶洞基础上扩宽了一些以外,四面八方那些放着油灯的灯台和灯柱,也都几乎是就近取材,而不是什么木制的摆件。 并且整个大殿除了那些用来摆放烛火的灯柱以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物件了。 难怪文雨蝶在谈及陈年往事的时候,会那么相信那几位神秘人的话,看来这天机门还真的是穷到极限了。 当然都说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苏陌寒猜测天机门背后的势力应该是用武功秘籍来控制着天机门。 这就难怪天机门别的什么都没有,偏偏藏经洞却有好几处。 苏陌寒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其实这还真的非常符合阅文堂的作风。 毕竟阅文堂都是文人墨客,他们用书控制天机门,确实比北冥教用毒,神都用权,白平剑派用名声都要来得简单、文雅得多,这就难怪阅文堂会被纳入四大门派之一了。 毒出北冥、文自阅文、剑归白平、鱼龙属都,这十六字的真言看来也不是无稽之谈,只是阅文堂的那些谦谦君子被卷进江湖的惊涛骇浪之中,难免就得使一些阴招才能在弱肉强食的江湖立足。 其实阅文堂比及重文轻武的大宋王朝已经不知道强上多少了,至少他们甘于去跟命运反抗,而不像大宋王朝只会偏安一隅,安于享乐。 即便阅文堂在进攻白平剑派的漫长战争之中,他们屡吃败战,可是却由始至终都未放弃过。 兴许有人会觉得阅文堂如此大的野心,根本就不配文人墨客的风骨。 可是请您细想一下,阅文堂为什么放着宋国境内的小门小派不去吞并,单单却只是要去跟白平剑派硬干呢? 这道理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阅文堂的战争并非只是为了野心,恐怕更大的目的乃是想要结束这种四派分裂,江湖动荡的局势。 单从这一点就看出阅文堂不像大宋王朝那么软弱,最起码他们一直都在努力想要以战止战,可这难免就得损害到他人的利益,比如中州薛家。 如今苏陌寒想着这些,不禁对阅文堂有种说不出的敬佩之情,他本也以为阅文堂的书生就只知道舞文弄墨,谈论风雅。 如今这才知道阅文堂才是整个江湖中唯一的一股清流,江天星才是江湖中唯一有着雄才大略的人,看来江湖第一智囊真是名副其实,并非什么浪得虚名。 可是苏陌寒想到薛芊洛可能会去杀江天星,心中不禁便是一沉,且不说江天星应不应该为自己造的孽而付出代价,就单说江天星的那份雄才大略恐怕也是不易对付的。 同时苏陌寒也总算理解文雨蝶为什么犹豫了那么久,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是否要去对抗那几个神秘人,想来文雨蝶顾及的不只是那些神秘人,而是神秘人背后的江天星。 第1310章 了结恩怨(3) 现在苏陌寒把其中的关键所在都想得非常清楚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思路有如此的清晰过,看来聪明人想事情就是一览无遗。 只是他暂时还处在没有开窍的阶段,若是深思熟虑一番还能看出事情的本质,要是不动脑子去看问题,恐怕连表面的假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这一切就如苏陌寒想到的那样,文雨蝶自己也声称他没有能力去跟背后的势力抗衡。 而那薛芊洛好似没有看出问题的真正所在,竟还去问文雨蝶为什么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呢? 文雨蝶的答案也是出奇的简单,那就是历代天尊都是她这样被囚禁着过来的,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抗成功了的。 薛芊洛冷笑道:“我明白你们怕的不是那几位神秘人,因为要在天机门的总舵干掉几个神秘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你们害怕的是失去了支撑天机门运转的资源,那神秘人背后的势力便可把你们弹指即灭。” 文雨蝶见薛芊洛都开门见山了,自己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没错,我们天机门的命脉就牢牢掌控在别人的手中,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天机门的几百号人考虑吧!” 薛芊洛原来不仅知道文雨蝶的顾虑,而且也知道文雨蝶甘愿过着囚徒一样的生活,原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能够活着等到苏连云,还有绝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天机门能够相安无事,也许这就是她在赎杀了前任天尊的罪孽吧! 这也难怪背后的神秘力量知道文雨蝶放走了苏连云,但依然还是不去追究文雨蝶,想来他们不过只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天机门,同时还很听他们话的傀儡而已。 薛芊洛知道文雨蝶的无奈,所以她苦涩道:“你们要是不把立足江湖的命脉夺回来,那就永远只能成为他人的工具,任人摆布,甚至有一天你们这枚棋子无用的时候,对方还能将你们随意弃之,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一刀一剑杀出来的一切,只是在为他人徒作嫁衣吗?” “不愿意,可是那又能如何啊?”文雨蝶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忽又哀伤地说道:“可是自打我知道这一切以后,便成了这雾罩山中的囚徒,外人以为我多么的风光,可是谁又明白我渴望自由的心有多么的强烈呢?” 薛芊洛好似很懂文雨蝶的那种感受,说道:“他们把你牢牢控制在掌中,目的就是不让你有自由活动的空间,这样就算你有野心想要反抗,那也没有机会笼络外界的势力帮忙。” “难怪他们还弄了一个什么花名册去掌控门主以上人的去留,看来这一环又一环扣,目的只是要把天机门牢牢掌控在手,看来我父亲当年能从天机门真正摆脱出去,那并非完全是除掉了花名册上的名字,而是我父亲选择了归隐,没有对他们构成任何的威胁啊!”苏陌寒也不禁感触了起来。 文雨蝶点头赞同他们的说法,其实她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没有那么记恨苏连云了,毕竟苏连云的自由单从这方面去讲也不是从她这里骗来的。 最主要还是因为苏连云那颗不慕名利的心帮到了他自己,要不是苏连云的及时归隐,他又怎么可能成为天机门有史以来第一个摆脱了控制的人呢? 薛芊洛见文雨蝶并不反驳她的观点,于是又继续说道:“你的确没有能力寻求外界势力的帮助,可是你遇到了我们啊,我们可以帮你做到这一切。” “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可以帮我?”文雨蝶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薛芊洛。 薛芊洛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给文雨蝶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 目前局势看着还是四派相持不下的局面,但实则阅文堂经历了紫金山一战的惨败以后,再加之多年以来劳师远征白平剑派的败绩,早已是人才凋零,资源匮乏,除了还有一些隐在幕后的元老以外,就属圣主江天星和四君子最为厉害。 而四君子又常年不在南阳,四海漂泊,没有一处固定的居所。 因此铲除四君子这左膀右臂的确不易,可是江天星一直坐镇阅文堂总舵,此人又极其自负,只要稍微略施小计将其诱杀,阅文堂便会大乱。 这阅文堂一乱的话,根本毋需天机门亲自动手,早就觊觎四大门派之名的盐城秦府自然坐立不住,他们肯定会给阅文堂来一个突然一击。 到那时候阅文堂已是雪上加霜,势必需要天机门出手帮忙,而咱们只要在关键时刻倒戈,阅文堂完全可以不攻自破。 而咱们只要拿下阅文堂,掌控经济命脉,不仅可以在江湖中占据有利地位,还能翻身成为阅文堂的主子,毕竟阅文堂的经济来源主要还是出自江湖。 阅文堂和天机门都掌控在手以后,自然可以轻松击退盐城的秦府。 那秦广海就算再不甘心到嘴的肥肉竟被天机门给抢了,但他们却也拿天机门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天机门就不一样了,这时天机门完全有实力在乱世江湖中占一席之地,就算是曾经位居四派之首的北冥教也拿天机门没有任何法。 因为北冥教现在还面临一场生死存亡的危急,哪怕北冥教能够凭借过硬的本事扛过来,那也必将大伤元气,能不能保住四大门派的位置都尚且不知,所以那就更别说去管天机门的闲事了。 至于神都才刚刚折损了一位龙王,其他三位龙王急着瓜分他的地盘也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心去管天机门呢! 白平剑派则更不必说了,孙沙平才死在了历城,岳语琴跟杨然划清界线的舆论还未平息,他们此刻若在发动战争,必然难以站在道义之上,所以白平剑派也是自顾不暇,难以顾及其他势力之争的。 这三大门派都管不了的事情,自然只有其他一些二流大派才有能力管了,诸如巧手艺园、太极门、西域陆家、盐城秦府等势力。 第1311章 了结恩怨(4) 然而那些二流门派大多又都参与了围攻北冥教的一场恶战,不管胜负如何,它们的损失必不可少。 哪怕它们还有能力在发动战争,但是大多势力都在大唐和大隋的地界,根本无法劳师远征,唯有宋国境内的巧手艺园和盐城秦府还有机会一争高低。 但是巧手艺园在历城和钱帮的争斗中就已经大伤元气了,而秦府又早成了攻打阅文堂的急先锋,所以最后出去收拾残局的天机门必定是最大赢家。 薛芊洛把当今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简直都让文雨蝶瞠目结舌了起来。 同时文雨蝶也明白了薛芊洛那句可以帮忙是什么意思了,显然薛芊洛是要充当杀掉江天星,制造阅文堂混乱的导火索。 不过文雨蝶还是有一事不太清楚,所以她听完薛芊洛的分析以后,便急切地问道:“倘若盐城秦府不来贪这一杯羹又怎么办呢?又或者秦府选择做那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怎么办呢?” 薛芊洛似乎早就知道文雨蝶会有如此疑惑,所以立马解释道:“你们这边只要先将阅文堂隐藏在暗处的人给拖住,我和苏大哥趁着阅文堂来对付你们的时候暗杀掉江天星。如此阅文堂便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而江湖中人又都认为只是我这个薛家遗孤在报仇而已,谁都不会联想到天机门的身上,试问秦府在瞅见阅文堂混乱,却又不知暗处还蛰伏着天机门的情况下,他们会放着那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吃吗?” “妙,太妙了,就算秦府知道天机门也在盐城,他们肯定也不会想到天机门一个杀手组织居然还会出来搅和,对吧?”文雨蝶总算明白了薛芊洛设计这一切的高明之处了。 “但是你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要等待一个时机吧?现在秦府的秦广海不是还作为盟主在进攻北冥教吗?咱们恐怕需要等秦广海归来才能行动吧?”苏陌寒忽然提出了三个问题,不过他的三个问题其实只有最后那个问题才算真正的问题。 这薛芊洛好不容易说服了文雨蝶,可是却没想到苏陌寒突然提出来一个刁钻的问题,就好像故意在拆薛芊洛的台一样。 不过还好薛芊洛也并未急着要去杀江天星,虽然她很想尽快报仇,可是薛芊洛还是比较清楚自己和江天星之间的实力差距,所以她正好借助这段时间还能抽空好好练习一下'五行金刚剑'。 更何况薛芊洛到天机门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找天机门的其中一位女天王寻仇,她可由始至终都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江天星的事情只能算是意外收获罢了。 薛芊洛完全是可以搁浅一段时间的,所以她很痛快的回答苏陌寒道:“苏大哥说得没错,咱们就是要等秦广海回到了秦府才动手,要不然就真的得被秦府捡便宜了。” “嗯,确实如此,不过这一段时间咱们也不是完全没事,至少可以先弄清楚连云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文雨蝶不仅赞同薛芊洛的说法,而且还跟薛芊洛想到了一个点上。 只不过薛芊洛在想着帮苏陌寒报仇的同时,还为自己的血海深仇也考虑了进去而已。 然而就在他们谈话之间,叶旭阳已经被两名镇殿使带到了大殿中来。 那两名镇殿使倒也识趣,将叶旭阳带到大殿便自行离开了。 而这时苏陌寒才注意到叶旭阳的动手有些生硬,就好像受过什么酷刑一般。 甚至苏陌寒还能在叶旭阳的脸上看到一些伤痕,只是那些伤痕已经结疤,再加之叶旭阳故意用鬓法遮挡,所以苏陌寒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苏陌寒看到这一幕,已经忍不住奔着叶旭阳三步作两步靠了过去。 苏陌寒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轻抚一下叶旭阳脸上的创伤,可是叶旭阳却把头扭向了一边,厉声道:“小子,你是不是又要跟我没大没小的了,赶紧滚回去好好向天尊认罪……” “义父,你受苦了!”苏陌寒的眼中已经含着起泪花。 叶旭阳苦笑道:“我们做杀手的受一点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你这混球就知道给我惹事生非,让你赶紧去跟天尊认错,你倒是听不听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顶用了啊?” “不,义父的话,孩儿不敢不听,我这就去跟天尊认错。”苏陌寒说完,果真转向文雨蝶跪了下去。 只是苏陌寒跪下以后却不是在为自己求情,而是哽咽地说道:“天尊,求您放过我的义父吧,他在天机门呆了几十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恼啊!更何况这些事本就与他无关,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我年轻,扛得住!” “扛得住个屁,你的脑袋再能扛,难道还硬得过刀吗?老子让你认错,不是让你……”叶旭阳说着说着就要去揍苏陌寒。 可天尊却突然开了口,喝道:“够了,你们就别再本尊面前上演什么父子情深了,本尊并没有要惩罚你们的意思,因为这位薛小姐说得没错,连云对我只有恩情,没有亏欠,之前都是我太过偏激,太过执着,太过自作多情了而已。现在我只想弄清楚连云遇害的始末,想办法帮他把血海深仇给报了。” “没错,苏大哥,叶老伯,你们就别再争执了,还是赶紧把苏大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文前辈吧,现在也只有她才有能力帮苏大侠主持公道了。”薛芊洛也忍不住附和起了文雨蝶的说法。 叶旭阳听天尊如此说的时候,本来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当叶旭阳听到薛芊洛也是如此说的时候,这才完全相信了文雨蝶真的已经放下了执念。 当然叶旭阳并不知道文雨蝶是如此轻易放下执念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怀疑文雨蝶,毕竟文雨蝶要弄死他们实在太过容易了,根本就不需要玩任何的花样。 所以叶旭阳完全相信了文雨蝶的话,便开始从他得知有人要去加害苏连云的时候讲了起来。 第1312章 了结恩怨(5) 叶旭阳把故事讲得非常的细致,这些内容可都是连苏陌寒也没有听过的内容。 其中包括他是如何判断有人要去加害苏连云的,又是如何前去镇南王府把苏陌寒给救出来的,简直就是完整还原了整个故事的经过,把一切没有告诉苏陌寒和文雨蝶的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只是叶旭阳的故事说到把苏陌寒救回来便已经结束了,但文雨蝶似乎还是意犹未尽,还要听一听叶旭阳后来又是怎么在寻找苏连云大儿子的同时又去照顾小儿子的。 叶旭阳说他那时候不过就是尽量将任务都推给手下去做,若是遇到实在推脱不了的任务在将苏陌寒托付给山下的一家农户照顾,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探一下杨然的消息。 当然叶旭阳说得非常轻描淡写,可是文雨蝶一点也不相信叶旭阳的话。 叶旭阳这才明白文雨蝶让他续说后面事情的目的,显然文雨蝶是想给叶旭阳来一个出其不意,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试探出叶旭阳的话是否真实。 毕竟叶旭阳真要编制谎话去骗人的话,那他事先想好的谎话一般就会在救出苏陌寒的时候结束,所以文雨蝶故意要听后面的事,目的显然是要弄叶旭阳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叶旭阳只要是在说谎,必然破绽百出。 只可惜叶旭阳的话都是实话,而他轻描淡写的叙述后面事情的时候,不过只是不愿让苏陌寒知道那些辛酸的事情而已。 但如今叶旭阳要是再不说出一件让文雨蝶可以信服的事情,那他之前所说那些实事可能都会沦为谎言了。 其实叶旭阳也明白文雨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毕竟这件事关乎着叶旭阳的上级天王,所以文雨蝶作为天尊不免要为自己的手下负责,弄清楚叶旭阳会不会是借机弹劾自己的上级呢! 幸好叶旭阳心里虽然不瞒自己的上级许多年了,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去公报私仇。 这叶旭阳行得正坐得端,所以也就不怕文雨蝶的试探,立马就道出了一件足以证明他后来是怎么照顾苏陌寒的辛酸史。 原来那时候叶旭阳把任务几乎都推给了自己的手下去做,这才致使他都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了,可还只是天将的级别而已。 这一切当然并不是他的能力和武功不济,其实单从他对武学的狂热就看得出来他在练武方面也是丝毫都不逊色的。 只不过那是在苏陌寒三岁的时候发生过一段变故。 那时候苏陌寒还只是一个不懂事,只会瞎跑的小屁孩。 结果叶旭阳在一次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农户告诉叶旭阳孩子已经丢了。 当时可真把叶旭阳急坏了,幸好最后叶旭阳在邻村一户农家找到了苏陌寒,这重谢自然不必多说。 后来叶旭阳便暗自发誓,以后哪怕执行任务也要将苏陌寒带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除非等苏陌寒已经懂事以后,这才把苏陌寒独自留在草庐。 而那一场变故就是在叶旭阳决定将苏陌寒带在身边执行任务的第一次任务发生的。 当时叶旭阳是负责去杀一个小势力的头目,结果苏陌寒在外面等着叶旭阳的时候,竟被那些追击叶旭阳的人给撞上了。 那是他们兴许是刚刚死了头领的缘故,看到苏陌寒在府外窥视着府内,便不管他是不是个孩子,直接一掌就打在苏陌寒的头上。 幸亏那人只是才习武的普通弟子,那掌法的威力实在太差,不过只是把苏陌寒打晕了而已,只是这可把叶旭阳吓坏了。 所以叶旭阳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够给苏陌寒的脑内注入一股内力,使其可以再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时,可以逢凶化吉,保住一条小命。 可是这种要在对方脑中注入一股内力本就是一件反常规的事情了,可是还要让这股内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那无疑不是一件类似于天方夜谭的事情吗? 但叶旭阳认为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不肯去努力尝试的人,所以叶旭阳一直都在不断尝试各种方法去往苏陌寒的脑子里注入内力。 同时叶旭阳还研究了气海的构架和头颅的结构,终于让他在使用银针封穴的情况下,研究出来了一种可以将内力灌注在对方脑袋里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十年如一日的不断给对方灌注内力,直到对方脑袋已经适应了自主产生内力的惯性,这样才能使一个人身体形成两个气海。 当然脑中那个气海在真正意思上并不算气海,最多就只能算是一个储藏器。 那就好比水车的原理一样,由于叶旭阳长期借助封穴的方法将内力灌注在苏陌寒的脑中。 而苏陌寒的脑子就好像水车一样被不算的推动着,所以等到水车的转动稳定以后,就算没有力量再去推它,那它也会在水力的作用下一直旋转。 恰好水车旋转又能让水反复循环的流动,所以这才形成了一个可以将内力循环流动的储藏器,道理就跟永动机是一样的。 叶旭阳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苏陌寒总算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脑中的这股无名内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苏陌寒才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怪他自打记事起,总感觉自己在睡着了以后,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在流动。 以前他一直以为那叫梦魇,因为他听一些讲起过梦魇,那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只要被它一旦缠上,那肯定就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同样的一个梦。 如今苏陌寒总算明白其实那不是什么梦魇,而是叶旭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用了扎穴注入内力的办法,不断给他打通脑中的经络。 虽然苏陌寒是对叶旭阳的说法深信不疑,可是文雨蝶根本就不相信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 所以文雨蝶只是说了一句:“无稽之谈。” 接着便见文雨蝶从高台上飞掠了下来,那身姿就像斜飞的孤鸿,又像天外的飞仙,红绸拂动,身形凌空扭动,看着真像踏空而来的世外高人一般。 第1313章 了结恩怨(6) 苏陌寒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这也难怪巅峰斋会把她的轻功排在苏陌寒之上了,总之苏陌寒是自叹不如的。 其次便是薛芊洛了,她虽然是'蛇行魅影'轻功身法的唯一传人,但是她觉得自家的'蛇行魅影'即便是以身姿的灵活见长,可是她的身法也是万万不能去跟文雨蝶比拟的。 叶旭阳则更是惊呆了,他就那么直直地望着文雨蝶,直到文雨蝶落在了苏陌寒的身旁,他也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本来像叶旭阳这种久经事故的老人,原本早就应该见惯了这些稀罕事了,可是他想来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轻功能够如此的厉害,看来文雨蝶这些年被困在天机门总舵没有少在武功上面下功夫啊! 苏陌寒不禁也庆幸了起来,还好自己并未跟文雨蝶为敌,否则他和薛芊洛借助'五行真经'里面学来的那点皮毛,肯定不是文雨蝶的对手啊! 文雨蝶落至苏陌寒的近前,随即冲着苏陌寒洒去了一股内力,那动作看着就跟'天女散花'一样,实在有种难以言喻美。 只不过散花的人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而已,再加之文雨蝶没有涂抹胭脂水粉,这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皱巴巴的,就好像被揉拧过的白纸一样。 真的就像一张白纸,而不是泛黄的纸,因为她常年不见天日,肌肤特别的白,白得甚至都有一些不太正常了,看着就好像死人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一样。 只不过文雨蝶的皮肤却比死人的皮肤更具活力,这当然都是练武之人每天练功的效果了。 总之文雨蝶看起来从头到脚也不像什么仙女,所以她那种散花的动作只有意境,却无神韵。 当然文雨蝶又不是真要'天女散花',所以她显然并不在乎这动作看起来会给人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她只是为了要去证实叶旭阳的话,看一看苏陌寒的脑中是不是真的有内力存在。 结果自然是相当出乎文雨蝶预料的,她真没想到苏陌寒的脑中果真有股内力存在,虽然那股内力不算太强,可是用来承受一般的攻击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啊,我不相信。”文雨蝶带着难以置信的模样,又洒出了一股内力去试探。 这一次苏陌寒脑中的内力直接将她洒去的内力弹开了,显然这只两股内力在相互排斥的原因。 现在完全由不得文雨蝶不相信了,她只能嘀嘀咕咕地说着:“原来有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并不是真正不能做到,只是看那个人有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去做罢了。” 文雨蝶那些话好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她说得特别的小声,不过接下来的话,她就特意加大了声音说的,只听她夸赞:“叶天将,本尊佩服你的这份毅力,看来那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的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诠释。” “天尊妙赞了,叶旭阳惭愧,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不过只是给他留了一小股内力罢了,恐怕真的遇到普通高手,那都难以保命。”叶旭阳为自己有限的能力感到惭愧。 但苏陌寒却已经被叶旭阳这种愚公移山的精神给感动了,他真没想到叶旭阳为他做了这么多,却什么也不让他知道。 若不是文雨蝶无意问了起来,恐怕苏陌寒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竟是如此来的,这也难怪叶旭阳一直在武功上面难以精进,看来一切都并不是叶旭阳的资质太差,主要还是因为承载他练武的内力已被他用到了苏陌寒的身上。 “义父,你错了,这一次去杀定山王,若不是有你的内力护着,我早就已经死了两次了。”苏陌寒说'二'的时候说得很重,显然是在强调他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可叶旭阳却根本不信,笑呵呵地说道:“怎么可能?我这一丁点内力要是能救你一次,那都已经是巧合了,两次绝不可能,你就别挖苦我了。” 何止是叶旭阳不太相信,薛芊洛和文雨蝶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苏陌寒。 本来薛芊洛还想帮苏陌寒圆一下谎,将两次说成是一次,可是薛芊洛又觉得苏陌寒并不是那种说谎的人,就算为了安慰一下叶旭阳,那也犯不着特地强调就了两次命啊! 因此薛芊洛才稳住了想去圆话的念头,改而也用好奇的目光等待着苏陌寒的解惑。 苏陌寒听叶旭阳不信,于是些微的思索了一下,便把那股内力救了自己两次的事说了出来。 这第一次便是苏陌寒在绝谷之中中毒,但是毒都已经入脑,若非那股微薄的内力抵抗住了剧毒的扩散,苏陌寒的确早就死在绝谷之中了。 至于第二次那就是在王府与吸功狂魔的一战,当时苏陌寒都已经被吸功狂魔把内力吸尽了,若非脑中还有一股仅存的内力,苏陌寒早就已经内力耗尽而死了,最后又岂能反败为胜杀了孙沙平呢! 当然苏陌寒没把自己杀掉孙沙平的事情道出,毕竟孙沙平的死直接关乎了岳语琴的清白,而岳语琴做的那些龌龊事又关乎了杨然的名声,所以苏陌寒打算把这一切永远烂在肚子里。 虽说苏陌寒没有把后面的事情说出,但他所讲的事情足以证明这股内力确实救了他两次,叶旭阳甚至都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居然并没有白费。 “这内力有用就好,要是没用的话,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它弄出来呢!”叶旭阳故意说得那么自然,其实是想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显然不想再去谈那些事了。 文雨蝶不知道是看出了叶旭阳的心思,还是不想再谈那些煽情的往事,直插主题道:“叶天将,你刚刚说的那个参与了杀害连云的人,是不是你的上级天王——易沧海啊?” 叶旭阳没有用开口的方式去回答文雨蝶的话,而且选择了用点头的方式回应,显然让他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把自己的上级供出来,他当真还是有些难以亲自说出口的。 第1314章 了结恩怨(7) 文雨蝶看到叶旭阳点头回应以后,瞬间脸色一沉,显然也是在为自己的得力手下牵扯其中而感到烦恼。 但是手下的性命再怎么也比不及不了苏连云的恩情,以及她对苏连云的深厚感情,所以她咬了咬唇,心一横,冷冷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而负责,既然此事确认乃是易沧海作为,那也是时候让他来偿还这笔血债了。” 文雨蝶说完便要呼唤镇殿使去叫易沧海来,可是苏陌寒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听我大哥说他当年亲眼目睹了父亲惨死的经过,并且还将活下来的五位凶手的特征全都记在了脑中,若是我大哥当年没有记忆出错的话,这位易沧海应该是跟自己的老情人一块去杀的我父亲。” “什么?白玉柔也牵扯在其中?你没有弄错吧?”文雨蝶一听苏陌寒的话,立马便说了白玉柔这个名字。 其实天机门的人大多也都知道易沧海和白玉柔的关系,毕竟两位都是天机门中地位显赫的天王,而且又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这下文雨蝶不禁有些犯起了难,毕竟关乎着一位天王就已经对天机门的影响不小了,而现在还是直接牵扯进去了两位天王,这让文雨蝶一时间陷入了两难抉择的境地。 然而在文雨蝶特别犯难的节骨眼上,薛芊洛却再次把问题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原来薛芊洛趁着文雨蝶打算清理内部得力干将的时机,直接把她也要找之前带队去屠自己族人的天王报仇之事说了出来。 而那位天王恰好又不在这两位天王之中,并且那位天王还是文雨蝶最要好的朋友,否则她也不会放下将屠灭薛家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啊! 如此一来,文雨蝶不是等于要把天机门所剩的三位天王全都除去了吗? 那且先不说她跟这些天王的关系,就单单只是即将要和阅文堂开战的情况,她就这样战前先斩三名虎将,那之后的战局还能取胜吗? 文雨蝶也是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想让薛芊洛他们可以理解一下,要么暂时先把仇恨放下,待到解决了阅文堂再做打算。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陌寒和薛芊洛都已经知道仇人是谁了,那又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所以这一次薛芊洛和苏陌寒却是很默契地说道:“不行!” 文雨蝶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理解一下我的苦衷好吗?若是连云的仇人只是易沧海,我肯定毫不犹豫就那他的尸体亲手交给你们,可是现在还牵扯到了白玉柔,这让我不得不掂量一下后果了。” “哼,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有我薛家的那位仇人呢?”薛芊洛毫不示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文雨蝶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良久才说道:“夏轻蓉是我派去中州的,若是薛小姐要找人寻仇,那也应该找我算账,轻蓉顶多只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角色罢了。” “我听苏大哥说她对我爹爹下过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执行命令,反正我爹的死跟她有关,那我就是不能放过她。”薛芊洛倔强起来还真不一般,似乎就认定了要找夏轻蓉报仇。 然而这个夏轻蓉就好像是鬼魅一般,竟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并且一出场就说出了一句让人始料不及的话来。 “对青铜狮子薛远城动过手的人何止我一人,我若没有记错的话,第一个对你爹爹下手的人恐怕应该是这位苏公子吧!”夏轻蓉用不快也不慢的语速说着,就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一般。 可是她那如此具有震撼力的话,就算是说得再快许多,薛芊洛也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此刻薛芊洛已经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了苏陌寒,那目光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哀怨,一丝怀疑,一丝意外。 总之薛芊洛的眼神十分的复杂,这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的复杂,终于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复杂的情绪了,直接冲着苏陌寒嚷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陌寒早就已经不敢去直视薛芊洛的眼神了,可是薛芊洛的话音刚落,便依靠'蛇行魅影'的轻功身法闪到了苏陌寒的眼前,显然她是想要苏陌寒亲口告诉她,而且还是盯着她的眼睛去说。 而苏陌寒自知对不住薛芊洛,那还有脸去直视薛芊洛的眼神,只能埋下了头,苦叹道:“薛小姐,对不起,我不敢隐瞒这些,其实我早就想……” 苏陌寒本想说自己早就想把事实告诉薛芊洛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但薛芊洛却根本不听那些解释,直接举剑便朝苏陌寒的心窝子刺去。 而苏陌寒当时本是埋着头的,再加上他压根没有想到薛芊洛会不听他的解释,便突然对他下杀手。 当然苏陌寒也许知道这一切,他可能还是出于愧疚不会去躲的。 但是就在薛芊洛的这一剑即将刺进苏陌寒的心窝子时,叶旭阳眼疾手快撞开了苏陌寒。 只可惜叶旭阳在撞开苏陌寒以后,自己根本没有时间闪躲与抵抗,最终那柄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 要不说老天爷都是最公平的,这一剑虽然没有要到苏陌寒的命,可终是注定得有一人要为此而付出生命代价的。 只不过这个人竟是为苏陌寒操劳了一辈子,眼看就要功成身退的叶旭阳。 当薛芊洛发现自己这一剑居然杀错了人的时候,激愤的心情瞬间变为了诧异,她万万没有想到死在自己剑下的人会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这似乎与她报仇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所以她只是条件反射便把剑拔了出来,似乎这是她心理在暗示自己做错了,非常渴望拔出剑以后,又回到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那一刻。 而苏陌寒听到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时,便已经抬起了头,只是他在看到叶旭阳替自己挡了一剑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彻底的懵了。 那一刻他的脑子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去面对。 第1315章 了结恩怨(8) 毕竟苏陌寒从小就跟叶旭阳一块长大,所以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叶旭阳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而这种看到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场景,苏陌寒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并且就连想都不敢想。 直到叶旭阳的身体摇摇晃晃将要栽倒下去的时候,苏陌寒才从这种状态之中反应了过来,急忙伸手扶住了叶旭阳。 这一扶不打紧,叶旭阳的身体完全趴在了苏陌寒的身上,鲜血瞬间便把苏陌寒的衣裳也打湿了。 然而叶旭阳的口中却还在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只是话语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但是经常跟叶旭阳待在一块有打有闹的苏陌寒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苏陌寒冲着薛芊洛冷冷道:“我义父说那次任务本该是由他去的,而我不过只是替他做了该做的事,现在他已经承担了一切的后果,咱们之间的仇怨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当然苏陌寒说的话绝不是叶旭阳的原话,不过叶旭阳的意思大概也是如此。 薛芊洛咬了咬唇,反问道:“我爹最终不是死在你的剑下的吧?” “他哪有那个能耐呀,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死的人应该就是他了,真没想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夏轻蓉不等苏陌寒去回话,倒先插嘴说了起来。 而苏陌寒却没有功夫去搭理夏轻蓉,更没有想过要去回答薛芊洛的话,他现在只是专注的听着叶旭阳跟自己交代遗言。 叶旭阳用支支吾吾,只有他和苏陌寒能听懂的话,告诉苏陌寒不要去怪罪薛芊洛,本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欠薛芊洛的。 至于苏连云的安葬之处,叶旭阳重复了好几遍,原来就在他们草庐后面那座没有墓碑的坟包就是苏连云的葬身之处。 由于叶旭阳害怕苏连云的名气太大,立碑容易暴露苏陌寒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敢替他恩公苏连云立碑。 现在叶旭阳只希望苏陌寒能把钟月萍的尸体找回,然后亲自将他们合葬在一块,再立一块大大的目标。 而他希望可以在附近的角落选择一块不起眼的地,让他死后能够守在恩公左右,继续去弥补当初晚到一步,没能救下苏连云一家人的遗憾。 但苏陌寒却说:“义父,我会把你跟我父亲平起平坐的安葬,因为你跟他一样也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你所做的一切已经弥补了当年的遗憾,甚至应该是咱们苏家欠你的,你就好好休息一下,让寒儿为你点支蜡吧!” 叶旭阳咧嘴笑了起来,只是他的头靠在苏陌寒的肩膀之上,苏陌寒根本看不到叶旭阳那带血的笑颜而已。 最后叶旭阳的生命凝固在了咧嘴一笑的那一刹那,他显然是在为自己还请了苏连云的恩情而高兴,所以他才会走得那么开心,走得那么轻松。 这一生叶旭阳着实活得太累了,他为了一个承诺甘作最为普通的人,可是他的普通背后却又有着英雄的光辉。 何为大侠?并非行侠仗义、忧国忧民的人才是大侠。 何为大侠?并非闻名遐迩、劫富济贫的人才是大侠。 何为大侠?并非大仁大义、恩怨分明的人才是大侠。 只要他懂得为了一个承诺付出一生、穷其所能、一言九鼎、顶天立地,那他也算得是侠之大者了。 叶旭阳最后是站着死的,同样也是笑着死的,而抱着他尸体的苏陌寒却是含着泪的,他从叶旭阳咽气的那一刻,便没有再说一句话了,同样耳边只有叶旭阳支支吾吾的说话声还在回荡,就仿佛叶旭阳还活着一般。 而在大殿的另外一边,文雨蝶已经责备起了夏轻蓉为什么要擅自闯进大殿。 夏轻蓉只是说不太放心文雨蝶的安危,一听说有人闯进大殿便立刻赶了过来。 但文雨蝶知道夏轻蓉早就应该到了,只是夏轻蓉故意隐瞒这一切,目的就是不想让文雨蝶去帮她承受屠灭薛家的罪责。 文雨蝶知道夏轻蓉的心思,所以她阻止道:“轻蓉,本尊命令你赶紧退下,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谁说与我无关,当初是我主动请缨出战,并且还让你不要让其他天王介入,因为我想独揽这份功劳,成为你的接班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都是我贪功冒进的责任,这又怎么能让你来背这黑锅呢!”夏轻蓉看来的确跟文雨蝶的关系非常密切,甚至都把文雨蝶和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文雨蝶肯定就不乐意了,厉声道:“屠灭薛家那么大事情,没有本尊的默许,你敢擅自行动吗?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以为是你就扛得起的吗?” “雨蝶姐姐,咱们从十来岁加入天机门就认识了,你以为什么事瞒得了我吗?其实有人在背后操控咱们天机门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而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要反戈一击,那必须得有你来统领,所以天机门可以没有我夏轻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你文雨蝶。”夏轻蓉说完竟从衣袖中掏出来一根梅花刺,径直便刺入了自己的眉心之中。 薛芊洛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滞了,她本以为夏轻蓉从出场就那么强势,想必会跟她来一场生死角逐。 本来薛芊洛还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招式去对付夏轻蓉的暗器,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夏轻蓉会突然自尽。 只见夏轻蓉的身子一阵痉挛,就在将要倒地的一刹那,她喊出一句话:“薛小姐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薛芊洛当然明白夏轻蓉这句话的意思,此刻她在总算明白过来夏轻蓉为什么要选择自尽了。 显然夏轻蓉是想用自己的死去化解跟薛芊洛之间的仇恨,从而来让薛芊洛帮助天机门摆脱阅文堂的控制。 这夏轻蓉看来如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都是为了想要打破天机门这种被枷锁束缚的命运,这样便可以将她的好姐妹文雨蝶解救出这个牢笼般的炼狱。 由此可见夏轻蓉与文雨蝶之间的姐妹之情着实很不简单,完全打破了世人对天机门只会明争暗斗的误解。 第1316章 了结恩怨(9) 当文雨蝶闪身来到夏轻蓉身旁,欲要抱住身体下坠的夏轻蓉时,动作却是晚了一步。 夏轻蓉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滩血从她的眉心迅速溢出,很快地上就变成了一片殷红的血泊。 而那夏轻蓉忍着最后一口气似乎在跟文雨蝶说着什么,但是文雨蝶已经听不到夏轻蓉的声音了。 不过文雨蝶不用想也知道夏轻蓉是想要说些什么,无疑不是说她这一次总算争赢了而已。 其实自打文雨蝶在天机门中认识了夏轻蓉以后,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所以时常待在一块交流兴趣爱好,武功武术。 同时两人也非常喜欢比试,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到天机门的职位,事无巨细,总之能有高低之分的,她们就会进行比较。 两人说也奇怪,境遇几乎一样,就连坐上天王的时间也是同一天,只是夏轻蓉最终在坐上天尊的位置上输一头。 所以夏轻蓉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要有什么大的功劳总会争着去做,就只希望能够在文雨蝶死在前头的话,自己可以坐上天尊宝座,那她就算是死,也不算输得太难看了。 只可惜夏轻蓉的立功心切,以至于招来了薛芊洛的报复。 当然夏轻蓉也并不是没有能力打败薛芊洛,只是她想过自己要是杀了薛芊洛,那就没有薛芊洛以复仇的由头去找江天星算账的机会了。 若是江天星不死的话,天机门不知道还得继续为阅文堂做多少年的杀人工具,所以夏轻蓉果断选择了去争这一个机会,她坚信自己这一次一定能够争得过文雨蝶。 而文雨蝶为了满足夏轻蓉争强好胜的心,也是冲着奄奄一息的夏轻蓉做了个抱拳的手势,严肃道:“好姐妹,你赢了,雨蝶甘拜下风,咱们下辈子还做姐妹,继续比个高低。” 夏轻蓉微微一笑,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此刻薛芊洛看到因为自己的报仇执念,已经有两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并且这两个人算起来也不真正的元凶,他们不过只是出于各为其主的责任而已。 薛芊洛忽然间感觉真的错了,她应该冤有头债有主,杀了发起屠灭薛家指令的江天星才对,这样去找一个杀手报仇似乎真的错了。 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薛家一族大部分都是亲属关系,若是要论报仇的话,完全不应该找苏陌寒和夏轻蓉,因为他们算起来根本就没杀过薛家的人,反倒是其他的那些小角色,恐怕大多都在充当急先锋的角色。 否则堂堂两万多人的薛家岂会在一夜之间尽被屠灭呢? 然而屠灭薛家的刽子手那么多,薛芊洛真的要报仇又杀得完那么多的人吗? 所以薛芊洛在看到夏轻蓉自尽的那一刻,她懊悔不已。 可惜她的后悔却换不来夏轻蓉的复活,更换不来她跟苏陌寒的重归于好。 因此薛芊洛只能一个人拖着一柄剑,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天机门的大殿。 薛芊洛离开后不久,一名镇殿使便急匆匆的奔了进来,他先是被眼前的画面诧异到了,接着便向文雨蝶请示道:“一来历不明的女子朝着洞外杀去,我们已将她团团困住,不知天尊是要活的还是死的,特来请示。” “放她走,并告诉她别再让我见到她了,否则我也会写报仇二字。”文雨蝶的话语冰冷刺骨。 整得那名镇殿使听了也是打了一个激灵,不过立马就冲着洞外而去了。 文雨蝶待那人离去以后,这才转而去对苏陌寒说道:“你爹的仇就再缓缓,现在天机门已经再也承受不起如此惨重的损失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对付了阅文堂,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回来报仇,或者我把他们的人头直接给你送去。” “我要留下来帮你对付阅文堂。”苏陌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文雨蝶却彻底的怔住了,本来她以为叶旭阳一死,苏陌寒肯定会脱离天机门的,可是她没想到苏陌寒还会留下来。 “行,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你的功勋足够接替你义父的位置了,回头我就通报上去,让你接替叶旭阳的……” “不必了,我帮你并不是为了权势,只是因为我爹欠你一份自由,还有我义父为了天机门辛劳了一辈子,我是冲我两个父亲才决定留下来的,仅此而已。”苏陌寒说完,心中念叨着:还有不想看到那个无法放下执念的薛芊洛身首异处。 当然苏陌寒帮助天机门最大的原因还是要找易沧海和白玉柔报仇,因为他的仇恨与薛芊洛的不同。 薛芊洛是灭族之仇,所以本就不应该牵扯太多人进去,只要找准主谋即可。 而他这是杀父之仇,卷入其中的参与者都是杀害他父亲的一份子,所以谁也是无法逃脱得了干系的。 虽然文雨蝶已经答应了让他事后报仇,但苏陌寒不留下来的亲自帮忙,他感觉天机门不一定斗得过阅文堂,那他不久报仇无望了吗? 更何况现在他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除了将他从叶旭阳那里得来的杀父杀母的罪魁祸首都是杨绍一事修书告诉杨然,他别的就只剩下寻找易沧海和白玉柔报仇了。 而且易沧海和白玉柔还是目前唯一可以探出牵头人身份的线索,所以苏陌寒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助阵。 因此苏陌寒选择继续回到了他在草庐的住处,先安葬了叶旭阳,并给他的两个父亲立上了一块特别醒目的墓碑。 苏陌寒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公开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去隐瞒苏连云的坟墓了。 可是就在苏陌寒给苏连云立了墓碑的第二天,便有人蓄意毁掉了那块大气磅礴的墓碑。 起初苏陌寒还以为那是什么大个头的野兽无意间撞毁的,所以他又特意立了一块墓碑。 然而当天的傍晚,他便听到屋后传来了什么异动,结果他去一看,那墓碑居然又被损坏了。 这一次苏陌寒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野兽所为了,首先他没有听到任何野兽出没的声音,要知道野兽撞坏这么一块石碑,那肯定也是会发出疼痛的哀嚎的。 第1317章 剑斩双王(1) 更何况这野兽为什么两次撞坏的都是苏连云的墓碑,而旁边叶旭阳的墓碑却是安然无恙呢? 因此苏陌寒在观察了地上并无野兽的脚印以后,立马便用浑厚的内力,吼道:“易沧海、白玉柔,我知道这事肯定是你们干的,你们早就听说我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不太确定我是否知道你们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故而才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吧?” 苏陌寒说到此处,不免内力有些跟不上了,缓了一口气,又继续催发内力,说道:“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早就已经知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了,你们就别再弄这些小动作了,苏陌寒暂时不会杀你们的报仇的。” 苏陌寒的话说完以后,四周依然还是一片寂静,夕阳西下的余晖洒在这坟地上,不免透着一丝阴冷与无尽的诡异。 苏陌寒望了望四周,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真的推测出错了吗?莫非撞坏墓碑的真是什么不知名的猛兽? 苏陌寒还在想着这些纳闷之际,忽然竟有一道人影真的从一颗树柏树后闪了出来。 正当苏陌寒想开口去问闪出来那男子是不是易沧海的时候,旁边一颗树后又闪出了一位女子的身影。 这一男一女先后出现在苏陌寒的眼前,接着那男子不等苏陌寒继续开口,便率先笑道:“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苏连云的儿子居然会蛰伏在我们身边,而且还在本座手下当门主,这个叶旭阳还真是不简单呀,居然瞒了我足足二十年。” “沧海哥,我早就说那叶旭阳不可靠了吧,一个天机门的杀手不好好当,非要推三阻四不接任务,就知道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敢情这是为了培养一个死敌来杀你,好谋权篡位啊!”那女子说话阴阳怪气本就很难听了,可是偏偏还说的叶旭阳坏话。 苏陌寒实在难以忍受,怒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啊?就只会做那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承担自己做的错事,你们没有资格去对我义父品头论足。” 易沧海笑了笑,说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们夫妻俩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要报仇直接来就完了,让我们也瞧瞧苏连云的儿子是不是有他当年的威风。” “没错,看看一代神话的苗子有没有被叶旭阳那废物糟践。”白玉柔说话总是格外刺耳,也不知道她就是天生的刺儿头,还是故意要去激怒苏陌寒啊! 苏陌寒反正是被白玉柔的话给刺激到了,因为他可以容忍别人随便怎么说他,但他却绝不能容忍有人侮辱自己的义父。 所以苏陌寒一面拔剑朝着白玉柔刺去,一面喃喃道:“本来还想让你们再多活几天,没想到你们却急着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大言不惭,让我来会一会你。”易沧海嘴上说着,手中大刀已经截下了苏陌寒的利剑。 刀剑相撞,立刻发出一连串的撞击之声,听着就像悦耳的乐器声一般,只是在那声音之中却是处处暗藏杀机。 易沧海使的是一柄重约二十来斤的大刀,刀锋看着十分的锋利,几乎已经能够做到吹毛断发的地步了。 而苏陌寒使用的幸好是一柄杨然特意为他锻造的宝剑,要不然他还真的难以抗衡对方那些咄咄逼人的刀招。 更可气是白玉柔也在他们刚交手不久后便参与了进来,这让应付易沧海都还未占到便宜的苏陌寒立刻落于了下风。 甚至就连易沧海都略显不满的问道:“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你干嘛急着过来帮忙啊?” “你们这些男人就只知道争强好胜,咱们现在要是不合力击杀了他,万一他把我们逐个击破咋办?”白玉柔考虑的显然要比易沧海理智,她清楚现在是在斩草除根,本不是在公平决斗,只要最终杀掉了苏陌寒就行,过程并没那么的重要。 而易沧海却不服气,顶嘴道:“你办什么事就是这么谨慎,难怪功劳都被雷风行和夏轻蓉给抢完了。”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看那雷风行和夏轻蓉落得什么好下场没有?要是你也想要立功,不想要命了的话,趁早给我一封休书,我可不想做寡妇。”白玉柔看来说话真是带刺的,就连跟她相处这么多年的易沧海都根本受不了他了。 若不是现在他们还在联手对抗苏陌寒的话,易沧海还真的要跟白玉柔干上一架,这从易沧海涨得通红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 毕竟男人最为在意的就是女人、金钱和名气,所以谁受得了自己女人让他写休书呢? 这就跟女方先提出分手的道理一样,一般人都难以忍受得了,更何况还是易沧海这般爱面子的男人呢! 大概就是因为易沧海心中有些赌气,故意把自己的刀招压了下来,得以让苏陌寒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对付白玉柔的身上。 白玉柔本来使的武器就是双股短剑,这短小精练的冷兵器大多适用于狭窄的地方作战,而这草庐后面乃是一座略微有些倾斜的小矮坡,地势算是比较宽敞的地方,所以双股短剑的优势不但发挥不出来。 而且苏陌寒的长剑还足以把她处处压制着,很快她的颓势立马显露了出来,战得自然也是越发的吃力起来。 此刻的白玉柔就像是在跟易沧海在搬抬某件较沉的东西一样,这易沧海用的力一旦减少,那大部分的力量也就落到了白玉柔的身上。 本来还能轻松应对苏陌寒的白玉柔自然也就变得不堪重负起来,所以她当然也知道这都是易沧海在故意跟她弄幺蛾子了。 因此白玉柔没好气地冲着易沧海怒斥道:“我说你是不是要故意给我使绊,信不信我把那个让你去杀苏连云的牵头人告诉这小子啊?” 易沧海一听这话,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赶紧朝着苏陌寒一刀接着一刀的狠狠劈去。 只是易沧海太过的注意力道去了,以致于好多记刀招都被苏陌寒给闪了过去,要不然苏陌寒光是吃下这几招,故意手都得被震得发麻起来。 第1318章 剑斩双王(2) 白玉柔见易沧海如此听话,这才满意地说道:“这就对了嘛,非要逼我用威胁的方式去对你,你说你是不是特别犯贱啊?” “是是是,只要娘子不把我的兄弟出卖出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易沧海好像十分在意自己的兄弟一般,可是一个贪图名利的杀手,真的会有那么的重情重义吗? 这不,甚至就连他那枕边睡着的白玉柔都怀疑起他来,不禁质问道:“你对我都没见那么有情有义过,我说你到底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的手中,还是真的出于本质要去为他保守秘密啊? “当然是出于有情有义了,我怎么可能会比他威胁呢,咱们可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你就别在问这话了,可都已经问了几十次了,你没问够,我都已经听够了。”易沧海看来着实已经受不了白玉柔的唠唠叨叨了。 这让本就有些小心眼的白玉柔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只不过她这一次倒不是去继续责骂易沧海,而是索性直接收了自己的招式,故意让易沧海去独立抗衡苏陌寒。 只是这不但没有让易沧海受到教训,反倒是激起了苏陌寒的不满。 “你们到底是在联手迎敌,还是在打情骂俏啊?我实在受不了你们了。” 原来苏陌寒被他们弄得有些烦躁了,本来心里就对他们充满怨恨,但他们还偏偏在你面前打情骂俏,这让谁忍受得了啊? 更何况他们两人打情骂俏也就算了,还一会儿攻击强,一会儿攻击弱,就好像在跟他玩游戏一样,这种羞辱远比直接杀了他还难以忍受。 白玉柔见易沧海没有生气,反倒是苏陌寒给气炸了,顿时整个人也是被骂得愣了一下,随即又冲苏陌寒使起了杀招。 苏陌寒见这两口子总算安分了一些,这也才全心全意的迎战了起来。 那易沧海两夫妻认真起来还果然一点都不简单,招式配合的默契简直与那之前还在拌嘴的时候判若两人,看来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确实不都是在斗嘴啊! 苏陌寒清楚这些以后,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那些话了,现在这种情况还真不如让他们斗嘴呢,他兴许还能乘虚而入。 如今苏陌寒是进退维艰,只能放手一搏,可是搏起来又难免有些吃不消,身上好几处的衣裳都已经被划破了,里面的皮肉也被划破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不过那些伤口幸好一点也不深,伤口上不过也只是泛起了些许的血珠子而已。 当然苏陌寒和两位天王级别的人才缠斗四五十招就已经伤成这样了,苏陌寒真不知道照此情况发展下去,自己怎么才能反败为胜呢? 正当苏陌寒还在念着怎么取胜的时候,易沧海和白玉柔已经分击左右,同时奔着苏陌寒急攻而来,真是一副不杀苏陌寒誓不休的样子。 苏陌寒也是被两人夹击得受不了啦,唯有将自己保命才用上的'五行逍遥腿'给使了出来。 这'五行逍遥腿'一使出,确实在那一刻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是很快易沧海他们就对苏陌寒的腿上功夫有所提防了起来。 所以这一次苏陌寒的'五行逍遥腿'并没有扭转自己的颓势,相反还让对方早早就已经知道了他腿上的功夫。 这下苏陌寒算是把自己最后的底牌都亮在了对方的眼前,要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的话,那苏陌寒想要改变颓势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战局就是如此瞬息万变,总会给咱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不,正当苏陌寒一筹莫展之际,白玉柔的一招'齐头并进'出了漏照,以致于苏陌寒趁机一剑化伤了白玉柔的手腕。 这样一来白玉柔的双剑沦为了单剑,那战斗力根本不止降低了一半,原本需要双剑配合的招式彻底的乱了。 而苏陌寒则是瞬间少了很大一部分的压力,完全可以偶尔防范一下白玉柔,全力进攻易沧海了。 这易沧海确实不易对付,他的刀法不像大刀的刀招那样大开大合,反倒像是长刀的灵活多变,真是有种另类的取巧味道在里面。 说得通俗一些,那就是易沧海用了一柄大刀去习练了长刀的刀法,这使得大刀不像大刀,长刀不像长刀,简直不伦不类。 但易沧海又将这种不伦不类的武功路数施展得非常自然,看着就像那些故意走偏门,投机取巧的邪道歪道一样。 所以苏陌寒在面对易沧海的怪异招式时,一开始可是吃了大亏,后来苏陌寒才渐渐摸清楚了易沧海招式的门路。 因此苏陌寒觉得对付这种歪招就得用些不按常规出牌的路数才行,故而苏陌寒在自己的剑法之上来了乾坤颠倒。 说得通俗一点,苏陌寒把招式的出收方式对换,这让易沧海也不禁意外到了。 因为易沧海明明已经看到苏陌寒在收招了,可是下一秒苏陌寒的收招居然是出招,这瞬间就杀了易沧海一个措手不及,好几次都被苏陌寒给刺伤了。 当然这种反常规的出招要是一直使用,那就会变成一种规律,这样也就根本无法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所以苏陌寒在颠倒乾坤的同时,还玩起了颠倒阴阳。 这所谓的颠倒阴阳其实也很容易理解,这里的阴阳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习练同一套剑法的时候,男的刚劲有力的招式和女人柔美坚韧的招式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甚至有些要求苛刻的剑谱还专门为女人和男人分别制定了适合其习练的招式。 因此苏陌寒把自己的剑招时而用刚劲的方式施展,时而有用柔弱的形式发挥,这刚柔并济着实让易沧海吃了大亏。 但易沧海绝不是一般的人,尤其是他在这种施展巧招的上面,那绝对称得上行家,所以苏陌寒在他面前用的这些方法,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只见易沧海刀起刀落,刀侧刀斜,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他在干嘛,看着就像是在把玩手中的大刀一样,可那么大的一柄大刀抡起都费劲,他没事把玩这柄刀干嘛啊? 第1319章 剑斩双王(3) 显然易沧海这样做肯定有着他的用意,并且以易沧海不按套路出牌的风格,苏陌寒几乎已经能够断定这一招绝对也没有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苏陌寒知道肯定又是易沧海在玩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招,要不然他不相信易沧海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去把弄手中的刀玩。 所以苏陌寒并没有急着去对易沧海动手,一来他是不太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二来则是他怕会有什么陷阱。 因此苏陌寒才选择了静观其变,打算来一个后发制人。 可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仔细观察易沧海到底在耍什么把戏的时候,已看见易沧海手中的大刀转动得好似一个大铁球,径直就奔着他砸了过来。 苏陌寒这才明白过来,易沧海的那些动作根本不是在闲玩手中的大刀,而是在施展棍法一类的招式。 虽然苏陌寒对于棍法不太熟悉,但他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就算没有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所以说苏陌寒还是多多少少看出了那一招里面透出的棍法气息,这也正是苏陌寒觉得惊奇的地方。 毕竟棍棒一类的武功主张一寸长一寸强,招式大多都是靠着以长的优势来创造的,哪怕易沧海手中的大刀也算比较长的一类武器了。 可是这跟棍棒一类的兵器相比,简直还差很长的一截呀,所以即便易沧海能用长刀承载棍法,那也没理由在不具备棍棒较长的优势下,还能将招式使得如此得心应手啊! 但苏陌寒转念一想,叶旭阳都能让内力注入脑中的奇迹出现,想必这也是受了某种东西的影响。 或许叶旭阳就是因为看到了易沧海把一些不可能的武功融合了起来,这才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的道理。 如此说来也就说得通易沧海这些反常的招式是怎么回事了,肯定都是易沧海早就在用长刀去承载另类的武功了。 不过易沧海这种方法看起来非常惊艳,但是最多也就只有在施展出来的那一刻把人给惊住了,真正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随后就因长刀并不具备其他武器的优势,所以惊艳之后可就悲催了。 只见苏陌寒闪开易沧海的转刀,挺剑就朝易沧海的腋下刺去。 这下大刀并不具备棍棒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本来苏陌寒这一剑刺过去,若易沧海手中是木棍的话,那棍棒的另一端肯定是能挡下这一剑来的。 可惜易沧海手中的乃是一柄大刀,所以并没有另一端去做到攻守兼备,以至于苏陌寒的一剑直接刺入了易沧海的腋下。 同时苏陌寒手中长剑一拉,瞬间就把易沧海的右胳膊给卸了下来。 易沧海被挑断的胳膊还在往外狂飙鲜血,而易沧海断了的那只手则还紧紧握着大刀,活脱脱的诠释了手可断,但刀不可弃啊! 苏陌寒只是瞥了一眼还在惨叫的易沧海,但是他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理会易沧海了,因为白玉柔看到情郎受到如此重创,已经彻底的发飙了。 只见白玉柔不顾手腕的剧痛,硬是挺着受伤的手腕,施展起了她最擅长的双手搭配剑法。 白玉柔比及余沧海来说,这武功显得就要中规中矩多了,她的双剑是按照一攻一守,一刚一柔的方式来配合的。 大概是因为白玉柔长期联系双手剑的缘故,她在配合上面做得很好,这也难怪她可以跟易沧海配合得那么默契了,想来其中的作用都是源自白玉柔的擅长配合啊! 至于白玉柔刚刚被苏陌寒刺伤,那都完全只是一个失误而已,毕竟圣人千虑都必有一失,更何况还是白玉柔这样的普通人呢! 现在白玉柔或许是有了之前的教训,每一招每一式都使得非常仔细,就好像在心里经过了反复的推演,这才敢真真正正施展出来的一般。 不过正是由于白玉柔的出招实在太过谨慎,所以速度上面本就落了下风,再加之白玉柔的手腕有伤,招式看着又要生硬许多,所以白玉柔很快就显现出了颓势。 而这双剑搭配的剑招完全就是靠双手的配合才能发挥出奇效,如今白玉柔的一只手明显已经因为受伤跟不上动作了,那破绽就好像衣服上的一个小破口一样,只会不断的扩大,直到最后成为一个完全无法弥补的破绽。 苏陌寒也就是一直拖到能有把握一击制敌的时候,他才出手刺伤了白玉柔的小腹。 但那白玉柔仍是不肯甘心,还要去跟苏陌寒垂死反抗,最后苏陌寒只能在她腿上也刺了两件,迫使对方再也无法行动以后,这场战斗才几近尾声。 后来断臂的易沧海又用左手持刀攻击过苏陌寒,只可惜那都不过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罢了。 所以苏陌寒又刺了易沧海肋骨一剑,后背三剑,这才让易沧海消停了下来。 从苏陌寒刺伤易沧海和白玉柔的部位来看,显然苏陌寒并没有要杀两人的意思,看来苏陌寒留着他们的性命就是想要弄清楚牵头人的身份啊! 但易沧海和白玉柔似乎并不知道苏陌寒的目的,他们居然还在那里因为抢着要去扛下杀了苏连云的罪名而斗嘴。 苏陌寒先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他们那样斗嘴下去了,所以苏陌寒只能开口说道:“够了,你们别在争了,若是想要活命的话,就把牵头人的身份说出来,只有这才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白玉柔和易沧海听到苏陌寒提及还有一线生机,眼中不禁放出了光,可是当他们听到苏陌寒要他们说出牵头人的身份后,两人相视了一眼,接着眼中便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语的哀伤。 苏陌寒看到他们的表情,便知道对方似乎不太愿意说出牵头人的身份,哪怕那个之前还用牵头人身份去假装威胁易沧海的白玉柔也没有要出卖牵头人的意思。 因此这让苏陌寒有些犯难了起来,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逼迫白玉柔他们说出牵头人的身份了。 第1320章 剑斩双王(4) 然而正当苏陌寒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远处的树林深处传来了一位姑娘清脆的说话声,并且这声音一下就被苏陌寒听了出来,不是薛芊洛又是谁呢! “苏公子,让我来跟他们谈一谈吧!”薛芊洛一边说,一边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苏陌寒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的事不要你来管。” 虽然苏陌寒的态度十分冷淡,可是薛芊洛却仍然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匹股,或许这跟她觉得自己杀了叶旭阳有些故意不去吧! 因此薛芊洛缓缓走到了苏陌寒的身旁,轻声说道:“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先缓一缓,等先帮你找出了牵头人再说,可以吗?” “我……”苏陌寒本来还想拒绝,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薛芊洛见苏陌寒没有再拒绝,又说道:“苏公子,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想单独跟他们谈一谈。” “我还没同意让你管我的事呢!”苏陌寒没好气地说道。 薛芊洛微微笑道:“可是你也没有拒绝呀,所以我就当你是默认啰,麻烦你回避一下吧!” “我……”苏陌寒一时又被弄得语塞了,本来他不想去听薛芊洛所说的话,可是他眼睛不知怎么瞥到了叶旭阳的坟头上居然放着一束秋菊花。 苏陌寒顿时明白了过来,薛芊洛的突然出现原来并不是跟易沧海他们一样,易沧海他们是早就盯上了苏陌寒,而薛芊洛似乎只是来拜祭叶旭阳,但无意间撞上了此事。 苏陌寒一想到薛芊洛还有祭拜叶旭阳的心意,这便代表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更何况她杀叶旭阳也是一个意外。 那自己作为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就连回避一下也做不到吗?更别说薛芊洛还是在为他弄清楚杀父的仇人。 于是苏陌寒只能缓缓朝着远处走去了,虽然那步子走得比较缓慢,但苏陌寒就这样头也没回道往前走,身影还是很快就被秋色下的夕阳给吞没了。 薛芊洛确定苏陌寒真的已经走了以后,这才冲着白玉柔他们说道:“你们需要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白玉柔他们本来还是非常好奇的看着薛芊洛的,如今听到薛芊洛这样一说,他们眼中的好奇转眼即逝,两人齐齐摇头道:“不必了。” 他们异口同声说完以后,白玉柔又补充道:“你是什么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想要跟我们说一些什么?” “我想跟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有关师徒之恋的故事,我想你们应该会敢兴趣吧?”薛芊洛说完不禁望向了白玉柔他们。 而白玉柔他们本来还很平静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诧异,特别是那个口直心快的白玉柔甚至还脱口而出道:“你知道岳……” “住嘴!”易沧海幸好及时阻止了白玉柔,要不然白玉柔差点说漏嘴了。 白玉柔按理来说是要去跟易沧海斗两句嘴的,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居然真的把嘴乖乖闭了起来。 但薛芊洛已经从白玉柔说漏嘴的那一个'岳'字打开了一道缺口,不禁喃喃道:“看来我的猜测真的对了,你们夫妻俩是因为听了岳掌门悲惨的爱情遭遇,所以才决定去帮他的。” “你怎么猜出来的?莫非岳大哥也跟你说过这些事?没道理呀,岳大哥怎么会出卖我们呢?”易沧海困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但白玉柔却不等薛芊洛答话,她却率先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她肯定知道一些事,不然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套我们话的,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岳'字就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白玉柔急着要把自己说漏嘴的事推得一干二净,接着她又道:“我们肯定是被岳千羽给出卖了,否则苏陌寒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凶手的呢?咱们当年可是任何马脚也没露出来呀,更何况这小妮子就连咱们为什么回去都能说出,这绝对不会错了,就是岳千羽那个伪君子。” 易沧海没有再说什么话,似乎他真的也相信了是岳千羽出卖的他们。 至于薛芊洛更没有再去说话,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她在暗处观察战斗的时候,一直就在想岳千羽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两个杀手去帮忙,并且还能替他如此保守秘密的呢! 别说薛芊洛的脑袋就是好使,他从叶旭阳的身上想到了'情义'二字,再结合易沧海和白玉柔在打斗中的恩爱劲,她立马就想起了岳千羽所讲的那个有关他和师傅感情的故事。 因此薛芊洛这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认为岳千羽一定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才让原本就跟岳千羽有些交情的易沧海参与了那次暗杀。 至于白玉柔多半是听易沧海讲起了那则故事,所以也才决定跟着加入了那场异常危险的暗杀,这就难怪为什么两个杀手会替岳千羽心甘情愿的保守秘密了。 如今薛芊洛已然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多说了,只要就向这样挑拨了他们跟岳千羽的关系,那就不怕他们不把牵头人的身份告诉苏陌寒了。 所以薛芊洛已经朝着苏陌寒走远的方向去了,她准备去叫苏陌寒自己回来听易沧海他们说出真相。 其实薛芊洛完全可以直接告诉苏陌寒真相的,只是薛芊洛害怕她跟苏陌寒还有误会没有消除,若是就这样去跟苏陌寒说什么,苏陌寒肯定不会相信。 再加之岳千羽对她又有恩情,因此她才只能这样去借助易沧海他们的口说出真相,这样她也不算对不起岳千羽了。 可是薛芊洛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去把苏陌寒叫回来那么短的时间里,易沧海和白玉柔就已经死了。 而且很显然他们还是用了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死的,也就是互相朝着对方的心窝子捅去,他们用这种亲自杀害自己挚爱的方式来死,确实没有比这更加残忍的方式了。 要知道两个相爱到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这种地步的夫妻,真要让他们去对自己的另一半下手,除非那是已经到了必死无疑的情况,不愿假他人之手才会这样去做,否则谁会下得了这种狠心呢? 第1321章 化解误会(1) 当苏陌寒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的时候。自然是被眼前的画面给怔住了,不过等他稍微缓和过来一些以后,立马便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薛芊洛。 而薛芊洛此刻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甚至还在念念有词地说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显然薛芊洛是根本不太相信易沧海他们会自杀,并且还是用这种非常残忍的方式来自杀,可是她又不敢相信在自己离开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又会有什么人来做这一切呢?并且为什么还要故意摆出他们相爱相杀的姿势来呢? 但下一秒薛芊洛便知道了答案,因为苏陌寒已经用质疑的口气问道:“你让我来看的就是这些吗?你到底单独跟他们说了什么呀?” 薛芊洛听到苏陌寒冰冷的话语声,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被易沧海他们给陷害了。 本来自以为非常聪明的薛芊洛,这一次判断却是出错了,显然易沧海和白玉柔并不是因为知道岳千羽那段辛酸的感情才决议去帮他的。 毕竟岳千羽这样不得善终的感情实在太多了,要是易沧海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恐怕也就不会对叶旭阳那么差了,明知道仅凭叶旭阳是杀不了杨然的,却还让叶旭阳去背这口锅。 至于易沧海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去帮岳千羽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有什么把柄,又也许是什么利益上的关系,总之能让易沧海用两口子的性命来制造这样一场误会的事,想来也是一件很不一般的事。 现在薛芊洛才把一切都想明白了,难怪她在挑拨易沧海和岳千羽的关系时,一直觉得似乎太顺利了,甚至胜利得都有些解释不通。 如今看来这些都是易沧海早就给薛芊洛下好的套,目的就是要用这种让人很不能理解的死法,故意去诬陷给薛芊洛,从而使得薛芊洛所知道的牵头人永远成为不可信的东西。 “他们是不是你杀了以后,故意摆出他们是自杀的造型来的?”苏陌寒果然已经怀疑起了薛芊洛,甚至还猜测起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薛芊洛总算知道什么叫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她唯有无力地辩解道:“这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们是自杀的。” “自杀?你见过有这种自杀方式的吗?”苏陌寒已经气息紊乱,一看便是气急败坏了。 而薛芊洛似乎还像开口解释什么,但却被苏陌寒一口截了过去,怒喝道:“够了,你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谎话了,我只想听你说句实话,牵头人到底是谁?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办法来护着他?” “我……” “他……” 薛芊洛吞吞吐吐了好半天,就是说不出来心里的话,委屈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陌寒看着薛芊洛的模样,心中顿时又有一些软了下来,可是他心虽软了,嘴上却还狠狠道:“你今天要是不说出牵头人的身份,那我只能认为此事跟你有关了,难道说他是你死去的某位亲人,莫非是你的爷爷?还是你的父亲?” 薛芊洛听到苏陌寒提及自己父亲的时候,立马便把头摇了起来,待苏陌寒提到他爷爷的时候,那头摇得则更厉害了,就好似拨浪鼓一般。 苏陌寒见薛芊洛除了哭,就是摇头,心里的火莫名又燃了起来,吼道:“你是哑巴了吗?我在问你话呢?你难道就不能说……” “他是岳千羽……岳掌门。”薛芊洛在这种情景之下,再也顶不住苏陌寒的再三逼问了,终于她还是没能守住自己对岳千羽所发的誓言。 兴许薛芊洛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经对苏陌寒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愫,若非如此的话,她又岂会因为苏陌寒的误会,而不顾自己所发的毒誓呢? 只不过薛芊洛对苏陌寒的这种情愫非常的奇怪,可以说是他们同病相怜而产生的一种类似于亲情的亲切感。 也可以说是苏陌寒告诉了她复仇的线索,给了她一盏指路明灯的感激之情。 甚至还可以说是她误杀了叶旭阳,从而对苏陌寒怀着的愧疚之情。 这亲切之情、感激之情、愧疚之情,众多情愫搅和在一起,那不恰好是爱情还在萌芽阶段的时候吗? 简单的说也就是爱情才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各种元素的情感,若是没有爱情为基础的话,其他那些情感就得需要别的东西才能承载了,总之情感问题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苏陌寒在听到岳千羽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也是一愣,接着他便笑道:“难怪你会杀了他们去保护那个人了,敢情他就是你的师傅岳千羽啊!很好,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等等——”薛芊洛在叫作苏陌寒的同时,又伸手拉住了他欲要转过去的身子。 苏陌寒扭过头,不解地望着薛芊洛,冷冷道:“怎么?难道你想替他承担责任?只可惜你不够资格。” 薛芊洛哭得更厉害了,因为她没有想到苏陌寒会对她有着那么深地误解,但她一边哭一边还是不忘抽泣地解释道:“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去白白送死而已,他可是武林神话。” “屁!他若不是杀害了我父亲,能够成为武林神话吗?我看他压根就是想做武林神话想疯了,才会去做杨绍的牵头人的。”苏陌寒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甩开了薛芊洛的手,又欲要离开。 但薛芊洛大声地嚷道:“你要是去了,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薛芊洛用这种大声嚷嚷的方式,这才总算是让苏陌寒稍微冷静了下来。 “什么?我为什么会后悔呢?”苏陌寒回头望向了薛芊洛,甚是不解地看着她,显然不明白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芊洛淡淡地回道:“因为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岳掌门并不是为了什么武林神话的虚名才去杀你父亲的。”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我父亲的武功?”苏陌寒更加的迷茫了,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隐情。 第1322章 化解误会(2) 薛芊洛也不知道把岳千羽的苦衷说出来会不会有用,但她觉得自己有愧于岳千羽,理所应当去为岳千羽争取一下化解这段仇怨的机会。 更何况薛芊洛觉得苏陌寒完全有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权利,至于苏陌寒知道一切真相以后如何抉择,那就不是薛芊洛所能考虑的事情了,因为她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也就只好听天由命啦! 因此薛芊洛也不再顾及自己是不是跟岳千羽发过什么毒誓,直接就将岳千羽在紫禁之巅给她讲的那些事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 首先薛芊洛也是从岳千羽跟善梦青的爱情故事讲起的,苏陌寒听到这里也是一怔,他甚至没有想到岳千羽竟会有一段师徒恋的境遇。 接着薛芊洛才说起了岳千羽被杨绍以此威胁,从而才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去杀自己的好友苏连云。 而从事后岳千羽收杨然为徒,以及岳语琴从出生就没有母亲,这所有的事恰好都印证了岳千羽所讲的那段往事。 并且薛芊洛还把她在紫金之巅听到岳千羽也想得到'一剑倾城'剑谱,从而将白平剑派发扬光大的事情说了出来。 显然薛芊洛说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证明她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是有意要去为岳千羽边界呀。 至于苏陌寒好像也没有薛芊洛相信之中那么不信任她,至少苏陌寒在听完这一切以后,还是相信了薛芊洛所说的话。 但是这相信归相信,父亲的血海深仇却是万万不能不去报的。 所以苏陌寒只能惋惜道:“你所说的这个故事确实非常的感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虽然岳千羽是有他杀人的道理,而我难道就没有去报仇的理由了吗?” “不——”薛芊洛顿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这一切就是想让你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去做出抉择,倘若你还是不肯放下仇怨的话,我愿意跟你一块去帮忙。” “不需要,反正你去也帮不上忙,更别说你跟他的关系还有师徒之情在里面,到最后谁帮谁还尚未可知。”苏陌寒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薛芊洛搅和进来。 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岳千羽的厉害了,所以他不想让薛芊洛跟着去送死。 可薛芊洛又怎会理解不了苏陌寒的良苦用心呢,因此她坚持道:“你必须得让我跟你一块去,他是牵头人的身份可是我提供出来的,要是他到时候狡辩的话,我也好跟他当面对峙。” “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难道你的仇不报了吗?这江天星可就在眼皮子的底下晃悠呢!”苏陌寒似乎也知道薛芊洛那样说的目的,所以他就更不能让处处为他着想的薛芊洛参与了。 而薛芊洛却反驳道:“没错,江天星就是近在咫尺,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阅文堂还在南阳,那他就跑不了的。” “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岳千羽的武功实在太过厉害,你去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还是留在这里想想怎么杀江天星吧!”苏陌寒对薛芊洛似乎早已没有了恨意,甚至处处都还充斥着暖暖地关怀。 薛芊洛在这种关怀之下,更是不能放着苏陌寒的死活不去管了,斩钉截铁地说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跟定你了。” “你这话怎么好像倒是赖上我了呀,而且还是那种就连死也要赖……”苏陌寒的话未说完,他便看见薛芊洛的眼神有些深邃起来。 那种深邃的眼神里面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以致于苏陌寒的眼神也跟着陶醉了起来。 紧接着苏陌寒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推动了起来,正缓缓朝着薛芊洛的脸贴去。 而薛芊洛也是在一种神奇的力量推动之下,竟鬼使神差般的朝着苏陌寒就贴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将要肌肤相亲的时候,一阵晚风轻轻吹过,吹得两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 他们这才发现身旁除了两具尸体,而且还有两个坟包,在这样的环境下干这种事,似乎太不合适了。 于是两人将易沧海和白玉柔的尸体搬到了叶旭阳生前住着的房间,准备明天一早就给文雨蝶送去,看看她在损失了两员大将的情况下,究竟会怎么改变战略的计划。 然后苏陌寒再决定之后的打算,看来苏陌寒已被薛芊洛的感情所打动,开始听取了薛芊洛的意见,并没有盲目的去白平剑派报仇了。 至于那一晚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这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在坟地里就差点…… 更何况两具尸体又占了一间屋,剩下的就只有苏陌寒那间小草了,所以苏陌寒若不是在为白玉柔他们守尸的话,不用想一点会有故事发生的。 当然这件事已经属于苏陌寒和薛芊洛的小秘密了,总之那晚过后,两人的感情彻底的变了,曾经那些看起来难以解释的误会全都消除了,那些仇恨也都随着时间冲散了,也许这一切都是源于爱情的魔力吧! 天刚亮的时候,苏陌寒便已经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一晚没休息好,所以有些饿了,还是不太习惯新的睡觉方式呢? 反正苏陌寒很早就起来了,并且还煮了一些面条,乘了一碗,让薛芊洛起来吃了再睡。 可是薛芊洛实在困得不行,根本就没精神去吃苏陌寒的面条,所以苏陌寒只好自己吃了一碗面,便打算用板车把尸体跟文雨蝶推去。 结果苏陌寒没有想到文雨蝶的消息来得真快,就在他找板车的时候,文雨蝶派的传信使者便已经主动来了。 这传信使者带来的是一句信和外加一件用碎花布给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 东西似乎是一本裹卷着的书籍,口信则是:本尊已经知道他们来找你了,若是你能在他们手里活着,那表示你确实可以甘当大任,所以本尊决定赌上一把,计划仍然不变,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咱们最好不要碰面,切记切记。 第1323章 化解误会(3) 苏陌寒听完传信使者带来的这句口信,瞬间便明白了文雨蝶还是要为天机门的自由搏上一把,那他就算不看在薛芊洛也要报仇的份上,总还是得给文雨蝶这个面子的。 因为苏陌寒早就已经说过了,他父亲苏连云欠文雨蝶一份自由,所以就冲他要去帮苏连云还债的这一点,那他也必须得去杀江天星啊! 而江天星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仅凭江天星过人的智谋,再加上那一套如火纯青的扇子武功,足以称得上是巅峰高手初级的水平了。 苏陌寒才勉强算得上顶尖高手的中级,薛芊洛甚至还只是一个顶尖高手的初级,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应付一个顶尖高手顶级的人还有些胜算,但要对付巅峰高手恐怕就有一些难了。 幸好苏陌寒在打开文雨蝶让传信使者带来的东西时,心中一瞬间便有了战胜江天星的信心,并且不只是江天星,甚至就连要杀岳千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原来那碎花布里包裹着的是《一剑倾城》的剑谱,而这《一剑倾城》作为天下第一的剑法,威力本就非同凡响了,江湖中人还从来都不知道这门的剑法存在。 那他只要抓住秦广海还未从大隋回来的这段时间加以习练,势必能够先杀了江天星。 至于岳千羽那边,苏陌寒还得再多练习一段时间了,毕竟岳千羽早就已是巅峰高手顶级的水平了,所以这并不是苏陌寒依靠一本绝世奇书,再练上两天就能应付的。 若真的这样轻轻松松就能打败岳千羽,那要么不是岳千羽这几十年的武功白练了,要么就是苏陌寒练的武功跟灵丹妙药一样,百试百灵。 显然这还真的没有哪本武功敢说三五日就能练出来超越巅峰高手的,即便是第一奇书《五行真经》那也不能做到,最多它也就只是惊艳到了世人。 而到晌午时分,薛芊洛醒了以后,苏陌寒把此事告诉了她,并让她也跟着习练这套剑法。 但薛芊洛却回绝了苏陌寒,至于回绝到理由有两点,第一就是她现在已经学了'五行金刚剑',若是半途而废的话,容易出现学岔而走火入魔的情况。更何况'五行金刚剑'也不是比'一剑倾城'逊色很多的武功,根本也就没有必要舍熟求生。 第二那就是文雨蝶之所以会将这书交给苏陌寒的原因了,本来此书就有绝大一部分的功劳源自苏连云,所以文雨蝶是想物归原主而已,那她一个外人再去学就不太合适。 苏陌寒听薛芊洛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自然也没有再去强求薛芊洛的意思。 于是两人便在草庐过起了练剑的平静时光,偶尔薛芊洛还会弹些曲子给苏陌寒助兴。 而苏陌寒则会一边喝酒一边给薛芊洛表演醉里舞剑,那动作滑稽得很,逗得薛芊洛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薛芊洛的笑点太低,主要还是苏陌寒故意耍的醉剑确实很好笑,不用想也知道苏陌寒的酒量怎么会醉呢,其中不过都是苏陌寒看薛芊洛笑起来非常的美,美得就像一朵绽放的鲜花。 别看薛芊洛平常并没有什么惊艳到世人的容颜,但是薛芊洛一旦笑起来,那容貌完全可以胜过美人高手碑上的那些绝世佳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吧! 难怪苏陌寒会那么去逗薛芊洛开心了,一想想薛芊洛那副笑颜,完全称得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苏陌寒他们除了闲暇的时间抚琴舞剑以外,偶尔还会去附近的一条小溪戏水。 虽然秋季的溪水已经泛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脚泡在水中,感受鱼儿从足踝下游过的酥养感。 他们偶尔也会去山野间采摘野菜,那种大自然孕育下的蔬菜,味道就是不一样,偶尔吃上一顿,可以让人有种回归大自然的心旷神怡。 他们通常也会去山涧洗衣服,当然洗衣就是薛芊洛的事了,苏陌寒最多就是守在一旁,实在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便下河去捉捉鱼虾,午餐还是加点荤。 他们也会去集市上走走,一来买些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二来打听秦广海那边的情况。 这种平凡舒逸的时光就是过得很快,眨眼睛一个月便已经过去了,苏陌寒的'一剑倾城'也掌握了五成,虽然掌握的部分还不算娴熟,但至少可以做到穿石如击水,斩树如断草了。 所以苏陌寒对'一剑倾城'的神奇力量还是比较佩服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天机门只待了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居然就能自创出如此厉害的剑法,若不是苏连云归隐山野太早,他都不敢想象江湖上还会出现多少登峰造极的剑法。 至于薛芊洛那边已经将'五行金刚剑'练到了八成,虽然也是算不上娴熟,但足以做到劈石如切豆腐一样了。 如今他们在剑法上已经有了飞跃的提升,苏陌寒甚至已经达到了顶尖高手顶级,直逼巅峰高手的水平。 薛芊洛虽然还是稍逊一筹,但也勉强踏入了顶尖高手顶级的行列,也许她这飞跃式的进步,多多少少离不开'五行金刚剑'的奇妙和苏陌寒的引导吧! 毕竟都说吃屎也要师傅,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话糙理不糙。 总之就是在他们各自剑法有所小成之际,文雨蝶那边派人送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以秦广海为盟主的围剿北冥教势力已在京师彻底的战败了。 尤其是秦广海的人马损失特别惨重,许多都在毒发中绝望的死去,几十路江湖豪侠已作鸟兽散了。 不过北冥教此次损失也是相当的惨重,十二判官就折损了九个,五大鬼王也折损了两个。 左右无常倒是都活了下来,可是一人被枪王陆右杰挑成了不能下地的废人,另一人双眼被余沧海的太极八卦剑刺成了瞎子不说,还被芳草堂的草堂当家人斩掉了一只耳朵,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决议封山永不复出。 三大阎君更是尽数阵亡,牛头马面也是身受重创,若非冥帝最后用上了'寸草不生'这种毒瘴,恐怕北冥教已经覆灭了。 第1324章 潜入大殿(1) 至于联盟势力那边损失最惨重的就要属盟主秦广海了,他手下的四座高手折损了六成,甚至四座的座主都死了两个进去。 由此可见那一场战斗是多么的血腥,多么的激烈,多么的匪夷所思。 如今北冥教已经从京师城郊迁徙到了京师北部的云雾山中,一来是京师城郊有毒瘴聚集,不宜居住,二来是他们已经和杨绍划清界限,表示从此绝不参与朝堂之事。 这才总算让北冥教把泥潭中拯救了出来,不过北冥教现在的情况已经只能算得上是二流门派的水平了,就连同在京师附近的太极门也能将他们压制下去。 看来以后北冥教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有四派之首的威风了。 当然北冥教是什么情况对于苏陌寒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反正苏陌寒跟北冥教之间的仇怨已经化解了。 现在苏陌寒最关心的就是盐城秦府,他不知道秦府作为这次的主力,损失如此惨重,是否还有能力染指阅文堂的事。 因此苏陌寒单独去跟文雨蝶见了一面,主要就是想问一问文雨蝶现在的打算。 而文雨蝶大概是受了京师大战的影响,她不想看到那种惨烈的画面重新上演,所以在不确定秦府是否还有野心染指阅文堂的情况下,她决定暂时不会考虑起义的事了。 苏陌寒起初也有一些不太理解文雨蝶为什么临时变卦,可是他一想到文雨蝶那么多都没反抗背后的压迫,想来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毕竟天机门不是文雨蝶一个人的,那是多少祖祖辈辈的天尊苦心经营下来的,若是没有这么多任天尊的隐忍,恐怕天机门早就在战火之中覆灭了。 所以苏陌寒很能理解文雨蝶的退缩,这种事毕竟不是儿戏,一步走错可能就会让天机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苏陌寒只能很肯定的回复文雨蝶,就算天机门不站起来反抗,他和薛芊洛也一定会按照计划杀了江天星,至于文雨蝶如何取舍,苏陌寒表示他左右不了,同样也不想左右。 总而言之他杀江天星已经算是还了父亲欠下的情债,其他的事情就得让文雨蝶自己选择了,不过这话苏陌寒只是藏在了心里,他知道只要自己言明依然要杀江天星,那么文雨蝶应该懂他的用意。 三天以后,苏陌寒又去见过文雨蝶一次,他表示明日就会对江天星下手了,最后再询问了文雨蝶一次,看她是否要趁此机会起义。 而文雨蝶还是表示天机门四大天王陨落,天将也已死得七七八八,门主倒是还有几个,但都不是堪当大任的人,又在不确定秦府是否还有野心的情况下,她依然决议不再考虑此事。 苏陌寒明白天机门的元气已经大伤,所以他并没有再去劝说文雨蝶,而是选择了悄然离开,他知道文雨蝶的心情肯定也是十分痛苦的,自己压根就不应该再来这一趟。 …… 次日三更时分,苏陌寒和薛芊洛便已经从草庐出发了,按照他们事先制定好的计划,黎明正是每个人最困乏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来到了阅文堂的总舵外了。 果然不出薛芊洛的预料,看守着大门的两位青衣书生正在打着瞌睡,想来也是觉得南阳治安已经非常好了,而且也没有谁敢去打阅文堂的主意,所以他们睡得比较暇意。 薛芊洛和苏陌寒趁着他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已经偷偷从大门溜了进去。 其实薛芊洛和苏陌寒选择从大门进去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像阅文堂这般庞大的江湖势力,总舵的机关必然也是遍地林立,只有从正门进去那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谁也不会在正路上安插陷阱,如此不是很容易误伤不请自来的远道朋友吗? 当然事实也如薛芊洛他们想象的一样,两人很容易就绕过了前园正在修建花圃的花匠和打扫卫生的扫地伙计。 接着便已经来到阅文堂的大殿,他们能够如此轻车熟路便来到大殿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因为宅子的结构无疑都是一样,除了前园前厅大殿后厅后园,那就是左右两边的偏厅,至于客房主要分布在两翼的外围,主人和伙计落榻的地方就在后园之内。 总之大一点的府邸也是这样的结构,顶多就是扩大了一些,再多建了一些类似藏经阁、练武房、议事堂和供祖祠之类的建筑,总之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更何况阅文堂乃是书香门第,江湖名流,他们的总舵自然也不会建得不伦不类了。 所以薛芊洛才敢提议直接混进阅文堂的内部去杀江天星,只是江天星此人谨小慎微,若是扮作他的下人去刺杀,恐怕非常容易被他堪破。 因此薛芊洛才让苏陌寒一块埋伏在大殿之中,直接给江天星来一招守株待兔,她坚信江天星肯定会来大殿的。 果不其然,事情再一次按照薛芊洛所预料的结果发生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想什么事就来什么事,只是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当然原因十分的简单,来到大殿的除了江天星以外,还有一个人。 此人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一习淡蓝色的长衫在身,着实也有一番俊朗帅气之风,只是那种风采已经随着年纪的增长淡化了。 反倒是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老练和肃穆,再加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便知他才刚刚赶了很远的路到这里来,只是不知道他这么急着见江天星又是为了何事。 不过还好苏陌寒从那人进入大殿的第一眼,苏陌寒便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人叫作童轻尘,乃是阅文堂四君子之一,主要擅长下棋,尤其是围棋,各种珍珑棋局破了不少,甚至就连使用的武器也是黑白棋子,只是他的黑白棋子可比一般的暗器还要厉害。 虽然棋子上没有蔟毒,但是那棋子却是用一种本就含有剧毒的金属锻造而成。 若是不幸被其击中,要是不及时做出处理,剧毒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哪怕是有神功护体,那也是万万回天乏术的。 第1325章 潜入大殿(2) 只不过这种毒还并不是无药可救,最起码童轻尘就知道好几种解毒的方法,那就要看有没有本事从他的嘴里弄出来了。 反正曾经有人试过了用他的妻儿来作威胁,可是这个童轻尘就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样,完全不顾自己妻儿的死活,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要胁者在临时前带走了他妻儿的性命。 事后江湖中人就把这个童轻尘视作了伪君子,后来就连阅文堂也有些兜不住了,便对外声称童轻尘已经失踪了。 如今童轻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阅文堂总舵,并且还是如此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苏陌寒知道此事肯定非比寻常。 所以苏陌寒在看到童轻尘跨进大殿的时候,便已跟趴在对面柱子上的薛芊洛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提醒薛芊洛不要说话,同样也不要轻举妄动。 薛芊洛会意了苏陌寒的意思,并冲苏陌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而在苏陌寒和薛芊洛相互交流手势的时候,童轻尘已经被江天星唤得坐下了。 但童轻尘那不均匀的喘气声,还是能够很清楚的听到,看来他急匆匆的赶来,着实累得够呛。 紧接着便听江天星低声询问道:“那件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圣主,我都已经弄清楚了,岳千羽那个老贼真的已经搬兵前去大隋京师了,现在紫金山空虚,正是咱们进攻白平剑派的大好时机啊!”童轻尘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甚至都在檀木椅上站了起来。 江天星阴险的笑道:“真是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 “圣主,你就快请下令吧,童某愿意做这次的先锋,先去给阅文堂开路。”童轻尘一听就是狂热的好战派,一说起打战便要请缨出战。 可江天星大概是上次吃的亏还心有余悸,既然突然有些怀疑道:“轻尘啊,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圈套呢?该不会是白平剑派想要重演北冥教被围攻的把戏,诱骗咱们前去紫金山,然后再来一个一网打尽啊?” “不可能,我是亲眼看见白平剑派离开了紫金山,过了天阳关才赶回来亲自汇报此事的,因为我就怕你太谨慎,不会相信这些。”童轻尘说得非常的肯定,看来岳千羽去驰援京城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但江天星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带着疑虑的口气说道:“这岳千羽到底是跟杨绍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啊?居然甘愿冒着被江湖群雄谴责的风险,也要千里迢迢前去京师帮助杨绍抵抗定山王的起义军。” “属下这就不知了,我只打听到了岳千羽和杨然是师徒关系,所以岳千羽才千方百计想要把女儿嫁给杨然,但杨然不知道怎么和岳千羽的女儿闹僵了,属下猜测这些或许就跟岳千羽卷进京城保卫战有关了。”童轻尘没有说出具体的真相,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种猜测。 而江天星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定山王真的敢主动去进攻京城吗?他的实力才刚刚经历两场大战,还没稳定下来,我怎么感觉此事不太可能呢?” “杨然那边的动作还尚且不太清楚,但是京城方向似乎已在密切做出防守的安排了,反正只要岳千羽去了京师驰援,我们管那些朝堂之争干嘛!”童轻尘不太理解江天星的顾虑,他还以为江天星只是单单关心目前大隋的局势。 江天星解释道:“你这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了,定山王杀不杀进京师直接关系着岳千羽会不会被卷入京师保卫战的泥潭之中,倘若定山王没有起兵,咱们势必会跟驰援回来的白平剑派展开殊死之战,到那个时候也许就得落个两败俱伤,让人坐收渔翁之利啦!” “圣主英明,您想的就总是比咱们常远,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兵发紫金山呢?”童轻尘说着已是一副热血澎湃的模样,似乎就等江天星说一句出发啦! 江天星果真也没有让童轻尘失望,斩钉截铁地回道:“要,当然要了,就算白平剑派坐镇紫金山,咱们也没有少发动过进攻,这一次白平剑派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咱们岂有不去串串门的道理。” “好,属下立刻就去点兵遣将,准备出发。”童轻尘说着已经站起了身,似乎准备离开。 江天星却突然唤道:“轻尘,还得麻烦你带着我的令牌去趟天机门,亲自把咱们的计划告诉那边的人,让他们安排天机门也配合一下咱们的行动。” “圣主,咱们足够应付这一战了,还带上那个拖油瓶干嘛?现在的天机门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万一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跟它的关系,咱们在江湖中的浩然正气可就得崩塌了啊!”童轻尘道处了他们着实就是天机门背后的势力。 虽然薛芊洛听到这个消息从阅文堂的人口中亲自说出有些吃惊,但她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找对了仇人,心中的吃惊不禁又被压了下去。 这时,江天星对童轻尘语重心长地说道:“轻尘啊,你有所不知,我这样的用意就是要把天机门跟咱们牢牢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否则咱们真要实力大减,他们还不在后面捅上咱们一刀啊!” “圣主英明,我就想不到这些上面,不然这圣主就是我了,哈哈……”童轻尘看起来特别的开心,还跟江天星说起了笑。 可是这样的笑话对于江天星来说一点也不好笑,所以他阴沉着脸说道:“还不赶紧去天机门跑这一趟,咱们现在要忙活的事还多着呢!” 江天星说完便推着童轻尘一块离开了大殿,渐渐消失在了苏陌寒他们的眼帘里。 其间薛芊洛本已按耐不住想要动手,可是她见苏陌寒一直都在给她打手势,无奈之下,薛芊洛只能强忍了下来。 这好不容易忍到江天星离开以后,她总算是忍不下去了,冲着苏陌寒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啊?刚刚可是多好的机会啊!咱们错过了这个机会,后面他们真去了紫金山,那沿途必然都有重兵簇拥,想要动手可就更加难了。” 第1326章 斗江天星(1) 苏陌寒见薛芊洛如此埋怨自己,只能把当时的情况给薛情况说明一下了。 苏陌寒首先告诉了薛芊洛有关另外那人就是四君子之一的童轻尘,他知道薛芊洛没有在江湖走动,肯定不知道有关童轻尘的事情。 因此苏陌寒简简单单说了两件童轻尘在江湖中干的大事,这第一件就是童轻尘眼睁睁看着妻儿死在敌人手里的事情,只是苏陌寒还把这件事里江湖中人所不知道的一些事也说出来。 原来童轻尘在看到妻儿死在敌人手里以后,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冷血,他事后为了泄愤,将方圆一公里内的普通平民全杀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事后童轻尘知道自己创了大祸,一直恳求江天星把这件事下去,但江天星尽了最大的力,最多只是把那屠杀百姓的给压住了,这才致使童轻尘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到阅文堂总舵。 至于苏陌寒是如何知道童轻尘屠杀平民之事的,这江湖上也就没有包得住火的纸和不透风的墙,苏陌寒作为一名江湖百事通的杀手,自然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至于童轻尘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更加凶残了,只是这件事同样也被江天星给压制了下去,所以这就难怪童轻尘会围着江天星跑前跑后,马首是瞻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茶山戏院三百余人人间蒸发的事情,那些人并非真正的凭空消失了,而是被童轻尘给屠杀以后,江天星帮他收拾残局了。 茶山戏院其实是一个江湖门派,兴起于十年以前,他们的门派结构大致就跟巧手艺园一样,只是巧手艺园以手艺活谋生,而茶山戏院则以唱戏为生。 但是这戏子本来就有一些拳脚功夫,练起武来自然水到渠成,因此茶山戏院里面才会全都是些练家子,所以他们才会从唱戏搅和到了江湖里面来。 本来这茶山戏院走南闯北,一直在江湖中都很混得开,可是自打坐落在南阳以后,事情就一桩接着一桩来了。 这南阳本来就是一个民富官庶,容易捞钱的地方,茶山戏院来了以后,那堂会是一场接着一场,赚足了大把的银子。 可是这让阅文堂的弟子就有一些眼红了,敢情有人捞钱都捞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来了,那他们怎么也得去分上一杯羹啊! 结果茶山戏院的人根本就不卖这些阅文堂普通弟子的账,让他们去叫说得上话的人来谈。 这些阅文堂的弟子一开始当然也不敢把事情往上面去捅,毕竟他们阅文堂是书香门第,要是让上门的人知道他们干出这种事情来,还不得被逐出阅文堂啊! 所以这些弟子只是经常去茶山戏院的堂会闹事,还装成小痞子去威胁那些南阳的富商,声称谁要是敢雇茶山戏院,他们就对谁不客气。 那些富商虽然知道茶山戏院是江湖势力,可是在地痞流氓面前,这茶山戏院是龙还不是得盘着,是虎还不是得卧着,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所以没有人再敢去雇茶山戏院唱堂会了。 茶山戏院当然也知道这都是阅文堂的弟子在背后搞鬼,而他们甚至认为这些弟子肯定是得到了阅文堂某位主事的授意,否则仅凭一些普通弟子哪里敢有那么大的胆子。 因此茶山戏院准备西郊的景枫山庄卖一场戏票,把最近的损失捞一些回来以后,便离开阅文堂的势力范围。 岂料阅文堂的弟子闻到了风声,直接去景枫山庄砸场子,要知道茶山戏院这一次是在景枫山庄坐堂,手底下的一百多号人全都在呢! 并且其中还有两位顶尖高手初级的大人物,所以他们这一次没有再妥协,直接打跑了前来滋事的阅文堂弟子。 他们心想反正唱完这一场就走了,阅文堂的弟子就算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也没机会再找到他们了。 结果不成想这些弟子当即就回去把此事的前因后果扭曲了来告诉童轻尘,童轻尘听完火冒三丈,立马就带着这些被打的阅文堂弟子找到了景枫山庄。 其实这些弟子没有选择把事告诉其他阅文堂主事,那是因为除了这个童轻尘比较好骗一些以外,阅文堂各个都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 当然最重要还有一点就是童轻尘特别特别的义气,单从他为了顾全大局,宁可让敌人杀了自己的妻儿就看得出来。 所以这些弟子找到童轻尘算是找对人了,只可惜这就苦了童轻尘,他一个人跟你帮戏子辩理,最后实在越辩越火大,进而就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那些跟随童轻尘一块去的弟子害怕事情被走漏出去,也跟着把那二百多号看戏的富商富民杀了个精光,从而闯下了大祸。 如今苏陌寒将这两件事都给薛芊洛讲了一遍,薛芊洛不禁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她甚是没有想到那个看着呆头呆脑的童轻尘居然还是这么狠的一个角色。 苏陌寒又估计了一下童轻尘的真正实力,并把对方至少也是顶尖高手顶级的水平告诉薛芊洛,很显然他是要让薛芊洛明白,仅凭他们的实力是斗不过童轻尘和江天星两个人的。 薛芊洛觉着苏陌寒说得也有道理,同时她也庆幸自己方才还好没有鲁莽的出手,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他们谈论完了这些以后,日头已经爬上了,两人沿着原路溜出了阅文堂,其间还撞上一些阅文堂的守卫,当然都被他们精湛的剑法给解决掉了。 他们还算比较容易就离开了阅文堂,看来向来比较自信的江天星并没有把阅文堂弄得跟龙潭虎穴一样。 想来这也跟他作为白衣秀士有关,这文人雅士向来都爱讲究一个从简,他们不爱讲究排场,所以府邸的防守也主要是防一防君子,并不想防什么小人。 其实小人要防的话,哪怕是定山王府那么一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可也未必敢保证没人能够进得去。 总而言之苏陌寒他们还算比较轻松就离开了阅文堂,随后他们就在阅文堂对面的一条深巷子里找了一家小酒馆吃早饭。 第1327章 斗江天星(2) 苏陌寒他们选择在这样毫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吃饭,主要是清晨的大酒楼也不营业呀!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来这里吃饭还是其次,最主要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现在他们再想混进阅文堂去杀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不过他们觉得可以试一试在阅文堂进攻紫金山的路上寻找机会下手。 虽然阅文堂这次的行动很大,路上必然都有很多人萦绕在江天星的周围,但江天星上茅厕和洗澡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的吧? 尤其是江天星这种文人雅士都特别的爱干净,一天洗一次澡肯定是必须的,毕竟他们在外赶路又不像待在家中那么舒逸,一身臭汗不洗怎么睡得着呢! 因此苏陌寒用自己作为杀手的特长,给薛芊洛敲定了路上行刺江天星的计划,并且还将阅文堂的行径路线都推演了一遍,最终锁定了几处江天星可能落脚沐浴的地方。 于是他们便兵分两路,一人先行一步前去安排陷阱,另一人负责盯着江天星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会去那几个落脚点。 然而事情有些出乎苏陌寒的预料,江天星的行事风格果然和一般人就是不太一样。 他走得虽然还是比较容易行径的官道,可是落脚的地方全都选择在了野外,所以每一次落脚的地方都距离苏陌寒埋伏的地方差上几里地。 三次同样的情况发生以后,苏陌寒也算找到了些许的顾虑,所以第四天夜幕来临的时候,江天星总算走进了苏陌寒给江天星设计的陷阱之中。 这处陷阱主要设计在一片小湖的边上,因为苏陌寒注意到江天星在每个落脚点的水源附近都有沐浴的习惯。 并且还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四下无人再去单独沐浴。 本来前几次薛芊洛就像对江天星下手的,可是考虑到江天星最差也算一位巅峰高手,要是她就那么贸然出手的话,不仅杀不了江天星,反而还会打乱苏陌寒准备配合陷阱去杀江天星的计划。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三次的失败以后,终于他们的计划已经有了契机,就在他们埋伏在湖边一直等了许久,甚至都开始怀疑江天星到底还会不会来的时候。 这江天星果真鬼鬼祟祟的来了,光是看到黑暗里那个白影,他们几乎就能断定这个人肯定就是江天星了,因为江湖中人谁不知道江天星只穿白衣,否则白衣秀士之名也没有那么响亮了。 薛芊洛远远看到这个白影出现的时候,便兴奋的摇了摇欲要打瞌睡的苏陌寒,压得几乎只有苏陌寒才听到的声音,说:“他已经来了。” 苏陌寒打了一个激灵,揉了揉眼以后,果真看到了那一个若隐若现的白影。 起初苏陌寒还不太确定那个白影是一个人,因为距离隔得实在太远了,所以苏陌寒还以为是白鹤之类的东西。 但是苏陌寒定睛仔细一看以后,也发现了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在朝着这边飞掠而来。 为什么苏陌寒这下可以如此肯定那就是一个人呢?这是因为苏陌寒注意到那人在施展轻功的时候踢动了旁边的树,显然只有人在飞掠的情况下才会把树震动得那么厉害,一般的飞禽走兽是不可能有这种特征的。 所以苏陌寒只凭这一个小小的细节,也是能够肯定那就是一个人影了,只是这个人影每飞掠一段距离就会攀附在一根树枝上观望一下四周的情况,真的好似在做贼一样。 尤其是他在望着湖中的时间更长,这也正是薛芊洛能够判定出那个白影就是江天星的依据,因为江天星每次偷偷沐浴都会在附近打量半天,直到确定水中真的没人以后,他才会下水去沐浴。 江天星这种书生的扭扭捏捏真的让薛芊洛非常的受不了,简直比人家黄花大闺女在野外戏个水还要小心谨慎。 不过薛芊洛同时又很感谢江天星的这些繁文缛节,要不是江天星有这种爱干净的习惯,那她又怎么会有这样一次伏击江天星的机会呢? 然而薛芊洛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那道白影居然已被苏陌寒的陷阱给套住了。 苏陌寒看着那个被金丝银线织成的天网吊起的时候,人已兴奋的叫了起来:“抓住他了,抓住他…” 苏陌寒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网中的人好像不是江天星,所以他的话卡在了喉咙。 于此同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还有一男子用粗犷的声音喝道:“狗贼,你们中我家圣主的了,还不乖乖投降。” 苏陌寒的脑中已经彻底懵了,还是薛芊洛拉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江天星的诡计。 当薛芊洛拉着苏陌寒准备从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跑去的时候,那个方向也闪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接着薛芊洛又换了一个方向准备跑,可是她发现这个方向也有人正在围拢上来,看来他们此刻已被三面夹击了。 幸好薛芊洛反应还算快,拉着苏陌寒便从身后的湖里栽了进去。 当他们栽进湖里以后,依然能够听到一声声箭羽入水的闷响,看来他们方才要再晚那么一步,非得被这些箭支扎成马蜂窝不可。 但他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潜水找了个地方上岸,生起了一堆篝火便烘烤了起来。 毕竟中秋之后的水已经渐渐泛凉起来,而且这还是深夜,虽然下水洗个澡没什么,但是穿着湿的衣服吹一吹湖风,还是比较容易感冒的。 幸好苏陌寒的野外生存能力较强,处理各种变故的经验丰富,再加上他又是男儿身,所以苏陌寒先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烘烤了起来。 待到他的衣服烘烤干以后,立马便让薛芊洛先拿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接着他又把薛芊洛的湿衣服也烘干了。 苏陌寒经过这样一番忙碌以后,总算是把他和薛芊洛的衣服都烘干了,在此其间薛芊洛也一直在烘烤自己的头发,所以他们并没有时间去交流方才发生的变故,等一切都忙完了,两人才总算议论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第1328章 斗江天星(3) 薛芊洛认为他们一定是在之前盯上江天星的沐浴习惯时,便已经被江天星给察觉了出来。 江天星那个时候也许是害怕事情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才不太方便出手的。 因此江天星一直都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给薛芊洛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 这就难怪当时那个白影出现的时候,轻功看上去如此的生疏寻常了,要知道真正的轻功高手在施展轻功的时候,就算需要去蹬一旁的树木,那也不会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才对。 只是苏陌寒那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去细想一下江天星的轻功会那么不济吗? 再者就是那个白影一直在刻意模仿江天星洗澡时的鬼鬼祟祟,若是薛芊洛仔细去观察的话,肯定可以发现一个破绽,那就是此人在观察湖中情况的之余,还左右环顾了很久林中的情况。 这一点细节就跟江天星的不太一样,因为江天星只是关心会不会有人跟他一样在水里洗澡,所以根本也就不会去在意树林里的情况。 但这个假冒的江天星就不一样了,他的目的是要去引出埋伏着的苏陌寒他们,所以他更加害怕自己会在触不及防之下遇害。 因此一个人心底的畏惧,多少让他想要寻找一下潜藏在林中的危机,这样他也好提前有个防备。 只可惜薛芊洛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居然并没发现那么大的一个破绽。 所以这一次刺杀失败的原因,归根结底他们都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还是江天星实在太狡猾了,看来以后他们要再对付这个江天星,还得另想别的高招了。 这一宿,薛芊洛都并没有睡,一直躺在一根树杆上辗转难眠,也许她是在担心江天星如此难以对付,接下来再想用各种刺杀的办法也就难了,所以心情不免显得有些惆怅。 至于苏陌寒睡得倒是特别的香,本来这男人的瞌睡就比较的大,或许这跟男人的心特别的大,多少脱不开一些关系吧! 天大亮了以后,薛芊洛才叫醒了苏陌寒,本来她是还想再让苏陌寒睡一会儿的,可是她发现了湖对面似乎有异动,想来一定是驻扎在对面山林中的江天星他们又开拔了。 而苏陌寒倒也习惯了这种晚睡早起的生活,要知道他之前在做刺杀买卖的时候,甚至还有三天三夜都在盯梢的情况,所以这种还能打个盹的生活,他觉得实在是幸福多了。 两人在湖边简单整理了一下仪表,便匆匆奔着集市去了。 这集市就在他们昨夜休息不到两里的地方,想来这处镇子也是为了建在比较靠近水源的地方,这样整个镇子的人才不愁水源的问题。 当然淮河以北的水域较少,所以也不是什么镇子都能修建在水源附近,不过那样的镇子大多都挖了许多的井,利用地下水来解决生计问题。 而有一些水资源非常匮乏的地方,比如番城一带,那就需要'南水北调'了,只是那时候没有太强大的修渠技术,所以这个调水的并非河流,而是最基本的人力。 那些人一般一大早就出发,临近晌午才能将水源挑回自己的家中。 因此一年四季,他们几乎有一小半的时间都花到了解决水源的问题上,由此可见水在那些地方就等于是钱啊! 后来也有人发现了这个商机,所以便利用牛马这些机动性较强的牲畜把水拉到那些地方去卖,这一来二去也就有了水车这种东西。 而前面说那么大一堆废话,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个镇子上居然也出现了水车。 起初薛芊洛和苏陌寒还比较的奇怪,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紧靠着湖泊的镇子会出现水车这种东西呢? 后来他们一经打听以后,这才知道那水车是一帮外来的人带到镇子里来的。 薛芊洛和苏陌寒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想到了水车肯定是跟阅文堂有关,毕竟阅文堂此番行动的队伍那么庞大,若是不事先准备可以放心使用的水源,那很有可能会被白平剑派在沿途的水中下毒,因为这种暗算敌人的手段早就屡见不鲜了。 只是薛芊洛和苏陌寒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水车对于阅文堂他们来说如此重要,为什么他们又会把水车带到镇子里来。 而且看这种架势,好像还没人盯着水车,这未免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薛芊洛他们正在这样匪夷所思的时候,苏陌寒凑到了水车停放的附近刚好有一家青楼,名字取得也很响亮,叫'仙女阁'。 苏陌寒一看到这样一个名字,立马明白水车为什么没人看守了,这肯定是阅文堂负责押运水车的人在穿过镇子的时候,看到了那家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青楼,所以也就进去解决几天的烦闷历程去了。 只是苏陌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薛芊洛解释这些,万一说得不太清楚,还会被薛芊洛当作这烟花之地的常客呢! 幸亏薛芊洛在江湖上也闯荡了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说什么东西都能明白,但至少这'仙女阁'是什么地方,她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你们这些男人呀,就是狗改不了吃尸米,不过这可是咱们下手的大好时机啊!”薛芊洛点评男人的秉性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跟苏陌寒讲清楚这是一个下手的机会。 只不过薛芊洛用了比较含蓄的方式来说,因为女人对青楼这种地方,肯定都是尽量避而不谈的。 苏陌寒会意了薛芊洛的意思,只不好他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心中便还心有余悸,于是主动要求道:“这下药的事情由男人去做更加合适,你一个姑娘靠近那些水车,立马就会引起人家的注意,还是在这里负责接应我吧!” 这一次薛芊洛竟没有好去跟苏陌寒争的意思,点了点头,道:“那你担心一点啊!” 苏陌寒诧异地看了薛芊洛一眼,显然他没有想到薛芊洛这一次居然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他,本来他都想了一堆的说词,居然全都白想了。 第1329章 斗江天星(4) 其实薛芊洛那么爽快的答应,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说服不了苏陌寒了,与其浪费时间在争论上面,倒不如让苏陌寒赶紧去试一试,万一这是真的,也不至于贻误时机。 而这一切要是陷阱,她相信在市井之中想要脱身还是容易,看来薛芊洛的脑子就是要比没开窍的苏陌寒好使多了。 苏陌寒拿着事先便已经准备好的蒙汗药,一步一步朝着水车走去了,他尽量让自己走得很是自然,以免被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出他的破绽。 这不一会儿苏陌寒就来到了两辆水车旁,他靠近以后,这才发现水车顶部正中央的位置果真刻着一个'阅'字,看来还真是阅文堂的水车。 于是苏陌寒赶紧拆开了手中的蒙汗药,准备踩在水车的踏板之上,将水车的顶盖挪开,这样便可把药弄进水车的饮用水源里了。 可是苏陌寒就在刚要抬起脚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水车栓在牛背上的一端有些微微翘起,也就是这样一个细节,使得苏陌寒看出了这是一个陷阱。 要知道水车里面若是装的水,那水在静静淌着的时候,并不会让水车的一端翘起。 简单的说也就是水车里面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水,而是埋伏的人。 这人要是在水车里面藏着,那水车的手里肯定没有水那么均匀,所以自然就会出现某一端翘起的情况。 因此苏陌寒通过这样一个细节,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水车压根就是江天星在昨夜行动失败以后,又特意设计的一个陷阱,目的就是要来一招引蛇出洞。 苏陌寒明白这些以后,直接将手中的蒙汗药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当然苏陌寒不过只是把蒙汗药含着,并没有将其咽下去,否则这样一包蒙汗药非得吃死人不可。 而在苏陌寒把药刚刚倒入自己嘴里,不知道从哪里便蹿出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赫然穿着阅文堂弟子的服饰,一上来便对苏陌寒喊道:“老乡啊,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在办大事呢!” 苏陌寒假装不太明白那人的话,只是给对方比划起了手势,而手势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借水来咽下口中的药。 本来那阅文堂的弟子就认为苏陌寒是想来偷水喝的,现在苏陌寒又做了这样的手势,他自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所以一边去推苏陌寒,一边说道:“咱们这里没水,这水已经用光了,你去别处找找吧!” 苏陌寒自然也就顺着对方的竹竿往下爬了,借着这个机会躲过了水车的陷阱。 苏陌寒疾步来到薛芊洛身旁以后,拉着薛芊洛便急匆匆的拐进了一条死巷子里,然后吐出了含在嘴里的蒙汗药,又用水反复的漱了几次口,再吃了一些事先备好的解药,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这蒙汗药是早前苏陌寒便已经备好,准备用来在客栈放倒江天星的贴身护卫,然后趁着江天星洗澡的时候把其引入陷阱杀掉的。 只是这一次苏陌寒差点就自食其果了,看来用这种设计陷阱和下药的小把戏也是挺危险的,搞不好就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幸好苏陌寒这一次还算比较的机敏,要不然他在揭开水车盖子的时候,肯定已经倒地不起了。 薛芊洛没有去问苏陌寒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在暗处已经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即便她不知道苏陌寒是如何看出那是一个陷阱来的。 但从那名阅文堂弟子的出现,薛芊洛是真真切切看到四周还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窥视着那里,只是江天星百密一疏,却在水车受重的问题上露出了破绽。 苏陌寒和薛芊洛再一次死里逃生以后,他们改变了计划,决定不打算在沿途上继续去跟江天星斗智斗谋了,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斗不过江天星这个江湖第一智囊的。 所以苏陌寒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白平剑派求助,看看能否借助白平剑派的力量来对付江天星。 起初苏陌寒是比较抵触这个办法的,毕竟他跟岳千羽还有着杀父之仇,让他去找仇人帮忙,那他自然难以苟同。 后来薛芊洛好说歹说,这才让苏陌寒勉强接受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岳千羽都已经带队去了京师,他们现在去白平剑派求助并不会接触到岳千羽,所以苏陌寒最后才能看在薛芊洛的份上,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 本来岳千羽跟他的仇怨就属于私仇,苏陌寒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怨而耽误了薛芊洛报仇,同时还眼睁睁看着白平剑派被阅文堂占了老巢。 要知道阅文堂一旦杀进上了紫金山,以他们两派的宿怨来看,肯定免不了会烧杀劫掠一番,这也正是心怀善念的苏陌寒所不愿看到的景象。 因此苏陌寒最终才会向薛芊洛妥协,同意去紫金山寻求合作。 只是苏陌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到紫金山以后,居然会被白平剑派拒之于门外。 当时苏陌寒就非常的生气,本来此行的目的也是帮白平剑派解围来的,他都已经放下了跟岳千羽的私仇了,但岳语琴却放不下他们之间的私仇。 这把苏陌寒拒之门外的意思就是岳语琴给下的命令,原来岳语琴被苏陌寒逼得颜面扫地,什么荣华富贵都没有了,心里早就恨死了苏陌寒。 所以岳语琴听到苏陌寒前来求见,二话没说就让门下弟子把他挡在了门外。 幸亏白平剑派如今不是岳语琴说的算了,要不然苏陌寒他们这一趟还真就白跑了。 苏陌寒他们被挡在了门外很长一段时间,那是好说歹说里面也不见开门,然而气愤不已的苏陌寒和心灰意冷的薛芊洛只能下山去了。 可是他们行至半山腰的时候,一个人影气喘吁吁的追赶了上来,一边追还一边喊着:“薛小姐留步,苏少侠等等……” 苏陌寒他们闻声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岳千羽的大弟子魏尚宏来了。 其实苏陌寒对于这个魏尚宏还比较的陌生,他只知道魏尚宏是岳千羽的大弟子,同样也是岳千羽的得力助手,此人谨言慎行,武功也很厉害,早就被视为了白平剑派下一任的掌门人。 第1330章 斗江天星(5) 当然也有人认为岳千羽是想让他的女人岳语琴来做掌门人,因为单从过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岳语琴在操持,便可看出这一点来。 只是后来岳语琴执意要嫁到定山王府去,所以这才让岳千羽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培养起了大弟子魏尚宏。 尤其是这一次岳语琴跟杨然划清界限的时机不对,要是她在岳千羽去驰援杨绍之后再如此做,或许世人不会把她当作冷漠的坏女人。 可岳语琴偏偏是在这件事之前,所以这让岳千羽是颜面扫地不说,甚至就连整个白平剑派都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 因此岳千羽只是让岳语琴好好呆在白平剑派,什么事都不要去管,自己好好反省以后应该怎么办。 而魏尚宏则还是继续打理白平剑派的事务,一切照旧。 魏尚宏也是后来才听到弟子汇报薛芊洛找白平剑派主事的人有重要的事商量,这才匆匆追了上来。 本来魏尚宏对薛芊洛就颇有好感,所以即便是薛芊洛此番前来没什么事,他也会这样着急的赶来见上薛芊洛一面。 如今魏尚宏已经来到了薛芊洛的身前,可是不擅言语的魏尚宏并不知道怎么跟姑娘搭讪,只能开门见山地说道:“薛小姐,我听他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嘿嘿,最近师傅带着许多派中好手去了京师,剩下一堆烂摊子要处理,所以姗姗来迟,还望见谅。” “你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我知道是我们来的消息被岳小姐给拦了下来,你就别再替她解释了,你们现在就只剩那么一点人了,哪还有那么多的烂摊子啊?”薛芊洛一眼就瞧出了魏尚宏是在说谎,因为魏尚宏的脸颊都已经红了。 魏尚宏也埋汰自己道:“没错,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啊?就连撒个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 “行了,魏大哥,你是一个老实人,不会撒谎那是你的优点。”薛芊洛本还想夸赞魏尚宏几句,以报魏尚宏一直以来的关照之情,可是她见苏陌寒好像有些不悦,只能转而说道:“咱们还是先说一说正事吧!” “嗯,咱们一边上山一边说吧!”魏尚宏给薛芊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没等薛芊洛作出回应,苏陌寒已抢先说道:“我们就不必上去了,免得待会儿又被那个大小姐给挡在门外,这脸咱们可丢不起第二次了。” “你是苏少侠对吧?我听二师弟提起过你,他说你也在追求薛小姐,还让我小心提防着你,不过我觉得感情应该明面上公平竞争,你这样在暗地里对我不满,还故意拿我小师妹来说事,恐怕这就未免有些不太坦荡了吧?”魏尚宏别说瞧人还真准,居然看出了苏陌寒的醋意。 而苏陌寒也早就看出了魏尚宏对薛芊洛有点意思,只是苏陌寒没有想到孙沙平那个卑鄙小人还挑唆过魏尚宏来对付他,幸好魏尚宏没有那么坏。 如今要不是这个忠厚老实的魏尚宏说出这些事来,苏陌寒还真不知道魏尚宏一来就晓得他的身份,敢情都是孙沙平在后面使坏。 不过孙沙平都已经死了,现在苏陌寒又确确实实喜欢薛芊洛,所以他的心思被魏尚宏直言道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堪的。 幸亏善解人意的薛芊洛一把扣住了苏陌寒的手,那种五指紧扣的方式,然后在魏尚宏的眼前晃了晃,说道:“魏大哥,不好意思呀,我已经跟陌寒在一起了,你只能做我永远的好大哥了。” “好,好,做大哥也挺好。”魏尚宏尴尬的笑了笑,可是他笑得实在有些难看,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大哥祝你们幸福啊!” “魏大哥,我现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你说,难道你们还不知道阅文堂已经启程直奔紫金山来了吗?”薛芊洛故意岔开了话题,去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果然薛芊洛的话起到了作用,魏尚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尴尬已经全被惊讶给代替了。 接着魏尚宏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禁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阅文堂已经奔着紫金山来了?” 薛芊洛点了点头,回道:“没错,估计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约莫还有两日就会抵达山下了。” “不可能。”魏尚宏甚是不敢相信薛芊洛所说的话,一口回绝以后才顿觉有些失态,进而解释道:“我们在紫金大战经历了探子全被全歼,两眼一抹黑的惨痛教训以后,不仅在他们内部安插了眼线,而且也在沿途设置了眼哨,他们那么多人压境,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为什么我们这边会听不到任何风声呢?” “这事或许跟你们内部有关,具体我就不知道了。”薛芊洛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露骨。 不过魏尚宏完全能够听出薛芊洛话中的意思,不禁脱口而出道:“莫非这事跟乱剑阁主有关?” 白平剑派主要有四大阁主辅助主持门中事务,而这乱剑阁主由于几年前在抵抗阅文堂的进攻中折了腿,所以不便再上第一线作战,故而便被岳千羽安排留在门中负责收集情报的事。 而这安插内应什么的都是由他来负责,或许正是因为他被阅文堂打折了一条腿,所以魏尚宏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事他做的。 虽然薛芊洛并不知道里面的细节,但她听了魏尚宏的一番话,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禁揣测道:“魏大哥,你说这个乱剑阁主非常可疑,他是不是你们专门负责情报的人?我想上一次的内应被全歼和这一次的消息被拦截,肯定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魏尚宏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薛芊洛的猜测,但又觉得好像着实并无其他的可能了。 于是魏尚宏转身就要回去质问乱剑阁主,可是却被薛芊洛唤住了他,说道:“魏大哥且慢,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或许还能利用这个内应去给阅文堂递送假情报,从而把江天星诱骗出来杀了,只要擒贼先擒王,剩下的阅文堂众弟子便将不攻自破。” 第1331章 斗江天星(6) 魏尚宏一听薛芊洛的主意似乎还不错,只不过他却觉得主意虽然挺好,但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先证明乱剑阁主就是内应。 所以魏尚宏立马便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薛芊洛却表示要证明乱剑阁主就是阅文堂内应很简单,只要派人密切的盯住乱剑阁主的一举一动,她就不信乱剑阁主会一点都不跟阅文堂那边联系。 魏尚宏也觉得薛芊洛说得颇有道理,所以立马就要上山安排人去盯着乱剑阁主,可是却被薛芊洛给拦了下来。 薛芊洛道:“大军已经压境,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单独盯着乱剑阁主了,只能一边筹备对付江天星的计划,一边观察乱剑阁主到底是不是内应了。” 魏尚宏不解道:“我们现在的实力那么弱,怎么筹划对付江天星啊?” 薛芊洛道:“我刚刚听你说乱剑阁主有可能是内应,心中就谋生了一计,名曰反间计。” “可咱们都没确定乱剑阁主就是内应,要是就先按照这样的计划去筹备了,万一乱剑阁主不是内应,这一切岂不等于白忙活了吗?”魏尚宏看起来更加的困惑了。 薛芊洛摇摇头,坚定道:“当然不是白忙活,只不过最后想要杀掉江天星就不太可能了,若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只能退守紫金之巅了,那里地形十分复杂,可以用于和阅文堂周旋,等待大部队回来驰援。” “你怎么知道紫金之巅地形复杂?你莫非去过?”魏尚宏不关心全盘计划,倒关心起了薛芊洛是否去过紫金之巅。 薛芊洛在这种关头,也没必要再隐瞒魏尚宏,所以直言不讳道:“没错,我是去过,如果你要因此处置我擅长禁地的话,能不能等到先把阅文堂解决了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再把此事说出去了,尤其是不能让师傅知道,别无他意。”魏尚宏原来是为了薛芊洛的安全着实,这还着实把薛芊洛给感动到了。 薛芊洛些微有些哽咽地说道:“这事咱们先不说了,若是计划出行变故,难道你们宁可一死,也不愿违背规矩撤去紫金之颠避祸吗?” 魏尚宏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愿意,虽然魏某不是军人,只是武林莽夫,但是宁可与白平剑派共存亡的气节还是有的,到时真要发生无法掌控的局面,你和苏公子可以躲到紫金之巅,最好可以把我师妹也一块带上,我相信特殊情况之下的无奈之举,师傅不会责怪的。” “魏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吗?白平剑派百废待兴,你的责任重大,怎可轻易赴死呢?”薛芊洛仍在苦口婆心的劝解。 而魏尚宏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苏陌寒已经安慰道:“你们就别说得那么伤感了,最后会不会走到退守紫金之巅那一步还不一定呢,真得等到不得不走那一步的时候再去悲伤也不迟,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咱们悲天悯人的时候。” “嗯!寒哥哥说得没错。魏大哥,我还是先把整盘计划与你说说,你可以两头一块准备,到那个时候,乱剑阁主若真不是内应,也许瞬息万变的局势也还有别的奇迹发生。”薛芊洛想的也是比较美好,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 魏尚宏听了苏陌寒的安慰,以及薛芊洛对局面的憧憬,心情也没之前决议赴死的时候那么糟糕了。 薛芊洛见魏尚宏的心情缓和了过来,于是便把整盘计划给魏尚宏说了一遍。 魏尚宏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只是点完头以后,他又非常忧伤的说道:“这个计谋的确非常不错,可是计谋的关键也就在乱剑阁主是不是内应的问题上面,若是乱剑阁主不是内应的话,整盘计划必将付之一炬。” “没错!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到时咱们也许就只有紫金之巅一条退路了,若是没人前来解围的话,咱们可得饿死在紫金之巅上面啊!”苏陌寒也认为薛芊洛的计谋存在很大的风险。 这样的计谋对于苏陌寒这种并非冒险主义的人来说,的确不是很赞同。 而薛芊洛却很坚定的说道:“如今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除非咱们放弃紫金山不顾,否则就只能险中求胜了,本来这也是想要以少胜多必不可少需要承担的后果。” “嗯,我完全赞同薛小姐所说的话,不过此事是我们白平剑派的事,你们就没必要跟咱们一块承担这样的风险了,所以趁着阅文堂的大军还未抵达,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你们报信的恩情,魏某已经铭记于心。”魏尚宏开始下起了逐客令,但把薛芊洛他们赶走的目的却是为了保护对方。 薛芊洛当然知道魏尚宏的心思,所以她断然回绝道:“不行,谁说这件事跟我们无关了,上次我薛家就是驰援了白平剑派才遭到灭门的,这一次我一定要让江天星有来无回,以报灭门之仇。” “你已经查清楚那件事真的跟江天星有关了吗?可不要仅凭一个猜测就把性命也赌上了,还是赶紧走吧!”魏尚宏也是用心良苦,像他这样一个不擅言语的人,还要费尽心思去给薛芊洛找离开的理由。 而薛芊洛还并不领情,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已经确定了江天星就是我的灭族仇人,若是这一次不把他的性命留下,我宁死也不离开紫金山。” 魏尚宏见薛芊洛的态度如此决绝,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索性便要动手去推薛芊洛。 可是苏陌寒反应机敏,率先便挡在了魏尚宏与薛芊洛之间。 魏尚宏见如此情况,不免有些难为情起来,很是尴尬地说道:“苏少侠,你就好好劝一劝她吧,她都已经被复仇给冲昏头脑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情况,非要搅和进来。” “薛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要复仇也好,她要赴死也罢,苏某都愿跟着她在一块。我是不会劝她放下仇恨的,因为你们这些没有背负过血海深仇的人根本就理解不了那种滋味。”苏陌寒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第1332章 斗江天星(7) 魏尚宏听了苏陌寒的这一番言论,不禁用起了一种看待疯子的目光去瞧苏陌寒,因为他觉得苏陌寒的这种想法简直就不可理喻。 但魏尚宏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想,他还没有想要得罪苏陌寒的意思。 所以魏尚宏在实在无法说服薛芊洛他们的情况下,只能妥协道:“魏某知道说服不了你们,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变故若是真的发生了,那就带着我师妹躲到紫金之巅去,请务必答应我这个,否则我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参与这场战斗的。” “这一点你就放心,我们不是白平剑派的弟子,不会去死守白平剑派的地盘,更不会去顾及紫金之巅是不是什么禁地。”苏陌寒用一句话就把魏尚宏的话给搪塞回去了。 薛芊洛则轻轻扯了扯苏陌寒的衣角,示意其说话不要如此带刺儿,转而便对魏尚宏笑道:“魏大哥还请放心,我们答应你便是了。” 魏尚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对薛芊洛他们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那还请两位贵客山上歇息。” 苏陌寒把头扭向了一边,瞧也没瞧魏尚宏一眼,直接便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其实也并不是苏陌寒对人如此冷淡,主要还是因为魏尚宏乃是岳千羽的弟子,所以苏陌寒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隔阂罢了。 他们到了山上以后,魏尚宏给他们安排了客房,便声称还要去布置抵御阅文堂的事宜,于是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苏陌寒看到魏尚宏走远了以后,这才冷冷地说道:“这个呆头呆脑的呆瓜,明明可以让底下弟子带我来客房就行了,却偏偏要亲自带我们过来,现在知道赶时间了,走得跟急着去投胎一样。” “寒哥哥,你就不要埋汰人家了吧,他也是怕招代不周,我们心里膈应,这才亲自带我们过来的,其实你跟岳掌门的仇恨,根本没有必要迁怒到其他人的身上,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来之前,你答应我的话啊!”薛芊洛说完以后,特意用纤细的手揉了揉苏陌寒的胸口,似乎想让苏陌寒因此而舒心一些。 苏陌寒见薛芊洛如此为自己着想,又想到当初薛芊洛便是没有把控好复仇的火焰,这才使得自己的义父惨死。 所以苏陌寒尽量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好吧!我尽量不把仇恨迁怒在其他人的身上。” …… 三天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苏陌寒和薛芊洛住在白平剑派这几日都相对比较安定,可是阅文堂的大军迟迟没有出现,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阅文堂临时改变了计划,不打算来进攻白平剑派了吗? 还是说阅文堂在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耽误了行程? 总之就在苏陌寒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穿得也很艳丽,只是在她那张脸上似乎多了一些憔悴与沧桑。 而这个女人岂非正是岳语琴,岳语琴找到苏陌寒他们的时候,第一句话便说:“你们两个苟男女真是恬不知耻,居然一声不吭就住到我们白平剑派来了,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瞒得住我了吗?” 苏陌寒和薛芊洛听到岳语琴这样说,这才明白过来魏尚宏为什么要亲自带他们到客房去了,敢情并不是要用多么热情的待客之道。 而是担心让其他弟子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住,会传到岳语琴的耳朵里,看来岳语琴和苏陌寒之间的恩恩怨怨,魏尚宏想必没有少听孙沙平添油加醋的谈起。 幸好魏尚宏还是一个比较明白事理的人,要不然苏陌寒和他之间肯定不免要有一些冲突。 但如今这种情况,似乎岳语琴和他们之间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了,因为就在岳语琴把话说完以后,她的身后已经有二十几人持剑奔了过来。 苏陌寒看着那些白平剑派的弟子气势汹汹而来,心里已然清楚将有一场战斗无可避免。 可薛芊洛仍不愿在这种关键时刻去跟岳语琴发生内讧,毕竟他们现在还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所以薛芊洛努力尝试解释一切,并把他们住在白平剑派是为了抵御阅文堂的事也道了出来。 这不说兴许还好,一说可就让岳语琴的气不打一处来了,怒斥道:“少要危言耸听了,你们说的阅文堂迟迟不见踪影,这都已经过去四天了,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想要找个借口在咱们白平剑派骗吃骗喝。” “岳小姐,麻烦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苏某人就算是乞讨,那也不会讨到你的门前来,你要真是这样认为苏某,那我们走便是了,告辞!”苏陌寒本来在岳语琴对不起杨然一事上就已经很恨她了。 再加之岳语琴还是他杀父仇人岳千羽的女儿,那这种恨意无疑不是跟在雪上加霜一样。 若非不是苏陌寒答应过薛芊洛不要迁怒别人,他早就已经忍受不了岳语琴的冷言冷语了。 而岳语琴却不以为意道:“你们以为白平剑派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岳语琴说完便冲进身后的白平剑派弟子挥了挥手,大喝道:“给我围起来。” 那些白平剑派的弟子听到命令,立刻施展起了脚踏九重山,片刻之间就把苏陌寒和薛芊洛围得宛如铁桶一般。” 薛芊洛看到如此阵势,不禁冷笑道:“岳小姐要在白平剑派行凶,难道就凭一句骗吃骗喝便可以了吗?是不是更应该给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啊?” “你要理由是吗?那本小姐给你想几个理由。”岳语琴说着,便开始扳起手指数了起来:“第一,你们不是本派中人,却在门中神圣之地干着苟且之事,故意辱我门风;第二,你们假传信息,闹得我派人心惶惶;第三,你蛊动我大师兄修建防御工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你们还要我说吗?我这里还有很多足够杀你们的理由呢!” “不必了,既然岳小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芊洛着实无话可说。”薛芊洛已经放弃再去辩解,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1333章 斗江天星(8) 岳语琴见薛芊洛都已经被说得无言以对了,于是又转而望向了苏陌寒,之前脸上那种愤怒,瞬间转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苏陌寒看着岳语琴那张丑陋的嘴脸,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在王府为什么没有把岳语琴给直接杀了呢? 但苏陌寒转念一想,白平剑派的主力都已被岳千羽拉去了京师,那他现在要杀岳语琴似乎也不算完。 所以苏陌寒冷冷道:“当初你是我的嫂子,苏某不便对你下杀手,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啊!” “没错,咱们的确是今非昔比了,这风水轮流转,也是时候到我手里来了,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所以那就怪不得我了。”岳语琴说着已经率先对薛芊洛发起了攻击。 只不过岳语琴的剑还未抵达薛芊洛的近前,一柄横空飞来的利剑并已将她手中的软剑击落在了地上。 岳语琴诧异的望向了利剑飞来的方向,便见魏尚宏已经凌空踏步而来。 其他弟子见到踏空而来的魏尚宏也都跟着跪倒在地,齐声唤道:“恭迎代掌门!” 魏尚宏在一片拥护声下,缓缓飘落在了岳语琴的身旁,先是冲着那些弟子们大喝道:“你们还不赶紧去坚守自己的岗位,难道想让我以擅自离守的罪名处置你们吗?” 那些弟子一听擅自离守可是大罪,立马便如惊飞的鸟群一般,四散而去,远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魏尚宏待到那些弟子走远以后,这才教训岳语琴道:“小师妹,你也太不懂事了吧?现在正是大敌当前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前来帮助咱们的客人呢?难道你就不知道先把私人恩怨先放上一放吗?” “哼!大师兄偏心,你也不想想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若是阅文堂真的已经来了,怎么可能已经过了四天都还未见到他们的踪影呢?哼,反正我不相信他们所说……”岳语琴又开始发挥起了她那种胡搅蛮缠的本事。 岳语琴的话还并未说完,便听有人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嘴里还在一边喊着:“不好了,阅文堂的大队人马杀来了。” 岳语琴听到这话,无疑不是就像有人在他脸上重重的扇了一个耳光一样,她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对吧?”岳语琴扯着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着,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事实。 那弟子却是异常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浩浩荡荡的人影如潮水一般攻破了'正气长存'的牌坊,已经在进攻咱们的第三道防线了。”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全都沉下了脸,尤其是岳语琴更是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呐呐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魏尚宏则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质问那名弟子道:“为什么现在才来通报?这前两道防线遭到了攻击,难道不知道及时通报吗?” “是,是巨剑阁主不让我们上报此事的,他说出了什么由他担着,我这也是实在不太放心,才从前线偷偷跑下来的。”那弟子说明了原由。 魏尚宏他们更是面面相觑起来,接着魏尚宏自语道:“原来真正的内应是他,我说怎么盯了乱剑阁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呢!” “这个巨剑阁主究竟又是什么人?你把他的情况给我简单说一说好吗?”薛芊洛现在反倒关心起了巨剑阁主的身份。 魏尚宏见事态紧急,只能回道:“那咱们边走边说,我怕第三道防线也快顶不住了。” 薛芊洛理解魏尚宏的心情,点头回应道:“嗯,咱们边走边说。” 他们就这样直奔紫金大殿的方向而去,第三道防线就设在紫金大殿前的一片云母石铺成的大道上,他们不仅用沙袋堆砌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高墙,还修建了塔楼这样的防御工事,可以说能够挡住阅文堂一段时间了。 所以这一路上魏尚宏走得也并不算太急,毕竟他还要把巨剑阁主的身份给薛芊洛说一下呢! 原来这个巨剑阁主名叫向风生,一直以来身份就很诡异,有时候他自称是从北荒逃来的难民,有时候又说是南疆采药为生的药农,总之他的身份一直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版本。 但是向风生为人却很忠勇,两次都在阅文堂的围攻中立下过赫赫战功,所以岳千羽也不管他的过去是什么情况,便将巨剑阁主的位置交到了他的身上。 这巨剑阁一直来都是负责白平剑派的安全问题,别的好像也没掌控情报方法的东西,所以魏尚宏也并未怀疑过他会是什么内应。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向风生的嫌疑确实很大,毕竟白平剑派除了魏尚宏这个代掌门以外,那就只有乱剑阁主和向风生还有些权利了。 而向风生所掌控的安全事宜,恰好便于拦截白平剑派的情报网络,这就难怪紫金大战的时候,为什么阅文堂可以把乱剑阁布置的内应连根拔起,想来就是向风生抓住了相关的传信使者,再顺藤摸瓜的将白平剑派的细作连根拔了。 薛芊洛把自己的推测给魏尚宏说了一遍,并把之前的计划也给调整了一下,本来该有乱剑阁主递送出去的假消息,现在可以换到向风生的身上去了。 魏尚宏虽然没有把握确定向风生一定就是内应,可是现在唯有这样一个办法,就算魏尚宏再不情愿,那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于是魏尚宏赶到紫金大殿外以后,便有意无意的在向风生的面前说道:“阅文堂的这种攻势实在太猛,咱们还是赶紧把所有的弟子都集中到这里来防守,别管什么后方了。” 而一名白平剑派的弟子却辩驳道:“代掌门,后方可都是咱们的粮食和住所,若是后方一旦不保,人心必然大乱啊!” “匹话,难道我还不知道粮食非常重要吗?可是紫金大殿也是一样重要,赶紧传我的命令,把所有的人都调到这里来顶着,千万不能让阅文堂的人越过防线半步。”魏尚宏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就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第1334章 斩杀圣主(1) 结果自然不用说,魏尚宏的命令下达了才不久,向风生果然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去递送情报给江天星了,还是说人有三急了呢? 当然魏尚宏还是更加相信向风生是去递送情报了,否则他们的计划就将付之一炬,白平剑派唯有沦为一片炼狱。 而事实上老天爷还是比较眷顾白平剑派的,果然向风生再出现的时候,阅文堂的攻势明显已经减弱了下去。 接着没过多久就有弟子前来通报,声称发现阅文堂的人已经绕后去袭他们的粮草去了。 魏尚宏一听这话,瞬间大悦道:“时机已经成熟,兄弟们给我抄起兵器杀出去吧!” 魏尚宏吼出这话的时候,大多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着又听魏尚宏补充道:“江天星那个老贼就在外面,咱们杀出去擒贼先擒王吧!” 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向风生听完脸色便已经变得难看起来,欲要转身离开,却被魏尚宏掷来的利剑洞穿了胸膛。 他诧异地回过头去,可是致死也不明白魏尚宏为什么要杀他。 而其他的白平剑派弟子已经随着浪潮般的人群朝着'浩气长存'的牌坊下涌去了。 此刻站在牌坊下的江天星远眺前方,看见浪潮一般的人群涌动而来,发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可江天星身旁的一名贴身护卫却说:“恭喜圣主,贺喜圣主,咱们的人如此快就拿下了白平剑派,从此咱们便可位居四大门派之首,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江天星也是信了身边这个庸才的鬼话,再加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中了薛芊洛的反间计,所以他在没有看清冲来的是白平剑派弟子以前,并没有及时撤走。 当江天星发现事有蹊跷的时候,想要赶紧撤走,可是却已被两个人悄然抄后,拦住了他的退路,这抄后的人不是苏陌寒和薛芊洛,又会是谁呢! 江天星看到后路已被截住,索性断了撤走的念头,冲着薛芊洛他们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路上都想杀我,我开始还以为你们是白平剑派派来暗杀我的人,可是一路上设计那么多陷阱都没把你们引出来,反而还耽误两天的行程,现在又在这里遇上你们,看来咱们之间的仇怨还不潜啊!” 江天星一下子说了很大一堆的废话,那种文绉绉的赶紧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但薛芊洛却并没有去打断江天星的话,因为她要等白平剑派的人围拢上来,否则她并没有把握留住江天星,所以这才让江天星废话连篇的说了这么多。 江天星的话音刚落,白平剑派的弟子也都迅速围拢了上来。 薛芊洛见时机已经到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跟江天星废话,所以薛芊洛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我是来向你索命的薛家人。” 薛芊洛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挺剑奔着江天星杀了过去,几名阅文堂的弟子欲要上前阻挠,可是却被追赶上薛芊洛的苏陌寒给斩翻了两人,剩下三人也不过只是拖住了苏陌寒片刻而已。 不过就是拖住那片刻的功夫,薛芊洛已经跟江天星单独交上了手。 江天星一开始还很诧异,所以被薛芊洛出其不意的攻了几招,但是随着江天星反应过来以后,凭借一招扇中乾坤便已扭转颓势。 幸好还有其他的白平剑派弟子时不时来搅和一下,以至于让江天星一时根本难以取胜。 很快江天星的那些护卫全都已被白平剑派的人缠住,其中一位护卫已经达到顶尖高手中级水平的也被魏尚宏给拖住了。 苏陌寒这才得以完全抽身去助薛芊洛一臂之力,那'一剑倾城'的剑法直击江天星后背的时候,江天星虽然已经察觉到了后面的杀气。 但是江天星的一招孔雀开屏却没有挡住那么强大的剑气,瞬间便被震出了五六丈的距离,撞飞了四五个正在交战的普通弟子才停了下来。 江天星的身形是稳了下来,但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他只能暗自庆幸,还好苏陌寒的功力不够,否则刚刚那一剑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 只可惜江天星的这种心情才刚生出,薛芊洛的一招'火耀枫林'便扫了上来,这一招可是'五行金刚剑'里面的招式,乃是依据五行之中火属性的元素而成,招式就跟星火燎原一样,霸道至极。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招的太过霸道,所以江天星老早就感觉到了这一招所蕴含的杀气,故而依靠轻功身法避了过去。 但江天星的身子是跟利剑错开了两寸,可利剑上的霸道剑气却是划伤了江天星的胳膊,痛得江天星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当然寻常的伤害并不能让江天星如此痛苦,甚至可以说江天星在一般的伤害面前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可是薛芊洛的剑气上似乎也带着火一般,居然对江天星的伤口造成了灼烧感,而且都能闻到肉被烤焦的味道了,这就难怪江天星会如此这般痛苦了。 不过这种疼痛算是刺激到了江天星,使他再也不敢小瞧薛芊洛的剑招了。 因此向来很是自负的江天星,这一次竟对薛芊洛主动出击。 只见江天星手腕一震,衣襟猎猎飞舞,人影已经闪至薛芊洛的左侧,接着挥扇一扫,一股气浪朝着薛芊洛的右胳膊直击而去,看着就好像是江天星欲要报胳膊被伤之仇一般。 但事实却非如此,江天星被划伤的胳膊是左手,而他袭击薛芊洛的右胳膊,显然是不想让薛芊洛还能毫无阻碍的施展那么狠辣的剑法。 然而江天星的气浪还没击中薛芊洛,却已被苏陌寒挥出的剑气挡了下来。 只听'咚'的一闷声,苏陌寒的剑气与气浪撞击到一起,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因此可以说是苏陌寒的剑气击散了江天星的气浪,但也可以说是江天星的气浪击散了苏陌寒的剑气。 总之两股真气瞬间消散,苏陌寒的利剑也和江天星的折扇碰击到了一起。 但很奇怪的是江天星那把看似普通的折纸扇,却硬是挡下了苏陌寒的连招,江天星看着竟也毫不费力。 第1335章 斩杀圣主(2) 苏陌寒看到江天星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因为纸扇的脆弱和短小而吃亏,他知道江天星这是在折纸扇的功夫已经练到了巅峰的结果。 因为苏陌寒早前不止见过一位巅峰高手出手,比如骆云、贺星辰、韦冬升,他们这些巅峰高手都是可以做到化万物为武器,以气御形,让腐朽变不朽。 所以苏陌寒已经不再觉得江天星这样的能力有多神奇了,毕竟见多了妖都会觉得妖不可怕,那苏陌寒见多了巅峰高手,自然也就知道巅峰高手是能够制造出一些奇迹来的。 更何况苏陌寒的水平也已直逼巅峰高手的境界,那他早就已经在适应这种奇妙的事情了。 苏陌寒在一边想着,一边你一招我一招的跟江天星交手之际,薛芊洛也在解决了两名碍事的阅文堂弟子以后,转身参合进了对抗江天星的战斗中。 随着薛芊洛的完全加入,苏陌寒他们已经对江天星展开了夹击。 原本还能应对得灵活自如的江天星瞬间已经变得吃力起来,尤其是在薛芊洛又刺了江天星腰间一剑以后。 江天星的打法彻底的乱了,本来攻守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的江天星,瞬间空门大开,只能依靠强劲的攻势去拖住苏陌寒他们的进攻。 可是这只攻不守的打法注定就是玩命,特别是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还如此去做,那无疑就是等于垂死挣扎罢了。 这不,苏陌寒硬抗了江天星两招,虽然被江天星震成了较轻的内伤,但是他却为薛芊洛制造了击杀江天星的契机。 江天星做梦也没想到苏陌寒会如此的爱薛芊洛,居然为了给薛芊洛制造报仇的机会,硬是抗下了江天星的两招猛攻。 所以江天星被薛芊洛的长剑没入胸膛的一刹那,眼中却尽是惊诧与痛苦。 但薛芊洛的利剑拔出以后,江天星在失重的情况下摔在了地上,可江天星被这一样一摔,脸上的痛苦不仅消失了,反而还失声大笑了起来。 薛芊洛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大笑的江天星,不解道:“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你却偏偏还在作怪。” “呵呵,我才没有作怪,不过只是在笑话某人一心只想报仇,但是自己在助纣为虐都不知道。”江天星不愧是圣主,人都已经伤得那么重了,却是依然不露痛苦之色,半分不失圣主威名。 薛芊洛凝视着江天星,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族人不是你屠灭的吗?” “他们确实是我所杀,可是若没白平剑派提供线索,又有怎么会知道薛家是驰援了紫金大战的神秘力量,我若不知这些事情,那又怎么妄动杀机,所以你的真正仇人并非是我,而是白平剑派。”江天星重伤之下,还能把责任推到白平剑派的身上,看来他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只可惜薛芊洛却并不相信江天星的话,厉声道:“不可能,我们薛氏一族如此帮他们白平剑派,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来的。” “的确是没错,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一切都是岳千羽的好徒弟孙沙平告诉的,而且她还把你有恩于岳千羽,岳千羽收留你在白平剑派学武的事也说了出来,甚至就连你去历城的行踪,也是他透露出来的,并且斩草除根也是他的主意,其实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江天星说完这一切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愿已了,他也不去管薛芊洛是非迁怒白平剑派,便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 薛芊洛没有去探查江天星的鼻息,因为她知道江天星已经活不成了。 她也没有再去问江天星别的问题,因为江天星已经把一切的一切说得非常的清楚了。 她更没有去理会白平剑派的那些人,直接转过身便奔着山下去了。 苏陌寒感觉到了薛芊洛转身时洒在他脸的眼泪,虽然他不知道江天星道出元凶是孙沙平以后,薛芊洛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伤心,但他还是赶紧去追薛芊洛去了。 而薛芊洛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常表现,显然有些接受不了江天星说出来的真相,所以她听见魏尚宏在后面不断唤她,可她就是连头也没回一下。 当然薛芊洛如此伤心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孙沙平的出卖,最主要是她发现这个薛家驰援了白平剑派的事,其实最早是她自己为了跟岳千羽学武,所以才将薛家置于了众矢之的。 所以说薛芊洛苦心追寻了那么久的灭族仇人,最终才发现原来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这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接受得了这一切啊! 薛芊洛一直朝着山下狂奔,好几次都被跌倒在地,她竟连轻功的忘记了施展,就好像故意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一般。 甚至就连紧跟在薛芊洛后面的苏陌寒在看到这一切时,心都彻底的碎了,可是苏陌寒并没有上去阻止薛芊洛,因为他看得出只有这样才能让薛芊洛好受一些,所以他必须得让薛芊洛发现出来,不然他真担心薛芊洛会因为承受不了这一切而奔溃。 苏陌寒就这样跟着的薛芊洛一直尾随到了山脚之下,可是山脚下有一汪潭水,薛芊洛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跳了进去。 这下苏陌寒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便跟着跳进了潭水之中。 苏陌寒跳进潭水以后,便发现薛芊洛一直在往潭底潜去,那做法分明就是在自杀,要知道水性好的人潜水也得有个距离。 若是一旦潜得太深,那是根本没有能力再浮出水面来换气的,所以薛芊洛这种疯狂往水底潜的做法无疑就是在找死。 幸好这水潭并不算太深,薛芊洛很快就潜到了潭底,但薛芊洛却在潭底做着一件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用腰带将自己的身子绑在潭底的石头上。 虽然苏陌寒在较深的水底不太看得清薛芊洛在干嘛,但他只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薛芊洛是在自杀。 所以苏陌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把薛芊洛往水面拽,可是哪知薛芊洛拽着石头就是不肯撒手。 第1336章 上京复仇(1) 苏陌寒看到薛芊洛决心赴死,深知就算自己强行把她拖回水面,那以薛芊洛倔强的个性,还是会想各种办法再去寻死的。 而苏陌寒又总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顶着薛芊洛不放吧,所以苏陌寒索性将自己的腰带跟薛芊洛的身子绑在了一起,决议要跟薛芊洛同生共死。 薛芊洛见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既感动又不愿拖着苏陌寒一块去死的了,所以她只能松开了拽着石头的手。 可是她的手虽然松开了,两人还未向上浮多远,便发现之前解开了的腰带却挂在了石头的棱角之上。 这下可把薛芊洛整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幸亏千钧一发之际,苏陌寒抽出匕首斩断了腰带,他们才得以在呛了几口的情况下,浮出了水面。 死过一次以后的薛芊洛似乎想通了一点,那就是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自己犯下的错还需要自己慢慢的去赎罪。 所以薛芊洛抽泣着对苏陌寒说:“寒哥哥,咱们一块归隐江湖好吗?找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将薛家列祖列宗的灵位都供着,用余生去赎这份罪。”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何罪之有,但是我愿意和你一块供奉你的列祖列宗,为他们雕刻灵位,制作清香冥烛,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我报仇以后才行,否则我难以安心归隐。”苏陌寒在水中紧紧地搂着薛芊洛,也不问明原因,也不需要理由,这就是真爱。 薛芊洛被苏陌寒的话彻底的打动了,本来她的心灵就刚刚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能再跟心爱之人去过平凡的生活,这却是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所以薛芊洛也不想去管岳千羽对自己的恩情,更不想被任何的旁骛给牵绊,她很坚定地说道:“好,我陪你一块去杀岳千羽,杀完以后咱们就什么也别在管了。” “嗯,杨绍那个幕后黑手就交给大哥去解决了,我保证不会再插手任何世俗之事,就只和你一块去过平凡的日子。”苏陌寒心里虽然也很担忧杨然斗得过杨绍吗,但他明白如果杨然都对付不了杨绍,那他就更没机会去对付杨绍了,所以他只能相信杨然可以做到这一切。 两人从潭水中起来以后,寻觅了一处附近的洞穴,然后用内力逼干了打湿的衣物,便急着赶路去京城了。 为什么这一次苏陌寒他们没有再有火来烘干衣服呢?其实道理十分的简单,紫金山的附近有着许多百姓人家,柴禾都被那些老百姓给拾取去了。 再者他们暂时又不需用内力,并且还赶着去追已经去了京城的岳千羽,所以他们这一次的情况不像那一晚一样,需要保留内力对付阅文堂的不说,还有充沛的时间寻找柴禾烘干衣物。 …… 八天以后,苏陌寒和薛芊洛连日来的快马奔驰,总算是来到了最为富庶的大隋京城。 只可惜苏陌寒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本想赶在白平剑派的大队人马进驻京城之前动手的。 结果白平剑派在他们抵达的头一天已经进驻了京城。 其实按照常理而论,苏陌寒他们早就应该知道自己肯定没有机会追赶上岳千羽的。 只不过苏陌寒他们在抵达白平剑派的时候,特意让魏尚宏飞鸽传书给岳千羽,让其赶紧回来驰援。 而后薛芊洛的计谋成功以后,岳千羽肯定又收到了魏尚宏的喜讯,所以便把折返回去的队伍又开拔去了京师,苏陌寒他们本来就是想打这个时间差,试一试能不能追赶上行动缓慢的白平剑派大部队。 只是苏陌寒最终还是晚了这么一步,唯有先在京城外面落脚了。 苏陌寒他们没有离开选择进城,那是因为杨绍收到了杨然欲要进军京城的战书,战书上面明确写了杨绍十项大罪,什么恩将仇报,什么杀人夺妻等等。 所以杨绍已经积极备战,不仅是把镇守在北塞的三十万大军调了回来,而且还把岳千羽这张底牌也给抛了出来。 其实对于驰援京师,白平剑派大部分人都是反对的,毕竟杨然对白平剑派还是有恩的,只可惜岳千羽的命令不可违抗。 至于岳千羽是如何被杨绍威胁到京城来的,答应已经十分明显,当年杨绍为了防止岳千羽把他杀人夺妻的丑事说出去,特意留了一个后手。 将岳千羽刚出生的女儿进行了掉包,所以如今杨绍自然是拿岳千羽亲生女儿的下落去威胁他了。 当然岳千羽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刚刚发生了那么大变故的岳语琴。 所以岳语琴也很不理解自己父亲为什么要把白平剑派拖入朝堂之争的泥潭。 尤其是在阅文堂进攻了紫金山以后,她更不理解白平剑派受此重创,岳千羽都已经返回到了半道,为什么又还要去京师呢? 因此岳语琴在紫金山的危机解除以后,也驱马打算前来问一问岳千羽情况,结果时间上竟跟苏陌寒他们撞在一块。 苏陌寒他们在客栈安置下来以后,便一块下楼去吃晚饭去了。 而他们还在楼梯上便恰好看到了岳语琴在指责小二哥的菜做得太咸了,并且要求店家给她赔偿。 苏陌寒他们开始看到岳语琴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诧异,毕竟一个本来应该好好呆在紫金山的大小姐,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让他们多少有种被人跟踪了的意外心情。 但他们知道岳语琴绝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们要杀岳千羽才来的,更不可能是无端端的跟踪他们,否则岳语琴也不会暴露行踪让他们知道了。 因此他们收起了心中的诧异,打算下去跟岳语琴打个招呼,反正都住在一家客栈,总会有避免不了的碰头,所以与其刻意躲避而被识破他们来京城的目的,那还不如自然一些的出现在岳语琴的面前,打消一切的怀疑呢! “岳小姐,真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哪里都能碰上啊!”苏陌寒给岳语琴说了一句客套话,但他这也是强压心中的怒意才说出来的,毕竟之前岳语琴要杀他们的事,他还没跟岳语琴算帐呢! 第1337章 上京复仇(2) 谁知道岳语琴这一次是势单力孤,还是真的感激苏陌寒他们替白平剑派解了围,居然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只见她带着几分甜甜的笑容,说道:“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你们呀,对了,你们帮了白平剑派那么大的一个忙,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谢你们呢,来坐下一块吃吧,我做东。” “不必了,要是你知道我们来京城的目的,恐怕……”苏陌寒的话说得并不大声,再加上这话又让岳语琴有些费解。 所以在薛芊洛的咳嗽声打断之下,岳语琴很纳闷地问道:“什么?你说的我没听太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啊?” “没什么,寒哥哥只是说那都是小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薛芊洛说完便把苏陌寒拉到了角落的一桌坐下。 接着薛芊洛便责备苏陌寒道:“寒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呢,万一要是打草惊蛇了的话,咱们要找机会下手可就难了。” “现在不打草惊蛇也不行啊,岳……”苏陌寒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一眼岳语琴,发现岳语琴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才又接着说道:“那老鳖都已经进了城了,现在城门只能进不能出,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啊!” “为什么没有办法呢?咱们的武功要越一座城墙还不容易吗?”薛芊洛辩驳道。 苏陌寒压低声音说道:“我当然知道一座城墙难不倒我们,可是我们真要在里面动了手,很容易就会惊动京城的守备军,到那个时候怎么逃得了白平剑派的追捕啊?” 薛芊洛的刺杀经验并不丰富,所以她并没有想过杀了人之后应该怎么脱身,如今听到苏陌寒这样一说,顿时也显得十分的苦恼。 但是正当苦恼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办法,轻声说道:“这瞌睡不是遇到枕头了吗,咱们可以利用岳语琴去把岳掌门逼出来,这样咱们在城外动手,也就不必担心脱身的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绑架岳语琴来威逼岳千羽就范吗?这个办法未免也太卑鄙了吧,那咱们这样做还跟他们这些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呢?”苏陌寒显然接受不了这种下三滥的阴招。 可薛芊洛赶紧解释道:“谁说要绑架岳语琴了呀?刚刚她不是还说要赶紧咱们的解围之恩吗?咱们就让她把岳千羽叫出来亲自感谢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摆鸿门宴?”苏陌寒眼中闪出了一缕亮光。 但薛芊洛却说道:“鸿门宴那是让对方赴宴,咱们这是去赴对方的感激宴,不能同日而语,不过宴无好宴,反正意思都差不多了。” “嗯,这个主意甚好,那我这就去说吧!”苏陌寒说着便要起身过去。 薛芊洛拉住了他的手,严肃道:“还是让我去说吧,你的嘴太笨了,万一说漏了嘴就麻烦了。” 苏陌寒点了点头,他相信这种嘴上功夫的事情由薛芊洛去解决还是更加合适的,更何况他和岳语琴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扯不清了,那又何必再去节外生枝呢? 薛芊洛得到了苏陌寒的许可以后,这才起身朝着岳语琴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但是没过一会儿薛芊洛便回来了。 苏陌寒见薛芊洛回来得那么快,还以为薛芊洛是没把事情办成,所以起身便要亲自去找岳语琴。 而薛芊洛立马拦住了他,诧异地问道:“你要干嘛啊?” “你不是吃了闭门羹了吗?我去找她说道说道。”苏陌寒一边说着,一边绕开了挡在身前薛芊洛。 薛芊洛沉声说道:“谁说我吃了闭门羹啊?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我说我们只是路过京城,不便去禁严的城内,让她若是真心想要感谢我们,就让岳掌门亲自出来摆宴道谢,她也没有起疑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苏陌寒很是吃惊的望着薛芊洛,简直都不敢相信薛芊洛那么轻描淡写就说服了岳语琴,可他转念一想,岳语琴应该是不知道他们有恶意,毕竟他们才刚刚帮助了白平剑派,若要真有什么恶意的话,那就不会去帮白平剑派解决那么大的麻烦了。 苏陌寒这样一想以后,也就想通了薛芊洛为什么去得那么快就回来了。 薛芊洛见苏陌寒没有回话,于是拉了拉苏陌寒的衣角,说道:“咱们回去歇息一会儿,她说跟岳掌门联系上了以后,就会到我们房间来通知具体的时间。” “咱们不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吗?”苏陌寒知道晚上的宴席不是什么好宴,所以想先吃点什么东西垫着肚子。 可薛芊洛却说:“为了不让岳语琴起疑,咱们还是做出要赴宴的样子比较好些。” 苏陌寒听了薛芊洛这样一说,顿时也是觉得有理,心里不禁佩服起了薛芊洛在办事时的心思缜密。 他们就这样回到了房中,但是却并没有过多久,岳语琴便来通知他们前去赴宴,并且表示宴席都已经订好了,就在街道对面的亨运酒楼。 苏陌寒他们真没想到岳语琴办事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不禁开始有些重新省视这个女人了。 不过他们并不会因为岳语琴的办事效率太强,就会因此而改变他们杀掉岳千羽的计划。 所以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并带着各自的佩剑去了对面的亨运酒楼赴宴。 可他们被岳语琴带到事先订好的包间以后,才知道岳千羽并还没有到,只是让岳语琴先张罗好了这一切。 但岳语琴表示自己的父亲很快就会到了,他们可以先吃着等。 而苏陌寒虽然对于岳千羽的迟到有些不满,但早已是饥肠辘辘的他还是抵挡不住一桌佳肴的诱惑,特别是那壶上等的桂花酿。 因此苏陌寒也管不了这宴是不是什么好宴了,反正抄起胳膊就开始大干了起来。 终于薛芊洛为了不然岳语琴看出任何破绽,也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子,但她害怕吃得太撑不易施展武功,故而没赶多吃。 可是这顿宴席都已经接近了尾声,迟迟还是不见岳千羽的到来,这不禁让苏陌寒他们开始有些怀疑起岳语琴是不是在骗他们了。 第1338章 身世真相(1) 宴席间,岳语琴一再解释岳千羽就快来了,可是直到苏陌寒他们都已经吃得酒足饭饱,岳语琴见实在解释不清楚了,正打算说改日再约的时候,岳千羽既然真的来了。 而岳千羽的姗姗来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还带来了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好几的老头。 但是这个老头穿着华丽的服饰,收拾打扮得也非常体面,一看就是京城的什么达官贵人。 岳语琴见到他们来了以后,也没去管那老头是谁,便先长舒了一口气,抱怨道:“爹,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要失信于苏公子他们了呢!” “你爹我从来都不会失信于谁,难道你不清楚吗?”岳千羽在说话间已经进入了包间之中。 苏陌寒听他说这话,不禁冷笑道:“呵呵,我看未必吧!也许你失信于谁,自己忘了呢?” “这位想必就是前不久才跟定山王相认的苏陌寒,苏少侠吧?”岳千羽礼貌性地问道。 可苏陌寒却跟吃了枪药一样,冷冷道:“在你的面前怎敢以少侠自居,你就别折煞我了,我可不想跟我爹一样落得个英年早逝。” 岳千羽总感觉苏陌寒似乎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而薛芊洛又恰好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所以他不免用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薛芊洛。 这可把薛芊洛盯得瞬间都有一些惭愧了,唯有把头扭向一边,尽量去避开岳千羽的目光。 而岳千羽却也没有再去追究此事,因为他这才发觉自己从进来以后,便忘记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说。 于是他赶紧对那老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刘宰辅,请上座。” 那老头原来就是杨绍身边的智囊,当朝宰相刘易霄。 苏陌寒在听到岳千羽如此称呼的时候,眼睛里便已经亮起了光,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把刘易霄也给杀了,这样一来杨然要对付杨绍似乎就更加的容易了。 而那刘易霄似乎可以看穿苏陌寒的心思一般,竟没落座,便先对苏陌寒说道:“你就是定山王的弟弟啊?你是不是很想帮你哥哥把我给杀了?但本官不得不提醒一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本官既然敢来赴约,那就是有准备的,不信你就试一试。” 刘易霄这话立马便让苏陌寒打消了念头,他确实知道这些身份显贵的大人物赴宴,一般都有许多高手护卫,身份越是尊贵,那护卫的高手也就越多。 而像刘易霄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那要不是前呼后拥的话,肯定是不敢出城来赴这样的宴席的,更何况还是在杨绍和杨然开战的特殊时期呢! 刘易霄提醒完了苏陌寒以后,这才缓缓地落座在了上位,真是一点也不跟岳千羽客气,这官架子确实摆得不一般啊! 至于薛芊洛已经有些焦虑起来了,毕竟突然多了刘易霄这样一个朝廷大员,似乎这一场借机杀掉岳千羽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岳语琴好像还没嗅到暗地里的火药味,竟傻傻说道:“宰相大人驾临,爹怎么也不早说啊,害得咱们也没等就开宴了,我赶紧去让店家再换一桌。” “不必浪费了,本官不是来吃饭的。”刘易霄说了一句很是奇怪的话,这来赴宴又不是吃饭的,那他来赴宴干嘛? 岳语琴几乎便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地问道:“那您是来干嘛的啊?” “本官是受岳老弟所邀,前来公布一段二十年前的往事。”刘易霄说着也没等岳语琴多问,便直言道:“二十年前我帮当今圣上掉包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便是岳老弟刚刚出生的女儿,我派人将她送到了薛氏一族的族长薛逸山的府邸,因为我听说薛远城膝下无子,猜测他应该会善待这个孩子,然后等到有朝一日再利用这个孩子去威胁岳老弟替咱们办事,如今岳老弟信守承诺已将白平剑派一众弟子交付给了本官,那本官也兑现承诺前来公布这事,至于你们之间滴血认亲也好,互不相认也罢,那就与本官无关了。” 刘易霄一口气把他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说完他便起身欲要离开,看样子是挺忙的。 可是岳语琴却难以接受他所说的事实,不禁拦住了他的去路,狠狠道:“你刚刚说什么?麻烦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想要干嘛?难不成你想杀了我灭口不成?”刘易霄诧异的看着岳语琴,因为他本以为更受伤害是薛芊洛才对,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岳语琴。 而薛芊洛并非不是不敢站出来,主要还是她一时间还没有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苏陌寒的仇人之女。 岳语琴已经咬牙切齿起来,似乎恨不得让刘易霄把刚才说出来的话又吞回去。 可是岳千羽却把岳语琴拦了下来,劝慰道:“琴儿,不要那么激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爹永远都把你当作我的女儿一样看待,这事刘宰辅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你让他赶紧走吧,外面的大内侍卫要是一盏茶没有等到他出去,立马就会放矢羽箭把这间酒楼里的一切化为灰烬。” 虽然岳语琴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还是给刘易霄让开了一条路,因为她知道拦着刘易霄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只是刘易霄离开以后,岳语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既然冲着薛芊洛动起了手来,而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薛芊洛还没有闪躲。 幸亏苏陌寒及时出手制止了下来,再加上岳千羽迅速拖开了岳语琴,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只是岳语琴心里仍然不肯甘心,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抢了我的男人,却又要来抢我的爹,没门,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岳语琴一直这样重复着一句话,一边重复还一边拼命挣扎,欲要从岳千羽的束缚中挣脱出去一般。 可是岳语琴想要在岳千羽这样的巅峰高手面前挣脱,那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岳语琴唯有发疯似的去咬岳千羽,竟把血都咬了出来,依然不肯甘心。 第1339章 身世真相(2) 显然岳语琴在极大的刺激之下,人已经彻底的疯了,毕竟她先是失去挚爱苏陌寒,接着又丢失了显贵的王妃身份,而且还失身给了一个没用的孙沙平。 最后她机关算机一场空以后,总算想要好好做人以后,却又发现自己的父亲也不属于自己,强大的打击之下,她那颗好强的心彻底的奔溃了,所以也就彻彻底底的疯掉了。 而薛芊洛在得知岳千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后,模样也是跟岳语琴一样的失魂落魄,嘴里不断叨念着:“肯定是我发的毒誓应验了,我得不到真正的爱情了……” 薛芊洛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指她曾经对岳千羽发过一个毒誓,声称她要是把岳千羽杀了苏连云的事说出去的话,那就让她永远得不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当初薛芊洛这样发毒誓的时候,只是认为自己不可能会把岳千羽的事说出去。 可是薛芊洛哪里知道后面的事情是如何发展的呢,不过还好她有一位十分疼她,珍惜她的苏陌寒。 只听苏陌寒掷地有声的说道:“薛儿,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爱的永远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薛芊洛的精神本来都已几近崩溃,可是当她听到苏陌寒的真爱呼唤以后,精神瞬间就缓和了下来,因为她还舍不得离开那么好的苏陌寒,她还指望去跟苏陌寒过那种无忧无虑的归隐生活呢! 至于岳千羽看到这样一副失控的场景,瞬间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匆忙的公布薛芊洛她们的身世秘密了。 本来岳千羽就一直认为薛芊洛很像善梦青,所以当他听到薛芊洛约他赴宴的时候,便想起了让刘易霄来兑现承诺,帮他找回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 所以岳千羽才会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公布真相,只是他确实还真没想到事情真相的冲击力会那么的大,险些就直接逼疯了他的两个女儿了。 薛芊洛回过神来以后,立马便冲着苏陌寒求情道:“寒哥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过岳掌门一马啊?他……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苏陌寒苦涩地望了望薛芊洛,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惆怅的岳千羽,嘴里很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薛儿,我最多只能答应你,现在不找他报仇,但是以后我还要有个时间考虑一下。” “好,寒哥哥,咱们走吧!”薛芊洛说着已经拉起了苏陌寒的手,欲要向外走去。 岳千羽却突然沉声说道:“女儿,爹知道自己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你被掉包那么多年,我却浑然不知,但这一切都不是爹的错啊,你能不能留下给爹一个弥补的机会呢?” “对不起,岳掌门,我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一切。”薛芊洛说完便拉着苏陌寒的手走出了酒楼。 而酒楼之中时不时传出岳千羽的咆哮,那声音都是用内力催发出来的,让人听得格外突兀。 大致就是骂老天爷太会玩弄人了,以及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话。 薛芊洛一开始听到这些声音时,也驻足停了下来,因为她实在有些担心岳千羽会承受不了这一切,然后跟岳语琴一样疯掉。 但薛芊洛细想以后,觉得岳千羽都是老江湖了,要是连这一些打击都承受不了,早就已经神经错乱了。 所以薛芊洛很快便从容不迫的拉着苏陌寒离开了街道,直奔城外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之中。 薛芊洛到了树林里的第一句话,便是:“寒哥哥,我是不是太不孝了,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痛苦,却还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 “不,换作是也接受不了那么大的反差。”苏陌寒没有去想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仇人之女,他只是把薛芊洛看作自己所爱的人,因此心里也就不存在对薛芊洛的抵触。 可薛芊洛却做不到苏陌寒那么豁达,她轻声道:“寒哥哥,你就算是为了我把仇恨放下吧,否则你真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我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再面对你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需要再缓一缓,你也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苏陌寒知道薛芊洛被夹在中间的痛苦,因为他何尝不是夹在爱与仇恨之间难以抉择呢! 薛芊洛听到苏陌寒那么理解她的话,不免一头栽进了苏陌寒的怀中。 林子里瞬间归于了一片宁静,静得甚至就连虫鸣声也消失了,就仿佛虫子们也在屏住呼吸一般。 当然虫子不会沉默,它们只是暂时的安静了,而苏陌寒他们倒是确确实实的沉默了,此刻的他们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一切情感尽在深深的拥抱之中。 …… 时光荏苒,半个月时光如流水一般划过,京城保卫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先便是岳千羽的临阵倒戈,成功帮助杨然的起义军里应外合拿下了南城的大部分区域。 接着便是塞北边境的三十万大军夺回了南城的失地,并和杨然起义军展开了对峙不下的局面。 要知道塞北边境的三十万大军可都是杨绍的王牌之师,一直就在塞北边境抵御了春秋战国数十次进攻,早就已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 再加上这支三十万的大军由刘易霄亲自指挥,这刘易霄可是杨绍的智囊,一直跟随杨绍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甚至可以说杨绍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大半都得归功于这个刘易霄的老谋深算。 所以杨然这一战很快就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若不是有白平剑派的临阵倒戈,再加上巅峰斋极力支持,杨然的起义军早就夭折腹中了。 由此可以看出万重山当初给薛芊洛分析的情况很对,巅峰斋背后的主人的确就是薛芊洛所熟知的人,而这个就是杨然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一来是因为杨然有要保护薛芊洛的心思,因为是他把薛家卷入的泥潭,所以一直就对薛芊洛有着亏欠之心。 二来是杨然常年都在江湖悄悄走动,人脉早已摸熟,所以很有可能私下建立了收集江湖信息的网络。 三来是巅峰斋作为江湖中立势力,又是刚刚兴建起来的二流门派,可是却不去考虑如何在江湖立足,而是三番两次站出来支持杨然的起义军,这也不太像是一般交情就能让巅峰斋如此倾尽全力的吧! 第1340章 京师大战(1)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杨绍是在听到了盛光毅故意传出的什么风声,这才彻底去跟杨然撕破脸皮的。 要知道杨绍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底下的大臣勾结江湖势力,哪怕是他的肱骨之臣刘易霄跟江湖势力走得太近,他也绝不姑息。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盛光毅放出的风声很有可能就是杨然成立了一个新的江湖势力巅峰斋,而这巅峰斋多半是抱着要用高手碑的排名将江湖搅浑的目的去的。 而江湖一旦混乱起来,收益最大的还是莫过于杨然,因为杨然好在浑水之中摸鱼,成功找出自己的杀父仇人来。 只可惜杨然百密一疏,忘记了还有一个深知他一切底细的盛光毅在,而这盛光毅恰好又想逼杨然起义,从而使他这个空有一腔抱负的书生能有一个用武之地。 如此一来,杨然和杨绍之间的矛盾也就说得清了,京师大战的始末也很明了啦! 至于杨然能在那么短的一段时间里,便有实力去跟三十万的塞北防军对抗,这主要可不全是因为有江湖势力的支持,而是杨然在歼灭太子杨傲的二十万大军时,便已经收编了五万在麾下。 再加之杨绍后来又派了渝州附近几个州郡的三十五万守军前来讨伐,结果全被杨然杀的杀,降的降,甚至渝州这座边境第一粮仓也落入了杨然之手。 至此杨然的军队已经扩张到了二十万的人马,其中还不包括三万多的铁血军。 由此可见杨然手握如此重权,难怪杨绍会把岳千羽这张底牌都给掏出来了。 只是杨绍做梦也没想到岳千羽为了弥补自己对杨然的亏欠,居然不顾他最看重的信义问题,当着天下豪杰的面来了一次临阵倒戈。 现在杨然有着白平剑派和巅峰斋的扶持,那在局面上面确实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不过刘易霄一直死守城池,确实也让作为进攻方的杨然颇为头痛,毕竟刘易霄不是碌碌无为之人,排兵布阵上面做得可谓滴水不漏。 幸好两军僵持第三天的时候,有一股京师的守军叛变了。 据说这一股叛军原本是属于前朝某位亲王手中的亲兵,杨然造反执政以后,一直大肆捕杀各路藩王。 而那位亲王为了让自己的部下有一条生路,便用自己的性命作筹码,逼手底下的亲兵把他给亲自杀了,以示归降杨绍的诚意。 这支亲兵一直坚持在前线作战,即便已经各个都是已到卸甲之年,却还一直不肯归田,目的就是为了等待有朝一日政局发生动荡,那他们就能以报那位亲王的舍身取义之恩了。 如今契机已经到来,那些亲兵里面有很多都已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赫赫战功爬上了高位,所以他们突然兵变,对于刘易霄来说着实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幸亏这些亲兵发生兵变比较仓促,再加之他们给杨然递送的投名状被杨然的军师沈庭章给私自扣留了下来,因为沈庭章觉得这是生性狡诈的杨绍设计的诡计。 因此刘易霄才得以把兵变的局面控制了下来,只不过在这场兵变中也是死伤了十万余人,实力大不如前。 杨然在知道这件事以后,自然不能轻饶了沈庭章的擅作主张,所以便命兵士打了沈庭章三十军棍,将其收监等到战事结束以后再作发落。 可是谁料沈庭章太过古板,为保文人气节竟在狱中一头给撞死了。 结果此事传到刘易霄的耳中,又被刘易霄故意将此事煽风点火了一番,造谣称杨然还没成就大业就把肱骨之臣给杀了,明显是要借机过河拆桥,独揽大权了。 这种谣言一出,铁血军那些跟着杨然的原班人马还好,毕竟有狄青山这样的悍将震着。 可是归降的十来万降卒和新建的十来万新军就不一样了,本来他们都是冲着杨然的威望来的,杨然的威望一旦受损,这些人便开始有些不安份了起来。 率先发生变故的是一位新军将领要求卸甲归田,杨然无奈之下只能批准。 结果当天就有一支降军叛变,声称杨然是道貌岸然之人,表面愿意接纳他们归降,实则又在背地里逼他们卸甲归田。 幸亏这次叛变的规模不大,很快就被杨然给镇压了下来,但是那种生怕自己会被过河拆桥的恐怖心理却如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很快整个起义军都在人心动荡,惶恐不安。 刘易霄知道此事以后,当夜便组织了一支十万大军的人马去劫营,结果不了十万大军有去无回,或死或降。 事后刘易霄才知道自己的离间计的确起到了作用,但是作用还没有达到让杨然内部发生兵变的地步。 其实那位卸甲归田的将领是假,那一支兵变被诛的军队倒是真的,不过兵变的原因不是刘易霄的离间,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有异心,看着杨然军中似乎出现了人心动摇,所以便想第一个站出来高举义旗,静待其他降军相应。 结果那些降军心里有所动摇,却还没有达到想要叛变的地步,因此这支怀有异心的军队,便成了杨然抛出去迷惑刘易霄的诱饵。 刘易霄吃了这次大亏以后,果真老实了很多,只是在城里修筑工事,坚守不出。 杨然在三天的时间里猛攻了十几次,硬是没有越过那十万军队组成的铜墙铁壁。 转眼杨然大军都已经在京城外盘踞了半个月了,这一次杨然出征虽然有了充沛的准备,可是粮草还是成了最大的问题。 本来不打战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马都可以遣散下去务农,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的军粮,对于初掌大军的杨然来说确实不错。 但这战事一旦打响,二十几万就算是闲着也得吃不少的粮食,更别说三军将士几乎每天都在干着攻城的体力活,那粮草的损耗简直是不可预估的。 之前杨然打战每次都有后方帮忙供给粮草,只要自己的粮道不被截断,那他就根本不必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 可是这一次杨然出征已经把渝州的粮草全都带上了,所以杨然的后方早就已经没有粮草供给了。 第1341章 京师大战(2) 而前方的军粮也快空仓见底了,要是战事再不结束的话,杨然的三军就即将面临断粮的危机了。 这还是杨然第二次为军粮的事如此发愁,第一次就是杨然深入唐国腹地那一次,而这一次也算是深入了隋国腹地。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整个大隋的偏师几乎都被各地的起义军和农民暴动给牵制住了,杨然完全不必担忧自己的后路会不会被截断。 但这凡事都是双面性的,没有大军来截他们的后路,那就代表杨然最初估计的有人送粮错了,他本打算去夺那些前来京城勤王的各镇守军粮草的计划,显然已是胎死腹中。 或许刘易霄便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坚守不出,目的就是把杨然耗得弹尽粮绝。 杨然眼看再把拿下京城便只能被迫撤军了,而这时岳千羽自告奋勇要求带人趁夜越墙进城,举火为号,两面夹击守城隋军。 巅峰斋挂名的斋主也是毛遂自荐用此方法去攻西门,这位斋主擅使一杆银枪,疑是那个已被杨然秘密处决的陆天麟。 苏陌寒也主动要求用这方法去攻东门,如此一来三面夹击的态势便已形成,只要这招里应外合的办法在某一座城门成功,那就算是在刘易霄铁桶般的防御工事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结果杨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居然特别成功,除了那些越墙而入的江湖中人死得较为惨重以外,三面城门全都被起义军给占领。 刘易霄也在大势已去的面前,选择了从城头上跳下而亡,以表他对大隋的赤胆忠心。 刘易霄的一万残部退守进了皇城之中,配着皇城的一万禁军准备死守皇城,负隅顽抗。 可是杨然的铁骑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京师那么高的城头都攻了下来,一座区区的禁宫怎么拦得住铁骑的践踏。 当晚下半夜的时候,杨然的起义军将守城军残部尽数剿灭以后,一鼓作气便对皇城深宫发动了总攻。 那一万残兵败将和一万禁军怎么可能挡得住浩浩荡荡的义军浪潮,义军在三轮疯狂的进攻以后,便把皇城的深墙高瓦砸开了一道口子,顿时义军便如决堤的浪潮涌进了皇城。 杨绍眼看大势已休,命令宦官将皇城焚毁,他要在烈火之中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灰飞烟灭。 杨然看见皇城在一片汪洋大火中熊熊燃烧,当即也顾不得去管清剿杨氏余孽了,立马便领着狄青山、苏陌寒、岳千羽和巅峰斋主等人前去冰宫抢救自己母亲的遗体。 冰宫顾名思义,乃是杨绍劳民伤财所建的一座地底宫殿,由于底下寒气萦绕,冰雪终年不化,所以被称之为冰宫。 当然冰宫里面的寒冰并非不化,只是地下阴冷潮湿,再加上冰宫之中密封性很强,冰块融化特别的慢。 而且每到寒冬以后,杨绍又命人将冰宫中的寒冰全都换过新的冰块,所以才能做到冰宫中的冰块终年不化的。 不过这已经是秋季,冰宫中的冰块大多已经化为了积水,顺着地宫的排水系统流进了暗河与土壤之中。 甚至就连冰冻着钟月萍尸体的冰棺也已融化得七七八八,棺中的绝色佳人面容十分清晰,红润的肌肤涂了一层淡淡的脂粉,细薄的红唇抹了一缕朱砂,蓬松的秀发盘着时下流行的发髻,珠光宝气在身上闪闪发光。 仿佛棺中的美人还没有死一样,只是沉睡了二十年而已。 她依然还是保留着曾经的倾世容颜,那眉宇之间竟和苏陌寒有几分的神似。 当苏陌寒走进冰宫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甚至都有一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男扮女装的模样被印在了冰棺上。 但很快杨然失声大叫母亲的声音,却把苏陌寒的那种奇怪想法给打破了。 正当大家准备过去帮忙把冰棺中的尸体抬走的时候,突然冰棺后面闪出了一个人影。 此人一手举着一支火把,另一只手赫然藏在衣袖之中,不是断了手掌的杨绍又会是谁呢? 杨绍一边咧嘴笑着,一边踢开了冰棺的棺盖,大笑道:“你们来得真够快呀?不去清剿外面的余孽,不去抢救皇城的大火,偏偏跟朕过意不去干嘛?朕不过只是想跟心爱之人说几句告别的话而已,可是你们为什么就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让我满足啊?” “杨绍,你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若是肯放下手中火把,我念在你养育之恩的份上,可以不去牵连的九族,否则你知道新君上位的第一件事是干嘛吧?我想你是过来人应该懂的。”杨然担忧母亲的遗体遭到破坏,只能用杨绍的九族来威胁他了,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要祸及他人的意思。 可谁知道这个杨绍天生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主,不提他的九族还好,一提他笑得更加厉害了:“可以啊,反正朕登基的时候,已经将堂兄堂弟屠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麻烦你把他们给朕送来陪葬吧!” “姓杨的,你还是不是人啊?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吗?”薛芊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 可这杨绍似乎认得薛芊洛,居然用火把指着薛芊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育朕,朕知道你是有一个处处为女儿着想的父亲,不仅为了妻儿可以把自己最要好的兄弟杀了,而且如今为了讨好兄弟的两个儿子,竟不顾白平剑派的名声临阵倒戈。” 杨绍的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但是聪明的杨然已经听出了杨绍话语里的意思,他先是冲着苏陌寒质问道:“弟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岳千羽是牵头人了?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呢?” 紧接着杨然又转而去对岳千羽厉声道:“你对我的好意是不是如杨绍所说,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而已,对不对啊?” “大哥,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中还有一些隐情,我回头再给你细说好吗?”苏陌寒看到杨然情绪如此激动,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能先将杨然稳住。 第1342章 京师大战(3) 本来杨然就对苏陌寒的隐瞒很是生气,又听苏陌寒还在去为岳千羽解释,那口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当即杨然便冲苏陌寒冷冷道:“你的隐情莫不是指要娶仇人之女,所以就连杀父之仇也可以弃之不顾了吗?” “大哥,真的不是你想想中的那样,我并没有说要放弃报仇,只是事情发生很突然,我需要一段时间思考而已。”苏陌寒确实还没放弃报仇,否则他早和薛芊洛归隐了,那又何必留下来参与京师大战呢! 薛芊洛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寒哥哥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是为了我而暂且放下仇恨,但却并没决定最后是不是要放弃报仇,王爷可是聪明人,若是寒哥哥真的已经不想再报仇了的话,那又何必卷进这京师大战中来呢?” “王爷三思啊,这次要不是有薛小姐说服岳掌门临阵倒戈,咱们的战事恐怕在前期就已经吃紧了,或许岳掌门在此事里面真有什么苦衷呢,咱们还是等先处理了这个昏君的事再说吧!”狄青山也跟着劝解了起来。 杨然大概是在众人口径一直的情况下,只能把目光又转回到了杨绍的身上。 那杨绍本还以为有一场精彩的好戏可以看了,却不想戏才演到一半,就被狄青山他们给中断了,脸上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杨然看到杨绍失落的表情,不禁说道:“你要是现在想通了还来得及,我不仅可以保证不去牵连你的家人,而且还会善待他们。” “哼,他们的死活与朕很干,朕只要能跟心爱之人常想厮守,那些替代品又算得了什么,要是你能让朕和她葬在一起,那我倒是可以不必焚毁她的尸身,因为朕比你还舍不得伤害她呢!” 杨绍说这些话也真够恬不知耻,看来这些年的地位是达到了顶峰,可是一个人的素质涵养却没有半点提升。 杨然听到这话,瞬间勃然大怒道:“杨绍你个老匹夫,这些年我已经隐忍够了,你若再敢辱我母亲,我保证让你血溅当场。” “好呀,那就看看你的武功好,还是我的手更快。”杨绍说着已将火把挪到了棺口上。 “等等!”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喊声。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人影从杨然身旁擦肩而过,径直就奔着杨绍冲了过去。 起初杨绍还未反应过来,可是就在那人冲到冰棺对面的时候,杨绍厉声喝住了她:“站住,昭琴你别过来,否则父皇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父皇,你就醒醒吧,她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手呢?”那人原来竟是杨灵霜。 杨灵霜说到这里,不禁指了指冰宫入口的方向,泣声道:“你看一看母后,她也有着一张同样的脸,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跟母后一块过日子呢?” 杨绍看到蹙在冰宫门前,一脸惊恐之色的那个女人,不禁笑了起来,他的这种笑更类似于一种嘲讽。 但杨灵霜却听不出来,依然劝解道:“父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会跟然哥哥求情,让他给咱们一家三口做个普通人的机会。” “昭琴,你也太天真了,你母后不过只是有着一张月萍的皮囊,根本就没有半分月萍的神韵,朕怎么可能会跟她一块过完余生。”杨绍眼中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可那原本脸上还是惊恐之色的女人,突然发飙,失声喝斥道:“既然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当初为什么又要把我掳进宫来,你这混蛋,我恨你。” 那女人一边大声地嚷嚷着,一边奔着杨绍就直接冲了上去。 杨然他们由始至终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并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因为他们不愿去过问杨绍的家务事。 而杨绍一直极力喝止那个女人不要过来,可是那女人好像早就受够了杨绍的气,全然不听杨绍的喝止。 很快那女人就跟杨绍扭打在了一起,杨绍也许是久居皇位,早已安于享乐而荒废了武功,再加上他一只手中有拿着火把,另一只手还是断手,所以在扭打之中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杨灵霜见此情景赶紧一边招呼杨然把尸体弄走,一边上前想去架住杨绍,可是谁知就在杨灵霜刚要触及到杨绍身体的那一刻,火把不小心沾到了杨绍的身上。 只见烈火迅速在杨绍的身上蔓延,瞬间就把杨绍和那个跟他扭打的女人给一块吞没了,要不是过去准备抢求尸体的杨然眼疾手快,及时把杨灵霜拖开,恐怕这一家三口就要死在一起了。 杨灵霜奋力挣扎,拼命想要上去救人,可是杨然死死搂着她不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烈火在两人身上熊熊燃烧。 而杨绍即便身体已被烈火吞没,可还心心念念想着要冲进棺材里面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块化为灰烬,永远融合在一起。 只可惜那长相神似钟月萍的女人死活不肯撒手,也不知道是单纯想跟杨绍同归于尽,还是知道杨绍是什么样的心思。 总之直到他们在烈火中被焚为灰烬,两人也是紧紧抱在一起的,只是他们这种死后同穴,并非两人真正的意愿罢了。 杨灵霜看到地上还有些微碎末火星的碳灰,忍不住转身抽了杨然一记耳光,接着便晕倒在了杨然怀中。 杨然靠在杨灵霜的耳边,解释道:“他的身上浇了火龙油,就算用水也未必能够扑灭,并非是我不想让你去求人,你太不冷静了。” 杨然知道自己的解释已是多余,因为杨灵霜已经气急攻心晕死了过去,根本就听不到他所说的话。 当然杨灵霜即便可以听到杨然的解释,可是杨绍的死多多少少也跟杨然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所以杨灵霜醒来以后,便避开了杨然安插在身边的护卫,偷偷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一座山头当了尼姑,还是躲进了什么深山当起了隐士。 总之杨然找了她很多年也是没有找到,仿佛就跟杨灵霜好像就没存在过一般,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第1343章 三足鼎立(1) 其实早在杨灵霜悄悄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杨然便已经给了苏陌寒一个最后的期限。 他要求苏陌寒在一个月以内,决定是要选择爱情,还是要选择亲情。 若是选择爱情的话,那就跟他一个月以后在九头山上来一场决战,只要他能将杨然打败的话,那杨然可以放弃不杀岳千羽的念头。 反之,苏陌寒要是打不过杨然的话,那就不要再阻止他找岳千羽报仇。 杨然这样做的目的其实非常明显,就是要用这一战跟苏陌寒划清界限,所以苏陌寒不管最后的胜负如何,那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将一刀两断。 杨然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要保住苏陌寒和薛芊洛之间的感情,毕竟只有他跟苏陌寒的关系划清了界限,那他事后杀掉了岳千羽,薛芊洛才不会去对苏陌寒产生芥蒂。 只不过杨然没有把自己的良苦用心告诉苏陌寒,反而是在极力制造一种自己已经为了复仇而变得六亲不认的形象。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去做,才会让苏陌寒没有任何的愧疚,好好去做平平凡凡的人,以了却他们父母想要归隐山野的心愿。 而杨然故意还给了苏陌寒第二个选择,那是想要考验苏陌寒到底有多爱薛芊洛,所以他才让苏陌寒在亲情和爱情中选择。 若是苏陌寒选择了亲情的话,那则代表他对薛芊洛的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顾一切,而杨然也没必要为了苏陌寒不算太深的爱情,而去跟苏陌寒划清界限。 只是苏陌寒若真选择了亲情的话,那他就得亲手去杀了岳千羽。 杨然如此放心让苏陌寒去杀岳千羽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他料定苏陌寒是不会选择去杀岳千羽,二来是他真要去杀岳千羽的话,岳千羽在愧疚与父女之情的份上,肯定也是不会去伤害苏陌寒的。 杨然可以说是把一切全都掌控在了手中,不管最终结果到底如何,杨然相信一切自有命数,他只要把改考虑的都为苏陌寒着想过就行了。 当然杨然没有去让苏陌寒立刻做出决断,而是选择在第一个月以后去九头山进行了结也有自己的良苦用心。 首先九头山乃是改变他们父母命运的第一个地方,当年要是没有九头山那次决战,钟月萍也不会救下蛇蝎心肠的杨绍,命运轨迹也将截然不同。 所以杨然将了解这场恩怨的地点定在九头山,目的就是想让事情从哪里开始,就让其在哪里结束。 其次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苏陌寒把钟月萍的尸体带回南阳合葬,并且还能顺道回去的时候,去一趟紫金山杀岳千羽了。 最后杨然刚刚执政,国号才刚改为了大明,政权交替之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朝中很多大臣都不理解杨然改国号为明干嘛,隋都已经建国近千年了,根基稳固,改隋为明,务必会动摇国本。 但杨然认为大隋乃是杨家的天下,现在他已经恢复本姓为苏了,那就应该建立自己的国号,给大隋来一次大换血。 并且杨然觉得明比隋更符合他的理念,他的想法就是让日月永照大明,让大明国泰民安。 只可惜杨然的这个宏愿在短时间内很难达成,毕竟新权才刚刚建立,整个大明都还在烽火狼烟之中摇摇欲坠。 而这内乱还不是最令杨然头疼的,他现在就担心大唐和大宋会对他们发兵,因为几个月前他在历城才打败过大唐的主力李林大军,以及大宋的新皇赵文远大军,这么一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杨然不太相信唐宋两国会无动于衷。 更何况北部还有虎视眈眈的春秋战国,要知道现在正是秋季,春秋战国可是恰好就在大明的边境,而镇守边境的三十万大军又被杨绍调离来了京城。 现在的北部算是毫无防线,若是春秋战国此时来犯,完全可以长驱直入,直逼京都。 不过杨然虽是初登九五,但却把整个局势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给自己留了一个月的时间先去处理政事,将大明的一切事宜理顺以后,再去安心赴九头山之约。 只是不知道如此动乱的一个大明新朝廷,杨然到底会用什么样的妙招,可以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将所有虎狼之辈全部解决呢? 当然这一切光靠杨然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行的,就别说内忧外患的问题了,就单单只是那座已被杨绍一把大火焚毁的皇城,那就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恢复原貌。 不过杨然现在把朝廷暂时移到了洛阳,设古都洛阳为陪都。 这洛阳本就有着一座现成的皇城,那是当年杨绍给自己修建的死后陵寝。 本来杨绍将这座陵寝修得跟皇宫一样,就是打算等到自己死了以后,直接决了黄河之堤,让黄河的大水将这座皇城淹没在黄沙之中,用黄河的天险来为他护陵。 只是杨绍没有想到自己修建的陵寝,居然成为了杨然的新都,这还真是跟死人鸠占鹊巢,让那杨绍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啊! 当然杨然定都洛阳还是遭到了朝中大臣一片抗议之声的,因为洛阳紧靠黄河,早在汉朝时期便发大水淹没过皇城,所以大隋占据中原以后,才会把京都迁移。 哪怕包括现在的洛阳城也是建立在大汉洛阳城被洪水吞没之后,重新掩埋了上泥土再建立的新城。 其实早在大汉洛阳城之前,就不知道黄河决堤过多少次了,总之在大汉洛阳城之下还有不知道几个洛阳城。 反之洛阳的水灾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所以朝堂众臣都反对杨然迁都到洛阳,并且还是把皇宫迁进一座本该属于陵墓的地方,这让谁都不免觉得犯触。 可是杨然力排众议,声称谁要是能弄出一座立马就能上朝的皇城,那可以不必迁都去洛阳,若是做不到就别再进谏,要么告老还乡,要么选择调离京师。 杨然此言一出,倒是有一些前朝老臣真的告老还乡了,其实杨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些老臣自己离开,那他就能换年轻的新鲜血液入朝为官了。 第1344章 三足鼎立(2) 杨然巧借迁都到陵墓为由,不动干戈便把朝中的前朝老臣都给换了,这一招着实非常高明。 杨然的计谋能够得逞还是要托杨绍的福,要不是他修建了这么一座地上皇陵,就算杨然想用迁都逼走老臣都难。 但这最主要还是杨然的睿智,再加之他不忌讳什么皇陵还是皇宫,反正这座陵墓都还没有死人入殓,那跟活人住的皇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杨然也相信那些有着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并不会因为这样一座皇城而放弃进京为官的念头和满腔抱负。 杨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稳定了朝中局势,而且还解决了没有皇城的大问题,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啊! 至于兵戈四起的大隋旧土,那就需要用两种政策来解决了。 首先杨然先给各地的诸侯和前朝旧部都递去了招安的圣旨,若是愿意归降的照常重要,若是想要负隅顽抗的,那就兴兵讨伐。 简单的说就是对于诚心归降的予以接纳,负隅顽抗的绝不姑息,所以这样一来各地处于弱势的诸侯势力纷纷归降。 而一些比较强势的诸侯和前朝旧部根本不奉杨然为皇族正统,反而把他视为乱臣贼子。 当然杨然对于他们也是没有手软,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几乎把洛阳城附近的自立政权全部横扫了一遍。 那些较远的势力在听闻了杨然的神威以后,也都纷纷吓破了胆,陆陆续续递交来了降书,就这样杨然以一招先礼后兵和杀鸡儆猴并用的战术,便把大隋旧土全部收复到了大明版图之下。 杨然在解决内忧上面确实挺容易的,几乎可以称得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了,但他能够那么轻松解决内忧主要还是自己战神的威名。 而外患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毕竟大隋内部的诸侯起义和前朝旧部都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因为杨绍的精锐都被杨然在京师大战中或歼或降了,所以剩下的前朝旧部大多都是没有怎么经历过战事的新兵,肯定自然不敢在铁血军的面前螳臂当车了。 但大宋和大唐的军队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着自己的精锐部队,这精锐部队也都是些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在战场上被吓破胆。 并且除了大唐和大宋以外,塞北的游牧民族春秋战国也是骁勇善战的敌人,他们每年都会对大唐和大隋的边疆发动各种规模的袭击不下百余次,所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它们三个劲敌岂有不垂涎欲滴的道理呢! 然而杨然巧用了两招妙计,便解决了三个早对大隋虎视眈眈的劲敌。 当然这个解决并非是彻底的,只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起到了一个缓兵之计的效果罢了。 首先杨然知道春秋战国进攻大隋贪图什么,所以杨然主动把金银珠宝、美人美食直接送到了春秋战国。 这春秋战国本都已经誓师出征了,可是一见大隋如此识趣,不仅把他们想要的都送来了,而且还表示每年都会向他们朝奉这些东西,永结秦晋之好。 春秋战国看到大明有意要向他们俯首称臣的味道,自然也就收下了杨然的礼物,并把军队又给调了回去。 杨然这一招投其所好算是用得恰到好处,本来北部的蛮子就没什么野心,只是想着掠夺一些可以生存的物资。 杨然觉得与其花费大量的军备去防范春秋战国,而最终还是要让边境的居民忍受骚扰之苦,倒不如剩下这笔军姿,用于结交春秋战国。 杨然确实足够聪明,并且懂得能屈能伸,该战该和,要是他也像大隋那些皇帝一样继续去跟春秋战国交恶,不仅无法在北部苦寒之地尽数歼灭作为游牧民族的春秋战国。 反而还得花费大量的精力在应付春秋战国的兵戎相见上面,那他又怎么能够稳固三足鼎立的局面呢? 至于另外两个强敌大唐和大宋就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了,毕竟大唐一直就有强大的野心想要一统华夏版图,为此甚至不惜扶持起了一个上官家族用于干涉江湖势力的日益坐大。 而大宋的野心相对于要小上许多,他们一直以来偏安一隅,本来只想守着自己的一片净土。 可是大隋历代君王都不肯放过宋国,屡屡犯境,逼得他们只能去跟大唐联盟,共同讨伐兵精将广、虎踞中原肥沃之地的大隋。 尤其是在杨绍称帝以后,亲自率军打过了长江,把那江南烟雨如画般的美景化为了烽火狼烟的人间炼狱,这便让大宋和大隋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大宋的新皇赵文远又怀着志存高远的雄心壮志,自然是不肯再卑躬屈膝的偏安一隅了。 所以大宋和大唐都各自瞅准了大隋动乱的这个时机,两国都想着要来分割一下大隋这块断壁残垣、千疮百孔的土地。 杨然正是瞅准了双方的野心,来了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此计说着简单,操作起来却是极难,因为大唐和大宋进攻的位置各不一样,欲要让他们两军碰出火花,那就需要故意诱敌深入。 可是诱敌深入说着容易,真要想把唐军和宋军引到一块绝非易事,因为唐军的主帅乃是身经百战的李林,宋军主帅又是足智多谋的田奉。 这李林之前在历城有跟杨然交过手,当时他是瞅准了杨然遇刺受伤,所以乘人之危前去劫营。 结果虽然是惨败而归,但他在那一战中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宋军的主帅田奉可能就是一个比较新的面孔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登上战场,不过他在理论上的那一套套战术早就折服了新皇赵文远,所以赵文远才敢任用这样一位新晋之星来作主帅。 这大唐和大宋的主帅一看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主,那杨然又是怎么做到将他们引到一块,驱虎吞狼的呢? 答案其实非常的简单,这再厉害的人也有其弱点所在,只要瞅准了弱点下手,事半功倍的机会必然很大。 第1345章 三足鼎立(3) 杨然便是瞅准了双方主帅的弱点,然后把这弱点加以利用,便将双方引到了一个聚焦点上,从而迫使双方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得以达到驱虎吞狼的作用。 这李林的弱点非常好找,多年以来他被排斥在朝堂之外,皇室宗族说是重用他在边疆震慑敌国。 实则李林这位皇亲国戚的下场就跟发配边疆无异,所以李林一直渴望建功立业,让朝堂上那些只会在背地里捅刀子的皇族兄弟瞧瞧他的真正能耐。 所以李林急于建功立业就是他的最大弱点,这个早在杨然第一次跟李林交手之际,便已经摸清楚了李林急功近利之心。 因此杨然只需命令前方守军摆出节节败退之势,好胜心强的李林自然会在中计的情况下乘胜追击。 至于田奉的弱点还真没有李林那么容易看出,因为田奉是个儒将,除了有着一套理论上的战术以外,并没有持刀肉搏,冲锋陷阵的本事。 再加之田奉又是一位新登上大宋政治舞台的将领,所以他的底细一开始还是让杨然很是摸不透的。 可是随着李林大军的节节胜利,田奉的军队也跟着扩大了攻击的范围,显然也是有着很大的狼子野心,试图想要去跟李林抢地盘。 杨然瞅准这一点以后,于是也用了且战且退的办法,果真还把田奉的大军也引诱进了陷阱之中。 唐军和宋军的节节胜利,不可避免的让他们双方碰在了一起。 两军之前本有联盟协议,见面或许不会撕破脸皮,但是现在双方都各怀鬼胎,而且又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所以双方都互相装作没有认出彼此,展开了一场深入大明腹地的战争。 这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鬼哭狼嚎,再加上又是在完全没有防御工事的平原突发的一场遭遇战,因此双方死伤都很惨重。 这一战足足从晌午杀到了黄昏,天色被黑云遮住了光芒,他们才在视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选择了罢兵。 可是两军分别在腹地和山丘上面安营扎寨,各自都很担心对方会趁夜前来劫营。 结果他们在惶恐之中等来的不是对方的劫营大军,而是杨然安排的一小股骚扰军队。 当然这一小股骚扰军队并不是真正要去骚扰,而是去故意煽风点火的。 所以就在山丘上的宋军看到平原腹地中的唐军营帐出现大乱之际,田奉便已料到是明军出手了。 他本想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当他杀进李林大军的营帐,跟李林的主力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四面八方全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田奉这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在黄雀之后却还有猎人,而如今这个猎人便是杨然。 当然这一战杨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参战。因为那个时候他的主力部队还在平定洛阳附近的内乱,不过他在后方利用书信亲自指挥前线守军如何诱敌,何时出击,可谓是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如此一来,杨然的确是在一个月内同时解决了朝内政权的更替,以及内忧外患的问题,总算是把新生的政权大明又给拉回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杨然一个月内把手上的事情全都忙完,便早早出发去了渝州。 杨然先在渝州布置了重兵把守住了所有通向九头山的要道,确保他和苏陌寒决斗那一天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接着又在渝州附近的州郡都跟苏陌寒打点好了一切,就等苏陌寒前来赴约。 而苏陌寒那边又是怎么度过这一个月的呢? 原来苏陌寒领着杨然派来负责押运尸体的禁军,顺着抚平城到了紫金山。 苏陌寒和薛芊洛刚到紫金山便被魏尚宏给盯上了,原来这个魏尚宏早就听过岳语琴疯了一事,知道了很多有关京师发生的事情。 当然其中也包括苏陌寒和杨然要找岳千羽寻仇的事情。 虽然岳千羽狼狈不堪的回到紫金山后没有叮嘱魏尚宏什么,但魏尚宏还是擅自作主派了人在永昌城里盯梢。 这些人大多都是之前在薛芊洛解围紫金山是见到过苏陌寒的人,本来他们对苏陌寒那种俊美的容貌就非常的深刻。 再加之苏陌寒的身边还有薛芊洛陪伴,这个薛芊洛在白平剑派学武的时候,可是白平剑派的活宝,所以很多人都对她影响特别深刻。 因此薛芊洛和苏陌寒才刚出现在紫金山下的永昌城,便有眼线把情况汇报给了魏尚宏。 而魏尚宏也只瞒着岳千羽就私自下山来处理此事了。 当魏尚宏出现在苏陌寒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还正在永昌城里闲逛。 苏陌寒的样子看起来远比之前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再恨岳千羽的缘故,还是说没有再把仇恨迁怒于魏尚宏了。 总之他对魏尚宏抱以淡淡的微笑,说道:“你是岳千羽派来的吗?” “不是。”魏尚宏的态度反而变得冰冷起来,就好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冰人一样。 苏陌寒似乎并不介意这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依然问道:“那你是主动前来做说客的呢?还是说想来帮岳千羽杀我的呢?” “都不是,我只是来和你公平一战的,若是你连我都打不过的话,那劝你还是跟薛小姐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报仇了。”魏尚宏说得十分自信,就好像料定了自己会赢一样。 其实魏尚宏的这份自信,苏陌寒从未怀疑过他是否有这种实力自信,因为他一直都看不透魏尚宏的水平到底在什么层次。 不过单从魏尚宏从小就跟着岳千羽学武来看,如今都有近三十个年头了,想必武功造诣应该至少也是顶尖高手顶级的水平了,所以苏陌寒还真的没有十足把握取胜魏尚宏。 毕竟苏陌寒的水平虽已直逼巅峰高手,但是苏陌寒至今还是未能突破瓶颈,所以真要算起来也只算是一个顶尖高手顶级的水准。 而在同一个水平之下的两个武者,那就要看他们的临战经验和实时发挥了,就好比苏陌寒对抗易沧海和白玉柔那一战,若非白玉柔发挥失误,苏陌寒是根本不可能取胜的。 第1346章 情仇抉择(1) 而如今魏尚宏的实力说是在顶尖高手顶级的水平,但这不过只是一种保守的估计而已,具体魏尚宏达到了何种境界,还真的很难判断出来。 因为就连网络天下群豪信息的巅峰斋也根本没有把魏尚宏的底细摸清楚,所以巅峰斋的高手碑上根本就没有魏尚宏的名字。 或许这一切都跟魏尚宏的过于低调有关,就算他真杀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也没有人如何人知晓,更何况他在阅文堂多次围攻白平剑派的战斗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 当然这跟魏尚宏在战局之中,更多的还是充当督战的作用或多或少脱不开干系。 现在魏尚宏主动向苏陌寒挑战,苏陌寒按照江湖规矩没有理由不去接受挑战,否则他要杀岳千羽就只能用暗杀的手段,而不能堂堂正正的找岳千羽一战了。 否则白平剑派可以拿苏陌寒拒绝迎战魏尚宏为由,拒绝接受岳千羽的挑战。 单从此事便可看出魏尚宏还是有些头脑的人,最起码他知道岳千羽有愧于苏陌寒和薛芊洛的情况下,真的要是赴约一战,必然会故意放水去让苏陌寒。 所以魏尚宏选择跳出来先当岳千羽的挡箭牌,帮他挡一挡苏陌寒这个煞星,不管最终结果成功与否,魏尚宏都坚信苏陌寒不会有现在这种完好状态去跟岳千羽决战那么容易获胜。 苏陌寒又怎会看不出魏尚宏的心思,所以他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用起了拖延战术,说道:“若是我打赢了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那我为何不直接选择去跟岳千羽决一生死,但却要在你的身上浪费精力呢?” “你若不肯接受我的挑战,那咱们白平剑派也可以不接受你的任何挑战,若是你想硬来的话,咱们对你绝不客气。”魏尚宏的态度确实跟上一次大不一样了,看来在岳千羽的生死面前,这个大弟子还是挺忠诚的。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岳千羽不把执掌白平剑派的大权交给诡诈多变的孙沙平,而是交给了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很是呆头呆脑的老实人呢! 苏陌寒本来是要故意找话拖延时间,然后再想办法搪塞过去魏尚宏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魏尚宏一句话就已经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了。 幸亏这时,薛芊洛出来帮衬着苏陌寒说道:“魏大哥不要误会了,寒哥哥现在还真没想过要对岳……掌门下手,不然咱们就没心思在这永昌城里逛街,而是直接上紫金山去递送战书了。” “喔!是吗?”魏尚宏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勉强道:“既然苏少侠还没决定要不要跟我师傅决战,那我就留下来等你想清楚吧,这样你要想决斗了,魏某也能随时奉陪。” 魏尚宏说完果真矗立在了苏陌寒的旁边,本来魏尚宏的个子就很高大壮硕,如今站立在苏陌寒的身旁,看着就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苏陌寒的贴身护卫呢! 薛芊洛看到如此情景,赶紧劝说道:“魏大哥,你还是先回白平剑派去吧,寒哥哥真要是改变主意了的话,肯定会先山上递送战书,绝对保证不会用那种暗算的卑劣手段的。” “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此事关系着我师傅的生死,你就不要劝我了,除非我亲眼看到你们离开永昌城。”魏尚宏知道薛芊洛是自己师傅的亲生女儿,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薛芊洛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下薛芊洛也被弄得无言以对了,苏陌寒只好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喜欢跟着,那就跟着好了,反正白平剑派的真掌门都已经回来了,你这个代掌门似乎也真的没有什么事了。” “谁说我没有事了,只不过那些琐事比及师傅的性命也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必须得先解决师傅的事情。”魏尚宏嘴上虽在飞快的说话,但是身子依然如山峰一般矗立在苏陌寒的身旁。 苏陌寒当真还有一些不太习惯这种被人簇拥着的感觉,所以苏陌寒赶紧奔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心想这种安静的地方总可以让跟进来的魏尚宏安静一些了吧! 结果这个魏尚宏何止是安静了,居然刚一进来便被茶楼说书人的精彩故事给吸引住了。 原来说书人讲的是一个江湖中的故事,而故事情节恰好是发生在不久以前,阅文堂大肆进攻白平剑派的那一战,也就是薛芊洛替紫金山解围的那一战。 这说书人不仅将阅文堂的惨败样子说得是绘声绘色,甚至就连薛芊洛是怎么出谋划策的都将的特别详细,仿佛就跟自己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一般。 原来薛芊洛当时用的计谋也如杨然替白平剑派解围那一次用的计谋一样,乃是一招循序渐进的连环计。 首先薛芊洛用的是一招打草惊蛇之计,故意在山脚埋伏了一队伏兵,从而让阅文堂明白他们早已有了准备。 接着又用了一招反间计,故意让阅文堂的内应把山道上没有伏兵的事告诉江天星。 而江天星在山下遭伏以后有了余悸,而在山道上没有发现伏兵,自然对内应的消息非常看重。 因此江天星在杀上紫金山以后,势必会让内应递送最新的情报,只是江天星应该没有想到那个内应会自作聪明,居然把江天星杀上山来的消息拦截了下来,从而暴露了自己的内应身份。 所以后来魏尚宏才会按照薛芊洛的意思,故意当着内衣的面把后方镇守粮仓的人全都调了过来,目的就是要让江天星上当受骗,把人全都派去绕后偷袭白平剑派的后方。 当时江天星估计也是太过于相信内应的话了,并认为白平剑派没有谁会懂得权术,以致于他才会为了减少己方的伤亡,而中了薛芊洛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阅文堂的大部队被调走以后,那就只剩一个江天星和几十来人的护卫队伍,自然而然不是白平剑派的对手。 所以薛芊洛最后用了一招擒贼先擒王,直接将江天星给斩杀,那些阅文堂的弟子看到江天星都死了,还以为自己中了白平剑派的奸计,自然而然便一哄而散,四散溃逃了。 第1347章 情仇抉择(2) 只不过白平剑派那时候却没有时间去追杀阅文堂的溃军,因为阅文堂绕后的队伍点燃了白平剑派的粮仓。 虽然粮仓事先就被薛芊洛用了一招偷梁换柱,将粮草全都换成了泥土去欺骗阅文堂的大部队尽情燃烧。 但这粮仓的火势要是不控制下来的话,不仅粮草真正堆放的地方会被化为灰烬,而且整个紫金山恐怕都得沦为一片汪洋火海。 所以魏尚宏在追剿敌人和保全根基的选择中,果断选择了先救后院燃起的大火。 幸亏火势抢救得非常及时,只是烧毁了后院的一些普通建筑,中殿和前殿这些大型建筑都未遭到火势的侵害。 因此这一战总的算起来还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典型战役,其中的功劳主要还是得归功于薛芊洛。 若不是有薛芊洛的打草惊蛇、反间计、调虎离山、偷梁换柱、擒贼擒王一整套的连环计,白平剑派的老巢紫金山早就已经易主了。 如今说书人把那一战重新讲述了出来,本来就对薛芊洛怀有好感的魏尚宏听得自然很是入迷,就仿佛是在听自己仰慕之人的生平事迹一般。 最后还是薛芊洛把剑架在了那位说书人的脖子上,这才打断了魏尚宏听说的兴致。 只见薛芊洛把剑抵在了说书人的脖颈处,厉声道:“这一些事情是谁让你说的?他让你这么说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薛芊洛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有人在故意收买说书人讲这些事情,目的就是要逼阅文堂去记恨于她。 可那说书人称这些都是岳大小姐在跟别人争论解围之人并不是什么定山王的时候,无意之间说出来的。 后来岳语琴见事情都已经说漏了嘴,索性为了让人家相信杨然跟白平剑派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当然薛芊洛听得出岳语琴在讲这些的事情,确实已经不再记恨她了,相反岳语琴应该是在怀着对薛芊洛的一份崇敬之情的份上去讲的这些,否则岳语琴会把薛芊洛讲得那么厉害吗?估计不去丑化薛芊洛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薛芊洛不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对不住岳语琴,毕竟她把苏陌寒夺到了自己身边就是事实,而她又让岳语琴失去了父亲,多多少少也算是她间接逼疯的岳语琴。 而现在薛芊洛害怕苏陌寒真的把岳千羽杀了的话,那唯一可能让岳语琴神志清醒过来的希望也都没了,那她当真就有一些愧对这个跟她有着相同命运的可怜人了。 其实若非不是岳语琴跟她掉了包,那岳语琴的命运很有可能就是薛芊洛的命运。 只不过每个人的性情不一样,所以再抉择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就不太一样,但至少岳语琴背负的一些派中事务,江湖情仇肯定是改变不了的。 比如就拿最简单的来说,薛芊洛在那样一个大门大派肯定需要背负门派的振兴使命,这就如同善梦青自始至终都不愿放下大仁大义归隐山野一样。 所以薛芊洛要是没有岳语琴顶替了她的身份,那她想要真正归隐山野,断然是一件几乎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 因此薛芊洛光从这一点来讲,她就不希望苏陌寒再去复仇了。 薛芊洛把剑从说书人的脖子上挪开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了苏陌寒的面前,轻声耳语道:“寒哥哥,咱们离开永昌城吧,就当是芊洛求你了,否则你真杀了岳掌门,那我只能留在白平剑派照顾岳语琴一辈子了,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减少一些罪孽,你可明白?” 苏陌寒本来是想在永昌待上两天,好好犹豫这一件事应该如何抉择。 可是当他看到薛芊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时,整颗心便已在一瞬间都碎成了好几瓣。 接着他在听到薛芊洛的话以后,碎了的心又裂开了无数的裂纹,就好像被人生生撕裂的一般。 最终苏陌寒在无比害怕失去薛芊洛的情况下,唯有艰难的做出了离开永昌城的决定,这便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报仇。 同样那也意味着苏陌寒必须得去九头山赴一战之约了,只可惜这一战是苏陌寒最不愿意参加的一战,可也是苏陌寒不得不参与的一战。 因为苏陌寒答应过杨然,只要是他不肯复仇,那就必须得在一战上面去征服对方。 更何况苏陌寒不冲着答应过杨然的承诺而去赴约,那他也得为薛芊洛考虑一下呀! 因为薛芊洛已经在他们回到草庐合葬苏连云和钟月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怀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所以薛芊洛不想让苏陌寒看着自己孩子的外公有难,但却熟视无睹,那也未免太过冷酷无情了, 而苏陌寒自己也不想看着哥哥杨然为了复仇迷失了本性,那样杨然也极有可能会成为类似于杨绍那样的暴君。 因此苏陌寒把自己父母合葬在一块以后,便开始勤奋练功,希望自己能有更大的把握可以战胜自己的大哥杨然。 甚至苏陌寒重来都没有如此用功的练过剑,但是这一次事关他对薛芊洛的责任,以及能否劝慰自己大哥早日放下屠刀,不要在杀了自己的师傅岳千羽以后,才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日。 毕竟岳千羽杀苏连云也有着难以言喻的苦衷,再者岳千羽这些年又已经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而赎罪。 更何况岳千羽算起来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苏陌寒觉得应该去给岳千羽一次机会,同样也让杨然不要在复仇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当然这些都是苏陌寒在得知自己已经做了父亲才悟出的道理,他觉得杨然从小就生活在复仇的阴影下,肯定不会像他那样容易放下的,所以苏陌寒觉得只能在九头山之约的输赢上面去说服杨然了。 只是苏陌寒这一战不管胜败如何,那他只要没有带着岳千羽的脑袋前去,这便代表他们兄弟之间必须要斩断亲情了,因为这也是杨然给苏陌寒抉择情仇的一个艰难选择。 虽然九头山之约对于苏陌寒来说只有坏结果,但苏陌寒还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让这个结果还不至于变得最差。 第1348章 休止符(终) 而这也正是苏陌寒勤奋练功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杨然了,要是他不把自己变得更强的话,实在没有把握取胜于杨然。 毕竟杨然一直就在隐忍自己的实力,以致于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到底有几分。 总之苏陌寒最后是在草庐勤学苦练了五天的时间,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剑倾城'练到十成熟的水平,至于没有掌握的那一部分剑谱内容,苏陌寒也没有时间再去临时抱佛脚了。 不过苏陌寒除了将'一剑倾城'又熟练的掌握了一番之外,他还在自己自创的'凝剑诀'上也有了一个新的突破,之前不会的一些杀招也都大致能够施展成形了。 除此之外他用来保命的'五行逍遥腿'也被他重新拾了起来巩固了一番,以及他最早自创的'叠阳九式'也被他改进了许多。 所以苏陌寒现在的水平不仅已经突破了顶尖高手的瓶颈,而且甚至直逼巅峰高手中级的水准了。 若是再给苏陌寒几天时间的话,兴许他再掌握'一剑倾城'里面的一招半式,甚至还能步入最厉害的巅峰高手顶级水准,到那个时候完全都有能力与岳千羽一战了。 若是让苏陌寒按照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不出半年绝对可以成为新一代的武林神话。 只不过苏陌寒决意在赴了九头山之约以后,便彻底的归隐山野,不再去练什么武功,亦不再去过问什么江湖中的事情了。 这一次苏陌寒为了赶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九头山赴约,一路之上都是换的最好的马匹,并且他也没有让薛芊洛同行。 毕竟薛芊洛已经怀有身孕,根本就不能再这样奔波了,上一次赶去京城的时候,苏陌寒就注意到薛芊洛身子非常的憔悴了。 那时候苏陌寒还不知道薛芊洛是害喜了,现在路程更加的远不说,他又知道薛芊洛害喜了,因此自然而然不会让薛芊洛同行的。 而薛芊洛倒也没有去跟苏陌寒争辩,一来是因为苏陌寒说得也有道理,一切归根结蒂还不是为了孩子好。 二来薛芊洛担心自己跟着会让苏陌寒有所顾虑,万一因此而让苏陌寒分心输了的话,那不等于是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嘛! 三来薛芊洛觉得杨然就算再怎么狠毒,那也不至于为了苏陌寒不肯报仇就去伤害苏陌寒吧,所以苏陌寒应该也不存在什么生命危险。 因此薛芊洛有这样三点理由说服自己,那她自然也就只能安心留在草庐好好安胎了。 至于九头山那边杨然早已等待多时,原来苏陌寒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贻误了赴约的时间。 主要还是他在草庐对薛芊洛实在太过依依不舍了,否则也不至于赴约的时间都给耽误了。 幸好杨然早在渝州附近的州郡都给苏陌寒安排了休息的落脚点,所以苏陌寒抵达杨然给他安排好的招待点以后,杨然那边就已经知道苏陌寒来了。 否则杨然都已经准备撤回洛阳去了,那么他们这一场九头山之约就唯有另改时间了。 苏陌寒在杨然安排的各个落脚点休息了两晚以后,第三天的晌午时分,苏陌寒便已经来到了九头山的山脚。 此刻九头山下早就聚满了前来观战的人们,这些人里面虽有许多是江湖中人,但大多还是当地的普通居民,因为他们很好奇当今大明朝皇帝要跟什么人比武,而还摆出了封山封路那么大的阵仗。 只可惜这些想看热闹的人,只能怀着好奇心在山脚张望,根本就没机会穿越防线去山上亲眼观战了。 而苏陌寒提着剑一来到那些侍卫组成的封锁线前,立马就有人认出了苏陌寒的身份,他们赶紧给苏陌寒让开了一条道路,示意只有苏陌寒才能够上山去。 原来这些侍卫都已经被杨然特意关照过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认得出苏陌寒呢! 苏陌寒缓缓朝着山顶走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看那些被拦在封锁线外面的人。 当苏陌寒看到那些人羡慕的目光时,心中不禁觉得可笑,这些人居然会认为能够进来是有多大的福分,而苏陌寒对于这样的福分,甚至都有一种宁可不要的冲动。 苏陌寒来到山顶九座高峰里面第三座高峰的时候,杨然早已在上面等候多时了。 杨然看到苏陌寒手中并没有提着什么人头,不免有些失落地说道:“你看来还是选择了爱情,我还以为你迟到了三天,那是因为在杀岳千羽的事情上面给耽误了呢,我这想法真是有些可笑啊!” “一点也不可笑,我这些时间都用在练武上面去了,我知道用道理说服不了你摈弃仇恨,那我就只能用胜利来说服你了。”苏陌寒没有多余的废话,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利刃便已出鞘。 只见剑光一闪,一剑宛如天外陨石坠落一般,直点杨然胸膛而去。 杨然看到苏陌寒的出招便知道这一剑不太平凡,同时他也明白苏陌寒求胜心切,居然一来就出狠招。 而杨然自然也不会怠慢,毕竟这关系着他的报仇大计,所以他的手中剑光一闪,竟以一招'拨开云雾'将那一剑撩到了一边。 当杨然还认为自己已经轻松应对下了苏陌寒的一剑时,岂料苏陌寒赫然使出了'叠阳九式'中的'回光返照'。 杨然触不及防之下,背部被苏陌寒划伤了一道血口子。 不过杨然也趁着苏陌寒收招的时候,迅速一招'梅花三弄'击伤了苏陌寒的三个部位,只不过那三个部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罢了。 两人就此各自罢剑,因为他们在那两招之间,已然知道他们的实力不相伯仲了,就算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谁也不可能轻易赢得了谁。 他们可不想最终落得一死一伤的结果才肯罢休,毕竟他们的这一场决斗的意图并不在决一生死上面,不过只是想分出一个高低罢了。 现在他们高低难分,而真正的高手只要不是论生死,那也不需要去执着最后的一招半式了,只要一出手的起手两招,便已经足以了解熟胜熟负了。 显然苏陌寒和杨然已经战成了平局,那一切的恩仇应该如何了结,最终也是谁也无法说服谁的了,关键还是在于杨然怎么看待岳千羽对他的恩情与仇怨,以及其中夹杂的那一点点岳千羽的苦衷了。 最后杨然是怎么抉择的谁也不知道了,因为数月以后岳千羽便神秘失踪了,有人说他带着疯癫的岳语琴求医去了。 也有人说岳千羽是被杨然给杀了,只是白平剑派不敢声张罢了。 还有人说岳千羽和亲生女儿相认,早已经去山野安享晚年去了。 江湖也因为老一辈的隐退和各派实力的削减,暂时处于了一种休眠的状态,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一片祥和。 可是江湖真的能够平静吗?湖底真的没有涟漪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在大唐某个神秘的山洞之中,万重山匍匐跪在韦冬升的脚下,字正腔圆地说道:“都主,西龙王已经解决,其他三位龙王为了争西龙王的地盘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现在正是您重新执掌神都大权,横扫整个江湖,成为武林至尊的时候到了。” “没错,本座有天下第一奇书'五行真经'在手,看这袅袅众生谁敢不服,哈哈哈……”韦冬升的笑声划破死寂的黑幕,久久回荡在洞穴之中。 许久许久,韦冬升的笑声才停了下来,接着用冰冷的话语说道:“就是不知道我的好贤弟现在怎么样了,前不久还收到弟妹怀孕的消息,我这个当伯父的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备一份厚礼呢?” “什么厚礼?”万重山惊奇地问道。 韦冬升淡淡道:“巅峰斋主陆天麟的项上人头!” 万重山没有再去多问,因为他知道韦冬升向来说一不二,所以他已经去想办法取陆天麟的人头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苏陌寒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把他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梦里是贺星辰在找自己的脑袋,这不禁让苏陌寒想起了巅峰斋的那位斋主,他总觉得那位斋主就是偷了贺星辰脑袋的陆天麟。 然而正当苏陌寒在这样想的时候,挺着一个大肚子的薛芊洛给苏陌寒抱来了一个锦盒,说那是他们大哥韦冬升寄来的礼物。 苏陌寒揭开盒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眼了。 与此同时,洛阳京都,杨然那边正在训斥巅峰斋的副斋主谭三刀道:“朕限你三个月内找出杀害陆天麟的凶手,否则你就自己提头去给陆家人一个交代吧!” 谭三刀是杨然实质上的徒弟,也是辅助陆天麟建立起巅峰斋的得力助手,他应承了一声,便立刻退出了宫殿。 杨然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喃喃自语道:“江湖看来永远不能平静,巅峰斋的高手碑只是一道休止符而已,背后最大的暗潮应该就要来了。” 江湖本就不会平静,湖上涟漪永不停息,船虽可以暂时靠岸,但是唯有沉入湖底才会真正得到安息。 最终苏陌寒是否会卷进陆天麟被杀的阴谋之中,韦冬升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何为,杨然能否横扫华夏大地结束几百年来的分割局面。 这一切暂时恐怕都无法给你一个答案了,不过诸位看官要是对云少的江湖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简介里的书友群讨论后续故事的情节。 群里还有许多爱好武侠的小伙伴,欢迎志同道合的你也赶紧加入进来吧!让我们携手剑诛,拯救乱世下的武林!